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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在来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叶小岚
相约在来生
作者:叶小岚

他们相约殉情跳海后,他的魂一直无法与她相遇;雷电交加中,他的灵魂进入了一个陌生的躯体,她却被一个富豪救起。

经过五年的离别,他们以不同的面目、相同的灵魂,好不容易找到彼此,得以相聚。岂料,她却又因癌症而绝世。

二十年后,四十四岁的他见到二十岁的她立即产生一种熟悉又亲近的感觉,是她回来续前世缘了吗?奇





相约在来生 楔子
谱一段死生契阔的隔世爱恋《相约在来生》出版缘起
滂沱大雨的黄昏时刻,街道泥泞、空气窒闷、人车鼎沸、一片乱象。
坐在咖啡屋的二楼,隔着透明玻璃窗望这情景,想象乱世儿女逃难的书面,许多电影的情节不断地在脑海中闪过,双手则无意识的翻弄着《相约在来生》的文稿。
历史,过去了与我无关。
电影,是假相的组合与我无关。
故事,不过是一堆文字与我无关。
窗外两下的人们,更与我无关。
但这些与我无关的人、事、物,为何隐隐牵动我心底那份痛?聚散离别,不斯的重复上演着,果真有来生吗?
“似曾相识”的电影一开场,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边,执起他的手,将一只怀表放置在他的掌心上。说,“回到我身边……”
一段隽永的情爱故事由此展开。
《相约在来生》同样跨越时空,穿梭于现实与未知之间,谱一段隔世恋情。
殉情前,他们相约在来生;为何在今生他们又相见?面对不同的躯体却相同灵魂的他,她迷惘了……,真的是他吗?
凭借着一只戒指,他们好不容易又找到彼此,但相聚的欢乐仍未尝足,她却又因癌症而绝世。
是上天有意惩罚他的“死而复活”吗?
终究他什么都要失去、什么都不能拥有吗?
真真假假的是是非非。
努力的想去掌握一些什么,却什么也掌握不了。
一束满天星在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源在对座坐了下来。
“如果人死后真有魂魄之事,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源一愣,瞥了一眼桌上的文稿,无奈的摇摇头,执起我的手,顽皮的说:“不找你,找谁?”
两人相视而笑。
转头看窗外,雨夜的星空分外美丽。
五年前,一个雷雨狂飘的下午。
云层浓厚低压,远处闪着雷电。昨晚气象报告午后将有雷阵雨,看来是正确无误。
破损的新娘礼服,一身的伤痕,外带脸上的残妆,游贝兰依约奔赴和顾思郢相约的海边。
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但新郎并非她一心想嫁的思郢,而是她一心逃避、厌恶的人,所以她逃了。宁可和她所爱的人殉情而死,也不愿和一个卑鄙、下流的男人过一辈子。
她,只有二十五岁。
她知道自己年轻美丽,但是,生活似乎并未善待她,幸运之神也没有眷顾她。她也不想选择这条绝路,但是除了这条路,她已别无选择。
她有一张清灵秀丽、楚楚可怜的脸庞,美得令人想细心呵护,美得让人愿意放弃一切来拥有她,但是她的遭遇却又和她的美貌成反比,环境迫使她嫁给廖佳明。
她不肯屈服。她决心做给大家看,她还有嫁给廖佳明以外的第二条路可以走。
赶到海边时,高大、沉郁、一脸等待之情的思郢已如约在那里守候,心底的黑暗顿时一扫而空,使她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幸福、亮丽的光彩。
顾思郢迎向贝兰,他的脸上只有款款的深情、浓浓的爱意,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和畏缩。他坚定无比的望着贝兰,似乎在告诉她,他们的选择并没有错,即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海边浪涛汹涌,天色阴沉,似乎上天也感受到那股死亡的气息和阴影。
“你后悔吗?还来得及反悔。”他轻声问她。
“我不后悔,你呢?”她仰起头问他。
“你知道我不会后悔的!”思郢坚定地说。
“我也是。”
虽然一身狼狈,但她依旧是那么美,那么秀丽,他的手不禁轻轻地摩擎着她的脸,满心的依恋和怜爱。
“贝兰,你是最美的新娘。”他由衷的说。
他的话却令她更加伤感。“思郢,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最美的新娘,我只想当幸福的新娘。”
“下辈子如果有缘,我希望能娶到你。”他祈盼的说。
“我也希望下辈子我的新郎会是你!”她柔柔的抓住了他的手。
“今生……”他不胜唏嘘,今生他们似乎是不可能有缘了。很多事是无法扭转的,他希望是不同的结果,但事实已经无法挽回,他的期盼只能放在来世。来世他一定要娶贝兰,他要当贝兰的守护神。
“思郢,不要提今生,我们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她的嘴角有一丝忧郁的笑。
“贝兰,你真的一点眷恋都没有?”他不太敢相信贝苗是如此的坚定、决绝,她这么年轻,却视死如归,好象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而不是攸关生死的事。
