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的救赎

第一章 纷争再起
    “我说，你是没有吃过面条吗，怎么吃的这么开心，好不容易擀出来的面条，都被你吃了三碗了......”

    “那当然是因为伊琳娜弄的酱汁好吃了！鸡肉和鸡蛋，配上这种棕色的，带点甜味又有些咸的酱汁，实在是太棒了......你帮我问问她，这种酱汁叫什么名字啊”

    “今天的午饭可是我弄的好不好，我还特意加了‘酱油’。”

    “酱油”

    “就是你吃到的酱汁里面咸的那部分。”

    胡浩博看着眼前一脸呆萌的摩尔达维亚女青年，心里不禁开始心疼起自己花了一年的时间才酿好的酱油了:好不容易每个月监控着，就连自己离开匈牙利去往波西米亚的时候都让人帮忙照看，这么长时间才酿造好的一瓶手工酱油，为了这次的面条酱汁就用掉了四分之一——顺便说一句，那所谓“鸡肉和鸡蛋混合的酱汁”，其实是日式亲子饭的做法，胡浩博自己也不确定好不好吃，不过就结果看来好像还不错。

    “唔......虽然不懂，但不管了！总之这种东西好吃就行了！”

    “那是，马蒂可是让我嘱咐你，让你好好多吃点呢。”

    “你这话听起来就像要送我上路了一样啊，喂。”

    “呃......所谓的‘送你上路’，如果指的是之后还要和你一起出征的话，那倒确实是这样的......”

    “啥！”

    胡浩博本来还想保持住严肃状态的，结果转眼一看斯特凡尼娅嘴角沾着碎鸡蛋的样子，顿时他也严肃不起来了。

    “什么啊！这不她才刚回来吗，又打算出征......而且还打算让我参与，那是准备去哪里啊”

    “嗯......是摩尔达维亚。”

    之后，本来还吃的开开心心的斯特凡尼娅，在吃完手中的这碗之后，就闷闷不乐地离开了，甚至连碗都没有洗，还是胡浩博帮忙处理的——不过不久之后，等少年离开厨房而上楼的时候，就听到了似乎有什么人在吵架的声音；毫无疑问，那肯定就是对于出兵摩尔达维亚不满的斯特凡尼娅，开始和马蒂争论起来了。

    “我说啊，你们两个......”

    “你闭嘴！”

    刚推开门想要劝架，结果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两个女人直接调转枪口，一起喷了他一顿——对于“一千只鸭子”感到无奈的胡浩博，只好在空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找了一把角落里的椅子坐了下来，继续在旁边观望两个人了。

    “马蒂小姐就不觉得现在不是用兵的最好时候吗再怎么说您也是刚即位，还没有稳定国内的局势，而且之前在贝尔格莱德我们虽然获胜了，也动用了几万人的人力，怎么看都应该缓一缓比较好吧现在您让我去摩尔达维亚，就算我爸爸的名望在那里还有不少，也不合适吧”

    “那你怎么不想想，现在波兰正在和条顿骑士团作战，奥斯曼人内部也在争权夺利啊不抓住这次机会的话，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另一次这么好的，来夺回摩尔达维亚你难道就不想着干掉彼得阿隆，来为你爸爸复仇，取回本应属于你的公爵位置吗！”

    “那不是什么‘本应属于我的’位置！如果我们就那样肆意进军摩尔达维亚，把那里变成一片焦土，那我和彼得阿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您真的觉得一群恨我也恨匈牙利人的民众，能够成为匈牙利的卫戍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你又不是他那样的人......”

    “我是不是他那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说完，斯特凡尼娅便低下了头，朝着门外走去。

    “我并不是完全不同意您的意见，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请您让我再多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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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伊琳娜的建言
    “我就猜你一定会来劝我......不过你还带着伊琳娜来这件事，还挺让我吃惊的。”

    “因为伊琳娜听说了你的事情，也想来和我一起找你。”

    当斯特凡尼娅响应敲门的声音，打开了那扇许久未动的木门之后，不出她的意料，胡浩博出现在了她的门外——当然，在他的身旁，略显瘦小的黑发希腊少女，还是让她吃了一惊的，毕竟之前在她的眼里，哪怕伊琳娜敢于跟着“亨里克”一起前往波西米亚援救马蒂，也只是再平凡不过的贫苦出身少女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众印象中会深入参与政治的女性。

    “......是的，斯特凡尼娅小姐，我也想来找您，想和您一起说一说我的想法......”

