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戏蝶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芷薇
她恐惧,恐惧会遗失了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轩辕焰傲然而立,面对对手层出不穷的狠招,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运步沉稳激变地采取守势。
雷濯风毒辣掌风翻飞,四周气流全弥上肃杀,叶落如雪。尖锐的叶尖腾着他的内力甚至刮伤士兵的脸颊,但,他还是连轩辕焰的衣衫也碰不了!
眼看十招之限已逼近,雷濯风狰狞地大喝,剑尖如虹,抖着青虹地直指轩辕焰咽喉;蝶痕面白如纸地往前一冲并没有发生她最害怕的事,只见轩辕焰翻手为刃,回旋一挡,浑厚劲力竟将雷濯风震得连连后退。
「当!」清脆地一声,上古铜剑跌落在地,雷濯风也仆倒,他奋力地想站起来,但手足内筋都受到强劲掌风的重创,更狼狈地摔在地上……
「游戏结束了。」轩辕焰居高临下地俯视雷濯风,目光鄙夷。「我说过,能在十招内杀我算你的本事;十招之后你就要有勇气承受我的反击!」
他神色冷漠地踢起地上铜剑,嘴角森冷地扬起。
「不要!」蝶痕惊叫。「不要杀我师兄,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跟你回宫,你会放他一条生路。」
轩辕焰缓缓地转过身凝视着她,炽炽紫瞳里底沉诡难测。
「你很关心他,舍不得他死?」他以指执起她的下巴,语气轻柔,但那蚀骨的冻寒令她浑身战栗。
「我……」蝶痕轻咬朱唇地移开视线。「他是我同门师兄,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幸发生。」
「是吗?那么,我的蝶儿,告诉我当我与他对决时,你是关心他多点?还是关心我较多?」
他将她紧锁在自己怀里,另一手轻拂过她如玉粉颊,神情泰然自得,一点也没把四周的轩辕士兵放在眼底。紫瞳直瞅着她等待她的回答,似乎她的答案对他而言很重要。
「你……」蝶痕羞得小脸通红,不安地扫了四周一眼。他……他总是这么目中无人,这么不顾世俗礼教吗?竟如此旁若无人地跟她当众调起情来。
「蝶儿,快回答我。」她越是羞怯不安,他便更加兴致浓厚,邪气盎然地继续逗弄她。边说着,还恶意地以指描绘她娇媚的唇线,粗糙的指腹摩挲柔软的唇瓣,竟带给她身子一阵奇异的骚动……他很得意地看到那抹潮红一路红到她耳根。
一旁等候主子的轩辕士兵有的看得目瞪口呆;有的则胀红一张老脸识趣地移开视线。他们素来知道青龙皇子生性放荡不羁,视礼教为粪土,但却也从没儿过他当着手下的面与女人这般「调情」!
「别这样,放开我。」蝶痕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她被困在他的胸膛之间,呼人鼻间的净是他粗犷强悍的男性气息……她悄悄地承认,她根本无法抗拒他,就算师兄不曾落到他手上,她也无力抗拒他的安排,不跟他回东夷去。
他以黑绸披风将她完全纳在怀里,不让旁人有机会窥见她这张羞怯娇媚的俏颜,她的清妍只有他能独享。
「要我放开你,可以」披风下,他的手故意轻触她尖挺的胸线,听见她惊愕的喘气声,更是邪恶地把整个手掌覆上……「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快一点,蝶儿,你知道我耐性很有限,再继续等下去,我不知道我的手还会做出什么事。」
隔着数层衣裳,但焚焚热力却已由他的指尖强悍地传递到她身上,蝶痕脑中一片晕眩,他竟当着这么多人做出……虽然以披风覆住,但她羞得快昏倒了!
「好蝶儿,你还是不说话,是希望我的手做得更多吗?喔,我懂你的暗示了!」他更恶意地轻咬她耳垂。
「不要……」她又羞又气地低吼着,握起粉拳捶打着他。「好,我回答你的问题,我关心的是我师兄,而不是你,听清楚没有?」
「是吗?」他的眼底闪过戏谑,肆眉微挑。「好蝶儿,你在说谎。是吧?我不喜欢说谎的女人,你必须受到惩罚。」
在她来不及抗拒之前,他的手有如灵蛇般探人她层层衣裳内,十分利落地卸下肚兜的系绳,肚兜往下坠落,卡在亵裤间。
「你!你……」若不是被他钳制着,她骇得几乎要瘫倒在地!他竟当着这么多人,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蝶痕身子颤抖着,他真是魔鬼一个最无耻、最讨人厌的魔鬼!
