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惊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黛水长
这架势可把店家给吓坏了,连忙陪上笑脸,说道“刚才说话多有冒犯,这位爷,还请你见谅!好,我马上就去弄!马上就弄!只是今天是真的赶不过来!”
黑面刀疤脸还要发火,被麻子给拦住了。
“也罢,我们也不为难你,工序繁杂,也确实需要些时间,这样吧,明天黄昏时分,我们来取!”
“可是!”
黑面刀疤脸拉了拉麻子的胳膊,“咱们张爷不是说过嘛,不能有半点闪失,这画放在他这里,万一”
麻子淡淡笑了笑,“老兄真是多虑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就一晚,还能出个什么岔子!我知道这确实是个精细活儿,要是做得匆忙,做得马虎了,张爷那里一样不好交差啊!”
黑面刀疤脸想了一下,把放在椅子上的脚收了下来,“也罢,我也不难为你,就这样吧!你听好了,明日此时,我们来取,如若有半点闪失”他左右看了看,“你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
店家的头点得像是在啄米,连连答应照办。
周宣起身若无其事地在小店里四处看了看,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麻子轻咳了一声。
心照不宣,配合默契!
周宣刚刚看到了麻子的眼神儿,心里面自然是全明白了。
麻子是张显贵手下的人,也是周宣在江湖上的多年朋友,当初,张显贵派人埋伏在孟府周围,追杀周宣,要不是麻子的通风报信,死在麦子场的,应该就是周宣本人!麻子的帮助让周宣逃过一劫,而孟家贵却无辜做了替死鬼。
两人私下又见了一次面,周宣对麻子的救命之恩是感激涕零,得知画落入张显贵之手,就提议二人合谋再搞上一笔,大家共同发财,麻子欣然答应。
周宣偷偷起身看了一眼那幅打开的画,深褐色画卷上的几个顽皮的孩童出行的画景跃入眼中。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那个画!神奇的小童出游图。
孟喜昌有恩于周宣,不止一次是救周宣于危难,在这一点上,周宣是很感恩的!但他同时也有一些地方看不惯孟喜昌,周宣帮助孟喜昌做了很多事儿,大家利益本来是相互的,可是孟喜昌却总是一副高高凌架在他之上的优越感,好像周宣努力得到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恩赐一般,更为可恨的是,他的儿子孟家贵偏偏又和他一样,在他面前每每都是盛气凌人。要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周宣媳妇的仇估计早就报了。
孟家贵的死让周宣深感惶恐和不安,但又一想,人毕竟不是他杀的!风声一过,他就自己找上门去,向孟喜昌表示慰问与同情,并将怀疑的矛头指向张显贵,发誓会为孟家贵报仇。孟喜昌对他的话深信不已,还收留他在自己的府上住了一段时间。
郊外的麦子场的血案,时隔这么长
时间,一直没有破,渐渐成了悬案,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于是,麻子找到周宣,两人再次合计,觉得是该把画儿从张显贵手里弄出来的时候了!
小店的门开了,又有顾客走了进来,周宣趁人不注意,先行偷偷从小店里退了出去。
第二天,黄昏时分。
周宣早早就来到了这个字画小店,只是,他并没有进去。他就躲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窥探着这边的动静。
果然,黑面刀疤脸和麻子如期而至,来取画了。他们不露声色地钻进了小店,不一会儿功夫,就出了小店,一人在前,手里捧着画,一人跟在后向来时方向走去。
周宣悄悄地尾随其后。
当他们走到一条小巷子快一半的时候,走在后面的黑面好像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张望,周宣连忙躲在一户的门洞里。
这条小巷子,周宣熟悉得很,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前面去。
二人快要走到巷子的尽头的时候,前面突然闪出一人。脸被黑布巾遮挡着,只露出两只眼睛。
“谁是谁”
“哈,管我是谁!把画拿来!饶你不死!”
前面的麻子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抱紧那装画的袋子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骂,“他大爷的!老子怕什么,还就来什么!黑子!快上!”
后面的黑面刀疤脸一见这情况,说时迟,那时快,“嗖”地从身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带着一股冷气森森的寒杀气儿,直直是向蒙面人飞来。蒙面人一闪,只听见“当”的一声,这把闪着青光的利刃擦着他的耳边钉在他身后的柱子上,蒙面人反手拔下刀来,冷哼道“下手还挺狠啊!那姓张的手下,也不过如此!”
