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悲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个人的事
“没错,但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局势下,就这样来到帕拉汶,”沐神秘地一笑,“没有什么阴谋的话,哈劳斯也不可能登上王座了。我个人认为,两个人估计是缔结了盟约,或者哈劳斯付出了什么代价请求猎牙部落保护他们的运输船队之类的。而且,既然对斯瓦迪亚这么熟悉的公主殿下都不觉得会从海上攻击,那么葛瑞福斯更不可能发觉。这也是我觉得,为什么哈劳斯胜算很大的原因。”
“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是占领一个城好让你加冕为王咯。”
“哎?”艾索娜愣了一下,话题跳跃度这么大,让她有点不适应“不过,如果只是要一个根据地的话,就凭血锋骑士都能打下大多数城堡了吧。”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法提斯闻言,也不住地点头。
沐扶额,无奈道“我的公主殿下,您可是要在那所谓的根据地里加冕为王的啊!如果随便找个村子或者城堡加冕,灭了声势不说,您的正统性绝对会遭到质疑啊!”
“这倒是”艾索娜若有所思。
“而且,为了起码能在正统性上压哈劳斯一个头,这座城市还不能随便,必须是斯瓦迪亚境内,还具有王都资格的城市。”
“嘶,”这话听得法提斯后牙槽一阵发酸,“你不会想打苏诺吧!”
艾索娜眼睛一亮“对呀,苏诺,克拉格斯公在那呢,去那边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依然陷在包围之中,局势没有任何好转不是么?”沐烦躁地搓了搓头发,“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他在那勉强可以称作地图的右下角打了个点,再次标注了一个地名,
乌克斯豪尔!
乌克斯豪尔,和大陆上的任何一座城市比起来,都显得非常特别。首先这座城市建立在罗多克群山某支余脉的高崖之上,可以说是整个斯瓦迪亚海拔最高的城市,而且这座城市三面临崖,高崖下面又是宽大的叶河,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进入乌克斯豪尔的路只有那么不临崖的那一条,也是因此,偌大的乌克斯豪尔,也就只有两面城墙而已,一面外墙,一面内墙。
而如果有人想要从陆上攻打乌克斯豪尔,只能由东向西,绝望地仰攻那高大的城墙。而精明的芮尔典人早就把附近一大片树林全部砍伐干净,所以,士兵在仰攻的道路上会完全暴露在城墙的火力之下,在接近城墙之前就流干最后一滴血液。
好吧,既然我无法正面攻克这座要塞,那我围而不攻还不行吗,直到城内耗干净粮草,最后不得不投降。遇上了难以攻打的城镇,几乎所有的统帅都会这么选择,但这也意味着这座城市的设计师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城内开通了一条隧道,直接从悬崖上的城市链接到悬崖下的一处浅滩,这样,源源不断的补给就能通过叶河毫无阻碍地运进乌克斯豪尔。而这处浅滩,最终也发展成了一座渔村,名为叶瑞阁。在古芮尔典语,也就是现在大路通用语的前身,中的意思是,叶河眷顾的人们。
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城市一直是罗多克人的眼中钉。他们要向北进攻,必须攻克这座要塞,要不然,自己的后勤运输路线无法保障。然而,自从独立以来,斯瓦迪亚和罗多克围绕着乌克斯豪尔进行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可是这座城市却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陷落过,反而埋葬了无数罗多克的冤魂。
说道乌克斯豪尔,它的建立着实不得不提,而要谈论这个话题,那就必须追溯到卡拉德帝国中期,萨拉查四世统治的那段时间。
佣兵悲歌 第021章:理智
萨拉查四世的父亲,克林宁二世皇帝病逝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四岁,甚至还没有成年。所以,他的叔父维鲁加亲王不由得动了心思。然而,年幼的萨拉查四世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政治能力,在内阁里和自己堪称人精的叔父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还棋高一着,将他流放进了罗多克群山之中。当然,名义自然是养老。为了能够彻底控制住他的叔父,他在群山的出口处建立了整个大陆最大,最豪华的“监狱”,没错,就是维鲁加,如今的锦缎之城维鲁加。
