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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剑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华表
李小白确认自己踏上白家父女的小船前,这朵由黑色简笔线条勾勒出来的莲花还不曾出现过,直到那个法号致笃的僧人再次诵唱经文的时候,突然
事实上奇怪的事件不止如此,谁也不知道,在李小白的内心深处莫名的多了一颗种子,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够感觉的到,像是一颗莲子。
还有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的剑吟。
琢磨了半天,李小白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脑子里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有什么关联,但是从自己当前的身体状态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心中的莲子与手掌上的莲花自然而然的存在。
“小郎!”
一声呼唤将正在凝望着自己掌心那朵简笔莲花的李小白从沉思中扯了回来。
望着眼前穿着一声的男子,面貌依稀与自己相似,他情不自禁的叫出声“大哥!”
李大虎有三个儿子,大郎李墨,二郎李青,小郎李小白,除非兄弟仨再添上一个弟弟或妹妹,小白同学才有机会把头顶上的老幺光荣移交,正式挂上三郎这个称号。
这就跟王小毛他娘有三个儿子,大毛,二毛,老三绝对不叫三毛这个机智的脑筋急转弯故事。
现在看来,老李也是个痴心的,自从三兄弟的娘走了以后,便只剩下孤家寡人,连弄个小妾给自己暖暖床的念头都没有,除了不念佛,不住茅草屋,晚上还有加餐外,差不多跟镇外的致笃大师没什么区别了。
李小白没想到,一向在外云游求仙,极少回家的大哥李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也许是猜到了他心中的疑惑,李墨笑了笑,说道“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好好在家歇一歇。”
虽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语气里却透露出一丝心灰意冷。
“大哥寻到了仙吗?”
这个世界有凡人,有妖,也有仙,李小白对这些不科学的玩意儿感到十分好奇。
李墨的表情微微一滞,
仅仅为了一个执念,十五年的寻仙路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李家大郎再次重新回到起点,不得不黯然回家。
“小郎小郎老爷让你去前厅武夫子带着武家小娘过来了。”
二管家李满仓从前院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大哥”
李小白向李墨递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要不是二管家来喊,他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大哥的寻仙故事。
“去吧”
李墨冲着他点了点头。
“大哥,回头再聊”
李小白当即跟着二管家前往大宅的前厅。
“夫子尽管放心,香君在我这儿一定十分安全,我李家别的不说,护住个把人周全还是没问题的,咦,小郎来了,快快见过夫子!”
远远的就听到前厅内传出李大虎拍着胸脯与人说话的声音,当他看到李小白,立即连连招手示意过来。
“阿爷!”
李小白目光望向一个穿着灰白色粗麻襦衫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几步,深深作了一揖,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夫子!”
对方就是传说中的便宜老丈人。
李大虎专门给李小白张罗了一门亲事,要不是前几天闹出偷窥豆腐西施焦寡妇,又失踪了三天,再加上悍匪老刀把子率众破关,否则现下这个节骨眼儿,两家说不定就要开始筹备婚嫁了。
襦衫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李小白,捋着数寸长的胡须说道“嗯!回来就好,以后莫要再荒唐了!”
他似乎并没有将街面上的传言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谁年轻的时候不曾荒唐过叛逆过,比起李大虎的“想当年”,李家小郎简直就是安份守己的老实孩子,还有什么不满意。
“谢夫子!”
李小白再次深深一揖,抬起眼,却看到前厅里不止是李大虎与武夫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娘。
荷绿色压着水蓝边儿的交领高腰襦裙,凌云髻上插着一支红玉珠儿的金步摇,手中挽着一只蔷薇花纹的靛蓝蜡染布包裹,肌肤似雪似玉,下巴略尖的鹅蛋儿五官精致,凤眼蛾眉,琼鼻挺秀,模样娇俏可爱,正值含苞待放的芳华妙龄,或许是出生于书香门第,气质中又带着几分宁静出尘,与寻常民家女子又有不同。
“小白哥哥万福”
察觉到李小白的目光,武家小娘脸上立刻浮起了红云,乍喜还羞,连忙弯腰屈身行了个万福。
“香君妹妹!”
