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多一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乐心
等一下,这是在称赞什么?她猛然回神。刚刚他……说了什么?什么帮忙的?
「妳别害怕,社长只是在问,以后他的稿子能不能都由妳来处理?」杨秀琳含笑解释:「社长接下来要帮我们写一系列的企业文化稿子,可慈,就交给妳喽。」
「等一下!」田可慈至此终于完全恢复正常,她顾不得面前男人了,扭头就对笑得很亲切、却很有深意的杨总编抗议:「我再来有三个专栏要顾,还有一篇特稿,怎么可能……帮忙修那种文法错字一堆的东西!」
「田小姐,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可以把资料给妳,由妳帮我写好了!」年轻社长也不多说,他很干脆地做了决定:「我想这样也省事很多,挂名就用编辑部吧,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
话还没说完,田可慈就被杨秀琳打断了。她伸手握住田可慈,尖尖的指甲刺进手腕,田可慈倒抽一口冷气。
杨秀琳先不管她,微笑着对社长说:「社长,我来处理就好,稿子的事情,编辑部再跟您联络,这样可以吗?」
社长应允了,他与两位女士打过招呼,随即潇洒地告辞出去。
那高大身影消失在门外,杨秀琳才放开田可慈,婀娜地走回自己的高背皮椅坐下。然后,笑容一敛,精明的神情回到她浓艳的脸上。
「妳也不是第一天上班了,在编辑部,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忍让一点,这是理所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打算拿上司架子压妳。」杨秀琳声调缓慢而严厉,清清楚楚说着:「不过,社长是一社之长,就算他年轻,就算他写的东西有缺点,也还是妳的老板。妳一个当部属的,发飙也有个程度!」
被这样不轻不重地训诫了几句,田可慈连耳根子都红了。她暗暗咬牙,微低着头,什么都没有回答。
虽然还是怒火中烧,不过她也很清楚,自己确实是腧越了限度。所以只是静听杨总编的教诲,不再顶撞。
「我不是要骂妳,只是,妳的脾气,有些时候也得收敛收敛,再怎么说这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还是有些伦理要遵从的。」杨秀琳的语气缓和了些。她是个软硬兼施的人,否则,这响亮名号怎么闯出来的?「好了,别说那些,妳以后就专门负责社长的稿子吧!他写的东西,只要摸清楚思路脉络,其实都是很严谨完整的。但是他的中文真的不太好,妳尽量用英文跟他沟通,就没问题了。」
「为什么会烂成这样……」田可慈倔强的想要多说几句,却在杨秀琳微微责备的眼光中,勉强吞了下去。她硬生生打住,话在喉头滚了几滚,终于又开口:「社长的中文到底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程度差而已。」杨秀琳自己倒讲得挺顺口,她闲闲说:「咱们社长牛世平呢,从小念美国学校,十岁就送到美国去了,一直到两年前才回来台湾。这样的人,妳说,中文会好到哪儿去?」
「那根本就是个洋……」鬼子二字还没出口,又被瞪得吞了回去,田可慈用力咽下后面本来要脱口而出的一连串批评诋毁。
「办公室守则第一条,不要随便批评老板。」杨秀琳笑笑。「而且妳口中的洋鬼子,可是很多都会名媛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
「总编,我没有说那句话,那是妳说的。」田可慈忍不住提醒。
「哪句话?」娇媚的眼睛闪烁捉弄的光芒。
「说社长是洋鬼子啊。」果然上钩了。
话一出口,杨秀琳噗哧一声笑出来。田可慈则是立刻醒悟,懊恼地咬住下唇。
笑完,杨秀琳才正色告诫:「可慈,妳真是年轻气盛,自己要多注意一点!工作成绩好是一回事,人际关系也要好好打点,听见没有?」
田可慈再也不敢多说,她只是不太甘愿地点了点头。
然后,田可慈的好日子,就此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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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可慈开始接到一大堆的工作,都与老板大人有关。
除了原先提过要让她参与的企业文化侧写专题以外,牛大社长变本加厉,还请她帮忙润饰新闻稿,甚至什么杂七杂八的文件都要她帮忙看一看。反正,只要跟中文有关的部份,都往田可慈这里传。办公室的传真机简直变成田可慈专用,三不五时就有热腾腾的文件资料传来给她。
除了自己本来的工作以外,还要额外腾出时间帮牛世平打点,加上她私事也忙,于是每天睡眠时间愈来愈少,她的脾气也愈来愈坏!
