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不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从此心安
魏无羡奇道:“能让师弟当众乐不可支,这聂家小怀桑本领不小呀。”
江澄道:“我开学那日见过这小王……小子,似乎是已经就读的师兄,怎么睡在这里?”
“前天被老古板领来的,留级查看,又没毕业,已经连续三年了。”魏无羡道,“理由殴打同窗,据说还是一个单挑好几个。”
殴打同窗?江澄挑眉,心中想,就算是莲花坞最温和羸弱的子弟,也没他聂怀桑无害可欺,他会打人?还是一个单挑好几个?
哈哈哈,除非魏无羡哪天不再狗见怂。
聂怀桑睡得虽然酣畅,蓝启仁脚步一响立刻便醒,行云流水擦掉书本上的水渍,抽出一本《百家历史上古篇》唰唰翻到该讲的那篇立了起来,准的条件反射看得江澄一愣一愣。江澄打点神听蓝启仁讲课,果真如魏无羡说的那般味同嚼蜡,他少年心性,要不了多久便开始天马行空地神游太虚,就算勉强拉回神智,不多时又被蓝启仁枯燥无味的授课催眠得两眼发空。正在苦苦煎熬,江澄忽而听见细小的咔擦声,他皱眉回头一看,便见聂怀桑躲在立起的书本后,从袖子中一颗颗拿着葵花籽剥着吃。
江澄看得眼都直了。
云深不知处的伙食寡淡无味,苦涩难咽,而且家规禁止学子私自外出觅食,江澄只在这里住了短短几天,已经想姐姐想得口水直流,不知聂怀桑有什么神通,能弄到零嘴享用。
偏偏聂怀桑圆脸圆眼,吃得是津津有味。他是世家子弟,当然吃相文雅,但文雅中眯着眼露出酒窝,表情是相当恣意,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江澄本也不是多喜欢吃瓜子,可聂怀桑就是有这个本领,看着他吃东西似乎格外香,江澄不由也想吃起来。
聂怀桑本就一边吃一边在看江澄,江澄终于和他对上眼,娇小的少年冲江澄眉飞色舞地一笑,将一包锦帕偷偷丢给江澄。江澄从小到大为了博江枫眠赞赏,从来都是品学兼优一丝不苟尊师重道的模范生,可聂怀桑冷不丁一丢,他自然本能接住。接住后,第一次在课堂做坏事的紫衣少年郎心中一虚,抬头看蓝启仁。
蓝启仁的注意力全被魏无羡吸引过去,一双眼睛鹰目般看牢眼皮连连下滑的顽劣小子,没空理他。
江澄心中慌乱,捏着那包锦帕又去看聂怀桑。聂怀桑用手指敲着桌子,探身出来,躲在书本后,对江澄打手势做口型,催他拆开。江澄捏了又捏手中东西,看着蓝启仁,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孩子的好奇心占了上风,翻开锦帕是满满一包已经剥了壳的瓜子。
聂怀桑早已为江澄剥了半堂课瓜子。
难怪他总是留级,江澄心中嫌弃地想,但同时一颗心阵阵发热,因为聂怀桑的所作所为让他想起了姐姐江厌离。
江厌离,是全世界唯一会对江澄温柔的人。她也常常给江澄剥瓜子。
可她的温柔是给好几个人的,她为江澄剥,也为魏无羡剥,如果金子轩来做客,她也会给金子轩剥。
而这包瓜子,是聂怀桑给江澄一个人的温柔。没有魏无羡的份。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江澄迅速地将一包瓜子一扫而空,觉得连日来发苦的舌头终于又能正常品鉴酸甜苦辣咸了,便满意地在课堂上丢个纸团问聂怀桑留级是怎么回事。聂怀桑打架虽怂,做起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来却相当里手,不多时江澄便又接到了聂怀桑抛回来的纸团。他打开一看,上头写着
“若告诉众人,是那几位同窗联手打我,我哥一定会长刀出鞘大开杀戒的。江兄可千万为我保密,尤其不能让我哥知道真相,切记切记。”
江澄啧啧称奇,又写了个纸条抛给聂怀桑:“他们打你,你还要说是自己打他们,现在累得留级,你是不是傻?”
