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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夫娘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梵容
“可以这么说。”班袭头也没回地回答,肩头这伤口很深,恐怕得休养一阵子才能完全康复。
“你的医术很好够?”好奇公主又问了。
“还好。”班袭指指壁角一篓草药,“请帮我把止血草拿来,谢谢。”
公主对被使唤不以为意,兴匆匆地拿来,“这是止血草吗?它能止血吗?
班袭无声轻叹,望着毫无架子的公主,说:“公主,如果你不介意,请坐在桌子那里,谢谢。”
香香公主望着远远的桌子,坐那么远怎么有临场感?她头一遭亲眼目睹血淋淋的伤口耶!她指着自己说:“我可以帮你忙幄!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都可以做的。”
班袭求救地望向守在门边的徐离。
“公主,班公子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能‘安静’地处理伤口。”
香香公主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徐离一眼,最后对不冷不热的他无可奈何,赌气坐到凳子上不说话。
看来这公主对徐离有着情愫吧!班袭对着徐离微笑致意,转头专心处理完伤口后说:
“郁于公子的伤势严重、不宜搬动,恐怕得在这里休养几日。”
徐离皱起眉头,方才刺客虽为他所伤,却难保不会再来,此处并非久留地。
“我去通知兰心公主,请她派人前来照应。”
香香公主也说:“对!兰心铁定为郁于狂的失踪而忧心不已,咱们快去通她吧?”说完便率先走到门口。
徐离临走前还细心地替她关好门扉,最后那一眼让班袭心知肚明,他,似乎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了。
想不到久经沙场的回纥将军,也有这般细腻心思。
榻上的他发出呻吟,班袭收起思绪,端来茶水,以布润湿他干裂的唇。心升起一丝怜惜——
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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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兰心公主一听,眼都红了,紧紧抓着香香公主的手,“郁于大哥受了重伤?”
“已经没事了,幸亏遇到了班大夫。只是伤口很深,得休养几日。”香香温言安慰。
兰心公主已然方寸大乱、不知所措。
李仲诚开口:“请徐离将军带路,我派人快马加鞭接郁干将军回府调养。”
徐离颔首,脸上仍是不冷不热,转身便往外走。
“我也去!”香香公主追上说。
“公主金枝玉叶,还是留在宫里等侯吧!”徐离淡淡地说。
香香公主跺脚,无奈地看着他离开。
“香香姊姊……”兰心未语先便咽,“要不是我央郁干大哥出宫为我买画,他也不会遭到埋伏。都是我的错!”
香香软言安慰:“怎么能怪你?我亲眼瞧见那蒙面杀手了,明明就是——”
“香香姊姊知道凶手是谁?”兰心追问。
“知道。”香香抱歉地望着她,“不过事涉境外和谐,徐离要我别说。”
兰心失望地垂下头,“这样啊?没关系,我以后会尽量保护郁于大哥不让他再被坏人所伤!”
“傻蛋!父皇是派他来保护你的,你怎么会反过来要保护他呢?”
兰心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香香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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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返回的速度让班袭惊讶,看来兰心公主极重视郁干狂。
班袭原想留下药方便走,却因为放心不下郁干狂的伤,决定跟着回别宫,以便叮咛侍医用药。
“谢谢班大夫。”兰心公主坐在座上,“侍医看过郁于将军的伤势后,对班大夫赞誉有加,如果班大夫方便,希望继续留下来照料郁于将军,可好?”
