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AnTico
“哼哼,怎么欧阳队长,两年前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都贵人多忘事,您该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吧?如果我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萱感到身子猛地一震。欧阳洵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正义的警察,想不到他竟然……两年前,也就是,欧阳洵和珊姐关系闹僵,完全是因为……
欧阳洵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看着眼前这个怪男人心潮起伏。那件事情向来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虽然珊珊事后知道了实情,但因为母亲的爱,却一直无法原谅他。现在这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知道,除非他是……
“这么,是你做的?”欧阳洵冷冷地问道。尽管他拼命掩饰,然而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巨大的伤痛。
怪男人嚣张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当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不过……”
“是我安排的!”
欧阳洵觉得心脏猛地被人狠勒了一把,强烈的痛楚在一瞬间传遍了他全身。两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查找当年那件事的幕后真凶。每每当儿子冰冷的身体和妻子绝望的眼神出现在他的睡梦中,他总是会一身冷汗地惊醒。两年了,他拼命地工作,就是害怕黑夜带给他的那种孤寂和痛苦,害怕梦到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害怕醒来后空空的房间。
而如今,仇人就在眼前!
冲动的情绪就快要冲昏欧阳洵的脑袋,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猛烈地抖动着。只要一下,复仇的子弹就会贯穿眼前这个家伙的身体,长期以来压抑的情绪也可以得到释放。
怪男人玩味地看着欧阳洵微微抖动的举着枪的手,枯树般的人皮下嘴角抹起一丝邪笑。愤怒通常是摧毁一个敌人最好的手段,而他现在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欧阳洵先动,他就可以后发制人。
然而欧阳洵又岂是寻常的激将法可以激怒的。虽然心里很想手刃了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还是冷静下来,低沉着嗓音:“投降吧,跟我回警局。”
怪男人冷笑一声,突然之间就一步踏出。而欧阳洵的枪声,也在这一刻响起!
的胡同里响起巨大的回声,一扇扇老旧的木门后一双双眼睛正好奇而又害怕地看着门外的一切。这些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们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硝烟起处,怪男人早就已经出现在胡同口,一丝血痕从他嘴角流下。可恶,还是被打到了……
“宁书萱,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迟早会是我的……”
怪男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鬼夫 第三十一章 宁书萱和陆小乙,同居的开始
一个星期以后……
萱站在阁楼的门口,看着被她收拾得空空荡荡、仅剩一张木板床的房间。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三年的记忆,将从这一刻开始清空。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宁书萱!
萱摸了摸静静地挂在胸前的玉箫,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情,那里面空空的,就如同她此刻空空的内心。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无声地落到地板上。朦胧泪眼中,曾经萧凌墨变的那只白猫站过的窗台还历历在目,只是在泪水的浸润下,扭曲得有些变了形。模模糊糊中,那只白猫似乎还站在那里,正摆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眯着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
可是萱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整整一个星期,她每天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头窗户外面的蓝天白云,期盼着听到那声轻轻的猫叫。可是,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她心中的希望也在夕阳一次次西去中化为泡影。
萧凌墨已经不在了!
一丝苦涩的笑在她嘴角泛起,擦干眼角的泪水,她狠狠地扭了一下脸,决然地关上门,扭头飞快地走下了楼梯。
秋风瑟瑟,黄叶飘飘,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萱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零星的几个路人匆匆与她擦肩而过,没人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有落寞的年轻女人,除了一直蹲在树头的一只猩红眼睛的乌鸦。看着萱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只乌鸦“呱呱”叫了几声,振翅飞入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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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那个姑娘走了,你看现在怎么办?”乌鸦飞过大半个城市,来到另外一头的一座古旧院落里,落地瞬间幻化成人形,一个甜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正静静地立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边的晚霞,粉白色的脸蛋被映上了一层红晕,更突显出他冠玉般的面皮。许久,一个清亮的男声才慢慢响起:“不用急,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那个妖娆的黑衣女人咯咯一笑,走到那年轻男人身边,水蛇般的腰轻轻地扭动着,饱满如樱桃般的红唇轻启,一阵淡淡的兰花般的幽香随即扑入男人的鼻子:“那么冥剑师兄,娶我的事你急不急呢?”
