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络缤
赵老汉一听这话直接从角落蹦了起来,手颤抖的指着赵老二,“你这畜生!骗了我榷酒和那么东西不算,竟然还想霸占我的方子!你,你,我跟你拼了!”
赵老汉四处寻趁手的武器,怒气冲冲要干架的模样。
王氏庞大的体积往前一跨,一个顶两,“怎么着,还想打人?打吧打吧到时候把你这房子一起赔进去,白纸黑字上都写着,我们是走到哪都有理!”
赵清河知道赵老汉识字,就算当时定契约再匆忙,也不大可能完全没看就签了。两家人关系一直不好,赵老汉不会这么掉以轻心。而且之前拿走榷酒时候没讨要,现在才来,那么很大可能就是在契约上玩了文字游戏,欺负他们不懂行。
赵清河想到此,无赖道:“没有我方才说的条件我们是绝对不会拿出方子的,你们想到衙门上告那就尽管去。我们大不了就是失去一个方子,就算是以后不能继续酿造这方子上的内容,可我们要是在酿造过程中多添一碗水那也是新方子。
而击鼓鸣冤者先打二十大板,过公堂如同雁过拔毛,我们家反正是啥都没有大不了几个板子的事。可你们用十两就拿到这么多东西,啧啧,虽说公堂上的大人是不会眼红,可公堂上还站着这么多皂隶,这些人可不会不稀罕这点小钱,到时候就不知你们可否全身而退了。”
古往今来平民都不喜欢进公堂,不管有理没理最后都要被刮一层皮。果然赵老二和王氏脸色大变,之前能如此顺利那是因为赵老汉和张氏憨厚不晓事很容易被唬住,一提起要上公堂马上就害怕了,立马乖乖的把东西呈上。
赵老二和王氏有些动摇,赵清河又添了把火,“你们手上的契约究竟如何也就骗骗我爹娘没读过几天书的,我好说歹说在县城的学堂里混了这些年,这种小把戏糊弄不了我。别的不说,鱼死网破还是容易的。反正我们家啥都没了,也不在乎多一个方子。”
这一句直接让两人蔫了,所谓做贼心虚,他们两人又不识几个字,契约也不是他们定的,谁知道有什么漏洞。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手的东西都给吐出来。别说过公堂,就是告到里正那,也得刮一层皮,谁不眼红十两银子就拿到这么多东西?最关键是这赵清河是个不好相与的,可不似他爹娘那样实诚,又读过几天书,不要脸不要皮还不要命的,这种人最是难缠。
赵清河见两人这模样,更是老神在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赵老二和王氏又恐吓了几句,见赵清河越发无赖油盐不进,只能气闷离去。临走时赵老二不忘恐吓道:“我今日是看在都是亲戚份上才开了这个价,若是以后你们过不下去想再寻我,哼,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你们可别忘了,没有榷酒资格不可酿酒贩酒,我看你们一家三口怎么过下去!”
赵老汉和张氏原本见折腾了他们一早上的两人终于离去还觉高兴,一听到这话又满面愁云。酿贩酒是他们家唯一生计,如今没有了,今后可怎么办啊?
家中只有两亩薄田,连他们的嚼用都不够。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就算出去找活,也不一定能找到。
赵清河见状连忙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撑起这个家的。你们辛劳了大半辈子,不用再操劳。”
赵老汉和张氏听到这话当场抹泪,他们家的娃儿经过这遭终于长大懂事了,也知道为家里着想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啦!