“反正我也留级习惯了,不差这一年,总好过自己数名同窗被大哥活活砍死在姑苏。”聂怀桑传来的纸条上写,“至于傻不傻,无所谓,开心就好,反正我哥会罩我一辈子的。”
江澄看着纸条,心中想起聂怀桑大哥一脚一个,不问青红皂白便踢蹴鞠般将那群少年一一踹飞天外的情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真是奇怪的大哥。
03
江澄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神采飞扬,手中娴熟地转动毛笔,对着身边一众伙伴大吹
[魔道祖师]不遇 分卷阅读152
牛皮:“我们莲花坞开家宴时啊!校场上架着一口盛满莲藕排骨汤的大锅,足有澡盆那么大。那叫一个肉香藕香,横飘十里,引得附近的孩子都扒到莲花坞院墙上往里窥看,口水哗啦啦直下。”
口中全是苦味的众同窗连连羡慕,纷纷表示:“晚吟,等休学假时,我们去云梦找你玩!”
江澄容貌品行都是少年中的翘楚,在云梦也多得是猴子般的同龄好友,又有个孩子王魏无羡当兄弟,来云深不知处没多久,已结交朋友成片。
“好啊”江澄扬起下巴,却突然站起来,一下夺过一名少年手中的扇子,正色道,“怀桑好歹也是我们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欺负他,真无聊。”
苏涉身量高挑,一袭白衣看上去芝兰玉树,正举高聂怀桑的折扇,逗全班最矮的聂怀桑跳着脚来夺。江澄却也很高,与苏涉旗鼓相当,把折扇夺过来,丢到泪汪汪的聂怀桑怀中,一下把聂怀桑扯到自己身后来,凶巴巴吼他道:“你闭嘴吧!”
“也不怪苏兄,我来姑苏第一年,苏兄和忘机兄在校场考箭术时,是我追着一只兔子冲进去撞倒了他”聂怀桑的话被江澄一凶,立刻捂着嘴不吭声了。
他虽是留级三年的师兄,其实年纪比谁都小,看见谁都要称周吴郑王兄。
其实江澄心中清楚聂怀桑为何到处被人欺负。他上学不过一月,已被聂怀桑不慎用墨泼坏一篇骈文,用笔画花一件衣衫,一只蟑螂蹿过聂怀桑跳起来就挂在自己身上,自己本能保护着他,却被撞得脑后勺砸地,当场就晕了过去。至于平时小考大考,只要聂怀桑参考,他们班便注定垫底,有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个人拉高平均分也挽回不了败局,蓝启仁更是隔三差五便被聂怀桑气得罚全班站,至于课余的蹴鞠、风筝、拔河等少年的竞赛,聂怀桑更是让全班人颜面扫地。
但是吃人的嘴短。蓝曦臣总是偷偷给聂怀桑和蓝忘机送点心,蓝忘机冷冰冰的不能指望,聂怀桑的东西却永远先分一大半给云梦两位朋友,作为考试小抄的行贿。江澄恩怨分明,扬言谁也不准欺负聂怀桑,从此他就是我江澄的人了。
若不是江澄罩着,恐怕人人都望着聂怀桑那张勾人欺负的娃娃脸手痒难耐。江澄自己也常常将聂怀桑偷偷扯到无人暗处,双手朝两边捏着聂怀桑脸颊泄愤,聂怀桑表情越是无辜可怜,他心中就越是暗爽连连。
苏涉见江澄护花,先是呆了一呆。他自视清高,是不会当众同江澄拌嘴的,只是理了理胸前两条长长的云纹发带,淡淡问方才说要江澄接待自己的少年道:“欧阳仲真,昨日我们不是约好休学假要去金麟台找子轩兄玩么?”
