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成新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简璎
此时一辆马车经过,一名男子掀开车帘子查看雨势,考虑着要不要在城里宿一宿再去白云村,便见到了在滂沱大雨中的三名女子,其中一个还在他视线之内瘫软地倒了下去。
「去问问怎么回事。」沈玉瑾吩咐小厮存安,并让沈家的马车先停下来。
存安打起油纸伞下去,很快回来了。
「如何?」
「回爷的话,她们只说是来投靠亲戚的,但亲戚不方便收留,其他便没说什么,倒是问小的哪里有医馆,她们其中有人病重,要找大夫。」
沈玉瑾沉吟了下。
这栋宅子的主人家是林大富,林大富平时的风评也就一般,虽然没有做生意的才能,但若是不挥霍,不染上恶习,守着分到的田产跟铺子也能过得极为滋润,收留几个人不算什么,但此刻这三名女子被拒于门外,可见是穷亲戚,也可能是远亲来打秋风,以至于管事还拿扫帚赶人。
沈玉瑾想了想说道:「让她们上车,一同去刘大夫处。」
「啊?」存安瞪大了眼,很是意外。
他们此行是秘密送二姑娘去诊病的,如今让几个来路不明的外人随行,要是走漏了风声……
沈玉瑾淡淡地道:「照我的话做。」
存安吞回满腹疑窦,遵从道:「是,爷。」虽觉得不妥,只是沈玉瑾的决定,他又哪里敢置喙?
他连忙下去打点,随行的丫鬟婆子箱笼等占了五辆马车,挤一挤便空出一辆来。
如果她们怕他们是坏人而不敢上车……嗯哼,那就再好不过了,是她们有眼不识泰山,可不是主子见死不救。
不过存安可想错了,有人好心伸出援手,洛宇娴自然不会拒绝,纹娘已经晕过去了,她们来时雇的马车也走了,而且她们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十分狼狈。
她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上车,这一溜十来辆马车透着富贵气派却有种低调中的华丽,看着就是殷实人家,来相询的小厮谈吐跟衣着都是看过世面的,说是他们正好也要去寻大夫,她焉有不搭便车之理?
洛宇娴道了谢,与雪盏合力将纹娘扶上车,关上车门,雪盏打开包袱取出三套干净的衣服,两人手忙脚乱的换了外衣,再一起为纹娘换衣裳,这一折腾,洛宇娴已是香汗淋漓,虽然下着大雨,可是空气中还是很闷热,古人的衣服又是一层一层的,让她直觉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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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末过了两刻,马车在一处二进的院子前停了下来,那小厮又来了,还没开口呢,雪盏下了马车就踩到自个儿的裙摆,硬生生的倒向那小厮,那小厮连忙接住她,两个人莫名其妙闹了个大红脸又火速分开。
洛宇娴看着好笑,这不是活脱脱偶像剧男女主角相遇的情节吗?
那小厮原先有些倨傲,如今跟雪盏抱了个满怀,先前的倨傲之色少了一半,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道:「这里的大夫姓刘,医术十分高明,一般不看寻常人家,我家主子已跟刘大夫打过招呼,你们尽管进去,主子说了,不必担心诊金,看完直接走人便是。」
洛宇娴当然领情,她们只有二十两,买了日常所需又雇马车过来已用掉了五两,如今只剩十五两了,她们又还不能挣银子,能省则省,遇上有钱的善心人士,这便宜就且让她一占,日后若发达了,她再报答不迟。
她客气地道:「多谢小哥了,也代我向你家主人道谢,这份恩情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存安只当听客套话,随意应了两句好说,心里不以为然,嘀咕着她们拿什么报答啊?怕是下一顿就不知道在哪里了吧。
下了马车,入口很窄,种了一整排挺拔的翠竹,洛宇娴思忖着这刘大夫倒有几分密医的味道,而这种密医有些医术是很高明的,她也不多问了,扶着纹娘进去,这时另有医仆前来相引。
雪盏刚才稍微扭到脚,洛宇娴嘱咐她留在原地等,那廊下也刚好能避雨,还摆了几张石椅给人坐。
雪盏自顾自坐了下来,存安本应该进去听候主子差遣,这时双脚却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定住了。
想到刚刚自个儿跟这个人抱在一起,雪盏脸上讪讪的。「喂,你姓啥名啥?」
存安也是想到一处了,他同样不自在,过了一会儿才道:「沈存安。」
