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这话说的没羞没燥,惹得袁博溪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袁博溪好笑地道:“你真是对自己自信,就仗着皇上宠你,越发无法无天。”
聂青婉轻哼道:“他不宠我,我也能无法无天。”
袁博溪一愣,这话大概没怎么听明白,但聂青婉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说完就话锋一转,问道:“我爹安全到达帝都怀城了吗”
提到华图,袁博溪的话题也被成功带离了,袁博溪点头:“到了,昨儿下午申时到的,我是在晚上酉时二刻收到的信,有凃毅跟着他,我也放心。”
聂青婉道:“安全到了就好,我就是来问问娘这个的,顺便跟你唠嗑唠嗑,你猜我昨晚在逛北乡南苏一线桥的时候碰到了谁”
袁博溪可猜不到,眨着眼皮好奇地问:“碰到了谁”
聂青婉笑道:“聂府的人呢,说是聂府三房下的二爷聂义,还有他的夫人苏安娴,苏安娴说她的娘家人是苏府的人,她是回来省亲的,我本来是不认识他们的,但因为殷玄,我倒是认识了,你说这也真是巧的哦。”
袁博溪咦了一声,应话道:“确实巧。”
她把之前第一次登门拜访聂府,苏安娴对她说的那些话说给了聂青婉听,当时苏安娴有说她是苏城人,还说得空了带袁博溪来苏城转转。
那个时候袁博溪只当那话是客气话,哪成想,这还真撞到机会了。
袁博溪说到这里,笑着道:“这可真是缘份,原本她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我还想着我跟她不是一路人,她是聂府媳妇,我只是一个遗臣王妃,就算有幸在帝都怀城见着了,那也不可能在苏城能见着,我也不可能来苏城,还劳她带我转悠,没想到我来了大名乡,她又回了苏家探亲,指不定晚上我去北乡南苏一线桥上逛的时候也能遇上她呢。”
聂青婉垂了垂眸,心想,这不是缘份,这是注定,从聂青婉和华北娇身份重叠的那一刻起,你跟她就注定了处处是缘份。
聂青婉道:“指不定真能遇上。”
袁博溪笑道:“真遇上了就一起逛逛,她是本地人,对这里熟,以前没接触不知道这聂六夫人是什么性子,后来接触了,觉得她挺平易近人,又时常唤我去聂府坐坐,陪她聊天,娘跟她也算是话友了,你爹回帝都怀城了,娘旁边也没几个能说话的人,能跟她聊聊天,娘也开心。”
聂青婉过来找袁博溪一是问一问华图是不是安全到达了帝都怀城,二就是向袁博溪透露这个信息,苏安娴若是碰到了袁博溪,一定会勤于走动,那样的话,苏安娴就能借着袁博溪而顺理成章地去缘生居看她,这样的话,谁也不会觉得奇怪,不然,哪怕苏安娴和聂义知道了她现在的住址,想要上门去看望,也显得十分奇怪。
毕竟聂家跟殷玄的过节摆在那里,聂家人就算知道殷玄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去看望,又加上聂家跟她这个婉贵妃没什么搭嘎,这么贸然上门去看望,显得不伦不类。
且聂青婉自个是知道她把地址给了聂义和苏安娴,可旁人不知道,旁人也不知道她跟聂家的关系,就算殷玄内心里明白,但面子上他不会捅破,她亦不会捅破,故而,这走动就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借着袁博溪这个中间桥梁,一切就都变得正常了。
聂青婉说完苏安娴的事情,又坐在那里陪了袁博溪一会儿,然后说想去看看华州,袁博溪带他去了,华州的房间里面坐着殷玄和谢包丞,三个男人谈的话题当然跟聂青婉和袁博溪谈的不一样,三个男人正就着当下大名乡的繁荣说到了它的改造上面,又由这改造延伸到了更高的层次,比如说其他乡镇的改造,比如说国之经脉。
华州和谢包丞都不是寻常人,跟殷玄谈这些,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殷玄是大殷帝国之人,又常居帝位,所看所见自然更加深谋远虑,但这种深谋远虑用在国之策动上很好,用在小乡小镇的改造方面,可能会有些相形见绌。
不过,华州和谢包丞是原绥晋北国之人,他们对大殷帝国的民生和风土都不了解,就只是二人各自转悠了大名乡,心中略有感触,就与殷玄说了一些。
几个人还在谈论,聂青婉和袁博溪进来了。
殷玄坐着没动,华州和谢包丞都起来见了礼,殷玄看着聂青婉,笑着问:“聊完了”
聂青婉道:“嗯。”
殷玄便站起身,掸掸衣袖,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那我们回去吧,让华夫人和世子也休息休息。”
聂青婉没反对,但在走之前还是把华州喊到了门外,对他说:“爹一个人在帝都怀城,你要多与他写信,问问每日的情况,我也想知道爹每日过的好不好,你得了爹的回信后,记得来向我说一声,不然我会担心。”
华州笑着说:“知道了,昨日的信娘跟你说了没有”
聂青婉道:“说了。”又问:“今日的信呢”
华州道:“没写呢。”
聂青婉瞪着他:“怎么那么不上心,你现在就写,晚上得了爹的信后,差桂圆过来送给我。”
华州见聂青婉的那个紧张劲,忍不住笑了一声,冲一旁的袁博溪打趣:“娘,果然妹妹就是棉花袄,爹这才刚走呢,她就记挂个不行,还非得日日都让我给爹写信,爹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之极,我这就去给爹写信,让他劳累之余乐呵乐呵。”
