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山月
随着槽船在汴河之上缓缓上行,两岸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一个个酒肆、客驿沿着汴河南岸一溜铺开,脚商摊贩把生意支到了路边上,接应着往着穿梭的人流。
牵牛打马,行车走脚的人潮,密密麻麻沿河而行,而汴河之上,更是舟船星布,好不热闹。
唐奕站在甲板上好不兴奋。
“这才是人间盛世当有的样子嘛!”
范纯礼站在唐奕身后也是一脸期盼,他离京近二年的时间,今天终于算是又回来了。
“咦?”唐奕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
“怎么没见城墙?”大宋都城怎么能没城墙呢?
“城墙?”范纯礼嫌弃地撇了他一眼。“此处离外城还有最少十里,哪来的城墙?”
“呃.....”
原来还没进城呢....
...
槽船在热闹的汴河上又行出七八里,方隐见远处一道巍巍高墙横亘天边,唐奕不禁暗叹,这特么还没进城就这般繁华,那城里得是什么样?
唐奕想得一点没错,东京外城周长四十八里,面积不过五十多平方公里,和后世首都西城区的面积差不多。但其鼎盛时期,却有民一百二十余万,人口密度几乎达到了后世北上广的水平。
要知道,这可是一千年前,那时欧洲最大的城市英国的伦敦,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的威尼斯等城市的规模都不过万人,大宋的东京却是聚百万之众于一城。
....
由东水门入外城一路向西,再由宋门水道进入内城。
见槽船逐渐向河边的码头靠过去,范纯礼给唐奕解释道:“再往前,过了相国寺就是州桥,那里不能走船,所以我们只得在此上岸了。”
唐奕不无不可,心里反倒有些期待。心说,开封的居民真是浪漫,小小的一个码头竟也能修得如此曼妙。
这码头并不是像城中别处那般忙碌热闹,倒有几分清幽之意。
码头青石铺地,掩映在一片桃林之间,即使此时并非花期仍不难想像,开花之时粉桃飘雪,落花流水的美意。
范纯礼道:“这里并非官埠,而是一户人家的私人埠头。官埠船多要排号,借用此处省了不少麻烦。”
唐奕点点头,不由对这家主人好奇起来,占了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必定不是凡人。
这时范仲淹、尹洙等人也出了仓,等着上岸,而范纯礼则已经开始朝岸上用力挥舞手臂。
“大哥!”
唐奕不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岸上已有一青年翘首等待。
“三弟!”
船还没停稳,范纯礼就跳下船,扑了上去。“大哥,别来无恙!”
那青年一身青布儒衫,细看之下,与范仲淹倒有几分相像,正是范仲淹的长子范纯佑。
范纯佑溺爱地抓了抓范纯礼的肩膀,“臭小子,又长高了。”
范纯礼嘿嘿地笑着,“弟已成年,大哥莫要再当我是小孩子。”
庆历五年初,新政受阻,范仲淹自知回天无力,主动请辞中枢要职。仁宗准奏的同时,也亲下旨意着范仲淹的长子纯佑恩荫入仕,而且不放地方,留在京师任大理寺评事。所以这两年,范纯佑一直呆在开封。
范纯佑又拍了他一下,见父亲等人已经下船,急忙上前,“见过父亲大人、见过尹先生、见过姨娘。”
范仲淹点点头,两年磨砺,纯佑稳重了不少。
“等久了吧?”
“叫父亲操心了,孩儿也是算着日子,估摸着这两日也快到了,才在此处迎接的,并不算久。”
好吧,古代接个站,等个两天不算久。
尹洙四下张望,只见范纯佑和几个随从,不禁问道:“怎不见桃园夫人?”
呃.....范纯佑一滞,有些尴尬地道:“桃夫人今日正好去铁塔寺礼佛,不在园中.....”