「这是什么!」她昨夜赶稿到凌晨,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就得起床准备上班。到办公室一看,自己桌上又出现了好几份传真,她随手一翻,马上发脾气:「为什么这些鬼东西又都推给我……电视专访的题目?这关我什么事!」
爆竹般的抱怨结束,办公室又落回一片沉静,根本没人响应她。
因为,办公室里,除了田可慈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她为了这些「鬼东西」,每天提早一小时进办公室,其它人当然都还没出现!愈想愈气,纤白的素手火爆地把文件扫到一旁,找到电话就打。
「喂?」那边传来爽朗的嗓音,精神奕奕。
「我问你,xx电视台『钱线』节目访问你的问题大纲,为什么要传给我?」毫不客气,也没有招呼,田可慈劈头就问。
「早啊。」对方不以为意,笑着响应:「那些问题我有一半看不懂,请妳帮忙看看,顺便拟个回答嘛。回答的方向,我也已经传给妳,麻烦妳了。」
「你……」田可慈差点喷火,她深呼吸好几次,压下怒气,心里不断默念杨总编交代她的话,还有那美丽的承诺……
放心吧,社长这么倚重妳,年终奖金不会亏待妳的。社长一向很大方。
杨总编不只一次地巧笑倩兮地保证着。
年终奖金……年终奖金……
最近很需要用钱……一切都要忍耐……
「好吧,我下午会传真回去。」田可慈心理建设完毕,冷冷地说。
「我傍晚会过去,到时再拿,看不懂的地方我还可以当面问妳。」对方还是那样愉悦的语气。「对了,妳昨天传给我的那篇稿子,我有几个地方要问妳。晚上请妳吃饭怎么样?」
「不用了,牛大社长。」田可慈的语气已经冰冷,她用肩膀夹着话筒,双手忙碌地整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柳眉已经开始紧蹙。「我有事,下午四点就得早退。不过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会把稿子传过去。有问题你可以问杨总编。就是这样。再见。」
她俐落地挂了电话,先锁眉深思了片刻,把今天该做的事情都在行事历上列表写清楚,然后,毫无意外地,开始第两千次的咒骂--
时间不够用!事情太多!社长是个不识字的笨蛋!大笨牛!
骂完埋首开始工作,同事、杨总编等陆续进来的时候,也只是随便招呼两声,连头都没抬。中午过后大家纷纷出去吃饭,她依然表情严肃地盯着计算机屏幕,对同事的邀约都恍若未闻。
「不吃饭呀?」香喷喷的杨总编摇曳生姿走过来,她斜倚在办公桌旁,顺手拿起几份稿件,翻了翻。「别这么拼命,传出去让人家以为我虐待手下,这我可担当不起。」
「总编,妳早已声名远播,不差我这一笔。」田可慈玉指纤纤,飞快在键盘上打着字,语气平平地说。
「好吧,那妳继续努力,我出去采访了。」杨秀琳说着,眼睛一瞇,带出眼尾几条几不可见的细纹,嘴角也慢慢扬起。
如果此刻田可慈抬头看看上司,就会被她狡诈的微笑吓到,不过很幸运地,田可慈在四点离开办公室之前大概都不准备抬头,所以……没事。
「总编慢走。」
「我会慢慢走。」杨秀琳诡异地微笑说着:「妳专心写那篇稿子是很好啦,不过,两点了,妳不是该打电话给『工头』和『李编辑』了吗?」
田可慈大吃一惊,一连打错好几个字。
「总编,妳……妳……」凤眼瞪大,一向伶牙俐齿的田可慈也结巴了。
「我怎么知道?妳自己写在行事历上面啊,还用萤光笔画了两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杨秀琳涂着暗红指甲油的纤指往她案头行事历一指:「电话还就写在上面呢,快打吧。」
「我……」田可慈雪白的脸蛋开始涌起淡淡红晕,她虽然从来没拖延过工作进度,但在上班时间处理私人事务,还被顶头上司提醒,这种感觉……还真是满尴尬的。
可是……要不是最近多出这么多额外的工作,她也不必这样,一天当两天用!
一切,都是牛世平的错!