然而,维鲁加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哪怕在这座被各种奢侈品堆满的城市里,依然不改初心,准备着自己的造反大业,和小皇帝各种明争暗斗,不可开交。可惜,萨拉查四世并不是个幸运的人,打小体弱多病的他最终没能逃过死神的追索,还没能实现一番抱负,就病逝在苏诺,驾崩之时,还不到四十岁。
皇帝生前,膝下有两男三女五个子嗣。其中,长子酷爱军事武学,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了帝国之中能统兵的大将。次子则更向往智略与知识,甚至已经能帮自己的父王处理一些政务。而相比起两位杰出兄长,三位公主就显得有些泛泛。长女早早地嫁给了手下的一位封臣,次女正跟着宫廷讲师研习历史,而三女更是平淡无奇,由于她是风流的萨拉查四世与一位侍女一夜风流的产物,哪怕拥有公主的头衔,却根本没有人正眼看过她。而她,平时也唯唯诺诺的,甚至连一些侍卫与杂役欺负了她,都不敢做声。
而这次,萨拉查是突然发病地,然后一直昏迷不醒,直至断气也没能留下遗嘱。卡拉德帝国的继承法是长子继承制,所以,驻守在外的大王子闻讯之后,立马返回苏诺,准备继承大统。
可是,事与愿违,当他和部下们进入皇宫以后,立马被埋伏在幕帘后面的近卫军控制,然后二王子带着他自己的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当场宣读了一份来源于一个疑似刺客的侍从的口供,然后宣布大王子刺杀父君的罪名,接着没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就将其按上了断头台。然后自己戴上了皇冠,宣布继承大统。
这一举动立马在王宫与内阁引发了轩然大波,整个朝会之上,基本都是对二王子的口诛笔伐,拒不承认他的君主地位。哪怕苏诺所有的军队早已被二王子所掌握,可是,由于贵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他并不敢对那些大臣下手。于是,那些大臣更加嚣张跋扈。
励志成为学者的四公主自然也很快了解了这件事儿,充满正义感的她立马找到了自己的兄长,然后企图用自己所积累的知识与口才来劝服这位走偏了道路的王子。不巧的是,当时的二王子正在火头上,看到自己的妹妹也来对自己叽叽歪歪,立马愤怒地失去了理智,等他因为卫兵和侍从的惊呼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佩剑已经贯穿了妹妹的心脏,公主的鲜血洒了一地,直到断气的那一刻,她的眼中还是愤怒,哀痛与难以置信。
二王子很后悔,不过,智慧如他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冤死自己的兄长时有罪名,有罪证,虽然都是伪造的,但毕竟也有开脱的理由,一些支持他的大臣还是有机会辩驳的。但现在,周围这么多近卫军,这么多侍从,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是证据确凿。
绝望之下,他不由恶向胆边生,趁着夜色,带着士兵包围了自己三妹的府邸,然后将她家从上到下,一个不留地杀了个干干净净。他的意图很明显,其他的直系继承人全部死光了,哪怕大臣们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皇帝的地位。然而,当他再次召集群臣,准备正式加冕的时候,依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最小的妹妹,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杂种。与此同时,他也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这些大臣打的什么主意了。皇帝新丧,可贵的是还没有遗嘱,于是,大臣们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利,自然希望一个“乖巧”的皇帝上位。而自己,表现出来的野心让他们感到了恐惧。要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将那个“杂种”推上皇位的。假如自己没有对兄长动手,按照继承制,这些臣下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只可惜。。。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为了皇帝的宝座,他已经铸下大错,不可能再回头了。
于是,他草草结束了朝会,故技重施,将他最后的一个妹妹堵在了她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志得意满地欣赏着那个小女人惊恐的表情时,他最信任的亲卫长却将长剑刺进了他的背心。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地不知所措的二王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隐去了平时唯唯诺诺的表情,变得高傲而自信,而那位亲卫长却带着一众亲卫向她行礼,并尊称其为“女皇陛下”。
