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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情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夙云
夜愁看着这位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没有了丈夫,女人似乎也面临一无所有的人生。
女人——半生为夫奴,半生为子奴,女人——摆脱不了为男人而活的宿命?
“你这个贱寡妇,抢我的老公,你不得好死——”女人不断地咒骂着她。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夜愁一睑的玩味,她调侃道:“宫本太太,我从不避讳我是寡妇的事实。”她自我解嘲。“记住,就因为我是寡妇,我跟处子是不一样的;所以,我需要男人,我不能没有男人
她目光一凛,好像一股肃飒的黑夜阴风滑过,让人不寒而僳。“搞清楚,是你丈夫恬不知耻地粘着我,我对臃肿肥胖、满脸油光的老男人是没有兴趣的——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回他啊!”随即高傲地旋过身子。
女人哇地哭得死去活来,不一会儿,警卫冲了进来,把她拖了出去,而她对夜愁的恨念和丈夫的背叛及对自己的无奈,化为凌厉凄惨的声声尖叫,回荡在整栋“石油王国”,久久不散。
夜愁却——只是轻哼,意有所指地隔着天空喃喃自语:“我是个寡妇,克夫命。不仅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也会克死所有男人,所以,你的丈夫可得要小心我才行……”
电话此时响了,石川恭敬地将话筒递给了夜愁。没错,真的是宫本先生。电话的那端说了数不尽的歉意,但是,此际夜愁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反反覆覆的一幕:男人不断地嫌弃自己的妻子又老又丑,女主人哭哭闹闹要上吊自杀,孩子的心灵受创……当一个家支离破碎时,男人丧心病狂地抛妻弃子,不顾一切地宁愿伏拜如她的脚底下——
这时,她对着电话那端,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语气冰冷,不知所以地讥讽道:“宫本先生,我怎能再跟你在一起呢?你不忠不义,喜欢寻花问柳,不顾妻小,只要情妇,如此恶心的男人,我怕你将来也会对我忘思负义,所以,我现在决定跟没情没义的你分手!你今后别再打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久,想必男人的脸发白了,必定处在惊涛骇浪中;但对夜愁而言,哪怕是千分之一秒,她也不愿意多做停留,她嫌恶地、毫无感觉地把电话挂断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地甩了他。
这就是她游戏的终结——她毁了一个男人;然后,她会有报复后的快感。
不管如何让男人自尊受损,或是由情爱转为强烈的恨,或是愤慨地要报复……她不怕死地找寻下一个‘猎物”,乐此不疲,日复一日地继续她的复仇……
男人,对她而言,只是泄恨的工具。
她太甜美,总是让男人食髓知味。只是,这美丽甜蜜就像是柔软的天鹅绒包含抹毒的利刃,让男人心甘情愿献出一切,牺牲生命,为她生,也为她死。
太美的女人,就像是最毒的蜘蛛,男人碰不得,一被螫到,就会活生生中毒而死。
她就是最毒的蜘蛛——黑寡妇。





致命的情妇 第二章
站在死亡崖上,所有天翻地覆的思绪全都袭向他。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
他变心了?或是他厌倦了“责任”?
他想,这是逃开人世间一切的唯一法子,他无暇顾及夜愁——神武愿焰就这样地跳入水中…
美丽的海水,却是处处潜藏着危机。他戴浮载沉,原本平静的波浪,一下又像泼妇般地涌起了三尺高大浪,他爱海!可是,大浪却毫不留情地要吞噬他。
在海面上他浮浮沉沉,海水像蛇般的缠绕住他,他越来越冰冷。好痛苦啊!他呐喊着,心灵和肉体都极度地被撕裂着。
他想叫喊……使出全力,将全部思念只化做一个人,心中充满悲垃,悔恨地嘶喊:“夜愁,夜愁……”他惊谏,可惜眼前只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他陷入了悔恨交加中,他明白了——
如潮水的声嘶力竭呼唤,几乎溺毙的他,终于大彻大悟——
天!他真正爱的人是——“夜愁”。他对幽子只是怜悯而已!