欧阳道:“哎呀我给忘了。可莲花坞看上去也很好玩啊。”
江澄好强爱比,金子轩眉目高傲俊美,额间一点丹砂,衣领和袖口腰带都绣着金星雪浪白牡丹,好看得就和太阳一样耀眼,在这批送来姑苏教养的少年中,也极有人气。但金子轩因为和江厌离的婚约,偏偏同云梦双杰不对盘,江澄与金子轩都是日后要当家主的,隐隐约约就有点各自立山头划帮派,相互较劲的意思。
“云梦九瓣莲盛名远扬,是有点……”苏涉在说着挑衅之话,江澄本牵着聂怀桑的手认真在听,忽而觉得一道刀子般凌厉的目光狠狠剜在自己那手上,一股庞大的威严随之笼罩下来,江澄浑身一抖,苏涉的话都没听见了。
魏无羡好像和苏涉辩了几句,江澄回过神时,只听见苏涉说:“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金子轩本来是个极有雅量之人,但魏无羡讨人厌,前几日就因为金子轩不肯夸赞江厌离,主动去寻了金子轩不痛快,所以此时也看戏一般,看魏无羡怎么辩驳回去。
芙蕖就是莲花,金星雪浪是牡丹,两样花恰好是江氏和金氏的家纹,江澄紫色衣衫上绣着莲花,而金子轩遍体牡丹。苏涉论口才,三个加起来也敌不过一个魏无羡,但这诗搬出来,还真是叫人不好打嘴仗打回去。
“我就觉得莲花比牡丹好。牡丹傻大个,能吃吗,能吃吗?荷花就不同了,花没了,还有莲子,还有莲藕,多好吃啊。”聂怀桑突然开口道,“诸君!你们不要忘了,休学假时正是吃藕尖的时节,全天下哪里的藕尖有莲花坞的好,那可是贡品,嘿嘿嘿!”
聂怀桑论吃喝玩乐,是全班少年的祖宗,当下将桂花糖藕、豆腐莲藕饼、藕丝卤肉卷饼、麻辣藕片等一堆云梦美食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直接贯穿在云深不知处吃猪臊的少年们的五脏六腑,众人纷纷抛弃金子轩,巴结江澄预定接待事宜。
江澄很高兴地扯过聂怀桑,魏无羡亦笑道:“小怀桑,蓝曦臣呢,总是偷偷给你送好吃的,还背你回寝房;而我师弟呢,那是处处英雄救美。你是最喜欢我师弟呢,还是最喜欢蓝曦臣?”
江澄明知是魏无羡无聊,但他本来就好强,现在又是什么事都要幼稚地比一比的年龄,忍不住还是想听聂怀桑说出个高下来。
“我最喜欢我哥哥。”聂怀桑捧着扇子,答得毫不犹豫,“我哥哥最喜欢的也是我,我当然最喜欢他。”
话音刚落,江澄便觉得笼罩在自己身上那道威严万钧的目光不见了。
随后蓝曦臣领着一名高大英挺的青年走了进来,笑眯眯道:“聂兄,你都百般托我多照顾怀桑了,曦臣自会遵照。这次百家夜猎,行程这么赶,你还要半途跑来看他,说是顺路,但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聂宗主不怒自威,一进门少年们便纷纷禁言。唯有聂怀桑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哥哥,我想死你啦!”
这上个月,他哥哥不就来看过他了吗?江澄认出聂明,心中惊讶道,怎么送到姑苏教养,还每个月都要来看?家主事情这么多,他哥是有多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
真是奇怪的大哥。
04
“啊啊啊啊”紫衣少年发狂,跳下椅子,双手揪着自己头发,暴躁地满屋转来转去,心中一股邪火熊熊燃烧,狂啸一声,要一袖子将满书案的东西扫出去。
“江兄冷静,冷静!”聂怀桑整个人都趴上书案,双手握住江澄胳膊道,“这砚台是洮砚,老贵了,砸坏了我大哥又要修书前来,斥我败家、捉我沉塘的!”