他被人牙子卖进沈家时还小,根本不知道姓啥,沈是主子赐的姓,他一直跟在沈玉瑾身边做事,还是第一次遇到直接问他姓名的姑娘,也反问道:「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盏。」
她是洛家的家生子,父母现今还在洛家当差,她从小便伺候着洛家大姑娘洛宇娴,是洛宇娴屋里的一等大丫鬟,而柳媚虽然跟她一样是洛宇娴屋里的一等大丫鬟,却是洛宇娴出嫁前一年才由武氏买进来拨到洛宇娴屋里的,一来就当了一等大丫鬟,很会说贴心话讨好洛宇娴,使得洛宇娴对她言听计从,而她们如今会沦落至此,也都是柳媚那狐媚蹄子害的,她早跟姑娘说过不能太听柳媚的话,偏偏姑娘听不进耳里,把柳媚当亲姊妹看待,还开了脸给姑爷为妾,如今好了吧,被赶出蒋家了吧,连舅老爷也把她们当蝗虫赶……
想到这里,雪盏眉心都打结了,她问存安道:「你们家主人是谁?适才看到一眼,气度真是不凡。」
「那是自然。」这毛丫头还挺有眼光的,存安下巴一抬,与有荣焉地说道:「家主是沈家大爷。」
不是他在说,整个上宁城也找不到一个像他家主子风采如此出众的爷们,就是京里许多官家子弟或商家贵公子也比不上,要是主子愿意,谋个一官半职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主子对仕途没兴趣,这才给旁人得了机会去。
「原来是沈家大爷啊。」雪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她随洛宇娴嫁到上宁之后,虽然没出过蒋家大门,但也听过一些沈家商行的事,沈家原就是家底颇丰的殷实商家,但真正大富起来是现今的主母琴氏进门之后,沈家往海运发展,开拓了利润惊人又鲜少竞争者的海上生意,经过了二十年,如今与百年蒋家商行是不分轩轾了。
「沈大爷心肠可真好,舅老爷都不管我们了,沈大爷却肯对我们伸出援手,这样的人,肯定是好心会有好报的。」
存安自然也知道她们被轰走之处是林大富的宅子,可是她们三人居然是林大爷的外甥女,这可太叫人意外了,他惊讶地问:「你是说,林大爷是你们亲舅?」
雪盏脸上现出不忿之色,撇了撇嘴道:「是我们姑娘的亲舅舅。」
她毫不保留的把自家姑娘待柳媚如何好,又是如何掏心掏肺的待蒋家人,把嫁妆都交到了蒋家太太那里,如何在病中被用二十两银子打发到偏远农村里一处废弃的庄子、蒋家大爷蒋云浩如何宠妾灭妻的恶行都告诉了萍水相逢的存安。
存安听得目瞪口呆,蒋家是上宁数一数二的大商家,虽然商家的规矩不若官宦人家大,但这等宠妾灭妻的行径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是要受人指点的。
话说回来,那洛大姑娘怎么蠢成那样?让一个贱婢拿捏到被丈夫发落到庄子上去养病的境地,连女人嫁人后唯一可依靠的嫁妆都双手奉上交到婆母手里。
说她可怜嘛,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雪盏也说了,她和另一个叫纹娘的说破了嘴,苦劝了不下数百次,洛大姑娘还是执意把那个叫柳媚的贱婢当姊妹。
他只能说,这等向鬼请药单的行径,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了。
第2章(1)
医馆里,刘大夫先为躺在第一间诊室里的纹娘诊脉,开了药方之后才转往第二间诊室为沈家的二姑娘诊脉,洛宇娴知道恩人家金尊玉贵的小姐把先看诊的机会让给纹娘,自是感激非常。
虽然纹娘病来如山倒,但刘大夫说就是风寒入体而已,会病得这么急,多半与心绪不开有关,让她无事别多想,想开了,病自然就好了。
「听到大夫说的了吧?你自个儿不想开,神仙也难救。」纹娘病恹恹,洛宇娴还得负责敲打她,她实在不喜欢这份工作,但如今她们是三人一体,纹娘得快点好起来,她们才可以回白云村过日子。
「叫我怎么想得开?」纹娘红了眼圈,面上满是凄苦之色。「舅老爷竟然连点情分都不顾,见也不见姑娘,小姐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难受。」她口中的小姐即是洛宇娴的生母林氏。
洛宇娴觉得有必要跟纹娘说清楚,免得她一直纠结于此,遂正色道:「纹娘,实话跟你说,我早知道舅舅会如此,穷人不攀高亲,落雨不爬高墩,这是不变的道理,若是舅舅开大门欢迎咱们,那才有鬼哩。」
纹娘很是错愕。「姑娘?」
洛宇娴不等纹娘开口便说下去,「我之所以没有驳了你这投靠舅舅的心思,便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舅舅会怎么做,若不来一趟,你永远也不会死心,永远都想着要我来投靠舅舅。」
纹娘有些惊慌。姑娘早知道舅老爷会赶她们走?这怎么可能?