「说不说实话?」他低下头冲着她魔魅一笑,紫瞳底闪耀着滚烫磷火,那是兴奋的狩猎火焰,神态优雅地道。「好蝶儿,如果你还不知乖,不肯说实话,那么下一个被扯落的将是……」
他的魔掌直逼她的亵裤系绳。
「不要!」蝶痕花容失色地喊着。「我说,我说!」
她相信这恶魔会做出任何最邪恶的事,如果他当众扯松她的亵裤,那她这一辈子再也没脸见人!
「我洗耳恭听。」他坏坏地噙笑瞅视她。
蝶痕闭上眼,再认命地睁开眼睛,菱唇轻颤着。「我担心的是……是你,是你轩辕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迫她啊?她无力抗拒他狂霸的掠夺,无力逃开那炽烈紫瞳,无力抹去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一切……
但,她总可悄悄地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收妥骚动的心,小心翼翼地维护仅有的自尊吧?!
这是她唯一仅存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逼出她最赤裸裸的情感她无助地紧握双手,等待他的讥讽、他的嘲笑。她知道他是个道道地地的狩猎者,他惟一在乎的只有狩猎的过程,一旦到手了,便会不屑一顾,弃若敝展。
他会讥笑吧?讥笑她如此愚笨,如此轻易地就捧出真心;讥笑她不过是个单纯痴傻的采药女但,没有她想像中的鄙夷和嘲谑,粉颈低垂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搂在她腰际的大手瞬间一紧,却又不至于弄伤她;那么狂猛的力道,似乎似乎要将她的身子完全嵌入他体内……
奇异的热流窜过两人全身,最纤细的心弦被悄悄地拨动了。
他手法利落地又为她系好兜衣系绳,执起她的脸蛋,她看到他英俊魔魅、意气风发的脸庞。
「小蝶儿,你的诚实令我满意,记住,这么美丽的嘴儿不适合再说谎,懂吗?」他的紫瞳炫亮炙烫,忽地轻啄上她的朱唇,偷了个香。「现在,上马车去,我们回宫。」
轩辕焰已得到想要的答案,从容地搂着佳人步向轿子,看也不看地上的雷濯风一眼,仿佛当他只是个无趣至极的破玩偶。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雷濯风,脸色铁青地看着轩辕焰当众调戏他的小师妹,他还环住师妹的腰,将她完全罩在披风里,无视于旁人。
他该死!雷濯风眼底的杀气更浓更烈,他该死、他该死……
瞪着背对他的轩辕焰,他眼底阴狠一闪。
青光暗闪,被轩辕焰搂着的蝶痕只听到背后「咻」一声,她惊骇地回过头,看到仆在地上的师兄竟奋力爬起,抓起铜剑狠狠地偷袭轩辕焰。
「师兄,不要」蝶痕尖叫,她已预见师兄的下场……
她的叫喊声还回荡在半空中,却见轩辕焰头也不回地往后打出一掌,掌间飞刀闪电射出,顿时鲜血狂喷……
那柄飞刀深深刺人雷濯风左胸,他双眼瞪得有如铜铃大,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倒下。
血雾四喷……
「不!不」蝶痕心魂俱裂地尖叫,发狂地挣开轩辕焰的钳制,冲到师兄旁抱起血流如注的他。
「师兄,你醒醒,你没事的,快醒醒……」她哀切痛哭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师兄在一瞬间竟已丢了性命。
轩辕焰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雷濯风狂泄而出的鲜血一并染红了蝶痕的衣裳。他冷消地撇起嘴角,淡淡地撂下二字。
「愚蠢。」
「你杀了他!」蝶痕恸哭得浑身发颤,悲痛欲绝地指控轩辕焰。「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但你竟杀了他!」
她多希望此刻倒卧在血泊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师兄,她无法原谅自己,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她不曾将他救回山谷,今日师兄便不会惨遭横祸……
轩辕焰望了她一眼,魔瞳冷冽无情,还是不置一词。
这男人真是蠢得可以,都已打算放了他,他还不知死活地由背后偷袭。
死有余辜!
