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重生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骨
他们第一个念头是,此人竟然与宁无心搅在了一块而第二个念头浮现的一瞬间,所有人心中皆一个咯噔,心中最大的疑惑得到了解释——为何顾之竑会过河拆桥。
一个惊人发自内心胆寒的念头闪烁。
这一场围剿,极有可能不是他们找到了机会,而是宁无心顾之竑联手布下的一个杀局!恐怕九生花,黄金蜃楼秘钥的消息也是他刻意放出来,为的便是抛砖引玉,引鬼上门!
而谁……又是他们之中那只鬼呢!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放在与宁无心同出
第一节:墨蝉
在看到苍穹上模糊人影的一刹那,照理说,宁无心已灰飞烟灭了。
可……
她却意识昏沉。
一个灰飞烟灭之人,哪里来的意识
是残魂
她不记得自己安排有后手啊
朦胧间,宁无心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有些面善,却看不清,是谁呢
没等她想到结果,一副温热汤药便灌入了口中。
苦涩顿时沿着齿颊没入咽喉,她猛地一呛,却被人按住胸口,辅以两枚银针安抚下去,她想要挣扎,却没有半分气力,最终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一声闷雷滚过云层,小镇乌黑的天穹划过一道电光。
积蓄了一夜之久的春雨,终在这一刻,倾泻而下。
宁无心便是被这声春雷惊醒的。
她右手抱着汤婆子,抬起藏在被褥中的左手,缓缓伸展开,炭火微光下,手掌白嫩的惊人。
手心上,一枚拇指盖大的诡异墨蝉镶嵌在血肉之中,泛着诡异的暗芒,她脑子顿时就乱了。
屋外雨声窸窸窣窣,屋里炭火旺盛通红,暖意一片,直将人逼出一身热汗,宁无心却浑然不觉。
她目光先是在墨蝉上流连了一阵,继而才满是复杂的环视这间屋子。
暮色里,泛黄的老帐幔,柜子,书桌,以及那股弥久不散的汤药味,苦涩中藏着臭味。时隔多年,仍叫人无比熟悉。只熟悉淡去,剩下的就是浓浓的陌生。
到底是隔了五百年的时间了。
记忆与现实重合过后——
宁无心眼睛如覆寒冰,脑海不知掠过了何种画面,呼吸逐渐急促,又片刻,她死死捏紧双掌,双掌稚嫩之极,这样一捏,火光中,泛起一股剔透的惊人色彩。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宁无心嘴角露出自嘲。
她自以为五百年的沉淀,再不可能被任何情绪所左右,可看清眼下的处境后,还是泛起了波澜,深吸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待再次睁开时,目中幽深杀意,这才被淡漠不惊所取代。
目光重新凝聚到了手心的墨蝉上。
墨蝉原是一块黑石,来历很“简单”,杀人夺宝。
是宁无心从崖山剑宗一太上长老直系后辈身上“扒”下来的。
人自然是死了。
一场游历演变成了同门内斗,那一战恶战仅有宁无心一人活了下来,倒不是她幸运,只因那些同门,都被她杀了。她彼时还没入魔道,可不出手,不算计这些人,死的,就是她了。
她也因而遭到崖山剑宗追杀。
最终丹田破裂,金丹破碎,陷入瀚海风暴中才侥幸逃生。
之后,不得不遁入魔门,改名换姓,乃至改头换面——通过一道秘术与秘宝融合,改变了自身骨骼身量,改变了容貌声音,至此,世间再无宁幽,唯有宁无心。
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正是她“师尊”李长风,或者说,他背后之人!
