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旧时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沈婉宁
于是两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孙婆家的院子里有一颗梧桐树,因着春天早已抽出了嫩芽,看上去春意盎然,屋檐下挂满了晒干的辣椒,玉米和花椒,墙角还放了一堆早已劈好的干柴,一旁的小地里还种着嫩葱和小菜,绿油油的诱人极了。这个院子虽然小但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精心打理的,可让人奇怪的是,里头却洋溢着一股骇人的寂静。
“孙婆,你在不在啊”沈惟朝着紧闭的屋子喊了喊,却并没受到回应。
顾之衡也将院子环视了一遍,“也许人真的不在”沈惟更加沮丧,原以为进来了就能看到人了,谁曾想这里头还是没有人
第两百六十二章:心里的真相?
幸运的是,沈惟和顾之衡还算是顺利地将孙婆送进了西医院。
护士和医生直接把孙婆推进了手术室。
顾之衡去前头办手续了,沈惟一个人着急地等在手术室外,心里七上八下。
孙婆紧闭着双眼满脸痛苦的模样还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那鲜红的血迹窜窜涌动似是流进了她的心里,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受伤的那个夜晚,冰冷而又恐惧。
沈惟捂住脸不想让自己的泪水倾泻而出,可不管怎么做,心底里像是有一个无底的深渊慢慢将自己拖了下去。
情况显而易见,孙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绝对是有人暗中加害,至于这人是谁,沈惟心中也是怀疑的,早上在公墓里发生的事,孙婆看梅胜华的眼神,以及他那莫名其妙的反应,即使顾之衡不点破,可按着沈惟这般玲珑心,怎么会不清楚呢
孙婆是路若宁以前的佣人,衣食起居都是由她照顾的,显然,她的身体状况孙婆在了解不过。
可换句话说,就算路若宁死了,到底也是主仆一场,恩情什么的多少还是在的,可梅胜华对她的态度似乎还带了一丝心虚,沈惟心中一滞,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当年路若宁的死因很可能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突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路若宁的死会不会和梅胜华有关,亦或是和王顺琴也有关
孙婆常年在路若宁身边服侍,当年发生的一切肯定都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当初路若宁的死因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偏偏就是因为她清楚,所以才会被梅胜华赶出梅家,为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母亲真正的死因。
只是梅胜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路若宁的墓碑前遇到孙婆,连带着还有她。
所以他才会故意挡在自己身前,所以才会这般阻拦,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和孙婆有所接触。
可终归两人还是打上照面了,于是,为了“一劳永逸”,他就派人处理掉孙婆,只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和顾之衡竟会不早不晚地找到孙婆的家
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沈惟不知道,可这个说法听起来确实说得通。
可若是真是如此,那自己的父亲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了吗
沈惟不敢相信,可这么个血淋淋的结论就像是一颗种子悄悄在她心底生了根,她越想越难过,越长想越绝望,这么一来,只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怀抱温柔地护住了自己。
顾之衡办完手续就马上赶来了,可刚回来却看到沈惟蹲坐在角落双手紧紧地捂着脸,绝望而又无助的样子,看得他心口祝一疼,赶紧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阿惟,快起来。”
沈惟被顾之衡护在怀里,抬头看了一眼,隐藏在心底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可还是沉默地不说一句话。
顾之衡的西服外套依旧丢了,刚才披在孙婆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沈惟的手紧紧抓着他,鼻尖是那熟悉的松木香终究还是崩溃了。
脸上的泪水肆无忌惮地留着,顾之衡掏出衬衫衣袋里的手帕小心地替她擦拭着,眼里满是心疼,他自然是知道沈惟为什么会突然如此,除了害怕更多的应该是那份怀疑。
再来医院的路上,顾之衡心中也大抵有了猜想,两人都是聪明的,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怎么会猜不透呢
沈惟在顾之衡
第两百六十三章:凶手
顾之衡将沈惟带到距离西医院最近的一家酒楼,因为还要谈事,便直接要了间包厢。
沈惟还是想着孙婆的事,也没多少胃口,顾之衡点完菜便坐到她身旁,想与她好好聊聊。
刚巧沈惟也正有此意、“之衡,我想回家了。”
沈惟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疲惫而又无助,顾之衡将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只觉得心疼不已。
顾之衡觉得自己后悔了,也许他根本不该带沈惟来找什么亲生父母,不对,当初就不该来杭城开什么分店,赚的少就赚的少,光光在东郡那儿的收入就已经够两人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干嘛还得费尽心机想这想那,至于沈惟的养母和哥哥那就更不是问题了,给些钱打发了,自己名声差些就差些,哪里能比阿惟的快乐来得更重要呢
