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步蟾宫
“云道友,请上车辇。”尤文华把手一摆,风姿美好,笑语盈盈道。
云沐阳轻一颔首,上了车辇,少顷二人同车而行。
“云道友,那崔同乃是冀州高阳郡崔氏族人,这一族虽也了得,不过多是仗了大景宫滕兆合滕真人之势。”尤文华端坐车上身姿挺直,却是如雕塑一般,语声不快不慢,道,“云道友不必理会他,此人只知戏耍游乐、贪恋红尘美眷,修了百年也不能凝筑金丹,成不了大器。”
云沐阳微微含笑,不予置评,不过那大景宫他却是知晓的,能在大景宫担任长老必定修为极深,至少也是度过九天罡风劫的真人一流,不过他却没有畏惧的道理。
“尤道友,江高真寿诞已过,不知贺寿之人是否都已散去”灵药宫公孙青木到昆仑贺寿,如是现下还未离去便当前去拜见,以示情谊。
尤文华见他不愿多提崔三郎,且面上淡淡对其更不关心,却是心头有些许不妙,暗道,“此人秉性出尘,恐怕不易对付,若是灵药宫掌了次州,府主想要借次州供其修行定是不易。此番回了玄府定要与府主细细禀明,再做决意。”
她这般想着面上仍是露出清朗笑意,道,“多是已经散了,只有许些大族亲眷还留在昆仑。”她说着目光微微抬起,拿余光瞥去,道,“先前贫道还曾与贵派公孙道友有一面之缘。也是人中龙凤,器宇不凡,门中几位长老甚是赞赏。”
“与有荣焉,公孙师兄教导我等修行,又时常与我等师兄弟探讨修道真意,贫道铭记于心。”云沐阳听她之意,也未犹豫,就是如此应道。
“兄友弟恭,门派道统何愁不兴”尤文华微微含笑,只是稍一试探便已知晓此人品性,心中更是暗道,“处事圆滑,定然不易掌控,扶植此人不是明智之举。”
车辇在云中穿行,闻得清风呼呼,又有灵气扑面而来,再是看去那天柱已是近在眼前,可是若若细细看去又好似在天边,果真是目中一瞬咫尺间,实则万里天涯外。他看到此处心中微微一震,却是有了感悟,“天涯咫尺神通,瞬息万里,然又有咫尺天涯,困顿一方世界。”
他若有所悟,只是想要闭目细细体悟,那灵感已是消失,不过总是有了收获。又过不多时灵机沛然,呼吸之间便与金丹呼应,便是体内三山鼎也是欢动起来。尤文华感受着灵机涌来,看向云沐阳的神色变得极是讶异。
云沐阳双肩轻轻一颤,随即歉然道,“贫道乍遇如此宝地,失礼了。”
“道友言笑,似道友这等资质便是昆仑道宫也不多见,呼吸之间灵潮如涌,我看便是许多以上法成就金丹的同道也是多有不如。”她微微含笑,再是出言试探,这上法金丹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如能成就那是元婴有望。不过她又见云沐阳竟敢外间便大胆修行,又有些许看不透了。
云沐阳微微扬首,似是慷慨激昂,“人生苦短,譬如朝露,贫道心往仙人大道,然资质鲁钝,唯有勤加修行,刻苦不辍,求得天时眷顾。”
尤文华淡淡一笑,却是越来越不能看明白,不过也是知晓云沐阳这言语是对其任意试探心生不满。当下微微敛容,这却是她急切了,也是心中存着一丝轻视。
这时抬起头来但见一行白鹤上青天,抟得清风浮云起,声声鹤唳清绝,道,“云道友再往前去六百六十里,便是昆仑外门弟子所居二十四月连山,每至月圆之时都有奇景,二十四轮明月悬在诸峰,炼
气弟子得这月华洗练,可以稳固根基,清净杂念,一日可当十日。”
云沐阳也是把目光望去,群山绵延,尽皆苍茫,见那白鹤飞起之处,二十四座秀峰,有高有低,错落奇致,遥见悬泉瀑布隐在奇异云雾之中,蒙蒙水汽往天中飘去,又有虹桥架渡,横亘数座秀峰。又有猿啼鹤唳,在云
第四百八十五章 羽鱼宴中陡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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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三郎目中顿时一亮,那年老修士立时出得来,大声道,“仙姑,仙姑要为公子做主呀。今日公子外出狩猎归来,遇着一强人在云间施法,采炼云霞精气,那法力铺张数里。公子归心似箭,便令崔执事前去与其商议可否让了路来。谁知这人见得崔执事上来不由分说便就斩了崔执事,其后又是发狠,还要来斩公子。”
