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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抢小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天
她凝视着铜镜中娇艳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从小到大,每个人都称赞她长的清丽出众,如今这样一打扮,更是明媚照人,而即将要嫁入的人家,又是富甲一方。
城里所有的人,将会艳羡嫉妒的看着她的迎亲队伍,在心里猜测她将会成为金玉打造的荣华之身,章如雪的心,却如同一滩死水,一滴滴的沁入她整个身子,叫她冰冷发抖。
她太清楚这是怎样的婚约,也太清楚爹是怎样的人。
自己等同于被黄家出钱买过去的……买这副容貌、买这个身子,买她的人、买她的心。
“唉,章姑娘您可真是美!瞧瞧您这眉、这眼,小巧的鼻和口……”替章如雪打扮的老婆子,停下动作后,不禁为自己的完美作品啧啧出声。
难怪人人都称赞这章家的姑娘相貌不凡,如今一瞧,还真就比她以前所看见的任何一个新娘子都美上几分。瞧瞧这白皙娇嫩的脸蛋儿、不点自红的朱唇,老婆子看了直赞叹。
“多谢大娘。”章如雪只是轻声回应。
门外的丫环探了进来,忙着问道:“大娘,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老爷直催呢!”
这句话,像撞钟似的敲在章如雪的心上。她真的好怕!怕她未来的夫君会不会好好待她,怕未来的婆家是否敬重她……
“好了、好了,来扶姑娘出去吧!”
一条红丝绸覆盖在章如雪的眼前。她再也看不到前方的路,只能任人搀着,小心翼翼、一步步的走出房门,来到大堂。
依礼要拜别父母,但章如雪的娘早逝,只有章老爷站在大堂中央,笑呵呵的看着她缓缓拜下。
章如雪听见爹的笑声,却心中一酸、红了眼眶。
“好了,快出去吧!别让黄家久等,这一路过去,还有几里的路要走哪!”
章老爷笑嘻嘻的扶起她。此地离京城约有半日多的脚程,现在出发,刚好赶上黄家所看的时辰。
“爹,女儿走了。”
章如雪强忍泪水,让婢女扶着她踏上花轿,轿夫一块将轿抬起,迎亲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出发。
爹并未给予她陪嫁的奴仆,或许是为了省钱吧!所以四个轿夫、四个领路的人和一个媒婆,便是这迎亲队伍的成员。
一路上,她一直听到轿外传来鼎沸的人声,彷佛整个城里的人们,都来瞧她出嫁;等到声音渐渐微小,终至消失后,章如雪掀起轿廉的一小角,透过红丝绸隐约可见的景象,得知已到城外。
轿夫们每走一步,轿子便轻轻晃荡,而她身上所系的珠环玉翠,也随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让她想起,曾经有一块白玉,就如同这些珠翠一般系在她的裙上,随着她的脚步,轻摇款摆……
那块玉的主人,如今在哪儿呢?已经过了八年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轿于停了下来。
章如雪心下有些诧异,但头上罩着红帕,又是出嫁的日子,只能不出大气低头端坐。
直到停留的时间实在久的不寻常,章如雪实在忍不住心下的狐疑,便掀起了轿廉的一小角。
轿外的媒婆马上迎了上来,急呼呼的说:“姑娘,您怎么可以掀开廉子呢?快回去坐好,让人瞧见您的脸,可就不好了。”
章如雪回道:“这我知道。轿子怎么停了这么久?可是发生了事?”
“没什么,大家口渴,我正劝他们喝点水再继续走哪!”
听到煤婆的回答,章如雪释然点头,便又放下轿廉。只是,轿外安静的让她心慌,竟是连些虫鸣鸟叫人声都未曾听闻。这些轿夫,可真是安静的过了头。
过了一注香的时间,轿子才又重新抬起。
章如雪悬着的心总算降下,一双细白小手重新放在自己两膝之上端端正正不敢有一丝苟且的坐着。
就这样坐了三个时辰,直到章如雪口乾舌燥、腿麻颈酸,轿子终于停下。
轿廉被掀开,章如雪听见媒婆的声音。
“姑娘,到了。来,小心点儿下轿,别摔着了。”
到了?为什么外头没有一丝哄闹的气息?既然是娶亲,不是该办的热闹些?
