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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气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丹菁
相公气短
作者:丹菁

为了争一口气,说娶就娶!

谁教他文字慎生来就受不了人家用“激将法”激他

只好答允了这件蠢事――娶个贴身丫鬟

奇了!他知道吉祥向来言听计从,也懂得撒谎掩护他玩乐

可是……怎么连初夜也不见她露出女子该有的矜持?

反而提醒他该掀盖头、还“积极”的脱了他的喜服

简直冷静到教他头皮发麻

该不会是她“奴性”坚强,忘了女主人的身分?

看来他得先关起门来调教这“清冷娘子”才行!……

嫣然一笑?回眸倩笑?

难道他不知道上次她咧嘴笑已是十年前的事?

还想以一笑抵一两来诱她,害她嘴角扯得直抽搐

累人啊!若不是爹将她卖给了文府

她又何须任凭这个游手好闲、又爱“动气”的相公耍弄着玩?

不成!要她这辈子跟个扶不起的阿斗

她宁愿利用他,另谋出路!……





相公气短 前言
春寒料峭,然而却有几株奼紫嫣红的花朵从初绽绿芽的枝头上盛开,南京城一片繁华新景。
南京城里不乏富甲一方的商贾,随处可见奢华。
而其中之最,听说是位于城西的文府。
文府老爷在朝为官,底下妻妾替他生了四个壮丁,照道理说,这该是极为令人欣慰一事,实则不然。
虽说后继有人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文老爷却教这四个儿子给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盼了多年等待儿子们长大成人,就是希望他们能一展长才;他也不要求孩子飞黄腾达,就盼着他们能有所成,即使不循着他的路子入朝为官也无妨,岂料他们居然这般不长进,沉迷于酒色财气之中……
文字觉:文府大少爷,取名为字觉,乃是希冀他能够悟出人生大道;孰知他却沉溺于酒乡之中,日日酒食征逐,不惜一掷千金从各方取得上等美酒,自己又经营了酒肆,几乎以酒肆为家。
文字征:文府二少爷,取名为字征,原要他豪放不羁,仿若沙场大将军的潇洒落拓;然谁知道他竟眷恋美色,在美人堆里开疆辟地,日拋千金只为花魁回眸一笑。
文字凛:文府三少爷,取名为字凛,是望他能威风凛凛、执理行事;不料他竟刻薄贪财,只对钱财威凛不容情,甚至还经营了几家钱庄、赌坊鱼肉乡里,压根儿不觉有错,甚至还沾沾自喜自个儿的经商有术。
文字慎:文府四少爷,取名为字慎,是盼他万事谨言慎行;可打小时候受尽万般宠溺,以至于长大成人后毫无主见、成天游手好闲、一无所成;唯一的技能,就是逞一口气,最受不得他人激,一旦被激,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
这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长进、一个比一个还荒唐,酒色财气全都沾上了身,和文老爷当初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驰。
于是,文老爷特地在年关时告假还乡,并对四个儿子撂下重话──
“倘若无法在五月祭祖前成亲,便逐出文府,没收底下其所有田地、商行和房舍,并除其名,永不列祖谱!”
把话说重,是要他们能听进心底;逼他们成亲,是希冀他们能够讨房好媳妇,让他们能因此收心,也好替他管教儿子;最好是能赶紧生下子嗣,让他把冀望转放在孙子身上,遂他也允诺不计较媳妇的出身,只要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便可。
但事情到底能不能如他所愿,这就得要张大眼,等着瞧了。