冥剑低下细长的凤眼,扫了一眼这个狐媚的女人,邪笑一声道:“鬼音师妹,你就这么着急吗?”
鬼音细长的手臂缠住冥剑的胳膊,妖魅的眼睛眨了眨,夕阳的余晖照着她唇边的那颗美人痣,显得整个人更加地妩媚:“哎呀,人家可都7了呢。”
“哼哼。”冥剑冷笑一声,把鬼音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拿开,低声道,“师父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待我查到真相,想办法拿到师父的炼魔秘笈,到时候你我二人一同修炼,还不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
鬼音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满意,嗔怒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又恢复到满脸的娇笑。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事一样,柳眉轻锁着道:“师兄,我倒是担心乙他……”
冥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下去,低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鬼音会意,一抹媚笑又在脸上展开,转身变作乌鸦,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我冥剑想达到的目标,谁也不能阻碍,即便是你,师父……
他看着天际逐渐变的黑,冷笑一声转身走回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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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天桥边的一栋破房子里,陆乙正懒懒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枕在头后,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无聊地盯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自己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三天,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是一也不知道,给萱打了几次电话,她要么就是关机要么就是掐掉,信息也不回。虽然听欧阳洵了整件案子的情况,他心里还是有震惊。
思绪被拉回到他八岁那年。寒冷的冬天,北风冷冽地吹着,似乎要吹出人心底最深处的绝望。陆乙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瑟缩着躲在天桥底下。已经两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空空如也的肚子更加剧了他身体的寒冷。
“呜嗷——”远处一只大野狗正着寒风在垃圾堆里刨食,骨瘦如柴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抖动。陆乙睁着饿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同样可怜的野狗,慢慢地从身后摸出一片锈迹斑驳的破铁片来……
“呀——”
“嗷呜——”
“嗤啦”一声,陆乙重重地跌到地上,铁片划破了他大腿处的衣服,破烂的棉絮露了出来。野狗圆睁着眼睛,露出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瞪着陆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陆乙惊恐地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本想宰了这畜牲饱餐一顿,没想到两天没吃饭的他竟连这样一只丧家野犬也打不过。
看着步步逼近的野狗,陆乙倔强地爬起来,满身的疼痛却让他再次重重地摔到地上,的心脏砰砰乱跳。
我这无父无母没人疼没人要的孩子,死了也罢!
“啪!”
“嗷——”
一声轻响过后,是野狗发出的凄惨叫声。陆乙睁开眼睛,却看到那野狗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一道浑浊的血液从它嘴里流出,眼睛早已翻白,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之后,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孩子,愿意跟我学道术吗?”
天桥下,一堆篝火旁,正坐着一老一少,烤狗肉的香味一直散发到桥上。
“师父,我们这个门派叫什么?”陆乙擦了擦满是油光的嘴,好奇地问道。
那个被他叫做师父的老头穿着一身青布道袍,后背插着一把大大的拂尘,面色红润,长及腰际的白须在风中轻轻摆动,慈祥地笑了笑道:“我们是玉皇派。不过孩子,可不要对别人乱。”
“以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传你一次功法。”
玉皇派,人鬼……躺在床上的陆乙轻轻地摇了摇头,师父慈祥的面容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本派怎么会有那样没有人性的邪术?
“咚咚咚”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陆乙拉回了现实。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找他?
陆乙不情愿地离开松软的床,箕拉着拖鞋,打着哈欠走到门边,“哗”地一声拉开门。莫不是催水费的?
然而门外站着的人,却让他吓了一跳,嘴里的牙签也差掉到地上。
宁书萱!还拖着个行李箱?
