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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急婚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叶双
妹子急婚头
作者:叶双

要不是爹误交奸人而驾鹤西归,

她这千金大小姐也不致沦落青楼卖――胭脂啦!

想她冰请玉洁的省吃俭用,

还不是想有一天能嫁个好人家,

能把上山学武的弟弟接回来团圆,

可恨的是,那因她家道中落而悔婚的张家意诬她克夫!

几个因美色不怕死上门求亲的男人,

也一语成定的霉神上身,

害纤纤美人就这么被晾成鱼干,

哼!本地人不敢娶,她就不会找外地人吗?

接过飞鸽传书,嘿嘿,

好弟弟可相中他师兄当姊夫,就要把他拐来了咧……





妹子急婚头 楔子
烦啊。
此刻,听月王朝有史以来最勤奋于“微服出巡”的皇帝皇甫尔玺,正坐在皇宫的御花园里,抚须喝酒,神情略躁。
虽年已四十六,但他看来仍然非常年轻,一袭金黄色龙袍更将那股帝王气势烘托得威武不凡。
因此,他此时的烦躁神情直令一旁的太监、宫女们惴惴不安,莫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甫尔玺吐了一口长气,又读了摇头,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交换了一下目光,也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到底在烦心什么?
唉,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微服出巡成了一国之君表现仁德爱民作风的唯一方法呢?!皇甫尔玺心想。
这当朝君主要是不遵循此“传统古礼”,并将每三年一次出巡完的所见所闻作成“心得报告”,便会被百姓所唾弃,并在往后史书的记载上留下“昏君”臭名!
而三年一转,时光飞逝,今年他又得出巡了。
可今年,他得了个懒人症,怎么样也不想出去啊。
因为,他实在很想留在宫里,陪陪三年前微服出巡时,顺便带回来的“香妃”毛纯儿。
年方十九的她美丽动人,温柔体贴,一想到要与她一段时日不见,他可真是舍不得。
偏偏古体有规定,帝王出巡者为免其分心,禁带后妃侍妾陪伴,就是怕美色误事,要帝王们能专心完成视察民间疾苦的大业,但——
他喝了杯酒,再叹一声,他是真的不想去啊,难道找人代巡吗?
他顿了一下,眼睛随即一亮,“是啊,有何不可呢?”
好!为保住仁君之名,还得以与美娇娘长相左右,他就让他亲爱的皇子们“代父出巡”,并各分为东西南三方,如此一来,他们不但能缩短出巡时日,更能少些舟车劳苦。
不再迟疑,他随即命太监一一招来大皇子皇甫灏嶼二皇子皇甫擎祯及三皇子皇甫冷扬。




