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重生指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骨
而说到大虫子,汉子脑海浮现一个前凸后翘的妇人身影,心头一热,乐呵呵一声猛地跳入了安阳河中。
……
 
第二十九节:驱狼
天雨下。
阿绫正在收拾堂屋,闻声目光一闪,既有喜色,也有厉色,可走过院子,看到略微敞开一丝缝隙的东厢时,少女被迫低头,死死攒紧了伞柄。
陆青山见到阿绫的一瞬间,阿绫脸上遗留的复杂之色还未完全散去,憨厚汉子其实心生怪异的念头,只是见到了少女一张粗陋面庞时,他震惊了。
那脸上的胎记近乎已凝成凤形。
一晃,他才回过神来。
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没想到,等了十余年,谋划了七八年,栽下的树苗都在今日结了果!
至于算计与利用宁幽跟阿绫一事,憨厚汉子也曾有过愧疚,但想到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婴孩,这份本就单薄的愧疚,也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震惊过后,陆青山一如既往,并没有因此而失态。
先是跟阿绫打了个招呼。他看得出阿绫有一肚子的话,同样,也从那双已越来越复杂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异样。
这一刻,他很清楚,阿绫血脉的觉醒,意味着,她不再是一件无用之物,作为“父亲”他态度该更为温和,也该花几分心思去笼络她。
然而,他更清楚——相比于阿绫以及她的血脉,宁幽才是重中之重!
与那人的交易,比之阿绫稀薄的血脉,重要太多了。
价值的那杆秤早就倾斜。
是以,陆青山抬起粗糙的大手示意她不要急躁,眼神给予安抚,“阿绫,你先在堂屋等着,若有事,等之后师父再与你交代……”说完,便不再关注阿绫,引着身后的中年大夫向东厢走去。
陆青山没有意识到,那“异样”眼神中的别有深意。
他能猜测这一个月来的不平静,却不知,这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想象不到,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存了十多年的阿绫,早就不是那个自卑,且极度虚荣的九曲巷少女。
她的心机在这一个月如春天的蔓草,疯狂生长着。
在他们进东厢房后,撑着伞在雨中驻足的少女,“艳丽”面孔上怨毒之色,抑制不住地溢散着。
陆青山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安抚,于曾经的阿绫而言,是蜜枣,是关爱,而今,却是给予阿绫一个信号——
陆青山放弃了她,不是因为宁幽,而是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哥哥。
这一刻,阿绫倒不是太恨宁无心了,她想到昨夜,宁无心与她“秉烛夜谈”。
阿绫眼界与思维一直桎梏于这巴掌大的小镇。故而,当一个真正光怪陆离的世界呈现在少女的眼前时,她没有理由不震惊,起初不信,经过一夜,她逐渐缓了过来。
不得不说,她被宁无心说服了。
可惜。
非是在昨夜,也并非宁无心口才好,完全只是取决于陆青山方才的态度!
在开门之前,她想了一天,但凡陆青山对她多关注两三分,她也确实能够掂量到,自己在陆青山心目中的分量,不是可有可无,确实有感情存在,她便能继续忍耐,帮他们。
可她从陆青山那“惊讶”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
在打量货物!
她如何能够忍受这种目光!
少女终于清醒。
她早就该清醒了。
宁老婆子跟陆青山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这其中可有为她谋划一两分
从来没有,一分一毫都没有。
为的,不过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而她霍绫。
自始至终不过只是牺牲品!
她的出世,极有可能就像是宁幽所猜测的,他们的目的在于——
霍氏涅槃真凰血脉!
就连宁老婆子告知她的身世,其一因为事出突然,没有另外更可靠的人能帮她,另一个也是因为她血脉的苏醒,老婆子觉得她有利可图的份上!
要不是脸上这块“凤形胎记”的变化——她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被瞒在鼓里,做一个药铺学徒,终其一生都将平庸!
她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这份利用与平庸!
