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英雄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钝初
艰难的倒车上路,一路磕磕绊绊回到了所里。
高所长还在倒头大睡,依旧没什么反应。
询问案情,宋天宇才知道大概案情,比自己预想的还严重,死人了就是大案子,还是枪案、毒案、涉黑案,宋天宇有点脑袋发懵,但很快,警察的责任感涌上脑袋,刘天宇决定当一回孤胆英雄。
宁馨是不能跟着涉队,宋志宇将宁馨安置在值班室里,再怎么说,对方也不敢公然跟到派出所里来抢人。
打开保险柜,拿一把五四式手枪,一梭子子弹,派出所只有一辆警车,被自己撞了,没办法只好将高所长的马六钥匙摸了过来,反正现在跟高所长也算是忘年酒友了,高所长待人像兄弟,没事开所长的车去混那是常有的事,何况现在是办案子。
宋警官支援刘光明去了,派出所里,只剩下了宁馨和隔壁办公室鼾声如雷的高长运所长。
受了一天的惊吓,宁馨已经有些疲惫不堪,现在到了警察局里,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虽然担心刘光明,但实在累到支撑不下去了,在值班室的床边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
然后便做恶梦了,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个**着上身的胖子,重重的压在了自己身上,撕扯自己的衣服,一张满是酒气的嘴直接拱了上来。
宁馨大惊,突然意识道这不是在做梦,的确有人闯进了派出所的值班室要强奸自己。
急忙拼命的挣扎呼救,但对方的身体至少有200斤,任凭宁馨怎么挣扎也无济无事。
对方像是一头恶狼,一把扯掉了宁馨半幅衣衫,露出了一抹雪白,狰狞的脸上抽搐了几下,再次扑了上来。
就在宁馨有些绝望的时候,对方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身体蹦了起来,双手捂着胯下,惨叫不已。
宁馨在挣扎中误打误撞,一个膝顶,顶在了对方命根子上,虽然宁馨弱女子没多大气力,可拼命之中的这一顶,又是对方绝对的致命处,这疼钻心钻脑袋。
借着这个机会,宁馨爬起身来,向外冲去,可还没到门口呢,头发突然一紧,被对方直接揪了回来。
“操你妈的死**,在老子地头办事,你他娘的敢顶我!”对方力气极大,只是一揪,宁馨瘦弱的身体直接撞摔在了床上,脑袋更是撞在了硬床头上,直接晕了过去。
高大所长喝大了酒,有些脑袋发懵,心里更是对宋天宇这小子有点不满,娘的居然趁着自己喝醉,拉了洗头房的女人在值班室里鬼混,也不知道讲讲场合。
看来自己是太疏于管教了,让这小子有点无法无天。
不过这小子不知道鬼哪去了,老高喝的有点多,脑袋不清不楚,看着白花花的一片,自己下边的玩意儿忍不住抬头,酒意上涌中,也没管那么多,自己先享用他一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于是直接扑了上去,于是被顶在了命根子上,老高很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看床上晕过去的宁馨,老高有点糊涂,他娘的感觉床上的这个女人跟镇上洗头房的丽娜有点不一样,感情新来的?居然不跟本所长报备试活?
老高更生气了,伸手就去扯对方的裤头。
这时,值班室的座机急促响起。
操,老高不理会,继续办事。
可铃声响个不断,打扰着高所长办正事的心情,烦燥的高所长抓起了话筒:“我操,你他娘的烦不烦,老子有正事办呢!”
话筒里安静了几秒钟,大概是被老高的气势给吓着了,可就在老高要摔话筒的时候,一阵暴雨般的骂声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高长运,你他娘的长脾气了是不是,敢凶老子我,正事正事,王八混,你他娘在哪个娘门肚子上办正事呢!”
话筒声音震得老高耳膜穿孔,头皮发麻,将老高的酒意瞬间惊起了大半,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呃,呃,刘,刘局,我,那个我!”