妹子急婚头 第一章
北风飒飒,寒意冻人!
偌大的翊坤宫中庭里,一个男子光裸着膀子,一套“龙虎斗”打得是虎虎生风。
地上的落叶他的拳风旋起,在空中旋了一圈后复又落下,那拳风较之刮人的北风更加强而有力。
看起来劲瘦的身子,更因长期的练武而显得肌理分明,即使在那冻人的冷风吹拂下,其上依然闪烁着晶亮的汗珠子。
而那混揉着贵气、豪气与霸气的特质,更是让他散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叫天下的女人心折。
“王爷……王爷……”一阵着急的呼喝声自远而近,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换来了皇甫冷扬的皱眉。
他缓缓的收回了拳,然后气运周身,为清晨的练功做了一个结束。
“咦!”本来慌慌张张急奔而来的机灵在见到主子又光着膀子在练功,当下忘了自己急急忙忙前来的目的,不悦的说道——
“王爷,您怎么又光蓄膀子练功,爷可别以为自己的底子好,就可以不顾身子。要知道现在冬风正寒,您又是千金万贵之躯要是因为这样而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机灵这小子虽然名为机灵,可其实一点也不机灵,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喳呼已经彻底影响了皇甫冷扬的练功,换来了他微怒的冷视。
“嗯——”皇甫冷扬低哼了一声,不语,斜睨着他,在无言中散发出一种责怪,终于好不容易唤回了机灵的机灵。
“呢!”怎么主子又冷冷的瞪他,他明明是好心,可是……
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i他在心里不断的咕噜,可也没敢让自己的不悦给表现在脸上。
“有话就说别闷在脑子里,要是闷病了,可又得花上我许多银子去治病。”
皇甫冷扬是名副其的冷,说起话更是冷得能冻伤人,要不是机灵待在这个皇子的身边已经好几年了,怕不被冻得乱七八糟,每夜抱着棉被痛哭了。
“关心我闷坏就说嘛,干么装着一副冷脸吓人,难道您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机灵小声的咕阶着,完全忘了他的爷的耳朵可是一等一的灵。
因为自幼醉心于武学,他这个身分高贵的三皇子,自幼就上了灵隐山习武,许是多有天份,所以练就一身独步武林的功夫,耳聪目明更是不在话下。
“机灵,听起来你对我多有不满,不如我把你送给大哥或二哥,让你免于水深火热之中,可好?”
眯起了眼,皇甫冷扬很认真很认真的“建议”道,岂料他这个建议一出,马上换来了机灵的哭天抢地。
“三爷,您不要我了吗?我不要去跟大皇子和二皇子,我……我……只要跟着你……”
说哭就哭可是机灵的另一项看家本领,他那哭得淋沥哗啦的可怜相,更是常常让旁人拿他没辙,可那并不包括皇甫冷杨。
只见他冷眉一扬,利眼一瞪,音调甚至不曾提高半分的说道。“你要是再让我瞧着一滴眼泪,你就可以去找皇兄们报到了。”
“啊!”天啊,这还得了。
此威胁一出,机灵立时停止了哭天抢地,双手忙乱的擦拭着自己乱流的眼泪,然后扁着一张嘴,睁着浑圆大眼,可怜兮兮地说。“我……我不哭了!爷可别把我给送走。”
“现在你给我说清楚,这么喳喳呼呼的跑来打断我练功,究竟有什么事情?”
受不了的瞪着机灵那种女人似的可怜表情,皇甫冷汤摇摇头,当下决定不再和这个宝里宝气的侍从玩下去了,直接跳入正题。
“啊……”听到主子的话,机灵顿时低呼了一声,显然已经完全忘了正事,于是他连忙说道。“阮公公说是皇上有事交代,请您随他去御书房。”“
“什么事?”皇甫冷标很顺口的问,虽然一般来说宫中公公的嘴巴一定很紧,绝对不会把皇上要交代的事告诉机灵。
可机灵从小就有一种“特异功能”,就是能从任何人嘴中挖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够八卦,所以他才会这么问道。
果然,他的问题才一间完,机灵脸上就露出了神气的模样,挺起胸膛说。“三爷,这我已经帮您打听出来了,是有关皇上出巡的事情。”
“皇上出巡?!”那关他什么事?
他又不是皇上,虽是皇子可又不是皇太子,也对皇位没有任何的野心,所以关于父皇出巡一事,他压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就是啊!”机灵神秘兮兮的靠近他,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听那公公说,现下皇上对新来的‘香妃’圣宠正隆,所以一点儿也不想出巡,可又怕得了个昏君之名,所以……”
“所以找麻烦找到我身上了?”皇甫冷扬不悦的眯起了眼。
要知道他最近才得到一套降虎拳的拳谱,研究那个都来不及了,怎还有时间去出巡?
“其实是三个皇子都有份啦!”
“等会我就跟父皇我不去!”
“咦!”不去?!那怎么可以,机灵在心里咕喊着。
要知道,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兴奋万分耶!
