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错洋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段小楼
“那个男的也不认识我们,他就会帮那女的说话,你……你就随便说两句,骂个两声不会啊!”波大无脑,十足的拉屎机器。
金发妞觉得莫名其妙透了,她可是正统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后裔,也就是正港的伦敦人,从小到大她就是在冷眼旁观的环境下生活,就算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有了过节或摩擦,也都是暗着来,绝非明着去,像这样中国传统的泼妇对骂场面,她几时碰过了?
“骂什么?”fuck吗?还是竖中指?
“随便骂,行吗?”他发誓不再结交金发的蠢妞。
被石克勤的两只土狼眼瞪得慌了,她不得不听命照办,谁叫这凯子撒钞票一流,而她也接得开心,接得顺手。
只是当她正眼端视到恩斯特时,原本的加菲猫眼突然间闪亮了起来,要是她记得没错,这男人曾经上过gq杂志,还被评比为全英国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不过在接受访问前,恩斯特特别叮咛杂志社的负责人,千万别将他的伯爵身份公诸于世,稍稍提及他是一位财经博士,诺贝尔奖得主的后裔即可。
“骂他,狠狠地发挥你尖酸刻薄的本领!”石克勤暗暗助阵,希望这个打手不会让他失望才对。“你好,你这甜蜜可爱的小恶魔,有空能不能把我这美丽的脖子拿去咬一咬啊!”机会稍纵即逝,金发尤物抓住每分每秒寸光阴。
恩斯特环手勾佐临临的小蛮腰。“你说呢?你认为我会有空吗?”
更是一杆打上果岭,一招剑式连伤两人。
她实在很不想看石克勤那张吹涨气的河豚脸,但真的是非常好笑,眼下这笨洋妞不仅没帮上什么忙,还自投罗网身陷在男欲的诱惑中。
金发妞睨看身旁的临临一眼,民族的优越感立刻突现。
“这位是您女朋友吗?长得真是娇小玲珑啊!”她还特地将长腿往她腰边一并,哈哈,差点与她胸部平齐。
“你男朋友也不差,方脸大耳的,一看就知是有福气的脸。”本垒板脸与招风耳在有水准人的嘴里,竟是被修缮得体无完肤。
真不愧是博士级的人物,损起人来不带半点脏字,又能从字里行间内看到高超的用字功力,佩服、佩服。临临不禁向这位功高震主的英雄致敬。
金发妞一听马上变了脸,挤眉弄眼又略带委屈。“他哪是我男朋友,接吻技巧糟透了,我真怀疑他高中毕业了没!”
“既然如此,你还愿意跟他出来看电影,你的话中充满矛盾。”应该像他们这样情投意合,卿卿我我才是。
“要不是看在他们家那老太婆份上,我宁可去听我校长训话,也不会陪这种没主见的小娃娃出来。”什么事都是我妈说,我妈认为,听得她耳朵都长茧了。
没错,石克勤是出了名的火山孝子,从以前在台湾和他交往,每天三通电话打日英国报平安就可知道,如今这洋婆子会这么说,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所以你并不是很愿意跟他交往喽?”恩斯特再进一步追问,最好将整个来龙去脉做个通盘了解。
“交往?”她仿佛听到自己爱滋检验呈阳性反应。“如果我爸和他们家没生意往来,这种货色在酒吧钓我,我还怕会衰三年!”
娃娃脸确实不吃香,至少在英国。
“所以,你现在……”深蓝如海的水眸看得金发妞呼吸困难,差点将胸口的钮扣弹开。
“我现在想……跟你交个朋友,并且不知有没有这荣幸,请你喝杯饮料。”她一定会下药,即使知道这是犯法的。
恩斯特将决定权交给身旁的“经纪人”。
“好哇好哇,我们一起去喝下午茶,如果真要去的话,我们游河的计划就得延到明天了!”反正现在东窗事发,她闲得抓蚊子排排站。
“一切都听你的,小临临。”
“这个嘛……”金发妞面有难色,杵了根竹竿在两人中间,啥戏也唱不得了,不过能有幸与这位最有魅力的单身汉共度美好的午后时光,这也算是值得了。
“喂,你到底骂他骂完了没,要是骂完我们还得回去跟我妈请安。”看她三人说得眉飞色舞,一点也不像在吵架,石克勤按捺不住,主动朝前察看。
“我骂得好累喔,所以约他们等会去喝下午茶,对了,跟你妈说,没事去乡村俱乐部唱些怀旧老歌,还是学着做些奶酥饼干给邻居吃,这样人生才会比较有意义。”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叫她当个刺客,她竟当起叛徒。
“回去问你妈就知道了,童子军!”临临嗤哼一声,意气风发地伴着两人离去。
“妈的!”石克勤当众咒骂一声,气得一脚踹向身旁的铁桶。“哇呜……我的脚!”