媒婆似乎明白章如雪心中的疑惑,又接着说:
“姑娘,这已是黄府里了。大户人家不喜喧闹,您还是快些下轿吧,否则误了时辰可不好。”
她伸出一只手,硬是将章如雪搀下轿。
到了这个地步,章如雪也只能任由媒婆牵引。红帕覆住她的容貌,只能从下方的隙缝,看见一路延伸的石板地。
跨过一个又一个的门槛、绕过九曲回廊,章如雪才发现,这黄府大的吓人,彷佛永远也走不完。
终于,媒婆的脚步停下,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就是这儿。”
媒婆放开了她,而章如雪孤伶伶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另外一只温暖大掌,牵住了她的小手。
在两人手指相触的时候,章如雪的心急促狂跳。这可是她的夫君?
为什么这双手如此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注定了她该和这手的主人,一辈子相知守、直到永远……
“拜天地吧!”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
说话的同时,男人放开了她的手,失落的感觉瞬间涌上,章如雪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已有婢女上前搀扶着她行礼。
章如雪一直以为,婚礼该是喜庆热闹的,但整个仪式中,她只听到偶尔响起的零碎脚步声,没有任何交谈的话语或愉悦的气氛,每个人都像是做着例行公事般死气沉沉。
直到进入洞房,其他闲杂人等皆散去,并将门栓扣上后,坐在床沿的章如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向她走来,接着有人坐在她身旁,将一直罩着的红帕掀起。
乍见光明,章如雪将近晕眩,人微微晃了晃。
“怎么?晕了?”
男人嘲笑似的声音从她耳边拂过。
章如雪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直盯着自己放在双膝之上的手指。
但是,她却感觉的出,男人的目光在她颊旁、颈间、耳垂来回梭巡,将她看的脸蛋羞红、浑身轻颤。
黄家的公子──是叫瑞祥吧?当初合八字时,媒人便说过的──
“为什么不看我?”
男人凑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喃。
“嗯……我……”章如雪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叫,一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看着我!”
他的语气加了几分强硬的命令味道,如同圣旨般,天生便有王者的霸气。
别无他法,却又不敢抗拒,章如雪只得依言将头抬起,映入眼廉的,是一张带着傲气和精明的俊美脸孔。
章如雪这才知道,从刚刚一直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眸子,是如此深邃、漆黑,却又深锁着许多的秘密,复杂的叫人移不开眼。
她还在发愣,对方的手指已在她的脸上轻轻勾画着,双唇呢喃:
“──好一张青莲般的脸蛋,娇而不媚、妍而不丽,就像我当年看到你时那样……”
当年,什么当年?
他的手指让章如雪心烦意乱、心跳急促,根本无法思考,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对方低笑几声。
“刚刚不是还不敢看?现在倒是很大方。”
听到他说的话,章如雪赫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竟做了这么羞耻的事!她羞愧的想转过头,但下一瞬间,却整个人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紧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到对方平稳的心跳、略高的体温、醉人的气味……
“怕吗?”他问。
章如雪乖顺的摇头。
“为什么?”
这还要问吗?章如雪低声回答:“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原来如此。”
男人的语气里,隐约带着些许讽刺和不屑,让章如雪错愕,她可是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话?