李小白反应过来,依旧是一揖。
李大虎真是阿爷界的良心,没有给自己找一个膀大腰圆屁股大,传说中好生养的肥婆壮妇,小白同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眼前这位九头身佳人可以得九十九分,还有一分不给是为了避免骄傲。
未来老丈人带着未来媳妇上门,可以猜得到,多半是武家觉得这场匪患来势汹汹,极易发生不测,倒不如干脆将女儿提前送到已经订下婚约的李家,能够护个周全。
“哈哈!小郎!以后一定要好好待香君,你们两个早点儿下崽,我老李家就有后了,哈哈哈!想当年我李老虎带着兄弟们打天下,曾经有一次被人追杀了三天三夜,却意外的遇到你娘,嗯,就跟香君姑娘一样的美人儿,一眼就惊为天人”
李大虎带着粗豪不堪的笑声,又开始回忆起“想当年”的光辉岁月。
小白同学真心怀疑,自己的亲爹曾经是黑社会头头的传闻或许是真的,就凭这可怕的笑声,一口一个“想当年”,与扫街收保护费的带头大哥没什么分别。
喂!妖妖零么?这里有一个黑社会阿爷,赶紧把他抓了去劳动改造!
遇上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未来公公,武香君越发不胜娇羞,螓首深埋,连粉颈都红了。
出乎意料的,原本应该看不得如此粗俗粗鄙暴发户兼夯货的人武夫子却恍若未闻,视而不见,依旧满脸微笑看着父子俩,至少谦恭有礼的李家小郎不像李大虎那么不堪。
别看李员外长得五大三粗,大腹便便,可是他的三个儿子倒是一个个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尤其以小郎最为出众,现在将女儿提前送来,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哐哐哐!哐哐哐!
西延镇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密集锣声,紧接着就像炸了锅一样,整个镇子轰然沸腾起来,牲口的嘶鸣,男女老幼的叫喊声和哭喊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前脚刚送走门外亲家的马车,回到前厅正准备喝杯茶解渴,李大虎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富贵!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老爷,我这就让人去看,忠保!忠保!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大门外张罗着转移车队的大管家连忙安排了小厮去打探。
然而没一会儿功夫,面如土色的小厮带回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可怕消息。





青莲剑说 第4节-叩城
西延镇是县衙所在,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知县崔友德此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上千悍匪,还攻破了黑风口的关隘,西延镇就像被扒光了的小娘子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县衙在册的就十几个捕快,平日里欺负一下地痞流氓还凑和,哪怕再加上分散在镇外庄子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得动刀子的老府兵,
一县就十几个捕快,欺负一下地痞流氓还凑和,哪怕加上分散在镇外附近庄子里不知道能不能拿得动刀子的退役老府兵,恐怕也不是老刀把子的对手,甚至人数加起来连对方的零头都没有。
至于那些帮闲,这会儿多半早已经拎着包裹溜之大吉,恕不奉陪,哪里还会脑子进水,留下来陪他这个县令大老爷跟悍匪亡命徒玩命。
崔友德倒也想逃来着,作为一县老父母守土有责,王法无情,他完全可以保证,只要自己敢踏出西延镇一步,朝堂上那些闲得蛋疼的御史台老爷们能够用扑天盖地的弹章活活把他弹死,免费赠送满门抄斩服务,全家地狱单程票。
留下来死一个,不留死全家,这笔帐很好算,说好听点儿叫气节,不好听叫被逼得没招儿了。
安排好家人出镇躲避的崔县令立刻喊了起来。
“刘子正!刘县尉!”
县令管县尉管武,这对一文一武此时此刻正是同命鸳鸯。
“在!在!”
满头大汗的刘县尉带着两个捕快冲了进来。
“其他人呢?”
崔县令发现衙门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居然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这还是刘县尉自己听到后闻声赶来的。
“嗨!什么其他人,早跑了!”
刘县尉从县令老爷眼里看到和自己一丝同样认命的悲哀。
陛下,臣这就要为您尽忠了!