“阿惟,对不起。”
沈惟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中,可听着顾之衡这莫名其妙的道歉,倒是有些不明白。
“你说什么对不起”“若是我当初不来杭城也许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沈惟抬头看着他略带歉意的神色,便握住了顾之衡那双修长的手,只呢喃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本就和你没有关系的,你揽什么。”
她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算是我的命吧,原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顾之衡将人轻轻带到怀里,“阿惟,你别担心,孙婆还没醒,那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说不准这事儿另有隐情,若是现在就这般模样,到时候真相大白之时,不是平白冤枉了人吗”
这话确有道理,沈惟点了点头露出了个安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敲醒了,“客人,我们把菜端进来了哦。”顾之衡将沈惟放开,又朝着门口喊了一句,“进来吧。”
站在门口的服务生便将菜一一端了进来。
沈惟看着桌前七八个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么多,吃都吃不完,又要浪费了。”
顾之衡倒也不恼,只手将面前的东坡肉往她面前放,“是我不好,可这菜都是这家店的招牌,掌柜推荐的,怎么也得尝尝。”
一旁的服务生也笑着说道:“是啊,太太,这都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招牌菜,您先生可真是会心疼人,专把菜放到您面前。”
沈惟小脸一红,将耳边的头发扣了扣,“你可真是说笑了。”
坐在身旁的顾之衡心情也好了不少,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了服务生,“这个小费那去吧。”
服务生高兴坏了,忙接过钱不住地点头哈腰,“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祝您和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么一来倒是把沈惟弄得更不好意思了。
没过一会,菜都上齐了,服务生也走了,沈惟也将心思收起来,准备好好吃饭。
不过还没等她动筷子呢,却发现坐上的瓷碗里早被顾之衡夹满了菜。“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也吃呀,不然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两个人一起吃才好嘛。”
顾之衡点了点头,嘴里还是唠叨不止:“你多吃些,身上本就没多少肉,若是回了东陵城柴叔说你瘦了,那我可是罪过大了。”
沈惟的心情好了很多,听了他的话便说道:“你也多吃些,若是你瘦了,师娘看到了,那我罪过也大了。”
顾之衡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夹着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也算是开开心心地吃完了。
第两百六十四张:协议
顾之衡看着孙婆那双饱经沧桑睁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仇恨,他立刻转头看向沈惟,却发现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预想之中的轻松。
他有些不明白,此刻的沈惟为何还是这般紧张的模样呢。
“阿惟,你。。”可这话还没说完,却听着她又来了一句,“那,那我父亲他知道吗”
孙婆的眼神微动,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那双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睁着。
于是,整个病房陷入了令人悚然的寂静。
沈惟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手背上,这个答案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
就在这时,病房突然被打开了,护士推着小药品进来了。
“不好意思,病人还需要休息,麻烦两位出去吧。”
顾之衡点了点头又对孙婆说道:“孙婆,您好好休息,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您也别太担心了。”
孙婆自然也是明白的,便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顾之衡便搂着沈惟走出了病房,他将人带到走廊上的椅子,准备和她好好说说话。
可看着沈惟那通红的双眼,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疼。
真相揭晓了,凶手是谁也知道了,可沈惟的心却像是被置于极冷的寒冰之中。
顾之衡沉默地将人搂在怀里,小心地拍着沈惟的背。
孙婆的回答,他自然是明白的,路若宁已经过世十多年了,想在追究也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梅胜华的包庇,王顺琴是绝不可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然,沈惟也是明白的。
沈惟枕着顾之衡的肩膀,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之衡,我想回家了。”
顾之衡将她脸上的泪水小心擦去,“好,我带你回去。”
