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期三个月
作者:夏晴风
爱情不是谁付出得多就能赢,
而是心里的那个位置有谁,谁就是唯一……
身为专业的护理师,随时保持冷静、遇事不慌张是基本要求,
所以暗恋多年的黑延棠警官跟她告白时,就算内心疯狂尖叫+暗爽,
面上还是要淡定的提出条件──交往限期三个月,若是合不来就分手,
不过很显然的,他打算直接搞定她,把期限拉长到一辈子,
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他大晚上的跑来当门神镇家宅,
她病得昏昏沉沉时他照顾她一整天,喂药煮粥毫不懈怠,
甚至做出刺破保险套这种流氓行径,好造就“既定事实”赶紧结婚,
不可否认的她很心动,也认真考虑两人的未来,
只是当她发现他是大集团继承人,才恍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以光年为单位,
自己那无法抹灭的过去,终究成了通往幸福之路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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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花我的钱去买女人!你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黑夜里的雨幕掩去了女人心碎的嘶吼,那把水果刀一下一下落在男人胸膛,喷溅出来的血沿着她的额头滴下来,地板一小滩血缓缓漫开,男人动也不动,早已没了气息。
女人刺得累了,跌坐地板,她双手颤抖,那把原该崭新光洁的水果刀,此时沾满鲜血,空气里弥漫腥甜的气味。
她的眼泪扑簌簌流下,心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女人拿起水果刀,就要往心口刺下时,手机响了,她浑身一震,水果刀掉落下来,她找出手机,见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
“喂……”
“妈,阿嬷生病了,医生说是轻微中风,要住院。我身上没钱,家里的钱也不够,我们在政群医院,你来不来?”电话那头是女孩清脆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在意。
“……”她握紧手机,久久开不了口。
“不来就算了。”那头切断了通话。
女人恍惚地想,她还有孩子、有妈妈,她的女儿才十五岁……虽然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可是女儿呢?女儿的人生才正要开始……
她起身看着地上早就死透的男人,冷酷地笑了,小心捡起水果刀,她走进浴室,将水果刀洗得干干净净,然后仔仔细细冲了澡,洗去身上所有血迹。
她擦干身体,穿上拖鞋,走进厨房找了手套戴上,将水果刀装进袋子,沾血的衣服也装进另一个袋子后,回到男人陈尸的客厅,她小心翼翼将所有家具擦拭一次,将男人的上衣、裤子脱下,最后将男人家中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成一袋。
天色未亮前,她再三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才提着两袋东西离开男人的住处,心里暗暗庆幸男人住在郊区,附近没有多少监视器。
她坐上车子,盘算了一下,打电话给一位追求她两年多的熟客,她想,她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电视都是这样演的。
回市区途中经过淡水河,她将水果刀绑上大石块,往奔流的河水抛去,轻微的水声响起,她希望那把刀永永远远沉在河底。
在市区与熟客碰头后,他们去饮酒狂欢,然后买了摩铁六个小时钟点休息,将近正午,她唇角带笑离开摩铁,驱车前往医院。熟客答应她,无论谁问起都会说两人从昨天就在一起。
她但愿有机会重新开始,但愿有机会能弥补长久疏于照顾的女儿。
如果人生能重来,她真希望……一切不是像现在这样……
第1章(1)
警察大学毕业的黑延棠成绩优异,获公费出国进修,赴纽约研习取得测谎技术证书,回到台湾便在测谎组待下,一待就是七个年头。
身形高大,五官深邃俊挺的他,在警局里特别惹眼,这天,他手里夹着一叠资料,甫出办公室,迎面而来的是他的直属上司简清文。
简清文做了一辈子警察,在刑大经手过形形色色千百桩案子,对人生很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人再有智慧,心还是免不了会偏,他对黑延棠不但偏心更是另眼相看。
局里的测谎组如今算是当红炸子鸡,各类大小刑事案件举凡难以侦查、棘手的案子,嫌疑人几乎全往这里塞。
说来大概无法相信,体制内能做测谎的合格人员仅有七名。没错,整个台湾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能测谎的只有七名警官。
随着科学办案信赖度增高,查案讲求证据,科学监识、监视系统、测谎技巧逐渐成为诸多破案方法中的显学。
而黑延棠的测谎技巧几乎称得上是测谎七人组的第一把交椅,经历过几桩特殊刑案后,简清文对他特别看重。
“延棠,你听说没?柯重安奸杀女童案今天承审法官宣判无罪了。”简清文拍了拍黑延棠的肩膀。
