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钢

小茵不喜欢暴力，看到满身是血的他，她却没有反感。看到少年苦涩的笑，她没有惧意，相反觉得少年的笑好辛酸，她无法想象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莫名开始同情这个看着十分凄异可怜的少年，顿时觉得好心痛。
目光落在少年的胸口，那里是一个洞，空的。一些金属乱械冒着火花，看着残败不堪，于是显得更凄凉。
“你……没事吧。”小茵鼓起勇气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双瞳里那道早已逾越了年龄的沧桑更深。
曾对自己默默许诺，只看一眼，现在已经见到了，那么他该走了，但他发现他办不到。
小茵露出担忧的神色。
只是看着就满足了，他不再奢求些什么。
突然小茵向他跑过来。
他微微一怔，手心的那样东西握紧了些，透过指隙，隐隐有白光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雪加骤了，风开始嚎，漫天乱雪。
小茵的身影在雪中飘忽不定，仿佛永远触碰不到。他开始慌乱，伸出手抓向那个地方，是虚空。
他没办法再看着她消失，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她脸颊微红，睫毛下的眼睛很动人。
他和她坐抱在地上。
少年身上的机甲开始组装变形，有些缓慢，却闷沉有力。逐渐露出了原本的他。
藏在机甲里的身躯也是鲜血淋漓，原来那是他自己的血。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抬起右手，缓慢张开，是一条白色的手链，和她手里的一模一样。
她知道这是他要送自己的，她明白那个重要的人就是他了，但她什么都记不起来，心中的空虚感侵占着她。她清楚这份感情她无法守护，这已经注定，是命运。
她没有拒绝，接过他的手链，直接戴上。
他微笑，凑近小茵的耳边轻轻呢喃着什么，风雪的呼呼声中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一闭一合，说了很沉重的两个字。
少女微怔，回应了什么，一滴泪顺着脸落下，融化了一片雪。
少年消失了。
凭空出现，也凭空消失了。
少女抹去泪痕，望向白雪纷飞的天空。
少年留给她的两个字是：永别。
白雪无诟，在地上早已经有了一层银白的绒毯。
2012年12月21日12点0分0秒。
怡晨没有死。
售票员依然笑得很和蔼，当然没有死。
没有一个人死。
世界末日，什么都没发生。世界照着原来的轨迹静静运作。原本不应该平静的世界，很平静。
这是真实的记忆？
序幕 落雪成茵在线阅读





白钢 第一幕 黑风绸缎 1.夜寂 上

readx;2015年，上海一座废弃的卫星城。
黄浦江那处的夜都盛景无法触及到这里，这里死气沉寂。
宇校波看了一眼星空，吹过的夜风肃冷可以让人窒息。明明正值盛夏。
他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哀伤。
有过很多人，往往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死去。
他是一个军人，所以他不能替畏惧找借口。宇校波对着巡察一科的全体军士道：“今晚一个都不能死！”
军士们向宇校波气宇轩昂地回了一个军礼，整齐的声音很悦耳。
大大小小种类不同的战斗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胜利了又有几次，数不清的轻机型机甲曾葬送在他们的手里。唯独今夜，全体军士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仅仅是感觉，却像野兽的直觉一样可靠。资料上表示敌人只有一台轻机型机甲，unknown中最弱的一类机甲。比起资料上的数据，野兽往往会更信任他们自己的本能，来自直觉的警告。
转眼战场封锁完毕，军士各就各位，枪口纷纷指向同一个地方，纹丝不动。端枪的手不再有时间去擦那抹渗入眼睛里的汗渍。一台轻机型机甲，全地球有谁会放在眼里？巡察一科以现在这样的阵势来对待，未免真的有些夸张了。
宇校波掐着时间，心里暗自数着，5，4，3……
2……
他突然记起曾对家人许下过的诺言。
1……
他不想也不能死。微微握紧双拳。
“全体注意！”
秒针终于逾过最后一秒，他大喝。
而此之后，盛夏无云的寂静夜空里突然落下一道狰狞扭动的雷电。
轰一声巨响，地面微微颤栗，爬满壑一般的裂缝，洞的中心漆黑一片，突然亮起两道森然的幽火，寒芒毕露。
就像死神的眼睛。
......