之前老两口因为被骗心中堵着一口浊气,如今全都顺畅了。只要儿子和他们不离心,知道想着他们,不管费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老两口内心激动,可冷静下来却无人相信赵清河真的能撑起这个家。赵清河从前就是个筷子掉了都不会捡起来的主,哪知道维持生计如何艰难。
张氏抹掉泪水,拍着赵清河的手背道:“儿啊,你能这么想为娘就很满足了。你不用担心,好好念书,爹和娘会想法子度过这难关的。”
赵老汉感触了一会,便开始想后路,“我去县城里找找老东家,看看能不能给我找个活。”
张氏顾虑道:“现在是少东家当家,老东家已经完全不管事了。少东家不喜老人,你找老东家恐怕也不顶事啊。”
赵老汉也知道这茬,可现在实在没法子也得试试不是,这年头青壮年都难找活干,何况他这半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
赵清河知道一时之间难以更改两老心中印象,不再强调只道:“爹,娘,孩儿不想读书了。”
读书于普通人家来说负担是极为重的,尤其赵清河之前还是在县城里上的学,那学费于这小乡村的人来说无疑令人咂舌。赵清河记忆中有着不少人的艳羡,原身当初十分得意,在村里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十分瞧不起这小乡村里的人。
若不去读书,他们家的负担就减轻了许多。赵清河前世已经读了十几年的书,目前觉得已经足够,而且不管是原身还是他想要考个功名出来实在太难,已经没必要花这笔钱。
赵老汉和张氏一听这才知道赵清河方才并非说的漂亮话,连书都不读了,这可是真下了决心。要知道他们这儿子一向志向远大,就想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从此飞黄腾达。
老两口当初送赵清河去读书并无这么远大理想,就觉得不是个睁眼瞎,识几个字以后好继承家业即可。而且赵清河学业平平,不是瞧不起自个的儿子,实在是这条路太难,他们这十里八村的考上秀才的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还仅仅是个秀才,一直无法往上,可见这条路多难。所以很多贫寒人家虽然知道这是一条极好的路,也下不了决心倾家荡产供个吃钱的读书人。
张氏连忙道:“孩子,不用担心,爹和娘会找到活供你读书的。”
张氏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却不希望打破赵清河心中那点念想。
赵清河摇头,一脸坚决,“我读了这么多年了,够了,是真的不想再进那学堂了。只是今后没法子中状元给娘您挣诰命,给爹争光了。”
赵老汉和张氏看赵清河表情不似作假,这才真的信了。赵老汉摆手,“那些虚名爹娘都没想过,只要你平安就好。”
女人习惯多想,张氏不由以为是赵清河遭了大罪,所以才怕了那学堂,连书都不愿意读了,心中更是酸楚,那眼泪更加汹涌了。
赵清河一看她这模样就明白她的想法,“娘,您年纪大了,一直落泪会伤眼。孩儿只是不想念书了,并不委屈。只要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人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很快会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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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氏笑着抹掉泪,“对,对,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儿饿了吧?娘这就给你下面去。”
“娘,还是我来吧,您老歇着。”赵清河也是农村出身,又自个独居了好几年,炒菜做饭还是很有一手的,火灶也会用。
张氏唬了一跳,“这厨房油烟地方你个大男人怎么能进,娘知道你孝顺,可这事你做不得。”
赵清河笑道:“有啥做不得的,这世间大厨可都是男人。”
张氏说什么都不同意,直把赵清河往外推。一直没说话的赵老汉此时开口道:“孩他娘,就让清河去帮你忙吧,以前大娃也最喜欢在厨房里帮你干活。”
一说起早逝的大哥张氏眼圈又红了起来,终是什么都没说让赵清河进厨房搭把手。可空空的米缸子让两母子傻了眼,张氏不死心的又翻了翻,家里的米面确实都没有了。
张氏急的团团转,“我咋记得还有些的啊。”
赵家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酒坊里吃的饭,所以家里备得少。现在酒坊以及里边的东西都被占了,新买的米面可都在里边。而这几日一直给赵清河吃干饭下面条,最后剩下的那些米面也给吃没了。
兽医 第3节
张氏看到赵清河一脸诧异,脸有些泛红,要是让儿子知道他们家穷酸到这地步,不知道该有多嫌弃。张氏赶忙出厨房门寻赵老汉,“咱们家没粮了,你瞧瞧能不能去哪家借点去?”
赵老汉正在抽水烟,一听这话瞪大了眼,“哪就到这地步了,咱们不是还有点碎银子吗?”
