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夏凌惠撇撇嘴,不言,进了屋。
夏男君和王芬玉也跟着进屋。
王榆舟也跟着进屋。
夏班在卧室里照顾夏途归,等一行人都进了屋后,夏班就听到了李东楼的声音,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李东楼看到他,就知道夏途归在那屋里养伤,他将手上的物品放在桌子上,又拿过王云瑶手上的东西一并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她指了指,说道:“我二舅应该就在那屋里养伤,我带你进去看吧。”
王云瑶点了点头,跟着李东楼一起进了屋,在经过夏班的时候,还是冲他客气地虚拂了一个礼,夏班还了一个礼,看着李东楼跟王云瑶进去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等李公谨和王长幸以及夏凌惠和夏男君还有王榆舟和王芬玉进来了后,夏班问李公谨:“三姨父,东楼表弟带的这个女子是谁”
李公谨道:“婉贵妃身边的王管事。”
夏班一愣。
王榆舟拍了拍夏班的肩膀,笑着说:“不用管东楼表弟,也不要管王管事,这些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猜不透,晚上你要留下来照顾你爹吗”
夏班道:“我留下来。”
王榆舟道:“那我也留下来。”
夏凌惠笑道:“正好东楼也回来了,你们晚上就上他那院去睡吧,他那院还有两个厢房,省得我再拾掇院子。”
王榆舟打趣道:“三姨,你真是太懒了,回回来都让我们跟东楼表弟挤一个院儿,你就没说为我们折腾过。”
夏凌惠笑道:“折腾啥,折腾了你们不还是要跑到东楼的院里,跟他挤铺床睡别以为三姨不知道。”
王榆舟一听,哑然失笑。
确实,李东楼最小,18岁,夏班20岁,比李东楼大两岁,王榆舟就更大了,媳妇娶了,孩子也有了,他是大哥,没结婚以前就以照顾这两个弟弟为己任,来到李东楼这里了,但凡过夜,不管夏凌惠腾不腾院,王榆舟都会跟夏班一起,挤李东楼的床铺。
但那是以前了,王榆舟自从结了婚后就不跟李东楼挤一张床了,他有媳妇可搂,还跟表弟挤什么挤。
只是媳妇这两天赶巧带孩子回娘家探亲,不在。
王榆舟想到以前,笑了笑,倒没再说什么了,只眼睛往门口瞟了瞟,觉得晚上得找东楼表弟好好唠唠嗑。
多年没跟表弟挤床铺了,今晚可以好好的挤一挤。
李东楼跟王云瑶在屋内看夏途归,夏途归见过聂青婉一次,自也见过王云瑶一次,见王云瑶来了,吓的立马就要扑腾起来。
王云瑶连忙上前按住他,说道:“夏二爷有伤就不要起了,婉贵妃派我来是让我来看你的伤势,你要是因为我的到来而折腾的伤势加重,那我不但不能向娘娘交差,还是罪人了!”
夏途归听王云瑶这样说,倒也不勉强起来了,他本来也起不来,出宫那会儿是强撑着一口气,这会儿散下来,真的浑身都疼。
夏途归又躺下去,整个人趴在床上,侧头看王云瑶,说道:“替我谢谢婉贵妃,婉贵妃能派你来看我,着实让我很意外。”
王云瑶笑道:“娘娘说夏二爷是宸妃的二舅,而她与宸妃又亲如姐妹,想着你出了这样的事儿,宸妃定然很担心,她作为姐妹,不能视而不见,就差我来了。”
夏途归真诚地道:“婉贵妃是个重情的。”
王云瑶笑了笑,又问了他一些伤势情况,夏途归:“虽然挨了三十军棍,但没事,回来就找郎中看过,刚刚榆舟也给看了,榆舟是太医院里的院使,是给皇上看病的人,医术很好,有他在,我也不会有事,让婉贵妃放心,也让宸妃放心。”
李东楼什么都没问,也没说话,进来后就一直安静地站在王云瑶身后,听她跟夏途归交谈,只是眼睛一刻也没从夏途归的身上离开过。
见夏途归虽然面白脸虚,精神似也不大好,但说话还挺有中气,想着他没伤到根本,又有王榆舟在,应该不会有大事,李东楼稍稍松了一口气。
王云瑶是奉聂青婉的命令来的,若不是聂青婉的吩咐,王云瑶压根不会来,王云瑶跟夏途归并不熟悉,可以说近乎陌生,王云瑶能跟夏途归说的话题就是他的伤势,眼见着看也看了,问也问了,说也说完了,再坐下去就显得十分尴尬,王云瑶站起身,冲夏途归道:“夏二爷养伤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回宫向娘娘复命去。”
夏途归见她要走,挣扎着又要起,又被王云瑶拦下了,夏途归默默地趴好,十分歉意地说:“那我就不起来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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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心一命 为懿魅儿打赏南瓜车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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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明烟内心狂喜,抵制不住地想要迫切地看陈德娣从凤座上跌下来的狼狈样子了,可想到走了一个陈德娣,又来一个华北娇,拓拔明烟的眉头又瞬间揪紧,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眉头,她觉得,华北娇再得宠也没用,她最终也会跟陈德娣一样,成为昙花一现的过往,再受宠又如何,早晚也会是皇上手中的弃子。