上海巡察总局。
安然坐在局长办公室外的静候椅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
几位穿着黑白正装的人站在安然的旁边，面无表情。
他们是巡察二科里名声赫赫的枭队，而安然是他们的队长。
不知道他们在这等什么，不过可以看出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时，他们听到了脚步声，齐齐看向那里。原来是几个新兵。
杨队长只是刚从局外调来，当巡察官的时间比安然还长，他当然不是什么新兵蛋子，他以及他的队员从来都是最优秀的。
杨队长见到安然，微微蹙眉。“你们就是在巡察局吃软饭的枭队？”他没有掩饰夹杂在语句中的轻蔑，但实际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只是这会让人更火大。
出乎意料，气氛仍旧寂静，没有一人回应他。安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你们连一架kz4轻机型机甲都解决不了，这好比就像一个连野鸡都抓不到的猎人，可以起到引人发笑的作用。”
安然还是没有说话。
杨队长继续说，“原本听说枭队在上海二科里有些名声，现在知道了，原来是窝囊得出了名。”说完不屑地笑了一声。
安然看向他。
杨队长显然还不知道安然已经开始敌视自己，只顾自己说，“让一台kz4轻机型机甲逃出封锁网，这本身就是个荒唐！你知道因为你的自大，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吗？”
安然偏过头，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让那台unknown逃出封锁网，而牵连了无数在封锁网外的普通市民，但绝不是因为自大。枭队任务失败导致民众陷入危机的新闻传遍整个上海，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的内幕。局长也不知道。为此，他仍在停职处分中。
想到这里，安然嘴角微沉。突然他道，“因为他们太弱小，这个时代只有适应新法则的佼佼者才能生存，不适者终遭淘汰。”他看向杨队长，面无表情地补充，“那些人的死，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有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能力，而与我无关。”
杨队长哪里听过一个军人说出这样的话？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安然神情漠然地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杨队长握紧双拳，咯咯作响。刚刚要发作，身后的军士拉住他。想到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杨队长也只能压住了怒火，瞪了安然一眼，愤愤转身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安然看着他走进，也顺便看了一眼于夜色中斑斓的上海，时间不早了。看样子今天那个糟老头也不会取消自己的处分，这样每天在这儿守着彰显诚意，果然也不是办法。
背离局长室，他自嘲地笑了，竟也有些悔恨当初的味道。
当初，那次失败。因为这个，他已经停职很长时间了。
然而他没有向谁说过那次任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所以除了枭队和一个女人知道外，没人知道。像这种连新兵都不会失败的任务，要失败真的有难度，不过他做到了。
那天kz4明明已经穷途末路，安然在最后的路口守着。却突然发现封锁网里还有一个老不死的流浪汉没有疏散，不久将在这里展开的枪战会直接取走这个老家伙的生命。
天真的安然打开封锁网，让老汉出去了，可借着这时封锁网露出缝隙出去的不止老汉一个，还有那台kz4轻机型机甲。
然后是发生的悲剧——
unknown冲进城市人群中央，无差别屠杀。
救了一个人，却害死更多人。这怎么会和他没有关系。
安然自嘲的笑意愈来愈盛。
透过玻璃看着上海，安然突然停下脚步。
“枭队长，局长叫您。”秘书站在门旁，对着安然的背影微笑着说。
安然缓缓抬起头，夜晚，上海的霓灯映在他的脸上，波澜不惊。
.......