“你……这是要干嘛?!”陆乙满腹狐疑地看着萱的行李箱,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萱淡淡地看着他,声音毫无起伏地:“我要搬来和你一起住。”
(第二卷完)
鬼夫 第一章 宁书萱的反击
“你……要和我一起……住?!”
这次,陆乙叼着的牙签是真的掉到了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萱白皙如玉的俏脸,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乱得跟狗窝一样的屋子,黝黑的脸庞竟然红了个透,支支吾吾地:“你……好歹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萱看着陆乙六神无主的样子,狠狠地扭了下脸,皱着眉头问道:“行还是不行?”话间,一脚就已经踏进了陆乙的房门,那气势完全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
“不可以,啊不,我是,我得先整理……”一向伶牙俐齿的陆乙此时却是方寸大乱,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他的大脑一时间懵住了,宁书萱这臭丫头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分手一年来,萱换了手机号码躲着陆乙,让他曾经一度绝望地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萱了。没想到后来许强的那件案子竟又把两人拉到了一起,而现在她更是主动提出来要和自己住,这唱的是哪一出?
陆乙的大脑飞速运转,可依旧是一头雾水。
萱却似乎等不及了一样,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陆乙,拖着行李箱“蹬蹬蹬”地就走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之后回头对陆乙:“你的屋子比以前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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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以后,萱叉着腰站在屋子的中央,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晕,微微渗出的香汗黏着一缕发丝在脸颊上,轻轻地拂过她樱桃般精致的嘴,反而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打量了一圈已经焕然一新的屋子,伸手轻轻拍了拍脸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是绽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打开了。陆乙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围着一件破旧的围裙,手里端着一只汤锅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一股喷香的味道也随着他的脚步在屋子里迅速弥漫开来。
萱皱了皱软软的鼻子,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煮的什么?”
陆乙此时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把汤锅放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笑着:“你猜。”
萱眉头一皱,不满地:“别卖关子,快。”神情里却已经多了一份惊喜。
陆乙挠挠头,仍旧是一脸坏笑地:“别啊臭丫头,这样多无趣啊。”
“怎么?你有意见?”萱昂起头,嘴一撅,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陆乙连忙摆摆手:“没意见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他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突然猛地揭开锅盖,白色的蒸汽瞬间涌了出来,香气也在一时间达到的极致。
“你最爱吃的,黄豆猪蹄汤。”
虽然早就猜到这是什么,看着眼前陆乙拿着锅盖傻笑着的样子,萱心里还是涌起一阵感激,声地问道:“你还记得?”
“那是。”陆乙一脸不屑,从碗橱里翻出两只碗来,一边盛汤一边,“你当年吃掉了我多少猪蹄,每个月那钱除了交房租水电,光用来买这个了。当时我还想啊,你这么爱吃猪蹄,生个丫头出来万一也爱吃这个,我可养不起……”
到这,他盛汤的手突然顿住,望着碗里乳白色的汤水呆呆地出神,随即又自嘲般地笑了笑,端起汤碗向萱递过去,脸上又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赶快趁热喝吧,这是犒劳你今天帮我收拾房间的。”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萱的双眼,滚烫地刺得她眼睛生疼,几乎快要掉下泪来。她定定地看着水汽后陆乙不甚清晰的轮廓,刚才还喷香的猪蹄汤此刻却好像突然变得一味道也没有,有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的一种淡淡的忧伤气息。
“喂,傻啦?”陆乙在萱眼前摆了摆手。
萱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那碗汤,低头抿了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虽然是猪蹄,入口却香而不腻,一股浓郁的肉香散发开来,混着煮烂的黄豆淡淡的甜香。仅仅是这一口,便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肚子还是空空的。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一大碗热腾腾的猪蹄汤就下了肚……
看着萱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陆乙咧开嘴心满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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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那个总是喜欢穿白斗篷摆酷的家伙也是只鬼?”夜深了,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下,陆乙坐在地板上临时拼搭的地铺上问道。
萱从陆乙的床上直起腰来,低头又摸了摸玉箫,轻轻地了头。
“这么,他也一块被纯阳之气杀死了。而他死后,你的体内好像就多了一种奇怪的力量?”
