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风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夏娃
她有一些恼,他实在吃醋吃得太过分,「恶霸」到她喘不过气了,她抽回了手,「昊,你真的得改改,我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能连我的思想、我的一举一动都要掌控。」她的声音柔柔的,带不出威胁力。
她微皱的眉儿看在他的眼里,别有一番迷人和美丽,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何况他的情人还是绝色佳人。
「可是你掌控了我的思想,我的目光,还包括我的一颗心,这怎麽说?」他也不过是要求公平嘛。他冲看她扬起迷人的微笑。
她的脸又红了,明明知道他是狡辩,她就是应付不了他的甜言蜜语。
「我要是真能掌控你,你就应该是完全听我的话,不是老是欺负我。」她软软地抱怨。
「我有吗?我这麽疼你,怎麽可能会欺负你。」他把手一勾她的玉颈,拉过来又是一个狼吻。
「你——你这不叫欺负我叫什麽!」她的脸又滚又烫,好不容易才扳开他的手臂,「你认真开车好不好?」心愿未偿呢,她可不想跟他殉情。
「嗟,怎麽说是欺负呢,我这叫疼你,外面多少女孩想让我疼,我还不屑哩。你都不知道我为你多守身如玉。」他说的可都是实情。
她被他一句「守身如玉」给逗笑,却也同时羞红了脸。
「你还敢说,是因为你一直把我看得牢牢的,才没机会的吧,如果让你有分身,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女孩子惨遭摧残了。」他不是对其他女孩不屑,是分身乏术,还以为她不了解,他那些死党都已经跟她说过了,男生都是一个样。
他瞅她一眼,「你在抱怨哦?」
「都是因为你,女孩子远离我,男孩子不敢靠近我,我抱怨有什麽错?」害得她从小到大没一个知心朋友。
「怎麽是因为我,你交不到好朋友是你没人缘,男孩子不敢靠近你怪他们没生那个胆,我没拿绳子把你围起来,也没做一个『此花有主』的牌子挂在你脖子上,你可不能冤枉我。」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能说得潇洒。
「我没人缘?!这个话你说得出口!我跟人家约好看电影,喝下午茶,你总是跟来!我们一群女孩子耶,你让人家多尴尬啊!接著是除了对你有兴趣的女孩子,没有人敢再约我。你根本不用拿绳子、不用拿牌子,你自己就是那条绳子,那块牌子了,还说我冤枉你呢!」她一生气起来,脸就红了,不只丹桂浮出,透白的肌肤还染上一层粉粉的颜色,煞是好看。只是她一向温顺,难得有脾气,几乎除了李昊,没有人能够惹起她如此激昂,情绪高张的。
他眯了眼瞅著她微笑,就喜欢看她迷人的模样,也只有他能够欣赏她的迷人,他是不许任何人看的,所以只有两个人独处,他才会一再逗她。
「谁教你就像块糖似的,静静在那儿都会有一堆苍蝇飞来,还真是想做一个大笼子把你给锁起来呢。我没这麽做你就该感谢我了。」有时候他也挺恼她,没事生得这麽美做什麽,徒给他惹麻烦而已。
「你最好这麽做,到时候是换你去坐牢,我才能有自由。」她想一想就笑起来,他去坐牢大概也会半夜逃狱回来守著她吧,他真的是很「恶霸」。
「我才不忍心惹你哭呢。」他懒洋洋搭了一句。
「谁会为你哭啊,我会拍手叫好。」
「就怕你哭瞎了眼睛,求也要求到跟我关在一起,那我可麻烦,坐牢还得照顾你。」
她粉粉的脸色又浮上来,真是给他说中了心事,他若真有那一天,她果真会如他所说的做了。真是丢脸!
「不说这个了,真不吉利。」她也真是,没事扯到坐牢去,害得她一颗心都毛起来,好像真会发生什麽事一样。
她不安的脸色惹他笑起来,忍不住摇头,「你们女孩子就爱信那种事,说说就会去坐牢啊,无稽。」
「你别再说了。」她真的开始忐忑起来,他这个人是无神论者,说话也就口无遮拦,天地不怕的,该怪她不该信口胡言,还真是怕应验了什麽。老天爷,原谅他们一时戏言吧,感谢感谢!