直到这时,二王子才明白过来,他的亲卫早就不知不觉地被这位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皇女所收买,而且,她肯定早就和外面那些朝臣有所联系。要不然,那些见风使舵的混蛋也不可能在他杀死三皇女之后,甚至连商议都没有,立马就将这位五皇女推上了前台。
不过,已经晚了,当他了解到这位幺妹的心机有多么可怕的时候,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于是,萨拉查四世的五皇女,后世被称作“狼心女皇”的暴君,玛丽伯妮·圣·卡拉迪瑞娅,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这位饱经世态炎凉的皇女对手下的封臣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但为了消除大臣们的戒心,她也不得不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弄。直到,她找了个机会,偷偷将被关押的大王子亲信释放了出去,并和镇守其他城市的大贵族们取得了联系,在一番协议之后,原本已经一团散沙的大王子势力立马在她手下重新凝聚起来。
大王子本身投身军伍,所以,手下的势力大多是统兵的将领,换句话说,就是武力十分强大,强大到控制了整个近卫军的二王子甚至不敢正面与他决战,只能耍手段将其诱杀。而这股势力,现在就这样寄托在了玛丽伯妮的名下。很快,这位新上任的女皇就开始显露她的野心。
一个月以后,镇守各地的贵族带领军队返回国都苏诺,参加女皇的登基庆典,而庆典结束以后,他们不仅没有离去,反而控制了各个苏诺所有贵族的宅邸,然后,将不肯服从女皇命令的大臣杀了个一干二净,包括他们连带的那些靠山。而近卫军,自忖打不过镇守四方的贵族联军,所以,不得不明哲保身,不仅和支持他们的贵族断绝关系,甚至帮助女皇镇压那些不肯死心的贵族发动的刺杀与暴动。这场事变仅仅在一个夜晚就落下了帷幕,而结果就是,苏诺里,伯爵极以上的贵族基本死光,而男爵也被清洗大半。这,就是卡拉德历史上的著名事件,“长刀之夜”。
当然,虽然这手段及其血腥残暴,但结果也是明显的。这一举动打破了卡拉德帝国一直以来盘根错节的官僚,贵族体系,并且,在这之后,女皇陛下破格提拔了各地有才干的青年贵族,让整个官僚体系焕然一新,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同时,也让卡拉德帝国实现了空前的团结。
这段划一下,考试重点,必考。
总之,当操着软糯口音的娇小女皇再次登上皇座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小觑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了。等整饬了宫廷的女皇陛下终于能真正处理政务的时候,她却发现,罗多克那边已经一团糟。那位六十多了还贼心不死的爷爷辈亲王居然已经颇具气候,在维鲁加拥兵自重,隐隐已经有联合罗多克群山中数位领主反抗帝国的意思。
果断的女皇立马下达命令,在叶河两岸建造一条由要塞与城堡组成的防御线,以抵御维鲁加时刻可能发动的进攻。同时,集结贵族们的部队,沿河扎营。一来,防御叛军的进攻,二来,则是作为监工,督促城池的建造。这也是乌克斯豪尔,温科德堡以及现在的哈伦哥斯堡的由来。
随着局势不断地恶化,维鲁加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在罗多克领主的簇拥下,于维鲁加城宣称为皇,并指责当今的卡拉迪亚的玛丽伯妮女皇血统不正,冷酷血腥,不配为皇。于此同时,举兵东出维鲁加,向斯瓦迪亚行省进军。
然而,这位老人实在低估了帝国的军力,只要罗多克人离开森林,就立马会被轻骑兵发现,然后被迎来重骑兵冲的东倒西歪。这时候,罗多克地区无法养马的劣势暴露无疑,他们打不赢,却又逃不了。在几次冲锋未果之后,损失惨重的维鲁加不得不领军重入山林,在林中修建了一座城堡,打算长期与卡拉德正规军对峙。这座城堡就是后来,基本每一次罗多克和斯瓦迪亚开战时,都会被反复争夺的阿哥尔隆堡。
可是,这个世界总会给人意外。正如很久之前就说到过的,萨拉查四世的奢侈品并没能瓦解维鲁加的野心,但却成功的腐化了罗多克的人民。这人民之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些领主。之前,那些短视的领主被维鲁加忽悠,觉得胜算很大,于是就一波a了上去,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地逃了回来。这时候,维鲁加又说要搞什么战略相持,武装割据,说这样可以赢。但那些贵族们由于前车之鉴,哪还会信这种鬼话。于是,在心机女皇和一众腹黑大臣的经略下,这些领主们可耻地怂了。他们找了个机会,从背后捅了维鲁加一刀,然后将他的人头割了下来,进献给女王,以乞求原谅。
所以,一代枭雄维鲁加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这还真是天意弄人。