袁博溪笑着挥手:“去吧。”
华州抬腿往里进,经过殷玄身边的时候冲他拱了拱手,就进去了。
殷玄站在门口,自然听到了聂青婉和华州的对话,旁人也许听的只是聂青婉对华图的担心,得日日知道他的情况才行,可殷玄听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聂青婉要的不仅仅是华图的每日信息,还有聂北的,还有帝都怀城宫里宫外的。
她如今被他孤立在大名乡,身边无人亦无兵,帝都怀城的一切都变成了眼中瞎,她若想时刻掌握那边的动态,就必然得有一条正常的途径。
这两天她不动声色,大概就在等着华图,如今她能用的,也就只有华图这一条路了,不过,不得不说,她很会因势利势。
当然,太后的聪明远远不在这里,如果没有华图,聂青婉也能通过李玉宸,进而从李东楼嘴里知道帝都怀城的一切。
就算没有李玉宸,聂青婉也能通过聂义和苏安娴,来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太后眼里,这天下没有任何难事,亦没任何难题。
她若想做一件事,身边所有的不利都会被她神奇地转化为有利。
这种本事,着实令人惊惧又害怕,不服都不行。
聂青婉来这里的目地达成了,也不再耽误袁博溪出门,正好说了这么久的话,外面也没那么热了,正适合出门。
袁博溪也没留聂青婉,送她跟殷玄上了马车后,她让管艺如和曲梦也收拾收拾,拿上伞,又喊上谢包丞和华州,让他二人一起陪着,出去逛了。
华州还是将信写完,然后交给客栈的信差,又给了信差一定的银钱,见信差拿着信走了,他这才放心地出去。
几个人逛到晚上也没回客栈,就在外面吃的饭。
吃完饭谢包丞带着袁博溪和华州去了北乡南苏一线桥,昨晚王芬玉带谢包丞去参观了船乌,今天谢包丞也带他们去。
去的时候没有碰到聂义和苏安娴,回来的时候碰到了。
几个人一罩面,都是一惊,但很快几个人就反应过来,笑着上前寒暄。
苏安娴着实很稀罕袁博溪,拉着她话题说不完。
聂义见了,就说找个地方好好说吧,最后几个人又去了茶楼。
只不过今日的这个茶楼不是昨日的那个了,今日的茶楼可点吃的,一大桌人,点了很多吃的,然后坐在一起闲聊。
昨日苏安娴见聂青婉,聂青婉并没有对她提袁博溪也来了大名乡一事,如今见着了,苏安娴的心思就活泛了,她正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看聂青婉呢,袁博溪这一出现,当真解决了她的难题。
苏安娴问袁博溪:“怎么忽然来大名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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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博溪也问她:“你怎么忽然就回苏城了”
苏安娴一愣,笑道:“这不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吗,我提前回家来看看家人。”
袁博溪想着也是,马上就七月底了,快进入八月,苏安娴如今是聂家媳妇,八月十五这天肯定要在聂家过,没时间陪家人,就提前回来陪陪。
袁博溪笑了笑,知道昨晚苏安娴已经见过殷玄和华北娇,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实话实说:“北娇来养伤,我是过来陪她的。”
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就压低了声音说:“是皇上下的旨,我这也是头一回来,哪里都不熟悉,四处瞎转,没想到碰到了你。”
苏安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陪着是对的,就算皇上不下旨,你知道女儿来大名乡养伤了,能不跟来吗”
袁博溪笑道:“这倒是,我就这一个女儿呢,可心疼了。”
苏安娴心想,你心疼,我也心疼,但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
苏安娴笑道:“以前没见过婉贵妃,昨晚见着了,当真觉得那是一个玉人,跟婉贵妃说了几句话,觉得婉贵妃很和气,她又是你的女儿,以我跟你的交情,既知道她在大名乡养伤,我不去看看,心里总过意不去,不如明天我去找你,然后一块去看看她吧”
袁博溪听了,没拒绝,以她这段时间对苏安娴的认知,这个苏安娴是个极懂礼的人,可能聂家跟皇上之间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跟她的女儿没有,不管苏安娴是冲着她的面子去看女儿,还是冲着女儿的身份去的,袁博溪都是很高兴的。
 
第135章 只是开始
聂北听着这话,似乎没有丝毫惊讶,他只目光偏了偏,对上陈温斩戏谑的眼神,原本把陈温斩放在烟霞殿,也是为了吓唬吓唬拓拔明烟,当然,最主要的目地不仅只是吓唬拓拔明烟那么简单,而是通过这样的吓,牵扯出太后之死的事情来。
三年前太后暴毙,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但那不是意外,而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意外,这就需要拓拔明烟自乱阵脚。