前面麻子趁蒙面人稍走神之际,一头钻进了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巷子。
他一路没命地奔跑,直到后面没了声响,以为黑子抵挡住了对方,便喘着粗气,渐渐停了脚步。
巷子很黑,视野所及也就那么二,三十米。
麻子回过头去,后面一片死寂,他无法确定是否安全,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前走。
突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这一跤整整摔了个狗啃泥。
麻子舔着略带腥味儿的上牙床正要爬起来,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而后直指他手里的画。
“妈呀!大哥饶命!”
麻子见状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蒙面人上去就去抢那画,却被后面的黑面刀疤脸扑倒,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的刀尖已经伸到了他的眼前,轻轻一挑,那布巾便抖落了下来。
蒙面人正是周宣,他见势不妙,一矬身子,侧着躲过了黑面刀疤脸手里的刀,蹿过去,跃身夺下了麻子手里的画儿,拔腿就跑。
“快,追!”
“有强盗!抓强盗呀!有人拦路抢劫啦!”
周宣听到后面的人在喊,也顾不得许多,拼了命地往前跑,七拐八拐,直到后面没有动静,他这才停下了脚步,喘着气儿,
强盗
周宣鼻子里“哼”了一声,谁是强盗!
真是贼喊捉贼!
麻子!这家伙表演得还他妈的跟真的似的!
周宣嘴角向上挑起一抹笑,回过头去,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又四处观望了一下,轻轻掂了掂手里的画儿,脸上又浮出一丝狡诘的笑容。然后,他找了条偏僻的小道就消失掉了。
第二一五章 插翅难飞
天黑的时候,张显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睡眼,他是今天酒喝多了,现在口渴得难受,叫人送上了凉白开,“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感觉舒服多了,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正要起身下地,就见门帘一抖,下人进来。
“老爷,不好了!”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是不是我的画出事儿了可别是我的画!”
“正是,老爷!正是您的那幅画呀!”
张显贵得知那幅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画被抢,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拍着桌子吼道“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可别出什么岔子!这些人,真他娘的废物!连个画都保不住!去把他们给我叫进来!”
很快,送画去裱的黑面刀疤脸和麻子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薛启富。
“小的该死!小的错了!”
地上,吓得魂不附体的两个手下,已经抖成一团。
张显贵气得手直哆嗦,他指着两人,怒骂道“无能!废物!全是群废物!你们说说,你们还能干什么送个画还他妈的给我丢了!你们还能干什么”
“小的知错了!求求老爷饶过小的吧!”
“饶过你们我那可是矿世奇画呀!要是装裱好了,一出手,怎么着也得几百几千银元吧!你们赔得起吗!”
“老爷再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吧!小的知错了!”
张显贵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着气儿,说“机会还有什么机会难不成你们给我再画出一幅没用的东西!全是饭桶!”
薛启富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此时,见张显贵没有主意,便走上前来。
“张爷,您先别急!”
张显贵白了他一眼,“我能不急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字画!”
薛启富躬身道“我知道的,张爷您办事从来不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事儿放您这儿,它就是事儿,到头来也就不是什么事儿了!您是谁您是张爷呀!咱们这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名鼎鼎的张爷呀!还能有什么事儿能难为得了您张爷!”
话说到这儿,张显贵似乎平静了一些。
“哼!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张爷作对!看我不收拾他的!”张显贵说。
“就是,这人真是活够了!”薛启富跟着回应道,又说“话又说回来,这幅画本来也是咱们抢过来的呀!现在,不过就是让咱们再抢一回罢了!您说对不”
“只是,”张显贵刚要说话,薛启富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前,作了个打住的手势,而后,走到门边,向外张望了一下,关好了房门。
薛启富对地上跪着的两个人说“此事儿,你们知道,不要对外透露半点风声。如若让我知道是你们传出去的,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们!”
“就是给我们一万个胆儿,也不敢呀!您就放心吧!”
