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一脸痛苦的表情,“哎哟!疼死我了!求饶!我不笑了!”
柳佩珠反而笑了,将手里的小树枝晃了晃,轻轻的拍了春英和灵儿的脑袋一下。
“你们以为他只会做衣服啊!其实他呀!不仅衣服做得好,他还识字,会跳舞,唱歌,做风筝,他甚至还会做好吃的酥饼呢!对了,你们想都想不到,他还会做女红!我那件旗袍上的碧水风荷,就是他绣上去的!好看吧!他还会讲故事呢!我发现,他知道得可真多呀!他肚子里全是故事,听都听不够!”
春英和灵儿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都笑了起来。
“嗨!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们啊!你们傻笑什么啊!”
见柳佩珠一脸的茫然无措的样子,两个女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你们笑吧!我走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柳佩珠像是生了气,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春英一把拉住了。
“好了!我们不笑了!快告诉我们,那位可爱的裁缝究竟怎么教你跳舞的呢?我们也想学学,那个叫什么什么的时髦舞呀!”
“就是!快教教我们吧!”灵儿收住了笑,跟着说。
“真要学?”柳佩珠表情认真地问。
“当然喽!那还能假!”灵儿说。
“那好!要学就要认真,不能三心二意的!要不,我就不教你们!”柳佩珠说。
“嗯!没问题!”灵儿说。
柳佩珠扫了灵儿一眼,走了过去,用小树枝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儿地说“没问题?真没问题?没问题,你还坐在那里,翘着二郞腿!你这是学跳舞的态度嘛?一点严肃认真的样子都没有,你就差躺着学跳舞了!”
“啥?躺着也能学跳舞?”灵儿一脸严肃地问道。
柳佩珠白了她一眼。“嗨!你们两个倒底学不学?不学,我就回房休息了!我可是懒得跟你们两个逗贫嘴!”
“学!学!”
灵儿说着,从那木头凳子上跳下,走了过来。
春英也跟了过来。
柳佩珠看了她们一眼,一扬手,将手中的小树枝扔了出去。
“嗯!这还差不多!这个舞呢,说难学也不难学,说好学,也不好学!”
“小姐,我怎么听糊涂了啊!那倒底好不好学啊?”春英问。
“你学了,不就知道了!”灵儿笑道。
柳佩珠说“嗨!你怎么知道的!赵小双也是这么说的啊!”
看着柳佩珠每每提起赵小双三个字就一脸的兴奋的样子,花藤架后,柳云生暗自皱起了眉头。
佩珠这是怎么了?张口闭口赵小双,赵小双的!难道说,这个该死的臭裁缝又与佩珠有了来往?这小子看上去倒是英俊,风流倜傥,也善于讨好女人!看来,她是被这穷小子给迷上了!居然还和他学跳舞,放风筝…
这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本章完)
第一四九章 舞 (二)
那边,三个人依然是有说有笑。
“这种舞,我好像也见过别人跳,不过,我看见都是两个人跳的!”
灵儿说着,拽过来春英,搂着她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对春英说“跟着我的节拍走,一二三,二二三!这应该就是交际舞,对吧!”
“嗯!好像是!你好好跟小姐学,将来肯定能用得上,保不准就凭这也能帮你找个如意郎君哪!” 春英折腾累了,停了下来,掏出绢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讨厌,取笑我不是,要找你自已找去!”灵儿依在树上,笑着说。
“哟,话是这么说,你是真的不要 我可不信!”春英说。
柳佩珠的脸微微有些绯红,她轻轻哼起了那首“春韵曲”,拉过灵儿,将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部, 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部,双脚慢慢随着乐调儿移动着。
“这个舞可是要一男一女一起跳,才好看!”佩珠说。
“嗯!和小姐走上这两步,我好像就已经找到感觉了!”
灵儿很快就开了窍儿,但两个人毕竟都是新手,远远看过去,各自哈着腰,着自己的脚尖儿,活像僵尸舞。就这样,还是因为踩脚,不时传来“哎哟”声。
“那赵裁缝就是这么教小姐的么?”灵儿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把柳佩珠问得脸更红了。
“你只管学就是了,不应该问的,别问!”
柳云生一边看,一边憋着, 没笑出声来。
“大少爷!”家中仆人老李头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看到柳云生便打了声招呼,“老爷吩咐了,让大少爷回来后,去趟他的书房。”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李头退下,柳云生转身见柳佩珠走了过来,瞪着眼,很生气的样子。
“哥,谁允许你在这儿偷看我们出丑的”
“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嘛 舞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嘛!”
“那也要经我允许啊!”
“还允许 就你们这… 还需要被允许?白给我看,我都懒着看!舞蹈,那也是艺术,知道什么是艺术吗 艺术是创造美, 给人家享受的! 就你们,笨拙地像三只鸭子!”
“嘎-嘎-”
柳云生干脆学起了鸭子叫,还觉不生动,就站起来,学着她们的样子,后撅屁股,前哈腰,眼睛看着自个儿的脚尖尖儿,两臂成环抱状,没走几步就哈哈笑起来,哈得肚子快要喘不上气儿。
笑声也会传染,柳佩珠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
“就知道取笑人家! 就好像你多在行似的!”
“我?”
柳云生故意清了下嗓子,“客观地讲,我跳舞的水平应该比那臭小子强一些!还不赶紧跪拜称师傅 趁我高兴,我还可以教你一二三。要不,我可去书房见老爷去了! 我才懒得看你们什么‘交际舞’呢! 跳得什么呀! 看得我都快睡着了。”
“你还要当人家的师傅啊!”柳佩珠说。
“怎么?那个叫赵小双的裁缝可以给你当师傅,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行吗?”
“那你也得露两手吧!”