阿绫不清楚宁幽从何知晓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然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在过了一遍脑子后,竟全都相信了——十四年的经历,不正是在告知她,宁老婆子跟她那父亲,居心不良吗
宁无心同样是居心叵测,然这一刻,相比于将“宁幽”踩在脚底,她突然就迫切地希
第三十节:笼络
雨势很大,模糊了天际,连飞鸟都不敢横越。
憨厚汉子看了眼天色,眼底浮现凝重,“七日前我便告知师尊归期,就算信笺没能安全送到师尊手里,以她老人家的谋算,不可能算不到归期,如今……是出了问题了!”
他看了一眼东厢,再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阿绫,莫名就有种违和感,心中升起诡异的念头,可硬要找出其中隐藏的诡异,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如此平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月时间,能够发生什么变化呢不谈“宁幽”,就以他对阿绫性格的了解,她被宁幽拒绝同住后,断不可能再与宁幽有过深的交集。
况且,他方才与阿绫有过简单的交流,知晓,为稳住阿绫,师尊已将身世告知她。
有这样一层身份存在,他顿时就安心了不少,就算从阿绫嘴里得悉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宁幽频频有所举动,然而汤药,安神香却一日都不曾断,十天的功夫,能发生什么意外
百多年前以九鼎之资冠绝南烟十六洲的天之骄子,突然心有疑窦。
因为,一切平静都太过顺理成章了。
若有师尊坐镇也就罢了,然师尊在十日前就被请走,在得悉自己身世后,以阿绫的性子,竟然也能相安无事
怪,着实是怪。
能将师尊请离十日时间,不允许离开,这其中,除了那一场时疫,他不相信没有其它的原因了。是十二家族出手还是有人将手伸到了小镇之内
陆青山突然皱眉。
他到底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桩交易的促成与主持的都是他师尊,他心中其实已有思忖,因为一早就商议好,有了安排,可不论如何,为了谨慎起见,都该见一面师尊。
小镇有几条雷打不动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不得私留外乡人过夜。
也就是说,他们今夜便要启程。
踌躇之时,陆青山心思也未停下,眼角余光一直在审视各人。
活了百来岁的人了,纵然因为妻儿的缘故,生了魔障,失了向道之心,然有宁老婆子耳濡目染,早也是心思活络之辈,阿绫到底太嫩,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禁不起深思与推敲。
一开始,因为“涅槃真凰血脉”的苏醒,陆青山过于激动,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其后,又以为是阿绫得悉身世,有些改变不可避免。
然小半日功夫,阿绫屡屡露出破绽,旁人或许看不出,然他却看着她长大,再了解不过。
再看不出她别有心思,便白活了。
片刻后,陆青山将阿绫唤至堂屋,他这小闺女心思浮躁,汉子既不询问也不拆穿,似全然不知晓,憨厚的面孔流露一抹慈爱,“阿绫,既然师尊已告知你身世,我便也跟你通个气,今夜,我便会带着阿幽离开,你呢若是打算跟我走,等将阿幽安置妥当,为父便同你说一说这些年,说一说为何暂时不认你,也找个时间带你回陆家祖祠,好让你认祖归宗……”
随着这番话,阿绫忽然就拘束起来,神思乎就一晃,不得不说,陆青山吃准了阿绫的性子,敏感脆弱,自尊心又极强,只要给予她足够的重视,笼络她,并非难事。
“你准备一番,收拾些你与阿幽的便装,待为父去看一眼你师祖,回来便一同上路。”
此一时彼一时。
若无时疫这档事,陆青山原不打算跟着一起离开,他们还另有盘算。
可现下,似是有人盯上了他们。
十日时间,能教阿绫产生其他心思,宁幽呢
第三十一节:矛头
一方面阿绫想要离开这座小镇,重新开始;另一方面却又很清楚,不论是陆青山还是宁无心,都是在“利用”她。
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什么时候出手。
特别是她发现,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不论心机,还是城府,皆弱至不堪一击时,心中除怨毒外,还有一抹无力。
也许,也有可能——外界的路亦或是道途这条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与平静。
若真是如此,或许对她而言,这小镇,会更安全……
阿绫心中一团乱麻。
走,还是留
她很厌恶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想着陆青山的安排,阿绫纵然心有怨毒,却也有些明悟——若想挣脱这些人,想将他们一个一个踩在脚底,虐杀致死,离开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
否则,她将一辈子呆在这巴掌大的小镇。
可她啊,绝不甘心于平庸下去了!