班袭有些犹豫。她没想要跟这么多人相处,事实上,她该回女人国去了。而且待在这别宫里传收讯息都有所不便。
香香公主说:“既然郁于将军的伤势严重,而侍医也没有把握治愈后手臂能恢复矫健,本宫看……班大夫如果不急着离开,不妨多留几日。”
兰心应和:“姐姐说的是,班大夫就留几天吧。”
瞥眼榻上昏迷的他……唉!终究还是撩落尘世俗情了。
班袭望着两位公主,“在下遵命。”
兰心公主见班袭一身尔雅懦服,不知她是女儿身,加上郁于狂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便让班袭与郁干狂住同一院落,好就近照料。
她走回床前,他的浓眉不再紧拢成一团小丘,纤纤亲手执起他的大掌,脉象也趋于平稳……他,已无大碍。
视线停驻在他肩上的白布,轻蹙眉头。这人,多亏她用了许多珍贵名药才能接续经络、保他手臂恢复无恙。
幸而别宫里药材应有尽有,兰心公主也挖空心思,取来许多民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看来公主真的对他很特别。
班袭将他的手放人用被里,心里漫无章法地猜测兰心公主对他的心意。
杏眸凝望着他刚毅的面容,也难怪兰心以公主之尊却倾心于他,他长得不是中原男子的那种俊美,而是一种……如何形容呢?她望着连闭上眼睛都让人感觉到压力的他,是彪悍吧!
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狂惧之气,她相信,即使他单独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任何畏怯。
他是天生的男儿汉.男人中的男人。她就是如此认为。班袭摇头轻笑,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走回桌旁,专心将生肌草的根部研磨成粉。
好不容易将下次要更换的生肌草磨好,天色已经泛白,班袭拯捶发酸的臂膀,揉探脖子,水眸望了望床上依然熟睡的郁干狂,确定鼻息稳定。
趴着歇息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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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即起的习俗让郁于狂在曙光射人的瞬间,立即睁开双眸。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味,他皱了皱眉,起身时牵动肩部的伤口,这才忆起再度遇袭的情景。
郁干狂试着动动右手,幸好还能动!他松口气。
房里另外有人!郁干狂转头,瞥见角落桌上趴着一道人影,他蹙眉,想起了这位文质大夫。
他一生马前沙场,救过多少人命,独独没让人给救过,这年轻大夫看来文弱,却救了他两回!
这情,难偿哦!
班袭教他的注视惊回,揉揉双眼,“你终于醒了。”
初醒的他声音爱娇、容颜妩媚,怎么看都不像男人!郁干狂皱起眉头。
班袭见他皱眉,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探他手脉,却被他揪住腕部。
他的骨架好小,手腕几乎柔若无骨!郁干狂的眉头拢得更紧了。
“郁于将军?”班袭知道他是自然防卫动作,便解释:“我只是要探脉。”
郁干狂放开他的手,指尖柔细的肤触仍让他震撼不已,这南方大夫的肌肤比东北的女人还细!
他瞪着班袭美如白葱的手指,“你是南方人,没错吧!”
脉象不浮不促……显然药方奏效,伤势已趋稳定。班袭放开他的手,起身走到桌前写下滋补的药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不着边际的问题:
“班袭来自南方海边。”
郁千狂看着他优雅的写方子,术业有专精,再怎么说,自己的确是让这位看起来比公主还娇弱的大夫给救了。
他起身——虽然有些困难,不影响他的赳昂——站定在班袭面前。
“你救了我两回,郁于狂在此谢过。”说完便深深一揖。
班袭很是讶异,连忙阻止:“将军不必行此大礼。”
甭说他是素有“大漠雄鹰”之称的契丹王子了,就算一般武将也不会对个文人行礼的。
郁干狂坚定地望着他,“你我有救命之恩,这恩情要如何偿还?只要郁干狂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医者救人乃是天职,那里有恩情可言?”班袭谈谈地说,“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淡然让郁干狂更加钦佩从来没见过如此别无所求的人。
“班公子气度令人佩服,倘若你不嫌弃,我愿与你结为金兰,此后有福你享、有难我当。”这条命既为他所救,肝脑涂地亦是应该。
真是个血性男子!班袭的心里因这话而有些激荡。
她微微摇头,“将军言重了,今日换作任何人受伤,班袭都不会见死不救;举手之劳,将军无须耿耿于心。”
他越是拒不受恩,越让郁干狂敬重。
“郁于狂认定你这朋友了。”
班袭微笑,“谢谢将军的看重。”
笑意染上他的脸,凭添许多妩韵,久闻江南书生多具女态,原来天下真有美貌甚于女子的男儿汉!一时间竟看傻了郁于狂。
“将军,将军!”
班袭的呼喊唤醒了痴楞的郁于狂,他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有事?”