江澄想起了几日前聂明那封家书,脸色变了又变,放开聂怀桑的东西,举起自己的砚台。刚想砸下去,聂怀桑却直接吊于他肘子上,整个人跪上桌面,一副守财奴嘴脸,心疼兮兮道:“江兄,你自己的砚台也是端砚,砸了多可惜啊!”
“我不管!”江澄是个有爹有娘有姐姐疼,花钱没数的世家公子,这种奢侈的习惯伴随到他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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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也是个打细算到死的人,有他爱惜地拦着,江澄到底没成功祸祸什么东西物品,只得将聂怀桑按在桌上,压着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同窗,双手捏在聂怀桑脸颊上,往两边扯开,骂道:“你怎么这么笨!这么笨!给你补习功课,我被你气得心也堵气也闷,活活折寿三年!”
聂怀桑细皮嫩肉,被江澄拉扯得脸庞变形,十分滑稽地道:“扣四你不救我再波波了野逮国要辣卧急倒!(可是你不救我,再毕不了业,大哥要拿我祭刀!)”
江澄这一年为聂怀桑补习,补习到他怀疑人生,眯着眼道:“你就去祭刀吧!不祭刀也是笨死!”
手捏得聂怀桑眼泪都冒出来了,他才放手,用手掌从两边搓揉聂怀桑脸颊,让变形的聂怀桑被迫嘟着嘴,实在好玩。
江澄每次教训聂怀桑,欺负得他瞪着一双妃妃般的圆眼。这无力反抗又可怜兮兮的样子,总叫江澄觉得他简直脸上就写着“欠虐!求虐!”几个大字。
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每日拖着三毒在云深不知处跑来跑去,刚帮魏无羡赶了狗,就要去少年丛中救下聂怀桑。他在家是最小的,有师兄有姐姐,虽然了聂怀桑这个小弟,是很能满足少年向往的大哥感,每每护着他,也的确是很享受保护欲与成就感,舒服得他都怀疑聂明是故意把聂怀桑养成这样的,但
这条妃妃,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欺负的。旁人不可以。
他的怒火早在欺负聂怀桑的快乐中烟消云散了,忽而看见聂怀桑还死死护在怀中的洮砚,想到一件事,便放了手。
江澄拿起洮砚,细细查看,道:“这砚台,你哥哥给你买的?”
聂怀桑摸着脸,弱弱道:“是啊。”
江澄知道心中的违和感哪里来的了。
“上回你哥哥修书骂你败家,扬言再有下次便捉你沉塘,就因为你跟着金子轩去苏州玩,住在最好的林园里过了夜?”江澄又问。
“是啊,你不都看了嘛,我哥的亲笔信。”聂怀桑愁眉苦脸,掰着指头如数家珍道,“年休假,我去找你玩,我们买了金装春宫书一套,花颇多,大哥也差点拿我沉塘。前几年,我刚来云深不知处读书,和乌弄风半夜跑出去喝酒,买的是五十年天子笑,贵得很,不过酒也够烈,我两人醉得换了衣服穿着回来的,也险些被我哥按着沉塘。还有更小的时候”
不对。江澄听聂怀桑说,看着手中那方洮砚,想光这洮砚就值一颗金珠。
他看着聂怀桑一身行头,全是聂明极有占有欲一件一件亲手购置的,十分花心思,也十分昂贵。
对聂明教弟时而奢靡时而节俭的变化莫测,他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奇怪的大哥。
05
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在姑苏求学的年岁匆匆过去,江澄矜持地理了理绣着九瓣莲纹的紫色袖口,扮出一副完美的风雅公子派头,听江枫眠在台上对着自己,语重心长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结束了江氏家长的发言。
这是他的学成典礼。能逃离老古板和小古板,还有发苦的伙食,以及三千条蓝氏家规,众少年无不归心似箭,心头放歌。
魏无羡悄悄问江澄:“你怎么不那么喜上眉梢?难不成,舍不得聂氏小怀桑?”