张氏看赵清河也跟着出了厨房,不由低声在赵老汉耳边道:“那几个钱当什么用,吃药还有鸡鸭鱼的给清河补,早就没了。”
赵老汉哪里过得这么落魄过,就是老爷子刚过世,他和张氏被后娘孙老太几乎净身出户赶出家门,都没落到这般田地。那时候他已经跟着老东家做学徒,所以直接带着媳妇到县城里。两口子都是勤快的,慢慢挣出了一份家业。虽说不算大富大贵,可在这小村庄里也算殷实之家,每顿都能沾点肉星子,没少被人羡慕过,哪晓得老了还要找人借粮。
赵清河看到老两口满面愁云就猜到了现在家里是什么光景,想起前他几天大鱼大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我瞧厨房里还有些番薯和糙米,咱们今天就吃那个吧。等我找到事做,就有钱买米面了。”
赵老汉和张氏一听这话直接呆住了,之前只觉得赵清河变好了,不再嫌弃他们了,还会替他们着想了,可现在就连番薯和糙米都乐意吃了,这可真的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原身为人清高,从前回家大鱼大肉都嫌弃做得糙不上档次,沾几筷子就不乐意吃了,硬是要钱上饭馆。
此时有人在院外叫门,“大舅爷,大舅奶奶,你们在家吗?”
张氏这才回过神来,“在,是阿福啊,来,快进来坐。”
肖福是赵老汉同胞姐姐的孙子,比赵清河小两岁。以前还在酒坊给赵老汉干活,算是赵老汉的徒弟。赵清河的记忆里也有这人,只不过记忆中把他归为奴仆,非常瞧不上眼。
肖福看到赵清河脸色有些别扭,递出手里的篮子,“我奶让我把鸡蛋送来,我们家的鸡刚开始下蛋,没多少您别嫌弃。”
张氏哪里敢收,“你们家就靠这鸡蛋挣钱,哪能送这么多过来。赶紧拿回去,你们家已经帮我们帮得够多了。”
肖福早就料到会这般,直接窜进厨房熟稔的将篮子的鸡蛋放到合适的地方,肖福经常来往对这个家很熟悉。“舅奶奶,我把鸡蛋放柜子里了哈。”
张氏见此直拍大腿,“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呐。你们家这么多人都指着这过日子,你,这这……”
张氏望向赵老汉,赵老汉也一脸纠结。要,心里过意不去,肖福家日子过得也不宽裕;不要,他们家现在真是穷得揭不开锅,赵清河身子骨刚好,需要多补补。
肖福笑道:“都是自家产的,不值什么。以前要不是你们帮衬,哪有我家今天的日子。再说了,舅爷不仅是我舅爷还是我师父,理当孝顺。”
肖福说这话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瞟了赵清河一眼,虽是没有明摆着说些什么,可看得出心中对赵清河并无好感,甚至带着厌恶。若不是赵清河,赵老汉两口子哪落得这般,爷爷奶奶每每说起,都那摇头叹息。赵老汉一家以前也算是风光,如今比他们家还不如。
赵老汉把水烟筒放到一边,“收下吧,咱们记着这情,以后要还的。”
肖福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道:“大舅爷,你们啥时候春耕啊?”
赵老汉明白肖福的意思,摆摆手,“我们家就两亩地,一亩还是山地,我跟你舅奶就能伺候。”
“我家地少,反正我也是闲着,到时候我过来搭把手。”
赵老汉愣了愣,“你没在酒坊干活啦?”
一提起这肖福就一肚子火,依然稚嫩的脸上透着愤怒,“哼,我才不稀罕给他们干活呢!”
赵老汉不由皱眉,肖家四代同堂,人多地少,肖福这份工对他们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没了这可怎生好。
“阿福,我知道你是为我这老头子抱不屈,可你不能意气用事,你以后娶妻生子都要钱呐。你们家人多,分到你这的都没啥了,你得为自个为整个家着想。”
肖福恨恨道:“大舅爷,阿福不是莽撞,实在是……二舅爷他们一个月只给我100个钱就算了,还要我酿出你那样的酒,否则不仅不给钱,卖不掉的酒还得我赔。”
赵老汉一听就没再说话,摇头叹气,这种事他那个兄弟还真做得出来。肖福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勤快又能干的。在酒坊里那活干的自不必说,还到家里帮他们劈柴挑水。赵老汉从前宽裕的时候,每个月都是给肖福一两银子,这个工钱可谓非常高了。可像肖福这样的,在外边找活一个月三百文还是不难的。
张氏忧心道:“这也太苛刻了,那你现在找到新活了吗?”
肖福摇头,“我打算春耕之后到县里找找看,哎,可惜我识不得几个字,否则这活还是很好找的。”
这世识字的人并不多,尤其他们这乡下地方,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上学。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赵清河软和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肖福直接瞪大眼,谁都知道他这舅舅最是清高,别说教人认字了,别人挨着他站他都嫌弃。从前他也不是没人想跟他学几个字,结果都被他冷言冷语嘲讽走了,害得人闹了个大红脸,今天咋的竟然主动教他?
