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汉的夫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佩锜
莽汉的夫子
作者:谢佩锜
莽汉的夫子 序
佩锜大头妹
当出版社的秀儿小编编提议我写“金嫁山庄”的四庄主的故事时,我的确犹豫了一阵子,因为此号男主角完全不符合白马王子的形象,衣着不整、出口成脏,标准的大老粗一个!换了是我,也不想嫁给这种男生,我老公的水准可比他好多多了!(嘿嘿!好老婆随时不忘捧老公一下下。)
虽然秀儿小编编提及我可以选择写其他三位男主角之一,却又很“多事”的加了一句,“我觉得四庄主的故事对你比较具有挑战性。”哎呀呀!真是一语戳中我的要害,就决定写四庄主啦!(好听的话人人爱听,英明如作者也不例外。)
接下来,就是伤脑筋的时刻。当然是我伤脑筋,秀儿小编编乐得躲在台北偷笑!她堂堂一位编辑大人就只寄来薄薄的几张基本资料,就要四位作家去搅和,好不轻松啊!
一张“楔子”上写的赠奖活动点出主题,言明男主角姓金,名字自己取,又约略说明男主角的个性和专长做哪样首饰,如此而已。连五小姐金鸰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因为我的男主角取名为金鹰,心想,兄妹俩都用鸟字旁比较统一。
偷偷告诉你们,我本来打算用金鸰当笔名的,后来没用,留着也可惜,如今恰巧派上用场,也算有缘。
如果你们看完四位作者写的故事,发觉金鸰的个性在每本书中都不一样,请笑着接受,因为她的个性没有统一设定,是随兴发挥的。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写作的内容,无从串通起,甚至,我也没问另外三位庄主的故事是由哪三位作者去发挥的,反正等出书后就知道了嘛!
我很不爱管闲事,因为自知心拙口笨,自己份内的事做好就好啦!
我老公私底下会喊我一声“大头妹”,他说我大头小身体,粉好玩!
其实,每当我“头大”(为写作而伤脑筋)的时候,往往会有事情发生。我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少了一点赚钱命,每次我好不容易要发奋图强的努力赚银子时,不是家里有事发生,让我精神疲乏,要不就是我本身出问题。像这次我努力想赶快完稿,结果挂急诊挂了两次。(上次努力的结果是好不容易怀有双胞胎,却因为生了一场病而胎死腹中。)
这是什么命啊?精于占卜卦算的大姊夫,麻烦你有空帮我算一算。
但愿这种奇怪的命运能到此为止,天知道我多么羡慕人家一年出十本书,赚钱赚得笑呵呵的不说,等哪天封笔不写了,看到一整柜的自家作品,将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回忆啊!
请问林姓大姊夫,想当“赚钱快手”是不是当真需要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命呢?如果是的话,我就可以为我懒散的个性找到自我安忍的借口了。
莽汉的夫子 楔子
金嫁山庄决定举行赠奖活动,中奖的方法有——
1只要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且能让金嫁山庄不爱说话、不会赞美人的大庄主开口赞美你的头发,即可得到金嫁山庄出品的全套金嫁嫁妆喔!
2只要你会做菜,不管是蒸的、煮的、炒的、炸的,或是甜点、外来糕点、小零嘴、小吃,只要能让金嫁山庄的二庄主把你做的食物全都吃光光,恭喜你,你将可以得到由金嫁山庄制作,与众不同的全套银嫁嫁妆喔!
3喜欢绣绣花、绣绣草,怡情养性吗?那你就有福了。只要你能绣出三庄主心目中天堂的模样,当当当!那你就中奖了,你可以得到世界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金嫁山庄铜嫁嫁妆全套,并附赠五百两银子。
4喜欢看书、写字,与古人做朋友,嘴里、脑手里总是充满前人、伟人的圣贤之道吗?那么你一定要来参加此项赠奖活动。只要能让金嫁山庄的四庄主衣着得体、讲话文雅,你将会得到金嫁山庄铁嫁嫁妆全套,并附赠一千两银子。
立字人:金嫁山庄五小姐、金算总管。
莽汉的夫子 第一章
学梳蝉鬓试新裙,消息佳期在此春;
为爱好多心转惑,遍将宜称问傍人。
唐.韩偓《新上头》
大地回春,又到了及笄少女们出嫁的佳期。
在这充满喜乐、欢愉、青春鼎盛的季节,自然是专门替人办嫁妆的“金嫁山庄”全体同僚最欢迎、也是最忙碌的时候,不过,愈忙笑得愈开心,因为赚钱赚得笑呵呵的。
“金嫁山庄”已传了三代,大本营在南京,但放眼江南各大城镇均有他们的店铺,举凡姑娘们出嫁时所需的妆奁,应有尽有。不过,仍以女子的梳妆用具及首饰为重,大至铜镜、凤冠,小至一对耳坠子,无不极尽精美之能事,致使江南的待嫁姑娘们都渴望父母能到“金嫁山庄”替她们订购嫁妆,好在出阁的那一日化为天仙美女,等待夫婿揭起头盖,大为惊艳的那一刻!
