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元湘
「嗯!」骆王爷连连点头,他也不相信柳秋娘会做出这种事来。
「王爷,你可别被她那故作柔弱的外表给骗了,你要为尘儿做主,他可是你嫡亲的儿子,你不能不管啊!」骆王妃声泪俱下地控诉著。
「我有说不管吗?」
「王爷——」骆王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露出光芒。
「是谁告诉你尘儿已经死了?」骆王爷质问。
「呃……」骆王妃顿时无语。
「没有的事别胡乱捏造。」骆王爷看向旁边孱弱的柳秋娘。「行儿呢?最近还好吧?」
大儿子骆御尘向来鲜少在家,一天到晚乱跑;就是回到长安,也不住进自己家里,反而跑到他舅父敬承王府住下。久而久之,他都快忘了有这个儿子存在。反观小儿子骆御行,他向来敦厚有礼,才貌双全,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样样做得漂亮,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骄傲极了。
只是不懂为何,他时常受到狙杀,尤其是最近一年来更加频繁,纵有再好的功夫也枉然,大小伤势是常有的事,让他也不禁为之担忧。
「王爷,行儿下江南去寻找大公子了。」柳秋娘其实也很担心,但是大姊的命令她又不能违背。
「这怎麽行?」骆王爷瞪向骆王妃。「是你的主意吧!」
「王爷,你怎麽能这麽偏心?同样是你的儿子,尘儿还是长子,你应该多疼他一些才对啊!」骆王妃觉得委屈极了。
「是我的孩子我都疼,不分长幼。」
骆王妃咬牙切齿,瞪向站在一边的罪魁祸首,该死,这女人和她儿子都该死……
柳秋娘感受到那熊熊恨意的眼光,心中无限惶然。
她「砰」一下跪在骆王爷面前。「王爷,求你多派些人保护行儿吧,求求你。」
「保护你儿子作啥。你儿子毫发无伤的,我儿子的下落比较重要。」骆王妃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道。「王爷,尘儿他不但是你的嫡亲长子,还是我大哥敬承王爷最钟爱的义子,他可不能出差错呀!」
「既然你大哥这麽行,你不会要你大哥去找人?」骆王爷冷哼了声,他已经受够这个高傲的女人了。「说不定就是你在外头惹了什麽是非,才会引起别人报复,害了尘儿。」
「报复?不,不——」骆王妃瞪大眼。
没错,她一向待人刻薄冷效、自恃甚高,但它是王妃啊,有何不可?何况她还产下骆王府的第一继承人,将来骆王府的一切都是她这一门要继承的,她为何不能傲?
该死的,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害了她儿子,她绝对不轻饶!
骆王爷摇摇头,伸手将柔弱的柳秋娘扶起。
「放心吧!我会多派些人来保护行儿的。」他转身吩咐耿放。「这工作交给你,另外,你叫行儿回来,外头太危险了。」
「那……那尘儿呢?」骆王妃可没忘了自己的利益所系。
如果她儿子没了,这辈子也别想指望什麽了。
「行儿屡遭凶险,尘儿又下落不明,看来是有人想对付咱们。如今保护得了一个是一个,尘儿我会继续派人寻找,但是行儿的安全一定要周全才行。」说完,骆王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谢谢王爷。」有王爷的亲口承诺,柳秋娘终於可以放下悬挂著的一颗心了。
骆王爷走後没多久,骆御行忽然匆忙地进了门,一身风尘仆仆。
「行儿?你……你回来了?」柳秋娘在见到儿子後,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探查。「怎麽样?有没有哪里伤著了?」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了。」骆御行转了个身,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嗯哼!」一旁的骆王妃烧红了眼,嫉妒地看著他们母子俩重逢的模样,心里不高兴到极点。「骆御行,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你该早说的,我这做大娘的可不会袖手旁观。」
这讽刺又揶揄的话,摆明是在指责柳秋娘教子不严,愧为人母。
「你……」
「行儿。」柳秋娘赶紧拉住冲动的儿子。「还不快跟你大娘问安。」
