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时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马白衫
“冤枉,冤枉,我没有杀人,”胡开岭马上大吼起来,他青筋暴露,悲愤之色溢于颜表,他看看刘志广,“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栽赃陷害……”
他的嗓音粗大悲壮,让听之者为之动容,二能嗫诺道,“是不是搞错了?老胡是不受人待见,但杀人,他不会。”
岳文“不计前嫌”,他拦住蒋晓云,“蒋队长,我担保,人,肯定不是胡开岭杀的。”
蒋晓云公事公办,“我们就是让他回去接受调查,这是正常的程序。”
刘志广也走上前来,“法律肯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岳书记,我们得相信公安局。”
岳文瞪他一眼,胡开岭却吼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什么也不怕。”他抬腿就往外迈。
两个警察跟在后面,一出村委会,二刚等人早围了上来,村民们也围上来,胡家嫂子一把抱住胡开岭,“是不是搞错了,他不可能杀人,你怎么可能杀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胡开岭的双腿,“这是有人要整他?有人整他!”
“我今天看看谁敢把人带走?”二刚一把脱掉身上的秋衣,露出了一身肌肉,“刷”,从腰里抽出两把杀猪刀来,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蒋晓云仍然面不改色,好似视双刀为无物,“走开,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岳文急了,闪身挡在蒋晓云前面,叱道,“二刚,别胡来!”他转身说道,“蒋队长,山里人野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我真的可以作证,胡开岭那天在村委会,出去买烟接到电话才到的现场。”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我问心无愧。”胡开岭双目倒竖,大声说道,“你们闪开。”他一抬脚,胡家嫂子一下跌落一旁,待她重新扑上来,胡开岭已经跟着警察走到人群中间。
人群,密集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戚色,每个人眼睛里都喷着怒火,刚才胡开岭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胡家嫂子的悲戚大家也都看到了,胡开岭走到中间,却没有人让路,也没有人走开。
蒋晓云这才觉得有些无计可施,她回头看看岳文,“让老百姓闪开!”
警车发动起来,鸣笛长鸣,警灯闪烁,却仍然无法移动寸步。
“大家注意了,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大家让开,闪出一条路来,大家让一下,让一下……”刘志广高声喊道,可是他的话犹如石落大海,不见任何涟漪。
“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金鸡岭的老少爷们不是好斯负的!”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岳文看看这人,却不认识。
“岳文,你前面开路,先把警车送出去。”刘志广命令道。
“好,我马上去。”岳文恨恨地答应着,跑进人群里转眼不见了。
“这个滑头,”刘志广低声骂了一句,没办法,转头对身后的包村干部说道,“大家前面带路,先让公安局的同志上车。”
他话音未落,“砰”,人群里不知谁扔过一块砖头,警车的前挡风琉璃马上如蜘蛛网般碎裂开来。
见有人带头,这一声闷响就象有人吹响了号角,村民们却不再沉默了,对金矿的诉求拖了将近一年,而作为领导人的胡开岭却被当作杀人犯带走,此时他们出离愤怒了,声色俱厉了,推搡着,顶撞着,一些妇女更是直接,干脆用手指甲说话。
黑八同志很不幸,正巧被几个三十几岁的妇女围在中央,等他突出重围,脸上、脖子上的一道道血沟让他痛彻心肺,“哎呀,这帮老娘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哥还没谈对象呢,这不是毁我容吗?”他慌不择路,又退回了村委会。
万建设、迟远山等人退回来时也衣衫不整,蚕蛹更是鼻青脸肿,彪子好歹孔武有力,可是身上还是留下几个大脚印子。
“啊,”刘志广一下捂住脑袋,脸上血流如注,一块石头不偏不巧正砸在他头上。他捂着头转身又进了村委会,嘴唇哆嗦着,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不住地念叨着,“真是疯了,都他妈疯了……”
看到街道干部又撤回村委会,蒋晓云无奈地也跟了进来,面对着门外汹涌澎湃的怒吼,面对着一双双火冒三丈的眼睛,作为刑警,她感觉自己无计可施了。
大城时代 第36章 知音
一层秋雨一层凉。
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笼罩了整个镇子,远处,五彩斑斓的金鸡岭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陈江平坐在办公桌旁,看着窗外金黄色的银杏叶子,在秋雨的湿润下,象不堪重负一般,一片片掉落在地上。
金鸡岭围困事件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天。
当天早上,在村民散去后,区常委扩大会立即召开,七点钟,所有常委一个不落全部到会,有位在秦湾开会的常委甚至早上四点钟开始启程往回赶。
王军书记在会上拍了桌子,直言,这是开发区建区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们芙蓉街道的作用难道就是想改写历史?