县令大老爷也不管粗俗不粗俗,拎着一口精钢宝剑发狠般说道“招集所有人,跟那些悍匪拼了!”衣冠禽兽的官服下摆里头,腿肚子情不自禁地直发抖,不注意看还真瞧不出来,古人真心机智!
什么计抵千军,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些只存在于戏文里面,眼下谁都没招儿,只有拼刀子,杀得人头乱滚,死掉的是王八蛋,活下来的才是爷。
这便是吃皇粮的代价,刘县尉咬着牙,接着说道“自然是拼了!”
县令大老爷这样的文官都这么说,自己这个知兵事也不能认怂。
“等等,通知碎叶城了没?”
看到县尉正准备离县衙招集敢跟悍匪们拼命的傻大胆,崔县令连忙叫住了他,他还心存一丝侥幸。
“黑风口被破之前,就已经往碎叶城与附近的折冲府求援了。”刘县尉从报讯的老军那里得到了唯一一条好消息,他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援军也许已经在路上。”
“佛祖保佑,无量天尊保佑,援军一定要早些到。”
县令老爷双手合什,虔诚的祈祷起来。
在援军抵达之前,只有漫天神佛才能够救得了西延镇,还有本老爷的项上人头。
就在这个时候,县衙外面喊杀声大起,地面微微震颤,仿佛有万马奔腾。
“马匪来啦!马匪来啊”
一个男子撕心裂肺地大喊,紧接着一声惨叫,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崔县令与刘县尉这对好基友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老刀把子这伙悍匪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不给西延镇任何反应的时间,上千悍匪便杀进了镇内。
一时间哀嚎与惨叫此起彼伏,浓烟滚滚而起,小镇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杀!杀!抢钱,抢粮,抢娘们儿!带不走的统统杀掉,统统烧掉!哈哈哈!”
在从左眼到右嘴角留下一条触目惊心刀痕的老刀把子披挂着一身仍然残留着血渍的银亮铠甲,手持长长的马刀驾驭着战马在街面上横冲直撞,一边狂笑着,一边
“抢钱!抢粮!抢娘们儿!其他统统杀掉,烧掉!”
匪徒们一同肆无忌惮的狂吼,血染刀锋,不知有多少无辜者倒在他们的刀下。
仿佛所有的马匪都与他刻意保持着距离。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表纸,飞快折成一只纸鸟,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最后掏出一支朱砂笔,往鸟眼部位一点,纸鸟登时无火自燃,那名男子仿佛不惧火焰,两指夹着燃烧的纸鸟对准天空,大喝一声。
“咄!”
橙红色的火光陡然暴涨,纸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鸟,振翅冲向天空,在西延镇上空飞快转了一圈,无数火雨当空洒下,地面上立时多了无数火焰升腾之处,还有更多的哭喊与哀嚎声。
这些马匪中间,竟然还藏着一位术士。
男子拿出一面黑色小旗,两手虚合,将其祭向天空,眼中邪光大盛,无数怨魂阴风从镇内各个角落飞了过来,纷纷投向这面诡异的小旗。
仿佛那些悍匪制造的杀戮越多,没入黑色旗面的阴风怨魂就越多。
西延镇的百姓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时不时有三五个悍匪结伴一起冲进民居,无论是富户,还是贫户,宅院里立刻响起匪徒们的疯狂狞笑与主人家的惨叫哭嚎。
片刻之后,恶人们带着值钱的细软,或扛着抢来的女子,提着沾染鲜血的兵器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即使偶有不甘心引颈就戮的平民拿着能够找到的棍棒等武器反抗,然而他们怎么可能是积年悍匪的对手,转眼间就被乱刃加身,死于非命。
李家大宅门外,装满财货的几十辆牛车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多马匪们重点照顾的目标。
整条街道乌泱乌泱挤满了恶形恶状的马匪,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他们贪婪的打量着那些牛车,个个奋勇当前。
一些马匪为了抢到更前面的位置,甚至发生数起内斗。
“老爷这些家伙太多了,得赶紧杀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支红缨枪,大管家李富贵左挑右刺,竭力抵挡着群狼一般的马匪,逮着机将一名凶悍的家伙挑翻下马,闪烁着寒光的枪尖在下一秒捅入对方的咽喉,一刺一收,再次挥舞得水泼不进。
“富贵,让你家老二带人护着我那三个小的先走,还有武家的小娘子,那是给小郎找的媳妇,一定要给我护周全喽”
谁都知道,此时此刻财货已经变得不重要,保住人才是最重要的。
李大虎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脚下轻轻一挪,躲开斩向自己脖子的马刀,
这般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完全不像一位狗大户员外老爷应该有的身手,若不是这些马匪,恐怕谁都不会想到,李老爷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西延镇李家,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大户那么简单。
试图吞下这么一大笔横财的马匪们,在李家大宅门外遭遇到了出乎意料的硬茬子,并且碰得头破血流。
要不是武家人早走一步,恐怕这会儿多半与李家一起陷在这里。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跟紧我!”