位于南京的“金嫁山庄”,自第一代起便建居于此,园中有十八景,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中心,主要建筑物均临水而筑,池水交汇与转曲处,每以廊、桥相连,山花野鸟,怡情养性,极尽江南林园之美。
一进园中,穿过廊道便是一片黄石假山,峰崖秀逸,洞壑幽奇,宛如天然屏障;绕廊前进,便是一座四面开窗的大厅,可以坐观四周景色,而厅前种植了许多花卉,一片锦绣,美不胜收。这里便是议事堂“景蠡厅”,四位庄主及手下的师傅们每打造出新的饰物,便在此展示,广邀有身分的人前来欣赏、评比,作为宣传。
前半年,四位庄主忽然心血来潮,决定兄弟竞技,照排行以金、银、铜、铁为主要材质,各自设计,打造出全套的嫁妆,包括铜镜、凤冠、发簪、梳子、耳坠、项链、手环、戒指、腰饰,择定开春后的今日在“景蠡厅”公开展示,果然各有千秋,无愧于先祖的盛名。
不过,说起这四兄弟啊——
“伤脑筋!”五小姐金鸰叹息道。说她命好嘛!生在富贵人家,四位哥哥均能发扬祖业,没有一个吃闲饭的;说她命薄嘛!偏偏父母早逝,以致四个哥哥一个比一个皮痒,居然都二十好几了还不结婚!
“五小姐!五小姐!”金算总管的娇妻贺岚追上木香桥,笑吟吟的唤住金鸰的脚步。“恭喜新春大吉祥!”刚从娘家回来的贺岚,手中还牵着一个八岁的儿子金如意。
打过招呼,金鸰心直口快的说:“岚姊姊,对我这种老姑娘而言,过年一点也不值得高兴,想到我又多了一岁……天啊!何年何月才是本小姐出阁的大喜之日?”
贺岚忍不住笑起来,“鸰儿,你才十九岁呢!”
“十九岁还不够老吗?”金鸰眨了眨那双灵巧的大眼睛。“岚姊姊,你十七岁就嫁给金总管,张府的三小姐十六岁就出阁,连那个貌比无盐的吴干金也在十八岁那年嫁出去了,只有我这位金家五小姐,貌胜众姝,竟是花嫁无期!”
“你当真?”贺岚问,微笑的望着面前这张杏脸桃腮、宜喜宜嗔的脸庞。鸰儿可是个聪明机灵、神采飞扬、有勇有谋的娇娇女呢!只要放个风声出去,上门求亲的人怕不从城东排到城西,岂有缺媒妁少红娘之理?
“我自然当真!问题是,我当真有什么用?”金鸰直翻白眼。“我实在很怀疑我那四个哥哥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否则为何至今仍未娶妻?岚姊姊,你凭良心说,我那四个哥哥都不丑吧?”长幼有序,她那四个哥哥不娶,她这个做妹子的能喊着要嫁人吗?
“那当然。”贺岚在心中补了一句,四庄主除外。他不是丑,是吓人。
“金家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所以说,他们的行情还不错吧?”金鸰又问。
“岂止不错,简直是一流的!”贺岚竖起大拇指说道。
金鸰哈哈一笑,“行情一流,销路九流!”
“这……”贺岚顿时哑口无言。也难怪五小姐会这么说,换了是她,也不想嫁给四位庄主的其中之一,她的老公金算虽说已经高龄四十,可论忠诚可靠够忠诚可靠,论知情识趣也够知情识趣,不像四位庄主各有各的毛病……哦!不、不,是特长。
来到内院,远远的便瞧见四庄主金鹰在练武场练武。
“四叔!是四叔!”一直闷不吭声的金如意,快被身旁这两个长舌女人给闷死了,若非他娘抓得紧,他老早就如脱缰野马般窜了出去。“娘,你放手啦!四叔在练武,我最崇拜四叔了,我要拜他为师!”
