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大家都劝说韦沁莫要轻率,韦沁却此意已决:“现在战事吃紧,所耗费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意味着错失更多挽救战败后不知所踪的将士的机会。若能有一计扭转局势,冒险又能如何。”
韦沁神色坚定,俨然一副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机会。
时舒叹气,同意了她的请求。
“末将也愿同往!”屈明离请求道。
韦沁一人前去太过危险,若是自己陪同,还能相互照应。
韦沁却不同意:“两人同行,目标过大。屈副将还是不要拖我后腿了。”
她语气冰冷,拒人千里,说完后便离开了。
前线对战之时,正是后方军队空虚之时。
韦沁一路上绕开巡逻之人,摸到前万黎驻守原地的储备军中,在兵器库看了看,除了兵器种类繁多,并无不妥。将士休憩之所,亦是穿戴整齐,按时换防。
韦沁正徘徊在墙角,为难不知从何查起时,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一队穿着与前万黎将士一般的人从门外进来,每人分得一把利剑。
纵使他们与周遭人一般穿戴,可韦沁仍是发觉了一些人的局促不安,在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似是第一次来到此处。
他们领完兵器便往另一处走去,韦沁正要跟上,却被人拍了拍肩。
韦沁登时紧张起来,想反手将背后那人按住,却被用力扭住臂膀,动弹不得。
齐思正在房中看书,忽有人来报。
“齐上,在军中捉到了一位行踪诡秘之人。怕是敌方奸细,带来让您过问。”
齐思不急,于瞻朴倒先急了:“还有这种事。快带上来,让我
第一百零二章 人数之谜
c_t;韦沁还未回来,屈明离仍是担心,虽然她拒绝了自己同行的建议,可到底是朋友,自然想她平安归来。
前万黎军队人数之谜仍未解开,现在前方作战亦有些艰难。
屈明离决定亲自去调查一番。
尸房里安置的是牺牲将士的尸体,屈明离又让人特意去运了几具敌方尸体,进行查探。
这些敌方将士穿的都是一样的将士铁衣,所配外甲头盔都是按军中制度,并无什么不妥。
屈明离解开其中一位将士的外衣,发现他期间穿的是自己的麻布衣裳,再解开一位,亦是不同。
可军中将士一般为了方便,都会统一穿戴所派发的里衣,这些人却并非如此。
难道他们不喜欢穿戴一致屈明离思考着。
突然,他发现身旁一具尸体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彩线,摘下细看,是由三种不同颜色的丝线穿缠而成,串绳的手法并不常见,图样亦很有特色,可屈明离就是想不起究竟是有什么寓意。
屈明离又将他的脑袋左右转了转,想发现些什么,结果在他耳后看见一块腾云图案的刺青。
三色绳,腾云图案,这两样特征在一个人身上出现。难道……
屈明离心中一惊,将他鞋袜拖掉,观他脚底,果然发现有三点黑点。
“快,多运几具前万黎将士尸体过来!”屈明离对下属说道。
手下又去战线前方偷下几具尸体,运回尸房,让屈明离检查。
屈明离对着他们细细搜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这些将士,并非来自一个族国!