「呵呵,你啊,胆子真小。」他还有心要吓她,突然眼一眯,微微一笑,「我若是真有牢狱之灾,肯定也是为你,要是有一天你的眼睛里容下了别人,那我是溶尸都做得出来。」
听得她全身疙瘩抖落满满一地,止不住一身发冷的颤抖,「别说这麽恐怖的事!」她想像力好,光是溶尸两个字都能勾出一幕血腥画面。她忍不住双手环抱自己,脸发白。
他还当真吓死她了,他心疼地收敛了些,「你放心,我当然舍不得你了,顶多只是把你眼里那个人刮下一片片血肉,再泡一壶盐水去『清洗』伤口,最後一道手续才是溶尸,哦,对了,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喂鱼,舌头就丢给狗吃……梓?」
他转过去,才看见她早已经捂住耳朵,还给吓哭了。
「你专说一些恐怖恶心的事!我再也不理你了啦!」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哭了。」还好不在高速公路上了,他停下车子,抱著她安慰。
她理在他的怀里哭泣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忽然抬眼望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话听起来好认真似的,看起来好可怕?」
他眯眼笑著望她,轻轻抚摸她柔细的脸蛋,「不会有那一天,我知道你眼里、心里只有我,你永远都是我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反驳,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这一辈子,从她的世界里有他开始,他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她的眼,她早已经没有了选择,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他也是,他们是彼此相属。
霸王风月 第五章
他们一到中部就忽然下雨了,还好朱家不难找,一到附近问了人,就顺利找到朱家房子来。
远远的,就看见平房屋顶的红色砖瓦,还有一道砖砌的古红色围墙,围墙外种了一排矮树。
车子开进了大宅院里,宽敞的广场由一块块正四方的红砖铺成,围绕广场而造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所有的一砖一瓦都累积著长久的岁月,古色古香,庄严而典雅。
这里很大,房子一排排往後叠去,更有一份深幽而令人敬畏的意境。
李昊的车子停在朱家祠堂的前西,他撑起一把伞下车,朱梓桂透过玻璃望著庄严的祠堂,心里有一份莫名的感动和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她父母的灵位是不是也在这里?
「梓。」李昊打开车门,看见她出神的眼光,微微一笑,伸手给她。
她望著他,把手给他,钻出车外,一起站到伞下。
走出车外,她看得更清楚,发现在雨水不停的冲刷下,所有的砖瓦颜色均似新砖亮丽,这仿佛为他们的到来特意洗涤一番似的……
她忽然一笑,心里原有许多不安,她手还紧紧握著他的,在站定这片土地以後,也因为有他的陪伴,缓缓淡化了内心的紧张。
「昊,谢谢你。」都因为有他陪她来。她感激地望著他笑。
他的眼光微眯,她微红的脸儿像透明似的,灿亮的眼神呈现特别光彩,美丽得仿佛幻化,他得紧紧勾揽她的腰,才能确保她的存在。
他撑著伞,两人一同步进廊檐下,他才把伞收起。
屋内有几双眼睛在探望,看儿他们下车进来了,才有人走出来。
「你们找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问道,身後还有几个年纪在上下的妇人出来。
朱梓桂望著她们,马上微笑,笑容特别亲切……只是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忽然又紧张的望向李昊求救。
与她早心有灵犀,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更甚,自然明白她的心情,轻轻握住她的手走上前。
「请问,是不是有一位朱池瑛曾经住过这里?」是她父亲的名字。李昊开口向那位妇人询问。
只是当他才问完,几个妇人脸色全紧绷,随即几双眼睛全带著质疑和戒慎望著他们俩,仿佛在看他们的年纪,在探测他们的身分,在猜他们出现的原因,而後一双双眼睛全落在朱梓桂身上,更多的戒备和惊喘在一瞬间发生,望著那张透白的微红的脸儿,她们在看的不是她的绝色她的美丽,而是她眼角下那朵若隐若现的小红花!一个个脚步全踉跄地後退,有人因此而跌倒!
「啊呀——」那不是跌倒发生的惨叫,而是过於惊骇和恐惧的叫声,不只有一个人,有两、三个胆子较小,缩在後头的妇人一同叫出来。
朱梓桂反而被她们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麽事,她微笑的脸儿转为讶异,看见跌倒的妇人她赶忙上前要去扶起——
「不要!别过来——」一声惊叫遏住她的动作,也把她吓得不敢动弹,脸上有更多的莫名和无辜……怎麽回事?她看起来那麽可怕?