他的冷漠更令蝶痕愤怒。「你说话啊,轩辕焰!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
红艳血花喷射到蝶痕身上、发上……雷濯风圆瞪的双眼始终不肯闭上,似乎正对她哀哀指控着指控她所带来的一切灾难,怨着她。
蝶痕泪如泉涌地放下雷濯风已无生命迹象的身子,眼角瞥到地上的上古铜剑,瞬间,她像疯了似地抓起铜剑便冲向轩辕焰。
「殿下,小心!」萨尔德大惊失色地欲制伏蝶痕,轩辕焰却面无表情地以左掌将扑过来的萨尔德打飞出去,右手则精准地接住疾扫而来的铜剑剑尖。蝶痕咬紧下唇地用尽全身力气,那锋利剑尖却还是牢牢地抵住轩辕焰指腹,无法再向下。
「你想杀我?」他冷睇她,紫瞳被寒气冰封,嗜血的气息蔓延着,更增添他的魔性逼人。
蝶痕持剑愤恨地瞪视他,水眸里有着泪、有着悔恨,更有着深沉的痛苦……
她恨自己会何救回这魔物,间接杀死师兄;但她更恨自己的是一直到这一刻,她的心居然还是可耻地被他牵制!
哽咽地将热泪咽下咽喉,该死的是她,是她啊!
他突然轻笑了,笑声突兀且诡异。
他轻柔地捧起她的脸蛋,缠缠绵绵,强悍霸道地吻遍她的小嘴,以最熟练的技巧卷起她的香舌。
蝶痕樱目圆睁,羞愤的泪水滚滚迸落,如果可以,她多渴望在这一刻死去。但,她居然连咬舌自尽的能力也没有!
当他终于松开她的唇时,两人的嘴上有着令人怵目惊心的斑斑血珠她悍烈地咬破交缠的唇瓣。
「呵,小蝶儿,这是你的味道。」轩辕焰轻批地抹去唇上的血,绽开玩世不恭的滤笑。「多么甜美的滋味,饶是仙境佳酿也无法比拟呵!」他更邪恶地沾起血珠送到唇边,细细品尝。
「你魔鬼!」身子激烈颤抖的蝶痕已濒临崩溃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竟把自己的心交给这么泯灭人性的嗜血恶魔,她该如何才能替师兄报仇?
「是的,我是魔鬼。」他的薄唇更猖狂地扬起,血腥似乎已渗人紫瞳,期待毁灭的火焰跳跃着。「那么,美丽的蝶儿!纯洁可人的蝶儿,来让我成全你的心愿,杀了我!」
他边谑笑边往后退,大大摊开双手。
「殿下!」一旁的萨尔德惊骇地几乎要跪下了!「您……您万万不可啊!」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悲痛逾恒的步蝶痕真的会杀了他啊!
浑身满是仇恨的蝶痕直直地瞅着他,一眨也不眨,两人毫不动弹地四目相望。她的眼底有股隐隐欲燃的透明火焰,固执而憎恨地地望着他,仿佛希望从他的眼中解读出什么。
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眼底只有冷淡。嘲讽,以及视人命如蝼蚁的残暴无情。
珍珠晶泪再度滑出她的眼眶,直直落到地面,混着师兄的血没人土壤里……
她的心,死了。
「我会杀了你。」再度开口时,她的语气平静凛然,眼眸里除了仇恨再也没有其他,迅速地再度举起铜剑。
「殿下!」许多忠心的手下欲冲上前,皆被轩辕焰以雄劲掌风震回,他冷戾喝道:「统统退下,胆敢违令,我先杀了你们!」
「蝶儿」转身面对她时,他的语气又是一贯的宠溺而难测,华服包里着的身躯狂燃着幽诡气焰。「来,举起你的剑吧,对准我的心刺下去。你可以杀了我为你的师兄报仇,你可以一刀一刀地划破我的尸首,剐碎我的心肺拿去祭坟……」
「殿下,不要!殿下!」萨尔德吼得声嘶力竭,他多想冲上去阻止,只可恨被轩辕焰弹指震住大穴而动弹不得。「求殿下以国家社稷为重,殿下步蝶痕,你胆敢伤了殿下,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对于萨尔德的嘶吼和威胁,蝶痕置若罔闻,她紧紧握着长剑,一步步走上前接近他。她的眼底只有锋利的剑,以及他愈加放大的恶魔笑容。
窜人鼻间的全是可怖的血腥味,师兄的血。
「蝶儿,继续向前,一刀杀了我,深深刺入我的心,剐碎它!」他殷殷诱哄着,仿佛正在描绘一幅动人的美景。
她告诉自己,心已经死了!她也命令自己封住所有不该再滋生的情愫,但,每踏出一步,她的心还是尖锐地抽痛着……
他的笑容为何那么诡异而充满血腥味?她看到他的昂然身躯四周缠绕着死亡气息,他……真的如此轻贱生命?
不但轻贱所有人的性命,更轻贱自身的!