哪知里头灌了浆,水泥早已凝结成石……
金发妞的如意算盘并未得逞,恩斯特看到临临淡漠不语的脸,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事情被披露而沉甸着一颗心,于是便草草打发金发妞离去,准备好好替她疗伤止痛。
在车上,开车的莱司汀早嗅出一丁点的诡异气息,他不时用后视镜朝后看,不懂两人怎么一看完电影,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专心点,绿灯已经亮了!”声音从耳后传来,恩斯特警告莱司汀,好奇心太强并非好事。
莱司汀一脸羞涩,油门一催,不再鸡婆多事。
“小临临,天色已晚,今夜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游河,喔,对了,明天好像有一场‘花伞舞会’,是伦敦相当重要的音乐节日之一。莱司汀,等会通知剧院将包厢包下,别忘了多摆上几盆鲜花。”他一一交代,但愿这些欢乐的气氛,能冲淡些不必要的悲伤。
“是的,汤姆逊先生。”
他的规划行程好似引不起对方的共鸣,坐在车里的临临只是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要不就长吁短叹,不然就摇摇自己的脚,像是丢了妈的小娃娃,徘徊在十字路口不知去向。
“你……心里一定在笑我笨!”蓦地,呼呼的空调声中出现人声。
不敢轻易安慰她的恩斯特刹那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事若发生在他身上,他也会羞于见人,这也难怪嘛!嘴里分分秒秒所念的未婚夫,竟然当众把她当破拖鞋般羞辱,再回想起前几天夸大不实的自吹自擂,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怎还有脸让她见恩斯特,就算对方心里不说,她也难掩那份羞愧之心。
“你怎么会笨呢,在我心目中,你跟笨根本划不上等号。”恩斯特说得真诚恳,流利又不打舌。
“有,你一定觉得我很笨,求求你笑出来吧,这样我比较好过一点。”哪有人看清这么爆笑的结局还能忍住不笑,这是加倍的羞辱。
“你那不叫笨,只是一时视人不清,全世界的女人要是每个人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就个个幸福,人人美满了!”他主动偎向她,在她心底明灯渐渐熄灭之时,东方的晨曦是最大的希望。
“真的不笨吗?我都觉得自己智商很低,选了一个大饼脸当男朋友。”石克勤的脸真的不小。
“当然不笨,那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美好的璞玉不是一些市井小民、凡夫俗子看得出来的。”他的神色如教宗般让人安详,说起话来有重生的希望。
“那我是璞玉喽?”哇,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恩斯特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怕稍一迟疑对方又要怀疑了。
“那谁来琢磨我?”和氏璧的故事她耳熟能详。
是我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只有我有这个眼光吗?
恩斯特不停在内心呐喊,过于激动的神情让他身子不停挪向前。
温热的呼吸盖过冷飕飕的空调,从心火处升起地热,让彼此的身躯渐渐灼热。
“莱司汀,麻烦你将门帘拉上。”前后座间有道车帘,他可不想平白无故便宜了他。
“喔,你麻烦路边停一下,我想去7-eleven买个饮料,快渴死了!”抓住这空档,她马上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你……”她真是残忍,在好不容易升起的营火上,狠心地拿起灭火器来喷熄。
“买健怡可乐好不好?不会发胖的。”在莱司汀将车子停妥后,临临像只小麻雀一样跳出车外。“方便的话替我买条热狗。”莱司汀摇下车窗,朝冲百米的临临喊道。
“看来你是嫌薪水领太多了!”恩斯特发出一记冷笑,他真想问他,到底领的是谁的薪水?
“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出去打工!”
临临整天窝在家里吃闲饭,都快成了大米虫。
“我要不打工,怎么赚飞机票钱回台湾!”她真是毁在那吃奶嘴的男人身上,他妈叫他买单程票他就真买单程票,害得她现在想走也走不得。
“你不用回台湾,留在英国我养你。”恩斯特口气坚决,不带迟疑。
“我在这住了快两个礼拜,没理由再待下去。”她试探性地眼尾一挑。“跟你又非亲非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引人非议。”
谈到重点了!