“你还有吗?”她淡淡的问他。
“我……”想到自己的遭遇,思郢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你……”她无限依恋地倒向思郢,心中有些许不忍。
“我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他抢白道:“失去你,眼睁睁的看你去当别人的老婆,尤其是当廖佳明那种败类的老婆,我宁可和你一起死。或许只有在天堂里,我们才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点点头,脸上充满幸福光彩。
顾思郢拔下自己手上的戒指,再轻轻的执起她的手,为她戴上。
今生当不成真正的夫妻,至少临死之前,他们可以交换彼此的信物。在大海、蓝天的见证下,他们已经为彼此为丈夫和妻子,不会再被任何人拆散了。
紧紧抓着彼此的手,思郢低下头,轻轻地抬起了贝兰的下巴,温柔地献上一吻;但是,此刻的贝兰却拋开了矜持,热烈的拥住思郢,做了最后的深情之吻。
“我爱你,贝兰。”思郢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唇边却挂着满足的笑。
“我也爱你,思郢。”贝兰飘忽的笑自有一种慑人之美。
他们紧紧的握住了彼此的手,转身相偕投入茫茫大海。没一会工夫,他们已经在海中失去了踪迹。
接下来是一个震人心弦的大雷电,粗密的雨跟着落下……
也是同样震人心弦的雷雨夜,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卓逸帆生命垂危,贴在他心口上的仪器显示几成一条直线。他那对伤心欲绝的父母,眼见垂死的独生儿子就要被带离阳间,真有股想要和儿子一起走的念头。
十九岁的逸帆是他们的心头肉、手中宝,从小就被他们给惯坏了。从不曾好好的读过一天书,成天在外面混流氓、耍帅、泡马子。仗着自己长得俊,他学银幕明星的酷劲,牛仔裤、皮夹克和一把小辫子,什么都来,只差没把自己当情圣。
有几次,他们想将儿子送进少年感化院,或是捏死宝贝儿子再自尽,但恼怒归恼怒,毕竟是亲生骨肉,气过了,也还是将逸帆当宝看。日复一日,得过且过,逸帆的行径愈发偏离正轨。
终于……
这次逸帆终于玩火自焚了,他与当地几个小混混舞刀弄棍时伤了要害。
逸帆如果真的走了,他们夫妻俩也不可能有勇气活下去。养子不教是父母之过,逸帆是他们的唯一寄托、希望,他们祈祷上天垂怜,希望逸帆能死里逃生,如果逸帆弃他们而去,他们……
医生摇着头,正要宣布卓逸帆已经回天乏术之际,忽然一个闪电震耳欲聋,跟着是护士的一声惊呼。
“奇迹!他的心跳居然恢复正常了……”护士指着仪器,不可置信。那上面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起伏有致的曲线。
原本已经绝望的卓家夫妇,这时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觉得自己好象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回来。卓太太因为突然的松懈,整个人虚脱在丈夫怀中,她的祷告应验了。
医生啧啧称奇,“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我以为这小子死定了……”
“可能是他的求生意念太强。”护士搭腔。
“但刚才明明……”酱生笑笑,“科学不讲奇迹,但是生命时时都充满了奇迹。”
“酱生,逸帆他──”卓皓文有些害怕的问,深怕这只是回光反照,深怕这只是上帝开他们的玩笑,逸帆终究还是会离开他们。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有其它变化,他就没事了。”医生持保留态度。
“到底──”卓太太逼问。
“我想他会活下去的!”医生带着笑容说:“他这么年轻,一定不上这么早就和这世界说再见。”
“谢谢医生!”卓皓文感激不尽。
卓太太奔到儿子的病床边,流下了欣喜若狂的眼泪,抓着儿子的手。“逸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妈,你不会的……”
血色慢慢回到卓逸帆脸上,而他原本的桀骜不驯和狂野,渐渐被一种沉稳、忧郁的气质取代,整个人就像要破茧而出的蝴蝶一般……




相约在来生 第一章
三十岁的游贝兰坐在偌大、高雅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回首前尘,心中的感受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时间改变了她,重塑了她,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跳海殉情的女孩,而是一个成熟世故、稳重内敛、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她没有死。
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天堂,思郢也不在身边,她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昏迷了数天,被莫子其给救了起来。
她活了下来,那思郢呢?
