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之一世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喵咪妙伊
并非夙歌是个耳根子软的,而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夙歌向来不会违背零卓的任何意愿,不会主动提出建议。
而三殿下不同,这个瑞霖三皇子太会伪装自己,外表看上去和煦淡漠,骨子里却是个十分有主见和想法的,润物细无声,只怕零卓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被他引导着,牵着鼻子走。
是好还是坏
潘非鱼眯起眼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或许,这样能够主导一切却温润如玉的三殿下才会适合性子洒脱不羁,喜欢隐忍倔强的阿卓。
曾经数十年阿卓所遭受的痛苦和委屈也够多了……
如今能有个人为她挡掉风雨,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个三殿下真的可靠吗
三皇子府在东城区,这里多住皇族亲贵,也因此街道比其他区域都宽阔整洁,而且府邸与府邸之间相隔甚远。
终于在一处停下,零卓才看清那匾额上写着景瑜王府。
“原来你已经封王了”零卓讶异。
在皇朝,皇亲国戚全死在了九年战乱中,皇伊贤重建皇朝时间尚短,因此还没册封过什么王爵。
“瑞霖的皇子自出生起便分府封王,十三岁后便搬离宫中,就算是太子也是不得在宫中居住,而是住在与宫中一墙之隔的东府。”奕雀煌抱着孩子小心下马,解释道。
“原来如此,瑞霖王位只有皇子可得了”零卓问。
“也非如此,于社稷有功的肱骨之臣也会有封王的机会,并且会世袭三代。而皇子的王位会世袭五代,像今日的白无双和毅,他们二人便是因为祖上在太祖年间平定过大的战乱才得以封王的。”奕雀煌将马鞭递给门僮,便示意零卓随他入府。
零卓随他一同迈入门后,便有管家迎了上来“殿下,二殿下先前派人送信过来,让您回府后回个话。”
“嗯,李管家,你派人去回了便是,再去将府中的袁朗中叫来给这孩子瞧一瞧,顺便让人准备些饭菜,阿卓想必也饿了吧。”奕雀煌吩咐着,转头看了眼零卓。
“我还好,先看孩子状况如何便好。”零卓淡淡一笑。
李管家早就看到陪在殿下身边的女子,如今得到证实,原来这就是皇朝那位鼎鼎有名的次帝。
但殿下既已经吩咐,他便不好逗留,立刻转身离去。
一盏茶的功夫,零卓与奕雀煌在云阳阁中等着朗中为孩子诊治。
“殿下,这孩子身体无恙,只是饿了肚子,才一直哭闹不止。”袁朗中五十出头,留着山羊须,一副文人模样。
“这府中…可有乳母”零卓问。
一旁的李管家摇头“回次递殿下,我们殿下尚未娶亲,后院房中也空无一人,连伺候殿下的都是阿寿大人,和籽阳他们。如今要是想找个乳母,倒是个难题。”
“无妨,去叶字秋府上去请一位回来照顾他便好。”奕雀煌弯腰查看了下婴孩的状况,起身说到。
“对对对,还是殿下英明,叶大人府上常添新丁,乳母自然是有的。老奴这就去。”李管家喜笑颜开的转身出门而去。
“常添新丁…………”零卓无语。
“他啊不过的喜欢留恋花丛了些,自然便为战北伯府开枝散叶之事很是积极。”奕雀煌示意女侍照顾孩子,便问零卓“饿了吧随我用些饭菜再回去,好吗”
“不必了,肥鱼定然还在等我,若是不早些回去,等天黑透了只怕积雪难行。”零卓凑过去又看了眼婴孩,目露惋惜“这孩子也是可怜。若是他还有家人,便将他送回去吧。”
“好,这些便交给我吧。”奕雀煌看她去意已决,便为她取过大氅,细心为她披上系好。
零卓抬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眉目微垂,认真的模样,微微侧过脸庞有些不好意思,轻声嗯了一下。
。
第一百一十六章决定留下
奕雀煌亲自送零卓回到皇朝驻扎所后便回去了。
潘非鱼则看着看着奕雀煌离去的背影有些发呆的零卓“殿下,你真的喜欢他了”
零卓回过神来,垂下眼眸,转身走进门内“该来的,逃不过。是非因果,我终是要还给他的。”
今日的所见到的那一切,真正让她决意为奕雀煌留下来。
潘非鱼不解,但零卓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瑞霖,玄德殿。
“他们二人独自出城去了煌儿在城郊的府邸,申时才回”奕泽垂眸看着手中的奏章,状似无意的问。
“是,父皇。”奕雀策答到。
“那你来告诉朕是什么意思想让朕将你皇弟关起来”奕泽瞥了他一眼,语气并无起伏。
“父皇,要关也是关那零卓……”奕雀策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嗯”奕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她即便是来自皇朝,但也是帝王之尊,莫要失了体统。”
