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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他看杨河策在马上,战马若火一样红,他打着暗红色的披风,戴着宝蓝色的软脚幞头,马上又有劲弓马刀,顾盼间神采照人,谈吐从容,儒雅中又有英气,种种风度气质让人心折。
不由心下叹息,这就是读书人,睿智又威严,可叹自己兄弟几人都未读过书。
旁边几个兵已收起武器,亦有叹服,不愧是读书人,就会说。
每每张出恭报出他的名字,常人只想到方便内急,茅厕茅房等不雅之物,他却能说出一番深刻的大道理。
他们也对杨河见礼,镋钯手自称曾有遇,刀盾手自称陈仇敖,还有两个弓箭兵中的年轻者,似乎性格胆小,怕见生人,老躲在年长者身后,不过也抱拳施礼,自称胡就义。
只有那似乎是“胡大郎”的弓箭兵酸溜溜的嘟哝:“秀才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读过书。”





续南明 第34章 沉吟
韩大侠父子都是面色一变,张出恭也是眉头一皱,对那弓箭兵喝道:“胡贤弟,平常我也不说你什么,但现在是礼仪大节的时候,又岂可在相公面前乱了体统,有辱斯文尊卑?”
那年轻弓箭兵胡就义也不安的拉扯那“胡大郎”的衣襟,说道:“哥……”
他见周边眼光投来,颇有无地自容的感觉,往常他见了读书人就心头发毛,更别说眼前这个读书人,年纪轻轻就有了秀才的功名,所以见大哥失礼,他心下非常不安。
见周边人皆以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对面那对父子眼中更满是不屑,似乎自己是个不知礼仪的野蛮人。
那“胡大郎”没办法,撇了撇嘴,对杨河懒洋洋抱拳道:“小人胡就业,见过相公。”
杨河淡淡点头,看张出恭代胡就业向自己赔礼,他说道:“罢了,胡壮士也是性情中人。”
他看向几人:“方才听几位壮士说,贼寇张方誉正在睢宁劫掠?”
那弓箭兵胡就业哼了一声,转头不理杨河,然眼角余光,又偷偷打量杨河上下。
鸟铳兵张出恭说道:“正是,相公要前往睢宁?”
杨河正要说话,忽然听到桥那边纷乱的脚步声,然后是书童杨大臣的大嗓门:“兄弟们,抄家伙。”
还有罗显爵的喊叫声音:“快快前去,保护相公。”
一时张出恭等人都有些惊疑不定,胡就业几人更又戒备起来。
那胡就业按着刀把,更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到杨河脸上。
……
很快大群人涌来,个个穿着青蓝色短身罩甲衣,围着深红色的肩巾,头上裹了黑巾,身背圆盾,手上持了长矛。
一群人同样的服饰装备,颇有气势。
然后杨大臣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他持着铜棍,气势汹汹,身后的斗篷极力鼓舞。
罗显爵紧跟在他身旁,手上同样紧握着腰刀。
又有三个杀手队甲长米大谷、崔禄、林光官急冲冲跟在后面。
不过齐友信等人未在伍中,显是领了两甲青壮留守庙中,毕竟青壮不可能全部走空。
一群人涌到杨河身旁,大叫大囔,特别那些新加入的流民青壮,更要表现自己。
“少爷,没事吧?”
这个粗壮的少年大步过来,红笠帽下的眼神满是焦急,看杨河这边没事,他才略略一松。
不过他仍走到杨河身旁,目光戒备的往张出恭等人看去。
罗显爵也是紧张的看着对面各人,手中腰刀握得紧紧的。
杨河摆了摆手:“大臣,没事,叫兄弟们把兵器都收起来。”
他对各人微笑道:“失礼了。”
……
对面七个兵放松下来,那胡就业冷哼一声,右手离开了刀把。
杨河瞟了他一眼,继续询问张出恭先前之事。
他们这边说话,那年轻弓箭手胡就义与镋钯手曾有遇,刀盾手陈仇敖悄声嘀咕,一边目光在对面青壮身上巡弋。
胡就义:“奇怪,那边青壮身上的号衣似是永安集的……他们又不是那庄中的人……”
陈仇敖:“笨,定是庄里人送的。”
胡就义奇怪:“那永安集的人一毛不拔,也舍得送号衣?”
