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揽清妍
作者:彤琤
因未婚夫另娶旁人,
心乱而不知如何自处的华清妍索性离家出走,
她外出闯荡,却又险些遭恶人非礼,
都是靠著才逃过一劫──
他沉默寡言,只知道紧黏著她,
怎么赶都赶不走,
一路上护她、疼她、宠她,
最后,竟把她一颗芳心也给拐走!
眼看他因中了恶人的邪药而痛苦挣扎时,
她毫不考虑地将身子给了他……
刑克雍原以为,她注定成为他人之妻,
没想到一场变故却将两人牵扯在一起,
这一生,他早已认定了她,
即时她从此之后沉睡不起,
他也会永远守著她……
独揽清妍 楔子
星儿淡淡,月芽儿弯弯。
这是一个万籁俱寂、适合好眠的夜晚,也是一个适合离家出走的好夜晚。
而此时,业郢中都府内,也确实是有个人正打包着精简的行囊,准备利用这天时地利、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育她成长的府邸。
这个想趁夜离开的,不是别人,正是权倾业郢的中都大人膝下唯一爱女──华清妍
对于这一天,她已经等很久了,早在阙傲阳决意娶三公主君怀袖之际,她便有了离开的打算,只是不忍让当时筹办喜事的父母亲扫了兴致,是以她隐忍下来,直到这一日才付诸了行动。
说她任性也好,输不起也罢,但她得离开,真的得离开一阵子,让她好好地思索一下,她这十年来所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极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父母亲有意将她许配给世伯之子,也就是现今商业帝国九堂院的院首,阙傲阳。
最初,她对于嫁给阙傲阳的这件事是没有任何概念的,直到她十岁那一年……当然,这绝对无关于九堂院庞大的财力与势力,虽然双亲不住的赞扬,她早知道能力卓越的阙傲阳把九堂院经营成全国最大、最具规模的商行,举凡能赚钱的行业,九堂院几乎没有不涉猎的。但这从来就不是她想嫁给他的原因,绝对不是!她会想嫁给他,全是因为──握紧手中的龙形玉饰,回想起往事的她,露出一抹悲伤的笑。
很难不悲伤的,在她十岁的那一年,开始有了嫁与阙傲阳的认知后,为了符合他严苛的择妻标准,她做了最大的努力,充实着自己就为嫁与他,当个配得上他的妻。
原以为她的努力是有回报的,因为这些年来.她确实也是所有人眼中,九堂院院首夫人的唯一一个候选人,但到了最后……他竟娶了别人!
他娶了三公主君怀袖,一个完全不符合他曾公开立下的择妻标准之人。让她输得莫名其妙又败得彻底,所能得到的,只有母亲的安慰开导,以及众人的同情……这就是她努力多年得到的结果?
她的自尊,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讽刺的是,她的父母亲一向当阙傲阳是自家的孩子般,就算他娶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高高兴兴地忙着筹划着他的婚礼,那难得的兴奋模样,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愿,也不忍拂逆,只得隐忍下心中的怨,默默地看着这场盛大婚礼的举行。
之后,为了不让双亲担心,她一如往常的扮演着乖女儿的角色,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不曾在心中怨过这件事似的。但,那只是种假象,只是为了不让所有人更加同情、继续把她定位在悲剧人物上而装出的假象。
如今,距阙傲阳成亲之日也过了好一阵子了,这个「一阵子」,已足够冲淡所有人的联想力,不至于一个劲儿地把她定位在悲剧人物上,所以,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环顾四周,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最后,她的视线再次放回手中的龙形玉饰,脸上的表情更显复杂。
曾经,这块玉对她而言,有着再特殊不过的意义,她总是贴身收藏着。这她最私密的宝贝,从不示人,包括她的双亲。
可如今,再拥有它,倒让人觉得讽刺了。
其实曾有一时的冲动,让她想毁了这块玉在她得知阙傲阳决意娶三公主君怀袖之后。那时,怨极了的她顺手就想摔了这块玉,可是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停手了。毕竟,再怎么说,这块龙形玉饰也伴了她这么多年,就算意义不再,可也总算是个回忆……这样一想后,她收了手,停下了毁灭它的冲动。只是自此之后,她不再贴身收藏,而是将它尘封于锦盒之中,不再时时地对着它。直到离去前的这一刻,她才情不自禁的,又把它拿出来看看。
只是……看了又如何呢?