「妳家里重新装潢啊?」杨秀琳不以为意地微笑闲问:「最近老听到妳跟装潢工人通电话。」
「总编,我没有……我是说,工作我有好好做,私下联络的事情……」
「妳不要紧张嘛!我又没有骂妳。」杨秀琳媚媚瞪她一眼。「讲得好象我多可怕似的,妳该做的稿子都有按时做完,我当然不会管妳其它事情嘛。难道我们同事一场,连多聊几句都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但是铁面无情带刺野玫瑰难道是随便跟人闲聊的吗?田可慈只觉得背脊不断发凉,她乖乖回答:「是……家里最近……嗯,筹备的茶艺馆准备要开幕,事情比较多一点,所以……」
「哦?」杨秀琳挑了挑柳眉,很有兴趣地问:「妳家里要开茶艺馆?妳要去帮忙吗?」
田可慈不敢说是她一手负责的,只能随便哼两声当作回答。
「那会不会忙不过来?」杨秀琳问。
「还好啦……」就算她每天睡眠不足,火气上升,但为了饭碗着想,在自己上司面前,当然还是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田可慈转念一想,还是按捺不住她的怨气。「不过牛社长的杂事愈来愈多……」
「他很器重妳呀。」杨秀琳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不过掩饰不住眼中那股看好戏的狡狯神色,似笑非笑的谵意也重新浮现嘴角。「想想年终奖金好了,这会不会让妳比较愉快一点?」
会!怎么不会?现在百废俱兴,杂七杂八的开支那么多,银行存款不断探底,加上她已经被操劳到严重拖稿,该写的进度写不出来,额外的收入降到零,半夜还要被编辑催稿的电话叫醒!
开什么玩笑!她自己就是编辑,还得吃这种苦、受这种气!
一切,都是牛世平……等一下,这句她刚刚好象骂过了。
「年终奖金最好不要亏待我,不然……」她咬牙切齿低声咕哝着。
杨秀琳已经离开桌前,三寸高跟鞋踩出铺着地毯的办公室,在走廊上敲出响亮的叩叩声,一面从名牌皮包里掏出手机,找到社长牛世平的号码拨出,一面留下香水味与带着轻笑的话声,给还咬牙握拳的古典美女:「可慈啊,已经两点多了,妳……自求多福喽。」
「啊!电话!」
等她紧急处理完满口抱怨的工头,确定等一下要过去已经接近竣工的茶艺馆验收,还跟言情小说出版社的编辑连连道歉兼山盟海誓、保证明天以前一定把进度寄过去之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锁起秀眉,继续与面前未完的稿子奋战。
还有一个多小时……手上这份写完丢给美编,还要帮牛世平处理两份新闻稿,和那见鬼的专访题目,然后她就可以提早下班,坐车过去茶艺馆跟工头会合。好,时间很紧,不过,她田可慈是什么人物,这应该难不倒她!
奇怪,好象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揉揉已经开始作怪的左上腹,对于最近老不跟她合作的胃很不满意。一面打字一面再度瞄瞄手边的行事历,确定今天的所有公事私事都没有遗漏,她继续专心工作。
到底是什么事,隐隐约约,惹人心烦……
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稿子写完!
「滴滴滴……」
一片寂静中,她设定的闹铃清脆响起,提醒她美编就要过来拿稿子了,她赶快作结,存盘,打印,一面迅速把桌面上另一个活页夹移到面前,毫不犹豫地打开,又开始埋头振笔疾书起来。
中文真烂!她咒骂着,飞快地在草稿上面修改。
「田小姐……」
「稿子在打印机里,应该印完了,你自己过去拿。」田可慈连抬头的时间也没有,手一挥,明快指示:「总编已经看过,不用三校了,你大样出来以后再给我们看就好。谢谢。」
迅速润饰完毕几份草稿,她移过键盘,找到档案,开始把修改完的定稿打进计算机。劈哩啪啦的中打速度令人目不暇给。
清脆打字声中,旁边刚刚招呼她的嗓音又悠悠响起,赞叹:「哇,妳打字真的好快。」
「哪里,过奖。」田可慈板着脸反射性的回答后,才发现不对。美编不是应该拿了稿件就走吗?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夸奖她?