“这还不简单!”
柳云生这牛是吹过了,真让他露两下,他反倒有点儿囧,不过,在女人面前说出的话,是不能瞎说的!就是硬着头皮也得上。
他煞有介事地活动了一下腰腿。
“跳什么舞呢 要不就你们说的那个交际舞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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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生没学过什么交际舞,但做为警察的他,常常出没茶楼酒肆,妓院赌场,有着三教九流的朋友,看人家跳个交际舞,也是平常事儿,看过一两次,他就会了。
“没个音乐!”
“我会唱歌! 啦-啦-啦-啦-”
柳云生抑扬顿挫地哼唱了起来,只见她双手微拢放在自已的胸前,有模有样的,只是声音有些不正,比钢琴标准音低上半个音,嗓子不是很清,像是含着药,效果是-公鸭子在叫。
柳云生搂着佩珠随着这音律走了几步,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柳佩珠无奈地看看对方。
“我唱得不好听么?”
“好听,就是有那么一点感觉肺-弱!也好,唱唱,有益于清肺,对吗”
“呵呵!上了几天学,说话都变得尖酸了!”
柳云生轻轻搂着柳佩珠的腰,来来回回走了几步,他也是不得不盯着自己的脚尖尖儿,生怕踩了脚,极力和佩珠的步伐保持协调。
这傻丫头怎么会看上那个臭裁缝呢?要是真的跟了那个臭裁缝不就可惜了!柳云生想,越想越气。
对于这个非常秀丽的小妹,柳云生一直以来都是宠爱着的。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爸爸把她带到自己面前,她那时还穿着白地小花的小睡衣,含笑鞠躬的样子,他至今记忆犹新。
她是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她不仅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貌, 还有着独道的气质,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秋天落叶的淡赭,清纯伴着成熟,头发上插了个俏皮的花珠, 是个永远让人看不够,永远让人着迷的姑娘。
“别总盯着自己的脚!”
“累了,不跳了!”
柳云生停了下来,他扭头对灵儿和春英说“你们先下去吧!”
“是!少爷!”
院中只剩下柳云生和柳佩珠。
“找时间,哥哥去带你看看真正的交际舞,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交际舞,学不学也无所谓,只是玩玩而已,其实我更喜欢看人家耍狮子。, 锣鼓一声,狮子就抖动鬃毛站了起来,华美又恐怖,那才叫作带劲!”
“学舞狮 那可是很高的技术活儿呢! 你的胃口可以比得上狮子啊! 真不小!”
“谁说我要学了,只是喜欢看而已,我累了,回去歇着了!” 柳佩珠揉着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走。
“等一下!”
柳佩珠回过身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问道“什么事?”
“你真喜欢那个白脸小裁缝吗? 他算个什么呀!他只能算个长工!下人!下三滥!他就是长得好看些罢了!你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啊!人家不是都讲门当户对么!我们柳家是什么人家啊!我说妹啊!找男人你要睁大双眼!他是不能给你幸福的!”
柳佩珠低垂眼眸,抿着嘴,半晌说道“我自己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你们一点儿都不合适!你要是跟了他,绝对没你什么好果子吃!你这一辈子可就毁掉了!”
“不会,你就别瞎操心了!”
“听我的话,离他远远的!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也配!”
想起赵小双,柳云生就来气。
柳佩珠没说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柳云生紧走了两步,追上柳佩珠,“哎!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你跑什么呀!”
柳佩珠停了脚步,转身一脸的不高兴,用手指着柳云生说“不许你这么说他!不许你说他不好!”
“我说什么啦!”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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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她却发了如此大的脾气,落得个大家都不开心,便侧了侧头,说“那好吧,我们不说他了!行了吧!”
柳佩珠鼓着嘴,“这还差不多!”
“哎!送给你个小东西,要不要?”
柳云生自从拿到了这枚小铜镜,他反反复复把玩了半天,正如吴金华所言,
这似乎就是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镜子!实在是看不出它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叫避妖镜!
看来看去,柳去生实在觉得自己也没有收藏这个小镜子的必要,不如干脆送给柳佩珠。女孩子梳妆打扮应该能用得上。
柳云生笑吟吟地说道“送个小礼物给你!估计你需要!”
说罢,便将那镜子递了过去。
“我不要!”
柳佩珠肚子里的气,还未完全消,只看了一眼那镜子,便丢下话,转身跑了。
柳云生原地没动,他本以为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谁晓得她是如此在意那个小裁缝,秒变了脸,生这么大的气!送她个小镜子都不要!
不要也罢!
柳云生重又将那小铜镜揣回到了衣兜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上衣是红,下衣是紫,他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忽而想起了那首儿歌儿 怎么唱来着
红配绿,赛狗屁,红配紫,一泡屎…
他用手轻掸了下自己身上的土,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便朝老爷书房走去。
天上,月亮早就升了起来,太阳还没完全落下,远远地,还残留着些许可怜的余辉,照在院中的海棠花,更显得树影婆娑,白日不肯离去,夜已来临。
柳云生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柳仁鸿靠在竹藤椅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微仰的头,已是须发皆白,眼角和嘴边均匀地延伸出了几条深深的皱纹。
柳云生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将滑落在地上的衣服拾了起来,给父亲披上。
这个动作把柳仁鸿给弄醒了。
“回来了!”
柳仁鸿伸了下手,示意他坐。
“老李头儿说,你让我过来一下,不知爹爹有何吩咐?”
“唉!”柳仁鸿叹了口气,“吴妈最近病了,精神十分不好!我听下人讲,是天天都在哭,吃不进饭!想孩子想的!可怜啊!再这样下去,人就完了!我上回让你帮助查查她孩子的事儿,有着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