吓她一回,她不动,那就吓她两回,或者三回四四,或者更多。
就算她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成长了,心性变得坚韧,也很能沉得住气,受得起这样的惊吓,不为所动,可烟霞殿夜夜闹鬼,她能瞒一时,却瞒不过长久,这件事最终会暴露出来。
而当这件事情暴露出来后,有心人就不可能不多想。
至于怎么多想,聂青婉就不管了,她要的只是让有心人多想而已。
有了这多想,往后再断太后之死的案子,就不会显得突兀,亦能让他们容易接受。
当然,在聂青婉的猜测里,拓拔明烟没有这么能顶事儿,吓一日她不动,三日后她必会疯乱,到时候她会说些什么真相,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不管她说什么,只要这件事情引起了大殷帝国朝臣们甚至是帝都怀城里的百姓们警觉,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聂青婉要的,也只是这个开端而已。
至于案子,当然还是要查的。
聂北听了陈温斩这话,脸色没什么变化,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勃律也是知道一切计划的,他跟他的主子一样,面无表情。
可李东楼和华图就惊骇了,还有跟在李东楼后面的禁军们。
李东楼在听到‘闹鬼’和‘太后’这两个字眼后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咽了咽唾沫,逡巡一眼那些表情有异的烟霞殿四周的宫女和太监们,小声问陈温斩:“当真”
陈温斩道:“这种事情我能骗你吗”
陈温斩昨天上午在烟霞殿大门口给了拓拔明烟当众难堪,本来拓拔明烟打算等陈温斩再来烟霞殿当差就让红栾按照大殷律法打他板子的,可哪知陈温斩当天下午没来,第二天倒是来了,可晚上她的烟霞殿闹鬼,拓拔明烟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陈温斩了
没有管陈温斩,陈温斩倒免受了一次皮肉之灾。
昨晚扮鬼的人是任吉,跟陈温斩没关,可陈温斩躲在暗处观看了呀,陈温斩很清楚昨夜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昨晚上拓拔明烟被吓的有多狠。
虽然任吉只是出来晃一圈就走了,可他这一晃,晃到了拓拔明烟跟前,晃到了所有烟霞殿当职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跟前,把这些人全部从睡梦中吓醒后,他拍拍屁股走了,然后留下满殿的人,上至主人,下至仆人,全部一夜惊魂,睁着眼睛,不敢再合上眼皮,等着天亮。
陈温斩说完那句话后,李东楼神色怔了怔,后背一阵发紧,李东楼想的是,皇上前一天刚离宫,后一天晚上太后的鬼魂就从紫金宫出来了,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华图倒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听陈温斩说大殷帝国已死的太后昨晚回来了,他的心底也爬了一股惊骇之色。
像华图这样的人,是不怕鬼的。
可如果那个鬼是大殷帝国的太后,这还真的会让人惊上一惊。
禁军们不仅惊,还有激动。
原本在殷太后时期,大殷帝国的禁军高达一百二十多万,宫内禁军三十万,宫外禁军九十万,太后是主战的人物,她所在的年代,大殷帝国的军事如日中天,震慑九州内外,兵盛之时,达到七千万之多,后来休养生息,撤了一部分,到了殷皇年代,兵力分归,禁军从原先的一百二十多万缩减到了三十万,分宫内十万,宫外二十万。
而这留下来的三十万人中,老兵不少,全都是目睹过太后的风采的。
如今听到太后回来了,哪怕只是一缕魂魄,哪怕只是一个鬼,他们也非常激动,比起旁人的惊吓,他们更加欢喜。
一行人神色各异,全都看着陈温斩。
陈温斩谁都不看,独独看着聂北。
聂北抿唇道:“那昨晚明贵妃有被吓着吗”
陈温斩佯佯道:“不知道呢,昨晚我又不当职,就今早上来发现每个人都不对劲,就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的,本来明贵妃吩咐了下人们,这件事谁都不许提,还是我威胁加恐吓之后才问出来的呢。”
说完,又补一句:“既然明贵妃申明了不许说,你也就当不知道吧,免得到时候她又要惩罚下人们。”
聂北好笑地道:“是惩罚下人们,还是惩罚你”
陈温斩一噎,觉得聂北这就是在光天化日地埋汰他,确实,拓拔明烟一直想找他的麻烦呢,昨日忤逆了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没找他麻烦那是因为她受到了惊吓,等她回过了神,一定新帐旧帐一起算。
陈温斩翻白眼,双臂一抱,冷哼道:“不识好歹,我给你透露了小道消息,你不感谢我,还想给我使绊子,不跟你说话了,忙你的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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