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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沅昊

第五十四章:随机应变
    夜幕降临的时候,唐休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昆阳。

    街面上十分冷清,只能偶尔看到几队手持火把的丹阳军骑士始终面带警惕,目光来回巡视在每一个来不及撤离又不得不出门寻找食物的魏国百姓脸上。

    城中大部分魏人都已四散不知逃去了何方,剩下的那些老弱妇孺们见楚军并无太多侵扰的意思,顿时就无所谓了,大都该干嘛干嘛,只要不是过分的行为可疑,两相接触倒也算是融洽。

    唯一还能像往日一般保持着喧嚣嘈杂的,是那稍显老旧的行军官署。

    趁着自家主公尚未班师的间隙,薛十七派人用石灰腌好了王韬和高义的首级,表功似的摆在了堂屋正中央的那张案桌上,并以唐休的名义吩咐马三带人前去搬空了城中的粮仓,于官署旁边的小巷子里置满了流水宴席,号称酒肉管够,以犒赏今日作战英勇的丹阳军将士们。

    当然,有胆子大的魏国百姓也能跑过去吃上一口,都是不要钱的,不吃白不吃……

    楚军接二连三的胜利令薛十七心情大好,甫一瞧见唐休的身影出现在堂屋门前,他连忙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照这样打下去,我军怕是能直接把魏国给灭掉了吧!”

    “……”

    挑眉淡淡瞥了薛十七一眼,唐休并没有搭话,只是面带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在堂屋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主公何故忧心”后知后觉的薛十七终于察觉到了唐休脸上的失落,当即便收起笑容,言语试探着轻声询问道:“可是……战事不利”

    “歼敌两千余,战损八十有六!”

    “大胜啊!”端来早已准备好的茶碗,薛十七快步走到了唐休的身边,神情激动道:“主公,不若明日清早,我们……去大梁”

    “呵呵!”唐休再次摇头,颇有些兴致缺缺道:“尉迟钧跑了!”

    “”

    “你先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喏!”

    见自家主公撑手在案桌上已然闭上了双眼,薛十七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屈身拱手,悄然退出了此间。

    任夜风拂面吹乱了鬓角的发丝,唐休皱起眉来,面上悄悄现出了几分懊恼,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年少轻狂,不该一听到尉迟钧的辱骂就怒火中烧,继而破坏了原本既定的谋划。

    再多忍耐一刻钟,尉迟钧绝对跑不掉!

    现在好了,尉迟钧回到安陵以后肯定会上书禀报魏王,待大梁反应过来,丹阳军就真的变成了孤军深入……

    昆阳城小,恐不宜久留!

    也不是没考虑过多在许昌待上一段时日,可仔细一想,发现仅靠两万骑兵怕是根本没办法守住那么大一座,对于楚军来说无险可依的主城。

    所幸薛十七和马三两人足够狡猾,在杀掉了王韬以后,又假模假式的纵火劫掠了一番,没等魏军重新组织起反扑,便见好就收,率部退守到昆阳。

    不同于许昌在地势上所处的合纵连横,昆阳作为其前哨,在楚军的手里可谓能发挥巨大的进攻优势,背后一马平川,真真是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硬是打不过还能见机撤回鸿沟,反正没人能拦得住骑兵逃命。

    “主公!”

    没过多久,薛十七又端着一大碗盖满了肉食的米饭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堂屋,见唐休睁开眼来,表情并没有丝毫不快,他便放下心来,面带微笑道:“今日的饭菜味道极好,您尝尝!”

    “再给我倒点水吧,别放茶叶!”

    “唉,您稍等!”

    “……”

    “主公容禀!”

    席地跪坐在唐休的身边,薛十七动作麻利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画工粗糙的羊皮地图,那地图一尺见方的模样,大致描绘了白河以北的中原地貌:“眼看大梁是去不成了,要不然……去曾国”

    “曾国”唐休从案桌上端起茶杯,一股脑儿将热水淋在了自己手中的饭碗里




第五十五章:曾侯伯婴
    足足东躲西藏了七天,唐休才终于带着丹阳军踏进了曾国的地面。

    没功夫欣赏这乱世中唯一安贫乐道的沿途风光,他又马不停蹄的一路向北,朝着樊城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作为九州仅有的皇室诸侯,曾国怕是有好几百年都没有打过仗了,上一次和别人发生矛盾,还得追溯到孙武率兵攻破郢都之时,曾侯因庇护落难的楚昭王而引起了吴王光的不满,好在天子及时出手解围,这才堪堪避免了一场蓄势待发的悲剧。