跟着这个主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他沉迷于武学当中,整日窝在宫里,害得他这个侍从连想出去溜达溜达的机会都没有。
现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出去玩玩了,怎能放过?于是他灵机一动,想起主子数日前的叨念,当下启口说道——
“三爷,你之前不是才念着要去江南的灵隐山瞧瞧你的师父,却苦无机会出宫吗?现下机会可是来了,正好你要出巡的方向是南边,那可是一举两得的事呢!”
“嗯!”他的话顿时让皇甫冷扬脚步一顿,显然已经开始认真的思索着。
虽然他知道机灵是因为想要出去透透气才会显得这么热切,但这机灵可是难得说出这种机话,而且正中他的心意。所以他当下心念一转,准备领命去了?
***
他后悔了,而且还真的是很后悔!
转头瞧了瞧死命跟在他后头那半大不小的人儿,皇甫冷扬只能无奈的连翻了三个白眼。
他干么要听信机灵的一时谗言,接下这南巡的任务。
虽然他的确是见到了年迈的师父.可是身后也莫名其妙的除了机灵之外,还多了个小麻烦。
“师兄,你等一等,我……走不动了!”走在山势险峻的山崖峭壁之上,对于师兄皇甫冷扬那臻于登峰极的轻功,莫乱儿简直只有望其项背的份。
终于在追得气喘吁吁之后,他只能投降,望着皇甫冷扬逐渐缩小的背影求饶。
皇甫冷扬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哀号声,依然往前直窜,仿佛急着想要前去摘采师父想要的草药。
但其实他真正想要做的是,摆脱身后那宛若牛皮糖一般的莫乱儿。
要知道他可是己经被缠怕了!
自从他上山来的那一刻起,不知怎地,乱儿就已经缠上他了,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几乎除了他睡觉的时候,他没有一刻不想尽办法找着他的行踪,然后跟在他身后呱噪着。
好不容易,在确定了莫乱儿真的已经跟不上后,他没有再继续赶路,只是轻松的跃上了一棵大树,舒服的倚靠在树干上,享受着这几日来难得的清闲。
对于自己将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独自摆在深山林内,皇甫冷扬的良心虽然有些许的过意不去,但只要转念想到乱儿那孩子等于从小在这片山林中成长,就放下了心。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才休息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方才窜上来的地方,有着异常的躁动。
鹰鸟凌空,动物四窜,甚至还破空传来了一道尖叫惊呼声。
那一声叫让皇甫冷扬深透的眸子倏地变得凌厉,想也没想的,他窜身前去,一股子的忧心和后悔更像是一条锦绳圈套在他的颈项之上。
缓缓的、缓缓的收紧……
瞧瞧他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啊2
***
眼尖的瞧见一抹逐渐自远处飞掠而来的身影,莫乱儿眸中顿时出现一抹诡计得逞的精光。
他立刻朝着眼前的白虎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让惊慌逐渐爬上他的脸庞,半大不小的身躯更是抖得不停。
“吼——”地一声,那白虎似乎懂得他的意思,不断的逼近着已然跌坐在地的他,直到那笔直往这一人一虎急窜而来的身影逐渐逼近。
莫乱儿这才朝着那只硕大的白虎使了个眼色,和一个悄然挥离的手势。
“吼——”又是一声的巨吼,莫乱儿灵敏的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掌风破空而来,他看似是心惊胆战的闪避,实则暗自移动着方位,刻意阻挡着那破空而来的掌风伤着眼前的白虎。
眼见自己的掌风时要伤着要救之人,凌空而来的皇甫冷杨连忙收势,但方才他见情景危急,本就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
如今要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收势,本就完全不可能,但他仍是奋力而为,不惜让那内力反噬自己,可惜的是在他双脚飘落地面的同时,莫乱儿便同时闷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就这么疾喷了出来。
鲜血洒在白虎的白毛之上,那模样让被自己内力反噬而气血翻涌的皇甫冷扬,来不及运息减少内力反噬的伤害,就想奔上前去探视他,可是又怕惊吓了那头仍然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虎,怕它发了狂伤着他。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同时,莫乱儿则是悄悄的朝着白虎比了个手势,它的眸光仿佛略有深意的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然后又是一声低吼,便转身走人。
皇甫冷扬本不是好杀之人,但眼见这只白虎身形硕大,随时可能伤人,此刻的莫乱儿便是一例。
