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杨河心神迷醉,确实,这是一条财富之河。
他打量周边,这边形成了一个码头集市,堤上有着河神庙,龙王庙,水母庙,晏公庙,船神庙等等众多的庙宇,每座庙皆是香火隆盛,往来舟揖必登庙拜祭,慷慨解囊,敬香施财。
特别船家在行船前要先祭河神,第一次过河坐船之人要给河内投钱,谓之“买路钱”,以祈求能平安到达彼岸。
而这边,有着好几条渡船,每船每年征银六两。
杨河等人坐船过河,马匹也载过去,然后到了沂水北岸,途中也入境随俗往河中抛了一些买路钱。
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当然,看杨河一行人样子,船家也知趣的不敢敲诈。
过了对岸,杨河一行人继续沿着运河堤边行走。
可以看出,东岸河堤比这边高,却是为了防止运河水溃入骆马湖,每到汛期,骆马湖水位暴涨,泇运河与骆马湖之间的大堤,随时都有溃决的危险。
他们沿着运河往北走,总体而言,这边还是繁华的,只乡间人烟较少,却是乱世缘故,盗多肆行,劫则必杀人,或置之沟壑,或漂之河海。
当然,等闲的毛贼也不敢打杨河等人的主意,所以他们一路行去,皆是无事。
沿着运河西岸河堤走,杨河也发现一个现象。
似乎沂河算是大河,水位也高,所以直接与运河无障碍相连,但换成别的小河小流,与运河相接处都有闸,一些湖泊同样如此。
杨河猜测是运河水位略高,防止运河水倒灌失水的缘故。
甚至看到一些水位低的湖泊边,还有着高高的土堤,那堤坝两面俱铺着石块,可能为不使运河水压过强导致堤坝无法承受,还在堤上做了一些水门来调节河内过多的水。
看那些水可通过水门直接流到湖中,或有的流到低地,有的流到堤坝上的小沟内,当作贮水池。
杨河分析这样水压在两岸的力量就分散了,贮水池里的水可抵消运河同样高度水的水压,而湖里的水又反过来抵消贮水池中不超过湖水水位的水压,一种非常巧妙的力学原理。
看这些水闸,孙掌柜为杨河介绍,在运河这一片,比起种粮更重要是保持运河的水位,私自开闸放水那可是重罪。
所以每到夏秋时节,本地农户要活命,要灌溉庄稼,总会偷偷打开运河各个水闸。
管河官员要保持运河的畅通,又会严禁这种做法,总会闹出不计其数的纠纷。
他们继续往北去,到武河与运河相接处,这边有一个大集子,称为郭家庄,正德年间,刘六等流寇作乱,官军大败之于泇口集,又败之于郭家庄,就是这附近了。
看着这个庄子,杨河心下羡慕,靠着运河就是好啊。
触目所见,码头多多,商船通行,集内东西大街,百货店铺鳞次栉比。
这是一个完全占地利的庄子。
到了这边,也离邳州城近八十里,杨河一行在集中稍稍歇息,吃了一碗面,继续北上。
再走十多里,经王市闸,就是泇口镇,亦称泇口集,属于泇河与运河相接处。
这里仍属邳州管辖,然后再走三十里,就是山東嶧县的台庄集,那更是一个大集镇,沿运码头有十多处,凡来往船只往往寄泊于此,各码头搬运工、纤夫、官员、驻军、居民,人口估计有二三万。
不过泇口集一样非常繁华,骡马车行、旅馆饭店密布,各种行市繁多,集中居民,加上附近村民,人口也超过一万。
孙掌柜的家就是在这泇口集中。
……
在孙掌柜的家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杨河等人雇了一条船顺运河南下。
船虽然走得慢,但可以从容些,轻松些,骑了一上午的马,杨河等人差点冻僵了。
很快泇口集、郭家庄、二郎庙、齐塘桥、沂运码头等地又抛到身后,前方是猫儿窝集。
这是运河上一个重要的集镇,赵村驿位于这边,额设水夫四十名,旧制邳州有直河驿、下邳驿,后废直河驿,增赵村驿。
猫儿窝这边还有个新运河口,旧日运船走直河口,天启五年,开骆马湖口至邳州直河东岸马颊口河道,凡五十里,以避刘口、直口及磨儿庄一带险溜,直接泇河。
天启六年,又议宿迁城西二里有陈窑口,复议开陈沟,又避二十里黄河险,称为通济河。
不过到了崇祯五年,因为陈沟河口淤塞,又改挑从宿迁城西面二十里的董家沟口行运,将通济新河更名为顺济河。
历史上到了清顺治十五年,董口淤塞,大运河改从骆马湖上溯至窑湾镇行运。
此时窑湾虽然也繁荣,却不是京杭大运河的主要码头之一,还没有“夜猫子集”的美名。