前世,宁无心因为这不知名的黑石侥幸捡回一条命,修复丹田,起初还当它是一块宝,就算是它不停汲取自己的寿数,到底跟她“性命相连”,是以咬着牙撑了下来,只不断寻求突破的办法。
后来,也就是十三年前将李长风掳了,才得知,就连这黑石都是他背后之人的布局。她彼时已与黑石性命相连,又大限将至,就算是知道,也无计可施,只能做局。
而灭杀李长风,湮灭已经化为墨蝉的黑石,目的,正是为了引出布局者。
结果她做到了。
就连死前因为想到“玉蝉”有“精神不死,再生复活”的寓意,升起的一丝妄念,她竟也成功了。
她重生了,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南烟大地,应洲,陈国偏僻的长生小镇。
把自己念叨的重生了,也是修真界独一份儿吧荒诞而不可思议。
“……可为什么觉得这么憋屈呢”
雌雄莫辩少女,呢喃着,后一点点被窸窣雨声淹没。
至于重生的
第二节:先机
崖山剑宗,天玄一流剑修宗门,宁无心修行近三百年之地。
剑宗多为男修,余下女修性子也大多耿直,除李长风及其党羽外,可以说,这崖山剑宗实乃实在修行的好地方。
前世十三年前,李长风被她折磨的险些自尽。
可惜,彼时的李长风识海内早就被人下了禁制,宁无心无法通过搜魂得悉那人身份,他们的布局,一旦强行搜魂,必遭反噬,也会打草惊蛇,只寥寥逼问到几个关键词——黑石有诈;布局者,道宗。
若非如此,这一世,宁无心怕是还打算再加入崖山剑宗的,而今,她却是另有打算了。
道宗。
在天玄,能够冠上“道宗”名号的,也唯有一个太白道宗。
只可惜,前辈子她因堕入魔门,再无法踏足正道,失去加入道宗的机会,背后布局者的身份也就无从下手了。
就算死前布局,机关算尽,却也只见到背后布局者模糊的轮廓。
棋差一招。
可这一世,却,不一样了。
一切先机都掌控在手中,她想,翻盘应该不难了吧
宁无心忽然一笑。
十一二岁,清秀容颜尚且雌雄莫辩,一笑之间本该是天真烂漫,至少也是芝兰玉树。宁无心都没有。反而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从容自若,双目似无波的古井,诡谲如——魔。
掌控先机吗
她的重生,大可喻为一道岁月的“传承”,其珍贵程度,难以想象。这份五百年的经历了,不正是“先机”
五百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太多的事了。
尤其是宁无心挣扎的那一个五百年,天骄丛生,各种传承秘藏遗迹都以一种诡异的形式喷涌出世,她死前,天玄修真界已呈现一丝“鼎盛”之象。
不只是天玄,就连南烟,这一隅之地,都惊现不少神秘传承。
前三百年宁无心或许一心只死修心,死修行。然遇祸的两百年,为了活下去,为了挣脱黑石,她不得不将一部分精力放在各域的奇人怪事上,希冀能借此挖出黑石的来历,寻找转机。
这些过往放在她死前,怕就是一堆鸡毛蒜皮的杂事。
可放到现在,意义却非同凡响了。
就算是宁无心活了五百年,身为化神圆满大修士,平静的心湖,也忍不住掀起一丝波澜……
记忆中,曾经“鸡毛蒜皮”的杂记中,许多传承如今都还没有开启,那些惊天动地的事件更是还酝酿在岁月中,等待爆发。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有的跟她一样,还在蛰伏,有的,甚至都没有出世。
这——就是她重生最大的优势了!
就算有很多她只是略有耳闻,并没有与当事人接触,然作为参考,却已足够。
就算她眼下还很弱小,大部分的传承,秘境她现在连碰的资格都没有,却也能提前谋划。
她到底不是“宁幽”了。
作为一个曾掀起腥风血雨的化神修士,宁无心有着他们暂时只能仰视的经历与经验。
鹿死谁手,就各凭本事了。
何况,记忆中的传承、秘境等机遇也有大有小,她能图谋的,不在少数。利用的好,完全可借机崛起,不说建立一番功业,至少有了挣脱布局者的机会。
同样的,她也可以从中查找墨蝉的来历,以及解决的办法。
墨蝉救过她两次,却也给她带来了难以摆脱的死亡阴影。今虽暂时不再汲取她的寿元,可往后呢宁无
第三节:弱症
宁无心以为,五百年前的记忆太久远了,很多都模糊了。
可当看到那个满头花白的老妇人时,埋在心底的记忆顿时如画卷。
一一浮现在她脑海。
宁老婆子,她名义上的祖母,实际上是出了五服血脉极淡薄的“亲人”。
中年丧夫,继而丧女,唯一一个孙儿也丢了,适才一夜白了头。恰逢她父母死在战场上,便好心领养了自己。
如今带她跟徒弟陆青山回到这座巴掌大的小镇养老,是小镇唯一一个能出诊的大夫。
任谁也猜不到,这个面上待宁无心严格,却实打实“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老妇人,竟然是背后布局者走的第一步棋。着实令人觉得好笑。宁无心无声自嘲。
这个消息还是在她堕入魔门后,一次次暗中调查才挖出来的,也才知道,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并非天生带来的弱症,而是出自她这位祖母之手。
更是彼时才知晓,这位祖母可不是什么凡人妇女,而是一位早就登临灵台境的名宿大能!