“是啊。”江澄闷闷道:“你不觉得怀桑长得很像妃妃,不,更像茉莉一点儿,他眼睛那么圆。”
他一提狗,魏无羡立刻就怂了,双手捂着耳朵,碎碎念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江澄看着聂明登台,作为聂氏家长问答、发言,自问自答道:“不,还是更像妃妃一点。妃妃个子小。”
这时蓝启仁正问聂明,对于孩子日后挑选道侣,有何嘱咐。
从他们学成开始,这群少年就能够婚配、生子了。在这样的年龄,虽然懵懂青涩,但像欧阳仲真和金子轩,或前三年毕业的乌弄风,家中已经做好了催婚的准备,也早已订好了道侣是某位世家闺秀。
温氏控制下,百家自危,作为接班家主的人,这群少年的配偶必须门当户对,是没有自由婚恋的条件的。
按道理,聂明本该和江枫眠般,说些暗指谢紫彤的套话。
“如果以后谁勾搭上怀桑了。”谁料聂明竟然说道,“我家有把纵长三米的大砍刀,谁能先过了我拖着刀追着砍这关,就能和怀桑结为道侣了。”
他此言一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满堂大笑起来。
蓝曦臣也难得笑喷,道:“聂家主说话直接刚硬,不想也如此诙谐幽默。”
可江澄却笑不出来。
聂氏兄弟,十分神奇。一个人高马大,一个小鸟依人,一个雄风盖世,一个楚楚可怜,一个严肃正经,一个吃喝玩乐。据说聂怀桑出生时,正好聂氏大难,父母双亡,童年十分清贫,于是营养不足,生来羸弱,小时候得过好几场重病,都是聂明抱在怀中寸步不离将他救回来的。
他们同窗求学,聂明每月都来看望自己的宝贝弟弟,他们兄弟间心有灵犀,江澄是亲眼目睹过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聂怀桑将手从背后偷偷捂住聂明双眼,聂明不仅能微笑着认出聂怀桑,将聂怀桑抱到怀中,还能一字不错地说出聂怀桑撒娇求他办的事。
最神奇的是,有一回聂怀桑一个月后想吃板栗,聂明一个月前就能送来。
这种亲兄弟之间的直觉之准,看得江澄瞠目结舌。
而他此刻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聂明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明明目光就是朝他射来的。
多年之后,江澄夜深忽梦少年事,梦见聂明拖着一把十米长的砍刀,穷追不舍地砍他,直将他一路从不净世追杀到莲花坞,聂怀桑还被聂明棒打鸳鸯反锁在房间里,自己急得要发疯。
这个梦是如此逼真,当时就把江澄吓醒了。
“真可怜。”他身边的聂怀桑为他温柔擦汗,意有所指地笑道,“今夜莫不是我把你弄太狠了?下回我温柔点。”
江澄脸一红,道:“不是。这个梦吧,从我学成典礼那日开始,就每年都来造访,搞得和赤锋尊托梦吓我那般,实在是一个心病了。”
聂怀桑柔柔一笑,道:“你想治病,我倒有一个法子,不过不知你受不受得住。”
江澄道:“仙督大人,就帮我请走尊兄吧。”
聂怀桑柔声细语道:“你想,如果大哥还在世,请灵祭上,穿巫女服,化妆跳舞的人,就是他这个宗主,而不是我了。”
这一招以毒攻毒何其狠辣,江澄稍微一想,立刻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从此以后他是不再梦见自己被聂明拖着长刀追杀的画面了。
可梦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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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长裙跳舞的赤锋尊,似乎更可怕啊。
真是奇怪的大哥。
仙督夫人江澄这么想。
番外7:治大国如烹小鲜
ps:本文为读者猜第五章不遇01题图点梗文,同时为《不遇》番外7。题图中扇子上的四个字符是“你瞅啥?”,梗为桑澄政斗+怀桑吃醋,猜对题图及点梗的截图在文末放上。
01
治大国如烹小鲜。
“烹调小鱼,油盐酱醋料要恰到好处,不能过头,也不能缺位,”聂怀桑细致控制甑下火候,嘘寒问暖道,“这是我为你特意做的清蒸鲈鱼,趁新鲜吃了吧。”
他当仙督之后,日理万机,时常每日有五、六个时辰处理正事,年少时诸多不正经的爱好皆被废弃,留下的只有养狗和烹饪两样。
可对面的紫衣男子并不动箸,单刀直入道:“聂怀桑,你战是不战?”