来不及细想,天地倒转,她发现自己已被粗暴的按倒在床上。
感觉覆盖上来的重量和体温,她畏怯的问:“瑞祥?”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沙哑的笑了起来。
“对,瑞祥。我是黄瑞祥,你的丈夫。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2
话语在急促的呼吸之下,变得越来越模糊,章如雪看见他放下帐子,将两人困在这小小的方隅之间。
感觉到他解着自己的衣带,章如雪只能攀附着他的背脊,直到他的大掌抚上细嫩的肌肤,她轻喘出声,却被纳入他覆盖上来的双唇。
他反覆在她的肩头、背部、双臂留下细腻的吻痕,章如雪整个人几乎都融化在他的柔情里。
她双眼迷蒙,满是泪水,而黄瑞祥轻轻拭去她的泪痕,说道:
“如雪,你要记住我的脸。你要记住,现在在这里的,究竟是谁……”
章如雪茫然的看着他,不懂话中意思为何。
而且,她全身上下都好热,彷佛到处都有小虫在咬,她想要,可是又不知道要什么,只能在黄瑞祥身上磨蹭着、依偎着,直到听到他难以忍耐的粗喘,自己的腰被扶起,接著,便是撕裂般的灼热剧痛──
这一夜,她成了他的妻。





富商抢小姐 第三章
感觉到些许阳光射入朱红的纱帐内,章如雪长睫微颤了几下,才睁开双眼。
“嗯……”
身旁依然沉睡的人,翻过身后,古铜色的手臂,松松环绕在她的腰间。
章如雪感觉到他的温暖,唇边勾起甜蜜的笑容。
虽然她的夫君既不爱笑、也不爱跟她说话,可是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觉得,能够嫁给他真是太好了。
尽量不惊动到他的起身,章如雪将身上的单衣拉紧,抵御清晨寒风。
就着冷水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后,章如雪步出房门,往厨房走去。
她住的这座院子,名叫“紫竹院”,就如同名字一般,里里外外皆是竹林,风雅的紧。
她实在爱极了这里,而且,章如雪从下女口中得知,这院里的一花一草、各种景致、甚至连院落那块横额上的字,都出自她夫君之手。
“夫人。”
她一走进厨房,里面的厨娘,便连忙出声招呼。
章如雪微笑点头,逞自忙碌起来,一开始这厨娘还会拦她,久了之后,知道她的性子,便都随她去了。
她嫁进黄家已三个月,每天早上的早膳,都由她亲自调理,希望藉此能更接近她的夫君。瑞祥口味清淡,不爱浓重的东西,所以章如雪不敢用荤食入粥,只挑了些半夏、茯苓等药材熬煮。
她站在灶旁,眼睛瞬也不敢瞬的盯着,不时搅动锅中清粥,就怕煮糊了。白米的香味、混合著中药的味道冉冉蒸腾,章如雪深吸几口那诱人的香气,正觉得这粥无论色、香、味皆俱全时,突然胃部翻滚,一阵作呕的感觉直冲而上。
“夫人!您没事吧?”一旁的厨娘看到了,连忙凑过来想她。
“没事,我很好。”
章如雪苍白着脸绽出微笑,不想让对方担心。但恶心的感觉依旧一阵又一阵的涌上,她扶着墙壁,强自镇定,直到将这感觉压下后,才又回到锅子旁,只是,她可不敢再闻那气味了。
一旁的厨娘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您难道是……”
“嗯?”
章如雪偏过头看她,厨娘却吞吞吐吐的把话题转开。
“没、没什么。只不过,近日您最好请个大夫看看身子。”
“我好的很,没有大碍的。”章如雪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等粥炖好,章如雪亲自端着托盘往房里走去。
等她进了门,发现瑞祥已起了身,正背对着她套上月白色长袍,系上衣带。
“老爷。”
她一开始是喊他瑞祥,但不知怎的,只要这名字一出口,他就会不太高兴,最后甚至嘱咐她不许直呼其名。
以她柔顺乖巧的个性,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连去问理由的想法都没有。
见瑞祥没有理会自己,章如雪连忙将托盘放下,拿起搁在一旁架子上的外袍,算准他系好腰带的那一刻,站在他的身后,柔柔的说:“请穿上袍子吧。”
瑞样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瞄了她一眼,没让她服侍,只是逞自将袍拿过,自己套上了。
章如雪脸上有着被忽视的脆弱,随即又强打起精神,笑开了脸。
“来,尝尝这粥。”
瑞祥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往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粥,才浅尝了两口,门外便出现了一个笑嘻嘻的少年。
“爷、夫人,早上好。”
章如雪看到这少年,原来勉强的笑渐渐变得温暖可人。
这少年叫做居安,是瑞祥身旁的侍仆,总是在他身旁跟进跟出,而且,也是这黄府里,唯一会对她笑的人。
这三个月来,黄府里的仆人见到她,不是敬而远之,就是勉强躬身行礼,即使她想去亲近对方,也只是招来不冷不热的敷衍态度。
她虽身为黄府的夫人,却始终像个外人似的,没有任何人愿意亲近她。
章如雪没有对象可以倾吐心中的话,即使瑞祥每晚都睡在自己身旁,她也不敢将烦恼说给他听,因为──他太冷漠了。
除了每个夜晚都会拥抱自己,让章如雪感受到他的炙热和温存外,其他时候,两个人都“相敬如宾”。这就是婚姻生活吗?想到这,章如雪的细眉不禁染上几分愁苦。
“爷,今日得上铺子巡视巡视,昨天离红姑娘说……”
居安的话还没说完,瑞祥冰冷的出口制止。
“出去再说。”
“是,爷。”
瑞祥将只吃了两口的粥放下,站起身。“那么,咱们走吧!”