少女已有些心机,也有几分聪明,就像她所想的——道途之路,长生之行,并不平静。
只她大概不清楚,宁无心跟她所言“道途”“修士”真正的概念。
且以她的悟性与性情,能否成长起来,还是两说。
何况,她那“涅槃真凰血脉”之珍贵,会有人放任她成长起来
答案呼之欲出——
不论是走,是留,她的命,早就注定了。
活不长。
朝着一脸和气的中年大夫颔首后,少女带着心事上了阁楼。
堂屋内,中年大夫看着少女爬上阁楼,脑海浮现那越发出色的“暗红胎记”,想到了某件传闻,暗暗咂舌,又继而想到这小镇的神秘,流传有这种传闻中的血脉,似也不那么令人动容了。
“父女关系吗”这就很有意思了。
如此,他久久才摒弃掉心中的杂念,闭目养神。
片刻,这位名医就似是枕着窸窣的雨声睡了过去。
东厢。
掩上门,宁无心收了笑意,坐在炭火盆旁,手指捻着手套下的墨蝉。
火光忽闪,稚嫩的小脸上,透着令人骇然的诡异。
………
近戌时,天色昏暗,敦厚汉子打着伞,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宁家宅子。
大雨将他衣摆打湿大半,整个人也似不在状态。
这恐怕是阿绫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见到陆青山这般压抑之态,沉着一张脸,似怒非怒……
与以往那个敦厚温和的男人简直翻天覆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直至,她这位“父亲”在踏入宁家院子的一刻,那似怒非怒的神情才骤然一变,渐渐趋于常态。这一刻,阿绫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就露出讥笑,继而转身走下阁楼。
中年大夫早已急出一身冷汗,院门一有动静便抬头张望,持续了许久,直至陆青山回来,这才卸下一脸急色,继续闭目养神。
回到堂屋,阿绫脸上的讥笑已散尽,替陆青山接过油纸伞,一副欲言又止之态,最终苍白一笑,告知陆青山行囊已经收拾完毕。
陆青山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就在他欲开口时,窸窣的雨声中一声咯吱,小院东厢门被推开。
“青山叔祖母没跟您一起回来吗祖母不跟我们一块离开吗”
嗓音稚嫩,没传出多远就被雨声所淹没。
然而,不论是陆青山还是阿绫,乃至于闭目养神的中年大夫却都听的分明。
第三十二节:直指
这个消失。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宁幽人就在宁家院子里,阿绫也时常与她对话,诡异之处在于——她的人,她的声音,乃至阿绫与她的对话,竟似被凭空抹去,再没有了半丝痕迹。
宁老婆子一个咯噔,意识到,坏了。
活了数千载的老狐狸,那波澜不惊的心湖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顷刻间,她便有了数种猜想,最为直接的莫过于——有人盯上宁幽,或者是宁幽寻了靠山了。
正是那人出手,给她抹去了痕迹!
然彼时,因时疫之故,她已被县衙扣下,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观察。
县衙作为小镇一处特殊存在,有“监察”小镇的权利,一旦下令,旁的无知百姓或许还能反抗一二。他们这些烙印着小镇“痕迹”,又知晓小镇来历的人,却只得听从。
反抗,只会招来祸端。
小镇之小如麻雀,然隐藏之大,就连她,一介灵台境名宿,也只得战战兢兢不敢妄动,只能是钻着缝,踩着小镇规矩漏洞,行梁上君子之事。
说句不好听的,蝇营狗苟这么多年,非是到了万不得已,她不愿跨一步雷池。
而后的几天,宁老婆子一点点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却只能隐忍着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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