还不是徒惹心伤!
虫鸣啷啷像是在提醒着她离去的时刻。不再沈溺于回忆之中,华清妍果决地将龙形玉饰再次放回锦盒内,收妥后,取过包袱,便头也不回地翩然离去。
独揽清妍 第一章
「不好了,不好了,失火了,厨房里失火了!」
惊慌的呼救声在喧闹的夜中响起。
所有的反应是立即的,因为这惊惶失措的示警,加上伴随而来的阵阵刺鼻浓烟味,使得前厅正在进行的宴会登时兵荒马乱,所有的人乱成了一团,个个就像只无头苍蝇般地急于找寻出口。
在一片混乱中,忽然,有个气势非凡的青年挺身而出;只见他一面指挥所有人的逃生路线,一面示意两个同伴,要他们一人赶紧护送这场宴会的主人夫妇离开大厅,另一人快去起火点处理救火事宜。
良好的默契,让青年的两个同伴在他示意前就有所行动。
当下,就见这两个人,一个领着宴会的主人夫妇在人群中离开,另一个则避着人潮,不同于所有人急急往外奔走的方向,昂藏挺立的身影向前进,迅速地闪入了后院,以飞快的速度往起火点,也就是火灾现场赶去。
急忙赶到的起火现场是一团的混乱,几个已赶来的家丁正毫无章法可言地汲水救火,在他正想开口做一番指示之时,一名模样狼狈的丫鬟朝他扑了过来。
「小姐,快救小姐,她还在里面!」凄厉的哭喊声在火场中显得异常尖锐,看着急急赶到、宛若天神之姿的男子,这名丫鬟直拉着他哭喊着求救。
「里头有人?」俊颜微沈,男子问。
「小姐……小姐她说想亲手做道甜汤给老爷夫人尝尝,才兴冲冲地拖着我到厨房,可是这火来得突然,刚刚一阵混乱,大家只顾着逃……」
「她还在里面?」男子不耐,一双如鹰似的眼注意着火势。
「我刚刚跟着大家出来,没注意,现在没看到人……」
「说重点!」最后的耐性宣告用罄,男子大喝一声。
「对。小姐还在里面。」怕被怪罪而直说废话想为自己脱罪的丫鬟哭着喊。
尾音末落,只见那男子的身子像鬼魅一般地飞射掠去,目标自是燃着大火的建筑物内。
是惊讶他的举动,但所有的人没敢停下打水救火的工作,而没多久,刚刚护送主人夫妇离开的另一个青年已赶了过来。
对着七零八乱、没人指挥的救火行动,接着赶来想帮忙的青年显得有些讶异。因为按理说,他的夥伴该安排好一切的,怎么这会儿没看到人呢?
但诧异的意外神色也只在眨眼的瞬间,他连忙抛开没看到同伴的突兀感,没有一点耽搁地指挥起散乱的救火行动,彷佛刚刚那意外的表情从不存在过。
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有个染着火光的身影破窗而出。
像是经常遇上这样的景况,那带火的身子熟练地在地上打了几滚,且在受到命令、赶着送上的几桶水的帮助下,那些看来惊人的火焰总算被扑灭。
「没事吧?」指挥着所有人,那名后到的青年拨空回头朝同伴问道。
「还好。」像是刚刚身上着了火的样子全是假的一般,冲进火场救人的男子只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同时间,他缓缓站起身,露出一直让他护在怀中的那个纤细幼小的身子。
「没事就好。」看到又有新的帮手赶来,问话的青年没时间多说什么,匆匆点个头后,便连忙赶到另一头去,想用这些新到的人规划另一条救火线。
在同伴离去后,刚从火场里救人出来的男子,随即把怀里的小人儿交给丫鬟,不顾身上已带着伤,就想跟着加入救火的行列,但将小主人放到地上探视的丫鬟打断了他的念头。
「没气了?!小姐……小姐没气了?!」哭爹喊娘似的哭嚎声惊天动地响起。
听到哭喊声,被烧得一身脏污的男子连忙踅了回来。没理会那些因为害怕被责罚而哭得伤心欲绝的丫鬟们,他粗鲁地推开她们,蹲下身检视平躺在地上的小人儿,就看他迅速地测了下小小颈项上的脉博,在得到毫无动静的结果后,没时间考虑的他连忙俯下身去……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动作;看他拨开小主子一脸的乱发,然后一个劲儿地往小主人的小嘴上吹着气。
其实,不像表面上那样地一气呵成,动作上完全没有一丝的迟疑,在拨开散附在面容上的乱发时,男子曾有片刻的闪神,诧异眼前精致丽颜的完美度,不难想像这张小脸蛋再过个几年后,将会是多么标致迷人的绝色佳颜。
个性上的务实与实际,让他极快便恢复了一度失控的心绪,旁人根本就还来不及发现,他就已经开始做起了他觉得该做的事。
从头到尾,丫鬟们只有目瞪口呆的分。
她们压根儿就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而对她们来说,他正在做的事,其实是极不合宜的;虽然她们的小主人只有十岁,且现在也已断了气,但再怎么说,也不能任由一个男人这样地朝她的小嘴吹气、轻薄她的遗体。
可是她们又能如何呢?