骆御行虽然心疼母亲被欺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要不然娘会受更多的苦,想起这个就让他懊恼不已。
「大娘。」
「免了!你以为我很稀罕吗?不情不愿的。」骆王妃叨念著。「对了,尘儿呢?你看见他了没?他到底在哪儿?」
「这……」骆御行看了母亲一眼。
柳秋娘咬紧下唇,她的性子原本就怯懦,现在更加不敢面对儿子的目光。
「到底是怎麽回事?」骆王妃的眼神在他们母子间溜来转去。「你们不会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设计我儿子吧?」
「大娘,你误会了,我一直在寻找大哥的下落,但是……」骆御行摇摇头。
「可恶!」骆王妃气极地警告。「哼!就别让我查到是你们做的好事。尘儿可是我大哥敬承王爷最疼爱的孩子,如果你们敢设计他,我大哥绝对饶不了你们,我也不会给你们好日子过!」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行儿——」柳秋娘觉得自己真失败,她没有强硬的後台,足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侯门深似海,这苦命的孩子,注定要与她一同受苦了。
骆御行别过头去,遣走了耿放,再度面对母亲。
「娘,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麽……什麽事?」好严肃的眼神,柳秋娘甚至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
「听说你和耿叔到过江南,找过大哥,这是真的吗?」骆御行看著母亲心虚的模样,心里早有几分底了,但他实在不敢相信向来柔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我……」柳秋娘的眼神好惊恐。
他怎麽知道?这件事不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啊!」他心痛地看著母亲。「大哥对我们这麽好,你为什麽要害他?为什麽?」
「我……呜——」柳秋娘隐隐啜泣。「我……对不起尘儿,我对不起他。」
「娘,大哥到底到哪儿去了?你快说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一夜,狂风暴雨,江水又湍急,她怎麽知道骆御尘会漂向何处?
骆御行简直快急坏了。「你要知道,我查得出来你到江南见过大哥,大娘和敬承王爷也同样查得出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隐瞒不了了。」
「呜呜——」柳秋娘惊恐万分地看著儿子,眼泪更加纷流。「那怎麽办?如果大姊她知道是我做的,行儿,你怎麽办?」
她好担心儿子的安危。
「娘,是你,真的是你……」骆御行就像被闷棍打中,头昏眼花。「你怎麽那麽傻?」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说!」
无可奈何地,柳秋娘只好将那晚的事说出来。
「娘,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我……我是不得已的。」她摸著儿子的脸。「大姊三番两次派人狙杀你,暗箭难防啊—.你能躲得过几次?可恨王爷又只顾风流,不愿正视。我想过了,你是庶出之子,无论你做得多好,在你爹心中,你永远都排不到第一的位置,只有让你大哥消失,消失在这个家里,他才会重视你。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娘,你怎麽能这麽想?其实大哥从来不曾跟我争过什麽,还处处维护我们,你这麽做良心能安吗?」
就是无法安心,所以她才会日日诵经祈祷,她愿意承受一切的罪过,只求两个孩子都能平安无事。
「你说大哥喝下了忘恩水?」
「……是。」柳秋娘惭愧地看著他。「我是个平凡又自私的母亲,一心只想著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别受伤害。可是我好後悔,我的良心好不安,尘儿他是这麽好的孩子,我们却要和他……从此陌路。」