原来,责任才是一种真爱,因为爱,所以无怨无悔,毫无条件地付出,只为博得她的欢喜、她的快乐。
而他,竟傻得因一时迷惑,迷失自我,忘记平凡中的幸福,而让手中真正的爱溜走……“夜愁!夜愁!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他不断呐喊着。“给我机会,让我赎罪,让我向你忏海。”
“夜愁——”强而有力的呼喊,神明仿佛应许了他。他真的见到了她,在前方,射出一道令人无法适视的强光,她像仙界下凡的仙女,美若天仙的容颜焰视他,张开双臂迎接着他。
她那种总把他视为是天的笑容,深深震撼他的心弦。
“海神啊!别带走我,请别带走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无情,不要这么残忍,夜愁还在家等我呢!今夜,她就要成为我的妻子
他要活着,他一定要、一定要活着!他用力地往前游,游向她的怀抱,漫漫游向那散发光源的地方……然后,昏厥过去。
当他清醒时,泪水滑下面颊,海浪浸湿他的衣襟,他不曾这样感谢天。他躺在海岸边许久许久,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只觉得,天空还是一样灿烂,世界仍充满了希望。
他活着。他真的没有死…
他知道——是她救了他。
她也知道,她要救赎他,为的是要他活在世上,因着他的背叛,她将赐与他更严厉的惩罚。
可惜,他不再是从前的神武愿陷了。
他的容颜因着严重的扭曲而变形,喝入太多盐水,他的声音已不再高亢,只剩暗哑粗嗓。岩石划破他的脸,他的右颊留下一道可怖的伤,右眼又因风寒受到病菌侵袭而几乎全瞎,虽然经过治疗,但是,却因惧怕光线,从此在白天都须戴上眼罩。几番与病魔对抗,侥幸存活的他,如今面对的是不同的自己。
以前的他,稚气未脱,充满朝气,结实的身材,总略显消瘦。而今,他的身材依旧,但是却更魁梧、强壮,肌肉纠结,全身发亮的古铜色肌肤绽放无比的力量,奔腾的活力深藏不露。
他历经苟延残喘,虽然脸孔还是俊俏,又暴露出沧桑、落拓饱受风霜的神情,唇形透出固执,眼神杀气腾腾,对海的热情只残留为了活命后的坚毅。
经过岁月的摧残,如今更有男人的魅力,纵然脸上有着独眼罩的瑕疵,却让他更添加致命的吸引力。
他成了相当性感的男人,也是个完全成熟、富有的男人。
无数财富堆积的是一个谜。但是,为了生存,他可以绝对不择手段。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了,他挑选适当的时机,光荣地归国。他发誓要回来,用他所有的生命——去保护他最爱的女人。
办公室的正中央,精雕细琢的白玉瓷器内正摆着松虫草,这些花,都是石川辛苦的结晶。
然而,花瓶里的松虫草何其无辜,夜愁总是会用力地捏住花瓣,让花不得不在她的手心上凋萎死亡。
石川家康的表情沉重阴霾,似乎感同身受。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总是不断碰触到夜愁愤世嫉俗的一面……
他是名副其实的好园丁,至于为什么要摆置松虫草在夜愁的办公室里,或许,他老人家知道夜愁和神武愿焰间的爱恨情仇……只不过事过境迁,夜愁已是毫无反应,似乎对松虫草不再留恋。
但是,是不是也包含那个葬身大海的男人呢?
夜愁只是一味地关切石川家康,她轻触地的斑纹脸颊。“石川,你有没有受伤呢?刚刚有没有被疯女人抓伤——”
疯女人?石川苦笑,究竟谁才是疯子?只是,在他的心中,黑家的女儿夜愁要比他的生命更形重要。他摇摇头,一语双关,小心翼翼地说:“仇恨让人丑陋,爱情让人盲目,任何人都可能会因爱生恨,有一天都会变成疯子。”
仇恨?爱情?夜愁嗤之以鼻,批高秀眉地说:“我只知道,爱人是愚蠢的,有情人是傻瓜。”然后,习惯的又径自转过身,隔着玻璃,面对缥缈无际的天空。
石川再也无法忍受,老迈的声音一针见血地道:“人需要宣泄情感,如果像大火一样无法宣泄,那不就是天大的悲剧吗?”