碍于这男子惊人的气势,那种形于外的、什么也不能阻挡他的强烈决心,就算她们会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有住嘴,然后在一边傻呆呆地看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突然间──「咳咳咳……」
如同神迹再现,刚刚被判定死亡的小人儿突然呛咳了几声。虽然没多久后,她又失去意识地昏了过去,但至少已有了气息,不再是动也不动了。
之后的场面是益加地混乱了,啼哭声、道谢声,哔哔作响的火焰吞噬声,滋滋不绝于耳的水气蒸发,以及声势震天的救火吆喝声……然后,所有的喧闹以万流归宗之势趋于平静──面对一室的宁静,刑克雍已从闹成一片的梦境中醒来。
※※※
梦……原来是梦啊!
刑克雍抹了把脸,刚毅严峻的俊颜上出现一抹极浅极淡的笑。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近十年前的往事,不过他不想费心去猜想那些,毕竟,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几乎都要忘……真是忘了吗?这个念头令他有片刻的闪神,但这并不困扰刑克雍,他很快地回过神,并开始计量起这一天该做的事。
身为商业帝国九堂院里形同两大支柱的两位大总管之一,他已经习惯忙碌,也享受着每一日的忙碌,因为那让他觉得充实。
虽然,莫约半个多月前,这样镇日忙碌的日子曾有一度的中断。想起这个中断,刑克雍的表情变得奇怪,混合著好气好笑又无奈。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位甜美的院首夫人,大概是婚姻生活过得太愉快了,竟莫名地兴起帮他们两位仍是独身的总管找个合适伴侣的主意,完全一副以结束他们两人王老五生活为己任的救世主模样,整日为他们两人的终身大事瞎搞得团团转。而从此,他与另一位好搭档商胤炜就再也没好日子过了。
接连着好几日,被迫放下公事的他每天每天地被徵召看图,不是让一堆美女画像搞昏了头,就是得跟一堆绕口又冗长的身家背景资料奋斗。
这还不打紧,最可怕的是,被恶整成这样,他们却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因为两人之中,谁也没那个勇气先去抗议,当那个说实话的冤大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甜美的小脸蛋,从全然的冀望笑靥变成失望的愁容。
也就因为没人想出面当坏人,所以他们两个人即使是不愿,在忍受所有人看戏般的嘲弄及取笑时,也只有咬着牙认了,由得那出馊主意的可人儿恶搞。
幸好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在他们两人熬了几天后,该说是时来运转,上天还是可怜他们?看他们两人日日身不由己地面对大批少女画像,以及一场又一场让人看笑话似的相亲后,九堂院的院首,两人唯一的顶头上司,也是他们不为人知的义弟,终于在他那热心过度的夫人再次胡搞瞎缠之前,发挥了兄弟爱,私下放了他们俩一条生路,说是要让他们出外自行寻找另一半。
其实,这一样让人难以接受,他们两个当事人压根儿就没有成亲的意愿,为什么要他们两个不急着成亲,又没有娶妻意愿的人找什么对象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跟任人宰割地接受相亲安排比起来,他们还宁愿接受后者的安排,因为两人心中皆暗自打定了主意,要趁这机会好好休个假,至于找对象的事,那就到时候再说了──这是在出门时,两个莫名被逼婚的人所抱持的共识,不过这个休假对刑克雍来说,可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是不知道搭档商胤炜在做什么,但他可不想就这么闲着。趁着这次被逼婚而得到的长假,他已有了计划,想利用这机会,好好的私访一下九堂院在各地分部的实际运作情形。
跟有着俊秀文雅的外型、老是扮白脸的搭档商胤炜不一样;做不来财务管理,也没办法与人交际应酬的刑克雍,拜那严峻而难以亲近的外表所赐,以及他个人本身所长,他这个外人眼中的万能大总管总是扮黑脸,而且是带领辅佐他的厉风堂一起扮,负责着整个帝国体系内的功过赏罚,并监督整个商行的经营运作。