宇校波皱起眉头，一声喝，“开火！”
那道雷落下的同时，军士们的枪械也射出火光，亮起了万道火与热的锋芒。
热浪过后，它仍然在，冰冷的眼睛扫视全场。
宇校波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接近人形的轻机型机甲，就算国防部要解决一台人型机甲也不可能轻易办到，更何况他们一组巡察小队。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都死在这里。宇校波摸了摸右肩的军徽，丝毫没有怯意。
“不要停止攻击！”
火光再次亮起时，那台机甲也已经开始行动。
如此密集的导弹中，如果只借着圆盘式的履带是绝对不可能完全躲过所有攻击。它不仅接近人型机甲，ai也高得恐怖。凡有可能击中它的导弹，全在半空被拦截。这是何等可怕的枪准？
已经完全找不到宇校波能获得这场战斗胜利的几率了。
宇校波看着脚下的战场，面不改色。他还活着，就还会有希望。通过蓝牙，他开始指挥着战场，言语间透出王者的气质。
军士们此时变为他的棋子，甚至弃子。
他很爱他的部下，他的部下也很爱他。为了回应部下的忠心，最好的做法就是狠心。为了守护整体的利益，他要挑出最优秀的弃子。
于是，战场在宇校波的蓝牙中动起来了。
三位军士变换着方位冲向那台机甲。
子弹如雨。所有时间都在战场厮杀的三位军士，对他们来说，这点程度显然不够。子弹只能擦着他们的衣襟过去。他们可是全上海最优秀的的巡察军。
穿梭在子弹中，又纷纷躲进死角。
无论机甲射击多么精准，都无法将子弹射进死角。
那台机甲动作连贯，没有一丝停滞，举起机枪向着三个胡乱的方向射出三发子弹。
子弹在狭隘的角落中经过疾速反射，火星飞溅，最后血意弥漫。
三位隐匿在死角的军士都被爆头，几乎同时倒下。
宇校波看着倒下的军士，神色凝重。子弹经过反射射中了躲在死角的军士……
显然对方拥有一个可以支持它全场无死角射击的ai系统，也就是说，只要还在它的射程内，躲进任何死角都是送死。
这要怎么打？谈何胜？
宇校波俯视脚下一片炽土，嘴角露出笑意。
（注：unknown是unknownmachine的简称，意思是未知机械体，英文缩写为um。一般笼统称为机甲。机甲为什么会出现，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屠杀人类，至今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机甲出现时伴随空间波动和一道雷电，雷电强弱不代表出现机甲强弱，但是空间波动剧烈，出现机甲就越强。机甲总共可以分为三大类，轻机型，重机型和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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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钢 第一幕 黑风绸缎 1.夜寂 下

readx;既然躲不过，就干脆不要躲了。
透明屏障，每个军士都有的装备。是冲锋时不可或缺的装备。它能保护军士不吃子弹，也能保证冲锋时的视野不受阻碍。只是它屏蔽的地方只有身前，身后还是暴露的，冲锋时当然不用顾及，可现在面对的是这台机甲，这样大一个漏洞无疑可以致命。
但当三人背靠背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所有军士三人一组，背靠背展开透明屏障，透明屏障的边缘相互揉合，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缝隙。
子弹落在透明屏障上，荡开一层层涟漪，无声。
无死角射击的子弹已经无法威胁到军士。
除非有什么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可惜轻机型机甲只有子弹和炸弹。这台机甲虽然是新型号，但从时空预报部的数据来看，它终究也只是轻机型。况且从刚刚与三名军士的战斗中来看，它的攻击方式太过单一，极有可能它真的已经没有其他什么武器了。那么，事情好办了，胜利也成定局。
脑子里盘了一遍，宇校波嘴角露出笑意。如此短的时间里做出冷静、处若不惊的分析和判断，就是宇校波这个名字在上海巡察局令人肃然起敬的原因。
制胜靠的是智慧，纵使那台机甲ai系统无人能及，也不曾拥有的智慧。