“在英国不会有人忌讳这个,只要我多带你去些公开场合亮相,你就顺理成章与我同进同出,不会有人说话。”除了那未签字的白芮妮。
“不行,我不能与你在公开场合出现。”想害她吃上官司当上第三者,牢饭她并不想吃。
“我说可以就可以,这儿的环境不比台湾,人人有追求真爱的自由。”只要郎有情、妹有意,道德与规范在此只是理论,真正实行的人极少。
“可是我不愿意当个大米虫,有辱汪家列祖列宗。”怪不得这几天常梦到爷爷奶奶,两缕幽魂还在斐洛勒城堡内迷路。
“你想打工可以,不过要在我这打,不准去外头。”他不容许他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尤其她的笑容那么灿烂,想吃她豆腐的男人肯定一大串。
“你限制人民自由。”这里的女仆佣人多得可组一车进香团,她凑什么热闹。
“别忘了你持的是观光护照,要是在外面打工的话,被处心不良的老板咬上一口,刑责轻的话关个一年半载,刑责要是重点……”
“怎么样?”她倒抽一口寒气。
“可能要打越洋官司,特别是在英国,要打这种缠讼官司是最辛苦的,一拖可能就拖上个七、八年,一旦刑责定谳,就要被送到苏格兰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天天在雪地里铲雪,铲到年华逐渐老去……”
“你这工资一个月多少?”算他狠,拿法律来吓她。
“包吃包住还包括添购衣服,工作包括得接受语言训练外加美姿美仪课程,更重要的还得陪雇主游山玩水,参加无数的大小宴会,至于工资嘛……我会存在你户头,你随时想要就可以提出来!”这条件够优渥吧!
嘿嘿,这样也好,她就一次给他提个精光,然后偷偷买张机票回台湾,最后再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上bye-bye,她就能像只小麻雀飞掉了。
“喔,对了,忘了告诉你,每次提款前,银行都会联络我,太大的金额要我签名才能批准。”他的但书灭了她的美梦。
心机鬼,就会用这种下流招术。
“那至少要给我零用钱吧,不用买饮料还是照大头贴之类吗?”处处限制,什么小娱乐都没了。“大头贴?那是什么东西?”他听都没听过。
“那是……”反正解释他也听不懂。“你别问那么多了,那你会给我多少零用钱?”这才是重点。“一个月二十英镑,这总该够买饮料了吧!”纯粹买饮料的话是绰绰有余。
这外币换算很伤脑的。“你就直接告诉我折合台币多少钱?”
“大约……一千块出头。”他约略给她个数字。
“一……一千块出头?”妈呀,要存到足够的机票钱,她得保佑自己能长命百岁。
“好了,不要再去想那些恼人的问题,我先带你上街好好打扮一番,要在我身边打工,基本的行头一定要注重。”从今开始,他得加紧让她习惯上流社会的每个环节。
“现在百货公司有周年庆大特卖吗?”每次她都趁那几个礼拜才开始血拼的,平常时间她根本不敢多想。
贵得可以让她三餐吃泡面配开水。
“我买东西绝不会去百货公司买。”他执起她的手。“跟我来就知道了!”
“喂,我可不去大批发那种地方买的,跳蚤市场还可以接受……”
她的样子很像招财猫吗?
要不然每个专柜小姐看到她,怎么都笑得那么虔诚,仿佛大甲妈祖绕境,都向她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令她好奇的不止这些,为什么当他们踏进店里时,其他的顾客纷纷走避,还没买的只能明天请早,买好的也得赶紧结账离去,气氛诡谲到像是防空演习,所有人车必须避走防空洞,而她是惟一可以来去自如,通行无阻,甚至想翻筋斗玩滑板都行的人。
“发生什么事,女王有说要来吗?”还是任何一位皇室成员?
“女王不会亲自上街购物,摒除客人是为了要让你选衣服的时候不致分心。”他的身份足以令她轻松惬意,精挑细选。
临临摸着一件又一件的高级服饰,凭她这只对衣服有着相当敏锐性的巧手,当然知道件件身价非凡,以往她要踏进这种吃人不吐骨的店时,店员还会翻白眼给她看,要不就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哪像现在,个个和蔼可亲,笑容可掬,比起她们家隔壁的安亲班老师还要亲切可人。
好一副世界大同的画面!