“你他妈什么你,电话打半天了,没人接,你干什么正事呢?温泉镇造纸厂怎么回事!”分局刘局长火冒三丈,这个高长运简直太不像话了,大半像的在值班室里喝酒,虽然镇里工作忙,分局一直管的不是很严,但这种公然违犯纪律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辖区,太他娘丢人了。
“造纸厂?出事了!”高长运打着酒嗝有些纳闷。
堕落英雄 009 车祸
“我操,你还敢反问我,你这个所长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立即给老子扒衣服滚蛋!”分局长这个气啊,半夜三更,市局一把手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造纸厂火灾的事情,高长运这孙子居然一问三不知。<
“那个,没什么事情,哦不,刘局,我马上,立即去查!”高长运脑子终于运转正常。
“半个小时之内,弄不清情况,老子他娘的褪你三层皮!”然后是重重的摔电话的声音和嘟嘟声响。
高长运定了定神,分局长跟自己是铁哥们关系,这个时候居然这么爆怒,肯定是出了大事情,可自己昨天夜里多喝了两杯,实在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儿,造纸厂可是卓二爷的产业,难道是被别人给端了不成?
事情有点大条,自己必须去看看,高长运刚才的兽性已经被骂了回去,也不理晕过去的宁馨,抓起了挂在门口的桑塔纳2000,冲了出去。
高所长向来没有私车公用的习惯,没注意自己马六不见了,黑灯瞎火的,更没管警车前灯碎裂,晕乎乎的开车直冲出了派出所门,差点没撞上大门口的石膏狮子。
几分钟后,宁馨醒了过来,一切像是在做梦,似真似假,不过,自己的背心被扯掉了一块,短裤也被扯在了腿弯里,额头生疼,摸一下还有血迹,这一切都证明,刚才的事情并不是假的,派出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
那么,宋志宇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在陌生的地方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惊魂之后,宁馨变得多疑了起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成熟了一点。
拖着身子下床,胡乱将自己的衣服遮掩了一下,跑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看到对面一间办公室门大开,办公椅上的衣架上发现了一套女式警服,也不管大小,
玉昆市在南,造纸厂在北,宁馨转过镇子南边的岔道时,一辆马六从北边过来,驰进了派出所。
“人呢?”刘光明在值班室里没看到宁馨,皱眉问杨志宇道。
杨志宇也有些奇怪,不等刘光明询问,早已经里里外外找人了,温泉镇派出所只是一座两层小楼,二楼全是会议室外加自己的宿舍,一楼除了值班室、高所长的办公室是开着的,其他房门都锁上了,用不了十秒钟,已经找遍。
不仅宁馨不在,连喝醉的高所长也没人,连带着院子里的警车也不见了。
难道高所长酒醒之后,带着宁馨去分局了,这样的大案子,派出所肯定没法处理,必须要上报分局的。
回到值班室,刘光明的脸色更阴了,指着值班室的床,冷声喝道:“那是什么?”
宋志宇只瞅了一眼,顿时脸色变了,脑袋一个比两个大,身为警察,观察力是基础,他自然记得那个宁记者是穿一声迷彩背心的,但现在有半截背心就丢在床上,一眼可以看出是被暴力扯下的,军用背心质量过硬,宁馨的力气肯定办不到,更重要的宁馨也不可能扯自己衣服啊。
操他娘的,高长运是个色中饿鬼,温泉镇上仅有的一个温州洗头房里最坚定的常客,这他妈谁都清楚,可他再大胆,也不可能在派出所值班室干这事啊?脑袋被驴蹄了?
很快,发现了桌角上的血迹,更证实了宋志宇的猜测。
刘光明目光如电,盯得宋志宇有些全身发寒,从警虽短,但大小罪犯还是见过不少的,从来都是自己盯着别人,哪被别人这么盯过自己。
对方的眼神像是能杀人一样,一股强烈的杀气迅速扩散开来。
宋志宇没有答话,头也不回的窜出了值班室,那辆坏了刹车的桑塔纳2000也不见了。
出派出所门口,右侧的石膏狮子被擦掉了一大块,外加碎玻璃渣子,那是桑塔纳的右灯。前行两步还有碎渣,桑塔纳是向着造纸厂去的,这让宋志宇忧虑更增,要知道高长运可跟卓二爷的大儿子的马仔,负责造纸厂那一块的吴杰关系非常要好,昨天在镇长家的酒桌上都他娘的还见过。
宁馨被抓回造纸厂了?宋天宇差点没将自己揍一顿。
“你们派出所有女警?”刘光明在宋天宇身后问。
“有俩合同工,管户籍的!”宋天宇虽然不知道刘光明什么意思,还是回答道。
刘光明点点头,杀气收敛不少,刚才已经看到户籍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只有一套女警制服,又在角落里发现了宁馨丢下的破迷彩,至少说明不是被高长运抓回了造纸厂。
两人开了马六出门,重新向造纸厂方向驶去,只走了五分钟不到,宋志宇突然刹车,跳下车来。
“昨晚我在这里撞车!”宋志宇解释道:“但没撞断护桩,更没撞上那棵树!”
