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川吃鱼
卢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宁府那边怎么样了乌姐还缺东西吗”
“乌姐好久没来我们这了,应该是好多了吧。”
屈明离这才稍稍放心,又见卢颖将毛毯越裹越紧,仍是不够,想必冻得厉害,厉声将他赶回房间才作罢。
等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宁泽清仍是不在,屈明离这才觉得,宁泽清应该不是什么小病。
下了朝,屈明离难得自己跑了趟宁府,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没想到等侍者将他带到宁泽清卧房时,看到的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宁泽清自是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嘴角却含着笑意,只是偶尔咳嗽两声,表明他确实是病患。
乌清笙坐在他塌边,并未现什么愁容,也是以手掩嘴,轻轻笑着。
王婶正端来刚出锅的热粥与糕点。
在场唯一不认识的,便是一位白胡老者。
他一手拈着胡子,一面似乎在高谈阔论着,将众人逗得开怀。
大家都很温馨,好像只有自己是不该在此地的。
屈明离一时有些失落。
“屈将军,大冷天的,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吧。”
乌清笙首先发现了门外的屈明离,立即将他请了进来。
屈明离有些尴尬:“我只是听闻宁将军好几日没上朝了,过来看看。”
乌清笙为屈明离也端来热茶软糕,回道:“原本确实是情况不好,我也有些束手无策。不过,昨日我爷爷突然开了,开了剂新药方,今日果真好了许多。”
原来这位老者便是乌清笙的爷爷,原先便知晓乌老喜周游百国,居无定所,甚是自在,如今看到本人,确实有一股别样自在的气派。
屈明离向乌老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乌老甚少来宁府,这次也是看年关将近,来看看宝贝孙女,和一个不甚听话的病患,这次也是第一次见着屈明离。
“这位将军面容清朗,气势不凡啊!”乌老看着屈明离,似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屈明离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挠挠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过了年关,一阵休息过后又是忙碌的日常。
所幸这段时间军务并不繁忙,诸国间还因着过年的喜庆,并未有起矛盾之处。就算有上一小点不愉,也因着这份延续的热闹消散了。
屈明离不用出征,也要日日立于朝前,听各官员的汇报,偶尔被问及看法,还免不了说上两句。
相较于屈明离的清闲,凌叔则相当繁忙。他只在正月初八那天来看过屈明离一次,粗粗交代了目前进展与日后计划便走了,一口年饭没吃上,一句“新年快乐”也未曾说过。
不过,这对于屈明离而言,却是好消息。
还未出正月里,可丽便被炎、勃两国来了个突然袭击,被打的措手不及,盟国赫国也在过年的欢欣中,一时未来得及援助,可丽一国之力抵抗,险些大败。幸而支援及时,未成大祸。
不过,这对于屈明离与凌叔而言,已经算是胜了许多,可丽与赫国的兵力因此一战弱了不少,相信只要持续攻击,定会获胜。
屈明离在子袭朝堂,一直寻找着机会,若有异动便进言伐可丽,如今还未到他用武之处,便胜了大半,自然是好,连着这春日里都觉得舒服不少。
“本王看这春色甚好,想念起民间柳树成荫,百花齐放之景。碧安村也许久未回去了,不知道牛婶他们如何了。我看近日来国事清闲,不如便抽空去看一趟。”
政王满面笑意,问向宁泽清与屈明离二人。
宁泽清出言阻下,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王上不必当年太子之位,一应国事都需交由陛下,不可耽搁。”
屈明离亦觉得不妥,此行少说也要半个多月,眼下虽无什么国事,可若是真有了,一时赶不回来,怕也要误事。
政王轻哼一声,笑道:“父王为我安排了这么多国之众臣,他们必然能将政事打点妥当,我只不过是听从他们的建议罢了,没了我,他们一样能理好国事。”
一谈及此,宁泽清便不敢多言。