“将军体热初退,还是多躺着休息好些。”
郁干狂点头,炯炯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瞧。
他专注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脸一臊,“我唤人来替你梳洗梳洗,并让人熬些滋补的药。”
郁干狂注视着他的背影,一丝笑意爬上他刚毅的嘴角,冷如盘石的心悄悄地有了温度,汉人,也有值得交心的。
他躺回床榻,左臂微微的痛楚让他轻拢浓眉,“他”,当真要赶尽杀绝!?
“太好了!郁干大哥你终于醒了!”
兰心公主的声音传来,郁于狂正要起身,却让她拦住。
“郁干大哥有伤在身,别动到伤口了。”
郁于狂还是起来,站在她的面前,“多谢公主关心,属下没事。”
他的客套让兰心公主脸蛋染上几许难过。
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越不过他心里那道藩篱,在他眼中,她始终是害他沦为质子的汉人公主。
兰心公主绞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仲诚走进房里时,发现气氛有些冷凝,他了然的眼神划过公主与郁干狂,若无其事地问:
“郁干将军无恙否?”
“承蒙关心,郁干狂没事。”他还是一派的疏离。
李仲诚直接切人正题:“郁干将军两度遭到伏击,可知何人所为?”
“郁于狂不知。”
他却不相信,追问:“能重伤将军的,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人除非——”让他不及防备或有心相让?
郁于狂冷眼一瞥,“这是郁干狂的私事,与他人无关。”
“契丹质子在皇城之外遇袭,李某身为左翊卫府上将军、负有守卫京京畿重责,岂会无关?”
郁于狂敛起怒眉。论起来李将军不过是二品官阶、却敢在此咄咄逼人地追问于他,全怪这该死的质子身分!
兰心公主知道质子的身分是郁干狂最大的耻辱,她出声援和场面,“郁于大哥既然说不知道,就别再多问了吧。”
公主既已说情,李仲诚只好说:
“郁干将军可以不说,李某不能不查,得罪之处还请将军海涵。”
郁于狂冷冷坐回榻上闭目养息,送客之意甚为明显。
李仲诚见状走出房外,兰心公主也跟着离开。走到门外时正巧遇见班袭,她殷殷交代:
“郁干大哥的伤势就有劳班公子了。”
“在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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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干狂凝神调息,真气在胸腹间运行无碍,短短数日,不仅刀伤渐愈、就连功力也未减反增!
想起班袭,他看似文弱,可医术确实非凡!聪颖傅学的他常让人不由得想与之亲近,几日相处谈话下来.甚至屡有相识恨晚之感;他的举止动作斯文却不扭捏,生得一副好样貌却又不显骄矜,真是难得的好儿郎!
“郁于兄在想事情?”徐离踱进院里,但见他凝神望着手中酒杯,便开口问道。
竟会因为想着班袭,而连有人靠近都丝毫未觉?郁干狂压下心中讶异,伸手示意,“徐氏兄请坐。”
“郁于兄气色好多了,班袭的医术委实高明!”
他自然的称呼“班袭”,让郁于狂斟酒的动作稍领,这举动没逃过徐离的眼。
“徐离见有事?”
口气稍稍有些冷淡,是为了那声“班袭”?徐离若无其事的望了望房里,“班袭不在?”
郁干狂眉头微皱,他们的交情好到可以口口声声称名道姓?
“班公子去药室了,徐氏兄找他有事?”
看来有人不高兴了呢!徐离轻吸口酒,慢条斯理的说:
“没事,只是我们耽搁了两天,该护送香香公主往田王府作客了,萍水相逢也算有缘,我想跟班袭辞行一番。”
又是“班袭”!郁于狂毫不掩饰的拢起眉头。
聪明人是知道适可而止的,而他向来不笨。徐离轻轻岔开话题。
“郁于兄来中原数年了,对未来可有打算?”
郁于狂举杯狂饮,浙洒的说:“我是质子,与你自愿人朝三年不同,何来打算之说?”
英雄惺惺相借,他对昔日昂然的红海青屈为质子也颇感遗憾,“郁于兄无须气短,来日重返大漠,雄鹰依然能展翅翱翔。”
“承徐离兄好言,郁干狂领受了,干杯!”