话说得很重,在每个常委表态后,蒋胜与自己都作了检查。但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区里最后作出决定,刘志广记大过,万建设与迟远山记过,魏东青严重警告,会后,从全区挑选干部驻点包村,年底前彻底解决金鸡岭问题。
虽是肩上重担已卸,但脸上却不光彩,因为,这意味着区里对金鸡岭街道工作能力的严重质疑,对自己和蒋胜能力的质疑,会后,蒋胜与自己都没有象往常一样,到领导办公室汇报工作,而都匆匆上车离去。
就在车上,他又接到周平安的电话,经调查,确实是金矿上的痞子绰号叫二郎神的带头闹事,对他的抓捕已经展开,但倒查当天公安局的举报电话,却又是一个空号,只好不了了之。
金鸡岭的胡开岭第二天就由岳文带着到了公安局,加上村小卖部女老板的证词,暂时过关,回村后随叫随到,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二刚等三个跟着起哄推翻警车的村民,因涉嫌犯妨害公务罪,也由老书记和岳文带着到了公安局自首,鉴于因坏人蛊惑且案发后有自首情节,并积极赔偿损失,经村党支部书记岳文担保,金鸡岭三村民取保候审,暂不采取强制措施,等待进一步处理。
想到岳文,陈江平一阵牙疼。
这次事件中,包括芙蓉街道党工委及各级领导,都是输家,惟独他,却得到了区政法高官温起武的大力表扬,王军书记也多次打断温起武的汇报,询问当晚的一些细节。
“笃笃笃”……
三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陈江平往后捋捋头发,俨然又是一副标准的领导模样。
岳文推门走了进来,陈江平用眼角扫了一眼,却拿出笔在文件上签起字来。
经过血与火的考验,陈江平感觉这小子身上平添了一种沉稳的气质,这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就是干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都能干成,这种气质,他只在少数饱经沧桑的领导身上感觉到,在一些浸淫商场多年的商人身上领教过,而这个小伙子,才毕业几个月啊。
岳文也在观察陈江平,他如泥雕腊人般坐在椅子上,脸上无丝毫表情。
陈江平感觉晾得差不多了,把笔一放,看看窗外,窗外的雨丝毫不见停下。
“坐啊,经历过大场面,比以前强了不少,至少不那么毛躁了。”陈江平转过头,缓缓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这次,不是他找岳文,而是岳文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汇报工作,“不会是又想撂挑子吧?”
岳文仍然站着,笑道,“感谢您为二刚等人出面,……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您花费了这么大力气来‘培养’我,不会是想等我撂挑子吧?”
这几天,岳文也彻底想明白,如果在村里继续待下去,那就再也无法后退,已经挡人道路,那就是继续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一步错,就会步步错。但在陈江平这里,他却只能如过河卒子,一往无前,不能后退。
陈江平也笑了,“坐。”见岳文坐下,他继续说道,“拿村里的事上心了,这才象个书记的样子。”
看着岳文静若止水,他不禁又想起那天常委会王军书记对岳文的表扬,当听到区工委组织部长****介绍这是市委组织部树立的选调生典型时,王军书记更加赞赏。
“这种关键时刻敢于担责,危机时刻敢于挺身而出,有思路、有办法、有能力又有群众基础的年轻干部,要下大力气培养,要大胆地的提拔重用。”
但,这些话,他却不想现在对岳文讲,但却又忍不住鼓励道,“你,现在引起王军书记的重视了,王军书记重点问了你的一些情况,嗯,选调生……,工作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被选为党支部书记,呵,区党工高官,正厅级,在常委会上,询问一个村党支部书记,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呵,我们开发区的村党支部书记,都是正科级啊,嗯,王军书记也说了,职务先上去,职级可以慢慢来。虽然是没有职级,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
王军书记的表扬证明自己用人用对了,陈江平在这一点上颇有些自豪,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组织部出身,看人用人比较老道。
他不禁又细细端量了一下岳文,却发现他的脸上有希冀,也有迷茫,唉,谁的青春不迷茫?特别是对这么一个刚毕业几个月的学生村官!