“不行!”贺岚第一个反应就是挺没风度的尖叫,并把儿子的手抓得更紧,仿佛他所崇拜的是个瘟神似的。
“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当着五小姐的面,贺岚自然不好净挑四庄主的毛病。
“连个理由都没有就拒绝人家,简直是尿泡打人——不疼但气死人!”金如意气嘟嘟的说。
“你……”贺岚没想到自己的乖儿子竟然口出脏话,气得双眼发直。“我问你,你这话是打哪儿学来的?”
金如意得意的说:“四叔说的。他还说你们女人的舌头就好比麻婆子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我觉得四叔说得真好,刚才你们说个不停——”
“闭嘴!光凭你学他说脏话这点,就不许你拜他为师!”贺岚斥道。
金鸰在一旁道:“岚姊姊是怕近墨者黑吧?”
“五小姐!”被说中心事,贺岚不免有些尴尬。
“呵呵!没关系啦!四哥还骂过我更难听的。”金鸰早就习惯了。“上回四哥叫我帮他办一件事,不过才慢了一天,他劈头就骂我做事像老太婆撒尿——滴滴答答!”
“什么意思?”
“做事不干脆,拖泥带水!”
贺岚噗哧一声笑出来。
“这个四庄主……哈哈……真没口德!书不好好念,邪言邪语可学了一大堆。”
“可不是。”最教金鸰伤脑筋的是,她可以习惯她四哥,但是其他姑娘呢?“这样的丈夫,谁要?若说其他哥哥尚有五成的希望可以娶到名媛千金做妻子,可是,四哥恐怕希望渺茫。岚姊姊,你说我四哥有几成的希望?”
这下子,善解人意的贺岚非但笑不出来,连半句好听的话也挤不出口了。
********
练武场上钉着扎实的梅花桩,四庄主金鹰身形如飞,脚不落地,宛如一只正要展翅扑向猎物的黑鹰,双掌虚实并用,一掌相攻,一掌扰敌,双手飞舞,攻势凌厉。
身为“金嫁山庄”的小儿子,从小金鹰备受爹娘宠爱,脾气原就桀骛不驯。五岁那年,他在街上捡到一个病重的老乞丐,带回家医治,等老乞丐病愈后,就在金家住了下来,并将一身武学全传授给金鹰。
师徒日夜相处,想不近墨者黑也难,金鹰当然也免不了“顺便”将一些不怎么高尚入耳的粗鲁言行全学了去。
后来爹娘去世,三位兄长各忙各的,他更是狂放不羁,妄想他言辞有理,行为中规中矩,简直是难如登天!
看金鹰将一套掌法演练完,金鸰三人移步过去。
“四哥,你怎么没在‘景蠡厅’里招呼客人,反而在这里练武?大家都在欣赏你们的杰作,你不去听听别人怎么说?”金鸰问。
“听个屁!”金鹰狂傲的说:“那些没头没脑的兔崽子只知道炫耀他娘的银子多,瞪着麒麟说是鸟,根本不识货!”
“四哥,他们可都是‘金嫁山庄’的老主顾,你好歹也要应付一下嘛!”
“安啦!安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金鹰轻蔑的回答,“老子给你保证,那些猪头三肯定全挤在大哥做的‘金嫁妆’前直流口水,了不起再对二哥做的‘银嫁妆’说上几句好听话,谁会对我那不太值钱的铁嫁嫁妆多看上两眼呢?叫老子去听那群草包扯他娘的卵蛋,简直是侮辱老子的智慧!”
可是,那些草包、猪头三都比他多读了几本书呢!金鸰在心中反驳。不过,她并没有当面拆她四哥的台,反而安慰道:“四哥,你亲手做的发钗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插在凡俗女子的发上,立即显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质;若由绝代美女簪上,就好像天女仙娥下凡来,只可惜你婉谢了大哥的好意,不肯由弟及兄,制作‘金嫁妆’,不然,今日被人评头论足的人是你——”
“娘的皮,你瞎扯些什么?!”金鹰不领情的骂道:“你们女人都不长脑子是吧?用鼻孔想也知道要由大哥来做‘金嫁妆’,他才是招揽生意的活招牌,他不招摇,教谁招摇去?蠢猪!”