二管家李满仓就像一只身手敏捷的猿猴,手持双刀左劈右砍,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更是将手中的长柄陌刀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靠近的马匪稍有不慎就会当场人马皆碎。
李家能打的已经全在这里,其他没什么战斗力的家丁早已经横尸当场或逃得不知所踪,而丫鬟们也有不少落入马匪们的魔掌,发出凄厉的哭叫。
对于这些无辜者的命运,陷入苦战的主家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眼下自保已是不易,各个只能各按天命。
不论是李墨,还是李青与李小白,兄弟三人已经无暇顾及父亲大人与管家他们突然变得如此勇武,他们只能跟着二管家与众家丁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走!不要回头!”
李大虎冲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大喊,尽可能吸引那些马匪们的注意力。
他头也不回的
刚刚射出的利箭不仅原路返回,还贯穿了马匪的胸膛。
“二郎,小郎,香君姑娘,跟紧了!”
李家大郎李墨握着一柄三尺青锋,紧跟在二管家身后。
在外云游十多年,虽然没有寻得真仙,却练得一身不弱的武艺,即使面对马匪,也丝毫不落下风,青锋剑连连刺出,短短片刻功夫,便结果了两个凶徒的性命。
“小郎,香君姑娘,莫怕,有二哥在!”
哪怕突围逃难,二郎李青都没忘记手里握着一卷孔圣先贤论语,尽管他嘴上安慰着弟弟和未来的弟媳妇,自己却脸色发白,犹自在强撑。
“别松手!”
李小白紧紧抓住武香君柔若无骨,细若滑脂的小手,将她护在身后。
身为男人,这些亡命徒想要劫走他的女人,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跨过。
“请小郎放心,若有个万一,妾决不苟活。”
武香君虽然吓得花容失色,却将发髻上的金步摇拔了下来,对准自己的脖子,
这位蕙质兰心的弱女子在此时此刻变得格外刚强。




青莲剑说 第5节-术士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见久攻不下,马匪中间有人大喊了起来,弓弦声大作,一支支利箭如雨幕般射来。
悍匪们几乎疯狂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认小镇里竟然遇到这样的狠角色,居然还不止一个。
“走!走!快走!”
李大虎臃肿的身体灵活的不像话,将射向李家三兄弟的箭矢徒手捉住,
大管家李富贵更是左挑又挡,不断将飞过来的箭矢拨开。
但是那些杀红了眼的悍匪们仿佛杀之不尽,不断前仆后继的冲上来。
“唔!”
“小五!”