她买衣服有个先决的习惯,就是会翻翻标签上的价格再作决定,要不这么做,即使看上自己喜欢的,上头多个零或少个零都是决定自己能否战胜败金小精灵的关键重点,就像现在,每件衣服都贵得离谱,买上一件可能要她两个月的薪水,而且……看来还不止!
“你好像来挑标签,不是来挑衣服的。”陪侍一旁的恩斯特惊觉异状,为什么从头到尾都看她翻着领口的牌子猛瞧。
“我上个月差点刷卡刷到爆,你不知道循环利息有多吓人吗?要是你只缴最低额度,下个月的利息就够让你锁在家里吃吐司配开水,我看你还是带我去逛逛路边摊,还是你这里有仿冒的名牌……”
“你就安心购买,这些都算是你打工必备的制服,我有这义务打点你的一切。”要不以“打工”名义,这小有骨气的女人绝不肯乖乖添行头。
“我……不用出钱?”怎么一颗心像摩托车的排气管,轰隆隆地叫着。
“你大大方方拎着衣服走出去,而我保证这些小姐还会笑咪咪地恭送着你。”他的爽朗豪情与从容气度,足以令人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那我就不客气,不过我顶多挑个一、两件,你也知道我对衣服一向不是很注重,能够保暖是最重要。”她得注意她的鼻子有没有慢慢在变长。
“要是你需要帮忙,这里的小姐会提供你很多意见。”他请两位小姐来帮她选配,自己则悠闲地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这位慢慢在蜕变的小公主。
约莫过了半小时,当临临换上最后一套珍珠白的缀饰小洋装,整个气韵全被烘托出来,典雅的滚边蕾丝配上鹅黄色的领巾,让她看来更具小淑女的风范。
映入眼帘的这一秒,恩斯特更能确定地告诉自己。
没错,就是她了。
“这更衣室是魔术箱吗?怎么走出一位纯真迷人的小公主?”他迅而起身,恨不得将她抱在半空,再旋个几圈。
“别嚷嚷,打工穿这样像话吗?”跟个音乐盒里的跳舞娃娃没两样。
“只要能让你舒适地与我跳上一段华尔滋,再让众人对你鼓掌喝彩,这套衣服就有它的代价。”真美,活似罗马假期里的陶瓷公主。
“不好啦,我从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古人说要杜绝奢靡,崇尚俭朴,你会让我养成坏习惯。”由俭入奢易,她发觉这样血拼好容易堕落。
“偶尔为之不为过,人总得要对自己好一点。”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下次别再那么破费了,衣服够穿就好。”内心快乐地像是中了彩券,可她的脸还是温和如修女,谦恭如孝媳。
“等会还要去做个头发,晚上呢……”他正计划着要包下一处观景餐厅,再请组小提琴乐团替他们的烛光晚宴伴奏时,手机却突然响起。
他静静地听着里头紧急的喘息声,并且拉不杂丢地说了些并不能让他和颜悦色的话,紧蹙的眉峰像团打不开的绳结,如磐石般的扣住。
说得严重些,好比癌细胞扩散,让他不得不大刀一除以后快。
“小临临,等会做完头发,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请莱司汀陪你,他会尽可能地满足你任何想吃的口味。”七色的彩虹已从他脸上蒸散,淡淡的黑云飘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家里遭小偷了吗?”像那种豪华城堡,一向是树大招风。
“你别担心,工作上有点小问题。”这事她也爱莫能助,说了只是让她更操烦。
她想再问时,恩斯特已拉着她朝门外走去。
跟在身后付钱的莱司汀拿起一袋衣服正要离去,岂料专柜小姐却急奔上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衣物。
“这里还有十件,请别忘了!”