见他们主仆两人一前一后便要出门,章如雪连忙出声询问:
“今日何时回来?要用晚膳吗?”
瑞祥头也不回。“不一定。我晚回来就别等我,自己吃了吧!”
见他跨出门槛,章如雪心急,匆忙跟上喊住他。“等等!瑞祥!”
这句话让他高大的身躯停住,转过身来,浓眉上挑,漆黑的眼里满是怒气,让章如雪往后退了几步。
“谁要你喊我瑞祥?”
章如雪失措慌张的看着他,喃喃开口。“抱歉……我……”
“爷,您别对夫人这么凶,夫人只是一时忘记。”居安见情势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试图缓和紧绷的气氛。
“下次不要再叫错。”瑞祥的语气,已没有刚刚的怒火。
章如雪不禁有些难过,她这妻子,竟不如一个小斯的三言两语。
“你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想……回去瞧瞧爹。”章如雪绞着双手,看着地面。
“我说过,等我有空时,会陪你回去。”他乾脆拒绝。
“可是、可是……您上个月也是这么说……”还有上上个月……嫁入黄家三个月,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章如雪咬住嘴唇,声音也越来越低。
一旁的居安表面还挂着笑容,内心已苦苦叫惨。夫人不知爷最厌恶吞吞吐吐、柔弱的像滩泥的女人,而偏偏夫人就是这种性子,唉!
果然,爷的脸色渐趋阴暗,出口的话语,冰冷的像从夫人头上淋下一桶水。
“你当你现在还是章家人?想住这就住这,想回去就回去?既然入了我家门,就眼睛睁亮点、嘴巴闭紧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别人来教你!自己要懂得身为妻子的本分!”
话说完,瑞祥便气冲冲的甩袖出了房门。而居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垂泪站在原处的章如雪,叹了一口气,便追了出去。
等这两人都离开房间,章如雪拭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瞧着那碗吃了两口的粥。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讨好瑞祥,不论做什么,他都冷冷的,不说好、不说坏,而她什么也不敢开口要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想回去看看爹,便是换来一顿斥骂。
她本想坐下来用点早膳,但一凑近闻到粥的味道,又是欲呕。
微蹩眉头的章如雪,只能将这一锅粥全数撤掉。她端着锅子往厨房走去时,正好瞧见另一头走来的,正是黄家总管。他年纪约四十多岁,看来却历经不少风霜愁苦。
总管瞧见了章如雪,只是淡淡开口。“夫人早。”
黄家的仆从极少。章如雪见过的,也就这个管家、跟在瑞祥身旁的居安、在厨房管事的大娘、另外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小婢。
而这管家,打从章如雪第一次见到他,就可以感觉出对方的眼神,深深的在说明一件事,他对她没有好感。
为什么?这又是无解。章如雪也朝他颔首。
“早。”
感觉到管家像是监视般的眼神,章如雪匆匆从他身旁走过。
等到绕过回廊,确定他再也看不到自己后,章如雪站在转角角落,幽幽长叹。
※※※
居安从府里出来后,就一直盯着爷瞧,直到坐上马车,才忍不住开口。
“爷,您对夫人可真凶。”
原先专注于帐本的邵扬,抬眼看他,一张俊美的脸似笑非笑。
邵扬──就是八年前的楚扬,自从和楚福一块四处逃亡后,他就改从母姓,成了邵扬。他根本不是章如雪以为的黄瑞祥,所以,每当这女人喊他“瑞祥”时,便会有一种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我以为,你对于骗她这件事,是非常专注、认真的。”
再说,当初自己提出计划,要在章如雪出嫁的时候,将轿夫在路上掉换,直接把轿子抬入邵家时,居安自告奋勇一手包办所有的细节,怎么当时也不见他心软?
