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乖,该罚
作者:金晶
为了让女人乖乖听话,男人多的是法子让她安分;
想着让男人宠爱不断,女人老是纠缠要他多爱些。
重生前,她是他的宠妻,却一心想他家破人亡;
重生后,她依旧是他的正妻,只是宠爱不再了。
小嫡女冯思璇嫁了,而且还高攀地成了皇室王妃,
可李奕晨待她不冷不热。上床时他是贪心不足的男人,
老是将她折腾得哭着求饶;下了床他却成了寡情的男人,
动不动就把她养在后院,不闻不问。冯思璇本想着,
他不待见她没关系,想要三妻四妾也可以,
只要他别赶她就好。可惜,她不争不吵,安分的过日子,
却还是被这男人给丢到别院。没错,她曾伤过他,
可她后悔了。他不待见她,她都躲得老远,
他却说他反悔了,只是他不放她走,她却不想跟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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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刑场上,一身白衣的冯思璇跪在地上,她面色憔悴,眼珠子里泛着通红的血丝,唇色青白,一头枯黄的头发在阳光下如冬日稻草一般失去了生命。
平日安静的刑场此刻站满了人。
晨王密谋造反事迹败漏,服毒自尽了,王府一百条多人命也都下令处置了,而她这位晨王妃被拉上断头台杀鸡儆猴。
冯思璇抬眸,看着最后的一缕日光,嘴角艰难地扯了扯,似是呢喃地说,我错了。
为了家人,她嫁入王府,背着晨王偷取机密,弄得晨王倒了,冯家人趁势而起,可如今她的家人在哪里?她眼神迷茫地在人群里扫视着,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冯家人,为什么?她问自己。
她的眼睛干涩,闭上了眼睛,一双染血的黑瞳在她的脑海前闪过,那双血瞳带着轻狂不屑,无数的血液从七孔冒出来,染红了那张白皙玉面。
李奕晨,你可曾恨我?恨我害了你,让你死得这么惨……
拿着大刀的汉子豪迈地喝了一口烈酒,倏地一口喷在那亮晶晶的刀锋上,水渍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光芒。
一股冰凉的感觉带着杀意凑近了她的脖颈,身上的寒毛瞬间一根一根地竖起,她委婉一笑,这便是报应。
李奕晨待她不薄,对她宠爱有加,让她堂堂正正地当着王妃管着王府,而她的家人,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做事,可他们又对她怎么样?
天空在她的眼里转着,周围的景色和人翻天覆地,突然一股强烈的恨袭上心头,冯思璇,你真的是有眼无珠。
她恨,冯家人,她生生世世深深地恨进了骨血里!
第1章(1)
冰凉的棉帕落在圆润的额上,如水一般熄灭了她满腔的愤懑,而恨意则是一点一点沉淀在她的心房深处。
眼皮厚重得睁不开,耳边传来人嘀嘀咕咕的声音。
“三小姐还未醒来,这都第二天了。”
“不如去跟夫人说一说?”
放在被褥里的指尖微微一动,冯思璇感觉自己的胸口都疼了,她喉咙干涩得难受,眨了眨眼睛,用力地撑开眼皮。
熟悉的环境让她眯了眯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也觉得很辛苦。
“三小姐,您醒了。”
冯思璇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脸,碧云,怎么会是碧云!
“碧莲,三小姐醒了。”
“真的吗?那不用叫大夫来了?”