“门下力士全心护主,然这贼斯法力高强性子蛮横,三大力士都被那厮打死。”那年老修士跪在地上,两目红肿若樱桃,泣道,“那厮使得一手好飞剑来去无踪,眼见我等都要死在那人剑下,幸而有尤文华道长相救。然那尤文华道长与那厮有旧,欺公子非是昆仑正宗门生,竟是理也不理,还出言讽刺。小的恳请仙姑做主。”他说着就是叩起头来,语声极是哀戚。
他磕头磕了十数下,也未听那女子说话,不由把目微微一抬,见着女子两眸柔波轻泛,点点星光摇曳,似乎要滴出水来。然而他却觉得浑身震颤,好似有一柄利剑悬在头顶,当即就是低下头去。
崔三郎面色微僵,狠一咬牙,愤恨道,“高师姐,那厮极是无礼,我遣人前去与他好生说话,这人极是嚣张一言不合便动兵器,门下气不过这才与他争论起来。”他这边说着见着高师姐似水柔波在身上环绕,不由结舌心虚,当即把头一撇,“此人杀我们下,我要其偿命,否则我崔氏脸面放在何处”
“此人姓甚名谁既来昆仑那又是受何人邀约,师弟可知晓”高师姐语声温柔,将其引进宫中坐下,又是柔声安抚。
崔三郎想了一想,咬牙道,“此人好似名作云沐阳,”他说着就是扭头,目光斜睨,握拳恨道,“仗着尤文逸这贱婢势力,不将我崔氏放在眼中,还意图行凶,此仇不报非君子。”
高师姐玉容微微冷笑,却是明白其意,尤文逸位列门中二十八真,居阿炎玄府修行大道。昔年她也曾争夺此位,二人修为仿佛,她本也大有希望,只是因尤文逸族中长老运作更为得当,这才失了位置。她也是耿耿于怀,到得今日两人修为差距越来越大,不过她却仍有问鼎之心。
崔三郎此言却是明摆着挑拨,她亮眸轻轻一笑,便朱唇微动,将座旁的香炉吹出一点烟气来。少顷烟气中飞出一只灵鸟,她柔声吩咐道,“你去将阿炎玄府来客云沐阳消息打探清楚,不可落了一点。”灵鸟闻言啾啾鸣叫,随即振翅飞出。
过得片刻,却见外间踏进来一女婢,捧着一封羽文信笺,听她恭敬道,“娘子,族长遣人送了书信来。”
高师姐伸出柔荑,那信笺已是落在掌中,她拆开来看了,柳眉微微一蹙,旋即舒展开来,露出盈盈笑意。
崔三郎把头伸了一伸,见她目光望来立时收了回去,只听高师姐柔声中带了点欢喜,“崔师弟,你尽管放心,此仇我可替你报了。”她说着语气稍稍一顿,复又柔声温语叮嘱道,“此人当是受嵇怀谷嵇师兄邀约,往昆仑赴宴,师弟暂且不要寻他麻烦,与嵇师兄一个脸面。”
崔三郎略一欢喜,随即拱了拱手,道,“即是老祖宗听道去了,我这便回去,待得老祖宗回来再来拜访。”当下也不多说,脚下一踏就是疾步出了正殿。
“公子,小的看仙姑也不想与阿炎玄府为难。”那年老修士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弯腰小声道。
“高师姐不愿助我,自然有人助我。”他嘿嘿冷笑几句,便是拂袖而去。
此时阿炎玄府中,尤文逸令人安排了一修行静室与云沐阳师徒。此地灵机沛然,修行起来更是可以用一日千里形容。每日尤文逸便会邀请云沐阳外出,或是论道,或是游玩,日子倒是过得飞快,也认识了几位昆仑门下。
这一日,尤文逸得其同门邀约前去玄景宫听道,她便带了门下几人一同前去。云沐阳也是早早在阿炎玄府借了地火炉,为梅玄贞炼一幅阵图,这一日恰好出关,只是他出了地火炉便有嵇怀谷遣人来传信。见得一清俊童子,领了云辇,怀抱着拂尘,手捧着黄绢,上前来稽首问道,“敢问可是南次州灵药宫云沐阳道长小道乃是镜雁山嵇真人座下,今受真人法旨前来恭迎道长往镜雁山。”
“既是嵇道友相请,贫道理应前往,只是近半月来多受尤府主收留,贫道还需与尤府主告辞。”云沐阳目
光微微一扫,也是打了个稽首正色言道。
“云道长,真人等候已久,还请道长快快与小道前去。真人御下极严,还请道长慈悲。”那道童目中微微一慌,急忙喊道。
“道友放心,自有贫道担当,离镜山盛宴还有十日,贫道留下书信,你在此稍候。”云沐阳颔首浅笑,便欲踏