陈仇敖:“人家是读书人,还是秀才,我们哪能比?”
那镋钯手曾有遇道:“读书人真好啊,走到哪都不愁没饭吃。”
他感慨说着,语气中颇有羡慕之意。
那弓箭手胡就业却冷哼一声:“穿上龙袍不象太子,一伙流民罢了,装腔作势。”
他目光往杨大臣等身上转去,看他们中青壮看来,眼神戒备中颇有紧张,不屑的撇撇嘴。
不过话是这样说,语中却颇有酸溜溜之意,显是想起自己曾经在永安庄前的待遇。
杨河与张出恭说完话,神情有些沉重,果然有大股土寇正在睢宁劫掠。
依张出恭知道的,贼寇至少上千人,内更有马贼近百,相比杨河这只逃难队伍来说,是一只非常庞大而有威胁力的敌人。
而自己原定的目标正是前往睢宁,眼下前去,一头撞上了怎么办?
杨河与张出恭说话,杨大臣等人也在旁听着,听到大股徐州贼正在睢宁劫掠,杨大臣不由面有惊色。
他看向杨河道:“少爷,怎么办?”
韩大侠与罗显爵等人也是神色惊惶,大股贼寇在自己要前往的地带劫掠,若遇上如何是好?
特别步贼先不说,那近百马贼,就给众人带去难以想象的压迫力。
想想前些时间的血战,亦不过才四个马贼。
杨河面沉似水,他沉声道:“回去再说。”
他看向七个兵,心头仍有警惕,不过面上微笑道:“多谢诸位壮士告知消息。”
他不想与这些官兵多接触,对张出恭拱拱手,就要招呼众人回河神庙。
……
那鸟铳兵张出恭看杨河要走,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不过韩官儿却对那头狼念念不忘,那也是食物啊,而且味道比马肉好多了。
他对杨河道:“相公,那是我们的狼。杨大哥,看,那里有前些天你射的一箭。”
众人看去,果然那狼尸身上插着一只箭矢,竟是杨大臣那日射了一箭,这恶狼受伤逃跑,这些天过去后,跑到这里,终没逃过劫数,被那刀盾兵一标枪投刺而死。
当然,也可以说若没有杨大臣那一箭,造成这恶狼受伤行动不敏,这刀盾兵也没那么容易投中。
众人都看向那刀盾兵陈仇敖,那镋钯手曾有遇脸上又露出笑嘻嘻的神情。
那弓箭兵胡就业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杨河扫了那刀盾兵一眼,终道:“罢了,这头狼就送给这位壮士吧。”
这边各人都露出可惜的神情,只有杨大臣知道杨河的心思,他喝道:“走。”
众人簇拥着杨河的马就要离开,忽然那刀盾兵喊道:“等等。”
他大步往狼尸走去,一副酷酷的神情:“某从不占别人便宜。”
呛啷一声,腰刀从他腰间拔出,然后一刀两断。
他一刀劈下,那恶狼就从腰中分为了两半。
“要头还是要尾?”
杨河看了他几眼,微笑道:“要头吧。”
那刀盾兵陈仇敖一声不响,从狼头上拔出自己的标枪,甩了甩,血迹飞甩干净,又插回了标枪袋,从身上扯块布随便裹了裹,就将那恶狼的下半只背在身上。
看他的神情样子,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那弓箭兵胡就业嘀咕:“真是死心眼……一个死心眼,一个老古板,真受不了。”
杨河吩咐韩大侠收回那恶狼的上半只,他策在马上,看着面前几个士兵,一时沉吟起来。




续南明 第35章 招揽
一般来说,杨河对纯粹的青壮团伙是很戒备的,更别说溃兵了。
然这七个兵颇为不同,特别张出恭兄弟三人,还遵循一定的礼仪与原则,那边胡就业四人似乎有些不良习气,然也有一定的良知与底线,这颇为难得。
他们上下军容服饰也比较干净,更有一身的高超技艺,就此放过太为可惜。
他沉吟半晌,还是微笑道:“鄙队伍正路过此庄歇息,相请不如偶遇,几位壮士不若一起到庄中盘旋小会?”
张出恭几人相互而视,低声议论,张出恭却突然有些犹豫,他看看杨河,说道:“能否看看相公的腰牌?”