二管家的双刀挥得更急,暴吼一声,剁下一条马腿,从失去平衡的马背上斜斜摔下来的马匪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觉得自己的脖颈一凉,两轮刀光从颈间左右交替划过,一颗斗大的人头就像发射升空的火箭被双刀绞飞,断口部位喷涌出刺眼的猩红鲜血,推动着丑陋的头颅直冲向天空。
抡着长柄陌刀的这十几个家丁都都是李府从小养大的孤儿,与两位管家情同父子,折损任何一人,都会让李富贵与李满仓心疼不止。
“老爷,爹!走!不要管我!杀!啊啊啊”
中箭的家丁喷出一口鲜血,顶着不住射来的箭矢冲出了队伍,一阵断臂残肢的腥风血雨漫天飞舞,转眼间他就被射成了刺猬,轰然倒下,临死前甚至将管家叫作爹。
哪怕是死,也要多拖几个悍匪为自己垫背。
老爷给了吃饱穿暖的衣食,管家更是给了难能可贵的亲情,在这个时候,这些家丁们更是状若疯虎,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狭路相逢勇者胜,悍不畏死对悍不畏死,一行人顶着马匪们的疯狂围攻,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胡同。
眼见着还有十几步就能够杀出包围圈,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两名家丁相继倒下,转眼间就被蜂拥而上的马匪们乱刃分尸。
临死前,他俩的喊声与最先倒下的兄弟如出一辙,听得两位管家心如刀割。
“老爷,爹!走”
没有人敢回头望上一眼,更不敢停下脚步,家丁们在用自己的性命为其他人铺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马匪们越发不敢放过这伙人。
这次要不是仗着人多,又占了有备算无备的先机,若是换作平常的时候,眼前这些人光是零敲碎打的偷袭或突袭,都能够一点点磨掉他们所有人。
趁着眼下人多势众占着上风,现在不灭掉这些硬茬子,将来遭受报复的时候,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武香君紧紧跟在未来夫君的身旁,被所有人护在中间,她咬紧了嘴唇,死死握着金步摇的指节肌肤直发白,握紧的指尖甚至刺破了掌心都犹未察觉。
察觉到手中柔夷传递过来的颤栗,李小白回过头望向自己的小媳妇。
“莫怕!”
这个词与温和的微笑就像一道暖流注入了小娘惊惶不安的内心深处,心底没来由的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害怕,手不再抖,力气仿佛也回来了。
她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只要李小白在自己身边,哪怕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好怕的。
作为算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李小白淡然的面对死亡,近若咫尺的惨烈厮杀就像一幕电影,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动。
正当李大虎和两个管家带着所有人即将杀出层层阻截的包围圈时,一只火鸟从天而降。
“大哥!替我保护少爷!”
二管家李满仓反应极快,高举着双刀径自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扑近的火鸟。
“啊!”
轰!
钢刀刚一触及火鸟,后者骤然化作一团炽烈的火焰,将二管家李满仓整个人吞噬了进去,连带着附近十几个躲闪不及的马匪在眨眼间烧成了飞灰。
“满仓!”
大管家李富贵连续枪挑数匪,大声悲吼,他没想到马匪里面居然还暗藏着一位术士。
就像一只绝望的苍狼,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兄弟。
“可恶!我李大虎对天发誓,来日一定将你们这些混蛋的三代血亲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李富贵与李满仓二人表面上是李府的大管家与二管家,实则是李老虎曾经金盆洗手前的心腹兄弟。
发出这段誓言的他仿佛又重新恢复了昔日黑道巨擎的霸气。
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么?
“没想到,在这西延镇竟然还有这样的英雄豪杰”
“老刀把子”
李大虎眼中瞳孔微微一缩,没有想到堵住自己一行人的竟然是马匪们的首领,那条十分明显的斜刀疤并不难分辨。
老刀把子的目光在李大虎身上转了一圈,
“老大别放他们走”
“他们杀了我们好多弟兄”
附近的马匪们纷纷叫了起来,同仇敌忾的怒视着李大虎一行人,为了截住这伙人,至少有六十多个弟兄命送黄泉,这个仇结大发了。
面无表情的老刀把子突然抬起手,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再次开口道“只要这位好汉肯为我效力,我老刀把子说话算话,不仅给保证你们的安全,还厚礼相待。”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看似胖员外的家伙曾经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绝世凶人,否则决不会像方才那样轻描淡写地杀死他的那么多手下,而且还面不改色。
想要杀死这种身手令人胆寒的家伙,少不得还要再付出几十条性命,倒不如趁机挟持对方的家人将其收归麾下,也算是用了几十个手下换回一员虎将作为补偿。
至于已经死掉的马匪,绝大多数无亲无故,每天干的都是提着脑袋的活计,死了就是一堆烂肉,没人会为他们多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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