望着几十纸袋的衣物,莱司汀才想起临临刚才的谦虚有点小奸。
衣服和保养品,永远是女人最可靠的终生伙伴。
姻错洋差 第五章
雪茄的尼古丁味弥漫着整个书房,三个大男人面色凝重地沉思着,不过浓烈的烟草味,让恩斯特的心加速在浮动着。
“如果你仍无视于二手烟会造成别人致癌的严重性,我会先请莫曼雷寄封存证信函给你。”他手指不停在桌面点跳着,双目意有所指抛向身旁的家庭律师。
“恩斯特,看在老同学一场,你就不能认真思考我所提出的问题吗?”维克.尼尔森捻熄手中的雪茄,微秃的额顶不住冒着热汗。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就不信我跟白芮妮离婚,汤姆逊家族企业的版图就会缩水一半。”白家投资在汤姆逊家族企业上的股份不过百分之十五,就算他们将股份抽走,要找新东家来投资他们名下所有赚钱机构,挤破头的大有人在。
“话是没错,但伤了两家和气,间接使得大伙的友情全都变了样。”夹在两位好友中间,维克名副其实成了夹心饼干。
“大伙?”恩斯特对这两字颇有玩味。“那个女人在你嘴里是贬多于褒,自从她开了后门跟人跑了之后,你更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话,怎么?现在又变成大伙了?”
不苟言笑的他向来严肃,一板一眼的态度像极守钟楼的老怪物。
“好歹我们三个也是剑桥的同窗校友,芮妮的父亲在死前曾再三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她,我实在不想看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又想再燃起一根雪茄,但莫曼雷在一旁比手划脚提醒,生怕等会要马上递给他一封存证信函。
主文曰:公开制造致癌物。
“那女人天生淫荡,没有一根骨头是安分的,要不是那个卖游艇的痞子玩腻了她,她不会想要回心转意的。”知她者,莫过于他。
“但你别忘了,她的母亲因为父亲的过世而精神错乱,目前诊断出有轻微的躁郁症,只怕她要是知道她的女儿离婚,不会出什么乱子。”有些病禁不起二度刺激,若是恩斯特硬要与白芮妮劳燕分飞,早晚会再捅出楼子。
“可你也别忘了,当初是她先对不起我!”他的忿怒转为嘶吼,这维克到底是怎么了,使劲在帮她当说客。
“可她认错了,后悔了,你一次机会也不给她?她可是名族后裔,堂堂的伯爵夫人,你这一纸签下去,无疑是加速她的死亡!”曾几何时,他的心成了西伯利亚的霜雪,终年不融。
“我就是要她死,我不可能让她再享有任何尊荣。”叛心的女人最不容赦,她的劣根性早已被他洞穿、破解。
“这样吧,你慢点让莫曼雷去逼她签字,我去请她写份切结书,甚至要她写份悔过书也行,要是她将来再不守本分,所有的一切将化为乌有。”他得缓和一下双方情绪,毕竟离婚这种事双方都不光彩,上流社会的八卦在英国舆论界颇具地位,能否受人民爱戴,道德与婚约同等重要。
“我看你别白费心机了,就算要牺牲汤姆逊家族企业的资产,我也在所不惜。”他说得斩钉截铁,不留半点余地。
“如果她要求清盘,并串连其他股东一起退股呢?”这可会加速这企业集团的瓦解。
“我随时奉陪到底。”他按了桌上金铃。“莱司汀,备车,送客!”
“结果啊,那唐三藏和他的三个徒弟,就被铁扇公主的大扇子一挥,全飞到数千公里远的国度,被玩弄的孙悟空当然很不服气啊,就坐着筋斗云准备去理论,谁知铁扇公主的老公牛魔王突然出现,他用力往地上一蹬,整个地当场裂成两半……”
不远处的橡树阴下,两位聘请来的家庭教师,以及五六个女仆和两三位半百的老管家全聚精会神聆听临临用简单的英语讲述中国古老的神话故事,这对于从未接触过中国文化的英国子民来说,可是件相当新鲜的事。
“爵爷,没想到那些老师课没教成,倒让临临小姐给上了一课。”站在恩斯特身后的莱司汀,与主子一同站在二楼阳台观看底下状况。
“这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她确实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使。”纯真、善良、又甜美。
“每次只要一见到她,再坏的心情也会突然开怀起来。”说她是开心果一点也不论过。
“她是斐洛勒城堡的小太阳,野地里随风轻扬的小白花。”那种舒服感,不带有半点杂质。
随口捻来的赞美,若非有情人,难以颂扬得如诗如画。
从这些时日以来,恩斯特对临临所付诸的情感,一点一滴都看在莱司汀眼中,他的眼神很少离开过她的视线,甚至在两人独处时,他都会试着想去亲近她,摸摸她的如丝秀发,要不捏捏她婴肤般的红颊,否则就想尽办法要沾吃那丹红般的唇瓣,那份执着与矛盾,都让人看得出并非玩玩而已,认真的态度像是科学家在做实验,一刻也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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