杨河有些惊讶,他身旁的杨大臣,韩大侠更是脸色一变。
杨大臣正要怒骂,杨河伸手止住他,他笑道:“世道混乱,再多的谨慎也不为过。”
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腰牌,大方的递给张出恭观看,几个兵围在一起,翻来覆去的看,都啧啧称奇,那镋钯手曾有遇更道:“这就是秀才的身牌啊,真真开眼了。”
他们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而明时腰牌身牌已使用普遍,明人陆容在《菽园杂记》中就有讲:“凡在内府出入者,无论贵贱皆悬牌,以避嫌疑。”
信息全面的腰牌除了个人的姓名、年龄、官位居所、职业外,甚至还有持牌人的面部特征。
杨河的腰牌玉石为核,乌木包边,上面还有“古意”两个篆字,这二字经常在文章诗句中出现,一般读书人喜欢将之刻在身牌上,以显示自己的品味风雅。
这种腰牌造不了假,再配合他的气质风度,看来杨河读书人身份确然无疑。
张出恭双手捧着,将腰牌交回,惭愧的道:“小人失敬了。”
也由不得他不小心,乱世中当兵的也不安全,他们一个同伙就是被一伙青壮流民骗了,然后晚上砍了吃,等张出恭等发现他时,骨头都没剩下几根。
而杨河作为读书人,还是秀才,自然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在众人心中,读书人份量非同小可。
“哦,这是小人的腰牌。”
看完杨河的身牌,张出恭忙解下自己的腰牌给杨河看,然后是他的两个弟弟,有些不情愿的胡就业等人。
“你等曾是刘泽清麾下?”
杨河仔细看过张出恭等人的腰牌,瞥了他们一眼,“又为何离开,作战时被打散了?”
他们腰牌都是很普通的硬木,牌正面有他们姓名,侧面则是他们的编伍号数,背面是律令戒告,不过确实表明身份无疑。
“看不惯其军中所为,某等是兵,不是贼。”
那刀盾兵陈仇敖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张出恭也是默默点头。
杨河心中更喜,正要再出言,那弓箭兵胡就业却斜眼看来,他说道:“秀才,你可是要招揽我等?”
杨河微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胡就业大声哼道:“你养得起吗?某胡就业就一个字,有奶便是娘……”
那镋钯手曾有遇不阴不阳在旁插了句:“这是六个字吧。”
胡就业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每天要吃饱,三餐不能少。每三天至少要吃一顿肉。能满足的,某这条命就卖给你,不能的,休怪吾拔鸟无情。总之,给几分粮饷卖几分命。”
杨河摇头,这边罗显爵等人都是嗤笑:“这个世道,想天天吃饱饭,还三天吃一顿肉?就是太平盛世,也不是说想就能想的。”
那弓箭兵胡就义仓促不安的拉扯大哥衣襟,在众人目光下满脸通红,旁边的张出恭人等也是摇头,虽是同袍,然这胡就业的话语每每让他们羞愧难堪。
杨河微笑道:“杨某只能保证赏罚分明,众兄弟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看向韩大侠背的那半只狼:“不过今日肯定有肉吃。”
他对张出恭道:“张壮士?”
这三个火器兵互视一眼,张出恭道:“去看看。”
那刀盾兵陈仇敖冷酷的道:“你那有姓敖的人吗?”