到了猫儿窝集,天已经快黑,杨河等人就在集中找家客栈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弃船上马,继续南行。
他们又沿着运河西岸走,南行二十里,是万庄集,再走二十里,到田家口集。
再走二十里,到直河镇,旧日这边有直河驿,已废。
从这边东去十里是皂河,接宿迁界,直口处有磨盘庄。
又东为刘口,再东则是董家沟。
不过直河镇虽废直河驿,但新设了一个直河口巡检司。
孙掌柜提醒杨河等人,那直河口巡检贾虎素为当地一霸,背后有邳州卫指挥使韩澜撑腰,麾下更有弓兵五十多人,素来为非作歹,在本地名声极坏,可止小儿夜啼。
路过当地,却要小心些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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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122章 开花
杨河一行在直河镇用了午饭,到了这边,离邳州城不过五十里,今日就可以赶回城中。
昨日一早出发,沿着邳州周边转个大圈,花了两天,颇为劳累,不过看了运河各处,对今后发展经营有了底,还是值得的。
杨河看这直河镇,位于宿迁往邳州的官道上,行人往来,商贾可见,还是热闹的。
不过孙掌柜说,以前直河镇更热闹,但天启年间运船改走马颊口,以避刘口、直口及磨儿庄一带险溜后,每年近万艘船不过,直河镇还是衰败下来。
以杨河目光看,确实比曾经路过的郭家庄、泇口集、猫儿窝等集破烂不少,这就是交通决定命运,徐州因此衰败下来,怪不得后世的各省各市,都拼老命的争抢高铁。
不过毕竟有官道经过,直河镇还是有些热闹的气象。
吃过午饭后,众人往西去,官道就沿着黄河遥堤下蜿蜒,这边也属于邳州授贤乡的地界。
孙掌柜一直担心遇到巡检司的恶棍,虽然他们不敢对自己一行怎么样,但被狠狠敲诈恐怕免不了。
他也多少了解杨河的性情,肯定不甘心受辱,转而起什么冲突,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直河镇中未看到巡检贾虎,也未看到转悠的弓兵,可能大冷天都猫在衙内懒得外出。
也因此避免了事端,让他心下一松。
一行七骑继续往官道走去,天气仍然非常寒冷,天阴沉沉的,可能什么时候又要下雪。
有时一阵朔风呼啸,真是奇寒彻骨。
官道冻得结实,踩在上面似乎都有冰霜,杨河裹紧斗篷,与孙掌柜并辔而行,蹄声杂沓。
后面韩大侠、陈仇敖、胡就业、曾有遇、张松涛五人策马跟着,他们仍然冬毡斗篷,别着腰刀,挂着盾牌,韩大侠与胡就业也仍然带着弓箭双插。
不过曾有遇的镋钯,张松涛的大棒没有带出来,毕竟是长兵与军中重器,不方便带出。
孙掌柜一身皮裘,带着皮帽,仍然感觉冰寒入骨,不过此次出行能交好杨相公,他认为还是值得的。
官道宽宽,但路上行人少见,乱世之中,其实若没有必要,普通百姓与小商人都避免出行,毕竟路上各种匪贼毛贼太多了,有时甚至为了一身衣裳,就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约离直河镇十里,官道边看到一家面馆茶铺,破破烂烂的掩在遥堤旁柳林中。
孙掌柜笑道:“杨相公,这天太冷了,不若就在那铺中歇歇,我们人多,店中伙计也不敢勒索我们。”
这家店孙掌柜知道,印象非常不好,他认为那是一家黑店,就算眼前世道不好,物价腾贵,但这边就算一碗茶水,也仍然比别处贵了十倍,甚至店主与周边匪徒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胡就业在后面叫道:“怎么?那铺是黑店,要敢勒索,看老子打爆他们的牙。”
这一路出行,韩大侠、陈仇敖、张松涛几人兴致勃勃,胡就业只感觉闷出鸟来。
毛贼也是有眼力的,一行七人出行到现在,其实遇到疑似匪贼几十拔,然看众人一色的打扮装备,精壮悍勇的样子,都知趣的闪开,真对上了,谁打劫谁真说不清楚。
所以走了两天,胡就业只感觉无聊,不明白穷山恶水有什么好看的。
杨相公的兴趣真怪。
现在听闻可能会有事端,他反而兴致勃勃起来。
张松涛笑道:“胡兄弟又要大展身手了?”