范仲淹闻言一声苦笑,对尹洙道:“这东京城内,人人视老夫如洪水猛兽,倒是连累师鲁不能佳人旧续了。”
尹洙笑道:“看来希文兄还是不够紧张,还有心思调笑于我?”
范仲淹轻松言道:“那妖孽不是说了吗,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说着,更令范纯佑使唤仆从卸船归家。
唐奕则是听出点不同的东西.,小声问身边的范纯仁,“桃园夫人是谁啊?听这意思,还和尹先生有点故事?”
范纯仁白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只说了一句,是这桃园码头的主人。
唐奕还想再问,却见范纯佑走了过来。
“见过大哥!”范纯仁毕恭毕敬地见礼,弄得唐奕也不好敷衍了事。
范纯佑则是笑着揶揄道:“自家兄弟,莫要拘礼。”
唐奕心说,能不拘礼吗?这位读书都快读傻了。
范纯佑又和二弟闲续两句,就转向唐奕。
“你就是唐大郎?”
“正是小子,给大哥见礼了。”
“唉~~”范纯佑一摆手,指着范纯仁道:“父亲大人书信之中,常提及在邓州得了个天材门生,以后可当一家人处之,可别和这读呆子学。”
范纯仁脸颊一热,嗔怪道:“大哥可不敢这么说,这小子脸皮厚得很,可是会当真的。”
三人哈哈一笑,多年不见的兄弟生分,还有初次相见的唐奕,都一下子融洽了起来。
“明日大哥做东,给大郎接风。”
“大哥还说一家人,这不就见外了吗?弟可是当不起的。”
范纯佑郑重摇头,“过了,这次大哥再不和你见外,这次....算是例外!”
唐奕不明其意,却听范纯佑继续道:“父亲信中说,是你力劝他致仕修养的,只此一点,就当得起!”
范纯仁一怔,“大哥也觉得父亲致仕是明智之举?”在范仲淹辞官的问题上,他一直持保留意见。
“二弟不在京师,自然不知朝中明暗。父亲辞官,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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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 第62章 诏见
唐奕随着纯佑、纯仁兄弟出了桃园埠,穿过那片小桃林,眼前霍然开朗起来。
这片桃林位于汴河大街与汴河之间,一面是车马繁华的闹市街景,另一面却是水岸听波的恬静水色,确实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唐奕看了一眼桃林间掩映的一处房舍,心说,也不知这桃园夫人是什么人,这处桃园居端是曼妙,若能在这么一个地方安家,也不失一个好选择。
不过,一问范纯佑才知道,像桃园埠这样的地方,他那点家当,也就够买个茅房。
唉,看来,和大宋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差距还是有点大啊。
....
接船的马车就停在汴河大街边上,此时范仲淹、尹洙已经上了前车,范纯仁正要上车却顿了一下。
“纯礼呢?”
“........”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下船之后,范纯礼只照了个面,就再也没见着人影儿。
范纯佑苦笑一声,“看来,又不知道跑哪疯去了。”
“算了,刚回来就由他去吧。”
随后又补了一句,“莫要惊动父亲。”
范纯仁则是白了兄长一眼,“大哥就惯着他吧,你都不知道,这小子在邓州有多野。”说着一步上了车。
唐奕一缩脖子,也跟着上了车,范二呆子明显话里有话啊。
众人车驾沿着汴河大街前行,范家在京城的宅子在御街以西的兴子行街,紧挨着都亭驿,并不算远。沿汴河大街一路向西,穿过御街就算到了。
横穿御街的时候,唐奕又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一条足有百丈宽的五股大道直通南北,除了中间一股御道只按皇仪行驾之外,其余四股都是行人如织。
吾里个乖乖,唐奕暗暗乍舌,就算是后世,也很难见到百丈宽,足可百车并进的大道吧?