洛宇娴慢悠悠地道:「如今来也来过了,舅舅不待见我这穷外甥女,事实摆在眼前,你也该死心了,早些将病养好,咱们回庄子上去,那里至少还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咱们三人在青阳是无法生活的。」
纹娘有些犹豫。「姑娘……不如咱们回苏淮,虽然太太那样,但老爷总是姑娘的亲爹,不会见死不救……」
见纹娘还是打着投靠的想法,洛宇娴失笑道:「纹娘,苏淮又不是很远,你想我的事还没有传到苏淮去吗?」
纹娘一楞。
不说苏淮不远,就说姑娘的陪房好了,陪房里有大半都是武氏的人,姑娘遭遇的事,那些人肯定早通风报信了。
洛宇娴淡然地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蒋云浩为了一个陪嫁丫鬟把我赶出蒋家,这事能瞒的住吗?那头静悄悄,表示他们不想管我的事,我又何苦回去自找没脸?再说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好,任何人与任何力量都不可靠,世态炎凉,还是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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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娘脸上极慌。「可是不回苏淮,蒋家也回不去,咱们要怎么活?」
洛宇娴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道:「不是还有庄子及那十五两吗?庄子里那块地可好用了,咱们回去把玉米、大豆种起来,种些果树蔬菜,再养些鸡鸭,到时鸡蛋有了,也有鸡肉可吃,溪里总有鱼虾,饿不死的,你就别自寻烦恼了。」
她盘算的不只有这些,她真正想发挥的是种果树以及嫁接果树,尤其她又发现了樱桃树,等她种出稀奇水果,还不发家致富吗?何苦回去受那蒋家或洛家的气。
「咱们前途茫茫,姑娘当真半点也不怕吗?」纹娘担忧的看着她。
「有上不去的天,没过不去的关,我真的不怕。」洛宇娴微笑道:「纹娘,要知道天下之大,总有咱们容身之处,何况咱们三个都好手好脚,可以靠自己打拚,有何可怕?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丧气,只要自己上进,不怕人家看轻,鸟贵有翼、人贵有志,只要咱们心存志气,什么难关都能度过。」
纹娘一脸惶恐,越听心越慌。「姑娘这是怎么了?姑娘以前不是这个性子啊。」
「性子也可以转变,否则怎么有浪子回头这句话?」洛宇娴笑了笑。「不经冬寒,不知春暖,我以前是给猪油蒙了心,才会把柳媚当姊妹,如今这样更好,吃一回亏,学一回乖,过去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洛宇娴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洛宇娴,会脚踏实地、认认真真的活着,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蒋云浩欠我的,我必会讨回来,他最好和柳媚给我和和美美的活着,等我上门去讨公道!」
诊室外头,隔着一层布帘,主仆这一席话,坐在外间的沈玉瑾听得分明。
这个姑娘倒是有志气,听她话里之意,她就是这阵子在上宁城传得沸沸扬扬的蒋大奶奶洛宇娴,也是苏淮首富洛家的嫡大小姐。
听她话里话外都十分强韧,半点不像温室花朵,在林宅前虽只有一瞥,依稀可见她的身形纤细,秀眉水眸,脸蛋小巧,模样上佳。
这就奇了,如此谈吐见识和外貌,在他看来是极好的,为何会令那蒋云浩弃之如敝屣?