她用很快速度扭头审视,不到一秒钟又转回计算机屏幕前。又打了一整段文字之后,刚刚看到的影像才传达到大脑。她再度缓缓的、不可置信的转头。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响应她的,是一个爽朗的笑容。
牛大社长拖过一张椅子,反坐着,下巴搁在椅背上,笑嘻嘻地看着田可慈打字,一脸赞叹相:「我大概要打一天的东西,妳十分钟就打完了,真厉害耶。中打真的好困难。」
「你在这里干什么!」田可慈古典细致的五官都开始有点扭曲,她火大地问。
「我说过四点以前一定会把你要的稿子传过去啊!」
「不用紧张,我只是带东西来给妳。」牛世平还是笑嘻嘻的。一口雪白的牙招摇着。俊眉英目,有如运动员般黝黑刚健的脸庞洋溢着爽朗笑容,非常耀目,耀目到田可慈觉得非常刺眼,眼中都快喷火。
「什么东西?」田可慈很戒备地问:「不是又要给我工作吧?我等一下就要走了,大概没办法帮忙,请你另找帮手,我们还有很多资深的编辑……」
「不是。」牛世平把手中一个提袋放在桌上,他还看看钟。「妳还有……大概十五分钟可以吃。四点有约是吗,不用怕来不及,慢慢吃,反正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妳过去。」
牛世平带来的是热腾腾的食物,小笼包和奶茶。香气诱人,让田可慈马上发现自己一直想不起来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她的胃已经试图提醒她很久了,只是她一直忽略。
她很饿了,最近老是这样,忙到连饭都没时间吃。
「你为什么……知道……」田可慈今天第二次讲不出话来,她死命瞪着面前英俊开朗的笑脸。
「妳四点有约,本子上有写嘛。」牛世平指指她桌上那用萤光笔画得触目惊心的行事历,成为第二个睁眼不瞎的人。「至于午饭嘛……是杨总编跟我通电话时顺便说的,她说妳忙着帮我处理杂事,连吃饭都没时间,我怎么能虐待手下呢?」
田可慈结结实实的楞住,杏形的凤眼睁大,瞪着她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他对于自己的冷淡凶恶都不以为意,还能注意到这些小事呢?
为什么?
被爱多一点 第二章
很久以后,她都已经辞去杂志社的工作,专心经营茶艺馆很长一段时间了,田可慈还是想不通。
牛世平应该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看那种没大脑的笑容就知道了,加上他结实壮硕的身材……好,这个不重要。反正,他绝对不是那么细心的人,会注意到自己的员工吃了饭没有、工作是否过量。
全世界的老板都一样,不是吗?
不过这位前任老板呢,当初在知晓她筹备中的茶艺馆正要完工之际,很兴奋的参与了许多意见,还有事没事跑来看看、东问西问的,一直到开幕之后,也都是座上嘉宾,完全不介意她辞职的样子。
反正,牛世平自己没多久以后也离开出版社了。
不,出版社不是关门,也不是改组,只不过,牛世平另有高就,分身乏术,只好把他一直很有兴趣的这份工作拱手让人。
至于他的「另有高就」是什么嘛……
田可慈不得不承认,就算这种笨蛋,也是有让人搞不清楚的地方。
别提他居然后来被发现任职国内某大建设集团这件事了。弘华集团也就是以前杂志社幕后的金主财团,牛世平还不是普通小职员,而是执掌一整个事业部的副总经理,手下有数百人归他管,他怎么可能对每个员工都这样照顾?
除此之外,还有……就像……连她自视甚高、骄矜莫名的昔日同学,居然都对这个她口中的笨蛋,非常惊艳的样子……
不是别人,是苏佩佳哪!那个眼高于顶,对所有追求者都不太假以辞色的苏佩佳!那个让田可慈曾经衷心崇拜过的「学长」失魂落魄的苏佩佳!
为了此刻她身旁这个正开着车、笑得好象心无城府的男人!
