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重生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骨
见到那人,阿绫仿佛见了鬼,瞪大一双眼睛,油伞都险些被打翻,她强行控制住情绪,但没想到,看着少年跑来,她眼前竟然一恍,就像是真见了鬼,情急之下,便想着避开。
却没想到,她是避开了高大少年,却没站稳,一个不慎,直接跌进一块水洼里,混着雨水的泥泞猛地就溅了她一身,她还浑然不觉,惨叫了一声后,慌不择路朝着身后跑去……
高大少年没想到,自己靠近的举动竟将阿绫吓了一大跳,他也懵了。
他愣了一愣,回过神时,阿绫已经跑远,目中的欢喜一点点隐去,以阿绫恰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听二狗子他们说在西巷好像见到了你,没想到,是真的……”
“我想告诉你,我弟弟尸体已经找到了,不是被人拐跑的。”
随着阿绫跑远,他声音一点点抬高——
“前年我听说你在东来街宁家药铺当学徒,我去看过你,但我不敢见你……我还想告诉你,我心悦你,我也不在意你脸上的胎记……”说到这里,阿绫跌跌撞撞的身影一滞。
下一刻,她惊慌失措跑进另一条巷子。
彻底失了踪影。
少年惆怅而黯然的神色,在这一刻,一点点凝固。
继而,充满了黯然之色的眼睛深处,弥漫一股难以言语的悲恸与不甘……
“我弟弟死后,他那桩婚事便压到我头上了,再过不久,我就要入赘范家,我好恨……”说到这里,少年一双眼睛里,满是复杂之色,眼看着阿绫消失……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秀气的小少年,出现在另一条窄巷子,抱着油纸伞,噙着一抹笑,沿着窄巷子朝着青石巷走去。
高大少年目光痴痴,继而灼灼,终了是浓浓的冷意,似没注意到路过的少年。
……
元澄已经坐在石墩上好半天了,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再纵容宁家小药罐子了,实际上是他后知后觉,想到宁无心“弱不禁风”,让她一个人在九曲巷晃悠,指不定就要出事。
可看到宁无心回来,一张胖乎乎的脸再绷着,也掩盖不住亮晶晶的眼睛里的喜色,一直到宁无心递给他油伞以及一小包甜点铺的点心,他才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下不为例。”虎头虎脑的小孩儿抱着油伞跟一小包甜点,无比得意,接着抠搜抠搜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一股脑都给了宁无心,告诉她剩下的等明天他再付。
小孩自诩举人家的儿子,到底有那么一两滴墨水,听举人娘子说过“不食嗟来
第十五节:变故
宁无心先是去了甜点铺子买了明日要吃的点心,避免铺子关门。
接着走向集市。
此时集市的摊贩大都收了摊子准备回家,当然,还是有一小部分的摊贩暂做停留。
宁无心的出现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侧目,但很开就转移了。
因为这几日,这个不知道哪家的小少爷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来逛一逛。
一开始这些摊贩还很热情,看她的目光仿佛见到了待宰的肥羊,但很快这种目光就锐减了。
因为他就是纯粹逛一逛,什么也不买,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呢
小摊小贩的都要养家糊口,哪有这个闲工夫去跟这小少爷搭茬
“今日还是这般吗”各个小摊贩目光殷切流连。
宁无心东一看看西一看看,结果都是拿起来又放下。
一众小摊贩心中的最后一抹期盼也似是落了空。
就在所有摊贩都丧失对这只小肥羊的兴趣后,宁无心却在一个卖瓷器的摊子蹲了下来。
摊主不是第一次招呼宁无心了,从一开始的热情,到现在的爱答不理,不论宁无心看哪一个瓷器,他都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心中冒出一个价格,连话都不屑说了。
突然,一道问询声,让众摊贩愣了神。
“这瓷瓶什么价格”
十一二岁的少年嗓音很细,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小姑娘似的。