    曾国辖随州五郡之地,国富而民和,却不善养兵,战力聊胜于无。

    当初若不是天子暗中授意越王允常趁吴国伐楚,国内空虚之际出兵攻入了吴境,主动挑事的曾国搞不好也得被打出了真火的吴王光直接给灭咯。

    老家被端的吴王光在得知楚大夫申包胥亦从咸阳求来了秦国的援军,这才不得不愤然班师回援,并在吴江口大败越军,甚至还差点儿阵斩了越王允常,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越王允常回到会稽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了,接着,其子勾践继位,与吴国展开了长达数十年的江东争霸……

    有感于昔日携手共度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楚曾世代交好,加上镐京数百年如一日的密切关照,地处在韩魏两国环伺之中的曾国才得以于周遭连年征战的混乱中免受迫害。

    它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里,傲然而独立……

    “来者何人,且速速报上名来!”

    隔着一道不甚宽阔的护城河,唐休独自打马靠近了樊城那略显巍峨的墙关,陡一听到城楼上传来了一声战战兢兢的喝问,他不禁莞尔发笑,而后掀开了面甲,扬声回应道:“盘郢唐敬之,请见曾侯冕下!”

    “敬之快,来人呐,开城门!”

    “君侯容禀,且看那远处的密林中隐隐有旌旗摇动,不出意外,定会有大部楚军藏身其中,万一……”

    “你们记好了!这世间谁都有可能加害于孤,唯独他唐敬之不会,快开城门!迎吾弟入城一晤!”

    “这……君侯三思呐!”

    “嗯”

    “君侯有令,开城门,放下吊桥!”

    “喏!”

    “……”

    摸约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唐休终于等到了阻挡他前路的吊桥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被放落在了护城河上,紧接着,一道心宽体胖的“魁梧”身影伴随着笑语连连格外亲切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的是吾弟敬之来了,啊哈哈哈哈!”

    “伯婴兄……”唐休下马,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大胖墩,他连忙微笑着拱手鞠躬道:“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为兄无恙,哈哈哈哈!”

    “万八千余丹阳骑士,正于樊城以南的河谷镇外渭河岸边停留,多有叨扰,还请伯婴兄见谅!”

    “敬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唐休的身边站定,曾侯伯婴仰起头来含笑仔细打量了唐休片刻,闻声又故作不高兴道:“这才几年没见啊,都这么见外了你的人来了直接去屯田所休息就好了啊,反正吃的喝的都有,干嘛要待在河谷镇喝西北风吗”

    “您现在可是一国之君,有些事情还是该有点忌讳的!”

    “金钟!金钟!”

    对于唐休的“矫情”,曾侯伯婴懒得多作理会,当即转过头来,朝城门口形色各异的曾国群臣喊道:“孤令你即刻走一趟河谷镇,领着楚国的友军前去屯田所暂驻扎营,且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嘿嘿,这不就很好”反手把住了唐休的臂膀,曾侯伯婴大摇大摆的朝着城门洞开处快步踱去:“哈哈哈,走,咱们喝酒去!”

    被曾侯一路拉扯着走在樊城敞亮开阔的大街上,所见所闻,



第五十六章:总角之交
    曾侯伯婴为唐休准备的接风晚宴可谓是特别隆重,不仅唤来了自己的十多位夫人依次献歌伴舞,还把儿女们聚齐在一堂,大大小小的排队上前,给初次见面的“叔父”行跪拜大礼……

    到最后,伯婴独自留下了大夫人作陪,并言语强硬的摒退了那些想要“打秋风”蹭吃蹭喝的曾国文武,把好生生的一次国宴,硬是吃成了旁人眼中“见不得光”的猥琐家宴。

    “敬之!”

    趁场间的舞姬更换乐曲的档口,伯婴高坐于上首处朝唐休举杯相邀道:“最近闲来无聊,为兄又作了不少好曲子,你且帮忙听听,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没有!”

    “伯婴兄容禀……”见伯婴煞有介事的派人从外面搬来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甚至有些都无法准确的叫出名来的乐器,唐休当场坐蜡,不禁苦笑着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竹梜,很是尴尬道:“小弟对音律完全是一窍不通,怕是给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吧!”

    “那你干嘛要娶芮姬”

    “……”

    讲得好有道理,叫人无法反驳。

    “大概是熙和十年吧……”提到芮姬,伯婴缓缓眯起了眼来,神情恍恍,顿时陷入了回忆道:“孤曾有幸于大梁王宫中听得芮姬向魏王祝寿所奏的一曲《高山流水》,那真叫一个‘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啊……啧啧,论起对音律的了解,除了孤以外,怕是这天底下都没人能出其右!”