五年前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奸杀女童案,尸体经由法医相验证实是因性侵害造成撕裂伤大量失血而死,被害人身上与现场采集不到任何dna,嫌犯显然是预谋犯案,作案时使用保险套与手套,避免留下证据。
警方调查时发现当天有监视器拍到柯重安在案发现场附近游荡,加上他曾有两次猥亵、强暴前科,认定柯重安嫌疑重大,却苦无强而有力的证据,因而将人送至测谎组。
经过将近五小时的测谎,黑延棠交出的报告是罪犯另有他人,并非柯重安。当时没人相信黑延棠的报告,连承审法官也不采信测谎结果,一审、二审皆判柯重安有罪。
直到去年真正的凶手喝得酩酊大醉,无意中吐露事实,被同在小吃店用餐的一名员警听到,案子才重新调查,员警顺利取得嫌犯自白,更审后推翻原判决,终于还柯重安清白。
黑延棠笑开,颊边出现两潭深窝,为他减去几分严肃,增添些许孩子气。“上午听梅政兴说了。”梅政兴是另一名测谎组组员。
“果然你的判断是对的。”
“机器判定他无辜,我只单就结果论事。”
“你最近要注意一点。”简清文语气忧虑。
“因为警告函吗?”黑延棠仍是笑,显得不怎么在意。
前阵子一名黑帮分堂堂主因地盘纷争,在深夜暗巷砍杀两名被害人。案发时,附近巷弄并无监视器,但有目击民众指称看见那名分堂堂主,在惨叫声后走出巷弄。
侦查过程中,不少帮派分子至警局“关切”,弄得警方精神紧绷,由于嫌犯坚决不承认行凶,只好转至测谎组。
冰冷的仪器有时会给人出乎意料的压迫,黑延棠的问讯过程并不长,嫌犯后来坦承杀人,在那之后,黑延棠就陆续收到警告函。
“那看来不像是玩笑。”简清文经手案子太多,看的人也多,黑函、警告函更算不出接过几百封,能大概分别恶劣玩笑与真正打算行凶的警告文有何细微差别,而这次指名给黑延棠的警告函是具有恶意的。
收了半个多月的警告函,黑延棠实在没怎么把这件事往心上放,今天这封还放话三日之内一定让他见血,他不禁暗笑这恐吓真没创意。
黑延棠拍拍手上一叠资料,今天的案子占去他大半注意力,是知名肿瘤科医生涉及一桩跨海凶杀案,他脑子转着该提问的问题,有些敷衍地回道:“我会注意。”
简清文摇摇头,一眼看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忍不住碎念一句,“你别不当一回事。”
“yessir!”黑延棠嘻皮笑脸地朝长官敬礼,然后往侦讯室走了。
唉,年轻人气焰盛,总觉得无敌。简清文无奈转回办公室。
再离开侦讯室,已是五个小时过去,黑延棠的脸少了两个深潭,显出几分冷硬,取得张医生的自白后,他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感慨即使受过高等教育薰陶,仍度不过一个“情”字。
他手上这桩案子由于现场迹证被破坏殆尽,搜证过程十分困难,甚至可以说陷入瓶颈。
所以转到他手上的相关资料不多,除了当时嫌疑人张医生人在大陆的出入境资料,就只有张医生与被害人关系匪浅这项资讯,因此尽管张医生是最具杀人动机的人,但认真说来,警方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张医生犯案。
案子悬宕了两年,落到他手上,凭着多年经验,他也认为张医生有犯案,但所谓测谎并非一句简单的“你有没有杀她”,问讯过程比较像是谍对谍的心理攻防战。
五个小时过去,黑延棠设计一个又一个问题,最后问得犯罪真相,却也为一个原本前途光明、有大好人生的医生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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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张医生得知大陆包养的小三林姓女子背着他另结新欢,因愤恨不满而预谋杀人,他从台湾带了镇静麻醉药物、针筒、童军绳、手铐赴大陆找被害人。
张医生先下药令被害人昏迷,使用被害人手机传简讯向家人表示出游,藉此来拖延时间,因而林女遇害两日后才被人发现,而那时张医生早已离境回台……
黑延棠手指飞快敲打键盘,完成测谎报告,正常工作时间办公室热闹纷杂,进进出出的人多,此时其他测谎组员全下班,白色明亮的灯光将安静的空间照成了寂寥。
黑延棠靠着椅背,等印表机将完整报告印完,出纸的规律声响是眼前唯一的背景音。
做他这行往往能看见令人瞠目的真相,有时令人心酸、有时令人不解、有时令人惊骇,然而,许多真相背后的相同动机是“爱”,因为爱、因为爱不到、因为失去爱,继而生出妒恨,引燃杀机……
最后一页列印结束,整个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黑延棠走到印表机前拿起一叠报告,往桌面敲出叩叩两声将其整平,走回办公桌,将报告装订好放进资料夹里,接着把办公桌面整理干净。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七年前他刚入测谎组时经手的第一桩情杀案,当时的嫌疑人是女性……
回想起那桩案子,他接连想起一名十五岁少女,那少女右耳四个耳洞、左耳两个耳洞,一对耳朵叮叮当当挂上大大小小耳环,他几乎要替她的耳朵喊累了。那张瓜子般的精巧小脸涂得五颜六色,嘴里嚼着口香糖,穿着露出一截肚腹的小可爱,肚脐上穿过一圈亮黄色k金肚脐环。
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呢?