他虽是读书人,但几年的流浪苦楚,早没了读书人那种酸腐,与胡就业等人接触久了,也知道他们外表虽兵油子形象,但其实是性情中人,反很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
此时也出言打趣。
曾有遇笑道:“胡大郎,等会来场蹴鞠啊。”
陈仇敖转过头来,神情仍然冷酷,但眼中却现出有兴趣的光。
韩大侠皱眉道:“勿要逞能,惹事生非,你们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相公。”
曾有遇等人都是闭嘴,胡就业撇撇嘴,这个韩古板,总能在别人最有兴趣的时候,说出最扫兴的话来。
很快,众人离那茶铺不远,孙掌柜咦了一声:“有人……”
随后他眉头皱起,却看到一堆弓兵乱哄哄的聚在茶铺前,似乎在盘查什么,还有行人商客的哀求声,哭喊声。
“……那贾虎怎么也在?”
他更担忧的嘀咕了一声。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杨河,却见他面无表情,只是策马往前去。
很快,杨河策马到了铺前,就见十几个弓兵聚在官道边,各持兵器,或嘻嘻哈哈,或呼喝咆哮,或懒洋洋观看,二十几个行人商贾聚着被一一盘问。
他们个个哭丧着脸,显然被一一搜查大出血。
看铺中桌椅不少,但只有一个官员样子的人坐着,一个攒典书吏站在旁边。
杨河下了马,往铺中走去,那官员转头看来,与邓巡检一样,身穿九品的绿色官袍,补子上绘着海马,头上戴着乌纱,罩着暖耳,一张凶戾的脸,眼中带着幽暗的光。
这一片穿这样的官服,显然就是直河口巡检贾虎了。
他打量了杨河几眼,他身旁的攒典一样阴沉看来。
二人看了杨河一阵,又看看他身旁韩大侠等人,眼睛在他们战马上扫了扫,最后沉着脸,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官道那边。
杨河神情平淡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孙掌柜有些心惊的坐在杨河身旁。
官道上一些弓兵注意到杨河等人,然看巡检贾虎没有发话,他们也没有出口说话。
而此时官道那边正乱哄哄一片,一个小商人哭喊道:“差爷,这些布你若拿走了,小的连本钱都不能回来了。”
那边只是喝骂哄笑,还有几记响亮的耳光,几个弓兵连踢带打,那小商人尖叫着踉跄担着货担走了。
他哭丧着脸,欲哭无泪,世道本就艰难,这下更连本钱都折了,只怪自己运气不好,遇到贾老虎等一行人。
忽然又有一个哭叫声,却是一个货担郎,他哀求道:“差爷,小人卖了几天的货了,走遍十里八乡,才有这四钱银子,这是小的给妻儿老小买米的钱啊,求求你们了……”
那边一个弓兵尖叫着:“不给钱,那就是盗贼,押到巡检司去审问。”
那货担郎吓得魂飞魄散,他道:“不……不要……小人不要去巡检司……这银子给你们……给你们……”
那弓兵吼叫道:“怎么又愿意给钱了?出尔反尔,鬼鬼祟祟,看你不是好人!”
那货担郎手足无措道:“不……小人不是……”
那弓兵吼道:“果然承认了,不是好人,你个盗贼!”
他狠狠一巴掌抽下,那货担郎被打得踉跄,口鼻流血,旁边众弓兵大笑,个个围着看,洋洋得意。
最后这货担郎卖货的四钱银子被搜走,然后脚步踉跄而去,他沉默走了半会,发出凄厉的哭嚎。
那哭声痛入心肺,他一边走一边号哭:“老天无眼啊……老天无眼啊……”
孙掌柜看着,又是不安,又是愤怒,喃喃道:“过份……太过份了……”
杨河的目光冰冷,他淡淡道:“小二,上茶。”
却见边上一个伙计笑嘻嘻看着那边,还有店老板与两个伙计袖着手,同样探头探脑的看,一边裂嘴的笑。
胡就业猛的上前,他走到那伙计身前,怒骂道:“我日嫩管管,你聋了?我家相公的话没听到?”