正在不解,存安进来了。「爷。」
沈玉瑾抬起头。「你去哪里了?」
存在有些不自在地道:「在外头和小丫鬟说话,就是爷让上马车一道来的那三个姑娘其中一个,她扭了脚,在外头坐着,小的便和她聊了几句。」
沈玉瑾只是点点头,并未接话。
存安忍不住说道:「爷知道那三位姑娘是什么人吗?其中一个便是蒋家的大奶奶,原来传闻不假,蒋家大爷宠妾灭妻,真把嫡妻赶出去,打发到乡野的破落庄子去,只给二十两银子让她们自生自灭,蒋大奶奶手头上一点积蓄都没有,她把嫁妆都交到蒋家太太手上了,还把陷害她的贱婢当姊妹看待,真是傻得可以,笨得可悲,到底长不长脑子啊?」
存安一口气说完,沈玉瑾皱眉。「不要说了。」
帘内,洛宇娴正扶着纹娘要出去,听到有人大剌剌的在议论她,顿时不知道要不要走出去。
她不在意旁人对她的评价,反正她并非原主,她是怕对方尴尬,试想,当你在说长道短时,主人公忽然出现了,这有多尴尬啊。
但不出去也不成啊,纹娘来时照大夫的吩咐喝了一大碗温水,此时内急了,总不能解在诊室里,最后洛宇娴仍是打起帘子。
存安没想到洛宇娴和纹娘会在第一间诊室里,他以为她们定然在别的诊室,因为他家二姑娘向来是用第一间诊室的。
双方打了照面,存安顿时脸上发热,只想寻了地洞钻进去。
洛宇娴若无其事地叫住一个经过的医仆,询问茅房在哪里之后便扶着纹娘去了。
存安懊恼。「爷怎么不说她们在里头?」
沈玉瑾神色淡淡的。「给你个教训,以后莫在背后道人长短。」
他心里倒是意外,那个蒋大奶奶明明听到存安在说她,还说得极难听,她脸上却毫无怒容,连半点压抑的痕迹都没有,显见她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
不一会儿,洛宇娴和纹娘回来了,她先扶纹娘进去躺着,后又打了帘子出来。
那小厮她之前见过了,跟那小厮在一起的男子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年纪约末二十出头,容貌俊秀文雅,目色深邃如海,穿着一袭玉色长袍,倒是让她惊艳了一下,大帅哥一枚啊。
她泰若自然地对大帅哥盈盈一福。「这位一定就是我等三人的救命恩人了,请教恩人尊姓大名?」
沈玉瑾拱手还礼,直接了当地道:「在下沈玉瑾,举手之劳,洛娘子无须客气。」
适才听她一番话,肯定不想再与蒋家有所瓜葛,他便也不称她蒋大奶奶了,就当她是个寻常的妇人家。
洛宇娴是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显然不知道沈玉瑾是谁,所以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有一点准没错,那就是沈家是大户人家,那领她们去茅房的医仆说,刘大夫以前是宫里的太医,年纪大了才告老还乡,不轻易看诊,是因为沈大爷带她们来才让进门的。
如今她又多知道了一点,眼前这位沈玉瑾便是沈家大爷,也不知道是官家公子还是商家少爷,他气质风采实在不俗,又肯伸手助人,尤其是助她们这等落难之人,更是难得了。
洛宇娴又行了个礼。「沈大爷的恩情,洛宇娴记下了,如今我等尚落魄着,不敢说一定报答大爷的大话,但我们会好好活着,绝不辜负沈大爷雪中送炭的心意。」
沈玉瑾淡淡一笑。「从来好事需多磨,沈某祝洛娘子想什么得什么,心想事成。」
他行商已久,大江南北看过的人不在少数,洛宇娴这番言论不卑不亢,识趣知机又深知自身处境,不怨天尤人,也不自怨自艾,顿时叫他生起了相助之心。
走前,他又交代存安留下五十两银子让医仆转交给洛宇娴。
五十两银子于他不算什么,却可能是她们三人的救命钱,虽然洛宇娴已有自力更生的腹案,但三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在这以男人为天的大满朝生活着实不易,他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她们好自为之。
纹娘在医馆躺了六日,一日三次汤药,风寒尽散,身子已无大碍,而雪盏扭到的脚也没什么事了,第七日,三人收拾包袱,雇了马车回到白云村,天色也晚了。
这一趟下山虽然没投靠成任何人,却得到沈玉瑾相助的五十两银子,洛宇娴也更有底气了。
回到庄子,雪盏去张罗晚饭,几个路上买的窝头,一碟腌萝卜,一碟豆子,一碗白菜,一大碗鸡蛋菜汤,三人将就着吃了。
吃完饭,洛宇娴马上去看她的宝贝樱桃树。
多日不见,樱桃树依然长得很好,她见了便眉开眼笑,纹娘与雪盏跟在她后头,见她对着一棵野果子树笑得灿烂,还不时喜爱的摸摸果子,都有些担心。
雪盏想到初来时洛宇娴就特别问过她知不知道这野果是什么,忍不住道:「姑娘是不是特别喜欢这野果?」
「它不是野果,它叫做樱桃。」洛宇娴回身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姑娘我何止特别喜欢,我是爱极它了,所以你要好生照料着,天天都要来看一看,绝不可让它死了。」
雪盏虽然难以理解还是应道:「奴婢知道了。」
