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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梦卜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说话16
春喜像是魔怔了,铃铛也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喊道,“三小姐,您别吓奴婢了,奴婢经不起这个荷花池淹过人的”
曼烟羞涩地点了下头她果然冒失了,这里可不是现代,蹦极漂流满天飞
经过这一遭惊吓,俩丫鬟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快点到祠堂过了抄手游廊,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再走上一炷香的甬道,侯府西侧的傅氏祠堂终于到了外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怀荣堂”曼烟在心估算了下,按照现代时间计算,从琉璃院走到这里差不多三十分钟春喜接过铃铛预备着的斗篷,带曼烟往里面走去她先是跟祠堂的仆人比划几下手势,那人才取钥匙打开一间厅门曼烟这才知晓,放灵位的房间是要落锁的
大概从大丰国高宗姬桓开始,京兆大户人家开始流行一个规矩,看守祠堂的最好是哑奴说是因为祠堂里有祖先的姓名字,一旦传扬出去会影响后代的运势,若是遇上一些不义的和尚道士作祟,还会伤了阴德原本是可有可无之事,经过将近六七十年的展,到先帝姬盛当政的天佑年间,这个规矩竟已经如河流入海扩散开来加上先帝很是信奉佛道之事,也少有官员像前几朝那样对这条规定置喙,《大丰律》便加入了一条断舌之刑,若是犯了死罪的人,自请受此刑罚且终生看守祠堂,则可免了死罪后终生为奴,不允婚配,然后由大户人家买回去安置在祠堂当
从进入祠堂厅里,傅曼烟就感受到一股凉意,春喜及时将斗篷给她系上祠堂里面确实比外间寒凉,哑奴裹着一件褐色短袄他生的黑,五官看起来较暗淡,也许是在祠堂一个人待久了,虽然面无表情却一脸煞气,令人望之生畏他点了三根香递给曼烟
酱黑色的供案桌上立着密密麻麻的排位最新的黄色牌位属于卓氏,写着“先妣傅母卓孺人闺名梦君之莲位”,旁边紧挨着一个青色木牌,“故男傅沐恩之莲位”让曼烟不忍多看祖母当年不知道多伤心,白人送黑人的痛,他人岂能懂
傅曼烟跪倒在卓氏的牌位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心底默默念道“我,傅鄢,以性命起誓,从今往后,爱三小姐所爱,痛三小姐所痛,以后,我就是傅曼烟,傅曼烟就是我如违此誓,来日必将灰飞烟灭现在您就是我的母亲,您请安息吧”
接着同样的一套动作,曼烟又在傅沐恩的牌位下行礼拜叩,许下承诺完成整个仪式后,傅曼烟心底的那份不确定终于消失了未来,她会尽力在此处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价值
三人各怀心事地沿着原路返回,一路都很沉默快近松鹤堂时,曼烟提出去看老夫人,春喜面有难色,道“老夫人今天杂事太多,头先就话出了祠堂让我送您回去呢”
曼烟想着,看来是真的有事便道“春喜姐姐不用送了,赶紧去忙吧我这有铃铛在呢”
铃铛连声应和,“就是,不能让我只拿银子不干活啊”





嫡女之梦卜 008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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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十字岔路口可算是安平侯府最显著的分界线,往东北方向不远处是老夫人的松鹤堂,一直往东走是大房的嫡长女所住琉璃院,最偏的西北方向住着三房,西南方向是二房刚才她们经过的莲心桥一带就属于二房的范围
曼烟继续跟在铃铛身后,之前那些嫣红姹紫如蛇皮样逐渐脱去这里凄清冷寂,路上少有丫鬟仆妇走动她又有了那种感觉,大房这一块像萧瑟的冬天可是植物是不会替人守孝的,只看有没有精心照顾傅曼烟刚好走到之前碰见傅曼幽的小桥,这桥修的毫不起眼,朴素的很
铃铛接见外人也很少,想了想才回答“该是西边,都喜欢那边的景致浣花阁不是也在那边吗?族里的小姐有时会去亭子里玩”
“你和春喜姐姐刚才不是说话来着,老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好像是庄子上来人了”
傅曼烟故作不解“春喜姐姐怎么这么忙啊?”