夜愁目光一闪,激动啤嚷:“你在说什么?石川!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糊涂了,我是你的主人!”她慍怒了,也暴露出她的弱点。
这不像她,对石川,她从未摆过高高在上的主人架子,毕竟,这世上,或许只有石川才是她真正的朋友。
这时,石川谦卑服从,对夜愁深深一鞠躬,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重蹈你母亲……”
她的母亲?夜愁立即转移注意力,以避重就轻、充满无限感叹的语气问:“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我想了解,你一直对我很好,是不是因为你深爱过她?”她优雅地转身,直视石川家康。
石川的表情吐露着哀痛,他漠然道:“我只是一个奴才!而你的母亲,却是美得发光……我……我永远配不上她……我曾发誓。在世的每一天均愿做她的奴隶,供她使唤,为她做牛做马,心愿既足矣——可惜,她终其一生瞧不起我!”
他的真心令天地动容。夜愁的心优似被撕裂般地道:“如果,我母亲选择做为你的妻子,相信,今天她的命运会有天壤之别。”
这就是人的无知和命运的捉弄吧!
石川目光一闪。“做情妇——总会有报应的。”他知道黑家的“诅咒”,但是,这辈子他永远不告诉夜愁。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希望有天你能觉悟。我年纪大了,已经无法再保护你,也无法容许将来……因为你今日所犯的错,惹出杀身之祸……”他的眼角闪着泪光。“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会死不瞑目,除了你母亲,我待你像我的亲生女儿,我很爱你,你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力量。”他会用尽自己的生命,像蜡油燃烧到最后一刻,誓死保护夜愁脱离这诅咒。
“石川——”夜愁抱住了他,她整个心在翻腾,整个人在旋转。“我……也只当你是我的父亲,我爱你——”她真心真意地道。
“那么,答应我一件事。”石川恳求着。“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了,也知道活不长久了,但是,临死之前,我希望找到人来保护你,让你永远平平安安。好吗?”
找人保护我?夜愁感到迷惘。
“就像保镖那样。”石川轻抚着夜愁的秀发。“这是我临死前的心愿。”
她点头了,又充满着恋恋不舍。
她明白,岁月无情,她再怎么信任石川,有一天也终会离开她。
两年后。
愿焰以一个卑微的保镖身分,站在石川家康的面前。
不知道石川是否仍记得这一个很久以前他曾经帮助过的男孩?不过,石川只是注视着履历表问道:“这两年,你都在哪儿?”
他以泛着忧虑的眼神坦承:“我在中国东北,后来,到了库页岛,又四处流浪——”
石川这才抬起头,与他四目交接,而愿焰则是无神地回应。石川只是以面试者的一贯口吻问道:“你应该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吧?她是‘石油王国’的总裁,拥有世间傲人的一切,包括她的年纪,她今年只有二十二岁。”这时,在石川的脸上,出现言不由衷的衷情。“不过,她很可怜的,两年前就已是个寡妇——”
寡妇?他的心在抽搐着。
“事实上,她不需要被怜悯,因为人尽皆知,她是一个很像毒蜘蛛的寡妇。”石川毫不避讳道。“其实,身为寡妇的女人是很迷人的——”猛地一族身,石川又背对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一千万个为什么,纵使有很多疑问,但是,愿焰的心也同样被焚烧了。
石川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着:“我老了,不过,我却常常作梦,梦见一些不好的预兆。”石川叹息着。“这世间的男女,不就是喜欢玩火自焚吗?但是,我的主子绝对不能被火烧到,你明白吗?”