黑延棠翻开记事本,今天手上这桩案子正巧是他经手的第两百二十二桩情杀案。
他不自觉摇了摇头。爱是什么呢?
他拿笔在记事分类划下一杠,吐了一口有些抑郁的气,将记事本阖上。他闭起眼睛默默数到三十,再睁开,那双墨黑深邃的眼里抑郁尽扫,又是满满明亮。
走出办公室前,他将情绪从今天的案子完全抽离,关灯那一刹那,就像他又关上一个案件档案。
黑延棠只身走在幽暗巷弄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他眉头轻蹙,警觉的掏出手机,滑开手机萤幕,飞快打开定位系统。
下一秒,受过防身术训练的他机警闪躲开从身后挥过来的一记闷棍。
果然是针对他而来的。他似笑非笑转身,六个身形中等的男人陆续围上他,或持棍棒、或拿长刀,其中一名握着改造手枪。
黑延棠打量了一下情势,毕业于警察大学的他受过不少训练,却没自大到认为能手无寸铁的对付六个身怀家伙的地痞流氓。
他握着手机按下快速键,面不改色的对六个怀着恶意的男人笑得从容。“给我点时间叫救护车。”
“今天不打断你的手脚,老子跟你姓!”持枪的男人扣动扳机,配上消音管的枪没发出太大声响,子弹擦过黑延棠左肩的刹那,电话接通了。
“黑警官,有事快说,我赶着帮老婆买蛋糕。”
“我手机开了定位系统,你说过要当专属救护车的,我中枪了……”黑延棠眉头不皱一下,躲掉左边挥来的棍棒,却没躲开后头的袭击,手机转眼掉落在地。
他不再管手机,闪躲连续而来的攻击,挨了两棍,他一个旋手抽过其中一人的长棍,大腿内侧却来不及躲从身后挥下的长刀。
湿热的血一瞬间沿裤管奔流而下,他听见躺落在地上的手机传来低沉男音,不断叫着他,“黑延棠?黑延棠……”
混乱打斗持续了一阵,黑延棠拿长棍击倒三个人,大腿不断流出鲜血让他感到有些晕眩,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撑多久,此时又一记闷声枪响,右肩传来灼热剧痛,他差点握不住长棍,往后退了两步。
一名持长刀的男人趁他虚软之际,迎面挥来一刀,他偏了偏头却没完全闪过,左额被刀锋划过,他咬牙,忍着痛,握紧手里唯一能保命的武器。
“黑延棠……”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幽暗巷弄那头响起急促足音,黑延棠回头,来不及出声,有人在他脑后狠狠落下重击,他双脚立刻不听使唤,软倒下来。
“黑延棠!”