而五股御街两侧还有水路,各用巨大的砖石排砌成沟渠,名叫“御沟”。沟岸边交错着栽植满了桃、李、梨、杏等果树。听范纯佑讲,若时逢春夏,御沟里开满荷花,两岸果树飘香,煞是好看。
御沟的岸边安装了一排红漆栏杆,又划出了左右两条人行车马道,名曰:“御廊”。
范纯佑指着横跨汴河的一座平桥道:“此为州桥,东京繁闹之地当属此桥。“州桥夜市”指的就是这里了,晚上让纯礼带你来逛逛,保你乐不思归。“
范纯仁似是十分不喜欢这州桥夜市,接话道:“有什么好的?一闹就是一整夜,扰的人不得安生。”
范纯佑无奈摇头,这个二弟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车马穿过御街不远,转进了一个巷子就停了下来。唐奕下车一看,终于明白范纯仁为何怨念这么深了。
范家的宅子按说地理位置是极好的,离东京最繁华的州桥不足半里,但这也是范纯仁诟病的原因,沿街的商贩都把摊子摆到家门口来了。
现在这还不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想来到了夜市时分,商贩叫卖,再加上人潮熙熙攘攘,怕是消停不了。
随大伙儿进了范宅,唐奕不禁四下打量起来。这处宅子和邓州的一样,也不算大,是个三进小院,占地很小,与范大神的身份完全对不上。
而且听范纯佑讲,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也不是自己的,乃是前几年范仲淹在朝为官,租的一个宅子。后来范仲淹先去邠州,再移邓州,本来想退了租,但范纯佑却留在了京城,所以一直留着。
要知道,北宋官员的工资可是华夏几千年历史之中最高的。像范仲淹这个级别,每个月的职奉离达120贯,另外月领禄米150石,外加每年绫20匹,罗1匹,绵50两;除以上薪饷外,各种福利补贴也是名目繁多,有茶酒钱、厨料钱、薪炭钱、马料钱等等,就连家中役使的仆人衣食及工钱,也由政府“埋单”。
而更变态的是,这么高的工资,拿的还不是一份,而是双份!
北宋官制,职权分开,上面说的是官奉,是按官员的品级发工资,还有职奉,也就是按你从事的工作再发一份儿。
比如说现在的范仲淹,“门下省给事中”是他的官职,按这个官职朝廷发一份工资,而“知邓州事”是他的实际职责,又领一份工资。
反正零零种种加在一块,宰相的年薪高达千万钱。就算范仲淹一再被贬,一年拿个几百万钱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东京地再贵,当了这么多年官,范仲淹若想置下一处房产,也不算什么问题。
......
众人从邓州出来折腾了半个多月,如今终于到了地方,都是累了,便各自安顿下来。
而范仲淹则不然,稍作休整,就换上官服出了范宅,他要去吏部报道。
从今日一下船,桃园夫人刻意避而不见就不难看出,整个东京似乎对他的归来并不欢迎。
既然不招人待见,那索性早点了结此事,也落得个大家都清静。
去吏部衙门,根本就不用进宫,直接出家门儿,穿过一条三四里长的小巷子就到了。
宋朝沿用唐制,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自然也在其列。
唯一不同的就是,北宋的皇城太寒酸了,装不下所有的政府职能部门。所以除了东西两府。大多数的官属部门都在皇城之外,尚书省也设在了皇城外的西南角。
范仲淹到了吏部,不想却遇到了麻烦。
他奉诏入京不假,但是他这次来即没有调令,也不是来京述职,吏部笔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相公稍侯,下官这就叫请侍郎大人前来。”
笔吏玩不转,就只好把皮球踢给了上面。
时任吏部侍郎的姓王名重,一听范希文到了,吓的一哆嗦,心说,这尊神怎么来得这么快?
急忙对那笔吏道:“让他等着,我这就进宫面禀官家。”
笔吏觉得这有点不妥吧,怎么说那也是范相公。
“您不先去见见?”
王大人眼睛一瞪,“见什么见!?躲还躲不及呢!”