她是後悔了,如果再有选择,她绝对不会这麽做的,该喝下忘恩水的是自己的儿子。惟有远离这座纷扰不休的王府,骆御行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才不会受到大房的妒恨。
可是这麽一来,她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儿子,不知道儿子是否安好,同样令她痛苦、不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娘——」骆御行知道,娘既善良又怯懦,她会这麽做,全是为了自己。他无法责怪她,毕竟在她心里,一定更为难受。
现在只有祈求上苍保佑骆御尘了,他是这麽好的人,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
☆☆☆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几日後,骆御行收到了一只信鸽,正是武逢所寄来的。
「大娘,大哥在苏州,可是他……他好像失去记忆,也不愿回来。」骆御行半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告知焦急的母亲。
骆王妃看到那张纸条後,脸上有股说不出的阴沈。「失去记忆?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可能。」柳秋娘脱口而出。知道骆御尘无恙之後,心种的愧疚也减轻不少,忍不住要替他解释。
「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柳秋娘连忙回避她过于冷冽的眼神。
「大公子不像那种人,他一向懂事。」
「我儿子的优缺点不需要你来评论。」骆王妃吩咐道。「周护卫,你随我走一趟江南,我要亲自将人给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周护卫连忙退了下去。
临走前,骆王妃回头吩咐骆御行道:「你也随行。」
隔日,他们便立刻南下。
☆☆☆
另一方面,在心居里。
「那个叫武逢的还在门外啊?」见离江走进房里,冰心抬头问。
「是啊!都跟他说我不是他的什麽大少爷了,他硬是不信。」之後,脸色突然愀变。「心心,你这是在做什麽?」
「画画呀!」
冰心像以往一样在画画,不同的是在画纸前多了面铜镜,而画作上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是她自己。
而让离江的心跳差点停止的,是她苍白得和纸张有得比的脸色。
「可是你的脸色……」
「脸色?」冰心抚著自己的脸,看著铜镜中的自己。「嗯!是有点苍白。」
何只有点?简直让人担心,还有她那气若游丝的声音……
「你怎麽不去休息?这图有空再画就好了。」离江刚毅的眉宇紧皱,伸手想将她扶起,带她到床榻上休息。
「哎呀!你弄坏我的画作了。」她的手不小心画到了画纸,刚刚的心血都泡汤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著急。
「算了,反正也画得不好看。」冰心将画坏的图丢弃,重新又拿了另一张新画纸。「不知道为什麽,我画自己总是很失败。」
或许是不擅长人物画吧!
「你画自己做什麽?」离江诧异地问。
「送给你做纪念。」冰心对著镜中的自己,又重新描绘起轮廓。
「纪念?」离江俊朗的脸色也渐渐有些苍白。「不用了,图就算再美也比不上你本人,我有你就足够了。」
「我……」冰心敛下水眸,一会儿後才抬头看他。「我的时间到了。」
「什麽?」离江的脑袋一片轰然,将她整个人扶起,面对自己。「你到底在胡说什麽?」
冰心回避他过於炽热的双眸。「我没胡说,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
她将手放到他手中,离江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彻心扉的寒冷。
「你——」他说不出来,她的手……她的手竟然如此冰凉!?
他的心也跟著冷了。
冰心苍白的脸上倒是十分镇定,而且释然。
她重新落座,拿起画笔作画。
「我想将最美的自己留给你作纪念,你说可好?」
「不——」离江丢开了她手上的笔,紧紧抱住她。「不,我不要什麽画,我不想要!」
画就算再美,也只是一幅画,而他要的是她,是活生生的她!