萱又头。
“这么……”
“你能不能不要再重复这句话了?”萱突然不耐烦地喝了一声。
“啊——”陆乙挠挠头,从破布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来,毛笔上蘸了朱砂,之后鬼画符般地在上面写上一串符咒,凑过去把那符纸贴到萱额头,手轻轻地放在符纸上面,闭上眼睛嘴里声念咒。符咒在他咒语的催动下闪着微微的红光,萱觉得一股热流在脑袋里徘徊。
约莫五分钟的样子,陆乙才揭下符纸,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有人把真力注入了你体内。这真力很纯,可惜太少,只能起到一个被动防御的作用,应该是那个家伙干的吧?”
萧凌墨吗?他在死前还想着自己……萱心里默默地想着,又是一阵酸楚。
陆乙坐回地上,继续道:“至于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体质让那个怪男人和他的什么师父想抓你,我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你魂根很不牢固。你他给你留了一张字条,那上面写着什么?”
萱从挎包里翻出那张碎纸片,上面是细瘦隽秀的篆。她把纸片递给陆乙,嘴里道:“我找人看过了,写得是‘南山之上,别有洞天’。”
“南山?”陆乙看着那张碎纸片挑起眉毛,“就是城南顺平县城边上的那个南山?别有洞天……”
他把纸片还给萱,试探性地问道:“很明显,那家伙是在那给你留了什么讯息。你要去看看吗?”
萱毫不犹豫地重重头。干坐着不采取行动,那个怪男人迟早还会再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出击查到真相。而且萧凌墨最后一刻留给她的讯息,她更是什么也要弄清楚。
看着萱决然的表情,陆乙摇着头轻轻笑了笑,道:“难怪你突然跑到我家来,放心丫头,我会陪你一起去。”
萱摇摇头,眼里突然闪过几道精光:“我不是为了让你陪我一起去才来的,你陪不陪,随便你。”
陆乙有些不相信,凭他对萱的了解,这丫头其实依赖心很强。而这时的她,却更像是一个坚强的斗士。
“那你是为什么?”
“我是为了跟你学道术。”
“什么?”陆乙张大了嘴巴,“你学道术干什么,你怕我保护不了你?”
保护……萱又想起陆乙住院、萧凌墨身死,眼里的神色更加坚绝:“我不要每次都被你们保护,每次都当那个累赘。工作我已经辞了,这条路肯定会遭遇很多危险,所以,我要让自己变强,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要再拖累你们!”
陆乙出神地看着她,许久才喃喃道:“萱,你变了……”
萱苦笑一声,随即问道:“你会帮我吗?”