他重重一记耳光打下,“啪”的一声巨响,那伙计满嘴的牙齿就碎了一半,立时口鼻的血就流了满面。
他头脑嗡嗡的响,眼前金星直冒,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巡检贾虎,喃喃道:“虎爷……”
那店老板与两个伙计也是呆了,一样看向那巡检,还有一些弓兵惊得看来,打量杨河等人同时,也是看向巡检贾虎。
那直河口巡检又转头看向杨河,目光森森,良久,他转过头去。
那店老板忙道:“快,快给几位客官上茶。”
被打伙计屈辱的应了,他抺了一下脸上的血,转身往铺内走去。
胡就业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踹得他飞扑入铺内去。
他怒吼道:“慢手慢脚,怀胎了?”
店老板亲自端了两碗茶出来,热腾腾的,韩大侠接过,他闻了闻,点点头,放到杨河与孙掌柜桌前。
此时孙掌柜还在目瞪口呆,下意识端起碗,坐立不安。
杨河慢慢喝着茶水,听那边弓兵还在盘查,似乎在查几个流民样子的人。
而此时那边人也不多了。
“叫啥名啊?”
“……小人李天南。”
“这口音很怪啊,哪的人?”
“佛山人。”
“佛山?”
一个弓兵惊讶的提高声音:“好象是南边吧?”
一个弓兵道:“好象是两广那边,记得是一个铁镇。”
“上邳州来干啥?”
“小人要带细佬与阿妹去京师,铸炮造铳,但没盘缠了……”
“阿妹?”
那边突然一片混乱,一个浓厚粤语口音的少女尖叫:“阿哥……阿哥……救我……”
还有一个少年的怒吼:“放开我阿姐……”
随后夹着惨叫,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一些弓兵的厉喝声:“定是匪贼,押到巡检司去。”
一个弓兵兴奋的跑到巡检贾虎跟前低语:“虎爷,那小娘子不错。”
那巡检贾虎嗯了一声:“老规矩,本官吃肉,你等也可以喝汤。”
那弓兵兴奋道:“谢虎爷。”
这时听那李天南一声怒吼:“扑街仔,我跟你们拼了。”
然后是他被打翻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惨叫。
孙掌柜哆嗦道:“丧尽天良,真真是丧尽天良……”
杨河放下茶碗,说道:“茶不错。”
他站起身来,往那巡检贾虎走去,斗篷微掀中,已是从枪套中抽出自己的燧发手铳。
“卡卡卡。”
他右手大拇指扳下击锤,然后手铳对准了巡检贾虎的头颅。
那巡检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迎面的,是一个黑洞洞的铳口,一张凶戾的脸瞬间呆滞了。
杨河扣动板机,一声巨响,浓重的硝烟腾起,刺鼻的烟雾夹着血腥味。
一铳之下,那巡检贾虎头脑开花,天灵盖都被轰走了,脑浆鲜血四处乱溅。
他尸身仍坐了半响,然后扑通往旁边载倒,浓厚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那攒典与几个伙计声嘶力竭的尖叫。
杨河厉声喝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未完待续。)
续南明 第123章 也配
“刀盾!”
韩大侠喝道,他扑到马匹前,取下一个个皮盾,抛向陈仇敖、曾有遇、张松涛几人。
然后他与胡就业取下强弓在手,掩在盾牌之后,已是结成一个战阵。
呛啷啷的长刀出鞘声,陈仇敖、张松涛等人都拔出自己的腰刀,一声呐喊,就朝弓兵丛中扑去。
他们早看得怒火中烧,因此对这些人渣恶棍毫不留情。
“杀!”