第四百八十六章 雁山云台口舌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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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眉道人从空坠落,扬起一片灰尘。此中不少人顿时惊慌失措,见着一人泣喊着疾步上得前去将那四眉道人搀扶起来,随即瞪目握拳恶狠狠道,“好你个恶客贼子,定教你好死一场。”言罢扶了四眉道人纵起一道灵光急往天中而去,须臾便是无了影踪。
云沐阳目中清冷,他这般激烈行事也不是意气所为,全然是心有谋划,须得借势行事。至于昆仑门中会不会有人前来寻他麻烦,他倒是丝毫不担心,他出手尚知分寸,而且那些金丹修士他也无有不惧,即便打不过也可借了遁法遁去。至于元婴真人对他一个小辈出手,那是绝无可能,如真是那般昆仑万载声誉要也不要,这些真人面皮又放在何处。
再者此人既然敢假称嵇怀谷令谕到得尤文逸阿炎玄府来要人,恐怕与尤文逸之间有龃龉,他大可借此做文章。
昆仑道宫门生数万之众,出众之辈更是不少,其中还有各大世家、师徒派系,势力错综复杂,争斗不可谓不激烈。昆仑道宫虽是据有九州,号令天下玄门道宗,然而资源总是有限。就似那二十八真之位,得之几乎铁定可以成就元婴,故而每三十六载便要引起昆仑门中一场明争暗斗。
不似灵药仙宫,门中出众弟子不过寥寥,虽然也有争斗不过多是兄友弟恭,互相扶持的多。他大可借了这机会与尤文逸,其人定是欣然,这成道长生超脱之路,怎能够轻易相让
他脑中早已相得清楚明白,当即卷了那道童便欲回了静室之中。只是这时听得一人惊恐大喊道,“祸事,祸事呀。”他抬目望去,只见一眉开眼阔的中年道姑面色慌恐,左手抚胸,右手指着云沐阳不住哆嗦道。
“那是高氏嫡脉,高氏嫡脉呀,”那道姑哆嗦着几要跌倒在地,一股碌爬起来化作一道颤颤巍巍的灵光逃窜了去。
云沐阳面上冷淡浅笑,当下把芒光一卷,纵一道轻烟回了静室之中。
大景宫外一座观宇正殿之中,朱门红殿,内中布有琉璃金瓯,檀木金珠,处处宝光摇曳,香炉飘出袅袅香烟。崔三郎斜卧云床,手执玉犀九龙杯,身侧有娴雅美婢捧了羽扇玉壶,还有美婢抚琴弹弦,翩翩起舞。
少顷,殿外撞进那年老修士来,那人慌张道,“公子,高拙行被云沐阳一剑击穿了双臂,俨然败在他手里了。”
“哦”崔三郎眉毛一耸,把手中玉杯往地上一掷,便就坐起,两旁女婢顿时垂下头去,不敢出声。见他冷笑轻蔑道,“高拙行自吹道行精深,昆仑真传之下第一人,原来也不过脓包一个。”
“公子,这连高拙行道长都被云沐阳败了,此人好生大胆,公子不如还是等着仙姑出手,留那贼道几天性命。”年老修士也是焦心不已,自家公子花了好大代价人情请了高氏高拙行,原本是引诱云沐阳出了阿炎玄府再行收拾。然而如今此人却是被人击伤,可见那云沐阳极是厉害。而且还敢在昆仑击伤昆仑门下,这人果真是丧心病狂,如是发起疯来怕是连自家公子也敢杀了,他哪敢冒这险,当即慌忙劝道。
“杀我门人,还让本公子忍气吞声,当我崔氏是什么”崔三郎将其一脚踹开,目光冷冽如刀芒迸出,杀机盈胸,道,“云沐阳,本公子倒是看看你有几分能耐,败得了高拙行,但能否败了昆仑百位英杰。你且去悄悄与人宣扬一番,不必说高拙行名姓,此事机密休要说是本公子走漏,否则拿你性命来堵。”说罢仰头朗声大笑,揽了美婢往云床一躺,嘻嘻哈哈又是饮酒欢愉。
话说云沐阳回了静室之中,复又吐纳灵机闭目修持。阿炎玄府一二十三四的清秀道姑到得静室之中,歉然一礼道,“云道长,是我等做得差了,不想竟然让外人混进来,不过那童子确实是嵇府主门下,不过贫道可以肯定此人决然不是受嵇府主令谕。道长且在此中修行,外事贫道自会处理。”
“道友客气了,也是贫道招来的麻烦。”今日阿炎玄府外出了这事,立时便有人前去禀明尤文逸,只是尤文逸仍在听道便遣了她门下弟子回来。他道,“那道童便请道友带去罢,如有吩咐,道友但说无妨。”昆仑道宫之事没有他来评价的道理,不过经此一事尤文逸府中之人恐要换上一批了。