「天啊!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喊,又把她吓了一跳,更是错愕地瞪大眼睛。
随即更多的喊叫带著慌乱和惊恐混在一起,一个个向四方逃窜,有人跑进屋里,有人远远跑到後面房子去拉人,有人瞪著她一步步往後退……
「老头!快出来啊」
「快去我五叔公!」
「三叔公呢?」
「天啊!是那个不祥的邪物……」
不祥的邪物?朱梓桂猛地内心紧紧一缩,望著那个喊叫的人……她在指谁?为什麽看著她?
「梓!」李昊感觉整个混乱的气氛诡异而又荒唐,他不知道在这些人里面发生什麽事,却能够马上看出这些人怀著一股恐惧和敌意全是冲著梓而来。他绝不能让梓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
「梓,走吧。」他马上搂抱她,想马上把她带离开。
「怎麽是那个不祥的东西?!」
「天啊!她怎麽会回来?!」
「她回来做什麽啊?!」
一声声的惊惧和问号深深而直接的敲击朱梓桂的内心,她无法听到李昊的声音,也无法移开脚步,她像僵硬的死尸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她就是再蠢再迟钝,也该能够察觉让这一群人慌乱恐惧的原因是她自己了!
可是为什麽?她都还未开口说话,她也没有做任何事?……她哪儿不对吗?她缓缓转向他,带著疑惑询问,「昊,我脸上有什麽吗?」
为什麽让他们一看到她就尖叫?
她微微惨白的脸嵌进他深邃的眼里,他随即用宽大的双臂将她包围,紧紧地把她圈在他安全的怀里,如此做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你很好。梓,走吧,我想我们找错了。」他不想去探查这些人惊恐的原因,他只想立刻把她带离。
「不……我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她语气有一些犹豫,也许她也想跟他立刻离开,但是内心却同时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也知道她如果就这麽走,她将没有勇气再走一趟,而她心里永远会藏著一团无法解的疑惑,所以她必须压下满心的胆怯,她不能走。
「梓……」他很想抱起她,强将她带回车上就这样离开,但是他知道这麽做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以她的个性,日後她也无法忘怀今日这一幕。他不想她有忧虑,所以选择了陪她面对,他有自信能够保护她,他相信有他在任何人伤害不了她。
然而他如果能够早知道她接下来所要面对、所要承受的,他会立刻把她带走,不顾她的意愿——不,他甚至根本不会让她走这一趟!
似乎所有朱氏的人全出来了,从站在最前头的几位白发苍苍的长辈,两旁分别站著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大约是她过世父亲那一辈年纪的人,也许就是她父亲的堂兄弟?刚才喊叫的妇人们全缩在後面探头探脑,还有几个小孩才跟著出来,马上被人拉进去,好似怕天真纯洁的小孩冲撞了什麽不洁的东西……
她一一看在眼里,一颗心竟奇异地反而平静,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被这莫名的一切冲撞过头了,茫然和惊愕之下,反而做不出反应。
带头的老者,有人喊他三叔公,他不高,身子瘦小,皱巴巴的一张脸,下巴刮得乾乾净净,稀疏的头发全白,正用著一双黑漆的探幽的眼神盯著她,无法看出他眼神里有什麽打算,只隐约感觉到里头有叹息,有同情,有更深的无奈……
他开口,「你是池瑛的女儿?」
所有的眼睛全望著她,对她屏息,对她瞪视,只有眼前这一双眼睛还算和善……她点点头,「我是。」
又是一声声的惊喘,仿佛是确定後的再确定,更肯定她的身分,更叫他们惊惧。
她的身子被人搂得更紧,是昊,他在担心她,在他要为她开口之前,她的手按著他的,轻轻的收紧阻止他。
她感觉得到三叔公无声的深叹,然後听见他沉重的口气说:「你不应该回来。」
「为什麽?」她只是直觉的脱口,她只是想回来给祖先上香,只是回来看看她的故乡,看看他们,为什麽是不应该?是她很单纯的疑问,她却没有料到她无心的话开启了李传鸿为了保护她紧紧锁上的那道门,她莽莽撞撞,毫无心理准备就跌落无底深渊,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
「你这个祸害!你害死了你父母!害死你奶奶!害得你家倾家荡产!连累整个家族!你还回来做什麽?」
「你妈生你难产死去,从你出生整个朱家一败涂地!没一年你父亲上吊自杀,跟著你祖母也死了,全是因为你这个邪物出世!你还有脸问为什麽?」
「我们整个家族全因为你而落败,土地赔了,财产没了!就剩下这房子!你别再来害我们!」
「姓李的难道没告诉你你是个不祥的东西?怎麽你没害他们家破人亡吗?」一个妇人突然窜出来。
「阿惠!」三叔公马上喝住了,厉眼瞪过去,那名妇人一阵瑟缩,低低垂下头去,仿佛也察觉到自己嘴快了些,说了不留口德的话。
在说什麽……他们在说什麽……朱梓桂紧紧抓著李昊的手,瘫软在他的身上娇弱的身子不停颤抖。
她的父母……不是意外过世吗?是她的出生害死他们?