“老夫人那里她能顶上小半边天,府里各处丫鬟婆子,说情的吵架的领钱的,这个要问她,那个要找她,还有老夫人的吃喝嚼用都离不开她怎么闲的起来?刚才跟我说腰疼呢”铃铛的口气七分羡慕,三分同情
曼烟却在想,腰疼还陪她走这么多路,可见是个心性坚忍的做下人的这么累,是因为老夫人操心的事多,能够信任的却只有春喜和方嬷嬷得用的人太少,所以才如此辛苦看来得训练些人出来,留作备用
训练一个能顶事的人,从甄选、培养到实践而后真正派上用场,需要不短时间,训练一批能办事的人就更不容易了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呢?就比如木鱼这一群人在学认字,要是按照常规学习的方法,至少得需要一两年才能学以致用而且都学一样的东西,某种程度而言是一种人力资源的浪费最好让手底下的人每个人都拥有一技之长当然,这是个长期目标,短期而言挑几个人因材施教方是上策
曼烟回到琉璃院后,就让铃铛莲花几个到书桌上写字,自己靠在床头苦思冥想,争取先弄出个培训计划在她看来,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未雨绸缪的直到拂尘回来,她的脑子才终于能休息一会
拂尘带回来之前托人制的竹筒笔,刚进门时神情有些忐忑不安曼烟看到成品后却颇为惊喜这支笔明显比她想象好毛笔讲究的地方特别多,写字很慢,尤其不适合写很小的字她是想方便自己以后写点备忘之类的日常东西才提出这个设想,本没有期待能做的多精良
但做这个竹筒笔的师傅显然用了心他没有按照她说的那样,将竹筒跟一个尖头的东西连接到一起,而是直接在细竹筒上下打了两个孔上面的孔大,下面那个孔却很小,小孔里塞了一截又短又细的木刺,木刺修的十分均匀,跟现代签字笔笔芯的的笔头很相似,只是缺少笔尖防液体流泻的微小圆珠子那个自然是不可能做出来的不过曼烟又现木刺和竹筒的接口处塞着一圈棉絮,棉絮已经黑了,显然这是防渗漏的她一时眉开眼笑,简直不能要求更多了至于师傅为啥没按她说的,她也明白了,肯定是缺乏连接的办法,胶水、焊接,这时候都不会有
“三小姐,这块巾子是堵住上面那个孔的,还有这个是竹筒笔盖,不用的时候就套住那个木匠说了,最好是像毛笔一样竖着放,免得里面的墨汁流出来”拂尘也看出了三小姐心情很好,原本的担忧一扫而空“主子上次给了奴婢三两银子,用了二两还有一两”说着从腰里掏出银子捧在手心
二两银子,这么多,曼烟觉得过预期太多了她估算一下,材料成本、人工费、灌入墨汁需要工具,得费些功夫自己就出了个创意,还被人家改良了二两银子,真不多,毕竟没人做过这东西,那人也得反复尝试算了算了,除非有现代的机器生产,不然成本也降不下来她本来是想让丫鬟们以后都用这种笔呢
她试着用新笔写满一张纸,没用上一炷香的时间确实快,而且对纸张的要求也低,写在宣纸上不会力透纸背,那就可以写在劣质的黄纸上越觉得这个钱花得值得见三小姐一直不说话,拂尘就将银子收了回去之前主子说了,话只吩咐一遍,她不能再惹主子生气了边上的莲花看着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落到拂尘腰里,心里十分不快,再学写字就少了几分精神一下午垂丧着脸,等到了点就去厨房领饭食用哺食的时候她仍是一个人铃铛木鱼学认字来劲了,檀香天天在厨房看炉子,拂尘老有三小姐私底下吩咐的活,莲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冷落,没吃几口就闷闷地躺着去了
……
松鹤堂的偏厅里,方嬷嬷打完田庄上的两个妇人,扶着明显精神不济的冯老太君回到卧室老太君刚躺下眯了会眼,春喜前脚就过了门槛她面带喜色,快步走到老夫人跟前,然后觑着方嬷嬷“嬷嬷,您猜我来报的什么事?”