以往,除了各地的负责人口头及书面报告外,他也同时纵派遣各地的厉风堂组员的回报中,来确定每个地方的营运情形,难得这次他可以亲自出门看看,他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他已经计划好了,现在出发,可以顺路观察三个小市镇的九堂院分部,那么,他大约可以在傍晚时到达下个目的地──桐城。
主意落定,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番梳洗后,刑克雍丢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离去前绕到厨房拿了点乾粮当路上的粮食,接着便默默离开了。
这时,天才刚蒙蒙地亮起,若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无疑的,刑克雍可以吃很多很多的虫了。
※※※
时值十五,一个有着美丽圆月的深夜。
本该要睡了,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不是自己的床,但这时间真的该睡了……理智上的认知,让华清妍熄了灯,不再多想地爬上了床。可是躺在床上,她的思绪却更显清明了。
很难想像,她真的离开了家,而且已适应这出门在外的生活。
当然,说她完全不挂念是骗人的,如果可以,她也想知道,家里的双亲如何了?而对她如此任性的离家行为,不知他们两者做何反应?
唉……想必然,是失望兼担忧吧!
对于双亲,心中有无数的抱歉,但她没得选择,因为她的心,依然没得到一个答案,依然无法释怀,而在那之前,只怕她是不会回去了。
就在华清妍思念着双亲、臆测他们的反应之际,突地,一阵细微的呼救声引起她的注意力。
秀颦微蹙,不及多想,她翻身下床,且动作迅速地越窗而出。
是下意识的行为,也是正义感在作祟,虽然,早在最初的呼救声后,那喊叫声便再也没了下文,但这无阻于她一探究竟的决心。
客栈不大,凭着最初的方位印象,越过后方小小的庭院,华清妍很快地来到位于她住房后方的另一间上房。
「住手!」眼前的景象让华清妍怒红了一双美目。
那是一个身穿僧人道袍的淫僧野道,许是下了什么迷药,才会让房中两个丫鬓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而床上的人儿则眼神空洞,一点挣扎也没地任由他上下其手、除去身上的衣物。
「谁?」没想到会有人出面坏了他的好事,那一脸横肉、一身僧人装扮的淫贼直觉地回过头问。
「大胆妖僧,竟敢败坏佛门清誉,做此见不得人的下流贱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华清妍威仪十足地大声斥喝。
「标致!真是标致啊!这个晚上真是惊喜连连,在这种小地方,也能碰上两个上等货色。」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那个一脸淫欲
的邪僧色迷迷地直道。
「放肆!」快如闪电的鞭影随着娇斥声急射出。
像是没想到会有这一招,那僧人满是邪欲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但更快的,他以极敏捷的身手躲过了这一鞭。
「好!好身手!你这小娘儿们是越来越对我的胃了。」一身僧
袍的淫徒哈哈直笑。
「闭嘴!」无法忍受那满是淫欲的猥亵目光,心中怒火炽盛的华清妍鞭子一扬,再次欺身上前,志在拿下这个不受僧规的野僧。
如影随形的鞭子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直逼向那邪僧淫徒,但每每总是差那么一步地被躲过,如此过招数回合后,华清妍心中一惊。
她向来自信于自己在鞭法上的造诣,就算没有名家大师的火候,可一定以上的程度至少也是有的──这还是拜阙傲阳当初择妻标准所赐,在知道他「会武、得有自保能力」的这条标准后,她勤练武艺,练就一身的好鞭法──可就因为如此,双方对招数回后,她非但没能如愿擒下这个妖僧淫徒,还见对方游刃有、一派从容戏弄之态,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不祥之感。
不多时,一切就如同华清妍所担忧的,不幸的事情很快地发生了,像是觉得厌烦了,那僧人以华清妍来不及反应的身手,迅速地避开她的鞭索后,直直飞射向她面前,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没法儿动弹。