奕雀策一愣,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父皇……支持她与小弟在一起”奕雀策试探着问。
“朕何曾说过赞同”奕泽将手中奏章抛出,准确无误的砸中自家儿子的脑袋,看他捂着头痛呼,才淡淡开口“朕只是也不反对而已,具体该如何发展,你亲弟弟自己知道自己如何选择。你不要插手。”
“父皇,您就不担心小弟若是爱上那次帝,会真的随她去皇朝”奕雀策也不顾会不会触怒自家父皇,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是有多不了解你的亲弟弟策儿,关心则乱。你也不要把自己关注的重心放在煌儿身上,年后你便要与安和成婚。多操心操心自己婚事吧。煌儿的事你休要再添乱。”奕泽起身走出御书房,经过奕雀策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添……乱……
奕雀策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走出玄德殿离去,第一次发觉在父皇心中,亲弟弟比自己更让他放心,如此大的事情也可以由他自己做主。
而自己的婚事……却因为需要收拢安和郡主父亲叶将军的兵权而就那么应下来……
奕雀策看着殿外纷飞的大雪,攥紧了拳头,难道自家宝贝弟弟这棵兰草就这样拱手让人摘了不成
而走出玄德殿的瑞林帝王奕泽却心中明白,早在奕雀煌十一岁落水被救醒后,他曾私下求见,想去皇朝寻一人,那时的小小少年眼中的坚毅和睥睨万物之色,至今回想起来仍旧让身为帝王的他觉得心中战栗。
而今……
奕泽心中一叹,眼角却不禁湿润,自己那打小便胆小懦弱的小儿子只怕在那次之后便不再是真正的他了……
只是,这么多年来,这个取代自己儿子魂魄的人到底是谁,他却也不想探究。
没有任何意义,只要煌儿还活着,岚烟便不会再因儿子而伤痛,她能好好的,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想起皇后安岚烟,奕泽脚步便不由得挪向敛芳殿的方向。
自那日一同出行后,二人却是各自忙了起来,十数天,竟是再未能出门相见,只是偶尔奕雀煌派人送信来说一些孩子的状况,零卓便回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偶然救下的孩子却成了两人的共同话题。
零卓将贺阳任命为刚买下的酒楼的大掌柜后便开始着手酒楼的休业改建工程,在她的观察下觉得贺阳此人倒是还可一用,便有意栽培他。
“殿下,瑞霖的京师比咱们皇朝的盛京更靠北一些,这冬季雪下的如此大又接连不断,倒是更适合开一个火锅店。”潘非鱼提议。
“我亦有此意,只不过普通的火锅店却是不太妥。”零卓手中的狼毫笔并未蘸墨,被她拿在手里在指间翻转如花。
“……何为火锅近些年京师也开了几家说是火锅的店,但……但俺没钱,下不起馆子,还不曾见识过。”贺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哎,这你可问对人了,这火锅还是我们殿下自那个世界带过来的吃法,你们瑞霖不过是被商贾带过来的仿制品,哪里会有咱们殿下的配方正宗。”潘非鱼跟零卓久了,对什么礼法也是淡漠多了,跟贺阳说话也没什么官威架子。
零卓本身就不是个喜欢高高在上的,私下沟通她倒是更喜欢这样随意。
她用手中的笔蘸了些墨,取过一张纸,便画边说“以铜制锅,中间有烟道,下放有碳盘,燃红碳,向锅底加特意调制的汤底,而后待水开,便可以涮食肉片或蔬菜。呶,便是这个样子。”
她将手中的画拿起给贺阳看。
纸上虽是一个造型独特的器具,但一眼便可看懂。
“先前的火锅均是大锅子,众人皆在一起涮食,热闹倒是热闹,但并不太讲究健康,对于达官显贵女眷也不友善,为了避嫌就不入店。这次在瑞福楼倒是可以推出单人的涮锅,即便是同一桌用餐,也可以单独一锅,而我们那些厢房内的桌椅也不要再用矮几和蒲团,吃饭还要跪坐在那,想想都觉得累。全部改成圆桌配旋转桌台。我会将桌椅设计好,老潘你找人去定制,而贺阳,你则要全面监工瑞福楼的改建,并且……”她淡淡一笑“瑞福楼也得改改名字了,你来为它起名吧。”
“我”贺阳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瑞福楼本就是打算送给你的,但你百般推辞,非要我做主,那我来操持改建,你来负责经营,这如何把名字叫的响亮大气,吸引顾客,便是需要你来动脑筋的事了。”零卓转着手中的笔。
潘非鱼忙从她手中将笔拿走“当心笔上有墨。”
“呃……我忘了……唉,这也不是圆珠笔……”零卓苦笑着拿绢帕擦甩到脸上的墨点。
“那俺回去好好想一想。”贺阳看她随性的样子弄的一脸墨点,也是忍俊不禁。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隐晦之事