河边上,碗口大小的杨树被断成两截,上半截小半淹在玉昆河里,一地的碎玻璃渣、破铁皮从树干处洒进了玉昆河。
高长运在同一个地点撞车,然后翻进了玉昆河?宋于宇被这巧合整傻了。
玉昆河在这里一个急拐弯,河水很急,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公路沿河而建,南来北往的车辆翻倒事故不少,不过除了酒驾也,也没听说过有几个直接翻进了河里。
高长运昨晚上可是喝了一斤多白酒,现在天色快明,黎明前的黑暗视线不好,再加上车灯坏了,醉酒的高所长车速肯定快的不知多少,然后在拐弯刹车不及,或许不是不及,因为刹车坏了,然后一头撞上了水泥护桩,再冲下护坡,撞断杨树,一头扎进河里。
他娘的,这得是多快的速度,宋天宇感慨了一句,然后忧上心头,丫的所长在镇长家里喝酒,自己作陪,这回淹死在玉昆河里,这责任追究少不了自己的,扒警服都是轻的,弄不好还得进去。
“哥们,你得走了!”宋天宇心神稳定了些,跟刘光明道。
“案子呢!”
“黄了!”宋天宇叹息了一句“造纸厂是卓二爷的产业,咱没有确定的证据,赢不了!”
“操,不是有尸体,还有防空洞!”刘光明骂了一句。
“哥们,你不是玉昆人,不知道卓二爷的势力,玉泉分局长刘光辉跟他拉个关系都没门路,市局一把手是他扶上马的,你能赢得了他?我在玉昆镇混了一年多了,都他娘的喝到胃吐血了,连个毛都没查到!”宋天宇生怕刘光明不理解,继续解释:“尸体送警局解剖,中间得有多少人环节,做个手脚很容易?防空洞咱们刚才没能混进去,现在恐怕人家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你能将人家怎么着?”
“合着白忙活了!”
“也不能那么说,不过,我现在恐怕是要出问题了,剩下的事情得交给你!”宋天宇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一点不像个新人,思维很清晰。
“嗯!”刘光明立即明白了宋天宇的意思,跟这个小警察只是小半夜的交集,不过很对刘光明的胃口,没有书呆子气,跟自己这个大老粗很谈得来,动不动来两句他妈的,看来广阔天地,下放也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走了!”刘光明摆摆手,消失在了东方欲晓之中。
宋天宇等了片刻,这才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回到马六,摸出一盒软中华,放下座椅,抽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警笛声响,两辆崭新的警车抵达,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打电话叫人,沿河玉昆河打探高长运的尸体,两个小时后,捞出了桑塔纳2000,车体已经撞的不成样子,左侧车门直接撞飞无踪,车头塌得粉碎,几乎看不出是车了,交警同志们大胆假设,这车直接撞上水尼桩,然后凌空不知道多个转体动作后,直接砸在了杨树上,压折了树杆,然后掉进了玉昆河。
这么估算下来,桑塔纳的速度至少在200,这他娘快超出设计范围了。
但高长运的尸体没找到。
下午时分,宋天宇正在玉泉分局做笔录,负责笔录的刑侦大队副队长:“你跟高长运有什么恩怨么!”
“什么意思!”
副队长冷笑两声:“高长运开的那辆警车,刹车失灵你知不知道!”
宋天宇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
“明知道刹车失灵,你却没有及时汇报,还开走了高长运的私车!”副队步步紧逼,“而且,昨天晚上那顿酒,是你拉高长运去喝的,原本说天热喝啤酒,结果你硬是弄来了一箱玉昆特曲?”