“不用了,现在天色已晚,也别惊动夫人了,你明早再去说一声。”
冯思璇混沌的思绪渐渐地清明,碧云、碧莲是她的贴身丫鬟,比她年长两岁,可她记得王府大难之前,她们两个一个要嫁人,一个要回老家。
忽然她默默地在心里笑了,原来早有迹可循了,她们是看准了时机离开的吧,而那时她体贴她们,还给了她们一笔银子。
“三小姐,您怎么了?”碧莲疑惑地看着冯思璇,冯思璇平时安静不爱说话,可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水。”她涩涩地说,眼神充满着疑惑。
“是。”
碧莲端着茶杯,扶着冯思璇起来,小心地喂她喝水,冯思璇一边喝水,一边不着痕迹地看着周围,眼眶一阵火热。
是啊,这里是她未出阁的闺房,她斜对角看去的角落里放着斗大的汝窑窄口如意平安瓶,插着满当当的芙蓉花,那上面的露珠早已蒸发了,花瓣也显得干瘪。
冯思璇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她还未嫁入王府前半年,她记得自己为了摘清晨的芙蓉花而沾了湿气,染了风寒,为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喝了好几副的药才好过来。
“三小姐?”碧云看着举止奇怪的冯思璇,脸上也露出了着急。
“我没事,我要再休息一会儿,你们下去休息。”冯思璇抑制着脑海里奇怪的想法,双手握拳,因生病泛着苍白的小脸却有着坚定。
碧云和碧莲对视一眼,碧莲开口道:“三小姐,奴婢们留下陪着您。”
碧云也跟着说道:“是啊,三小姐。”
冯思璇发出一声笑,“你们真是的。”她笑着转过身躺了下来,一躺下她脸上的笑便没了。
这样好说话的三小姐才是她们熟悉的三小姐啊,碧莲和碧云放心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个拿着女红做着活儿;一个则是支着下巴,两眼闭着假寐。
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冯思璇伸手放在床头,纤细的手指偷偷地扣着床缝,然后她的动作一顿,贝齿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夹在床缝里的是她那年不小心摔坏了的玉如意,怕被娘亲责罚,她便偷偷地放进锦囊里,塞在了床缝里,平日里也没有人发现,只有她知道。
不是梦、不是她在胡思乱想,是真的,她怎么会回到从前?她百思不得其解,蓦然,她惊恐地伸手在她的脖颈处摸了摸,没有摸到断头的痕迹。
高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重新回来了……泪珠一滴一滴地从她的眼睛流出来,浸湿了枕巾,她不受控制地哭泣着,闷着气哭红了脸。
不对!她惊弓之鸟般地缩成一团,她为什么要回来?就算是菩萨娘娘心善不忍她去死,可冯家人恨不得她死啊,那些人利用完她,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开,若是老天有眼,为什么又让她回到这儿,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闭上眼,想起自己死时的恨意,咬紧牙关不许自己懦弱,也许真的是老天有眼,她不该死,李奕晨也不该死。
如果她没有心软地答应了爹爹的要求,在李奕晨身边当细作,凭李奕晨的能力,怎么可能会松懈,谁能想到一向中立的爹爹居然暗地里站在了太子那边。
而李奕晨又怎么会怀疑左尚书大人会把自己的嫡女嫁到他身边当细作,因为她左尚书大人女儿的身分,他没想过要防她,对他而言,娶她也是大有裨益。
八皇子轩王与太子是死敌,九皇子李奕晨站在轩王那边注定是要与太子作对,太子早就想除掉李奕晨,她爹爹冯天耀为了向太子表忠心就推出自己的女儿。
冯思璇好想问问爹爹,在她被砍头时他可有替她说一句话,转眼她笑自己单纯,爹爹如果真的要救她,怎么会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任她一个人在可怕的大牢里一天一天地绝望下去。
哭着哭着,她睡着了,她的曾经在梦里重新演绎着,而她哭着醒过来,又累得睡着了,再因恶梦醒过来,然后睡着……
“三小姐,该起来喝药,啊!”碧莲吓得摔了碗,黑黑的汁液洒了一地,身子往后退。
冯思璇躺在床上,眼里泛着因难以安眠的血丝,脸色青白,直直地看着床榻边的碧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看着艳丽却带着晦暗的光线。
她忘不了,睡下一会儿就会惊醒,怎么也睡不深,一闭眼就看到自己头断血流的场面,尸首异处也无人来收。
她恶狠狠地在心里喊着,冯家人,她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就如他们当初对她所做的冷酷无情一样!
如此一想,她的心绪反而平和了,她看着吓坏了的碧莲,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了?”