「妳也喝咖啡嘛,要不要考虑让金爽也卖咖啡?」送从聚会中落荒而逃的田可慈回山上茶艺馆的途中,牛世平一面开着车、一面愉悦说着:「不如把金爽改成复合式餐饮,现在满流行的!除了茶点简餐,还可以卖……对了,像什么松饼、冰淇淋、小饼干,配上各式各样的咖啡,我想应该会卖得不错……」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店里卖笑?」田可慈冷冰冰地打断他兴高采烈的建议。她一想到大学同学在他面前的僵硬做作样,讲到他的时候,那欣赏与惊艳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头就有火。「反正你来的话,一定门庭若市。」
「门庭若市是好事对不对?」没办法,牛世平的成语程度实在不好,毕竟是从小念美国学校、然后又送出国念书的。
「对。像这样的好事,你怎么可以不做。」田可慈顺着他的话胡扯。
「可是卖笑应该不是好事。还是不要好了。」牛世平自顾自点点头,好象很懂的样子,换来一个白眼。
「你不用卖笑。只要来金爽坐坐,保证生张熟魏……至少我那两个同学,就会被你引上门了。」田可慈没好气地说。
牛世平没回答,他继续开车,俊朗脸上挂着笑意。
半晌,他才看似漫不经心,闲闲问起:「那两位,是妳大学同学?」
「嗯。」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
「哪一个是讨厌的坏女人?」牛世平问起这种话,还是带着毫无心机的微笑。
「让我猜,是那个比较漂亮的?穿蓝衣服的对不对?」
田可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清秀的瓜子脸上有着恼怒的表情。
「你也觉得她漂亮?」她不太愉快地反问。
宾果!他毫不费力地套出田可慈的话。
「所以她确实是那个讨厌的坏女人?」牛世平很愉快地响应着。
田可慈又不响了,她索性转头看着窗外。
「别生气嘛,其实是我昨天问妳的时候,妳说要跟大学同学聚会。聚会应该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是看妳那口气跟表情……」牛世平自己揭晓谜底。「我就猜其中应该有妳不想看到的人。然后我就想起,妳以前曾经讲过,大学同学里面有个讨厌的女生,抢走妳的学长……」
「我哪有讲过!」田可慈迅速转头,恶声说:「你不要乱造谣!」
「明明就有,妳有一次跟刘医师讲到,我在旁边有听见。」
田可慈没有料到随口说的话给他听了去,还记得清清楚楚,当下恼羞成怒:「你偷听别人讲话干什么!这样很没礼貌你知不知道!」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与多年好友、手帕交刘萱之间闲聊的话题,女孩子家私密的心事,他怎么可以……
「是妳叫我在旁边凉快的,还跟刘医师说,可以把我当桌子或椅子一样,不用介意!」牛世平赶快为自己清白辩驳:「我没有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听到了!」
「现在你是在炫耀什么成语?」田可慈还是恶声恶气:「要不是你一直牛皮糖似的跟着刘萱,哪里有机会让你听到!结果这样死黏着人家,还不是没追到!刘萱已经嫁人了!我看你还怎么追!」
牛世平还是毫无芥蒂地微笑着,被这样痛骂,也没有反驳或辩解。
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把车停进今天没开门的金爽茶艺馆停车场。待田可慈气呼呼的下了车,甩上车门往茶艺馆大门走时,他才降下车窗。
「老板娘,妳别忘了。」牛世平扬声,充满自信。「我真的要黏人,绝对会比牛皮糖黏上一百倍。我可从来没有认真追过刘医师。」
「少来!」田可慈回头,那双杏形的美丽眼睛充满怒火,瞪着气定神闲的牛世平。「你要是对她没意思,干嘛成天在她身边出现,约会、吃饭、看电影都来!」
牛世平朗声大笑起来。「妳的记性真糟,那是妳要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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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金爽茶艺馆的生意还不错。客人虽不算高朋满座,倒也络绎不绝。
「妳忙,不用招呼我了。」美丽优雅的刘萱,眉梢眼角已经有着少妇特有的甜蜜幸福,她轻笑着对田可慈说。「世平没来?」
「他要晚一点。大概要晚上才……」挥汗忙着收拾桌上杯盘的田可慈,不疑有它地回答之后,随即醒悟,恶声反问:「干嘛这样问?他又不是一定会来。」
「我没说他一定会来,只是随口问一声嘛。」刘萱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她对牵在手里的继女说:「小晴,牛叔叔等一下才会来,妳要等他吗?」
「要!」早就被牛世平惊人的亲切魅力收服的小晴,虽然年纪小小,却睁大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很认真地说:「我要等牛叔叔!」
「等就等,这么大声干什么。」田可慈咕哝:「帮妳们泡水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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