宋天宇没办法解释,他妈的陪高长运喝酒,从来都是领导打个头,后边的事情看下属们的眼力劲儿,宋天宇大半的工资都花在了高所长请客吃饭打炮上,昨天晚上是高长运拉自己去镇长家的,但手里拎的酒是宋天宇在镇上自己买的。
很快,宋天宇因为涉嫌谋杀被立案调查。
堕落英雄 010 卓家沙场
宋天宇被调查的消息,刘光明并不知情,现在他已经重新返回了造纸厂。
造纸厂的大火已经被扑灭,或者说不是被扑灭的,因为这是一家已经关停很久的厂子,根本没什么危险物,距离温泉镇又比较远,再加上烧着的东西,不过是以前积压的回收纸,烧光了也没造成多大损失,几间破车间,对于卓二爷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所以安监、农林、环保、水务部门在忙活了大半夜之后无功而返,大半夜的跑来,五脏庙起反,连口热茶都没讨着,心里早将卓二爷父母姐妹操了个遍。
卓二爷是玉昆市的地下皇帝,真操人家姐妹得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心里操他个天翻地覆。
公安、消防人员则稍后离去,离开的时候,跟造纸厂的一伙人说说笑笑,宛如一家人般亲热。
刘光明就躲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离开之后,造纸厂一干人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一帮人就进行了办公楼,再也没露头。
刘光明从后边想绕回垃圾厂,原本的车辙印迹早已经不见了,防空设施的入口也被封死,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防空洞里那么多毒品原料,用五台渣土车不可能半个晚上,全部转送完毕,更不可能还继续留在防空洞里。
刘光明沉吟半晌,看看周遭的地形,玉昆河就在百米之外,河面宽阔,现在朝阳初升,河面上几艘运沙般顺流而下,船里堆积着满满的河沙。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大辆的原料运出去,河运显然是最局快捷的工具,联想到防空洞里的渣土车,对方的毒品制造车间,十有八九是在沙厂之类的地方。
刘光明心里豁然开朗起来,只要找到对方的制毒地点,那一切不是迎刃而解了么?
玉昆河被称为玉昆市的母亲河,从高原深处西下,流经数十公里的大荒漠,河流湍急,在玉昆市北部被大青山所阻挡,转而南进,水势顿缓,形成巨大的淤积平原,形成优质河沙,是建筑业不可缺少的原料,这几年房地产市场火爆,河沙的价格也一路上涨,挖河沙成了一项很赚钱的买卖,在距离温泉镇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沙场林立,河面上到处都是采沙船,星罗棋布。
玉昆河沙远近驰名,不仅供应着几乎玉昆市全部的建筑沙料,甚至远销百公里之外的省城,巨大的运输成本在建筑需求面前,变得不值一提,而宽阔平缓的玉昆河,也为大型沙场提供了极好的运输条件。
然后近在咫尺的温泉镇却无法享受母亲河带来的福利,这些大沙场都被非常有实力的涉黑团伙把持,采沙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产业,人多资金厚势力够强就足够了,传说中的玉昆道大佬卓二爷当年就是以采沙发家的。
现在卓二爷已经成了玉昆及至南疆省的巨富,产业涉及地产、影视、金融、娱乐,照理说,对于采沙这样的粗话型低附加值生意应该不感什么兴趣,但卓二爷不忘本,并没有放弃让他挖出第一桶金的采沙业,这里的沙场,十有七八都是卓二爷的家族门徒经营,卓家寨本在距离玉昆河二十公里之外的偏僻山沟里,但现在在大青山脚,却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村落,名字还叫卓家寨,不过私底下,别人更愿意叫二爷寨。
新卓家寨占据着得天独后的地利优势,河岸边一座小型码头,看样子专供沙场使用,建设的看着并不远,除了沙子生意,也没其他的产业,穿着破旧的采沙工人来往如蚁。
码头边上是一个小集市,称之为集市实在是有些夸张,不过十几个凉棚子而已形成一条小破街,一片杂叫卖声,摩的三轮电三轮横七竖八的占地儿,叫卖着不知从哪批发来的劣质内衣丝袜,杂着几个酿皮、油条摊子。
这是专供沙场工人们的,十几家沙场,也有数百号工人,再加上家属什么的,得有千八百人头,人多的地方自然有钱赚,卓家人赚大钱,其他人只能跟着喝口汤,这些小摊子,大多是温泉镇附近几个村子,天不亮就得赶到沙场这边。
这时已经是中午,集市上香气四溢,各个棚子底下,都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民工,操着各处的方言,看去很有几分繁华的样子。
几个光膀子的爷们,弄个破木桌,手里拿着扑克牌,满脑袋贴的纸条,似乎是在斗地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个满脸胡茬的家伙,
瘦子弯着脸,叫着:“狗嫂,你这胸罩上怎么有股子骚味儿,不会是你用过了,又拿出来卖啊!”