尤其在这样和平年代少有的血与火的考验面前,这个小伙子的表现可以用优秀二字来概括,还是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他想象不到,如果他主动,会有什么效果。但造成这种不情愿的,却正是他自己和上面那位领导。
他心里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气,但你现在是一千多口的一个村子的当家人,从那天晚上的表现看,你是一个合格的党支部书记,无论从能力还是品行上,……我现在更加肯定,你不会撇开金鸡岭不管,一走了之了,你想完成自己的承诺,有什么办法吗?”
岳文脸上仍然“虔诚”地笑着,心里却感觉万般委曲,虽然满腔委曲,但却有火发不出,这种被人愚弄、被人操纵的感觉,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但还得按着别人的设计的道路去走,跳不出,挪不开,这是一种,嗯,就象是下棋时被人将死的感觉。
“您会帮我完成的,完不成金鸡岭还会象三天前那样,您在上级领导面前那是交不了差的。”岳文笑道,广场好办,已见雏形,至于修路和收回金矿,他还真没有具体办法,见陈江平发问,正好借坡下驴,把矛盾一下推给了陈江平。
陈江平给噎住了,他咽了口唾沫,却是无可奈何,他看看窗外仍然不停的细雨,换了个话题,“你不想知道我让你到金鸡岭干什么吗?”他把身子倚在椅子上,他有十足的把握,岳文对这个话题肯定感兴趣。
果然,岳文收敛笑容,正色道,“表面上处理金鸡岭村的纠纷,其实是看看施忠孝到底有有哪些违法勾当,看看有多少街道干部卷入其中。”
陈江平眼神一闪,“我让你去金鸡岭,不是让你当卧底,那是公安局的事,有多少干部有违法行为,那是是检察院的事,……,你,不要想岔了,……下面你的任务,就是多走走多看看,嗯,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查完了,以你的聪明,我的用意你肯定会猜到,……那些整天光坐在办公室的干部我最看不起!”他激将道。
“我调查过了,……”卜凡出事后,岳文天天在山上转,愁得胡家嫂子一直要给他介绍对象。
陈江平打断他,“干部,站得要高,视野才宽,看得才清,不要拘限于一家一户的问题,一村一镇的问题,要把问题放在全区甚至是全市,你要站在这样的高度上,有这样的视野,才能看清问题,想出思路来。”
“您就是想解决金矿问题,街道其它几个村也有这种情况,但不如金鸡岭严重罢了,但金鸡岭旧拖不决,其它村也会效仿,那都成三乱村了。”岳文接口道。
“咯噔”,陈江平有些惊讶,但在自己对岳文的预期内,“你只猜中一半,不过,能猜中这一半,也不简单,看来你是动了脑子的。”
“是不是金矿上有些人插手?”岳文往上指了指,因为上面千丝万缕,街道不敢动作,让他这个小卒子打前阵,牺牲了也无所谓,不过,如果能杀开一条血路,小卒子还是要用的。
陈江平不置可否,“怀疑可以有,但不要随意怀疑,这一点很不好,会影响到你的判断,我还是那句话,你出去多看看,多听听,不调查没有发言权,调查不广、不深,同样没有发言权,有些事情,有些工作,如果你从高往下看,从远往近看,会迎刃而解。”
岳文没有接话,仿佛已被陈江平带进了这个疑问中,半晌,他才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会选中我?”他直视陈江平。
陈江平很轻松,“你不觉得你很适合吗?父亲是镇干部,母亲是镇驻地村的书记,别人从工作才开始接触乡镇工作,而你从出生到现在,耳闻目染,提前接触了二十几年了!”他开着玩笑,但岳文却没有乐。
“报到第一天,三招两式就化解了门前的上访,呵呵,能一个人把几个痞子打得满街找牙,这更不简单,知道是谁在蒋书记面前说你坏话,还帮忙救治,这份胸襟,这份包容,象个男人,所以我开始担心的是你的能力,但从不怀疑你的品行!”