老夫人一手挽着方嬷嬷,一手支撑着靠起身,叱了句“你这丫头片子,什么事值得做神做鬼的?”
春喜这才正经禀报,“刚才铃铛过来说,三小姐想把合欢苑的丫头婆子都拨到她院子里去,以后她会派人照看收拾,不让合欢苑荒凉了说是要留个念想”
顿了一会,继续道,“三小姐还说,咱们府里东边跟西边景色差太多,最好买些人进府给东边每个院子添两个人,还可以找几个懂园艺的人在东边多栽种一些花草树木,不然外人来咱们府上不好看”
老太君顿时头也不疼腰也不酸了,坐直了身体“还说了什么?”
春喜犹豫了一下,直言道,“还说她和老夫人是一家人,让您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说她现在大了,让您多在意自个的身子还有就是等您这边忙完了,她再来问安”
老太君如吃了蜂蜜一样,心里大为畅快方嬷嬷趁此机会走到花几处,将一个描花攢枝的白瓷药碗端到手上,“老夫人就听三小姐的吧我看三小姐这个主意挺好,您也不用愁合欢苑的人如何安排了院子暂且先空着,三小姐一个孤女舍不得父母,二房三房的人也没什么话可说”
老太君端起药碗大口咕隆着喝了,眉眼之间放松许多合欢苑是给他唯一的儿子傅沐恩住的,别人休想抢走她又想起东边还有个胡姨娘住在“雨霖轩”,问道“严哥儿那边也添人?”
春喜笑道,“老夫人和我问的一样,铃铛说她也问了,确定三小姐说的是咱们大房的主子都给添,九少爷那里自然要添”言语间流露出一分平日难见的娇俏
老太君手一挥,“照三小姐说的做,去吧”
屋里就剩方嬷嬷一个伺候的她往老太君跟前凑了凑,低声道,“老夫人,您说大夫人的死跟胡姨娘有没有关系?”
老太君微微摇了摇头“照理说不该,浩彦都不在了,她还能争个子丑寅卯不成真论起来,二房三房都是有子的现在这种时刻,切忌疑邻盗斧”老太君叹了口气,“卓氏自己是个当不了家的,倒生了个好女儿琉璃院那边的丫鬟婆子都敲打敲打,让她们尽心伺候主子,要是再有下次,将她们全部卖出去”老太君说起傅曼烟简直就是无一处不好,越想越满意,越想越喜欢,提到那几个丫鬟来口气不由忿忿的
方嬷嬷知道老太君口硬心软,并不将她这句话当真,只服侍她躺下“奴婢会安抚好庄子上那些人的,您安心就寝吧”然后叫了人过来值夜方才离去




嫡女之梦卜 009 夜
方嬷嬷出松鹤堂的时候,天色几乎暗透一 夜风猛然刮得狂悬挂着的两只白灯笼胡乱摇摆,垂下的穗子拍打灯笼圆圆的身子,出响亮的“啪啪”声接着那长穗子疯狂舞动,在地上画出狰狞扭曲的影子,加上咆哮的风声,宛如怪兽在嘶吼扑打
空气流泻出丝丝寒意方嬷嬷紧了紧身上交领的袄子,重重吸了口气,然后垂下肩等风声渐小,她才悠闲地绕着松鹤堂转了小半圈,接着继续往北走,走到一处歇脚的小亭子后,坐着休息了片刻她绛紫色的上衣和青色绸裤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个与方嬷嬷年纪相仿的婆子从北面的竹林里穿出来,拎着气死风灯,健步如飞竹林附近有老太爷的院子“卧薪斋”
说起“卧薪斋”,府里不论主子奴才,都觉这院名好笑最早这里只是三间连缀的屋子,因竹林冷僻清幽,便作了仙去的老太爷、上一任安平侯的书房这一任安平侯是傅沐恩,两代安平侯间还隔着一个安平伯傅浩寅,如今称他老侯爷也不过是众人给脸面的尊称,朝廷却是无敕命无表