太阳渐渐下了山,前方的战事该要歇了吧。若是那位将军回来,会如何处置她呢韦沁这样想着,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齐思还是那位将军,韦沁已经不想知道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如何死不是死。只是爷爷生死未卜,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现在何处。
进来的那人走至栅栏口,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竟将房门打开了。
韦沁回头一看,惊道:“颜姐姐”
颜采苗一手抚着肚子,一手进来拉她:“思哥让我来放你走。现在众人都去前面迎将军回来了,没什么戒防。当下偷出城去,最为妥帖。”
韦沁被她拉着走在离开牢房的道上,还怕走得太快孕妇承受不住,一个劲让她慢点走。
“你们就这么将我放走了,不怕被人知道吗”
颜采苗道:“只要没人看见,就可以说是你自己偷溜走的,也没什么能怪罪到我头上。况且,思哥是他们的王,谁敢怪他。”
“可是,我看那位老伯就十分严厉的样子,难道不会为难他吗”韦沁仍是担心。
颜采苗微顿了顿,说道:“于老虽对事待人不留情面,到底是为万黎好,思哥理解他的苦心。况且,齐氏血脉流传至今,只余他一人,他肩负大任,自然是该为复国之事担待些。”
韦沁停下脚步:“复国难道你们还能打败子袭数十万大军,重回兴都吗”
颜采苗放开她的手:“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也是应该做的事。若是不为这个,那么些年的隐忍又有何意义。”
“可双方实力悬殊,东行之路遥远,纵使一时得了优势,未必就能一直骁勇下去。”
“你别说这些了,我们是必须这么做的。纵使一年不成,那边十年。只有复国,才是我们存活至今的动力。”
“你可知,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何人太子哥哥与宁将军自不必说,其他将领更是领军能力非凡。只凭你们目前的能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颜采苗听见这两个人,心中有些不安:“你是说,当下与我们对战的,是……”
“是时舒与宁泽清,是当初碧安村中结为兄弟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 对峙困局
c_t;“你倒是快说啊,我爷爷在哪”韦沁急道。
这位来报信的将士并不知道韦老将军的孙女在此处,只能吞吐着说道:“在……在正堂前。”
韦沁一听,便欢喜往那边跑去。
正堂前围满了人,不少是穿着韦府府兵衣饰的,虽有些破损,人亦多少有些伤残,但总归还是活着的。
“爷爷!”
韦沁笑着拨开人群,差点没收住脚。
脚下是一板竹制担架,一块白布盖在上面,隐约可见布下凹凸的人形。
韦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双膝跪下,小心翼翼掀开那块白布。只掀了一角,便又盖了上去,握住那块角落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周遭一片寂静。
韦沁艰难放开那块布,一头磕在了旁边。
“爷爷!”
韦沁突然大哭起来,直有把嗓子喊哑的劲。
“爷爷!”
韦沁一边大哭一边抽搐着,不停在地上磕头,撞地有声。
其余人见方才报信之人的神色,已经知晓了大半。还未走出来,便听见她的哭声,一阵悲戚染上心口,不忍再见。
纵使乱战中有下属拼死护卫,也难逃战死沙场的结局。
韦战将军,子袭开国功臣,历经两代,终是为自己的国家献出了生命。
自此后,韦沁又变了一个人。
原先,她无忧无虑,只是府中受长辈宠爱的小姐,偶尔带兵出征,却并无什么压力。后来,爷爷失踪,她挑起重担,主动加入战争,希望找回爷爷。从今以后,她没了了依靠,不管走什么路,都只能靠自己了。
知道前万黎还有别国相助,这事又难办了一些。
若是仍由其发展下去,难免处于下风,若是出手干涉,又伤了两国关系。这些外助的族国中,还有一些是签下国约的,说开了讲,便是挑明他们两面三刀,甚是不给面子。
思来索去,时舒以太子之名与这些族国书信,丝毫不提他们借兵一事,只是陈词两国交好之谊,以及往来商通带给双方的利益好处,旁敲侧击,只是不言明。
如此,既非正式国书,以太子之名又有足够的分量,不得不让人思忖一二,稍稍收敛。
过不了几日,几位族王纷纷要撤下派往万黎的军队,前万黎王室一时震惊,不知所措。
而秦将军仍是那副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并不怎么焦急。
于瞻朴忧虑道:“我们前去求助诸国,本就靠的是先前诸王交好的关系,如今他们突然要撤兵,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是不知,为何撤兵如此突然”
齐思闷闷道:“他们交好的,是昔日第一强国万黎。如今愿意助我等残兵败将,不过是顾念旧情罢了。势头转到了子袭那边,他们撤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于瞻朴听了此言,甚是不满,气得胡子都要飞了起来:“齐上之言谬误了。我万黎只不过是沉浮了一段时间,怎能与这窃国之国相提并论。天道轮回,我万黎总有一日会重回百国之巅!”