肖福这才觉得,赵清河和平时不大一样,笑眯眯的很和善,并没有往日的不屑和鄙夷。
赵老汉和张氏经过方才,虽然也有些诧异,却不像之前那么大惊小怪。嘴上不说,心里却乐得很,赵清河和亲戚都走得不近,可人活世上哪能没亲戚帮衬,要是借此能套近乎也不错。
赵清河只当瞧不见他的异样,想了想道:“只是耽误些时间,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安排好就不耽误多少。”
肖福依然不太敢相信,“你,你真的要教我识字?”
赵清河笑道:“千真万确,要是谁还想学的都可以过来,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我们家捎点米面或者劈柴挑水就成。让你们能考状元我是不行,可让你们识几个字知道怎么看契约知道怎么算账倒是不难。”
肖福眼睛发亮,“还能教我们算账?”
赵清河笑着点头,他好歹学了这么多年的数学,算盘也会打,自己也做过帐,教些浅显的算账方式还是没问题的。
肖福直接蹦了起来,冲出门边跑边叫嚷着:“我回去跟我爹娘说去。”
张氏看跑得飞快的肖福,笑着摇头,“这孩子,还真是个急脾气。”
赵清河却觉得这孩子可真不爱计较,他不过是稍稍抛个橄榄枝马上就不计前嫌了,记忆中赵清河对肖福可不那么客气。把对方看做是奴仆,能客气到哪?
赵老汉知道其中缘由,“他们家现在养了上千只鸡,要是不识字不懂算术以后做买卖恐怕被人骗。”
他不就因为识字不多,契约上就被糊弄了吗。平时还不觉得,这种时候就知道识字的重要性了。肖福他们家估计也是被吓到了,所以比从前更迫切需要识字算术。
张氏却想到另外的事,“他们家也够大胆的,竟然养了这么多只鸡,要是有个什么瘟病……呸呸,瞧我说些什么呢!路过神仙听不见,阿弥陀佛。”
原身的记忆并没有这些记录,赵清河好奇道:“娘,很少有人一次性养这么多鸡鸭吗?”
张氏叹道:“家财万贯,带毛不算。这鸡鸭是值钱,可要是一生病就全完了。所以咱们这庄户人家多的也就是养个十几二十只,少的就养个几只生蛋卖钱,过年过节的时候打打牙祭。”
肖家养了这么多只鸡曾在村子里掀起轩然大波,这还是他们村破天荒头一遭。看戏的有之担忧的有之,总之没人看好。临近村以前也有人想靠这个发财,结果一场鸡瘟直接闹得那户人家家破人亡。
现在肖家的鸡倒是开始陆续下蛋了,可是本钱还没挣回来呢,谁也不知道后边如何。春季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现在整个肖家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那些鸡跟伺候自己祖宗似的。要知道他们一大家子可都指着这个过活了,要是出事可真的要倾家荡产。
赵清河是兽医,而且不是宠物医院的兽医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在各个养殖场奔波的畜牧兽医,最是明白其中的风险性。莫说落后的此世,就连医学科技发达的前世养殖行业也是充满了风险。赵清河穿越的前一年就是禽流感肆虐的时候,那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养殖户闹得破产,负债累累。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凭肖家这筐子鸡蛋,赵清河觉得自个也得力所能及的为他们做些什么。而这个机会,竟很快就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阳光明媚,山林青翠,村庄里一派安和。赵清河深吸一口气,泥土的清香迎面扑来,活动活动筋骨,觉得甚为舒爽。前世的赵清河虽也出自农村,可乡村城镇化,他们那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农村,周围建立了不少工厂,空气浑浊,哪像这里十足纯天然。
原身对这个村庄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不比外乡人好到哪去。赵清河吃完饭便是在这村庄里四处游逛,毕竟是未来要待的地方,得大致了解一下情况。
翠山村是个大村庄,有百来户人家上千号人,依山傍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自打渡口一开,到县里更容易了,从前走山路需要两三个时辰,如今坐船只需要半个多时辰就能到达。而且县城那建了大渡口,为从南到北去京城河运必经之路,专门给过往船只休整添物,县城变得十分热闹,商铺林立,人流量大。村庄里不少人农闲时到那县里找活干,生活水平也跟着好上了不少。
田地里已经有人开始春耕,此时正是午饭休息时间,大家看到赵清河都那窃窃私语说他的事。赵清河是村子里的大名人,这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见到他难免会忍不住八卦起来,这农忙时节最是辛苦,就是靠这些事娱乐娱乐了。
大家伙背后嘀嘀咕咕,没有谁主动跟赵清河打招呼,赵清河眼睛一扫过去,大家伙都撇开脸佯作没瞧见他。可没想到的是赵清河不仅不似从前一样鼻孔朝天对他们不屑一顾,竟然还走到田埂上对着一头牛望了半天,笑眯眯的寻人说话。
“大叔,这是您家的牛吗?”