刚才的三小姐好像索命阎罗,甚是吓人,碧莲仔细地看着她,见她并未再有方才的狠戾,“奴婢打破碗,三小姐恕罪。”
冯思璇看着碧莲,心想她待碧莲、碧云不薄,可她们明明察觉了什么却独自逃开了,她身边的人没一个真心为她打算。
冯思璇扬着温柔的笑,收起思绪,“笨丫头,那就再去端一碗啊。”
碧莲这才放下心来,三小姐还是三小姐,性格温柔怯弱,她赶紧道:“是,奴婢先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免得割伤了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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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思璇看着她蹲下收拾着残局,轻轻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大夫交代,这药一定要一日喝三回,奴婢才叫醒三小姐的。”碧莲解释道。
“嗯,你让碧云去熬粥,我想吃些清淡的白粥,辅以小菜。”
“是,奴婢知道了。”碧莲收拾好后安静地退下了。
冯思璇的娘亲张氏温婉大方,孕有三女一子,冯思璇是最小的女儿,却不是最得宠的,因为当年她出生之后,张氏血崩,险些命丧黄泉,也因此坏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
张氏不喜欢冯思璇,不仅仅因为这一点,还有冯思璇太木讷、太安静,没有她大女儿的温柔可人,也没有二女儿的活泼可爱,这个喜欢安静地待在角落的三女儿在她们的对比之下就不讨她欢心了,张氏平日里收到拜帖也很少带冯思璇出门。
当冯天耀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之后,张氏看着冯天耀坚定的神情,她微微蹙眉,继而毫不犹豫地说:“那便让思璇去吧。”
冯天耀没有意外,反而镇定地摸了摸他的胡子,“思璇不够灵活,只怕这件事会被她搞砸了。”
张氏却是不管不顾地说:“怕的就是弄巧成拙,到时出事,如果是大丫头和二丫头,我心疼至极,可如果是三丫头,我……”起码她还不会太难过。
“这件事情只可成不可败,我心中的人选是思怡。”冯天耀直言道。
“不可!”张氏直接摇头,“思怡已经定亲,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前一段时间还与我说要定下思语呢。”
冯天耀明白地点点头,“如此说来……”
“只能是三丫头了,虽然不及她的两个姊姊好,可最重要的是听话,老爷,做……”张氏突然很轻地说道:“做细作的要的便是听话忠诚。”
冯天耀严肃地看着张氏,看来三个女儿在张氏心中的分量很清楚,孰重孰轻一眼明了。
冯天耀冷酷地想了想,“好吧,不管是哪个女儿,三个都是我的女儿,绝不会比别人差,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可是老爷,太子上位了,可思璇嫁的是晨王,到时候晨王倒了,思璇她……”张氏疑惑地看着冯天耀。
冯天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妇人之仁。”
张氏一听,低着头,不再多说了。
待冯思璇风寒好之后,张氏便派了叶嬷嬷过来看她,催促着她去张氏的院子里玩,冯思璇经历过一次,自然是知道张氏找她做什么。
她笑着跟在叶嬷嬷身边,到了张氏的院子,她乖巧地行了礼,半垂着头,即便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张氏对她怎样想。
“思璇可来了,娘快想死你了,快过来。”张氏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旁边。
“娘,女儿怕过了病气给您。”冯思璇轻轻地说。
张氏的笑容一瞬间不自在了,“呵呵,娘的身体极好,不怕的。”她心里发虚,冯思璇生病多日,她也没去看,只打发了身边的得脸嬷嬷去探望,现在听冯思璇这么恭敬的话,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人没有看到的地方,冯思璇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以前张氏对她这么亲热,她开心都来不及,现在看到张氏的亲热劲儿,她唯恐躲得不够快。
“三小姐真真是孝顺,夫人有福了。”叶嬷嬷笑着说。
张氏表面功夫非常好,点点头,“没错没错,思璇越长大越乖了。”
冯思璇羞红着脸低下了头,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耐。
张氏在一旁说着话,说了一会儿,见她就只会害羞,心中一气,对着站在一边的叶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叶嬷嬷机灵地带走了旁边的丫鬟们,退了出去关上门,听到关门声的时候,冯思璇总算有了精神。
第1章(2)
张氏说了半天的话儿,这下总算要讲到重点了,“思璇,如今娘被一件事情困扰着。”
冯思璇故作焦急地说:“何事能让娘烦忧?娘不如说出来,但凡女儿力能所及的,女儿一定想法设法替娘解忧。”
听了冯思璇的话,张氏嘴角一扬,又赶紧抿了一下唇,“当真?”