至于那些贵族们结果怎么样,不是我们关心的内容。既然维鲁加危机已解,大臣们建议,那三座城池就不必再建了,反正无法发挥作用,再建造下去只是靡费国帑而已。但是,女皇陛下一把回绝了这个议题,以自己的强权强令将建城工作继续下去。为了保证那些心怀不满的大臣们不会消极怠工,她还特意强硬地宣布,给那座还未建成的城市命名为乌克斯豪尔,即不落要塞的意思,并宣布,将帝国的首都迁至那座城中。不过考虑到乌克斯豪尔还没有建成,所以,女皇还是暂居苏诺。于是,帝国史上出现了最荒唐的一幕,堂堂女王不居于首都,而帝国首都居然还是一座未建成的城市。
乌克斯豪尔采用了最高级的建造标准,由最好的设计师设计并监工。打个比方,无论是他的外墙还是城堡围墙,都不像其他城市由石膏或者黏土粘合城砖,而是用铁汁来弥合缝隙。因此,由于时间的流逝,整面城墙被铁锈侵染成红色。再加上无数罗多克人血溅于此,乌克斯豪尔又被称为“鲜血之城”。
但是,乌克斯豪尔不是一天建成的。为了这座城市,年轻的女皇由青丝等成了白头,终于,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百天时,搬进了这座几十年前就被预定的国都。虽然这座城市成为名副其实的首都只有一百天,虽然女皇一去世,首都又被搬回了苏诺,但乌克斯豪尔也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拥有了首都的资格,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故都”。
现在看来,女皇的决定虽然比较“直截了当”,但的确是富有远见卓识的。要不是这条三座城塞组成的防线,早已没落的斯瓦迪亚王室正统估计在应付其他几国的合攻时,就被罗多克人打穿了。
但是当时的人们并不这么认为,只当这是女皇的任性和专断。所以,在她去世以后,人们却给了这位伟大的女帝以“狼心”的称号。这个称号与斯瓦迪亚帝国的开国皇帝“狮心王”相对,用狼来讽刺女皇的残酷与嗜血,却又不像狮子那样,拥有与其野心相配的实力,只会恃强凌弱,胡作非为。
嘛,科普先到这里,话说当法提斯听说目标是乌克斯豪尔的时候,脸色变的更加惨白。
“比起乌克斯豪尔,我宁愿去攻打帕拉汶。”他如是说道。
“当然,帕拉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沐看样子将法提斯的抱怨当了真,仔细地分析道“不过,帕拉汶附近太安稳了,没有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以我们的兵力,强攻实在太困难。反观乌克斯豪尔,时时刻刻都可能有变数,我们夺取的机会也大了很多。”
“沐,”艾索娜突然开口了,“既然你提出了这个构想,那么你一定已经有计划了吧。”
“没错,”沐认真地点点头,“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计划。”
佣兵悲歌 第022章:诺德
某天深夜,诺顿缓缓将船靠岸。然后向着北岸眺望着。
“老大。”一名船工轻轻抹了把汗,半弯腰,凑到诺顿耳边,“老大,这黑灯瞎火的,还要在这种程度的激流中逆流而上,这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啊。更何况还要靠岸,一不小心就会撞到礁石或者搁浅。。。”
“你想说什么?”诺顿不耐烦地问。
“您这次到底接了什么活啊,幸亏兄弟几个操船技术不错,要不然可能真要出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按照老板的要求办罢了。”诺顿叹了口气,继续说“只是诺迪觉得这生意对我们霜燕好处很大。”
“哦。”比诺顿高出了差不多两个头的健硕船工放心地舒了口气,“既然雅尔都觉得有好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是啊,诺迪的脑袋一直很好使。”诺顿眯起了眼,因为他突然在岸边看到了一阵影影绰绰,“来了。”
随着摇摆的阴影逐渐临近,这帮诺德人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是一辆辆由马拉的货车组成的队伍。
突然,队伍中传来一个声音,“那边是诺顿的人吗?”
“是的!”听到了询问声,诺顿立马回应了一句。
“那就好,拜托,派点人来搬东西,为了保密,我的人手带的不多。”
诺顿一挥手,背后数十个壮汉从船板上跳了下来,直奔货车。当他们抱起货车中的袋子时,一股浓郁的麦香立马让他们精神一振。
“这。。。这是?”
“没错,粮食。”那人回答道,“全部都是粮食。”
诺顿也施施然地跳下船,走到那人面前,笑道“沐老板,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过来。”
“毕竟这次是跟诺德部族做交易,”沐掀开兜帽,任凭有些凌乱的发梢在河风中乱舞“以你们的身份与立场,估计不容易取信于他们吧。所以,我作为一个和两方都没有什么实际利益的中间人还是挺有必要的。”
“嗯,还是老板想的周到。”
“呵,话说回来,人都约上了么?”