时舒一直以来,对父王为他安排好一应大臣很是在意,虽有不满,也仍重用且听从。
可他心中是如何看待这些臣子的,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到底,三人还是架着马车离京了。
路边春景确实迷人,沉醉其间的,却只有时舒一人。
“四弟,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爬牛婶家的树了,摘桃或是别的,没人比你更积极。”
屈明离心中微苦:“王上,臣那时还有些幼稚,太过爱出头,望王上不要怪罪。”
“既然在外,叫我二哥便好,不必生分。说起来,这些年也很想念牛婶做的饭菜,若是到了牛婶家,必定要让牛婶摆上一桌,吃个尽兴。”
时舒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那般的情景。
屈明离绷着微笑,稍稍附和,宁泽清却低着头,不太接话。
这一路,时舒回忆了从前种种的山水之乐,讲往事一一诉出,很是欢喜的样子,屈明离与宁泽清却不发一言,只是沉默。
屈明离望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感觉到终是变了许多。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变成了这么远,远到近在咫尺,却没有一句话。
马蹄子哒哒,往碧安村一路直去,沿路只做休憩,不做停留,倒是很快便到了碧安。
三人走到牛婶家院中时,家门紧闭,看样子是无人,只能多等一会儿。
路过的村人见有人立在院中,走近多看了几眼,认出是村子的恩人,忙喜笑颜开,让他们再等会儿,他立即去山上,将地里的牛婶叫来。
果然,不一会儿,牛婶便会来了,嘴咧得堪比裂开的石榴,手上脚上还沾着泥点。
可三人看到的,还是牛婶头上隐隐冒出的几丝白发,脸上皱纹也渐渐长了许多,深了不少。
牛婶将他们迎进屋,忙将手洗了,给他们端茶倒水,又在院里、河塘张罗许久,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中生活甚是清闲,不觉又过了几日。
牛婶家的饭菜属实诱人,屈明离觉得自己好像都胖了。
时舒不禁感叹,若是能一直住在这里便好了。
此话引得宁泽清侧目,却不多言。
他这几日多看了看小福贵的功课,帮忙指导了一些,也有了些成效,小福贵读书越发仔细起来,比教书先生想的还多。
牛婶道,读书好是好,可是以后又怎么办,日日读书,若是吃不饱饭又该如何
宁泽清想了想,第二日陪同小福贵一起去了学堂中,回来后与牛婶交待道,与先生说了会儿话,觉得小福贵确实好学,读书有道,若是以后他愿意,学堂中还可多一位先生,以后也能多招些学生,何乐不为
小福贵日后有了着落,牛婶总算松了口气,让小福贵给宁泽清叩了个头。
宁泽清连连推辞,等坐下后才发现少了个人。
“明离去哪了”
时舒平常面色道:“突然来了封急信,都中有事,让他先回去带兵了。”
宁泽清放下筷子,皱眉道:“是出了何事若是急事,怕是陛下也该回去定定主意。”
时舒仍道:“让他回去便可。”
宁泽清见他不听劝告,一时沉默了下来。
两人皆坐着,却一声都不响。
牛婶端着汤上来,见到此情形也噤了声。
若是从前,牛婶必定调侃是不是饭菜做的不好吃,让两人都不开心了。
可是如今……
年月渐长,谁人没有变呢
另一边,屈明离快马加鞭回京,了解了原委后便立即领兵前往。
原是辰国与风国因领地分歧一事相争,双方僵持不下,而辰国本为一小国,风国领地为他两倍之多,此次领地之争,按辰国的说法是,风国多次越界,辰国以礼相劝,却并无效果。
辰国也是去年才入了百族军的管理中,这次担心敌不了对方,便请书子袭来相救。
屈明离带兵压阵,确实给风国造成了不少压力,又于领地分歧之事做了细细盘查追问,将事情弄清楚后要求风国退居线后。
风国不肯,两方开战,不多久便形势明朗了。
风国不敌辰国与百族军的联合,没几日便败了,签下国界明细,含恨退兵。
辰国国君大喜,奉屈明离为国之上宾。
屈明离见惯了这样的脸孔,不为所动,战完便行收兵,返回子袭。
不料,行在路上时,见到一十二三岁的孩子,衣着破旧,面黄肌瘦,沿街乞讨,甚至可怜。
屈明离停下马来,蹲到他面前,问道:“你父母何在,为何只身一人在这乞讨”
这孩子看了看屈明离的装扮,与他身后一众将士,却并不害怕,只低头答道:“父亲在战乱时便死了,兵荒马乱,母亲带着我与半岁的弟弟四处逃命,最后走散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在这里要点吃的,填饱肚子。”