“嗯嗯。”冯思璇点点头。
张氏松了一口气,于是就讲了冯天耀吩咐的事情,张氏并没有说全了,只说让她嫁到王府做王妃。
张氏笑着等冯思璇的回答,心想没有女子会不愿意嫁到王府当王妃,没想到迎上了一双惊恐万分的大眼。
“娘,女儿、女儿不想。”冯思璇心中冷笑,一脸泫然欲泣,“女儿知道自己不如大姊姊和二姊姊的好,怎么敢夺了这等有福气的事情。”张氏一愣,嘴巴张了张,冯思璇打断了她的话,“大姊姊已经定亲,未来的夫家是再好不过的;二姊姊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了,如果能当个王妃,那女儿便有一个王妃姊姊了。”末了她笑得一脸的纯真。
冯思璇说着这话,心里却不是这么想,她一点也不想冯家女儿嫁入王府,祸害了李奕晨。
张氏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地疼,不是心疼,是被气疼了,这等事情不是好事,她怎么舍得让冯思语去呢,只是冯思璇说的都在理上。
张氏握紧了拳头,“你真是胡说,你二姊姊已经有了对象了,过一段时日就要定亲了。”
冯思璇一愣,“是哪一户人家?”
张氏自然是想先说服冯思璇,也就说谎了,“是一户不错的人家,不过现在还差这么一撇,还不能声张。”
冯思璇失落地点点头,“那、那二姊姊会不会怨我呢?如果让二姊姊知道……”
细作这件事情自然是隐秘的,只有冯天耀和张氏知道,其他人是不能说的,张氏自然也不可能跟其他两个女儿说。
“你有王妃的命,思语却没有,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再说这王妃命只怕短命相,如此想着,张氏看着冯思璇的目光难得的柔和了,“思璇,你只要告诉我一声,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就成了。”
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狠狠地握紧,冯思璇柔美地垂头,露出一小截洁白的脖颈,“可女儿不想做王妃。”
“为什么?”张氏一愣,莫非是被她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王爷的身分女儿高攀不起。”冯思璇忧郁地说:“女儿有几斤几两最是清楚,女儿不想高嫁。”
张氏一愣,脸色也暗了下来,“思璇,你……”下一刻张氏目瞪口呆,只见冯思璇柔若无骨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来人。”张氏回过神之后赶紧喊人,叶嬷嬷领着几个丫鬟进来,看到眼前场景也愣了一下,“还不扶三小姐起来。”
“是。”叶嬷嬷扶着冯思璇起来,一手按在她的人中,只见冯思璇皱着眉醒了过来,“三小姐,您怎么了?”
“我……我头有些晕,身子还没好利索。”冯思璇白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张氏,“娘,我……”
张氏冷着脸摆摆手,忍着气说:“身子还未好全,便待在房里歇着,叶嬷嬷,送三小姐回去。”
那日之后冯思璇便安心地待在房里养病,嫁入王府的事情也就暂且搁下了。
十天之后,她藉丫鬟的嘴向张氏说了要去上香,张氏便也同意了,安排好了婆子和侍卫。
只是冯思璇并不是真的想去上香,她不过是想到外面看看,这种回到过去的感觉让她好不安。
马车驶出了城门,要经过一条很长的乡间小路,正值清晨,周围很安静,偶闻鸡犬之声,不远处还有早起的人家,炊烟袅袅升起,飘在阡陌交错的田野上。
马夫安静地驱马,坐在后面马车上的婆子和丫鬟都想不通,冯思璇怎么会想去承德寺,那个承德寺可是最远距京城最远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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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动的不安随着眼见为实的景色而缓缓地褪去,大夏天的,她手里捧着热茶,身子却发着冷汗。
是真的,她深吸一口气,如此生动的一切,让她知道自己绝非是作梦,她的嘴唇微微弯起。
她本该是答应张氏要嫁进王府的,接着冯天耀就会要她去做细作,那时骑虎难下的她听了冯天耀的花言巧语,为了家人便应下了。
如今她推拒了这个事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却一点也不慌,因为她打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她不会嫁给晨王,不会再去害了他。