杨河摇头。
陈仇敖道:“行,看看。”
镋钯手曾有遇笑嘻嘻道:“有肉吃,俺肯定去。”
最后余下胡就业、胡就义兄弟二个弓箭兵,那胡就义扯着胡就业道:“哥,有肉吃啊。”
胡就业皱眉道:“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他期盼的往陈仇敖那看去,那陈仇敖只当没看到他的眼色。
他弟弟胡就义只是扯着他的衣襟:“有肉啊。”
胡就业叹气道:“唉,你太不值钱了。”
……
一行人往回走去。
他们过了石桥,从庄北转向西南。
杨大臣走在杨河边上,看那七个官兵,他们显然都是精锐老兵,给人压迫力极大,已方青壮虽有编伍装备,然看向这几人时都露出仓促不安的神情。
他忧虑的道:“少爷。”
杨河点点头:“我心中有数。”
他继续与张出恭谈笑说话,借机询问他们的生平来历。
张出恭也不隐瞒,知无不言,然后杨河了解了这些人的生平过往。
原来张出恭兄弟是山東济南府人氏,轮班匠出身,因匠班银太重,就此逃亡,然后加入军中,归在刘泽清麾下。
本来一直当兵吃粮,然从本年起,鲁地就一直不太平。
正月,东平贼起,土贼李廷实、李鼎铉陷高唐州,然后又有曹濮贼,李青山等作乱,饷粮数百万阻于兖州,甚至运河断绝。
为了护漕,朝廷设徐、临、通、浑四镇以防东寇,革王国宾职,檄杨御藩、刘泽清等会兵进剿。
也是这一系列作战中,张出恭等人被打散,也早不满刘泽清军中习气,他们就趁机脱离。
间中他们也加入过徐州副总兵金声桓麾下,然徐州也不太平,土寇程继孔、王道善、张方造等人作乱,还焚掠过徐州北关,方圆数百里行人不通。
一次作战中,他们又被打散,加之三兄弟对金声桓军中一些风气也不喜,便也趁机离开。
此后他们懒得加入军伍,就在这双桥庄北面十五里的奶奶山住下,在山岭下一座山神庙内打造器械谋生。
从这废庄北面过去多山岭山包,都是南北走向,一直蔓延到黄河边上。
山上山下,颇多结寨自保的村镇,对武器需求量大。
兄弟三人匠户出身,都打了一手好器械,刀矛、火铳、火箭都会打造,也因此可以混一口饭吃。
刀盾兵陈仇敖、镋钯兵曾有遇则是青州府人,陈仇敖马户出身,曾有遇柴夫出身,都是不堪徭役的苛暴逃亡,机缘巧合加入与张出恭等同一个营伍。
然后同一场战斗被打散,就此在荒野中流浪。




续南明 第36章 改道
至于胡就业兄弟,他们经历更为丰富,却是兖州府人,军户出身。
二人与张出恭、陈仇敖都曾是一个营伍的军士,同一场战斗中他们溃散了。
然后为了混饭吃,他们加入过很多军伍,兵贼都有。
弓箭手这种专业技术兵种是非常受欢迎的,不愁没人收留,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去一家倒霉一家,总是被打散。
如他们曾经加入过一个山寨,刚加入一天,就遇到火拼之事,晚上被人摸上山来,要不是跑得快,那就惨了。
随后他们又加入一个匪帮,才两天就被官兵剿灭,胡就业带着弟弟顺势归附了官府。
一个月后,兄弟二人感觉不如意,又脱离军队,去投袁时中麾下。
然没几天,袁时中集合的二十万大军就被总督朱大典击败,袁时中带几百马贼跑了,留下漫山遍野的大小匪徒。
胡氏兄弟也属于这不计其数溃贼中的一员,为了逃脱刘良佐等军伍的追杀,被免砍去脑袋,胡就业使出看家本领,贿赂,辛苦积攒的几十两银子付之东流。
此后他们对从军做贼有些犹豫,东家换了很多,但去一家倒霉一家,就干脆自己出来混。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他们又与曾有遇、陈仇敖等人聚到一起,还有一些以前认识的官兵。
不久后更与张出恭兄弟相遇。
不过两伙人住的地方有所不同,张出恭兄弟住在奶奶山,胡就业,陈仇敖等人则住在相隔三十里外的开合山。
从奶奶山下的东面过去有一大片平野,三十里外同样有一系列南北走向,连绵数十里的山岭山包。
这些山岭山包上,同样有许多结寨自保的村寨,当然,很多匪徒也看中这些山头,火拼相攻之事,不胜枚举。
他们约有十个人住在开合山下一座破庙中,平时谋生就是分为两组搜索周边的废庄废寨。
然这活不好做,各村各寨早被路过的流民饥民搜索无数遍了,所获寥寥,各人每天饱一顿饥一顿的苦日子,比张出恭等人过得还惨。
遇到居心叵测的队伍还免不了拼杀,甚至还有别的危险,比如他们一个队员就被一伙流民队伍骗去吃了。