拓拓明烟这会儿倒又觉得自己没有母族是一件万幸的事儿了。
没有母族势力,皇上就不会忌惮,不会忌惮就不会想到毁灭,而不管是陈德娣还是华北娇,她们身后的母族起了势就是非常可怕的存在,皇上一定不会容忍。
拓拔明烟又觉得自己对皇上有恩,且没有母族,亦不会威胁到皇上,而皇上也发誓承诺过会护她一生,故而,她才是那个能一直陪着皇上走到底的人,旁的人,再受宠,再风光,再得势,也最终会半路夭折,而最能笑到最后的人,必然是她。
这么想着,拓拔明烟内心里的所有惊恐害怕都没了,全都被喜悦填满,她抽了抽鼻子,用帕子将眼泪擦干,又擦了擦鼻子,这才看向殷玄,说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臣妾不会让陈温斩好过的。”
殷玄点点头,又看她一眼,问道:“这下不害怕了吧”
拓拔明烟道:“既然有陈温斩守着,那臣妾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殷玄道:“这就好。”
殷玄见她情绪恢复了,他站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拓拔明烟立马伸手拉他:“皇上,马上就吃晚饭了,你不留下来跟臣妾一起用饭吗”
殷玄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默默的抿住唇角,目光慢慢的抬起,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神沉黑无定,却让拓拔明烟感受到了死亡一般的凝视。
拓拔明烟吓的手一松,委屈道:“臣妾只是想留皇上吃饭。”
殷玄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朕回龙阳宫,你自己吃吧。”
说完这句话,殷玄没再停留,大步往门口走了去。
拓拔明烟站在那里,看着随着殷玄的走动而在他的腰间处晃来晃去的那个荷包,不甘和委屈的心缓缓咽下。
她拧紧帕子,想着,皇上你但凡分担一点儿爱给臣妾,婉贵妃就不会那么快赴黄泉路了,你为什么非要急着去陪她呢!
殷玄走了,随海自然跟上,戚虏也手一扬,振臂一挥,带着御林右卫军们收队跟上,大队人马围着御辇,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烟霞殿一下子从热闹转入冷清,拓拔明烟的心也从沸腾转入了冰冷,她转身,对红栾道:“饿了,摆膳吧。”
聂青婉让冼弼开给拓拔明烟的那三张药方足足是十五天的份,到今天为止,刚好终止,王榆舟的使命也算结束了,拓拔明烟只剩今日晚上一次的药量,王榆舟因为担心夏途归,老早过来一趟给拓拔明烟号了脉,走之前跟拓拔明烟说,他晚上不来了。
拓拔明烟准了。
而王榆舟不会知道,他错过的这最后一次号脉机会,是探清拓拔明烟冷毒解开的最关键时候。
只可惜,他错过了。
故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拓拔明烟的冷毒已经解了。
拓拔明烟自己也不知道。
拓拔明烟自冷毒解了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好,不生病不吃药,也就不传太医,所以直到她死,她才知道,她的冷毒被人解掉了。
而这个世上,能解此毒的人,唯有太后。
拓拔明烟因此也错过了弄清真相的最好时机,若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冷毒解了,又是在吃了冼弼的药方后解的,而冼弼又是华北娇带来的人,再联想到殷玄对华北娇的无敌宠爱,拓拔明烟再笨也该察觉出来事有诡异,这个婉贵妃,有问题。
可惜的是,她错过这样的机会了。
王榆舟第二天来了太医院后也没去给她请平安脉,因为王榆舟没义务给她请平安脉,皇上也没吩咐,王榆舟自不会多事,他的使命截止到昨晚就已经结束了。
殷玄坐御辇回到龙阳宫,下御辇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见要过酉时三刻了,他立马对随海吩咐:“去传膳。”
随海应一声是,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就往御用厨房跑了去。
殷玄直奔寝殿,进了门,眼睛迫不及待的就在屋内搜索聂青婉的影子,看她在窗台前插花,他笑着抬步,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纷纷朝他见礼。
殷玄看了一眼王云瑶手上正打开的书,书页上显示的正是聂青婉此刻所插的这种盆花的形态,又看一眼旁边浣东手上拿的剪子,再看一眼浣西手上拿的圆嘴喷壶,他额头微微一抽,看着聂青婉,说道:“你倒是闲情逸致的很。”
聂青婉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又转下视线,认真且精心地插着面前的花盆,声音清浅道:“反正无聊没事。”