她问了,但是莫老先生摇摇头。他只发现她,并没有看到其它人。
她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思郢是死是活?是葬身海底了,还是幸运的被人救起来了?
她想知道!她迫切的想知道!她希望思郢没死。
半个月之后,贝兰的梦想终于粉碎了。因为,就在她和思郢殉情的外海附近,发现了一具浮肿的男尸,而经过了警方验证,确定男尸就是贝兰朝思暮想的思郢。她崩溃了,彻底的崩溃!
她现在一点也不庆幸自己被救。刚醒转时,她心中还存有一份奢望,希望思郢和她一样,能被好人家救起。如果真是这样,她绝对会和他勇敢的面对一切,因为她突然顿悟,自杀是多么冲动、愚蠢的行为,不管遇到任何难题,都不该用死亡来做为逃避的方法。
常听人说,经历过自杀经验的人,若无法死去,便绝无勇气再做第二次轻生,因为那种感觉是阴冷可怖的。
贝兰正有这种感觉。
当她知道自己获救后,真想再自杀一次,但却怎样都提不起勇气,更何况莫子其莫老先生对她恩重如山。
她命不该绝,被大富豪莫子其所救。
莫子其原有一子一女,长子是莫俊硕,女儿莫容英。然而,女儿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那场车祸还带走了他的妻子。后来,儿子出国留学去了,所以贝兰的‘出现’、‘到来’不啻是上天赐给了莫子其另一个女儿。
从她苏醒的那一刻起,莫子其即对她疼爱有加,视她如己出,一方面当她是自己女儿容英的影子,另一方面,他也暗自希望贝兰将来能和自己的儿子俊硕结成连理。
贝兰本来不知道。但当她在莫家留了下来,也和回国度假的莫俊硕见了面之后,她就知道莫子其的打算了。
她可以走。她可以离开莫家去过另一种生活。
但是莫家的温暖留住了她,莫子其的亲情留住了她。他真当她是自己的女儿。
她在乎的不是莫家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是从那里所能获得的物质享受。实在是她需要爱,需要关心,需要呵护,而这些是她一直没有得到过的。
如果知道她的身世、遭遇,外人就不难理解她留下来的原因了。
八岁时父母离异,她被父亲送到游家当养女。游光平对她时好时坏,高兴时便细心照顾,心情不好就拳打脚踢,贝兰就在这种不正常的家庭中过了整整十七年。
而令她最无法忍受的是,在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后,游光平经常会以某种令人发毛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有几次她在更衣或是淋浴时,都会发现门外闪过一条黑影,这令她恐催极了。她不晓得长此以往,自己是否能从漩家全身而退。毕竟,对于一个中年丧偶,又性欲勃发的男子而言,成熟的少女是个莫大诱惑。
她怕,她慌,她无助,她怕恶梦成真……
基于这些原因,她才狠下心肠答应嫁给廖佳明。
一想到廖佳明,不禁又具满腔的忿恨。要不是他,她和思郢也不必走上那条路。
廖佳明是他们两人的顶头上司,因为廖佳明爱慕她,所以千方百计想拆散他们。他借着莫须有的罪名,诬赖思郢亏空公款两百万元,按着又去向思郢的父亲逼债。
思郢的父亲原本也是富商巨贾,后因不善守成乃至家道中落;再加上酗酒、嗜赌,终至败光了家产。而他之所以落魄到这种程度,大多是因为情感受创。
当年思郢之母嫁进顾家时,已非完璧之身,思邸的父亲身心皆受到莫大的伤害。二十余年的婚姻生活,将他一步步的推向崩溃的边缘。但尽管如此,他对于不是自己亲骨肉的思郢,还是极力地呵护、栽培,一方面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另一方面他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正在滋生。