真是好心没好报!金鸰瞪大眼睛说:“你干嘛骂人呀?同样一句话,你不能说得婉转好听些吗?亏得你还是商人之子呢!”
“有大哥一个人做奸商就够了,老子只想当工匠!”
“大哥才不是奸商呢!”
“真啰唆!我又没说他是,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你就会瞎扯淡!”金鹰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
金鸰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你……我一定要找个厉害的嫂子来整治你,教你从此脱胎换骨,由野蛮人变成斯文人,你信不信?”
“滚你的蛋吧!”金鹰狂妄的大笑,“别来打扰老子练功,否则以后你被夫婿修理,老子可不帮你出头!”
“金鹰!”金鸰为之咬牙。
“瞧,这不是露馅了吗?五小姐,看来你的修养也不比老子高明多少嘛!”说完,金鹰不再理她,飞身又上了梅花桩。
金如意趁他娘不注意,跑到梅花桩前,仰首崇拜的望着金鹰说:“四叔,你大白天的在这里练武,不怕有人来偷师吗?”
“偷师?那是提灯捡大便——”金鹰冷笑。
“啥?”金如意满怀期待。
“找死(屎)!”
金如意咯咯大笑,听在贺岚的耳里不知有多揪心呢!
金鸰拉着她走到一旁共商大计。
“我决定了!”金鸰板着脸说:“今年之内,我要让四个嫂嫂全进门!尤其是四嫂,我要找个能吃定四哥的姑娘,就像岚姊姊吃定金总管一样!”
“我哪有?”贺岚忙摆出一副贤淑的姿态。“人家我可是以夫为天呢!”
金鸰给她一个“你别装了”的眼神。“说得跟真的一样,要假仙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噢!”贺岚轻掩樱桃小口,眼睛眨巴眨巴的,“你好坏!人家本来就是——”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若再推辞一句,我马上叫四哥收如意做徒弟。”金鸰作势要往金鹰走去。
“好啦!好啦!”贺岚连忙答应,心里则暗自嘀咕,什么五小姐,分明是贼小姐!若是她生为男子,金家的第一奸商绝对非她莫属。“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我决定把今天展示的金、银、铜、铁四套嫁妆作为奖品,广招四方奇女子来竞赛。这样既不会让我那四个哥哥知道我要‘拍卖’他们,又能替‘金嫁山庄’做宣传。”金鸰愈想愈觉得这个计画真是太完美了。“走吧!岚姊姊,我们去找金总管共商细节。”
“一定要这么做吗?”贺岚有点不安。征妻?这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
“非这么做不可!还是你另有高见?”金鸰笑咪咪的说:“哎呀!难不成你希望如意拜我四哥为师?”
贺岚立刻噤声不语。
金鸰则开始在脑海中幻想着将拍卖四位哥哥……哦!不,是将赠奖活动的告示贴出去,将会造成多大的轰动啊!
此刻正在练武的金鹰浑然不知他老妹正在算计什么,否则非从梅花桩上栽下来不可。
他练完掌法,要完棍棒,纵身飞跃上树,施展轻功,如此过了一个时辰,他感到周身舒畅,浑身三万六干个毛孔似乎全张开了,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好啊!老鹰,平日不见你卖弄轻功,看来和我有得比喔!”说话的是金鹰的好友——“龙凤山庄”的庄主蓝飞雪,一个爽朗豪气的男子。
“你他娘的又在黄泉路上卖俏,死不要脸!”金鹰不屑地冷嗤。“成天听你大吹牛皮,说自己的武功多么厉害,也不见你教训一个坏蛋。”
蓝飞雪不以为忤的笑道:“身分不同了嘛!人家说干一行要像一行,我现在已经不是京师名捕,回南京来做乡绅,自然要挨金似金,挨玉似玉。何况,南京的治安不错,那些地痞无赖根本用不着我这只猛虎亲自出马!”
金鹰呸了一声,“菩萨放屁——神气!”
两人回到屋里,天气仍教人冷得慌,呼吸之间犹吐出白蒙蒙的雾气,可他们坐在窗边,吃着热腾腾的佳肴、暖呼呼的美酒,丝毫不觉得冷。
金鹰正色道:“说真格的,你又不像我生来是商贾之子,不得不继承家业,你跑回来做什么乡绅?你还不到三十岁,在京城也是横着走的一号人物,就此放弃,小心从此就像在夜壶里泅水——一世不能出头!”