这话一出,那摊主也愣了,好半天,才报出价格,“一贯钱……”
他甚至惊讶的忘记了这件瓷器的来历了,张了口却又咽了下去。
但下一刻,少年将瓷瓶放下,又一副兴致怏怏的模样。
摊主立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憋得一张脸通红。
集市内一众摊贩原都觉得这家伙要开张了,暗道他真是走狗屎运了,结果很可惜,少年依旧是没买,一众人立时翘起嘴角,跟看戏似的——一个破瓷器一贯钱,你当谁都是傻子吗
很快,宁无心就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小瓷瓶上,掂量了一番。
这一回摊主淡定了,看了一眼瓷瓶,眼睛都不带眨的,说了个价,也没抱希望了。
却没想到,转眼,那小少爷竟掏出了银子丢到了其中一个瓷碗中。
这钱一扔进去,“叮叮当当”的声音,集市内还没收摊离开的摊贩顿时怔住了。
宁无心刻意朝着其中一个小玩意的摊子上走,半路,卖草花木药的摊主却将他拦了下来,说是买了瓷瓶,不正好买些花草宁无心犹豫了,这片刻的犹豫,人转眼就被拽到了摊位上。
另外一个卖小玩意摊子的摊主见到,意识到自己被截了胡,顿时黑了脸。
结果,等到宁无心离开集市时,手上已经揣了两盆传闻中十八学士的幼苗,以及一堆不知名的药草,她身后,那草木药材摊位的摊主揣着几两银子脸都笑出褶子了。
剩下一众摊贩险些捶胸顿足,险些忍不住骂骂咧咧出声了——要这道这小少爷脸皮竟然薄到这种程度,我这一摊子不早就卖出去了
被截胡的摊贩顿时骂出了声,却是再忍不下去,撸起袖子就冲上去。
……
集市到底因为她而乱成了什么样,宁无心不知,离开东来街后,她抱着那一堆东西,朝着九曲巷傅家去了。
宁无心的出现,引起了九曲巷许多人的目光,但很快,这些好奇的目光便隐去了。
没有上前跟她打招呼,所有人都尽量避开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的出现,就好像是窜入了泥地的猫,而他们便是泥地打滚的田鼠,天生就不是一类人。
最终,她来到了九曲巷最窄的一条巷子,转过头,远处,一个半大孩子正朝着青石巷走去。
她看了眼傅家庭院,看了眼那颗逐渐枯黄的老树,闲庭信步走了过去。
片刻,腐烂的老木门响起了听似沉重,实则空洞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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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其心
经历一场“小祸”,阿绫性格发生不小的变化,似更加“沉稳”了。
十多余功夫,一旦宁无心离了宁家院子,她必定是寸步不离,诸事也准备的十分之妥当。
她仿佛一夜之间就成长了。
只有时会摸着脸上的疤痕走神,眼中会浮现波澜,似有恨意,又似有“情意”。
她没提过,也没有再越界前往九曲巷内里,似彻底忘了那高大少年,也忘了他弟弟……
宁无心偶尔能察觉到身旁人的“杀心”。
日子又一次回归到了平常。
宁无心的小举动自阿绫发高烧那一天后就完全收敛了。
阿绫愣是盯了半个月,偷听她睡觉的动静也从一天一趟,增加到了四五趟,却再也没能发现她的异常,她整个状态,平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被宁老婆子跟她完全控制着。
但越是平静,阿绫内心便越发觉得不安。
她读书也不多,只能认药名,只能连看带猜的看话本子,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心中那种忐忑。
时间一日日流逝,她意识到,能抓住宁无心把柄的机会,怕是在自己高烧那一日已彻底失去!
这个认知让她很难接受。
只她记得听过这样一句话——只要耐得住性子,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
是以,她一点点学着隐忍,学着主动去察言观色。
果然,收获斐然。
她发现,表面上看,她们的相处模式与一般别家祖孙无二。
然而,接触越深,就越能察觉其中的诡异,用一个没有人会相信的词去描述,大概就是——
各怀鬼胎。
她心中某种直觉每一天都在增长,而她心中某个“光怪陆离”的想法,也一天天震惊着她——若能够解开这双祖孙的秘密,取而代之,她将一飞冲天,她们之间的身份,将发生一场大反转!