殷玄挥退王云瑶和浣东浣西,走上前将聂青婉搂到怀里,抢过她手中的花,看了一眼,觉得还挺好看,他就辣手摧花地用内力将那朵花的花茎给震断了,然后将只留一小截花茎的紫色鸢尾插在了聂青婉的头上。
插好,把她的脸抬起来看了看,笑道:“着实好看。”
聂青婉翻白眼,伸手去拽那花,被殷玄拉住手,殷玄道:“是真的好看,朕现在发现,婉婉不适合戴那些俗气的金簪银簪,很适合戴这种天地自然之物,呃,明日让王云瑶摘新鲜的花朵,为你佩戴。”
聂青婉还是要伸手去拽那花,嫌弃道:“你觉得好看的东西,都不好看。”
殷玄一怔,接着就哈哈大笑,他道:“哦,原来如此,那朕觉得婉婉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好看的姑娘呢。”
聂青婉噎住。
殷玄见她吃瘪了,心情极好,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又捏住她的下巴去吻她的唇,被聂青婉往后一退,避开了。
聂青婉瞪着他:“中午皇上才刚刚发完誓,这么快就忘了”
殷玄没吻到,一阵可惜,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他笑道:“朕下午在御书房忙的一口水都没喝到,着实有点忙糊涂了,是朕不对,好,不吻你了,咱们去吃饭。”
他说着,上前拉住她的手,往门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聂青婉又伸手去拽头上的花,被殷玄伸手拍开,殷玄不满道:“你拽了,朕就不遵守中午的誓言了。”
聂青婉无奈,只好收回发痒的手,不甘不愿地顶着一朵花,去了御膳房。
聂青婉顶着那么大一朵花出来的时候王云瑶看见了,浣东和浣西看见了,谢右寒看见了,随海看见了,戚虏看见了,还有很多御林右卫军以及宫女和太监们,全都看见了。
然后他们一致觉得,婉贵妃戴着这么一朵大花,真的好贵气,好漂亮。
再看皇上,一双权贵深邃的眼黏在婉贵妃身上,抠都抠不走,他们又感叹,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连皇上都不能免俗。
殷玄一路高兴地拉着聂青婉去了御膳房,扶她坐下去之后他就挨着她坐了。
晚饭摆了一半,还在陆陆续续的摆。
作为惯例,玉米糕是每一顿餐前最先摆上桌的,殷玄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亲自泡一壶桔茶,跟聂青婉一起,品尝玉米糕,品尝桔茶,品尝这两种味道融入嘴中的甜蜜。
今日殷玄心情好,坐下没一会儿他又起身,去泡桔茶了。
泡来,他亲自给聂青婉倒了一杯。
以往聂青婉只喝,不说话,可今天,她吃着玉米糕,喝着桔茶,忽然扭头问殷玄一句:“这桔茶的味道很特别,是皇上你亲手研制的吗”
殷玄道:“不是。”
聂青婉哦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皇上亲手研制的呢,这茶很好喝,配合玉米糕,极为爽口。”
殷玄看着她,目光里压着一股波澜不惊的暗潮汹涌,声音淡淡道:“是别人泡的,朕也觉得好喝,想跟那人学艺呢,可他就是不教,后来,他被朕拿捏了,就教了朕,婉婉也很喜欢喝”
聂青婉道:“嗯,很喜欢。”
殷玄笑道:“婉婉喜欢就好。”
聂青婉问:“教你的师傅呢”
殷玄垂眸,不惊不慌道:“他脾气古怪,朕不喜欢他,就把他关起来了。”
聂青婉挑眉,似笑非笑道:“皇上这作法,似乎有些忘恩负义。”
殷玄轻掀眼皮,不缓不慢道:“婉婉以前就说过朕是忘恩负义的人,那时候是因为明贵妃,如今又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很可能并不存在的人又这么说朕。”他顿了顿,轻叹道:“或许朕真是。”
聂青婉沉默地喝着桔茶,不应声了。
殷玄也不再作声,他的心因为她的话而疼痛。
等晚饭全部摆好,聂青婉沉默地拿起筷子,吃,殷玄也沉默地拿起筷子,吃,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以及随海都在跟前伺候,为他二人布菜夹菜,感觉到餐桌上的窒息一般的沉默,四个人皆大气都不敢喘。
顶着莫大压力伺候完了两个主子,随海还来不及擦一擦额头的汗,就见殷玄搁下了筷子,站起身,说道:“朕去御书房看折子,晚上不回龙阳宫了,就歇在御书房。”
这话不用想,自是说给聂青婉听的。
聂青婉喊住他:“陪我喝完药了再去。”
殷玄刚站起的身子一顿,眸底掩着一丝狂喜,他忽的一下子转过身,灼灼地看着她,见她不是开玩笑,他一下子就激动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按在怀里,低问:“让朕陪你吗”
聂青婉道:“嗯。”
殷玄伤痛的心霎间被滚汤的情感覆盖,他低头吻着她的发丝,轻声说:“朕陪着你,朕哪里都不去,我们回房,我们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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