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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芨

    郑国公淡淡一笑,说道:“不知贤婿哪里用得上老夫”

    听着这个称呼,萧达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楼晏新娶的夫人,是大长公主的义女,而大长公主又是郑国公的弟媳。

    换句话说,楼晏是郑国公的侄女婿。

    耿家女儿少,郑国公这是把他当成自家女婿看待了。

    他们分明是一家人!

    楼晏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萧达:“是萧将军想见您老人家。”

    郑国公往后一瞧,向萧达拱了拱手:“萧将军,许久未见了。”丝毫没有因为他此刻的狼狈而露出异色。

    萧达不免暗暗佩服,心里叹了口气,回道:“末将如今这处境,叫国公爷见笑了。”

    想他往日与郑国公多有摩擦,甚至还打过儿女官司,如今落了难,反而依赖对方,实在是世事无常。




417章 迟了一步
    书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

    康王世子正按着一个婢女,闻声怒喝:“滚!”

    安静了一瞬,亲信幕僚的声音响起:“世子爷,老朱回来了,他在佛塔发现了一些东西。”

    康王世子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推开那婢女:“出去!”

    婢女不敢呼痛,急急系好腰带,应了声是,便开门出去了。

    幕僚们知道康王世子的脾气,只有最亲近的那个,陪着密探老朱一起进来。

    “世子爷。”

    康王世子衣裳半披半露,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道:“有事快说!”

    不知道他现在气不顺吗还来烦人。

    老朱禀道:“世子爷,属下去了趟光明寺。”

    康王世子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专门往他伤口上洒盐了。

    老朱硬着头皮继续道:“属下将佛塔上下,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发现二楼溅了一滴血迹。”

    康王世子一愣:“什么意思”

    “那血迹是新的,也就是说,您带人闯进佛塔的时候,有人藏在楼上。”

    康王世子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们中计了。”老朱道,“萧将军没有撒谎,跟世子妃相会的另有其人。有人引萧将军去佛塔,用金簪在他身上制造出同样的伤口,然后把那个姜世安藏在楼上,等我们出了佛塔,他们安然离去。”

    康王世子脸色乍青乍白。

    既然能把姜世安带走,那么捏造假证据,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按了按额头,过了一会儿,说道:“明天把萧达捞出来吧。”

    亲信幕僚道:“世子,还是今天就去吧。拖久了,怕夜长梦多。”

    康王世子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冤枉了萧达,偏偏吴氏那个贱人又是真的出墙了,连个出气桶都找错了。

    “那个姜世安的来历,查了吗”

    老朱回道:“给属下几日时间,既然知道他的姓名身份,应该不难查。”

    康王世子点点头。

    “下去吧。”

    “是。”

    康王世子独自坐了一会儿,这口气还是消不下去。

    可是方才那件事被打断,他又没了兴致。

    最后,他还是起身穿好衣裳,去了后院。

    过了片刻,他在一面墙边停下。

    里头传来小县主的哭闹声,一声声喊着要母亲。

    以前,他最疼女儿,只要稍加皱眉,他就会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他心里只有厌烦。

    吴氏既然跟男人私会,为什么带着女儿

    那个姜十,为什么好像是冲着阿昀来的

    康王世子一桩桩想起往事。

    阿昀出生的时候,他成婚不到十月。稳婆说,小孩子出生,差个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

    然而阿昀长得壮实,一出生眼睛就乌溜溜地转。

    他那个没脑子的母妃看了,脱口而出,像是在肚子里多养了半个来月。

    那会儿,他嫌母妃不会说话,现在想想,说不定这才是事实。

    还有成婚那晚,吴氏羞涩,屋里只留了一对龙凤烛,幽幽暗暗的看不真切。

    父王看重他,少年时多有约束,只在婚前教导了房事,那会儿他还不大懂,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情形。

    当时给她请脉的太医,好像也不是府里常用的……

    以前他从未想过,现在细细思索,有太多空子可以钻。

    如果阿昀真不是他的女儿……

    康王世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

    夜幕还未降临,萧达的认罪书就呈到了御案上。

    皇帝惊讶:“这么快”

    他还以为这样的案子,少说也要个把月才能理清。

    楼晏淡淡含笑:“这几年,臣见陛下对萧达多有不满,故而早早收集了证据。”

    皇帝面露赞赏:“先帝曾经与朕说过,一个臣子,能做好本职之事,便算合



418章 我的梦
    康王世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楼晏。

    “是你!原来是你!”

    那个算计他的人,就是楼四。

    楼晏笑笑:“世子怎么了手抖得这么厉害,是生病了吗那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了,赶紧回王府,请太医诊治吧。”

    康王世子伸手就要抓他衣领。

    袁彰连忙喊道:“世子!世子不可动手!这里是政事堂!”

    吏员听得声音,急忙来拦,纷纷喊道:“世子息怒。”

    仅剩的一丝理智,总算让康王世子停了手。

    他极力克制自己,要是在政事堂里动手打架,以后被人拿来做文章,那么他心里想的那件事,就不可能了。

    但是,想到自己被楼晏一番戏耍,生生断了臂膀,仍是气愤难平。

    他一振臂膀,低声喝道:“放手!”