说着,一甩大袖出了尚书衙门。
王大人由右掖门入皇城,本应直奔宫城面呈官家,但是左右一想.,这事儿还是先让几位相公知道一下比较稳妥。
想着想着,就拐进了政事堂。
....
范仲淹在吏部衙门等了约半个时辰,苦等之下不由心中苦笑......
“想不到,我范仲淹竟轮落到见一个小小的侍郎,都要排队请见的地步。”心下不免更加的心灰意冷。
又枯坐半晌。
等来的不是什么吏部侍郎,而是内庭传旨的内侍。
让范仲淹意外的是,这位内侍来头还不小.....
那内侍是一老迈老者,银发无须,看上去比范仲淹还要年长几岁。进屋之后,先范仲淹一步,拱手行礼道:“相公别来无恙?”
范仲淹一见来人,急忙起身,“李大官,怎敢劳烦您老亲来?”
此人正是赵祯的内侍近臣李秉臣,幼年进宫,侍奉过三朝皇帝,赵祯更是从幼年时就由李秉臣跟随左右。
李秉臣一脸的春风和煦,“客气了不是?范公抵京,咱家怎能不先来见见?您两年未在京师,官家可是想念的紧。”
范仲淹神情一暗.,艰涩地道:“让官家分心了.。”
“咱家此来就是传官家旨意,诏范公福宁殿觐见。”
福宁殿?
按说官家诏见朝臣都是在文德殿,就算是做日朝、常朝之用的紫宸殿、垂拱殿也说得过去,怎么会是福宁殿?那里可是禁宫内苑,是皇帝的寝宫,外臣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
“范公自不必多想,随咱家复旨就是。”
说着,李秉臣让开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官请!”
“范公先请...”
到了皇城前,范仲淹看着巍峨的青砖大瓦一阵恍惚,自庆历四年离京之后...两年有余。
想不到又回到了这里。
过右掖门,前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走到这里,范仲淹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李秉臣知道这里勾起了他的心事,自不催促,缓步跟在他后面。
右手边与廊道一墙之隔的是大庆殿,三年前,范仲淹手握《陈条十事》在朝会之上侃侃有声的面陈百官,为大宋描绘着未来。
只不过,那时的范相公贵为参知政事,主导革新立法。而现在的他,却变成了一个“麻烦”,一个人人都想远离的麻烦,一个连官家都为之头疼的麻烦。
而廊道的右边.....
则是更让他无法释怀的地方——
政事堂!
现在那里高居要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政敌.,都恨不得他死在外放的任上。
...
范仲淹徐步前行,眼见就要到了政事堂门前,不禁加快了脚步。不过老天似乎并不想这么容易就让他过去,只见一个紫袍大袖的身影,从政事堂的院门里闪了出来。
肃穆!
站定!
凝视.....
范仲淹不禁一顿,缓缓地停了下来,与那人相隔数步,对视而望。
良久....
范仲淹悠然一叹。“让昭誉久等了!”
陈昭誉抿然一笑,“若所等这人是范公,那执中等上多久都是值得的.....”
...................
调教大宋 第63章 有求皆苦,无欲则刚
“让昭誉久等了!”
“若等的人是范公,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范仲淹与陈执中对立政事堂前,对答之下更是机锋暗藏。
李秉臣眉头一皱,越过范仲淹,对陈执中道:“真是巧了,官家急诏范公,想不到进宫第一个遇上的竟然是陈相公,不知相公这是要何去?”
一个是新政魁首,一个是现任的两府宰执,守旧重臣,李大官就差没明说,是官家诏见范仲淹,你陈执中可别挑事儿。
但陈执中并不领意,沉着脸道:“哪有什么巧不巧的,执中在此恭候多时了。”
“....”
“大官通融则个,执中有几言想与范公直谈。”
“...”