相公气短 楔子
夜色深沉,仰天不见星光,更瞧不见老早便教云给遮掩的月色。
一抹小小的身影在文府后院仆人房旁的林子里晃来晃去,悬挂在门上头的灯火,照射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瞧起来约莫十三、四岁,身形看来倒是挺修长的,但就是稍嫌纤瘦了些。
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瞧起来有几分世故,眼里有着不属于这年纪的老成。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正背诵着什么,随着小小的脚步规律地低喃着。
“对主子之私事,视当不见;对主子之私语,听当不觉……”
细长的丹凤眼瞅着偌大的林子,望着里头阴风阵阵、鬼影幢幢,她压根儿不骇惧,满脑子想的皆是打从今儿个入了文府为婢,该要怎么伺候主子的条则。
要伺候人,对她而言并不难,毕竟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向来都是由她来做,不管是要烧柴煮饭、照顾弟妹、伺候姥姥,她都上手得很;可这儿是文府,伺候的是少爷们,不比在家里随便,有些规矩定要遵守才成。
不盼望自个儿能否得到少爷们的疼爱,只要能在文府里待久一点,能多攒一些饷银替爹娘多少分担些,她就满足了。
不过,想在这大宅子里待久一点,她势必要学会察言观色;如娘说的,嘴要甜一点、眼要利一点,懂得看主子的嘴脸办事,顺着主子的性子说话,这么一来,该是可以待得长久些才是。
不过,若真想要待得长久,就得先要当上主子的贴身丫鬟才成。
只是,听说这宅子里的少爷们似乎都不是什么善类,她还是别同他们有太多牵连,最好只要善尽自个儿的工作便行,省得意事上身。
她敛眼思忖好自个儿往后的路,方要往回走到仆人房时,却突地听到围墙上头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她不由得抬眼往高高的围墙探去,便见着一抹鬼祟的身影,她不畏不惧也不张扬,只是定睛直视着。
“你瞧什么瞧,当大爷我是贼不成?”上头传来像是磨着砂纸的粗哑声,语气里带着富家公子特有的傲慢。
她眨眨眼。“吉祥见过四少,给四少问安。”吉祥欠了欠身。
上头的人影愣了愣,不由得眯起一双漂亮的大眼。“你是谁?怎会知道我是谁?大爷我可不记得见过你这个丑丫头!”
“四少,吉祥是今儿个甫入府的婢女。”
“啐,我今儿个一整天都不在府里,你又知道我是谁了?”文字慎索性盘腿托腮地坐在围墙上头。
“今儿个只在大厅见到三位少爷,所以吉祥猜测,眼前的你定是四少。”她依旧欠着身,眼也没抬,感觉一阵风在身前掠下,她依旧不动,却见着一双绣上双龙的锦靴立在自个儿前头。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粗哑的声音依旧,却多了一分玩味。
“吉祥。”她依旧不抬头。
“好个吉祥,这名字取得真好。”文字慎漂亮的眼直睇着她低低的粉脸。“抬起脸来,让本少爷瞧瞧你。”
闻言,吉祥方要抬眼,却见到一旁的小径有人窜了出来,她一个箭步就挡在他的面前。
“你这是在做什么?”文字慎见她挡在面前,低斥了一声。
“嘘。”
“嘘?”他正要再问,却见到有人朝这儿走来,他忙别过身。
“你在这儿做什么?”管事文宗对着吉祥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分了,还待在这儿?”
“文管事,奴婢初入府,有点想家……”她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仿若事实真是如此。
“有什么好想来着,你只管想着往后要怎么干活,甭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混事。”文宗又低骂了声,随即折回离开,然走了几步却又突地回头道:“你方才有没有在这儿听见什么古怪的声响,还是见着什么人从外头进来,或者是从里头跑了出去?”
“没有。”她想也没想地答道。
“那就赶紧回房,别再胡思乱想了,知晓吗?”
“知道了。”吉祥规矩地应对,见管事走远才缓缓地回过身望着文字慎。“四少,奴婢太多事了吗?”
虽说今儿个才入府,但府里头的事时有所闻,她多少懂得一些。
听说文府四少向来不爱待在府里,由于正值贪玩的年纪,才会一天到晚都见不着人,时常教文管事又气又恼。
文字慎嘴边勾起一丝笑意,俊美却稍嫌青涩的脸,赏心悦目得教人心底发颤。
“吉祥,文宗有没有要你伺候哪个爷?”
“不,还未说。”
“有意思……”
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才刚入府就这么懂得察言观色。他就要她了,往后若是有她在背后撑着,他想要上哪里玩个三天五天,应该都不成问题才是。
就要她了。