蓝飞雪笑道:“朋友一场,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和同一辈的道上英雄比试从没输过,所以呢!就有点尾大不掉了。三年前,‘玉面神偷’从我的手中脱逃,害我颜面扫地,明察暗访了两年,仍无法将他逮捕归案,我这才彻悟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便决定收山,不再争什么虚名。”
“‘玉面神偷’?”金鹰皱眉。“他是什么阿猫、阿狗?老子听都没听过!”
蓝飞雪失笑,“也难怪你没听说过他。你既非道上的朋友,而‘玉面神偷’大都在京城一带活动,并精通易容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而你就这样被一个贼秃打败,退出官场和江湖?啧啧啧!瞧你这等没出息样,简直像鸡爪上刮油——可怜极啦!”
“别使激将法了,老鹰。”蓝飞雪不为所动,淡然一笑道:“我不是单纯为了‘玉面神偷’而隐退,也是为了我的妹子飞梦,她今年已经十八啦!再不找婆家就嫌晚了。”
金鹰嗤笑道:“你自己先讨个老婆,对祖先有个交代再说吧!”
“那你又干嘛不娶?连累五小姐至今不敢出阁。”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要是对鸰儿有兴趣,我建议你去找我大哥,赶快将她娶了去!”
“少来!她配我嫌太嫩了。”蓝飞雪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怪叫道:“老鹰,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真替你未来的娘子感到可怜复可悲,嫁给一个粗鲁的汉子!”
“嫌老子粗鲁就别嫁,老子乐得逍遥自在!”金鹰哈哈一笑,根本不当一回事。有三位哥哥还真是一件好事,长幼有序嘛!他大可不必急。
蓝飞雪倒认真地打量起他来。端看金鹰的外貌,一点也不像江南人,反倒比大多数北方人都来得高大魁梧,那威猛的相貌有点吓人,但行动起来却快若飘风,性情也算忠厚,又有一身好手艺,而且家大业大,谁嫁了他肯定能享福。
虽然他有点不修边幅,又出口成脏,但这缺点也不是不能改的。问题是他肯改吗?又有谁有那个能耐来改变他?
想要改变一个人根深柢固的坏习惯,谈何容易?蓝飞雪不以为自己的妹子办得到,原本想替自己的妹子说媒的念头才刚升起,旋即又压下。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与金鹰匹配?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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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辰在晨曦中渐渐褪色,沾露含羞的迎春花绽开了春天的第一抹微笑,几只不畏寒的小鸟欢快地鸣唱着。
晨光轻轻洒泄,唤醒睡了一夜的人们。
一条清而细的小溪,一圈竹篱,三楹茅舍。
轻轻的,像怕惊动了鸟雀似的,一位明艳照人的少女从篱门内走了出来,衣着素雅,容光焕发,白净得如一朵刚出水的莲花。
她秀发如云,眉目如画,巧笑嫣然,清丽面容上的那对眸子莹亮清澈,犹如两颗寒星。
这是一个冷静、俏媚、气质出尘、自然而不做作的女子,她用有些娇慵而柔腻的嗓音缓慢的吟道:“‘残腊迎春,一夜花开早……’生命的存在真是奇异,为何你们能在春寒料峭中第一个吐出嫩芽呢?”她问花儿,花儿则以馨香回答。
“甜儿!”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青年书生,玉树临风的立在她身后。“我教你读书,可没教你学人家乡愁善感、伤春悲秋。万物生长自有其道理,我们只需欣赏花草的美丑,毋需感叹‘可怜开谢不同时,漫言花落早,只是叶生迟’。”
“表哥!”郭甜甜似乎不惊讶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含笑地道:“我不是强说愁,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王之铁严肃地望着她说:“甜儿,我希望你明白,我只要你这一生如同你的闺名般甜美安详,千万、千万不要跟清清一样。”
“表哥,姊姊她……”
“不要说了!”王之铁机警的察觉到石婆子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
“或许,我该叫你‘姊夫’比较名正言顺。”
“你就饶了清清吧!”
郭甜甜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帮忙煮饭、洒扫的石婆子已走了出来,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们,似乎希望他们多说点什么,见他们双双无语,才招呼他们早饭已经做好了。
王之铁回身进屋。这石婆子是标准的三姑六婆,闻人一点隐私便东家长、西家短的,还自以为是的批判他人,只因为她年轻守寡,养大一双儿女,便以自己私德无瑕为傲,论人长短从不假以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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