聂怀桑将火调得更小,道:“你怎么想?”
“我还能怎么想?方才在百仙会上,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江澄道,“主战不主和!”
聂怀桑淡淡道:“可你也看见了,胡童、乌晚风、蓝曦臣、李飞音,都是主和的。”
“我怕他们吗?谁要敢再来指手画脚,我叫他定如此案!”江澄豁然起立,拔出腰间三毒,刚要朝食案上挥剑斩落一角,聂怀桑失声叫道:“桌子是紫檀做的!”
江澄这习惯是从第二次围剿乱葬岗时养成的,手很不容易,但他和聂怀桑为了败家问题已屁股疼了多次,便僵硬地剑归鞘,勉强坐下来道:“我说战,你便战,废什么话。”
聂怀桑夹起鱼泡放到江澄碗中,道:“先吃鱼。”
“不吃,你的手艺,我一吃就停不下来,误事。”江澄不为所动道,“我就是来吹枕边风的,当夫君的,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唔,夫人这么坦然地大吹枕边风,还真是叫我无法继续装傻充愣了。”聂怀桑筷子悬在空中道,“但后宫干政,往往就是天下不治。你好好一个三毒圣手,干嘛要学杨贵妃?”
“你要是喜欢却辇的班婕妤,可以去找蓝曦臣。”江澄冲口道,“保准温柔贤惠,绝对不吹枕边风,还动不动就闭关孵蛋来避嫌。”
聂怀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方开口道:“我怎么战?大海、流沙、百越、西凉,四方一起作乱,明摆着效仿射日之征,我若穷兵黩武、分散挥师,乃兵家大忌!”
“金凌、薛洋、魏无羡、谢紫彤都主战,你有两件阴虎符,和射日之征就全然不同了,还怕什么分兵!”江澄道,“你要是心疼兵力,我莲花坞一族领兵去战,不破楼兰终不还,好不好?!”
聂怀桑道:“好啊,不过你要小心,江宗主一旦战死沙场,我第二天就迎娶主和派领袖蓝宗主为仙督夫人,到时候直把杭州作汴州,你这个主战派的扛把子可别气得夺舍诈尸。”
见江澄脸色发青,聂怀桑到底心中不舍,软下声柔柔哄道:“好啦。只许你提蓝曦臣气我,就不许我提蓝曦臣气你?”
他夹起一筷子鱼肉就塞到江澄口中:“心上人,吃饭。”
聂怀桑厨艺过人,火候、调料从来不多不少恰到完美,在江澄心中,唯有过世多年的江厌离能相提并论,果然一吃就停不下来。当甑中鲈鱼变成光一条鱼骨时,两人都心平气和了。
江澄提蓝曦臣,是气当年聂怀桑遇难时,自己坠下君子道无能为力,让蓝曦臣拼死救下了聂怀桑,聂怀桑永远欠了蓝曦臣一条命,更加一个鼻孔出气,处处碍眼。譬如今天,他二人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把自己设计好的逼宫大戏统统搅黄。
聂怀桑气江澄,是气江澄背着他暗中结党,金凌、魏无羡等一众主战派之所以姿态强硬、分毫不让,少不了他的仙督夫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撑腰出力。偏偏他又不能动江氏一丝势力,魏无羡是个方外人才,之所以耐着性子卖仙督几分薄面,全靠江澄父母死前“到死也要护着他”的紧箍咒。如今可好,全天下其他氏族的权力被他处心积虑逐渐中央集权起来,江氏反而一家独大,有些外戚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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