傅浩寅从小不是读书的材料,后来也无入仕之心,除了会从府里账房拿银子,其他正经事倒都让他为难,最最为难的就是这读书之事然逝去的侯爷总逼他在这书斋见贤思齐三省吾身,故此从小到大,对这“卧薪斋”积攒了难言的恨意待到老人一去,就迫不及待将三间房扩大,加盖了几间屋,改建成了如今的院子后来他搬进之时,恨不得将院子里的两间藏书卖了去,亏得冯老太君以公公之名拼死反对,“卖了就是不孝”,方留下不少经史子集孤本藏本搬了院子之后,这位老太爷更不将正室夫人放在眼里,一时之间天高海阔,想去姨娘处便去常氏院子,上火了
方才从竹林出来那人应该就是老太爷院里的婆子她进到亭子后,对着方嬷嬷躬了个身,满脸堆笑道“嬷嬷,您不来我也要去松鹤堂禀报的,累您这大晚上还跑过来”
方嬷嬷问道“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老太爷?”
“老太爷这几天还是老样子,屋里能砸的都砸了,昨天二夫人让人从库房挑了一批不成套的瓷器送来了之前的也都记了损耗”
方嬷嬷表情变得更加淡漠了些,“二夫人那边来的谁?”
“身边的祝妈妈”说完,婆子顿了片刻方嬷嬷从袖兜里掏出一只绞丝的银手镯塞进婆子手心,“给你闺女添个妆”婆子霎时笑得见眉不见眼,“前几日,二老爷托人拎了只鸟儿进来,说给老太爷解闷,不知道是哥还是什么的,好生有趣不过老太爷也就新鲜了两天,这几天也没逗那鸟”
方嬷嬷又问了几句闲话,说道;“好生照看老太爷”
两人说着话就散了
不一会,一座假山后面出来个人影,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方嬷嬷坐过的位置,迅抓起一个小纸包塞入头上的髻,又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北边那片竹林地,拎起隐蔽处一个食盒,拿丝帕擦了擦底部,往“卧薪斋”而去
今夜的风大,云层仿佛都被吹散,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颗粒分明“雨霖轩”因地势比其他地方高些,是府观星赏月最好的地方这里的主子是个年方四岁的垂髫小儿,大房仅存的香火,傅曼烟的庶弟,九少爷
九少爷傅司严,生母胡氏名妙然,是傅沐恩出征前俩月纳的妾室傅将军出征不久,胡氏就诊出喜脉,出生那年正是贞武六年胡氏临盆之前,安平伯府收到傅将军战死的消息,九少爷一出生就成遗腹子大房当家的去了,剩下一妻一妾,一个嫡女一个庶子主母卓氏伤心自困,自丈夫去后远离尘俗不问世事,连三小姐都很少看顾,别说是其他的孩子了嫡母无心照料,九少爷这个庶子便依旧养在生母身下
原本胡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十分尴尬她是小户人家,就是为了生男丁才被纳进府里一举得男可说幸运;刚进府两月男主人就出征,且一去不回,可说不幸;主母从未对她虐待打骂,幼子也能天天在身边看着,还是幸运可若是没有嫁到侯府为妾呢,找个平头秀才或者庄户人家做了正妻……
那样,那样就没有如今的锦衣玉食,漂亮的院子,进进出出不会再有人跟着,家姨娘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都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大房唯一的儿子姨娘生了她,她长大又做了姨娘但她的命比姨娘好,她不会有个做姨娘的女儿,她的儿子以后还可以分得这侯府的家业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将他养大,好好养大