可这话才说完,沈惟却想起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孙婆,“还是等孙婆病好了再回去吧。”
“都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沈惟点点头,大概是哭得太用力了,鼻子也红红的。
顾之衡拿着手帕轻轻捂着,“来,用力。”
这个时候,她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便就着顾之衡的手使劲那么一“哼”,总算是舒服一些了。
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沈惟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顾之衡打个商量,“之衡,我不想回梅家了。”
“那就不回去了,晚上我们就去三叔家。”
沈惟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又说道:“那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行李什么的你也别担心,明日我就去拿。”顾之衡将她耳边的碎发拢了拢,“你放宽心,等孙婆好了我们就回家。”
沈惟又乖乖地点了点头,忽的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若是三叔三姨问起来了怎么办,要不我们不去了。”
这话顾之衡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去住酒店,你看这样如何”
“好。”
于是,沈惟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一会,顾之衡又和护工嘱咐了些,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半,两人便离开了医院。
此时在杭城的一家茶室里,王顺琴坐在包厢里正和个男人说着什么。
“得手了”
“您就放心吧!我出手还能有纰漏那刀子我可是亲手扎到那老太婆的肚子里的。”
说话的这个男人叫刘平,四十几岁的年纪,瘦瘦长长,可那双眼神满是精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王顺琴听了他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从手包里拿出了个麻黄色的信封,“这钱你拿去,最后成事了好处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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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回梅公馆
顾之衡带着沈惟去了宾馆,还特意给顾三财打了个电话,说和沈惟在杭城周边玩几天,若是梅公馆那儿问起来就说他们在顾家别墅便好了。
顾三财听了他的话迟疑了一阵,倒是没往下细想便答应了。
豪华的宾馆并没有让沈惟的心情舒缓开来,这个无言的结果让她的绝望被放大到了极点。
顾之衡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又劝了几句却没有多大作用。
这波折不断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吃了晚饭便早早休息了,可到半夜的时候沈惟竟然开始发烧了。
顾之衡丝毫不敢马虎,自从那次枪伤后,沈惟的身子虚了很多,所以这场来势汹汹的发烧更是让他担心不已,于是连夜将人送去了医院。
所幸选得宾馆距离医院很是接近,只花了一点时间两人就到了。
值班的护士给沈惟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五,这种高烧是肯定要打针了,顾之衡直接决定住院得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沈惟打了针吃了药闭着眼睛睡着了,顾之衡小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又轻轻握着她的手,期待着沈惟能早些好。
可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沈惟的体温还是没有下去。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用的,顾之衡没了办法,只得往顾家打了通电话。
顾三财和陈清茹一听沈惟生病了,着急忙慌地赶紧来了医院。
“之衡,不是说你和阿惟去玩了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陈清茹担心极了,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人就发烧了呢她边问边朝着病房门口的隔层玻璃看了看,却见沈惟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顾之衡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把孙婆的事情告诉他们,便找了个借口,“原是想今天出发的,结果昨晚上阿惟就开始发烧了,应该是受了风寒,都是我不好,没好好照顾她。”
一旁的顾三财见状赶紧劝道:“之衡,你别太担心,只是个发烧打个针吃个药就好了,说不准明天就好了。”
顾之衡知道沈惟这场病来势汹汹,追其源头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恐怕这场发烧不会那么快就下去的。
他不想让顾三财和陈清茹担心,于是只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僵硬,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姨,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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