石川意有所指?显然他希望他懂这话的意喻。或者,石川要他自己去发觉。”如果,你愿意不顾一切,抵死保护她,就请握住我的手吧!神鹰硰先生。”眼前的石川几乎连走向他都很费力。
神鹰硰——这是他现在的新名字。
他毫不踌躇地走向石川,紧紧握住石川粗糙年迈的双手,他无法遏止自己无动于衷,便咽道:“谢谢你——”
像一位父亲殷的慈爱,石川拍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在千百个来应征的人中,挑中了他,我很满意,我想,你一定也会接受他的。”石川对着空洞黑漆的空间道。
这是夜愁的习惯。
只要在暗夜,她几乎是从不开灯的,她喜欢隔着玻璃端视珠宝般的闪烁星空,这就像不知在多久以前,她曾经在乌漆抹黑的夜里倘佯在悬崖边,当时的夜空也同样闪烁着无数的星星,而她的身旁,总有一个男人拥着她,他们翱翔在星际间,有时,他会充满爱意与兴奋,教导她高高挂在夜空的星星是什么星座。
“去……”夜愁用力摇头,试图挥去这对她而言,已是个缠绕不去的恶魔——她冰冷不带感情地道:“如果你喜欢,我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他是代替你来保护我的。”她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发散出,同时也让人感到恐怖凌驾在每个人之上。
“啪”一声,灯火通明,宽敞的空间,阴森的气息一扫而空,而他——终于见到了她。
日盼夜盼,朝思暮想,他的激动非言语所能形容。(夜愁!夜愁!我来了,我来找你了,为了要重新占有你,为了要向你忏悔…只要能再见你一面。这一生,我死而无憾。)
苍白的脸,鲜红的唇,无神地望向远方的眼睛,一头长到腰际的发丝,她还是那不曾改变的容颜。如鬼魅般,很美很美的幽灵,会杀死所有她憎恨的男人……
她简直不像是这世间的红尘俗人。
她与他记忆中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差别。
一抹蓝——她穿着正是海洋颜色般蓝的贵气和服。
松虫草——她把手中象征“寡妇的哀伤”的花儿捏得死紧。
他的心在颤动。他想,她一定还在依恋他。
她坐在最靠近玻璃窗的豪华贵妃椅上。
与他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她从未露出鄙视的面容,而今,与他初识相见的敌意,却又回到她的脸上。
对世人轻蔑的脸,轻鄙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傲气,完全又如出一辙地充满她的脸上——但是,他现在终于明白,那是她一种自然的武装。
她遥遥地注视着他。是他带给她太怵目惊心的感觉?
他像是海盗?独眼龙?总之,他充满邪气。
他宛如来自阴间的死者。更骇人的是,他好像把她的魂魄给吸过去了。她不会认出他是谁吧?因为,他心知肚明,他的外表改变实在太大了。
他脸上最明显的痕迹就是疤痕。这一身的疤痕让她忆起什么呢?曾经,有个男人,他的身上也老是伤痕……
只是,眼前这人的身上没有丝毫海洋的味道,仿佛只剩下那可怖的死亡召唤。
她急忙逼自己忘却脑海的一切,不动声色地面对这个“新保镖”。但是,似乎——她在嫌弃、抗拒他的容颜。
他的心狂跳着。他不希望现在如鬼魅般的模样吓到她。他知道现在的的他变得阴沉、黑暗,再也没有像过去充满希望的影子——他突然笔直地跨步走向她,然后,器宇轩昂、抬头挺胸地面对她。
月光的反射,让他的影子盖住她的。他整个人把她包住了。
不寻常的感觉,异常镣绕着她。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你好!”他的声音低沉。“黑夫人好!我叫神鹰硰,请多多指教!”他礼貌地伸出手,可是,她却能感到他的霸道和强悍。这不像记忆中的他……
她怎么了?为什么没法不想“他”?
夜愁还以礼仪,伸出柔弱的手掌。“你好!神鹰硰先生!”
他们的手掌相触——大手包住小手。
熟悉的感觉穿过她的心脏。
她整个人恍似触电了。
他带给她似曾相识的冲击……
她不为所动地立时抽回手,媚眼一瞪。
石川虽没有犀利的眼睛,但是,他的心却是敏锐的,冷不防,他插话道:“神鹰先生,希望你从今以后,好好保护她。”他的表情肃穆庄严。“就这样了!夜愁,我的任务已了。”他旋过身子,蹒跚地向前走去。
“石川——”夜愁在后面凄厉地大叫。“我命令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啊!以后你要去哪儿?你不能不理我……”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的。”这是石川说的最后一句话。“夜愁啊!我生是黑家的守护神,死也是。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石川——”夜愁眼见石川无情地抛下她,瘦弱的肩膀显得激动,而他在一劳心疼地看着,他不要她这么伤心,他宁愿承受所有的悲情。他伸出手,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搭在她肩上。