透明屏障虽然解决无死角射击的问题，但对方攻击无法到达的同时，自己这方也无法从里面攻击到外面。不过对方无法对我方造成伤害，不代表我方也无法对那家伙造成伤害。区别在于对方只有一个，而我方不止。
只要每一组分布极为分散，机甲就只能从之中选择一个瞄准。当它选定一个攻击时，分布在其他位置的几组就会撤去透明屏障，开始肆意攻击。当它转向攻击时，他们就停止攻击，打开透明屏障，而原来被攻击那几组就会撤去透明屏障，开始肆意攻击。
靠着这个方法攻击，火光逐渐淹没那台机甲，我方仍未出现伤亡，效果十分显著。
只要这样耗下去，总有耗死它的那一刻。
然而下一刻。
火光中冲起一道光柱，骤然割破深邃寂寥的夜空。
宇校波身体僵硬，眼神顿时涣散无光，像一潭死水。
下一道光柱不再指向天空，而是直直刺向其中的三人一组。
“嗖”一声，那道光穿豆腐一样穿过透明屏障，鲜血溅在透明屏障上，顺着看不见的纹路缓缓淌下。
“竟然是……激光……”宇校波紧握的拳头开始发白。百分百的射击，无可抵挡的高压激光，无论怎么反复思考分析，最终都走向同一个结局。死亡。
现在该怎么做他已经不知道，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能撑到支援到达战场。
“散开！放弃透明屏障！”指挥没有停止，宇校波对着蓝牙喝道。
这种时候还三个聚在一块，就是找死。
军士们果断放弃透明屏障，四下散开，纷纷疾速奔跑。按着耳机中传来的指令，各自变换着位置，路线错综复杂，人与人位置不断交错，想要锁定并射击已经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量那台机甲枪法多么变态，也要一个个来。
军士们在移动间，面色故作冷静，没有一丝慌乱，动作也没有一丝滞后，仅管刚刚擦身而过的同事下一刻就倒在地上，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也在奔跑中倒下。他们不多看一眼，依旧按着耳机中的指挥移动，也许下一刻他就是弃子。
那台机甲开始慌乱，军士们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近，ai疯狂地计算着。
没有多久，终于有人接近机甲，那是一线生机。
那名军士眼神一狠，遏住机甲的武器。
然而在他双手刚刚接触到机甲的同时，一道高压电弧窜出，割掉军士的一条手臂，另一半身躯整个被电焦。
军士焦烂的面部一双瞳孔仍然清澈，眼神不甘，意识模糊前的一秒，他在焦黑的身上摸到一颗手雷，用尽全力拉开。
手雷的火焰呼啸，瞬间就将军士和机甲吞没。连锁反应，军士身上的其余手雷同时爆开，一波未歇，另一波疯狂涌起！火光冲淡这片夜色。
宇校波神色凝重，他没有想到机甲外壳上还有高压电层，子弹无法准确击中机甲甚至直接被弹开，原因就是这个。同时他松了一口气，这么猛烈的爆炸下，它不可能还没事，如果它还安然无恙，那它就不叫轻机型了，叫重机型。
但他思维深处有一丝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在宇校波感到不安的同时，机甲冲出了火海，身上的钢铁多了不少扭曲焦黑的地方，总之它仍然无事。
宇校波惊愕，看着那台机甲，脸色有些苍白。今夜他到底在和什么战斗？这个哪里是什么轻机型机甲！.
无死角射击，无可抵挡的激光，无法接触的高压电层，这让他们怎么打？
既然他们无法站胜对方，那结局就只剩下一个，全军覆灭。那些军士牺牲的意义呢？宇校波嘴角下沉，眼中露出不甘。他拿着机枪向着那台机甲疯狂地射击。
那台机甲像是安了发条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那是被宇校波的子弹击中后的作用力。
机甲眼睛透出的光变为红色，发了疯地向着宇校波的方向射着，看着极为愤怒。当然，机器人不会愤怒。
密集的子弹呼啸着穿过宇校波的发丝，腹部中弹，也有几颗刚好擦过脸颊，就是没有爆头。.
射……偏了…….
冷汗顿时顺着宇校波的额头淌下，射偏了，他冷静下来，脑海里计算着什么，很快他完成了分析，并且有了新的对付方案。
他撤出机甲的视线，躲到墙后，腹部中弹，他靠着墙有些吃力地坐下。抬头看向天空，苦涩的笑了，深吸一口气，蓝牙里响起他的声音，“我们还有胜利的机会，前提是你们仍然信任我并愿意将生命交给我。”
短暂的一片宁静，夜色愈发寂清。军士的回答很平静，没有一丝杂质。回答是肯定的。
宇校波有这样忠诚的部下，从来就是他所有的骄傲。然而他说，“既然信任我，完成我布置的第一个任务——
“再次抓住那台轻机型机甲的两只手臂。”.