心口激烈抽痛着,她狠咬下唇,咬伤自己却浑然不觉。铜剑,笔直向前一刺「殿下」
在萨尔德尖锐刺耳的叫声下,她手上的剑尖已直抵轩辕焰胸口。
剑锋划破精致锦袍,也划开胸前肌理,细微血丝倏地迸出。
蝶痕已然气息不稳,她死命地瞪着他。但他还是笑得优雅从容,脚步不曾移开半步。
她可以紧持着长剑,却无法阻止额间不断滴落的汗珠,纤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了……在萨尔德不断的叫骂中,她竟恍惚了,他胸前的小小血花幻化为鲜红樱瓣,幽香四溢的樱瓣……
那一个清晨春寒料峭,寂静的山谷中有着松果的香味,晨光翩然。美丽的樱花点点飘落,如雨似雾,如雪似烟。
早樱吹雪,花瓣飘落在她和他的身上,也飘落在两人交握的掌间……
那初相见时……
她知道了,她的命运,在那一个清晨便已被悄悄决定。
闭上眼,蝶痕轻笑,笑得凄绝而美艳。剑尖下就是他的心肺,她只要再稍稍往前一刺……
早樱的气息仿佛又传人鼻间,萦萦绕绕,绵绵密密。她张开眼深深地望住他,璀璨水瞳有他毕生仅见的美丽。
她的掌间加力,却不是往前刺,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抽剑身,青光闪烁间,悍然地抹向粉颈!
东帝戏蝶妃 第六章
日光西落,偶有阵阵鸟啼声,划破寂寥的荒山谷道。
领军的萨尔德一声令下,冗长的队伍便迅速停歇,须臾之间,便颇有纪律地就地扎妥营。
萨尔德来到御与前,恭敬地对里头道:「殿下,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在此扎营,大约明日日落之前即可进入东夷。」
低沉冷漠的嗓音隔着重重珠帘传出。「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萨尔德屈身行礼,迅速退到一旁。
轿内,步蝶痕静静地平躺着,靠在轩辕焰的腿上,黑发如瀑地披泻着,白净如玉的容颜,和颈间那道令人惊心的长长血痕,令人以为她已自刎而死。
但她没死!
轩辕焰慵懒地支起身子,粗糙手掌温柔地抚过她精致纤丽的脸蛋,沉沉低哺着:「想逃开我,想死吗?呵,很可惜,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也死不了……小蝶儿,别妄想逃离我呵!」
看来她是个性烈如火的女人,因下不了手杀他,竟举剑自刎。
在她自刎的瞬间,他弹指震掉她的剑,并迅如雷电地点住她的睡穴,以防她再度自尽。
他不会让她死的!
怀里的玉人黛眉微蹩,发出断断续续地喘息,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轩辕焰眼底的魔调更浓,俯下身,他强悍如骛地吻她,绵绵密密地灌递他的男性气息,他要她的骨血里充满他的气味。不管是生是死,再也摆脱不掉。
她是恶魔看上的女人,此生此世休想逃脱!
*****
夜深人静。
迷蒙的白雾笼罩着大地,荒野的深夜仅有远方传来的狼嚎声,空冷孤寂。
绝对的静默间,却有着极细微的声音传来,声音小如蚊蚋,饶是如萨尔德这般的大内高手亦睡得深沉,无所警觉。
御舆中的轩辕焰却已醒了,精光四射的双眼不见半分惺松。不对劲!在淡淡白雾中似乎隐藏着些什么……
他迅速抱起一旁沉睡的蝶痕,尚未步出轿外,那缕诡异的雾气却已如天罗地网般地朝他袭来……
*****
「不要!不要!别杀他」
任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尖叫,轩辕焰手上那柄妖诡长剑还是直直刺人师兄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
「哈哈哈!哈哈哈……」
在轩辕焰狰狞的笑声中,师兄痛苦地倒下了,鲜血有如泉涌,师兄的双眼睁得好大好大,还紧抓住她的脚……
「师妹,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间接杀了我,是你的错!还我命来……我恨你!恨你……」
「不要!师兄,不要死……」她抱着师兄痛哭,但师兄染血的身躯却迅速地被狂烈血泊吞没,一寸寸地消失了,空气中仅存着刺鼻血腥味,以及他那无比哀怨的控诉声「是你的错,我恨你……」
「不要!不要!师兄」
躺在床上的步蝶痕痛苦地哭喊着,泪水濡湿头枕,尖叫一声后,她奋力地坐起。
她的脸上满是斑斑泪痕,惊魂未定地紧揪领口……是梦?