陈仇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他一下逼到一个弓兵的近前,在他惊恐欲绝的目光中,长刀就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
陈仇敖是个精锐的老兵了,对手中长刀的使用娴熟无比,他不是直直砍下,而是斜斜劈划。
所以劈得再重,长刀也不会卡在骨肉中,以最轻巧、最顾惜武器的手法收割生命。
刀光一闪,皮肉被划开的声音,热腾腾的鲜血喷洒在寒冷的空气中,那弓兵一半的脖颈都被破开,长刀带来的力道还使他踉跄旋转向旁摔倒出去。
然后沉重的身体扑倒官道地面,滚滚鲜血涌出。
然后陈仇敖又轻巧一撩,旁边一个弓兵右侧的脖颈血管就被割断,鲜血若喷泉似的抛洒,那弓兵只是惊恐的捂住伤口尖叫。
一个弓兵手中正持着铁尺,他下意识击来,陈仇敖手中盾牌一挡,手中长刀趁势刺出,立时是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
那弓兵凄厉的大叫,陈仇敖手中长刀抽出,带着抛落的血雨,然后反身旋转一击。
他身体左侧一个弓兵大半个头都差点被砍下来,滚热的鲜血四射,场面惨烈无比。
恶犬遇到恶虎,那真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些弓兵欺负普通百姓可以,但遇上这种精锐的老兵,那真是一边倒的结果。
转眼陈仇敖就杀了好几人,斗篷飞扬,冬毡之下,是他冷酷无情的眼睛。
他不杀无辜,但杀人渣恶棍,他毫无心理负担,对官府的弓兵同样如此。
他怕什么?反正凡事有杨相公担着。
曾有遇、张松涛掩在陈仇敖两翼,他们习惯使用长兵,刀盾虽不那么顺手,但对付这些弓兵已经绰绰有余。
他们持着长刀劈砍,一样若虎入羊群。
曾有遇砍翻一个弓兵,又狞笑着对这人不断刺捅,在他嚎叫中带起大蓬洒落的血雨。
忽然他神情一动,一盾牌重重击出,一个偷偷摸来的弓兵就被他击得吐血摔飞,然后他继续对着这弓兵刺捅。
惨嚎与狂笑,曾有遇感觉痛快无比。
总体而言,杨相公管得紧,比如连调戏小娘子都不许,但有些方面又放得松。
比如对付坏人,就任由他们放手施为。
这让他们有一种刺激有后台的感觉。
所以平日他与胡就业颇有怨言,但总赖着不走,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张松涛舞着手中长刀狠狠劈砍,杀,杀光这些恶贼,还宇内以清平,他愿追随杨相公,杀出一个朗朗青天。
他劈死一个弓兵,长刀又重重砍下,一个惊恐尖叫的持刀弓兵戛然而止,头颅带着喷洒的血雨,整个从脖子上滚下来。
三个刀盾兵扑入弓兵群,转眼十几人,就被他们三个杀了一大半。
同时,后面还有韩大侠与胡就业不断射箭。
“嗖!”
韩大侠八力弓射出一根重箭。
“啊!”
一个正惊恐大叫的弓兵立时滚倒在地,他捂着脖颈处被射穿的伤口,只是拼命挣扎抽搐。
“崩!”
胡就业手中弓弦一声响,一根重箭呼啸而去。
一个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弓兵心口中箭,立时踉跄倒地。
胡就业狂笑着,手中七力弓拉开,张弓撘箭,森寒的箭镞又瞄向一个喊叫着要跑下官道的弓兵。
他猛的手一松,又一根重箭呼啸而出,那弓兵就扑倒翻滚在官道下,一根箭矢从他脖子后透过,从他咽喉处透出,那箭镞处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花。
五人大砍大杀,或不断射着利箭。
在他们刀箭之下,弓兵各人,不论反抗者,逃跑者,跪地哀求者,统统杀死。
杨相公说要杀光他们,那就要杀光,决不能含糊。
那些弓兵则尖叫着,慌乱成一团,突然死神来临,让他们不知所措。
多少年了,都是这样,怎么突然遇到打抱不平的好汉,更毫无顾忌的出手,丝毫不顾他们是官府中人。
为何如此,突遇煞星,难道是出门没看黄历?
……
惨叫声,奔跑声,尖叫声,就在这官道茶铺前响成一片,见突然有好汉对这些恶贼弓兵大打出手,甚至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一个个杀死,官道旁还余留的百姓流民惊呆了。
他们或是惊恐,或是解恨,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人甚至缩着瑟瑟发抖。
而在杨河这边,他一铳让那巡检贾虎脑袋开花,那巡检司攒典与几个伙计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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