“后面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个死了的会计,这种人,在农村最不好领导,你能用组织原则把他降服,不简单!呵呵,再后面的事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街道都知道,区里也知道!”
他意犹未尽,“我还听说,你从高中起就一个人押车往南方送苹果,这行万里路远强于读万卷书,说实话,我都想见见你的父母,怎么舍得?!……当然要感谢,感谢他们培养出你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刚到芙蓉街道,与任何人无挂葛,看问题、处理问题,会客观公正,如果不存公心、沉迷于小恩小惠,你就是再有能力,我也不会让你去金鸡岭!”
从小到大,父母都没有这么评价过自己,一瞬间,岳文感觉陈江平真是自己的……,嗯,——知音!
但不幸,知音却让自己从事的是知难还要而上的任务!
陈江平仔细观察着岳文的表情,一锤定音,“从今天起,街道专门给金鸡岭工作组配车,等会儿你就直接找祝主任。”
“对了,区里有个新闻宣传班,你去吧,多认识些人,金鸡岭现在区里来人处理了,谁来还没定,趁着这段时间,你也放松一下。”
陈江平拍过一张卡,“家不在这,自己照顾好自己。”见岳文推辞,他直接道,“去吧,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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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陪我出趟差。”岳文斜斜倚在门框上,对着装模作样看文件的黑八勾勾手指。
“好唻,”黑八一个高蹦了起来,“我算看出来了,跟着文哥你,有吃有喝,还能提拔,”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兴冲冲跑出来,“听说王军书记都在常委会上表扬你了,你行啊,哎,哎,你别拽我啊,……我请个假。”
两人打打闹闹从办公楼里出来,看着门边细雨成帘,黑八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怎么去?坐公交车还是街道派车?”
岳文耍魔术般地拿出一把钥匙,“专车!”
“我靠,猎豹,祝公公可把这车看得跟自己儿子似的,呵呵,难道这年头,太监都这么有良心了?”黑八吡笑着,一把抢了过来,兴冲冲地坐进驾驶室。
“报告领导,车辆准备完毕,我们是去首都、省会还是去秦湾?”
岳文狡黠地笑笑,“去金鸡岭。”
黑八一愣,“靠,去金鸡岭也叫出差?大下雨天的,我不去!”
岳文拍拍他的黑脸,威胁道,“真不去?”
黑八还没回答,宝宝一把拉开车门,“我去,整天坐着闷死了,我请假了,我们家公公就这点好,请假从来没有不准的时候。”
黑八马上回过味来,一扭钥匙发动起车来,“既然宝公公大驾光临,那我就给岳公公个面子,不过,说好了,中午可不能简单凑合啊,我早上就没吃饭!”
岳文笑道,“呵呵,跟我走就对了,出发,目的地金鸡岭,转一圈后我们去交城。”
车子驶进雨雾中,宝宝憧憬地问道,“文哥,我们去交城干嘛?”
“采风!”岳文牛逼哄哄道。
黑八不屑地一加油门,“采什么蜂,别让蜂把你踩了!”
大城时代 第37章 天青色等烟雨
生活是五彩斑斓的,就象深秋的金鸡岭,但青春却更象是雨中的金鸡岭,往远处看是迷茫,往近处看,却是清晰到逼真的底色。
三个人驾着车,一路互相打闹,兴致勃勃,树上的粉尘早已冲刷干净,但地面上却是水流污浊,白色的废水一股股流过,甚是刺眼。
“用不了几年,金鸡岭就不再是世外桃源,而是污染的灾区了。”岳文忧心忡忡,“再过几年,恐怕水也不能喝了,眼前这温如碧玉的金鸡湖,恐怕就要盛满脏水了。”
而此时的金鸡湖却掩映在烟雨中,雾气、山色、青林、秋色,碧水,都恰到好处,它的气质如水墨画一般,而颜色,又恰如青瓷一样。
“呵呵,当了书记,觉悟也高了,大不了再整治嘛!”黑八惬意地开着车,围着金鸡湖沿路而上,岳文的话就当耳旁风,猎豹的马力很大,在泥泞的山路上丝毫不觉吃力。
宝宝却道,“整治还不是要政府掏钱?他们乱挖乱采,肥了个人,富了自己的腰包,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进城买房,老百姓却只能守在这里遭罪!”