“好,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鬼夫 第二章 玉皇派的法门
北方的晚秋,天空总是又高又远。宝蓝色的天幕上漂浮着几朵白云,像是一片蓝色草地上悠然放养的几只绵羊,正懒懒地啃食着草根;温和的太阳却丝毫不肯偷懒,趁着寒冬到来之前最后的机会,努力地发放出道道金箭;这金箭沿着天际缓缓射下,射到正双眉紧锁、闭目打坐的萱身上,催发出一层薄薄的细密汗珠。
这是天桥边一片趴满枯败野草的空地,萱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双手依法捏诀,双目紧闭,心里默默念诵着陆乙教她的法门。
阳光晒在她头,她觉得一股热气自脑内腾起,缓缓地走通四肢百骸,一团柔和的黄光也在她头悄悄聚起。
在这黄光的加持下,萱觉得刚才还是一片漆黑的眼前似乎又再次出现了一个千手道人的形象,手持一个白色的瓷瓶,在她身上放下一段散发异香的紫竹。随着道人的形象渐渐散去,她觉得自己口中发甜,也开始散发出和那紫竹一般的异香,而那黄光也在这时聚成一个耀目的光,“倏”地一声猛然钻入她头不见踪影。
心脏仿佛被这光击打一样突然一紧,萧凌墨身着白袍的形象在眼前逐渐形成,同样盘膝而坐,捏着和萱一样的手决,周身黄光大盛,正眯着温柔的眼睛对萱轻轻地笑。
“你现在应该又看到他了,凝住心神不要乱动,不然前功尽弃又得再来一遍。”陆乙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然而还是晚了,萱早已睁开了眼睛。萧凌墨的形象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的陆乙。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青布道袍,一滑稽的道士帽歪歪地戴在头上,手拿一根拂尘惋惜地叹了口气,道:“这样不行啊,你不能总是在关键时候分神啊。”
萱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委屈道:“没办法,我看到他的样子就忍不住分神了。”
“那是心魔,这个坎一定要过,不然你没办法自如地使用他留给你的力量。来,再试一次。”
“我不要!”萱撅起嘴,有些无赖地伸展开双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蒲团上,调皮地,“我要休息一下,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吧。”
陆乙摘下帽子,为难地挠了挠头道:“我不会讲故事……”
“切——”萱皱了皱鼻子,灵动的眼睛转了转道:“那就给我讲讲,我经常看到的那个千手道人是谁吧。”
陆乙眼中一亮,“啪”地打了个响指,轻轻地咳嗽一声,煞有介事地:“你看到的,是本教慈航真人。”
萱皱起眉头,脸轻轻地扭了下问道:“我怎么觉得像是观音菩萨?”
陆乙一副教般的嘴脸,叉着腰得意洋洋地:“慈航真人在万仙阵上受西教开光之恩,是为‘有缘’,所以成为西教的法门。白了,宗教只是人的信仰,不管是本教还是佛家,只是信仰不同而已。”
萱纠结着眉头,看那神色就知道完全没有听懂。
陆乙尴尬地揉了揉胸口,总结性地:“总之呢,我教你的是本派修炼之术里的慈航法门,可以保命护身、祛病消灾,大可以降魔斗法、转换生死,正所谓‘观音宏誓深似海,百千万劫不思议;倒驾慈航为众生,大威神力助有情;能救世间诸苦难,苦海指度迷津。’”
“而且,你体内那道法力似乎也是以慈航法门来修炼的,因此正可以相辅相成,这也是为什么你一个上午就可以这么突飞猛进的原因,我本意也是想让你利用这个优势,把这道法力据为己有。只是因为那道法力主人身份的缘故,你还不能静下心来突破瓶颈,因此很可惜啊。”
萱听着陆乙的话,默默地低下头。每每想到萧凌墨,她内心总是如同一汪平静的秋水被陡然打破般,泛起道道挥之不去的涟漪,一**地冲刷着她看似坚固的心理堤防。萧凌墨最后和唐婉搏斗的场景又浮现于她脑海,长发飘飘,凌厉的掌风鼓得白色斗篷好似一双巨翅……
“五雷吸魂掌是你们派的吗,你会用吗?”
“啊——”陆乙深深地吸了下鼻子,煞有介事地大喝一声,右掌猛地成爪伸出。“嗤”地一声轻响,一颗石子被他吸进了手掌心。
“我就练到这个程度……”
“扑哧”,萱被陆乙这句话彻底逗乐了,心里的阴霾也暂时被扫空。她仰头看着陆乙,故意讥讽般地:“了半天你就只会这个啊。”
陆乙打个哈哈,夸张地回道:“什么叫只会,姑奶奶,你知道这是什么程度的道术吗?”
萱一脸无辜地摇摇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陆乙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道:“五雷一系的法术名目繁多,五雷掌更是在很多门派都有传承。而我派祖师爷自创的五雷吸魂掌,则是在众门派之上的一种上乘专修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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