为了替山林除害,他再次运起内力,就要朝那白虎击发……
说时迟,那时快,莫乱儿竟选在这个时候又呕了一口鲜血,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这一哭顿时让皇甫冷扬的掌失了准头,白虎当然也就安然无恙的退了场。
眼见白虎已经在山林间窜离,杀虎的打算也只能作罢,眸中杀意逐渐退去的皇甫冷杨连忙将注意力移到正在嚎陶大哭的他。
“乱儿,你……”他趋前准备探问情况,怎料到才一步向前,莫乱儿就忙不迭的扑进了他怀中,哭得哀哀切切的。
“师兄……好可怕……我……好怕……”
皇甫冷扬顿时一阵沉默,他个性本就刚硬,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但见莫乱儿哭着他亦是心慌意乱,只好笨拙的拍着他细瘦的肩膀,“别怕,有师兄在这里,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可是,你刚刚不见了,我找不到你,那只大白虎好可怕。”
莫乱儿嘴里窜出的话十足十的可怜兮兮,可是泛着泪光的眸子却诡异的流转过一丝不符他年龄的算计。
“我不会再不见了,我会保护你的,咱们回去让师父帮你疗伤吧!”对怀中的小人儿不能说没有一丝愧疚,皇甫冷杨毫不犹豫的承诺道。
“真的吗?”对于他的承诺,莫乱儿很是怀疑,眸中的惧更是丝毫未退。“永远不会不见?”
“嗯!”完全不知道自己许的这个承诺有多要命,只是忧心他伤势的皇甫冷扬一把抱起他,坚定的往师父的住所步去。
“那就好了!”莫乱儿哺哺的说道。
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也不枉他这般卖命的演出了。
戏晴姊姊,瞧我为你找着了什么样的好夫婿,将来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我呵!
他想着想着嘴角泛起了笑容,跟着心一安,突然一股巨大的疼痛就这么漫天袭地的卷来,跟着他眼前一黑,顿时失了神智。
***
戏晴姊姊,吾已为你寻得一贵婿,即是吾之师兄,他不但生得气宇轩昂,家境应该也挺不错的,近日带他返家,请做好应做之准备……
切记,暂不得让他知晓你我为姊弟,以免他起了戒备!
莫乱儿将写妥的纸条折好,然后小心的将它绑在一只信鸽的脚上,再放开了信鸽,任它展翅而去。“去吧!把这信带给姊姊,让她早做准备,知道吗?”
望着那只逐渐缩小成一个圆点的信鸽,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和他年龄十分不相近的笑容。
这只信鸽可是他和远在江南的姊姊之间,唯一的联络工具。
虽然姊弟俩为了活下去,必须各奔东西,但年纪小小的他却从没忘了两年前姊姊因为生活的困顿,不得不送他上山投靠师父时,她含泪告诉他的话——
“等姊姊找到一个可靠的姊夫,生活不再这样有一餐、没一餐的,姊姊一定马上会去接你,可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这样我们姊弟才有重逢的一天
莫乱儿能够了解姊姊不得不暂时抛弃他的原困,所以即使小小年纪就得跟着师父住在这荒僻的灵隐山中,整日只能跟灵禽走兽做朋友,可他一点也不怨。
怨什么呢?只要一想到姊姊原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千金小姐,莫家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人富人家,不料当年不慎引狼入室,害他们莫家家破人亡、只剩他们两姊弟相依为命。
如果连姊姊那种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都能为了生活卸下尊严,甚至还很努力的想将自己给嫁了,只希望能将他接去一起生活,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怨的了。
是了,替姊姊找一个好夫婿,是他们姊弟俩共同的心愿。
这男人不必很有钱,可是必须要有一定的钱财,能够供得起他姊弟的三餐,让他们可以不愁温饱的生活在一起。
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就是最近上山来探望师父的师兄。
虽然师兄有些不苟言笑,而且好像也觉得他挺烦的,可是今天他已经通过了他的试炼。
在他受伤的时候,他清楚的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责、懊恼的情绪,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实一点也不如外表显现的冷淡,甚至有着一颗很柔软的心,这样的男人不管有没有钱,应该有能力可以带给他们姊弟俩幸福吧!
因为他有一双很厚实的大掌,很有力的肩膀,这样的男人坚强得像是足以撑起他们头顶上的天b
所以,就是他了,他决定了!
现在比较伤脑筋的,就是要怎么把他带回江南去,然后想办法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