原来是手辰风两国战乱之苦的孩子,难怪他见到军队也不惊不扰,想是见多了这些,不再担心了。
屈明离掏出随身带的钱袋,交到他手上:“将这些钱好好藏起来,千万别饿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家人的。”
屈明离说完要走,却被小孩一把拉住了袖子。
小孩将钱袋塞还屈明离,道:“你给我钱,别人都看到了,这钱放在我这里,也迟早被人抢走,要是再惨些,还要挨一顿揍。这钱,我不能收下。”
屈明离环顾四周,确实见着些人往这边看着,盯着的正是自己手里的钱袋,想来此言不差。若是给了这孩子,反倒害了他。
屈明离正踌躇着该怎么办,那孩子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带我走吧,带我走,我就不会饿了。”
“若是跟我走,你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也再也找不到你的母亲和弟弟了,你不后悔”
孩子摇摇头:“母亲本就疼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祁平跟了屈明离练武,便整日早出晚归,去军营中与众将士一同操练,连个饱觉也没有,而且他还年少,初次接触兵器,不得要领,今日伤了手臂,明日伤了大腿,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过他饭也吃的多了,因着练武,精气神也好了不少,与从前面黄肌瘦的样子好了不少,人也活泛了起来,说话也明快了许多。
可卢颖仍是心疼,不仅心痛祁平,还心疼屈明离。
他初见余望时,已经有了些武功底子,整个人也如现在的祁平一般,像个猛烈的小太阳,有耗不尽的活力。
他从未见过他的望姐姐是经历过何种,才能成为他的英雄。
而如今,从前望姐姐是如何收的苦,如今是真真切切从祁平身上看得出来了。
卢颖帮着祁平抹跌打的药,一面对屈明离气恼道:“孩子还在长身体,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操练!明日不去了,就在府里休息一天。”
这话也是在气屈明离,他对自己,向来也是狠心的。他从前经年累月受的伤,还不知比这重上多少呢。
其实屈明离对此也有些惊了。
他原本以为,让祁平经历一下军营中的艰难,便能打消他的念头,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不仅毫无怨言,练功也很是起劲,还老是询问自己一些武艺上的问题,很是好学。
看样子,是真心想学。
祁平也摇头道:“我一点也不觉得痛,只觉得力气挥发出去了,很舒服。”
屈明离轻笑:“若是只练武,还不足以为将。从明日起,下午便去我书房里读书,多读几遍,看不懂的再来问我。”
祁平见又能学新的东西,自然忙是应下。
卢颖想着,看书总比练武轻松些,也便不多想,只是叮嘱祁平莫要太累。
朝中事务已经堆积了许多,时舒仍安坐在碧安小村的农屋里。
“牛婶,今日这道爆炒茄子,倒是比你以往的手艺都要好!”时舒笑道。
牛婶尴尬不知该将手放在哪里。
这几日,家中的气氛越发不对劲了。
时舒总是一脸笑意,夸这好,夸那好,连个汤碗豁了小口都说好,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宁泽清却总沉着一张脸,什么事都开心不起来。
牛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二人自屈明离走后,又呆了许久,每次有书信传来,时舒也是看过便焚毁,不与宁泽清说上半点。
而宁泽清每次要问,都被时舒岔了过去。
如此这般,他怎能不忧心。
宁泽清终于要将此事说了出来:“陛下,我们出门已经许久,怕是奏章也堆积了不少。若是不加紧处理,怕是影响国政。”
“哦,是吗”时舒仍是漫不经心,“那便泽清你先回去吧,我再多尝尝牛婶的手艺。”
牛婶忙惊道:“可不敢,可不敢。我一介村妇,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什么大事,我一辈子都还不完这罪了!”
说完便双手合十,向上天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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