疯子，除了疯子，还有谁会相信这个疯子说的话？你忘了那层高压电层了吗？这根本就是找死！
军士们对宇校波忠心，并不等于一味地盲信，终于这个时候他们犹豫了。只是犹豫不过短短数秒，之后还是选择相信。
宇校波当然不是疯子，他做出的决定是经过思考的。先前是愤怒冲昏了理智，才用机枪无目的地射击机甲，出乎意料他的每一发子弹都没有偏离，几乎都打中了机甲，不然，机甲怎么会像安了发条一样地抖动起来？子弹没有偏离原来的轨迹，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就是机甲自己作死，要么就是机甲在刚才的爆炸中，高压电层被严重破坏。前者明显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他不能保证机甲的高压电层是否已完全瘫痪，但至少不可能再放出高压电弧。这就够了，机甲不可接触的优势不复存在。
宇校波摸着腹部，哪里的血渐渐发黑。宇校波在和机甲对射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以机甲的枪准，用一颗子弹就可以爆了他的头，然而他现在仍坐在这里，严重的伤口，也只是腹部的两枪。从爆炸到现在，宇校波观察到了一个细节，机甲的一只眼睛熄灭了。射偏的子弹和熄灭的眼睛，宇校波联想到一种可能，在刚才的爆炸中，机甲的受到的伤害没有表面上那么轻微，如果没有猜错，机甲的视野受到障碍，热感应系统也瘫痪了。如果不是这两点，很难再解释机甲的子弹为什么没有爆他的头。
如果真像宇校波猜的那样，那么眼前这台机甲就没有危险可言了，而事实也正如宇校波猜的那样。
宇校波看着战场，不断有战士倒下，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时终于有军士来到机甲的身边，一个诡异的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子弹，绕到机甲身后，一咬牙伸手扣住机甲的两条手臂，顿时有电流从他手臂流到全身，只是没有高压电弧。他咬牙，忍受着电流带来的痛楚死死不放手。现在机甲强有力的武器不能使用，就等于一个活靶。
机甲手臂上的一排机仓暗自打开，从里面里面出来的是十二枚响尾蛇导弹！（注）
那名军士瞬间被轰上天空，又死意深沉地落下。
宇校波眼神干涩，微握拳头，这台轻机型机甲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这他妈还是轻机型机甲吗？
整理了一下思路，宇校波再次开始指挥。
很快又有军士接近了机甲，这次他没有抓住机甲的手臂，而是抱住了机甲的身体。
机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它只知道激光和不经过反射的子弹都打不中在自己背部的那名军士，它只能用响尾蛇导弹解决那个可恶的人类。
导弹飞出机仓后急剧转弯，一头冲向那名军士，在它背上的军士，导弹攻击的是军士，也是它自己。.
轰！
十二枚导弹叠加在一起的的爆炸，橙红的暖色照亮一片小天空，剔透美丽。.
“趁现在攻击！不能停！”宇校波对着耳机喝令。他不指望指望那名军士能奇迹般地活下来。
其余军士们也清楚，纷纷拿起火箭筒，机枪，手雷，向着同一个地方疯狂攻击。
火光爆涌，地面止不住颤栗。宇校波坐在地上，伤口被震得钻心的痛，军士们也如此。
但他们知道，一切都将结束。
火光渐渐黯淡下去直到消失不见，露出了地面。地面残碎不堪，布满恐怖的深坑，机甲倒在中央，雪白的机体现在了焦黑如夜。
军士们见到那堆“焦炭”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的索性坐在了地上，各自露出了笑脸。
宇校波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再次望向寂静的夜空。牺牲的军士，活着的军士，等待的家人，他沉思了很长时间。
重要的是这一切已经结束。
短暂的休息后，军士们站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