她闭上眼,脑海里不再是他惨死时的冷冽,而是他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俊秀面孔,天家的男子容貌是上乘的,其中以李奕晨的容貌最佳,男生女相,风华绝代的气质便是她看了都要自叹不如,但他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就是要笑,他也只是扯了一下嘴唇,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她至今想起都会脸红心跳。
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子,并没有往王府塞女人的习惯,她不是很懂勾引男人的手段,但是在嫁入王府之前,冯天耀让人特意教了她,所以对男人她知道该如何做能让他喜欢自己,就如教导她的那位女师傅所说,她不是艳丽的女子,可她柔弱的模样足以勾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让人忍不住地呵护她。
跟他相处仅是半年的时光,她至今还能耳边还会回荡起他清雅的声音喊她王妃……
初为人妇时纯净的少女心思最是蠢动,她也想过要与他举案齐眉,而冯天耀则是时不时地让人来敲打她一番,不许她动情,让她一切以冯家为重。
那时对李奕晨的萌动似乎也只是一瞬间,在冯天耀耳提命面之下,以及出于对冯家的忠诚感,她很快地抑制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有时会想,如果那时她爱上了他,她是否还会做出害了他的事情?她想不出答案,往事已矣,她给不出任何答案。
但如今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再害了他,害了这个不曾利用、伤害过她的男人。
皓白的手腕支着下颔,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呼吸着清晨鲜美的空气,因为夏日炎炎,她是起了一个大早,准备早些到了承恩寺,过了午时避开炎日再回来,所以她便有些犯困了。
“大胆!竟然挡住了左尚书府的马车。”车夫如雷般的声音响起。
被吵醒的冯思璇睁开了眼睛,碧云小心地说:“三小姐?”
冯思璇点点头,“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今天出门只带了碧云,碧莲则是留着看守院子,至于张氏安排的婆子和丫鬟则是坐后面的马车,她也图个清静。
“是。”碧云依言下了马车。
冯思璇等了一会儿,碧云就回来了,“回三小姐,前面的人自称是晨王的侍卫,想借府里的马车。”
冯思璇一愣,晨王,李奕晨?
“为何要借马车?”
“似乎是晨王犯了旧疾,身子不适。”
她曾经是李奕晨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旧疾,他不可能是旧疾,脑海一闪,她想起了他们赤裸相对时他胸前的疤痕,他曾说过,那是刺客要杀他,他侥幸躲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受伤了!她自然地想到了这点,不知为何,她有些慌地坐直了身子,微微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李奕晨身边的贴身侍卫秦威。
“让后面马车上的婆子、丫鬟全部下来,我坐到后面的马车,你吩咐下去。”
碧云呆了,“可小姐……不一定是晨王……”而且让那些婆子、丫鬟去做什么呀?
冯思璇镇定地说:“这天下谁敢打着皇亲国戚的名义做事?去拿些银子去旁边的农户家弄些牛车,让她们坐牛车回去。”想必秦威是想过要回京城,只是不能让李奕晨坐牛车回去,看到她的马车就想到了要借。
碧云为难地看着冯思璇,“这……”
“去。”冯思璇只说了一个字,不容她质疑。
“奴婢这就去。”
等碧云下去之后,冯思璇就翻出了一些药物,将这些瓶瓶罐罐放在了显而易见的角落,她也就下去了。
达官贵人的马车是不能跟常人比的,上面有食物有药物等等一一具备,冯思璇没有要去看李奕晨的打算,下了马车就坐上了后面的马车上。
后面的马车明显没有原先的好,可她吃过苦,不觉得有什么,想起死之前在大牢里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可怕,阴暗潮湿、没有食物,老鼠甚至还会跳出来咬她的肉。
她轻颤了一下,甩去可怕的回忆,秦威走到马车边,对着她道:“谢谢冯小姐慷慨解囊。”
冯思璇暗暗叫糟,马车上有冯府的标记,她叹了一口气,也无能为力去改变现在的状况,“公子客气了。”
今日恐怕无法上香了,她闭了闭眼睛,于是冯府的马车又按原路赶回去,她的心情摇摇晃晃,心神不宁。
进了城门之前,后面的马车便越过她坐的马车,并驾齐驱。
“咚咚。”她掀起帘子一看,只见秦威收回了敲击马车的剑,对她行了一个礼。
冯思璇看到了秦威身后的李奕晨,他仍旧如以前般风光霁月,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身着金纹紫荆袍,胸口那处的紫色对比手臂处的紫色则显得暗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