但师兄真的已经死了啊,被魔鬼轩辕焰一刀杀死了。
蝶痕趴在床畔,无助地抹去无法停歇的泪,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是她害了师兄。
那魔鬼呢?轩辕焰呢?蝶痕望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石室里,这是哪里?
她只记得自己无法下手杀了轩辕焰,绝望之下持剑刎颈。刹那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夺走她的剑,接下来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了。
那么,她又为何会躺在这里?
蝶痕疑惑地想下床,此时门扉被打开了,一名高挑冷艳的女子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蝶痕惊呼「姊?!」她瞪大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姊!真的是你?」
「快躺下。」步蝶影出声阻止她,一个箭步上前按住蝶痕的身子。「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伤,躺着多休息。」
一模一样的脸庞,只不过,萦绕步蝶影身上的是缥缈冷凝的气息,眉宇之间轻愁深锁;与妹妹蝶痕的朗朗纯净截然不同。
「姊,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还有,这里又是哪里?你又怎么会遇到我的?」乍见久未谋面的孪生姊姊,蝶痕无比惊喜。
「小丫头,慢慢来,你一口气问出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呢?」步蝶影淡淡一笑,以调羹搅动碗里的热粥。「你还是好好地调养身子吧,这里很安全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不能休息。」蝶痕推开蝶影的手,试着想下床。「我必须尽快赶回山谷里去,师兄他……他死了,我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尽速赶回去为他安葬。」自责的泪水再度爬满她苍白的小脸。
「你不能出去。」蝶影神情黯然。「我也听说师兄遇害的事了!但!蝶痕,目前你只能先专心养伤!不能贸然出去。因为这座地底宫殿地形十分隐密,内部通道更是错综复杂,擅闯者严厉问斩。如果没有太子的手谕,谁也无法擅自进出。」
「太子?什么太子?」蝶痕不解地望着蝶影,她隐约觉得姊姊变得好奇怪。两年不见,她似乎更加冷沉,眉宇之间净是抑郁忧愁。
步蝶影静静地望着他,半晌才幽幽开口。
「符昌国的蓟昌太子,他的国家被轩辕焰所并吞,父皇也死了。忠心护卫冒死带着他逃出宫,这座地底宫殿便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太子知道轩辕焰近日会经过此山路回东夷!所以暗下埋伏。他明白面对骁勇善战的轩辕军不能以武力力搏,便要我以红雒迷香迷昏他们。」
蝶痕惊愕道:「姊,你使用了红雒迷香?但师父曾一再告诫过不准我们滥用。」
红雒迷香乃最强力的迷药,是蝶痕的师父由数十种只生长于深山中死湖附近的植物根茎提炼而得。溶于水中,它是治疗时最好的麻醉剂;若飘荡于空气中,无色无味,则可令敌人在最短的时间内陷人昏迷。
蝶影及蝶痕跟随着师父学习医理,师父严厉命令过,此迷香只能用来救人,万万不可用于不当用途。
步蝶影眉积千愁,没有解释也没为自己做任何辩护。她也知道如果让师父知晓这件事一定很失望也很生气,但,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她已是被情爱控制的女人,她无法违逆他的命令。
更何况,她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就让他尽量地完成他想做的事吧,她愿奉出毕生所有来帮助他。
「姊,你跟随着蓟昌太子是要帮助他报仇雪恨、重建符昌吗?」蝶痕盯着蝶影问着,久居世外幽谷的她并不了解两国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只是担心姊姊的安危。
面对蝶痕的疑问,蝶影怔忡,淡然地道:「我不懂政治,也不明白何谓国仇家恨;我只是尽力地帮助我爱的男人,希望他快乐,希望他能完成他的心愿。」
「你爱上蓟昌太子?那么,他也爱你吗?姊姊。」蝶痕紧接着又问。
蝶影冷凝纤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许久后才回答:「他是万人簇拥、高不可攀的太子,我不敢奢求他回报我同等的感情,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别无所求。」
「姊姊,可是这样的爱情,太不公平,也太苦了……」蝶痕心痛地握住孪生姊姊的手,莫怪乎她愁眉不展,「情」一字,原本就最伤人。
蝶影的笑容更加苦涩。「我明明知道他的心底没有我的位置,但我还是无法控制对他的感情,无法阻止自己越陷越深……蝶痕,你能明白这份不能自拔的痛楚,不是吗?否则,你的颈上也不会有这道伤口……」
步蝶影感慨万千地抚着妹妹颈上的伤,虽未亲眼目睹那是什么样的情形,但毕竟是心意相通的孪生姊妹,不难猜测出彼此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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