——所以,伯父一直不肯让她回来,是这个原因?……真的是她的出生……
「梓!梓,别听这些话,那些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这些人迷信,别理他们!」他紧紧抱住了她,她的脸色死白,眼神空洞,整个人像傻了!他的心紧紧的缩痛,无法想像这群人居然这麽残忍!如此冷酷的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些人甚至是她的亲人!
「年轻人,带她走,永远别再回来。」三叔公冷冷的望著他们。
「快!快走!别再来了!」有人开口赶。
「老天保佑哦,别让她再把灾害带进来了!」有人合著手不停向雨落不停的天空跪拜。
「我说怎麽天气好好的就下起雨来的!原来是不祥兆头哦!」
「你这个不祥的东西,快走、快走!」
「这里不欢迎你,邪物,还不快滚!」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她的亲人,却全生著一张张残酷不带怜悯的嘴脸!
「这个邪物,我看她迟早连姓李的一家也害了」
她猛地全身一颤!
「够了!我不许你们再伤害梓!你们这些冷血动物!」年轻气盛的李昊青筋怒爆,一双眼气得充血,是顾虑到怀里的她,他才无法冲上去打碎那一张张冷恶的嘴脸!「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昊……」他的怒吼震动她的身子,拉回她仅存的一丝坚强,她回头轻轻阻止他,浑然未觉泪水已然无声的淌流她苍白的脸上,低低的声音梗在喉咙,只剩下嘴形在对他说:「带我走……」
她发觉她的腿软了,一步也走不动,整颗心是没有感觉的……邪物……邪物……迟早连李家也害了——她紧紧抓著李昊的手。不会的……
「我马上带你回去。」他的喉咙梗著酸疼,沙哑地柔声地对她说,同时将她拦腰抱起来,连伞也不带,直接走入滂沱大雨中。
他将她放入车内,却听到屋檐下的一群人还指著他们在说。
「那个年轻人是姓李的儿子吧?」
「那个带煞的邪物也只有那家人肯要。」
「不知道还回来干什麽,当初不是跟姓李的说好了别让她再回来了吗?」
李昊紧紧咬著牙,为她关上车门。
「这种扫把星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了,连累咱们家族衰落。」
「她这一来,不知道咱们又要歹命几年。」
「来干什麽,死在外面也就算了嘛!还回来……」一张嘴突然停住,张望著雨里狂暴地走来的李昊。
他无法忍下这口气,这些人毫无人性已经严重伤害他的梓,该付出代价!什麽邪物,什麽扫把星,一切的厄运全是他们一张嘴自己带来——
「你、你想干什麽?!」
「呀啊——」
一声惨烈的哀号在大雨声中窜出,震醒了车内无神的一张脸,泪水早已模糊了眼,她急忙擦去眼泪,好不容易清晰的视线却看见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下——
「昊!不要——」一度她以为停止的心脏猛地跳动!
「看吧!看吧!都因为这个邪物回来,要出人命啦!」
「真是邪物哦!」
朱梓桂一怔,整个人呆掉了!
§§§
也许她真的是不祥的东西,都因为她,昊打了人,差点得坐牢,都因为她,害他的人生差点写下再也抹不掉的污点!