李秉臣脸色一白,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倒是忘了,这帮文臣急了眼,连官家的面子都不给,何况他一个内侍。
正当李秉臣左右为难之时,范仲淹出声道:“大官不必心急,老夫正好也有话想对陈相公说。”
范仲淹算是给了李秉臣台阶,无奈之下,李秉臣只好退到一边。
“相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唉....”
陈执中长叹一声,然后郑重地整了整衣冠,双掌抱于一处,高过头顶缓缓躬身,对范仲淹行了个长揖。
“执中对不起范公,还请范公原谅责个!”
谁都知道,新旧之争对范富等人不公平。说小一点,他们是为赵祯背了锅,说大了,就是这场朝争的牺牲品。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政治也不是善恶是非说得清的,任谁也无法身在局中而做到是非明辨。
此刻的陈执中做为一个君子,从良心上来讲觉得对范、富等人有愧。
但是,从政治抱负的角度来说,为了更加重要的东西,他不得不伤害他们,而且还要继续伤害下去。
“昭誉言重了!”范仲淹回了一礼。“若昭誉想对老夫说的话只是这句,那大可不必!”
“当然不是!”陈执中猛然挺身神情一肃,刚刚那个举动是为了良心,而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却是为了责任。
“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回来!”
“哦?”范仲淹抿然一笑,“那相公觉得,老夫当何时回来?”
“当你放下那股执念的时候,当你回来不是为了搅局的时候。”
.....
“老夫若说,我现在已经放下了,昭誉信吗?”
陈执中全身一僵,下意识地答道:“不信!”
然后陈相公就看见范仲淹笑了...
笑得极为轻蔑,笑得他脸色一阵青白.。
“若老夫还说我也不是来搅局的,昭誉就更不会相信吧.?”
“......”
就在陈执中出现在这里的前一刻,范仲淹睹物伤怀之下,还有些悲天泯人的伤感。
可是现在,面对这个惜日政敌,如今的当朝首相,他突然生出一种超然的感觉。
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有求皆苦,无欲则刚”的意境。
果然是“有求“则苦啊!
陈执中等人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既盼着锅里的范仲淹早点消停,又被大锅烫得生不如死。
可是殊不知,锅范仲淹早就跳了出来,而且也消停了,正冷眼看着“蚂蚁”们在锅上乱蹿。
而陈执中哪知道范仲淹心中所想?
反倒被范仲淹的笑意,惹出了一丝火气,冷声相讥道:“放下?即以放下,何必置名节于不顾,宁可胁迫官家,也要回京师闹上一闹?”
“难道范公真的认为,此次回京还有胜算不成?”
...
“胜算?”范仲淹笑意更深了。
“让相公操心了,老夫可不是为了什么胜算而来。”
不等陈执中发声,范仲淹脸色一变,恳切道:“昭誉兄,不得不说,今日站在这里,老夫确有不甘,因为我是失败者。但是新旧之争已是定局,十个范希文也扳不回来了.,而且老夫此刻也不想扳回来。”
“你...你什么意思?”范仲淹的肺腑之言反倒让陈执中有些迷茫。
范仲淹摇头苦笑,然后学着刚刚陈执中的样子,整冠躬身,长揖不起。“当年昭誉是对的,新政利国却不可轻进,老夫....错了!”
陈执中猛地倒退两步,就连李秉臣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范仲淹?这是那个刚正不阿、宁死不折的范希文?范仲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错了?
“你?你要干什么?”陈执中彻底失态。一个耿直的范仲淹不可怕.,一个能屈能伸的范仲淹才让他不寒而立。
范仲淹悠然一叹,“老夫老了,争不动了,朝堂上的事情就拜托诸公了。我要去寻找另外一条兴国之路,希望在有生之年有所斩获。”
说完,范仲淹向呆愣的陈执中一拱手,大步向前走去。
陈执中僵在原地一语不发,良久方听见身后的范仲淹若有若无地吟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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