前些日子他被招来这皇朝驻扎所时,还战战兢兢,虽然之前零卓已经命人给过他银两,家中妻儿老小的生活也得到改善,但他到底不了解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是什么脾性,生怕一不小心触及逆鳞,小命难保。
而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便越来越放松了,这位来自皇朝的女帝,平日里有事时是正经机敏,而一放松下来便是个爱说笑的。
温柔和煦倒是不像,更像是率性随意,喜欢直来直去。
因此,她既然说了瑞福楼的新名字让他来起,那贺阳也不推辞,便就这样应下来。
景瑜王府。
奕雀煌站在窗前看着手中的密报,他的隐卫这几日一直在顺着那日的线索暗中顺藤摸瓜,却是查出了些关于大皇子的隐晦事。
奕雀煌对自己特意培养出的隐卫的实力是十分信任的,然而他却对这个大哥了解并不是特别多。
隐卫不会出错故意诋毁大皇子,那么这密报中的事难道真的是大哥所为
此时看着手中的密报,奕雀煌有些踌躇不决。
大皇子乃是先皇后所生,与奕雀煌与奕雀策乃是同父异母。
当年大皇子的母族为了巩固世族地位而讨好太祖母,促使她为如今的帝王奕泽指婚迎娶了先皇后,生生拆散了奕泽与现皇后安氏。
后来,先皇后诞下大皇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大皇子七岁时便过世了。
先皇后离世第二年,奕泽以皇后之礼迎娶了安氏,自此先后诞下奕雀策与奕雀煌两兄弟。
在奕雀煌的记忆中,这位大哥虽说年长他们近十岁,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未与什么人起过争执。
平日朝堂,宫中都鲜少能见到他的身影,除非年节宫宴才可得见。
父皇也没有对他有所拘束和要求,便由得他高兴便好。
即便是最近几年民间一直传说这位大哥痴迷寻仙问道,将王府中成日弄得烟雾缭绕,父皇也不过听后淡然一笑置之不理。
奕雀煌看向窗外依旧纷飞的雪花,手中的密报变得有些沉重。
半晌,幽幽叹息一声,对门外侯着的侍从吩咐“备马,去皇朝驻扎所。”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她,如果是她,此时该如何抉择……
皇朝驻扎所。
零卓终于得闲,想起之前皇朝送来的年礼中带着她曾经常弹的名琴续缘,便技痒难耐,命人在湖心亭中燃了数个炭盆,焚香。
想着不再出门,她换了一袭宽袖的素衣,散下长发,净过手后,便坐在琴案后。
调试了下琴弦,看着四周纷扬的大雪,闻着案几上瓷瓶中传来的梅花香。
她尝试着弹奏了一曲《穿越时空的思念》,想起最后一次还是在两年前与夙歌在北方行宫时合奏。
此去经年,这曲子却是伴随了她十数年的时光,见证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和距离。
零卓演奏完,自嘲的一笑,这曲子只怕今后也不会再弹了,时移世易,心境终究早不复曾经。
而在不远处的檐廊下,奕雀煌静立着,身边则是站着潘非鱼,二人看着湖心亭中那抹倩影。
“三殿下,可知这曲子是何由来”潘非鱼淡然开口。
“本殿不知。”
“此曲是我们殿下在九岁那年的迎新宫宴上所奏,当时在场的有我们皇朝的战神夙歌。”潘非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臣与他们二人也算是自年少相识,见证了他们的感情。”
奕雀煌只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三殿下,虽然臣至今也不明白我们殿下为什么能受您的胁迫,跟您来到瑞霖。但臣希望您明白,我们殿下与我们的夙将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潘非鱼努力抑制住心头的愤恨。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三殿下,您既然已经不记得我们殿下,那么臣肯请您,放过殿下,让她随臣回皇朝,回陛下身边,与夙歌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归宿。”
奕雀煌沉默不语。
零卓已经又开始弹奏起来,而她随之清浅的弹唱起来“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心中的花枯萎,时光它去不回。但愿洗去浮华,掸去一身尘灰,再与你一壶清酒话一世沉醉。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心中的花枯萎,时光它去不回。回忆辗转来回,痛不过这心扉,愿只愿余生无悔,随花香远飞。一壶清酒一身尘灰,一念来回度余生无悔,一场春秋,生生灭灭,浮华是非,待花开之时再醉一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