「唉!」她轻轻地叹息。「说得也是,如果我死了,你有权利去追求更美、更好的,我……我留下自己的画给你作啥?让你更难过而已。」
「不,心心,别这麽说。」他的身子发颤。「我很怕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与你相比,世上再没有更美、更好的人了。」
好不容易才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到一红颜知己,他绝不放手。
「这……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她再也无法武装下去,眼眶含泪。
每一回昏厥,她都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醒过来,因为她知道自己醒来的第一眼,一定会看见他。
但是蛊胎热的毒火已经侵入了她的骨血,这种焚身之苦,叫她痛不欲生,叫她无能为力,下一次能否再醒来,她已经没有把握了。
「心心,别说这种话,你答应过我要坚强的,为了我,你一定要勇敢地坚持下去,千万别放弃。」离江惶恐地道。
他和花刁一直极力在寻找良方,但是所有的药都只能治标而无法治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受苦,他实在很没用。
「我……」
她也不想放弃,她也想勇敢,但是——真的太苦、太苦了……
忽然,她猛地转过身去,以巾帕掩住了口,用力地咬了起来,那模样,几乎像是要将心肺部给咳出来似的。
「心心——」
冰心回避著他,不让他窥视自己的病弱,怕他难过。
「你怎麽了?让我看看你好吗?让我看看。」他绕著她转圈子,却不敢强迫她,怕伤到脆弱的她。
为了她,这些日子他强迫自己详读医书,详记药草,夜以继日,鲜少休憩,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为她解除身上的痛苦,但看情形似乎……
冰心连忙将巾帕收好,藏在背後,转过身来,困难地露出一笑。
「我……我没事。」她的头有些晕眩。
「心心。」离江摇摇头,他看出那方巾帕的不对劲了。「让我看看,拿出来让我看看。」他要看那巾帕上有什麽古怪。
「不!我没事,我真的很好。」她慢慢地往後退。
离江看到她唇边的血迹,整颗心揪紧。
他不再逼迫她,仅是温柔地上前拥住她。
「心心,我的心心。」他语带哽咽地低喊。
冰心再也隐忍不住,落下泪来。「离江,我怎麽会遇见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麽贪生怕死,我……现在我真的好怕,怕得都不敢入眠了,如果我再也醒不了,那怎麽办?」
「不会,不会有那麽一天的,不会的……」
愁云惨雾笼罩住他俩,仿佛生死关头已迫在眉睫……
冰心 第九章
而祸不单行哪——
这天,花家来了一大群「贵客」,其中当然是以骆王妃为首。
她昂著下巴,以最高贵的姿态,旁若无人地走进花家,并在主人尚未开口前,迳自往大厅首位落座。
「我儿子呢?」骆王妃趾高气昂地问。
「儿子?哟!这可真是稀奇了,找儿子不回家去找,上我花家作啥?」凤小邪打从她进门就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牙痒痒的,不顾丈夫的拉扯,上前讪笑问。「哦!我知道了,原来这位夫人的脑子……呃,可是我家相公对疯病并不擅长啊!失礼失礼,哪个人来将她带回去啊?」
「你——」骆王妃瞪视著。「好个刁妇,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呀?看来病得不轻呢。」凤小邪故意道。「真可怜,相公,我看她不是疯病,是傻病哩!」
自小娇生惯养的骆王妃哪里曾受过这种气,眉头重重一拧,气急败坏地上前,几乎想指死她。
而另一边花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火雁和祖儿、还有一干奴仆,早已摆开架式随侍在旁,看紧这群不速之客的举动了。
「大娘,有话好说。」骆御行眼明手快地及时拉住了她。「我们是来找大哥的,别起冲突。」
花家人的眼睛为之一亮,总算在一群垃圾中看到一个宝了。
一追出来劝阻的男子真是风度尔雅、气度不凡哪!
「哼!」被她气得差点连正事都给忘了,骆王妃愤恨地放下手。「算了,你这一介粗妇不值得本王妃动手,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我儿子呢?还不快将人给交出来!」
说来她还挺怕死的,这不是她的地盘,瞧这群粗妇莽夫多没教养,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宝贵性命去搏。等她见到自己的儿子,回到骆王府後,绝对会跟他们算今日这笔帐。
「王妃!?」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眼前这个用鼻孔看人,下巴抬得半天高的人是王妃!?
「没错,我就是骆王府的王妃,我大哥乃当今圣上最为宠信的大臣敬承王爷,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将我儿子交出来,我可以免你们的罪,否则绑架小王爷之罪,你们可担待不起。」骆王妃高傲地道。
小王爷?莫非那个他们由江边救起的男子离江,就是骆小王爷!?
花家所有的人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怎麽?都吓呆啦!」一群没用的粗民。骆王妃冷嗤道:「尘儿呢?还不快快放人?」
「原来是王妃娘娘啊!」凤小邪的脸上堆满了挪渝的笑容。「失礼失礼,不知道是王妃娘娘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花家蓬荜生辉呀!」
骆王妃像是听不出人家的嘲讽之意,还得意的咧!