“嗯,施忠孝这厮,确实不地道!”黑八看看他,也附和道,说话间,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快看,美女!”他有些激动,抬手指了指前面。
一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在湖畔摄影,烟雨雾气朦胧中,天青色的湖面映照下,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地出尘脱俗。
岳文的心禁不住一跳,他只是觉得似是故人又来,但却又无法回忆,他禁不住也睁大了眼睛,仔细端详,只见她眉共春山争秀,眼似秋水横波,雨雾中,说不出的婉约,说不出的韵味。
黑八早把车停下来,宝宝呆呆地问,“黑八,此山可有妖精?”
黑八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子,痴痴答道,“大师兄,你怎么看?”
岳文伸手拍拍两人的脑袋,“醒醒,醒醒,遇到位女施主,你们就糊涂了?!”不过,他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美丽端庄的妖精?”
半晌,他又自言自语道,“我感觉,……我感觉,她象是在这里等我。”
黑八与宝宝马上被雷得清醒过来,二人一同朝岳文竖竖中指。
“真的,你们怎么不信呢?天青色……等烟雨,……”心动,真的是心动的感觉,大一的时候看到葛慧娴从宿舍楼里婷婷娉娉地走出来,他感觉心确实动了一下,今天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美女也往他们这边看了看,收起相机跨上一辆红色的越野车。
看着黑八与宝宝犹在饶舌,而美女即将远去,岳文忍不住泼起了凉水,“两个****,注意了,此女是你们能染指的吗?你看那相机,光镜头就顶咱半年工资,你们再看那车,我们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你们,不是我看扁你们,一辈子没这个机会了。”
“没听说过逆袭吗?说不定人海茫茫,她就相中咱了呢。”宝宝还在憧憬着。
黑八想得更远,“呵呵,我的理想,就是找这么个女朋友,少奋斗几辈子啊!”
“呜呜呜呜”,三人正在过着嘴瘾,前面的红色城市越野却轮胎打滑,陷入泥沼,车子朝前冲了几番,又无力地退了回来。
“八哥,机会来了,上去问问,说不定机会就来了。”岳文撺掇道。
“你不是说没机会吗?”黑八心里痒痒,却眨眨豆豆眼。
“你彪啊,机会是人创造的,你不创造,就永远没机会。”岳文撺掇道。
黑八一咬牙,推开车门,钻进雨中。
宝宝想想,紧随其后,也下了车。
岳文看他们眉开眼笑与美女打着招呼,宝宝说了几句,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坐进驾驶室,麻利地调转车头,把车屁股甩过去。
黑八装模作样指挥着,挂上拖绳后,猎豹一使劲,红车终于从泥泞里爬了出来。
看着美女致谢后就要驾车离开,黑八着急了,“我叫宋铁林,是芙蓉街道组织干事,……你从哪里来,能不能认识一下?”
宝宝也抢答道,“我叫潘德宝,芙蓉街道办公室……嗯,副主任,……”
岳文心里暗笑,他摇下车窗玻璃,美女朝这里看看,微微笑着颔首致意,岳文也笑着点下头。
“噢,宋干事,潘主任,呵呵,有缘自会认识。”美女笑笑,却婉然拒绝,她优雅地跨上车去,车子响了两声喇叭后,婉如本人一样,婷婷而去。
黑八与宝宝沮丧地回到猎豹上。
“看你俩的德性,宝宝,黑八什么时候任命你为办公室副主任了?”一句话,惹得黑八把不满全部发泄到宝宝身上,“就是,就是,屁股上插根草,你就敢装大尾巴狼!”
岳文却又教训道,“你看你,一身肥肉,两眼淫光,还不把美女吓跑啊!这种美女,从小到大,都处于别人的赞美与追求中,你这么屁颠屁颠地人家早领教过无数次了,肯定没戏,你看我,故意保持矜持,结果人家朝我笑笑。”
宝宝气得上来就掐岳文的脖子,黑八骂着发动起车来,“我就知道听你的没好。”
车子在山顶上转了一圈,矿区里面也是一片泥泞,浊水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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