他在等思郢长大,他要利用这个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儿子,来报复妻子的不贞。
于是,他将自己全副心力投注在思郢身上;孰料,思郢因感情之事而招惹了廖佳明,背了一身黑锅。他对于廖佳明的债务实在无力偿还,又误信思郢做出了可耻的事,竟气得心脏病发而死。
在思郢守丧期间,廖佳明乘机带着贵重礼物至贝兰家中提亲,并答应给游光平一千万元做为聘金。
对游家这种小康家庭,一千万是个大诱惑;何况他本身还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于是私下答应了廖佳明的提亲,强迫贝兰出嫁。
面对混乱至极的情况,使得顾思郢和游贝兰不得不选择一死了之。
他们一起跳了海,结果却大不相同。
她生,他死。
命运为什么要作这种残酷的安排?让活着的人更加痛苦,死去的人则必须寂寞、孤单的走在黄泉路上。
五年来,她常一个人去当年那个海边。那里对她而言是伤心地,因为她和思郢在那儿邂逅,却也是在那里跳海,造成一生一死的椎心之痛,永远的天人两隔,永远的无法再见。他们都是饱受命运捉弄的可怜人,每每思及这些,她总像生了根似的伫足凝望大海。
三十岁的贝兰,是个完全独立、坚强又自信的新女性,她被莫子其训练成绝佳的商场高手,如今的她,已经和五年前那位青涩的少女完全不同了。
商场上她可说是叱咤风云,然而,在感情的领域中,她却是一片空白。她无法也不愿再接受别人的爱,因为她与思郢那段情是刻骨铭心,是深情挚爱,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即使是莫俊硕。
虽然莫俊硕远在英国留学,但自从三年前回国度假后,即对寄居在家中的贝兰产生了好感。回到英国以后,书信不断,在在表现出对她的深切开怀。
贝兰知道莫俊硕知识渊博、成熟稳健、风度翩翩,是个温文儒雅的读书人,在他的身上实在找不出什么缺点。尤其他是莫子其的儿子,她救命恩人的儿子,照理说她该接受他的,但是她做不到。
她努力过,但她做不到。
她心中唯一的牵念,仍是不幸丧生的思郢。不要说五年,五十年她都不会改变!今生等不到思郢,她可以盼来世。
敲门声打斯了游贝兰的思绪。原本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让她麻木、让她心死,但她对思郢的想念却一天天加深,无时无刻刺痛着她的心。
她坐直了身子,擦掉泪痕。在办公室里她是冷酷无情的女强人,不是脆弱、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游贝兰。
“进来。”她威严的喊一声。
门开了,她的秘书薛远铃引进一名年轻男子,来到她的办公桌前。
抬头望着这名年轻男子,游贝兰不禁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的心莫名的翻搅着,莫名的痛着,好象一切都不对劲了似的,她强迫自己冷静。
“这位卓先生是来应征业务专员的。”薛远铃解释。
游贝兰不动声色,由远铃的手中接过这名男子的自传和履历表,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薛远铃退了出去,留下他们。这名只有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子,身上有种神秘而无法捉摸的气质,令人好奇。
“卓先生──”“卓逸帆。”他沉稳、冷静的打断她。
她没有不悦,事实上他的沉着自若令她欣赏。她好奇一个毛头小孩怎会有这种自信,好似今年他已是三十几岁,好似他已经历过风霜,有过什么傲人的历练。他不像男孩子,他是个“男人”!