相公气短 第一章
大厅上,文府四位爷儿难得聚在一块儿。
可今几个却不是为了叙叙兄弟情,而是为了文老爷子回府后所撂下的狠话;一干人聚在这儿,是希望想出对策来应付老爷子。
“字凛,依你瞧,爹这一回是不是玩真了?”
文字征率先打破沉默,一双勾心摄魂的桃花跟直瞅着向来不苟言笑的三弟,语调轻松得很,似乎真不将文老爷子的威胁放在心上,今儿个会提出来研究,也不过是找个话题联络兄弟情感罢了。
虽然大伙儿都同住在文府,但各分在不同院落,而且他们又不会天天回院落休息,因此想要碰上一面,总得要费上一点时日,更何况是想要大伙儿都聚在一块儿,怕是要花上几年的工夫。
“天晓得。”文字凛冷啐道,心里却暗自盘算着。
“大哥,你怎么说?”
文字觉挑起好看的眉,不置可否地咧嘴笑着,身上的酒香醇厚得教在场的人都快要醉了。
见状,文字征挑起眉报以一笑,侧眼问着从头到尾都不吭一声的文字慎。
“字慎,你觉得怎么着?”
“不怎么着,就看着办。”
他不予置评地道。
“什么叫作看着办?”
“先看老爹要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文字慎说得风淡云轻,好似八竿子都打不着他。
“啐,要是等到爹真的决定要将咱们逐出家门的时候,那就来不及了。”
“老爹真会这么做?”文字慎微挑起眉。
不会这么残忍吧。他长这么大,从没被亲生爹爹给恐吓过,如今感觉事态像是有些严重了,只是……他不会真狠得下心肠吧?
“那就不知道了,总觉得他这一回不像是说着玩的。”文字征浅笑盯着他。
“怎么着?难不成真要随便挑个媳妇成亲?”其实,倘若讨个媳妇便能一辈子赖在这儿,倒也没什么困难,只是身边无端多个累赘,岂不是存心要让自个儿的日子难过?
可话再说回来,讨个媳妇也不见得要日日守在这宅子里,他可以将她搁在房里,自个儿逍遥快活去。
“你可以挑个听话的媳妇,一个乖巧的媳妇。”文字征旁敲侧击地提醒他。
“我上哪里找个听话又乖巧的媳妇?”他不禁发噱。
要听话乖巧又能够放任他出去玩,也不会同老爹告状的媳妇?不多啊。
“吉祥啊,你该不会是把她给忘了吧?”文字征笑得不怀好意。
“吉祥?”文字慎有些不解地道。
“可不是?这丫头打六年前入府,对你可是言听计从;你要出去玩,她便帮你拦着管事;你要是玩累了回不来,她便差人将你接回来,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算是少见的好丫头。”文字征的嘴像是抹了蜜般的甜,将吉祥说得善解人意又贴心。
“可她是个奴婢。”他没这心思。
“爹说他不计较出身。”听出文字征话中的意思,文字凛也加入了鼓吹阵营。
爹到底是不是玩真的,拿他当试验就知道了。
先想个法子教四弟成亲,看看爹的反应之后他们再做打算……文字凛抬眼睇着文字征,两人笑着达成共识。
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爹是不计较,但是我……”文字慎搔了搔头,显得有些为难。
二哥和三哥说得极对,不管他要做什么事,相信吉祥肯定都会帮他,只是……
“你嫌她年纪大?”
“字慎,二哥告诉你,媳妇年纪大些,做事才有分寸才知轻重,也才知道要怎么帮你;要不挑个年轻不懂事的,岂不是要折磨自个儿?”
“再者,吉祥的面貌并不差,清秀得很,虽说性子是淡了些,但交代她的事可没搞砸过,你说,这媳妇儿不好吗?”
两人连袂出击,轮番上阵,绝不给他歇口气考虑的机会。
“好是好,不过……”他和她太熟了,若真要当起夫妻,不是显得他这主子很不中用,居然让个奴婢可以同他平起平坐?
“难不成,你是不敢?”文字凛突道。
“不敢?”文字慎侧眼瞪去。“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是那种扭捏的男人吗?还真不是他自夸,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事让他下不了手的,就冲着一口气,不成也得成,哪里来的不敢?
他不懂什么叫作不敢。
“可要你娶吉祥,你倒是吞吐得不敢说话了。”文字征乘机打蛇随棍上。
“我哪里不敢了?”文字慎不禁放声大笑。“我只是不愿将一个奴婢的身分拉拔得跟我一般高罢了。”
“谁说会一样高?她是你的妻子,她终究得听你的,怎会一般高?”文字凛再接再厉。
“那不一样!”他沉声道。