“干!”
酒过三巡,意兴做酣。
“如果你还在契丹,两年前就下会有契丹人侵回纥的战事了。”徐离轻笑,“不过倘若你还在契丹,咱们此刻该是卧毡帐、饮奶酒、大咬羊肉了。”
“人生际会本就难料,倘若徐离兄没来中土一遭,又怎会认识香香公主?”郁干狂对他们之间的情愫也看在眼里。
情字总是陷在局中者迷!徐离不置可否地说:
“那么郁于见呢?可有遇见不枉来到中土一遭的人儿?”
郁干狂正欲饮酒,听到他这话,酒液里竟泛出一张脸孔,是貌似女子的班袭!他微笑不语,将漾出心事的酒饮落喉间。
很难解释这种感觉,他在他心里好象不只是救命恩人,仿佛还有着更深的感觉。
相识不过数日,他竟似对班袭有着深刻的感情。
感情……这个字眼用在两个男人身上该是突兀的,但他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了。
徐离知道他并非对班袭无意,心里也替他们这对圣人高兴,不过就不知他是否已看出她是女妆乔扮了。
他试探:“祝郁干兄与心上人早日共结连理。”
“哈哈哈!”郁干狂快意于杯,“徐兄说笑了,他是男子。”
“男子?”徐离愕然,他还看不出班袭是女的?
“人生得遇知己,男女又有何别。”班袭的性别在不拘小节的他眼里从不是问题?
他本是昂扬于北漠的雄鹰,屈居于质子是为顾全大局——契丹与汉人的平和——除了这点,没有什么世俗规范制得了他。
“郁于兄此言差矣。”徐离有意提点:“朋友感情再好,也只能对月高酌,终究不如男女情爱来得深切。”
朋友感情再好,也不敌男女情爱吗?郁于狂凝住嘴旁的笑纹,深深思索着:那么,自己对班袭是哪种感觉?
“喝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徐离劝酒,话不必说透,轻点一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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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袭发现郁于狂只有在他面前会自在些,面对其它人、甚至是他随侍已久的兰心公主,总是疏疏离离的模样。
相处越久,越心疼他的处境。如果不是当今皇帝的下诏制衡,他还是悠游于契丹的王子,不必沦为空有将军之名、无领兵之权的武散官。
他都已经如此认命了,那么,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你在想什么?”郁干狂坐到他身边问。
“没想什么呀!”
他上身前倾,伸出一只大拿包住捣药的手,“这药已经让你给捣烂了。”
两人的身体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都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
班袭必须承认,逐渐恢复体力、神清气爽的他,显得傲岸而挺拔,使达的脸庞更令人着迷.难怪兰心会对他如此倾心了;她没有察觉自己似乎对兰心公主有些莫名的在意。
他身上如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是什么味呢?郁于托正眉思索……淡淡的,香香的,不仔细闻还闻不出来,闻着了却深深被这味儿吸引——如他本人,温文无害、让人情不自禁地欣赏。
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交握的双手上,她的手让他的厚实大掌包裹,更显得娇小,这样的情境酝酿出一股暖昧的氛围。
班袭心中一窒,抽回自己的手,强词夺理:“这驱瘀血的药本来就要捣成泥才好敷用。”
郁干狂望着自己的手,对于她的抽离,心里竟有些遗憾。徐离说得没错,倘若他是女的多好!
他藏起心里的谈谈变化,不急不徐地说;“你从未将这味药捣得这么烂。在想什么?”
他的观察力真敏锐!知道他非得问出答案不可,班袭索性直接托出。
“我在想……谁想要你的命?”
郁于狂自嘲:“对汉人来说,我是深具威胁的大漠雄鹰,即使箍为质子、除去翅膀依然不足以除患;对某些人而言,我是王储之一。有人想杀我,并不突然。”
班袭定定望着他,“朝廷原本有意还你皇家国姓,只要你答应了,便能安抚朝中大臣对你是否忠诚的疑虑;无论客藩与人附,多的是乐于俯首称臣、以求得皇帝赐下尊贵姓氏的人,你独独不从,为什么?”她接着问,“而王储的身分只会对其它的王储有所威胁,不是吗?”