    “进来吧，进来吧。”

    斯特凡尼娅叹了口气，没有再坚持堵着门什么的——她这个人遇上男人就很硬气，但是遇到女性，就经常一点也经受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最后因为自己的心软退让而告终。之前对马蒂的拒绝已经是她少有地坚定了内心的一回了，这次如果是胡浩博自己一个人来的话，恐怕他也要吃闭门羹，只能说带上了伊琳娜这件事情，算得上他做的比较正确的决定吧。

    “真是麻烦......我真的不想听你们说的理由，不过又不能这么不礼貌地把你们拒之门外......算了，都进来吧。”

    “其实如果让我说的话，我比较好奇，有其他人帮你索要回你所有权继承的土地，你居然会不同意......这明明是可以占到大便宜的事情。”

    “我都说了，我不想像那几个为了权力撕破脸皮的叔叔们一样，为了一个头衔连脸面都不要了。”

    虽然胡浩博的态度挺诚恳的，但是忙着给他和伊琳娜端水和点心的摩尔达维亚少女压根没有抬头看他，哪怕是在把盘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

    “我随时都能找机会夺回摩尔达维亚，但我就是不想依靠马蒂的力量——我自己是能够坐上公爵的位置了，可是我的名声呢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活呢大家都会觉得，我只不过是又一个靠着外国人的力量来攫取权力的僭位者，和他们一样视人命如草芥，把领地当作榨取油的肥肉，这样的统治，真的能够长久么”

    “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吗还是你觉得你会成为新的暴君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我当然有信心了，我有信心打败敌人的军队，也有信心当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但是战争是要杀人的，你也知道。”

    从窗外吹入的风，将墙上挂着的兵器吹得叮当作响，仿佛在对斯特凡尼娅的发言表示赞同。

    “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体恤民情，所谓的仁君，就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没有哪个君主可以不驱赶着民众走上战场，哪怕他们不但没有盔甲，连合格的武器都没有，就只能拿着草叉甚至棍棒去送死——你可能说我太理想化，但是我不想杀人，尤其是不想杀我的家乡的人，这种理由难道很难理解吗”

    “......斯特凡尼娅小姐那天救我们的时候，在杀掉监狱看守之时，可没有犹豫啊！”

    “那是因为——”

    在发觉站出来的人不是胡浩博而是伊琳娜的时候，斯特凡尼娅居然怔住了半秒，而没有说出来话。

    “我只能说，我并不同意您的意见！”

    “您之前说过，您那个名叫彼得阿隆的叔叔是一个不在乎平民百姓的生死的人，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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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民贵君轻
    “你用了什么法术说服了斯特凡尼娅，心控吗你怎么做到的！”

    “哈哈！你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啊！”

    一早上起来刚到布达城的宫殿之中，胡浩博就被扑到脸上，一脸兴奋的马蒂问这问那，搞得他一时间有点找不着北。

    “就是斯特凡尼娅啊，斯特凡尼娅！她今天早上早早地就起来找我了，还说要去亲自查看武器和兵员的状况！明明才过了一天，态度就给我来了个大转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想效仿啊！”

    “呃，你冷静点好吧，说服她主要的功劳是伊琳娜的好吧。”

    “......我就说嘛，看你这个笨嘴拙舌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你搞成功的......所以我才会这么惊讶啊。”

    听到“是伊琳娜的功劳”，马蒂看起来有些失望，一屁股坐回到了那把对于雅诺什来说应该挺合适，对她来说却又高又宽的王位上。

    “喂，你至于这么冷淡么！在波西米亚的时候，你可还说要和我永远一起并肩作战啊！”

    “啊，有么那你就当我忘了就好了。”

    真不愧是模板级别的傲娇，在傲的时候敢于轻而易举地去践踏别人的尊严——对于这种情况，胡浩博倒是非常想咬牙切齿，不过大概是因为和马蒂相处的时间太久了，现在的他压根生气不起来了。

    “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了。”

    “嗯”

    马蒂想学着成年人一样潇洒地翘二郎腿，却因为重心不稳，差一点从王位上摔下去，还是伸出手够到了扶手才勉强稳住。看到此情此景，胡浩博也偷偷露出了一副“你也有今天啊”的坏笑。

    “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私密的原因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斯特凡尼娅她一开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拒绝我让她带兵回去重登王位的提议的”

    “就这”

    听完了胡浩博的叙述之后，马蒂一脸的“我不信”表情。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你怎么像是560年后穿越回来的一样......”

    “不，这也太可笑了吧！她明明也和我一样，同奥斯曼的军队作战过，也和摩尔达维亚国内其他的势力有过斗争，结果现在居然因为害怕造成平民的损伤和名誉的损失，而想着主动放弃复仇的机会虽然她和我争辩的时候也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但我可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这么想”

    “你难道不这么想么，你那天的演讲还特意对平民百姓开放，不也是一个意思吗”

    “呃......还真不是啊，我明明和你说过，是为了对付某些掣肘我将要落实的策略的贵族，才想着和他们联合，利用他们的啊......”

    看着胡浩博甚至没过几天就快忘掉了两个人一起写演讲稿的目的，马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想让国家发展起来，就不可能不去打仗；如果要打仗的话，平民可是一定会牺牲的......连这样的信念都没有的话，她是怎么在战场上出名的难道是真的别人打她她也不还手，把其他人感化了还是说，他的队伍不需要平民，粮食也不需要在战时劫掠”

    “你问我，我又能问谁去——我倒是认同她的一部分想法，但是自然不是全部。”

    身为现代穿越的人，胡浩博倒是对于战争有着自己的看法和底线，不是马蒂那样“非常时期什么都无所谓”，也不是斯特凡尼娅那样“不论如何都要尽量避免平民的伤亡”就是了。

    “没想到你这样在战斗中出生入死的，也会认同一部分呢。”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