“你们先起来吧!”张显贵说。
两人站起来,各自坐下。
“孟家贵被杀,到现在有什么风声了吗”张显贵问道。
“没有,我们上次干的那叫个漂亮!神不知,鬼不觉!他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下,就去见阎王了!”一个人说。
“还漂亮”张显贵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人都杀错了!我没追究你们的过错,已经是算仁慈的了!那个周宣,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呢嘛!你们这些人!哼!真是
便宜了周宣,要不是风声紧,我恨不得立马派人再去杀了那个小子!对了,孟家贵的案子,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现在,那帮狗腿子们,东调查,西调查,还没找到北呢!那个叫柳云生的警察,我看,不过如此!也是饭桶一个!”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薛启富说“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你们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吧”
“没有!那个孟公子见了我们真是吓尿了!就这副德性,孟家老爷还让他运送这么贵重的物件!不过,除了这画儿,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收获!小的也没有想到,这画居然还是个神奇之物!张爷,您也是该着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该咱们张爷发财!”
“发财发她娘的财!发哪里去了画都被你们这两个废物给丢了,我的财呢哼!”张显贵拿起了烟,用烟屁股敲着桌子,薛启富赶忙帮着点上了火。
张显贵深深地吸了一口,闷声说道“要是没有得到过,也就罢了,要是得到了再失去,心里真难过!”
“您别难过!”
“我怎么能不难过!”
“咱们再给它抢回来!”
“抢到哪里去抢”张显贵问。
薛启富跟着问“你们那天,可曾看到那个贼人的模样”
“那人戴了面巾,遮挡了面容,人高七尺,中等胖瘦。”麻子说。
黑面刀疤脸深思片刻,“我后来用刀挑掉了他的面巾,只是他一闪,动作太快,小的没有看清模样,但从侧面看,很是眼熟,像一个人。”
“谁”几个人一口同声地问。
“周宣!”黑面刀疤脸说。
“不像!怎么会是周宣呢!我看,一点都不像!”麻子在极力反驳。
“没错,应该是他!我用刀尖掀开他脸上的布,他闪开了,我只看到他的侧面,也像!”
黑面刀疤脸的补充,坚定了张显贵的判断,他频频点着头,“周宣又是这个兔崽子!上一回捉他回来,就不该放了他!”
“是啊!大哥心软,放虎归山,到头来给咱们坏事儿!”
“你没看错是周宣吗”薛启富问。
“没错,应该就是他,他被关在咱们这里的时候,他的一条腿被我们打的有些瘸,跑着来,一拐一拐的,非常明显!这次别看他用黑布蒙面,但从他的跑路姿势,我还是认出了他,你们不说,我没想起来,他一说,我一寻思,就是他!”
“周宣,小兔崽!竟敢太岁头上动土,看来是活够了!张爷,您说吧!咱们怎么收拾他”薛启富说。
张显贵披了件外衣,抹了抹发干的嘴巴,“上一回杀错了人,这一次必须万无一失!你们说吧,我先听听你们的想法!”
“麻脸儿,你说!”见麻脸一直未言语,就问他。
麻脸儿一脸的懊恼,“哎!后悔上次没有把他抓住!现在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啊!这小子别看他胖,但也身手矫捷!”
张显贵冷笑道“要只是他,就好办了!哼!看来,我对他是太温柔了,不跟他来点硬的,这小子还真不知道我张爷的厉害。孟喜昌不是保他吗明天就去孟家要人去!”
薛启富一脸难色。
“大哥,这不合适吧!孟家贵就死在了咱们的手上,画也是从人家那里抢夺来
的,我们再找上门去这也,太”
“太什么贼喊捉贼”张显贵冷哼,端起桌上的茶盅品了一口。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敢说话。
张显贵笑了,放下茶盅,拍了拍薛启富的后背,“兄弟,你真是个实心眼!干掉孟家贵的那两个人已经死了!咱们不说,谁知道孟家贵的死是我们指使的!谁知道那画是我们抢来的!我要是不上门去找孟喜昌,掘地三尺把周宣这小子给找出来,我的人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给摘了去!你这一回去孟府,不仅仅是要人,还要理直气壮地要人!要他交出周宣!”
张显贵的话,说得薛启富频频点头,竖起大拇指,“大哥英明!才智过人!全听大哥的!叫这个周宣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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