道姑微一含笑,稽首作礼,随即提了那道童出了静室。
梅玄贞扬起螓首,问道,“恩师今日击败那道人,弟子担忧会有昆仑门下再来寻恩师麻烦。”
“此事为师早有预料,击败一人必会引得昆仑门下群情激涌,前来一血门派之耻。不过此事我已知如何应对,倒是不必担忧。”云沐阳微微颔首一笑,如是那高道人真是崔三郎请来援手,那其意已是不言自明。如是云沐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有谋无勇畏舌剑
云沐阳闻之心中微微一哂,战阵之间,不厌诈伪,陶允涛此人虽是道行精深,法力深厚,可是临阵对敌生经验委实太少。他瞥了一眼,神念意动,则阳剑丸清鸣一声便就飞回眉心。他再是稽首一礼,便欲回转静室修持。
“云道友,明日在下还会再来请益。”陶允涛面上又羞又恼,他修道至今皆是在中土冀州昆仑,修道物资都是族中供给,更无争斗之时,只一味精进修行即可。不想今日遇到云沐阳,只是简单几句言语便将他诓骗,他本意与云沐阳再做过一场,可是又觉丢人,当即猛一甩袖便就抟动剑光直上云天,又是回头一望其后才是纵去无影。
云沐阳见他化剑而去,目光微微一沉,旋即却是淡淡含笑,此人心性单纯,如是今后只有这一人到此倒也无妨,不过每日都是前来搅扰却是少了修行时日。他稍稍一想,却是有了主意。
果不其然,翌日陶允涛再度上门,他见云沐阳出得门户,便就肃容沉声道,“云道友,陶某再来讨教。”说罢起指一点水蓝剑丸从眉心射出,疾如流星闪电,劈开一道赫赫芒光。
然而耳边却听得一声惊雷响动,他急忙把目望去,见云沐阳足踏烟云,张口道,“陶道友,贫道不会与你斗剑,你且回去罢。”
“为何”陶允涛剑丸在空,蓝光幽幽,他不由面色狐疑,随即瞪目恼怒道,“你可是认为陶某剑法不值一哂,故而不愿与我斗剑”
“陶道友此言何来只是贫道问道友一句,你来与我斗剑初衷为何”云沐阳站定轻烟,抬首扬声问道。
陶允涛眉毛一皱,面皮微微一热,犹豫片刻后才道,“耳闻道友剑锋十分精妙,与我昆仑大是不同,前来自是与道友比斗,同道较计,只问掌中剑,不问初衷。”他说罢面容更是微微发红,已是败给此人本来也无脸面再来邀斗,只是他始终认为昨日只是吃了云沐阳奸计这才败退。如今其人再问初衷,他却不好回答。
“那道友请回罢,道友只知掌中剑而不知心中剑,何来斗剑之说”云沐阳剑眉微微扬起,负手言道,“贫道还需回返静室修持玄法,便不奉陪了。”说着转身便走。
陶允涛登时一急,见其欲走,立时把剑光拨动,旋即纵上天中,当即再是一喝便有一道幽蓝剑芒从天坠下,恍如流星驰曳带起一条数十丈长的芒光,便是昊阳之下也极是耀眼。他振声大喝道,“休走,你今日斗也得斗,不斗也得斗。”
云沐阳略一回首,面上微微一笑,敛容道,“陶道友,你且回去罢,贫道还需回返静修,无有闲暇与你嬉闹。”言罢清啸一声,身子腾起,也是化一道金光纵去天中,只是在天一旋便有百道剑光轮番射出,眨眼间已是化作一道光幕挡去。
陶允涛闻得嬉闹二字,顿时胸中起火,板着脸容急速催动法力御使剑丸追杀而去,忽而见得一重金剑光幕腾起,立时把厉叱一声,幽蓝剑丸张口一出,飞出千条剑光,刹那之间又是听得浪潮声大作,却是他身后腾起一大啸浪,高有数十丈吊在空中,好似随时都会倾倒下来。
他当下便欲催动神通、剑丸一同追去,然而却见云沐阳顷刻之间化作一条金线在天中一划,瞬息之间已是纵去百丈之外。他不由铁齿一咬,喊道,“云道友你可是比不过陶某法剑,只知一味逃窜”
云沐阳哪里理他,只是催动剑光破开重重气浪,在阿炎玄府周围四座山峰中来回纵横。只见天中一道幽蓝氤氲剑芒追着一点流火金光,在山中剑气流荡惊起数抹霞彩,璀璨芒光可比昊日,更有不少昆仑弟子往这处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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