吉祥那丫头,头一眼见着她,觉得她伶俐又讨喜;再见第二眼,觉得她贴心又聪明;直到第三眼才发觉她世故老成得不像个丫头,反倒有时他都觉得他这个主子在她面前很没用,倘若这下子让她成了娘子,他往后岂不是更比不过她了?
要不,若要迎娶她,相信爹也不会计较,毕竟爹也挺喜欢她的,直夸她聪明得很,三年前还打算带她到京城去伺候他。
那个不要脸的老不死,都已经讨了几房的妻妾了,居然连吉祥都想要染指。
不过,也算吉祥够聪明,还懂得说要待在南京照顾他,遂不能随行上京城。也就是因为她这一席话,教他心喜又心悲。
喜的是她没走,否则往后就没人帮着他掩饰行踪了;悲的是她继续待着,他便觉得她老谋深算得很,好似心底正盘算着哪一方对她有利,这一点,总让他这个主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有时她敛眼思忖,他就完全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方面和三哥一比较,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得了,字凛你别再同他说了,说到底他就是不敢,别再激他了。”文字征挥了挥手,别过脸。
“说的是,就知道他向来拿吉祥没辙,又怎么可能讨她当媳妇?”
“谁说我不敢,又是谁说我拿她没辙?”文字慎有些微恼地站起身,漂亮的五官皱起,几乎快要拧成一团。
他最恨别人说他不敢,最恨别人激他了!
事实胜于雄辩,只要他做了,他们就知道他到底敢不敢了!
“要不,你敢吗?”
“你驯服得了她吗?”
两人左咬一句,右啃一句,嚼得他有些光火。
“我能,你们要不要试试?”
“咱们不用试,就看你敢不敢娶她!”
“我当然敢!”文字慎义无反顾地道。
“那好,你的婚礼就由咱们替你张罗,所有聘礼咱们替你准备,再差人上门提亲;至于酒筵的话,可以请大哥张罗。”话到一半,他们两人回头向文字觉道:“大哥,你觉得如何?”
只是一回头,却见文字觉老早就不知道昏睡到哪儿去了,两人不由得再回头问着文字慎:“字慎,你意下如何?”
“呃……”见两人不怀好意地望着自个儿,当然知道他又被架上天,下不来了,此时此刻,他能说不吗?“随便你们吧!”
可恶,吉祥老同他说要防着外人激他,可怎么就没提醒他要防着自个儿的兄弟?
***
大红灯笼高挂如白昼般明亮,整座文府喧嚣得几乎震天,好似怕极了外头的人不知晓里头正在办喜事来着。
从大厅到大厅前院,直至中庭园子的穿廊上头都摆满了桌椅,让上门的宾客都能够在穿廊上,听着底下开唱的丝竹小曲、看着闻乐起舞的舞伶,还可以瞧见穿廊边上的娇艳花海,自然还有文府奢侈得教人咋舌的妆点。
不过,后庭的四座院落全部静寂无声,尤其是靠西侧的慎心斋。
明明是喜房,新郎倌就坐在圆桌前,而新嫁娘就坐在他身旁,然两人却始终默默无言,仿佛这洞房花烛夜是他们初见面的第一夜。
文字慎盯着依旧罩着红盖头的吉祥,好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
婚……真是结了。
其实也不会太困难,这些日子他啥事也没做,依旧和以往一般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就等着今儿个当新郎倌。
如今,新郎倌当了,也拜完堂了,就等着掀盖头,喝交杯酒,然后……
该要怎么做,他心里都很清楚,横竖就这么着,事情顺理得不像话;爹也如他期待般地乐不可支,还分拨了一批家产给他,简直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交易。然而,最棘手的就在眼前。
就是她了。
那时说要成亲,她想也没想便答好,反教他傻眼。
还以为要花费一点时间说服吉祥,谁知道她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教他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她安分守己、深知进退,看似没什么野心,所以照道理说,应该是不会打算想要挣个什么名分才是,可她怎么会不假思索地就点头,虽说也没有预谋已久、等待已久的神色,可她真是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小爷,该掀盖头了。”新嫁娘打破沉默,教他险些往后跳上一大步。