所以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苦日子,得到张方誉在睢宁劫掠的消息,胡氏兄弟这伙人就有五个人准备去投贼,还找到张出恭等劝说入伙,就是早前杨河听到的那一幕。
“哼,孙刀子等人跑去投贼,以后就不是兄弟了。”
说话的是那个火器兵张出敬,似乎火爆的脾气,还有点二愣子。
他更对杨河道:“杨相公,你是读书人,不知道世道险恶,你要仔细曾有遇、胡就业这二人,他们就是兵油子,一身的坏毛病。特别胡大郎,还是扫把星,去哪家哪家倒霉。”
张出敬说着,竟瞪了镋钯手曾有遇,弓箭手胡就业二人一眼,这样对杨河说道。
他们两伙人相距数十里,来往不便,但平时也会有一些交流,如交换购买物资等等,这二人老占他们兄弟便宜,甚至以次充好,每每让他耿耿于怀。
此时就不客气的揭二人的短。
那镋钯手曾有遇仍然笑嘻嘻的。
胡就业则怒目道:“张二郎,你。”
他弟弟胡就义忙道:“相公放心,我等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张出恭也止住张出敬:“二弟。”
杨河哈哈一笑,倒觉得这七人很有趣。
他说道:“相逢,便是有缘。”
他策动马匹,继续往河神庙去。
韩大侠,罗显爵等人对他们看了又看,这几个兵,好象有些不同。
同时他们的经历也让众难民青壮大开眼界。
……
远远的看到河神庙,还有众多的人聚在台边,然后听到杀手队四甲甲长杨千总的叫声:“回来了,杨相公他们回来了。”
更多的人聚到台边,杨河等人从一条小道上了台,就见齐友信与严德政慌忙迎了过来。
齐友信脸上明显可以看到焦急的神情,他急急道:“相公,没事吧?”
严德政同样关切,当罗显爵回来叫人的时候,可将他们急坏了。
杨河微笑道:“没事。”
二人都是一松,然后看到伍中的张出恭等人,又是一愣。
齐友信低声道:“相公?”
张出恭、胡就业等人也是打量周遭,这河神庙他们也来过,还在当中歇息过几晚。
此时见庙外台上聚集了很多人,怕有一二百之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还有些孩童在玩耍,一些妇女在刷洗锅具碗筷。
可以看出,他们精气神都很好,特别身上脸上干净,与自己见过的流民队伍颇有不同。
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是希望。
张家兄弟中,人长得清秀腼腆的张出逊对大哥低声道:“哥,这里不错。”
张出恭点头,特别看到那些孩童与妇女时,他脸色柔和下来。
陈仇敖也是默默点头,胡就义脸上露出期盼的神情,只有胡就业撇撇嘴:“太多拖累了。”
杨河下了马匹,吩咐韩官儿拉去喂养,又让杨大臣去煮茶,然后抱住飞扑过来的弟弟妹妹瑛儿谦儿,为齐友信、严德政介绍客人。
明显可以看出,七个兵与严德政见礼时要比齐友信郑重得多,就连曾有遇玩世不恭的神情都收起一些,显然在他们心中,一个读书人份量比一个里长要重得多。
杨河吩咐杀手队兵继续站队,让赵中举把韩大侠的半只狼接去,晚上烤狼肉,又烤一百斤的马肉,大快朵颐,招待客人。
赵中举忙应了,孙招弟也招呼那些围观的妇女:“不要看了,都随我去采野菜。”
杨河招呼张出恭等人进庙说话,临进庙时,陈仇敖忽然大步走到赵中举等人面前。
在她们惊讶目光中,一把解下身后的下半只狼扔到她面前:“一起烤了。”
他昂着头回来,酷酷的道:“某从不白吃。”
他们进庙而去,留下外间的喧闹,还有各式各样的说话声。
……
河神庙其实颇大,有正殿,偏殿什么,废庄中最宏伟的建筑就属这庙了。
只是庙宇很大部分被毁坏了,瓦砾处处,好在仍然有一些地方可以遮风挡雨,至少比那满是臭气的废庄要强。
大殿中间烧着大大的火塘,柴木“噼啪”的响,杨大臣在上面温着热茶,腾腾热气从茶壶中冒出来。
一些杂草摆在塘边,杨河在正首跪坐下来,招呼张出恭等人就坐。
七个兵都有些仓促,这也是机缘,若太平盛世,是不可能这样与读书人并坐的,还一起喝茶。
坐前他们中的火器兵,都将鸟铳,药袋什么解下,依着墙边摆放,连那镋钯手曾有遇,都将背着的火箭曩解下。
靠火塘边坐下,火药铅袋当然不可能还在身上背着,那会出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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