“年轻的是我的年纪,不是我的心境。”他面对她,淡然答道。
“卓逸帆。”她改口道,翻着他的履历表。“二十四岁?你这么年轻……”
她看他一眼。“你在美国念完大学?”
“是的,不过是一所‘野鸡大学’。”他坦白得很。“台湾的学校我混不下去,所以我父母把我送到美国去念书,美其名是‘深造’,实则是去拿一张文凭,好回来台湾混饭吃。”
对他的直言不讳,她报以一笑。
“再往下看,自传里有我过去的风光‘史迹’!”他指点她。
她真的往下看了,而且时而皱眉,时而轻笑。很难把眼前的他和那个好勇斗狠,血气方刚的十九岁小孩子联想在一起。自传上说他曾经挨了一刀差点致命,就在……
她猛的抬起头瞪他。
卓逸帆也望着她,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温暖、柔和的光彩。
他似乎想告诉她什么,又好象要让她自己意会似的,他彷佛认识她已久………游贝兰困惑了。
“你到底是谁?”她平静的问。
“你不知道?”他反问她,随即轻松的一笑。“我的一切都写在我的自传里,我没有高估自己,也不会丑化自己。以前我可算是一个不良少年,只会惹事、吃喝玩乐,只会让父母伤心。”
“你变了。”她盯着他。
“我是变了。”他一笑,话里充满玄机。
在贝兰眼中,他是一个谈吐机智、幽默得宜的人,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一个初出杜会的小伙子,一点也不像。
她能录用他吗?她的理智与情感正在交战。
“我被录用了吗?”见她沉默不语,他单刀直人的问,想马上知道答案。
她不想录用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怕他!
五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然千锤百炼,没有任何人、事可以令她害怕。她经历了那场“浩劫”,也活了下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但这个卓逸帆眼中的款款深情,令她熟悉却也令她害怕。
他足足小她六岁,她不可能对他产生感觉的,她这样告诉自己。除了思郢,她不可能对任何异性产生感情,但这个小男生让她再次尝到什么叫‘羞涩’。
她讶异自己竟不敢直视他。
“游贝兰,”他直呼她的名字,好象大六岁的人是他。“我不想逼你,但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录用了。”
“你回家等候通知。”她模棱两可的说,其实是有意避开这种尴尬情况。
他摇摇头,犀利的眼神逼视着她。“我不想等。你可以现在就录用我,也可以现在拒绝我,我不想坐在家里傻等,我已经等了五年──”他机警的闭上嘴,转移话题,“你是总经理,你一定有权利。”
“我必须考虑一下。”她还是没有给他答复。
“你要考虑什么?”
“我──”“录用我,你绝不会后悔。”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后悔。”她害怕他的那份自信,好象他很了解她似的。
“如果我成了你的对手,到别家公司上班,你才会后悔。”他用自信满满的语气说着。
“这是威胁?!”她故作不为所动。
“是提醒。”
她再度翻阅他的自传,看看他履历表上的薪水栏,看他要求的月薪,如果合理,她决定录用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该录用他。
看完他的履历表,她不怎么理解的看着他,“你要求的薪水并不高。”
“我要的不是薪水。”他开门见山,带着深思的眼光回望她。“我从来就不缺钱用,工作也不是为了要赚钱,我要的是其它的东西,一项只有你才能给我的东西。你愿意吗?”
她不敢再往下听,他八成已经精神分裂,八成有问题。“很抱歉,卓先生,只怕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位大和尚,您还是另外换个比较适合你的工作,我们公司无法掌握像你这样的人才。”
“你可以‘掌握’我!”他倾身向前,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畏惧地看着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起身,“我明天来上班,明天见,我会先到人事室报到。”
“你──”她有些火冒三丈,不敢相信有这么嚣张、这么猖狂的人;她也懊恼自己在他面前的哑口无言。
“明天见,贝兰。”语气温华、亲切,好似他已叫过无数次。丢下一脸迷惑、有些愤怒的她,卓逸帆潇洒的走出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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