洛宇娴笑道:「一路回来也累了,纹娘大病初愈,先去歇着,雪盏带上我在城里买的那盒饼去给聂管事,跟他说咱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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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敦亲睦邻,她们三个弱女子,要有什么事还是得男人出头,在她看来,聂管事只是面冷了点,骨子里绝对是个大好人,下山之时是跟他借的马车和车夫,想来她们多日不在,他也会挂心,如今回来了,又要长久住下去,告知他一声也是应当的。
第2章(2)
雪盏抟着饼去了,没多久就吓得魂飞魄散回来。「姑娘!」
「怎么了?」洛宇娴问道,连要躺下的纹娘都起来了。
雪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个——沈大爷他们好像在隔壁!」
她拎着饼跟落花庄的守门小厮打了招呼便走进去,却跟从里面跑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饼散了一地,她额头也撞得疼,定了定神,抬头见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存安,也不知怎么搞的,她就尖叫一声,扔下饼跑回来了。
洛宇娴听得好笑。「他是人又不是鬼,你叫什么、跑什么?」
雪盏脸上烫红。「奴婢也不知道。」
纹娘忙问:「你见到沈大爷了?」那是救命恩人,那时她病着没能好好道谢,如果来了,她当然要过去表达谢意,而且人家还无条件给了她们五十两,这份恩情实在太大了。
雪盏越想越臊,低着头,小声地说:「没有,就见到那个叫存安的,想说他是大爷的小厮,沈大爷应该是在……」
三个人在房里说话,就听到外间传来聂管事的声音,「雪盏姑娘……有没有人在?」
洛宇娴忙理理衣裳迎出去,雪盏与纹娘跟在她后头。
聂刚见到她们三人完好无缺的出来,明显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连续几日都锁着大门,也不见踪影。」
洛宇娴一笑。「劳聂管事挂心了,是纹娘病了,所以我们下山找大夫。」
「纹娘病了?」聂刚眼光马上落在纹娘身上,急切问道:「哪里不适?可医好了?」
纹娘回避着聂刚的视线,声如蚊蚋地说:「就是染了风寒,无事了。」
打第一次见面开始,洛宇娴就发现聂刚似乎对纹娘很是上心,之后几次过来也总会偷瞄纹娘,任由他视线灼灼地看着纹娘,径自笑道:「聂管事有何事?」她猜想是存安把雪盏去过一事告知聂管事,聂管事这才过来的。
果然,聂刚一听,忙收回视线,正色地看着洛宇娴道:「我家主人过来了,主人随行的小厮说有个姑娘撞到他,掉了饼,我问了守门小厮才知道是雪盏姑娘过来了,便过来看看。」
既然存安没说认识她们,洛宇娴自然也不会说,只淡淡笑道:「原来是府上主人家来了,不知府上主人是?」
聂刚虽不知洛宇娴是蒋家什么人,但知道她是三人之中做主的,便详细回道:「家主是上宁城的沈家,府里二姑娘身子不好,要留下养病,我们大爷送二姑娘过来。」
洛宇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笑着又道:「我们也没什么事,您平常这么照顾我们,就是跟您说一声我们回来了,既然府上主人家来了,聂管事定然还有事要忙,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觉得沈玉瑾会留下五十两给她们便是认为以后不会再见,人家是施恩不言谢,若是她们再过去道谢便显得叨扰了。
聂刚走后,雪盏不解地问:「姑娘怎么不说咱们认识沈大爷?」
洛宇娴笑了笑。「要是咱们发达了,我自然会说。」
雪盏听懂了。「姑娘是不想给人说咱们半路认有钱亲戚?」
洛宇娴点头。「正是这个理,所以沈大爷走前,咱们都不要出去,免得被他发现咱们在这里,若是他看咱们可怜,又给咱们银子,那就像在强迫中奖了。」
「强迫中奖?」雪盏、纹娘一脸不解。
「呃……就是强迫他施舍。」洛宇娴也不细说了,只强调她们暂时不要出门就是了。
所谓家无主心骨,扫帚颠倒竖,如今她们已回到庄子上,要长长久久住下去,得为往后的日子做一番筹谋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洛宇娴主仆三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有模有样。
三人花了多日,将庄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出来,也要感谢聂管事派了两个粗壮的家丁来帮她们,将废弃不能用的东西都清走,漏水的屋檐给补好,倾倒的围篱都给架好,厨房里两只水缸也给盛得满满的,还帮她们捡了许多柴禾来,知道她们没有小厮可以守门,便在后门也做了一道锁,不然凭她们三个弱女子还真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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