长长的发扎成两条粗粗的辫子,莫戏晴吃力的提着一堆杂物,往街角一间华丽的屋舍走去。
她仰首望向围墙内,那宛若繁星点点的雕梁画栋,心中淡淡的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似是熟悉亦陌生呵!
在她懂事前,这样偌大的宅院不过是她馆戏玩耍和捉迷藏的最佳场所。
就算是堪堪及笈的年纪,她也曾以为这样的亭台楼阁、锦衣玉食会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一辈子。
若不是父亲误交奸人,致家道中落,父母骤亡,这样的宅院只怕会伴着她一生一世。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常八九,父母的骤亡让她不得已走出了绣台楼阁,为了生活辛苦的奔波。
甚至为了能让莫家唯一的根苗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她只得忍痛将他送上山寄托给父亲的至交好友。
她曾经怨天尤人,可是怨天并不能让她丰衣足食,所以她学会了面对,为了生存下去,她努力的把握住每个赚钱,甚至是嫁人的机会。
她想要有个稳定的家,想要将唯一的弟弟接回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过生活,不用时时担心他是不是吃饱穿暖。
这样的愿望很卑小,可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自从张家退婚以后……
哼!不是早说好不想了吗?像那种没血没泪的男人,想他又有什么用呢?
莫戏晴用力的甩甩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然后匆忙迈开步伐,将所有的哀伤、气忿,全都抛诸脑后。
她要想的可是现在,是以后,至于以前的事,就全当做没发生过吧!
步履匆忙之间,她深吸了口气,平稳方才胸臆间所翻腾而起的万般滋味,带着手上成堆的东西转进了秦怀河畔鼎鼎有名的“潇湘阁”中,准备好好的做上一场生意。
***
嫣红飞来,姹紫翩去。
莫戏晴端着一脸的笑,眸中闪着精光,一张小嘴儿更是甜言蜜语说个没完。
“紫艳姊,瞧你戴上这珠花可真上眼呢,虽然它略逊你那花容月貌一筹,可正好能衬托得出你那艳冠群芳的美丽呢!”
“是吗?”
“戏晴儿,你那张嘴可真是甜啊!”女人家,哪一个不喜欢被人称赞,即使是早已将这些话听得滚烂的花魁也很难敌得过。
“哪里,含烟姊,喜欢吗?”睁着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莫戏晴的眼里写满了欣喜。
这支珠花要是卖了出去,就可赚上一两银呢!所以含烟的倾睐怎不叫她喜出望外呢?
别说是翠含烟自个儿喜欢那支珠花,就冲着其戏晴眼底那抹晶亮,她便毫不犹豫的说道。“要了!”
“真的吗?”莫戏晴喜出望外,跟着又连忙转身招呼其他的姊妹,只见她的甜嘴东赞一个、西夸一句,直到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掏出了些许银子为止。
经过一番的忙碌,人潮逐渐散去之后,她这才喘了口气,喝了杯水润润口干舌燥的喉头,往椅子上一坐,只差没累瘫了。
可这气还没喘上几口,去而复返的翠含烟便领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鸨娘走了进来。
“宝姨娘?”莫戏晴一见来人,连忙起身招呼。
“人都走了吗?生意能行吗?生活过得去吗?”宝姨娘热切的握上她的手,关心的话连珠串的抛出。
“能行!生活也还过得去!”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她避重就轻的说道c
其实那些个珠花胭脂能赚的钱或许足以温饱,可是若要谈起接唯一的弟弟回来的事,那些钱便像是水车薪似的,难以成愿。
“骗人,过得去的话,还能这样消瘦,只怕你是三餐当成一餐吃,成天吃粥配野菜。”
没有被莫戏晴那粉饰太平的话语给骗过,一向以她的姊姊自居的翠含烟毫不留情的便激破了她的谎言。
“含烟姊……”莫戏晴讨饶的低吟,就怕换来姨娘的忧心,可也是来不及了。
只见宝姨娘一听翠含烟的话,立时大惊失色,揣过莫戏晴的手便直勾勾的往她脸上端详。“你真的过得这么苦?”
“宝姨娘,你别听含烟姊乱说,我很好,很能照顾自己的。”
莫戏晴这厢忙着向宝姨娘灭火,翠含烟那厢忙着点火,顿时让莫戏晴忙得手忙脚乱的,忍不住嗅瞪了她一眼。
“你别瞪我,谁叫你每次都这样粉饰太平,说什么自己过得很好,可是明明过得不好,省省省个老半天,老想着要把乱儿接回来,可却省不出几个屁来。”翠含烟面对她的瞪视,两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数落起人来可是半点余地也不留。
“含烟姊……”她讨饶的低呼了一声,可惜却博不得半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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