“放心,我们霜燕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在罗多克附近海域的一片洋面上,打着靛青色燕子旗帜的长船整齐地排成了一排,只有一艘大型罗伊斯式货船。这种货船是一种典型的卡拉德系舰船,与远洋用的伊利斯帆船一脉相承,只不过,因为大多用于浅海或是内河航运,所以,个头没有伊利斯帆船那么大。不过,比起诺德货船来说,完备且宽阔的甲板底舱已经让其加分不少,再加上纯帆动力以及尾舵的方向控制,让它要求的水手数量远远小于诺德式的桨帆船,这意味着乘员们可以携带更少的补给走完相同的航程,更意味着船舱里可以塞更多的商品。总的来说这帆船绝对是海商的利器之一。当然,比起诺德船只,造价也要高出不少。
诺迪他们已经买得起这种帆船了,看来他们去年吃大户吃的很过瘾啊。正这么想着,雅米拉已经将一碟片好的鱼肉端了上来,沐道了声谢以后,用夹子将鱼片一片片地摊在烤炉上。而雅米拉则安静地侍立在一旁,时不时帮忙刷点香料什么的。
当沐正想着诺顿他们时,站在舵位上的诺顿也在打量着沐他们。
诺顿对沐这个大老爷们自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让他感兴趣的是沐背后站着的那个女仆打扮的妹子。从她高挑的身材以及耀眼的金发来看,绝对是诺德人没跑。可是,正如艾索娜曾经感到吃惊一样,诺顿也为这个女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恬淡与雍容的气质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穿在身上的女仆装,说她是一名贵妇人也未尝不可。虽然并不是所有诺德人都有狂躁症,但常年在航船上的贫乏生活与浴血厮杀注定了他们会走向疯狂,女人也不例外。传统的诺德女人甚至根本没有矜持与羞涩的余裕,她们和男人一样,如果不想被当做废物抛弃,那就必须同样拿起斧头,踏上劫掠的长船。经年累月之后,她们甚至会变得和诺德的汉子一模一样,浑身血腥酒臭,满口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甚至和同僚一起满足生理需求的时候也毫不避讳。
身边都是那种女人,看见了雅米拉之后,不免眼前一亮。说实话,要不是她是沐的女人,诺顿绝对会将她抢回去,哪怕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不过,虽然没办法把她纳入自己的后宫,了解一下也是好的嘛。所以,他装作毫不在意地向烤着鱼片的沐打哈哈,“我说,沐老板,怎么你身边的妹子又换了?不向我们介绍一下么?”
“喔,不好意思。”沐拿着刷油的刷子,向着雅米拉的方向点了点,“雅米拉,诺德人,我的学徒兼助理,以前帮我管着罗多克的生意,所以不常往外跑。。。”
“不好意思,诺顿将军,我的主人失言了。”雅米拉向诺顿的方向微微一鞠躬,恭敬地说“我是主人的女仆,雅米拉。”
诺顿奇怪地瞅了沐一眼,却看见沐正苦笑着向他耸耸肩。战士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有故事,不过,他不是很感兴趣就是了。
两人闲扯了两句,海平面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激昂的号角声,然后又是三阵同样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精神一振。
“来了,快吹号角!”诺顿向着这边的水手吩咐道,然后,又是一阵号角声从自己船上响起。很快,海平面上就露出了林立的桅杆与旗帜,看样子,他们的“客人”已经到了。
“老板,”趁着“客人”们还没登船,诺顿向沐介绍道“这次请来的四个部落分别是‘狂鲨’,‘白鸥’,‘血冽’与‘寒爪’,旗帜则分别是鲨鱼头,海鸥,红色雪花与爪痕,都是群岛里的大部落,而且,和‘猎牙’或多或少有点嫌隙。”
“那‘猎牙’呢,有多少盟友?”沐突然问道。
“基本没有。”诺顿回答“大多数盟友最后都被他们吞并了,所以,在成就群岛最强大部落之名的同时,他们的名声也烂透了。至于一些小附庸,只要我们在一次突袭中将‘猎牙’打垮,他们自然会作鸟兽散。”
“明白了。”这四个部落里,武力最强的是‘狂鲨’与‘血冽’,和我们‘霜燕’实力相当,甚至还要强上一分。‘狂鲨’的雅尔是一个战狂,特别喜欢用斧头说话,所以,建议您做好打一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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