    “那憨婆娘有这么牛掰”

    唐休有点难以置信,略显犹疑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伯婴那无比神往的大肥脸上。

    “平日里,芮姬都给你演奏什么曲子呀”

    迎着唐休眼中写满的茫然,伯婴又笑着说道:“前几天,孤从异人手中得到了一架上古时期传下来的箜篌,音准还在,稍稍修补了之后亦能正常演奏……不若托你带回丹阳送给芮姬”

    “她还会玩箜篌”

    “编钟,编磬,鼓,竽,琴瑟……她应该都会!”

    “……”

    唐休咽了咽嗓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芮姬那时时柳眉倒竖的粉脸,哪里有半点仙音绕梁的影子莫不成自己娶了个假的

    “孤在问你话呢,芮姬平时都给你演奏什么曲子啊”

    “《高山流水》吧!”唐休兴致缺缺,叹了口气道:“偶尔还会来一发《越人歌》或是《蒹葭》,《采薇》什么的……”

    “老弟艳福不浅呐!”

    “或许吧!”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曲子!”

    觥筹交错间,伯婴脸上多了些微醺的酡红,见唐休仍旧不紧不慢,他忍不住拍着桌子急急催促道:“赶紧的,孤的乐师们都已经准备好啦!”

    “要不……”唐休仔细思忖了片刻,才试探着出声建议道:“搞几个激情点儿的节目”

    “”

    伯婴闻言呆立当场,好半晌没转过弯来。

    “譬如战鼓啊,号角啊之类的”

    “你!”似乎受到了格外沉重的打击,伯婴猛地放下了爵杯,几乎是捶胸顿足道:“简直是牛嚼牡丹,粗鄙不堪尔!”

    “……”

    “你可是一个贵族,岂能如此没有品位!”

    迎着伯婴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唐休只能以袖覆面,十分羞愧的低下了头去:“可怜孤的芮姬啊,嫁到你府上真乃……暴殄天物啊!”

    “那就《高山流水》吧!”

    “不行!”说着,伯婴朝一众乐师们挥了挥手,扬声道:“请诸君为盘郢之虎演奏孤精心调制的……《破阵》!”

    “……”

    慷锵有力的鼓点,伴随着金属交织的轻鸣,瞬间就把唐休带回到金戈铁马的战场上,时而他领着骑兵,迎风呼啸着踏过了夕阳下一望无垠的原野。

    时而他驾着战车,于锣鼓喧嚣中撞响了前方巍峨在云端的关墙。

    时而他挽着弓,追逐着落日的余晖,一箭划过了山海。

    时而他深陷重围,依然高举着印满了先祖荣耀的旗帜。

    时而夜幕遮星,乌云滚滚,带走了记忆里有关于故国的



第五十七章:盘郢虎后继有人
    接下来的好些天,唐休都没太好意思再去拜访曾侯,只能独自待在位于樊城王宫西侧的临时官署里,每日喝喝茶,赏赏花,散散步,顺带整理接收下丹阳军斥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各种最新消息,怎么看都是非常惬意的。

    正值五月仲夏,天气如抽丝剥茧般缓缓褪去了晚春的慵懒,变得格外炎热。

    趁着满园鸟语花香,人们更愿意邀上三五个好友结伴出城踏青。

    或是去到秦岭群山,登高抒情而赋!

    或是泛舟云梦泽畔,两小无猜,执手缠绵……

    唐休也很期待那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所以他很早就换好了一身略显单薄的青墨色深衣,又坠玉佩剑,束发悬簪,整一副儒雅非凡的贵族打扮。

    除了看上去太过高大魁梧了些,盘郢之虎在其他各方面都给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错觉。

    如果不是刚要牵马出门的时候一不小心撞见了马三和薛十七俩人联袂来访,估摸着顶多两个时辰以后,唐休就会给芮姬青丝如墨的云髻上染出一片翠绿如流的缤纷色彩……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好事!天大的好事!”

    “……”

    远远看到了唐休那鹤立鸡群的身影,薛十七和马三尚未来得及多走几步便当场纳头就拜,作五体投地状。

    见二人如此反常的样子,唐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他才定下心来挥手驱散左右道:“尔等都下去吧,我与两位将军说说话!”

    “是!”随侍们得令鱼贯走出了花厅,并恰到好处的给唐休奉上了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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