一帮汉子哄然大笑。
旁边一个女人,正拿着半个西瓜,用个大勺子正挖着香呢,听了瘦子一句话,直接将半个瓜盔拍在了瘦子的脸上:“扯你娘的蛋,这是你家二芹偷汉子,被我摸来的!”
瘦子一脸大怒,看着胡茬子大汉:“狗哥,你大爷的,怪不得二芹跟我闹离婚,感情是跟你有一腿啊!”
哄笑声更响了。
码头虽然乱糟糟的,但没有汽车尾气的毒害,热闹是肯定的,稍有点空闲的地方,就支起了大阳伞,几个人凑一桌麻将,倒也过得自在,除了吃饭的时候,会感叹菜价又涨了,猪肉已经十五块钱一斤了,至于牛肉,更不敢想,二十七块钱买巴掌大一点,不够寒牙缝的。
刘光明晃悠了大半天,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不管卓二爷在外边的名声如何,但在卓家寨,那就是神明,没人会哪怕说半个对卓二爷不敬的话,哪怕是外乡人也门清。
刘光明自然也不敢问,现在坐在一个简陋的棚子底下,前边的灶台上,正在翻炒着一份河粉,兜里只有十块钱,七块钱的河粉外加一瓶青岛雪花,就足够刘光明身无分文。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刘光明突然觉得有点搞笑,从昨天晚上偶遇宁馨到现在,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他妈的究竟在做什么。
宁馨同伴死了,跟自己有屁个关系,能救她一回,已经算不错了,干吗巴巴的跟在人家屁股后边,当自己人民警察还是江湖大侠啊?卓二爷贩不贩毒更他娘的跟自己**相干,脑袋一热,冲上去就干掉七八号人,虽然都是缅甸那边的毒枭,杀了也就杀了,但用不着差点将自己命搭进去啊?
自己堂堂男子汉,现在兜里就他娘的十块钱,吃个饭连个半饱都算不上,想想都憋屈,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恐怕十个人会有九个人做这样的评价:傻逼,还有一个人会说真他妈的是个大傻逼。
可不是,好不容易弄了辆报废车跑黑的,还没开张就他娘真报销了,损失5000大洋那也不说了,下午的饭就已经没着落了。
问题的关键是,自己这他妈做的值么?
心情有些烦燥,肩窝里有些隐隐作痛,六四式7.62的弹头没击中骨头,嵌在肉里,虽然已经取出,但毕竟算是有伤,衣服上沾了血迹,很是不舒服。
仰头一杯雪花纯生灌了下去,似乎清凉了许多。
值吧!刘光明心想,人不能生事,但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事。
一盘炒河粉端了上来,份量很足,物超所值,但像刘光明这样部队上一顿能吃掉八个大馒头的汉子来讲,还是太少了点,勉强不让自己感觉饿而已。
唉!刚才的豪情被一盘炒河粉打得粉碎。
“乍滴,兄弟遇事儿了!”河粉老板娘原本不打算理会刘光明,沙场的工人们都是饭桶,两盘炒河粉都不顶事儿,眼前这个外形威猛的男人,在这里长吁短叹,骨子里好管闲事的性子还是按捺不住了。
“看出来了!”
“大男人家家的,吃盘炒河粉,口袋比脸干净?”
刘光明笑笑,嘴角闪出一丝无耐,被部队开除之后,没脸回家,只能在外边瞎胡混。
以前在部队挺牛逼的,以为天下事不过如此而已,这三个月的底层生活下来,才知道自己远不如想象的那么有用。
“这么壮实的小伙子,居然还能挨着饿,还真是奇了怪了!”老板娘撇着嘴,向外一呶,道:“瞧见这是什么地方了么?卓家寨,在卓家寨能饿死人,还真是奇了怪了!我说你身体不差,不差胳膊不少腿的,
“臭婆娘,你他娘逼叨叨逼叨叨个没完了,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棚子后边传来一声叫骂。
“杀千刀的王八蛋,睡你妈的春秋大梦,都几点了,还不开工去!”显然是两口子,拌嘴熟极而流。
“这里沙场都是卓二爷的!”刘光明放低了声音。
“不是,二爷早不干这些了,不过也差不多!”老板娘
刘光明点点头,问问如何去沙场里谋个饭碗,老板娘倒挺热心的,坐在旁边唾沫星乱飞,指点刘光明该去哪家沙场,虽然都姓卓,但亲疏有别,实力有优劣,沙场的规模自然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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