    见他恢复理智,吏员们犹犹豫豫的放开了。

    康王世子理了理衣襟,昂着脑袋,仍像往常一样,摆出十足高傲的样子。

    “你这是对本世子宣战了”他严声问。

    楼晏叹了口气:“下官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康王世子讥笑,瞟着案上的卷宗,“证据收集得这么集合,你等这天很久了吧”

    楼晏仍然平静以对:“世子或许忘记了,下官做过刑部郎中,这只不过是份内事。”

    “好一个份内事。”康王世子冷笑两声,“你不查别人,偏偏就查萧达”

    “世子这就说错了,下官查的人可多了,毕竟做恶事的不止他一个,对吧”

    这话道理很正,但康王世子总觉得话里有话。

    他心一紧,想到康王府门下诸多官员。这个楼四,难道他还查了其他人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这一沉默,刚刚的气势便消了下去。

    楼晏便拱了拱手:“世子若是无事的话,下官先去办差了。”

    康王世子知道今天拿他没办法了,只能思谋着以后再讨回来,便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他出了政事堂,楼晏回身抱起卷宗,向袁彰告别:“袁相,下官先告辞了。”

    袁彰却没有回应,而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么做可不明智啊!等于明着跟康王府翻脸了。”

    康王府势大,这么对上能赢

    楼晏却只是笑笑,说道:“这不是必经之路么倒是袁相,今日给了我方便,就不怕康王府算账”

    袁彰平静无波:“本相依律办事,有何可俱”

    楼晏仔细看了他片刻,最后低了低身:“多谢袁相爷,下官告辞。”

    待他走后,袁彰坐了片刻,吐出一口气,幽幽道:“老夫是真不想趟这浑水啊,奈何……”

    他摇了摇头,收拾文书印章,下衙。

    ……

    萧达的案子了结得极快。

    一杯毒酒,结束了他的一生。

    行刑那天,楼晏去送行。

    他说:“看在这几年君臣情分上,陛下给你留个体面。”

    萧达看着那杯毒酒,却笑了:“不是给我体面,而是怕拖下去生变吧如果是斩刑,就得在秋后,半年时间,有太大的变数了。”

    楼晏笑而不语。

    其实今天这个刑,是私刑。

    圣旨上写的是斩立决。

    这种小手段,大家都明白的。

    萧达端起那杯毒酒,手有点抖。

    他问:“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变卦吧”

    楼晏道:“罪不及家人,陛下亲口所说。”

    萧达点点头,一口闷了。

    毒发没有那么快,楼晏就陪他闲聊。

    “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得很,经常吃不上饭。饥一顿饱一顿长



419章 言论的可怕
    清明那天,池韫回了朝芳宫。

    英灵堂内,她慢慢烧着纸线。

    “祖父,您一生教书育人,这种杀人见血的事,就不跟您说了。小时候,您说我脾气过于刚直,怕容易折损。而我总是不服,觉得以直报怨,才是世间公道。您一辈子行您的道,我也在行我的道。那些欠的债,终究会一个个还回来!”

    然后是先太子。

    “如果你能登基,应该是个好皇帝吧。”池韫叹了口气,“亲手杀你的人已经死了,还有其他人,你再等等。”

    待她出来,青玉涵玉领着一干弟子,安安静静候在五松园内。

    池韫看见就笑了:“干什么站在这观里没有别的事了吗”

    青玉含笑禀道:“别的事,再没有师姐的事重要。”

    凌阳真人走了,这是她接手朝芳宫的第一个清明。

    或许是因为对年轻的住持不信任,今年预定法事的人很少。

    青玉也无所谓,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声势不是一天起来,只要她做得好,总会有人看见的。

    池韫回了趟司芳殿,如今由涵玉打点,像模像样。

    她夸了几句,涵玉很不好意思:“我都是照师姐的旧例做的。”

    池韫却笑:“你们远比自己以为的能干。”

    不等法事结束,她便出了朝芳宫。

    被人瞧见,不禁问道:“那是谁竟得朝芳宫一干真人亲自相送”

    有知道内情的,得意洋洋地说:“你没听说过这位就是池大小姐,现任住持的大师姐啊!听说她是花神弟子,那司芳殿的花神签,就是因她而来。”

    “怎么还叫池大小姐如今已经是楼夫人了。”

    “对对,差点忘了这件事。”

    “楼夫人她夫婿是……”

    “喏,那不就是”

    楼晏看到她出来,上前去接。

    两人说笑几句,便上了马车。

    这一幕叫人见了,不禁惊叹。

    “这么好看的人都在一处,叫我们凡人怎么活啊”

    也有人疑惑地道:“那不是楼郎中吗池小姐怎么嫁了这样的人”

    旁人笑了声:“楼郎中这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人家现在是楼通政。还有,什么叫这样的人楼大人为了扳倒萧达,连康王府都得罪了,不畏强权,为我们百姓除害,真义士也!”

    先前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我才离京半年,怎么变化这么大”

    “日久见人心啊!当初都说楼大人贪财弄权,现在想想,人家贪什么财了公门中人出来办差,哪有不收茶水钱的。至于那些给他送钱的,哪个不是贪官污吏,都是活该。从来没听过,他对咱们老百姓下手,是吧”

    那人想反驳,可搜肠刮肚,发现自己还真找不出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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