还是李传鸿出面,才暂时压下了朱家的怒气,他如今还在中部处理这件事。
李昊身上也有伤,还好都只是轻伤,朱家五叔公在这场混乱中被撞倒在地,老人家不堪这一击扭伤了骨头住院了,还有四叔和二叔被李昊打断了几根肋骨,三婶下巴歪了,二婶扭了手,全住到医院里,所有的医疗费用当然都由李家负责。
年轻人过於血气方刚,已经教十八岁的李昊付出代价,他後悔,後悔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让朱梓桂自责,为他哭红了眼。
「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他从床上坐起来,从床沿把她拉上来,才为她拭去眼泪,她眼眶随即又堆积水光,化作串串珍珠落下,怎麽抹也抹不完。她哭得他的心又酸又痛,自责比她深,「梓,别再哭了……」
从中部回来一天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什麽也不吃,就只是在他的身边待著,整个人静静的,眼光失神,任泪水湿了那双眼一次又一次。
他捧著她脸,她的气色像完全失了血,烙在他眼里的是一张死白的脸容,只有她微弱的气息才能为她证实她还存在,他黑幽幽的眼底抹过沉重、懊悔的伤痛,缓缓抱住她柔弱的身子,深深的,紧紧的抓住她……他竟保护不了她!
「我求你,别再哭了……」为什麽无辜的她得承受这些!
他的搂抱让她浑身一颤,接著仿佛有什麽触动了她,她猛地一惊,忽然推开了他!
她不顾自己跌落地上,只是不停的远离床铺,远离他。
「梓?」他心口一抽,伸手来不及抓住她的跌撞。
她缓缓摇头,泪湿的一双眼难有焦距,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近她,在她的面前蹲下来,他伸手——
「别碰我!」她忽然喊,把自己死死的紧抱,不肯让他接近。
「梓……」心猛地抽痛,眼底抹过狼狈和讶异,他的梓竟然拒绝他?
似乎感觉她的动作伤害他了,她才缓缓抬起眼,用一双模糊的泪眼对望他,好久好久,她才终於愿意开口,「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我最珍惜的人,那个人是你,昊……如果……我真的会给人带来不幸……我就最不能接近你。」
她的声音在哭泣,她的字字句句都酸了他的心,他的眼泛红,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的抱住!
「不,昊,别碰我!」她害怕又惊恐,深恐她把厄运带给他,「别碰我……」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那群无知愚蠢的笨蛋?」他抱起她,把她带回床上,抱在怀里。
她湿热的眼眸望著他脸上、手臂都是伤,只是不停止推离他。她无法相信什麽,却相信她亲眼所见的,昊的伤是她招惹来的。
「梓!」他紧紧抓住她挣扎的两手,内心又是气又是心疼,「你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我要不起。昊,我求你别接近我吧,求你放开我。」她推不开他,只有求他,她绝对不要他再有任何事。
他的双臂收紧她,一颗心被她低位的乞求狠狠给揪痛,「你这麽傻!那麽荒谬的话你也信?你不到一岁就在这里了,这十多年来出过什麽事没有?我们一家有不快乐,不平静的时候吗?梓,你再胡思乱想我要生气了。」
他的无奈与满怀的心疼都被挡在她的心墙之外,她没有说话,没有力气挣脱他,只能任他抱著,一张脸依然苍白绝望,一双眼止不住泪。
她眼里不停看到一双双憎恨的瞪视,不停有指责的字句闯入她耳里,泪水落得更迅速,心仿佛掏空了。
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明明知道她自责,他却无法阻止!
「梓,你究竟要我怎麽办?我该怎麽做……才能找回你的笑容?」如果他不打那些人就没事了,她也就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她也不会有如此深的自责!
他紧紧的抱住她,不停吻著她冰冷的脸,吻不完她的泪,「对不起,我太冲动了,都怪我太冲动打了人,害你这麽难过。梓,你别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他发誓,只要能够让她恢复笑容,他一辈子会记著这一次的教训!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存在……我要是不求你带我去,要是我自己去,朱家的人不会受伤,你也会好好的……也许他们说的——」
「梓!」他喊住了她几乎撕裂他的心的自责言语,他不敢置信她连这个都要怪自己!他为她心痛得几乎死去,他忧郁痛苦的眼神里映著她绝望的泪容,他心慌又无助,究竟要怎麽样才能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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