齐思听惯了他这些话,不愿与他争辩,就此住了口。
于瞻朴恭敬向秦将军拱手道:“不知秦将军是否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一难题。若是他们真的撤兵走了,怕是秦将军天降之才,也难以……”
一道犀利的眼神射向于瞻朴,他连忙住了嘴。
秦将军最讨厌的,便是被人质疑他的带兵能力。
秦将军嘴角挂上了一抹诡谲的笑,眯眼道:“他们想撤兵便能撤兵吗难道我的军营,是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于瞻朴怪道:“秦将军的意思是……”
“哪个族国没有些肮脏的勾当,谁人能做到一身清白。这么巧,我的手里,便捏着一些消
第一百零四章 副将计谋
c_t;“你的意思是要用水攻”时舒问道。
宁泽清点头,在这处地形图上指点:“前万黎余孽现下屯居山脚,而距离他们不远处,是一处水坝。这水坝积了经年的雨水,很是满当。原本是为突发旱情而预备,过了些年也并未发生旱情,这水便一直蓄在此处。如今,这水坝中的水便有了用武之处。打开坝闸,水流顺势而下,沿着山坳处流至山脚,便能淹住他们,若他们冒险上山,便可瓮中捉鳖。”
屈明离有自己的担忧:“可是距离这山脚不远,便是十里八乡。这水坝一开,难以控制水势。淹了山脚,难免继续向下流去,祸及百姓,也不是不可能的。”
时舒皱着眉,听闻伤及百姓,自然心疼:“若是为攻打敌军而威胁到百姓性命,怕是得不偿失啊。”
宁泽清又道:“末将已经想好对策,只要事先将这周遭百姓转移至安全区域,水势淹不到他们便好。”
时舒眉间稍缓,答应了这个提议。
宁泽清令屈明离与班飞立即去办。
可真到了办这事,屈明离才发现其中艰难。
乡土百姓安土重迁,他们一辈子都呆在这小小偏远乡地,世世代代都是靠这片土壤养育而成,突然叫他们搬离此处,自然割舍不下。
诸位乡人抹着泪收拾东西,可土地、地里的庄稼、住了数代人的房子又如何能够带走。
“老婆婆,快走吧,不然水就要下来了。”屈明离轻声劝告这这位年过古稀的老婆婆,可她仍是端坐正堂,穿戴整齐,纹丝不动。
“我就是死了,也要死在这座宅子里!”她沙哑着嗓子说道。
一旁,她的儿子儿媳劝她:“到时候我们攒钱了,再给您盖个一模一样的,现在再不走,水来了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婆婆仍坐着,不动分毫,子孙无奈,将她强行抬走了。
出了院门,老婆婆便哭晕了过去。
老人总有比年轻人更深一层的眷念。
回首看,谁家不是抹着眼泪忍痛离开,大包小包,再怎么收拾,都掩不住远离故乡远离家的落寞之情。
“你不同意水攻之法”时舒问道。
屈明离点头:“虽然下游百姓已经全部撤离,可那些良田、楼屋之类却不能搬走,水到了便只能任其淹没。这些损失无法计量。因此,末将建议另选他法。”
他不忍那些百姓以后无家可归,也是一个原因。只是说了显得心软,就没有说出来。
宁泽清问道:“你已经有了别的方法”
屈明离面色凝重,摇头。
宁泽清道:“三日后,若无更好的办法,便开闸。”
这是给了屈明离一个时限,也是给了他压力。
可他没有其他法子,确实不好说这话。
屈明离连日围在地图边,细细查看,希望看到能有所突破的地方。又战至最前线,寻找敌军山下漏洞之处。
终于,被他寻到了一处。
“他们只在山的北面安排驻扎,而南面地势陡峭,无人驻守。我们从南面攀上去,从山上以上攻下,辅以乱石、粗木等为旁攻,定能一击必杀!”
“不行,”宁泽清立即否决了屈明离的提议,“你也说南面陡峭,军队如何能爬至山顶而不动声色。此招太过凶险,我不同意。”
屈明离面色凝重:“我亲自带兵上去,出了事,我负责。”
班飞神色紧张。
“你负责你如何负责是负责被他们发现后功亏一篑,还是负责战败后牺牲的将士性命”
屈明离一时梗住,说不过他,他转而跪求太子时舒:“殿下,此举虽有些凶险,可比起水淹乡镇,毁坏数代人积累下来的财物,末将认为,值得冒险。而且,末将愿意以性命为担保,一定将此事做得稳妥,必定不会出现疏漏。”
时舒一时有时为难,思索半饷,叹道:“既然如此,便按你说的去做吧。只是此事凶险,你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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