居安耸耸肩。“我原先以为章家那老头子的女儿,应该跟她爹一样,不是好东西,怎知却是个像小兔子般的女人?站在那边低垂着头,没事就瑟瑟发抖,亏您骂的出口,要我啊──”
“要你,你会怎样?”
邵扬的眉毛挑了起来,居安这才发现祸从口出,再怎么说,章如雪也算是嫁给了爷,自己说这种话岂不以下犯上?
“呢!不,什么也没有。”
邵扬冷哼一声,算他聪明。
“章家的情况怎么样了?”邵扬问。
“很惨。”居安笑嘻嘻的回答。“黄家逼着章老头把女儿交出,而章老头则每天遣人四处寻找,他甚至不敢报官,深怕女儿被掳走的消息传出,黄家更不会娶她进门了。”
“报官也没什么好怕的。”邵扬将手上的帐簿翻过一页,嘴角噙着笑。“我们不是都打点好了吗?”
从八年前开始,他就知道这世间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比谁有钱、谁有势。天大的坏事,都可以用钱压下。
“是这样没错,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我们还是尽早通知章老头他女儿的下落吧?”
居安蹙眉,和官府打交道,毕竟不是多愉快的事。如果拖太久,章老头去报了官,到时又得花上一笔疏通费。但是邵扬对于他的提议,摇头否决。
“不急。现在让他知道女儿的下落,他可能还想得出法子转回。要等到即使章如雪回去,也无法嫁到黄家的地步,才告诉他。”
最好的法子,就是等章如雪怀孕。那时就算章老爷想骗黄家,女儿仍清白无暇也骗不出口──所以,他每晚与她同床,即使他打从心底的厌恶她……
居安轻笑起来。“爷,你也真狠。你可知道章老爷快被逼疯了?打从去年他的铺子被我们收购开始,他就乱了方寸,四处借贷想补亏损,但又还不出来,而黄家给的聘礼,他早就拿去还债;如今对方叫他不交人就把钱还回,他先前用聘礼折的那些钱又已用……”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瞧邵扬的神色,见爷脸上毫无愧疚只有残忍的笑意。
“这样不是很好吗?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往黄泉路上走,也不需要这么多钱。”
居安在心里悄悄叹气。邵扬的恨意太深,当初灭了整个楚家庄的白家,早在半年前便被础扬在商场上打的大败而归,家产耗尽,甚至连白家的几个女儿都被邵扬逼进自家开的翠楼。
翠楼,实际上就是妓院,白家女儿个个皆是娇贵千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必须过这种送往迎来的生活吧?白家落到这种地步,也可算惨绝人寰。
爷的目标,如今剩下章家。
居安偷偷瞧了邵扬一眼。那张俊美端正的脸孔之下,究竟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会怎么对付章如雪?
※※※
达达的马蹄声停止后,居安先一步下了车,接着,邵扬才走下来。
车子便停在翠楼的后门,后门设得非常隐蔽,以免闲杂人等在此进出。
邵扬才下了车,翠楼老鸨便迎了出来,满脸媚笑。
“爷,您可来了!离红姑娘正等着您哪!”
邵扬微微点头,便直接进去绕过中堂,上了好几层楼,转进翠楼最豪华的房间──梅阁。才一走进去,便听得丝竹之声,配合婉转曲调,悦耳动听。
邵扬身后跟着居安,两人一前一后掀起丁香色纱帐往里面走去,里头的人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原先弹着琴的双手停了下来。
“您来了,爷。”
端坐抚琴的美人儿,媚眼如丝,樱桃小嘴,眼角还带颗美人痣,长发披散在嫣红的纱质衣料上,若隐若现,煞是动人。
她是翠楼的头牌,离红,一般男人看到她的面貌、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早都软了腿,但邵扬却表情变也不变,彷佛面前的女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白家那几个女孩,调教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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