“雨霖轩”的小庭院里,一个十**岁身段纤细的女子,头上的髻微微松着,装饰全无;身上只穿着一件象牙色素软缎上裳,下着宫缎素雪绢裙,外边披着一件薄罗长袍,在月光之下亭亭玉立,如月宫清冷的嫦娥仙子她时而低叹,时而苦笑,偶尔还吐出一两句语不成语调不成调的唱词“只恨那,流光把人抛……”然后锁紧眉头,任凭劲风袭来,将身上的衣裳卷的不成样子
“姨娘,您又站在这里吹风,若是着了寒气怎好?”是她的丫鬟月娥,就要过来扯她进屋
“哈哈,哈哈……也罢,也罢……”胡氏苦笑着长叹一声,任由她拽住胳膊,丝毫不反抗月娥对她癫狂的样子毫不惊诧,照常服侍她净面洗漱她心底知道,姨娘并没有疯,只是需要泄
刚要就寝,胡氏好像又作了“严哥儿呢,我要见他,快让他过来”她紧紧扯住月娥的袖子,浅浅的指甲盖在月娥手腕摁出一道月牙形的印子一张小小的瓜子脸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如铜铃,眼眶盈满惊恐之色,“快点,快点”直到月娥吃力地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儿走近了,胡氏上下审视一番,确定小儿无恙方才恢复如常九少爷原本已经睡着,却被这番动静吵醒了他瞅见胡氏掀开被子后自己往里挪动,知晓姨娘是想让他躺上去,便一脸稚气地用软软的童音说道“祖母说我快要成为儿郎了,以后不能同姨娘睡在一处”
“姨娘就抱抱你,一会还让你去那屋睡”胡氏眉眼温柔得要化开一样,同方才庭院的判若两人
她深深凝视着小人儿俊秀的眉眼,右手在小儿左肩轻轻拍打,如往常一样念起小时候听来的童谣“月亮哥,跟我走,一走走到元家口;元家口,篓塆,一走走到大芒山;大芒山……”
这就是她的日子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漫长得都不用记几月初几,反正每天都一样她只有严哥儿,唯一让她欢喜的;看到她的严哥儿平平安安,她才能放心这府里不知道多少人双眼睛,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盯着严哥儿,她要守着他
……




嫡女之梦卜 010 不悦

傅曼烟握住竹筒笔,在一个线装簿子上写道只有天气没有内容前生已经养成日记的习惯,对她而言纸上计划和内心总结是日常必须
她是三月初三穿来的,这几天的事情拖到现在才有时间整理她掀起一张纸,写下一行东西2.+母亲去世、到来、养伤、祖母和妹、祠堂、计划、执行放下笔时傅曼烟慧黠一笑,好似淡雅的茉莉花花苞缓缓绽开将纸折了折,塞到枕头底下
她接着又拿起写好的“人员调配计划书”,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检查是否还需要修改昨晚她绞尽脑汁回忆《管理心理学》的内容要点,奋战到大半夜,终于完成这份小案为了免除打搅,她连续两晚都让拂尘值夜拂尘是丫鬟里面对她最认同的,若是铃铛木鱼见她熬夜,定要劝阻拂尘还十分好学,主子不睡,她就在一旁不声不响看字帖傅曼烟刚才一醒便催着她就寝,她立即听话去睡了这让曼烟心甚感欣然,她现在就需要这种执行力强无需废话的
木鱼掀起帘子时,一脸讶色“三小姐,今儿您起的真早昨晚一直下雨,这会才停呢!”
曼烟点点头,道“你去合欢苑将那边的人都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木鱼有些困惑,“是叫伍妈妈一个还是那边的丫鬟婆子都叫?”