反弹像一颗炸弹般丢向他。“不要碰我!”声音尖锐得让他心跳停止,没有了石川,她立即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尖酸刻薄地讽刺:“你的长相十分当心,你应该知道吧!”她冷酷地又道:“我不知道石川为什么要雇用你,但是,神鹰硰先生,你应该知道,以你卑下的身分,是不能靠近我的。”语气轻鄙。“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心沉到谷底。是的,他不再是她以前最爱的神武愿焰,不!他忘了,就算他还是神武愿焰,他的背叛,也早已让她由爱生恨……
神鹰硰收起了刹那流露的真,眼见夜愁已在门而出,他急急追赶,她搭电梯直下到车库,急着找车,不过,一辆车却从一侧急驶而出。他快速如火箭般的速度,让她总算从失神中清醒。
“上车——”他简短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保镖。这是我的责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上车。仿佛要与他作对似的,不对,是缠绕着她永生永世的灵魂,那个在新婚之夜抛弃她、背叛她的丈夫在作对——
她恍惚地说出地址,他遵从地疾驰而去,这一夜,他逐渐明白真相……
隔着挡风玻璃,他愕然地注视着她堕落的一面。他的心狠狠地被利刃切割,满心的不堪。
天空忽地飘起雨丝,由小而大,一如他的心情。
原来,她早已报复了他,她在玩弄每个男人,也让他尝尽了蚀骨推心的痛。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但对夜愁而言,每天都是同样的。今天所不同的是,石川家康已离开她了。
将近中午时分,她才到达公司。她的保镖神鹰硰戴着墨镜一路上不发一语。直到到了阴暗的室内,才把墨镜摘下。夜愁这时才发现他的另一只眼睛充满血丝。
她不在意地转过身。艳阳高照,阳光直直地逼近玻璃窗,地上映照出她美丽又阴暗的影子。
一如以往,她还是抬头看着无污染的湛蓝天空,再度陷入那一个藏在内心深处的梦……
神鹰硰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朝她冲过来,高大个儿立在她面而,她不自觉地全身发热。
他破口开骂:“你虽然是石油王国的继承人,但你却不断作贱自己,做有夫之妇的情妇。”
他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是的,他再也无法忍受,他以为,站在他眼前的,才不是什么“石油女王”,只是他曾经拜过堂的妻子,如此而已。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换来她阵阵的讪笑,她讥消的笑声,让他回到残忍的现实——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丈夫对妻子在捉奸吗?”她话语如刀锋划过他的心口。“你当我的随从也只有一天而已。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注意你的身分!”她耸耸肩膀,一脸堕落,无所谓地道:“我承认,我就是女人最痛恨唾弃的情妇。”这话让他溃然地倒退了好几步。
瞅了瞅他的眼神,让她联想到海洋,海浪高啸,海浪在哭泣——她的心……她不懂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神鹰硰才出现一天,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七荤八素?她感到莫名的混饨。
她迅速遮掩起慌乱的心,她的眼神再度散发出复仇的光芒,然后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的影子说:“一个人不必怕魔鬼偷走他的影子,就一直朝着太阳追——这是美国印地安人的至理名言:当时,印地安人讨厌自己的红肤色,每个人都向往当白人,学习、融入白人的生活,结果,反而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
她心高气傲。“我来自一个情妇世家,我的血统就是卑贱的情妇,我从来不怕别人知道我是个情妇。”
“你……”他们互相对峙。
他变得可怕——他的样子,就像随时会掐住她的脖子。
电话铃声像催魂一般响起,划破彼此的僵持。
她不由得拿起电话,不知是因愤怒还是恐惧,她把一切情绪发泄在电话中。原来,是齐藤先生——他是她现在的玩伴。只可惜,这一刻,她就像小孩子,要把玩腻的玩具扔掉,而男人只是她一个又一个的“玩具”。
她恶劣不留情地说:“我现在对你一点乐趣也没有了,我们分手吧——”
随即在电话中似响起了一阵激烈争执。她是故意的吗?她看了看神鹰硰。因他的视线一直尾随着她,不曾移动。然后,夜愁依然似笑非笑地道:“你威胁我要去死?好!如果,你要死,就死给我看好了!万一你真的自杀了,我或许会考虑再做你的情妇。
又是无情无义啊!一个中年的老头,怎会把她的“游戏”当真?她嗤之以鼻。
可笑的男人——居然一个个地毁在她的死亡漩涡中?
她一挂断了电话,神鹰硰立即冲过去,大力地扯住她的手肘,用力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痛得几乎掉泪,而他,就像个疯子似地在她耳际呐喊,“你以为你是什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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