郁于狂眼底闪过被看透的错愕,只一下下,满满的笑意便染上他的眼。
“你果然聪明伶俐。”这褒奖让班袭脸儿微红,令他的脸庞看来比世间任何美女都惑乱人心!郁干狂血脉一热,压下心里唐突的想法,回答他的问题:
“我宁可从耶律改为母姓‘郁干’,也不愿意为了安汉人皇帝的心而冠上他的姓氏,我是契丹人,生死皆然。士可杀、不可辱。”
班袭赞赏的点头,“这才是大漠雄鹰!”她谈谈追问:“那么另一派利客就来自契丹罗?”
郁于狂对他眼中的赞同很是满意,班袭虽文弱,见解却不同凡人!
他首度松口,“如果我没错认,那个人是我异母兄长,也就是契丹人王子——耶律阿古纳。”
班袭没想到居然是他!脑里飞快闪过风姨资料里记载的;耶律阿古纳为人奸诡,当初便是他设计陷害郁于狂为质子的。
再望向他时,班袭心里满是不平,他为契丹出生人死,东驱高丽而西赶东突厥、南抗回纥北战靳公……奠定了契丹今日的强盛,却遭忌于同父兄长,不但屈居质子数载,如今甚至还要暗杀他!?
“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她的声音紧紧的,因着浓浓的心疼。
他无须说出口,眼底的心疼已重重击人他的心里。多年以来孤独承受的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得到抚平.以往郁干狂以为自己
潇洒地不在乎,然而,从班袭的眸子,他终于发现,有人能懂得感觉真温暖。
士为知己者死,他,值得他付出所有。
他牢牢的锁着她的视线,幽深的瞳仁里有太多太多的感情,丰沛的叫人深深成醉。她觉得理智正一点点消失,仿佛……仿佛再这么望着他,就会失了心。
但她竟移不开目光,移不开这双满溢热情的琥珀瞳仁。
“咳!”兰心公主站在门边轻咳。
郁干狂恋恋难离地将眼神由班袭脸上移开,起身,颔首,“公主。”
班袭狼狈的拉开视线,假装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好情绪后跟着站起:
“班袭见过公主。”
兰心公主走到他们面前,娥眉轻皱,来回注视着他们。虽然短暂,但她绝对没有看错他们方才的眼波交缠,他们双目望着对方,好象天地之间只有彼此一般,这般强烈的凝视让她不由得心慌!
“公主有事吗?”郁干狂问道,声音里有淡淡的不悦。
郁干大哥不高兴?因为她打断了他们吗?
兰心公主压下满腹不安,解释:“宫里来了许多名贵药材,请班公子过去瞧瞧合不合用。”
班袭颔首,“在下这就过去看看。”她轻轻跟郁干狂点头致意,便往外走了,但她依旧感觉得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眼光,她有些心慌,遂加快脚步离去。
兰心公主忧心地望着郁干狂,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班袭,眼里漾着一种让她不安的情感!
“郁干大哥!”她轻喊。
郁干狂望着她,也不说话,还是冷冷淡淡的表情。
他眼里的淡然让兰心有点难过,为什么他从来不用看班公子的眼神看她呢?心里酸酸的,嘴上还是做了回答。
“太子哥哥知道你受了伤,让人带了药藏局的珍贵藏药过来。”
郁干狂皱起眉,“这事已经传到东宫去了?”
“不是我说的!”
兰心知道他不想闹开,引发朝中诸臣不必要的揣想,遂赶紧说明:“我想是李将军上奏给杜相爷,才会辗转传到太子哥哥耳中。”
她伸出手想安抚他,让他一闪身给避开了。
他还是谨守分际、视她为不可攀的公主……
兰心公主收起心里的失落,拉开微笑。
“你放心,太子哥哥不打算惊动在离宫的父皇,事情不会闹大的。”
“谢过公主。”郁干狂有礼而疏离的道谢。
房里顿时陷入难堪的冷漠,还是跟往常一样,她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找话说,好象他们之间永远只有公主与随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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