曼烟这才知道母亲身边的嬷嬷姓伍她叫不惯妈妈这个称呼,道“你让伍嬷嬷带着那边的人一起过来”
木鱼越有些搞不清状况,“三小姐,您怎么叫伍嬷嬷啊?咱们府里只有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才能称嬷嬷”
曼烟心跳慢了一拍,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以后伍妈妈就是咱们院子里的嬷嬷,你们要敬着些去吧,让铃铛过来给我梳头”
木鱼心里突然有些慌这琉璃院虽说三小姐是主子,可她跟铃铛是老夫人拨来的丫鬟,在这里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二话现在突然要多一个管事嬷嬷,她难免惴惴不安起来这时,她隐隐觉着主子跟以前有了些说不出的变化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多想,既然主子话了,她也只能遵命
曼烟梳洗完毕,就到小庭院呼吸晨间的新鲜空气,下过雨的小院子弥漫着一股清香,两盆一叶兰健壮的茎叶显得格外青翠,让人心旷神怡她观察着叶片上的条纹和根茎,想着不知是否能够分株,便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两个小媳妇扶着檀香回来了,檀香一只角悬空着,显然是受了伤她连忙问道“怎么啦?”
一个媳妇回答说,“三小姐,刚才檀香煎药,不小心烫到了,得赶紧请大夫看看厨房里又忙又乱,我们就送她回来了”
“可有用冷水浸泡,”曼烟一听面露忧色,烫伤可大可小,便喊道,“院子里的人呢?铃铛,莲花,都出来”接着一条条号施令,“铃铛,你去找个大夫,快点莲花,你们几个,赶紧把她抬到我床上”
另一个媳妇忙道,“泡过了,泡过凉水了厨房外边刚好有接满的一桶雨水,凤娘当时就掰着檀香的腿放进桶里了”
曼烟这才放下心,看着叫凤娘的,轻点了下头“谢谢你们”
进了门檀香怎么都不肯去曼烟的卧室曼烟想到拔步床太高上去也不方便,便让她们将人送到丫鬟房里一进去她就瞅见铃铛簸箕里的剪子,拿起来剪开檀香的裤子,只见檀香的右腿从脚踝到小腿间红肿了一大片,凸起了几个小水泡如果再不处理,间那片恐怕也要变成大水泡
“莲花,你去厨房弄点菜油或者酱油来跑过去”曼烟又侧过头,厨房的两个媳妇不知道怎么称呼,看她们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道,“二位姐姐还请留下姓名,回头我让人送谢礼过去”
凤娘刚要推拒,旁边那位却抢先开了口“奴婢是许家的,大家都管奴婢叫许娘子,管她叫凤娘”
三人
这边曼烟叫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弄了盆凉水,拧了个冷毛巾不断给檀香做冷敷,一时间觉没有小厨房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情但是府里哪个房头都没有小厨房,她便想问檀香缘由刚一抬,现檀香眼里满是泪水,鼻头尖尖红红,像只小狐狸便温声询问,“是不是很疼,一会擦完药就好”结果檀香哭得越厉害,满脸都是水,湿漉漉的曼烟不由狐疑起来,难道是受了欺负?
“檀香,是不是有人故意将你烫伤的?”
檀香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她哭成这样,曼烟便没再问等莲花气喘吁吁拿回一个小瓷瓶,曼烟便洗洗手将菜油倒到檀香的伤处,然后轻轻晕开忙活了半天,才想起拂尘一直在屋里却没吭声走过去一看,拂尘双眼紧闭,眼角弯出两条深纹,一缕头汗湿了粘在额头上
“莲花,你去弄点姜汤来咱们院里不是有炉子吗?”
莲花嗫嚅着,“咱们这……没有生姜”
曼烟顿时胸口有把无名火,感觉今天什么都不顺“你知道为什么府里不让设小厨房吗?”
“听他们议论,说是,说是老夫人常说,奢侈是败家的根源”
曼烟忽觉醍醐灌顶,没想到祖母能有这样的忧患意识,难得清醒心头那把火立刻无影无踪了“那你回头再去厨房领点葱姜蒜,咱们院里常备着,预防风寒最是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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