「你──」技不如人,华清妍只有暗自懊恼的分。「你做什么?」脸上被色迷迷地摸了一把,她忍下恶心感,强作镇定地怒问。
「做什么?」那人突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会问这问题的,也只有不经人事的小处女才问得出来,这个晚上真是走运,不但无意间遇上两个上货,难得的都还是没开苞的小处女,哇哈哈……难得!真是难得啊……」
知道自己没有逞英雄的立场,华清妍把握机会,趁着对方正恣意狂笑的时刻,忙不迭扯开喉咙大声地呼救。
「救命──」
尖叫声以一种很诡异的方式收音化为寂静,含着未能出声的尾音「啊」字,哑穴被点的华清妍不敢往下想像自己的命运,只能含恨不已地看着满脸淫欲的对手。
「对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啊?」猥亵的嘴脸上挂着一抹淫邪的笑容,像是在鉴赏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品般,从头到尾仔细地看着这位刚闯入的小美人。
有口不能言,华清妍只能怒极地用眼神凌迟着他。
「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想怎么样?」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那淫僧突然开口代问道,全然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华清妍就算真想说些什么,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过,那淫徒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让她说些什么。
「我想这样!」他突然地说,同时间唰地一声撕开了她前襟的衣衫。
这一刻,胸前只剩兜衣蔽体的华清妍羞忿交加得直想死。
「想死是不是?大爷我见多了,等一下包准让你欲仙欲死,到时你可会爱上这滋味的。」邪淫的话自然地从满是黄板牙的嘴里冒了出来。
如果能够,华清妍绝对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面对将发生的事。但是这时候的她一点自主的能力也没,别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因为她连喊出声的能力也没有。
「唔……该用什么方式呢?像你这样的呛姑娘,玩起来最带劲儿,当然不能用迷香,迷昏了你的神智,那就太对不起你那一身的傲骨了,僧爷我可不想错过你任何一个表情,像你这样的小丫头,脸上充满痛不欲生与羞忿交加的表情最是动人了听着他下流的轻薄言词,华清妍心中除了忿恨之外,其实还多了恐惧,只是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惧色,就算是有口难言、不能当面痛斥责骂他一番,她也尽力维持住脸上的骄傲来怒视他。
「哈哈!就是这个表情,美,真是美啊!虽然还没决定怎么玩你,但先别急,夜还这么长,要怎么玩你可以慢慢决定,先让僧爷好好地亲一口再说吧!」
天啊!如果可以,就让她死了吧!
在那口黄板牙逼进她的时候,也不祈求上天垂怜,冒出个神迹来人救她,华清妍心中直接祈求着死亡,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教养,让她无法忍受此刻所发生的事,惊恐的她羞忿得一心直想死。
天不从人愿,可能就是这时候的最佳写照。
就在华清妍万念俱灰之际,蓦地一声惨叫声响起──在那张充满异味的嘴碰上她芙蓉粉腮前,那淫僧不知哪里受痛,竟哇地一声惨叫起来。
有出手相救的人了?!
因为这念头,紧闭的盈然双眼张了开来,但在看到屋内多出的那位昂藏挺立的男子后……比万念俱灰还要万念俱灰,这下子,华清妍更想死了。
※※※
在敌人一记虚招、丢出个烟雾弹后,刑克雍无心恋栈,也无意去追人,只焦急于关心被制住的窈窕佳人。
刑克雍非礼勿视地别过头,解下身上的披风,将之覆住外泄的春光后,才动手解开华清妍身上受制的穴道。
「清妍,没事吧?」费尽了自制力,才将话中的担心与焦虑掩去大半,但还是露出了破绽;过度焦急的他竟脱口喊出她的闺名,而不再是他一直以来守礼的称呼──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