“我知道。”文字慎没好气地轻咳两声,随手掀开盖头,露出粉雕玉琢的脸。
唷,真是应了“人要衣装”这句话啊!仔细地妆点一番,虽说年岁是大了一些,但好歹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要喝交杯酒了。”吉祥淡淡开口,面无表情。
“我知道,这还要你教我吗?”他不禁瞪了她一眼。
怎么到这当头,她还是一如往昔?
要成亲,她点头;要喜房,她坐镇指挥大局;掀盖头,她指挥;喝交杯酒,她也要指挥,她……怎会没有半点姑娘家的羞赧和矜持,难道是把成亲当差活般地干?好似成亲的人根本不是她!
打从认识吉祥至今,她一直都是清清冷冷、不形于色,很难猜出她的思绪。
想不到,就连人生大事都不能逼她露出半点窘态来,他该不该赞赏佩服她?
她太过世故内敛,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向来是平静无波,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使她动摇;相形之下,他这主子可真是有点无地自容哪。
不过是个丫头罢了,顶多也就是个年岁稍大的丫头,她到底是凭什么能这般沉着冷静?
真有那么一点后悔当年要了她当贴身丫鬟。
不对,该说后悔自个儿怎会教二哥、三哥随便一激便答允了这蠢事,唉。
文字慎摇了摇头,斟上两杯酒,随便地喝了交杯酒便拉着她要上床榻,这一回,就不信她可以依旧八风不动!
“小爷,要就寝了吗?”坐在床榻上,见他动手解开床帘,她淡声问道。
“对。”
呵呵,就不信她还可以这般怡然自得……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就算她再怎么沉稳,也不可能完全不动声色吧。
“那么,要吉祥先为小爷更衣吗?”吉祥抬眼睇着他,无畏无惧、澄澈的水眸倒跌出他满脸的坏心思。
“好。”先为他更衣?也好。
吉祥随即起身,动作俐落地替他脱下一身喜服、系在胸前的同心结、还有顶上的倌帽,不一会儿,只见他身上只着一件中衣,就连发束都教她给解开了。
文字慎不禁蹙起浓眉,心底暗咒她太过俐落的动作。
可恶,教他想要逗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识得她的这六年里,他又何时逗得了她?
她根本就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不过没关系,只是更衣罢了,动不了她清冷的脸半分,他也不会太意外,但是……接下来,他可不会那么简单便放过她。
非要狠狠地蹂躏她那张八风不动的粉脸不可!
“小爷?”吉祥睨着他有些狰狞又稍嫌猥琐的笑脸,不禁叹了口气。“小爷,把口水擦一擦吧。”
唉,真是糟榻了那一张漂亮的脸。
明明长得俊美似潘安,他为何老是要弄丑那张脸?
“你过来。”文字慎抹了抹嘴,擦去一大口不知道何时滑落的口水。
她乖乖地走向他,正思忖着该要坐到他的身边还是就站在一旁时,却教他一把拉进怀里,迷人的唇随即封上她的。
看她瞪大眼一愣,文字慎是乐得咧嘴笑着。
就说了,她终究是个姑娘家,能有多内敛?终究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矜持和羞赧的,是不?
让他瞧瞧除了那张木头脸,她还有什么样的神情。
是人,终究有喜怒哀乐,可至今他都没见过啊……而今儿个可要揭晓了,谁都别拦着他,他非要一窥究竟不可!




相公气短 第二章
初春的气候依旧有几分冻意,文字慎真想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哪里都不去。
可耳边却不断地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可以想见踢出脚步声的人极怕惊醒他,遂以小碎步在房里走着;不一会儿便嗅闻到阵阵薰香,再过一会儿还能感觉到温热的水气,最后便闻到教他有些垂涎的红玉粥香。
一如往常,每日的早晨吉祥总会贴心地放软脚步,在他的房里备好热水洗脸,点上薰香,再为他准备自己最爱的红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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