与背后布局者有一场不得了的交易。
这个早,当然也很早,就宁无心调查时,这位名宿大能已经化为一堆枯骨了。
“你可是觉得好一些了”
老妇人头发虽花白,却盘的一丝不苟,绷着脸,语气也有些严厉,可纵是宁无心也不可否认,那浑浊的迟目散发的慈爱,莫说五百年前那个不晓世事的宁幽,就是宁无心都险些信了。
“祖母莫忧心,阿幽好多了。”少女嗓音微哑,病殃殃的,露着虚弱的笑容。
口音古怪,并非天玄或南烟的官话,而是小镇方言,随着记忆复苏,宁无心也很快重新掌握回来。好在她眼下“身体不适”,不然,应付宁老婆子还真不容易。
加了几块炭,宁老婆子见她精神“好多了”,叮嘱几句,这才掩门出去了。
等着宁老婆子离开,宁无心重生后的不真实顿时尽去,同时,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涌了上来。
捻着手中的墨蝉,宁无心打算暂且先放下对墨蝉的钻研。
今时她所面临的处境并不乐观,只能先解决了。
好在这小镇不简单,她可以借力打力。
否则,以她眼下的这份“弱不禁风”的身体,对付宁老婆子师徒,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个灵台境,一个筑基巅峰,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子,打她就跟碾蚂蚁似的。
“而该如何破了眼前这个局呢”这便是宁无心眼下要绸缪的首要事情了。
眯了一会儿,宁无心的精神确实好多了,思绪又一次活了起来。
春寒料峭,都被屋里烧的通红的炭火禁绝在外。
宁无心清醒过来后,精神是好多了,可屋内闷重的炭火,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略略又缓了片刻,决定起身。
宁无心身体本就“孱弱”,更受不得风寒,就算屋里支了炭盆,她仍是裹了好几层,觉得身体逐渐有了暖意才敢靠近窗户。
此时倾盆暴雨已是骤停,窗外绵绵春雨下,有袅袅炊烟在升起。
到底不是化神大修士了,提起锁,使了全力才将窗户打开,立起。
“呼”寒风一卷,屋内浓浓的药臭味立刻就淡了三分。
幸好是裹了里外三层,不然这春寒料峭,一热一冷,她怕真是见风就要倒了。
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再“调养”个两三月,这可就名正言顺了。她眸中带着一抹讥笑。
重生一世,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好在窗外烟雨绵绵,青石老屋,隐藏在雨声中的鸡鸣狗吠,着实令人愉悦。
可十一二岁的身子,又天生孱弱,站了一刻钟都不到就觉得异常吃力了。
宁无心清楚要摆脱眼下的困境,摆脱棋局一环的“宁老婆子”,修为不说,身体就十分重要,若还保持眼下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怕
第四节:元家
青石巷一角。
离去后,半大孩子看着那四五年来都不曾开过的窗户,开了又关上,一步三回头。
他大概知道那是镇上宁氏药铺那老大夫的院子,那东厢房住着她孙女,小镇有名的“药罐子”,他还记得三个月前的傍晚在安阳一桥边见过一面,可听说回去后,这药罐子就倒下了。
半大孩子最后看了一眼,小脸上露出惭愧,喃喃自语,“宁家药罐子,你可不要怪我,我就是瞧你眼生,又长的好看想跟你打个招呼,谁料想到一个雪球你都扛不住”
“我要知道你是宁家药罐子,给我,十颗,不,就是给我一百颗长生果,我也不敢啊。”
嘟嘟囔囔说着,走着,抬眼就到了家门口。
只他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