有的人天生就对“未来变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这样的人与演化一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点宁无心都没看出来,阿绫自己更是看不到了。
她一个乡野小丫头,能够懂什么呢
她岂会知道,这巴掌的小镇之外,有着另一片天地
小镇也就平静了这么久。
到陆青山离开的第二十一天,平静已久的小镇终于起风了。
微澜卷动。
一场时疫爆发了。
五月,正值夏季,是常爆发时疫的季节。
前世,这场时疫自然是没有的,这一世,则因多了一分变数的缘故……
变数嘛,自然是她了。
宁无心深知宁老婆子只要在身边一天,自己编始终不能将局面铺开。
故而一手导演了这场“时疫”的发生。
当然,她所下的药量并不足以致人死亡,感染“时疫”的人,根据个人体质,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时间,便能够自行痊愈。
曾经的宁无心是不惧,也不怵杀人的,或者说,人命在她眼底是不值钱的。
可重生一世,为了能在长生大道上走的更远,她不得不克制内心的魔性,尽量少造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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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可诛
阿绫心中有些忐忑。
直至宁无心眼都不眨一下,将汤要喝了个干净,她才顿时放宽心。
担忧宁无心暗地里将药吐了,阿绫也不离开,替她磨墨。
看着那一手字,阿绫不知道什么叫颇具风骨,只意识到漂亮。
可惜,这么好看的人,这么漂亮的字,注定要成为垫脚石了。
阿绫暗暗冷笑,她很早以前就看不惯宁无心,这段时间的相处,更是厌恶极。
九曲巷发生的事,阿绫事后猜到是宁无心有意为之,刻意做的局,为的是暂时摆脱她的监视。
阿绫暗恨不已,竟拿她最不堪的往事来刺痛她,她当时就想,如果找到机会,一定会杀了她!
这个叫阿绫的少女一颗心早在很小的时候就黑了。
她没有全然沉浸在身世的狂喜之中,意识到宁家这老婆子很有可能是在利用她,只她拒绝不了,也不想去拒绝。
一个是自己需要这个从泥潭里翻身的机会。
另一个是,她清楚,这是能够名正言顺除掉宁无心的机会。
至于那个不知道在哪享福还是受罪的哥哥还有陆青山那个从来没有给予她父爱的男人
呵,她自然不可能放手,这都是她向上爬的资本。
且等她翻了身,这些年来她所承受的一切,终有一日,她也会让他们尝一尝……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约除了宁无心外,其他人就算阿绫心思不纯,却很难猜到,这十三四岁的少女心思有多歹毒了。
一刻钟后,阿绫离开东厢。
宁无心不动声色,闭眼,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几笔,写完后,才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个静字,她漫不经心地笑了。
“阿绫,你可知,似你这类蝼蚁,前一辈子死在我手里的有多少”
无知而狂妄。
这是曾经的一代魔头给阿绫的评价。
宁无心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她到底最擅长蛰伏,就像是一条毒蛇,善于隐藏在暗中,等待这合适的时机给予敌人最为致命的一击。
阿绫不过是小虾米罢了,担不得她太多的注意力。
她眼下为之着重的,是除掉宁老婆子跟陆青山,在解决掉这两个人前,她就容这小虾米先得意几天。
今夜看阿绫的状态,大概宁老婆子告知她某件,不得了的隐秘,比如身世,比如……
只真实性有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阿绫在他们眼中,跟“宁幽”是一样的。
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罢了。
甚至还不如。
毕竟阿绫在这几日才觉醒了某种血脉,有几分纯度,还未可知。
而她,却是宁老婆子跟背后布局者交易的砝码。
是以,宁老婆子的重心依旧放在她身上。
“万事皆已具备,只欠一缕东风,就可请君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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