张老汉正在田埂上吃午饭,见赵清河方才围着他的牛转就十分稀奇,可人没干啥也不好出声显得自个太小气,如今还和他搭话愣是没反应过来。谁都知道赵清河从前做派,没想到竟然跟主动寻他说话。
张老汉没回过神,二儿子张大江却耐不住了。早就瞧这败家子不顺眼,如今农忙别人都忙活就他一个人躲清闲,更是看不得。便是出声嘲讽,“赵大少爷,您这精贵身子可得离我家牛远点,这畜生可不是人有眼色,一会没憋住对着您放臭屁,可不得您这一身仙气都给糟践了。”
张大江声音敞亮,周边正在树荫下乘凉的一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望向赵清河的眼神充满讥讽。张老汉是个实诚的,而且算起来还和张氏拐来拐去有些亲戚关系,见自家儿子给赵清河这么大哥难堪,直急得挠头。
“那啥,我,我家大江意思是,是……”张老汉憋红了脸也不知道咋解释。
赵清河并不在意,原身从前做派他也瞧不上眼,被人这么讽刺倒也不一定是对方刻薄。也不反驳打断道:“大叔,我能走近仔细瞧瞧吗?”
“啊?”张老汉瞪大眼,愣愣的点头。这下就连张大江也一脸惊讶,其他人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赵家小子这是怎么了?竟然对这畜生感兴趣,平时看到可都是绕道走。翠山村距离渡口有一小段距离,从前有人好心让他坐牛车载他到渡口,还被他骂一顿,话里话外透着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坐牛车的意思。
只见赵清河不仅不嫌弃牛身上的味道,还走到牛头侧面,伸手将鼻圈提起,先是翻看了上下唇,又用手将那牛嘴掰开,查看舌苔还用手指将舌头顶起,不知翻看些什么。查看完牛口,又摸了摸牛肚子。说也怪这牛竟是老老实实的任由赵清河动作,完全不会因为不舒服而反抗。
这还不够,赵清河走到牛身后,将手指搭在尾根上,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副模样十分认真,惹得人说话都不敢用力。
“这是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啊,神叨叨的,不会是之前发热给烧糊涂了吧?”
“我怎么瞧着这动作像郎中搭脉啊?”
“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赵家小子不会是真疯了吧?咱们要不要到赵家报信去?”
大家伙越瞧越觉得瘆人,还真有人跑去给赵老汉报信。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张家的人也都认定这赵清河是疯了,心里着急又不敢上前阻拦,害怕赵清河突然发狂对他们的牛做些什么。牛对于他们庄户人家来说可是重要的财产之一,现在又是春耕,若是伤了可就麻烦了,这时候倒是忘了赵清河这小身板能对一头牛做什么。
赵清河并不管别人说什么,做完一套检查,拍了拍手,对着赵老汉问道:“你们这些天是不是给这头牛喂了淀粉类粥样饲料?”
张老汉不解,“淀粉?”
“就是豆饼、玉米粉、木薯粉之类的。”
张老汉还没说话,张大江就那忍不住插话,“你怎么知道?这几天早上我们都是喂了豆饼,前些日子这牛借给别人家了,连续劳作怕它吃不消,所以早上给它吃得饱饱的才好干活。”
此世大部分情况下喂养牛羊都是用草,豆饼人也能吃一般都舍不得给畜生吃,此举可瞧出这一家对这牛有多重视。
赵清河并未直接解释,又问道:“你这牛今天干活是不是没从前利索了?食欲反刍减慢,大小便也不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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