「知道本王妃的厉害就好,废话少说,我儿子人呢?」
「儿子?王妃娘娘找儿子找到我家来?你不会真的……」凤小邪歪眼斜嘴,暗示她脑袋有问题。
「大胆!」骆王妃这才知道被这群人给耍了,气怒道。「少给我装疯卖傻,人快给我交出来。」
「人不在这里,就算有,我也不会将人交给你的,你死心吧!」凤小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可恶!来人,给我搜,任何一寸地都别放过。」骆王妃下令道。
「等等,这里是花家,可不是你的骆王府,想耀武扬威,你找错地方了吧!」凤小邪头一个挡在前方。
「本王妃的命令你敢不从?」骆王妃真没想到这些刁民竟如此蛮横,敢跟她正面冲突。
「恕难从命。」凤小邪闲适地摆摆手。「总管,送客喽!」
「各位听到我家主母的话了吧,请!」总管花忠摆出送客姿态。
「你们……」骆王妃压根儿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脸蛋气得差点没变形。「我就不信你们敢对我如何。周护卫、武逢,你们还不快给我搜,愣著装死人啊!」
「大娘……」骆御行眼看冲突将起,想要阻止。
「你也进去给我搜,务必找出你大哥的行踪来。」骆王妃朝他用力一推。「快去啊!」
「不准。」花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给我进去,谁敢反对,格杀勿论。」骆王妃狠狠地下令道。
「格杀勿论?你草菅人命啊!」连脾气一向温文的花刁都忍不住动怒了。
「要不就乖乖将人交出来。」骆王妃猖狂地道。「给我搜!」
所有人都摆开了架式,一挡一攻。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人马间的冲突已是无可避免,就在这时,突然——
「住手!」离江温柔地扶著冰心及时出现,那不愠不火的声调隐含著一股威仪,阻止了一场可能有的争斗发生。
「大哥!」骆御行高兴地喊。
「尘儿,你终於出现了。」骆王妃脸上没有太高兴的神清,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离江先跟花氏夫妇淡淡颔首,才转身面对来者。
「这位夫人,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非你要找的尘儿。」
「什麽?」骆王妃瞪大了眼,简直难以置信。「你少跟我装傻,怎麽?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啦,你要知道,你爹老了,你再不回去承欢膝下,到时候说不定那老头子都忘了还有你这个儿子,将来骆家的一切便宜,就全让二房的人给占尽了。」
原来她要他回去承欢膝下,竟是为了利益,而不是孝心。
「大娘,我和我娘并没有那种意思。」骆御行赶紧解释。
「你别跟我装了,若非想从王爷身上得到好处,你又何必处处卖乖?」骆王妃尖酸地道。「尘儿,这点你可要多向你弟弟学著呢!」
离江轻叹了口气,看了身边的冰心一眼,得到她支持的眼神後,才十分镇定地再度重申。
「你要什麽利益我不懂,你还是请回吧!」
「骆御尘,我为了你,不惜千里下江南来,你竟然还跟我装傻?真是不孝到极点。」骆王妃火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真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她要的只是个能够让她得到一切荣华富贵的儿子,而他「离江」,并非那种人。
他现在只希望冰心的病痊愈,至少身上的痛苦能够减少,他就心满意足了。
「心心,我们走吧!」
骆王妃看著他和身边的女子眉来眼去,一下子就明白个中道理。
「哦!我当这江南有什麽好留恋的?原来是看上了一个病美人。」骆王妃挡在他俩前头,一双极为挑剔和尖酸的眼睛直视著冰心苍白的脸。
「你想做什麽?」离江警觉地护住了冰心。
「何必这麽紧张?我又不会吃了她。」骆王妃冷笑道。「可惜啊,美则美矣,就是脸色太苍白了,看来就是副红颜薄命相,这种女人你要来做什麽?」
「你胡说什麽!」离江气恼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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