他好似又听到一声低沉急切的叫唤……
失去意识前,他本来想说“白医生,改天补买一个蛋糕给你”,可惜他只发出一个单音,便再也发不出声、听不见任何声响。
所以他没看见他的好兄弟白峰齐医生如何身手俐落地打跑了剩下的三个人,至于那些先前被黑延棠击倒在地,或昏迷或呻吟的三个人,更被发狠的白峰齐踹了好几脚。
他更没看见白峰齐脸色苍白焦急地撕裂他身上染了血的衣服,一边帮他大腿上的刀伤止血,一边恐吓早已昏迷的他——
“敢死在我面前,我一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把你身上所有能用的器官割下来给需要的人,听见没!你撑下去,不然我让你不得好死!”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至近,白峰齐用最快速度将昏迷的黑延棠送上车,跟着救护车到医院。
第1章(2)
急诊室人来人往,这一波流感来势汹汹,星期五夜间门诊时间已过许久,流感症状严重的病人陆续到急诊室挂号,老人、青壮年、儿童……若是长时间待在急诊室真会有错觉,以为流感攻陷全台湾,才会病人一个接一个没断过。
急诊床爆满,值班的护理师艾思思脚没停过,来来回回奔走忙碌,送病人排检查、挂点滴,有时参杂一两件外伤处置,此外,不耐久候的病患家属更时不时要拉她询问“检查报告还要等多久”、“有病床了吗”之类的问题。
忙碌的艾思思对病人或者病患家属尽可能温颜亲和,因为她知道病人无助、家属着急的心情。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忙乱后,她终于有一小片刻喘息,好不容易趁空喝了一口水。
不过值急诊偶尔会这样,本以为老天爷忽然发好心赏你一阵休息,其实是打算送一个更大的麻烦进来……艾思思才刚闪过这念头,就听到救护车鸣笛声。
她赶紧放下保温杯,暗想她的猜想真是十回九准,只希望这台送急诊的病人不是太严重。
她奔出急诊大门准备接患者,可救护车停妥后,门打开,先跳下车的居然是神经外科的男神白峰齐医生!
艾思思楞了楞,发现白峰齐一身是血,神情非常严肃又带点冷酷,像是……像是准备要杀人,而不是要救人。
病床被拉下车,躺在救护床上的是一名样貌英挺的男子,左额头与鬓发间有道狰狞刀伤,大腿缠了止血带,脸上没什么血色,紧闭着双眼。
艾思思盯着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一时竟看呆了,直到一个严厉的怒吼声传来,她才回过神。
“你还楞着干么?马上送去做ct,伤患后脑受到重击!”衬衫染血的白峰齐快手将病床拉进急诊室。
艾思思赶紧也帮忙推病床进急诊间。
就见白峰齐走到急诊间的电脑前,神速地叫出病历、key单,然后朝她看过来,用那双在护理师之间被誉为有百万伏特等级的电眼冷冷盯住了她。
她没有被电到的心跳加快,倒是有被死神盯上的错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觉得他现在很像是气得要宰人的模样,而那个待宰的人就是她……
白医生的情绪波动似乎是因为那个躺在救护床上的男人,他好看得跟白医生有得比,尽管目前意识不清,却不难想像他醒着时气场应该颇为强大,跟白医生现在难得火爆的气场也有得比。艾思思边推病床边想,若是把这两人凑成一对,肯定能满足腐女们的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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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她脑子都装了什么啊!看来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让她五年护专生活里,跟她交情最好的室友是个百分之两千的腐女,而且非常勤于推广,在这样的潜移默化下,要想不跟着腐实在很有难度。
她扫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将伤患送进断层扫描室,等了一阵子,将病床推回急诊间,白峰齐已经用电脑看完片子,随即伤患又被推入手术室……
行云流水啊!艾思思走回急诊室时想,按理可能会让急诊一阵慌忙的重伤患,在白医生超效率的处置下,以最快速度送进了手术室。
他们交情一定很好,艾思思猜测,能让白医生急得露出像要杀人的模样,真的很不容易。
她来这家大医院不满一年,听得最多的是白医生的事迹,没想到以冷静、漠然出名的他,会有着急到发出杀气的时候。
艾思思忽然想到,结束今天的急诊班,明天她刚好轮值外科病房,是小夜班,应该会照顾到白峰齐的好朋友,希望他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有厉害的白医生执刀,绝对不会有事的。
艾思思轻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踏进急诊室,一波忙乱又来,忙得她没时间再去想有的没的,更没时间想过去。
好好救人吧。艾思思告诉自己。
手术室外,黑延棠的双亲面色焦急,白峰齐的父母连同白峰齐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妻子倪净也都来了。
他们两家比邻而居二十几年,交情很深,黑妈妈连如娴对白峰齐像对待第二个儿子,白妈妈梁琇琇对黑延棠也像是另一个儿子。
白峰齐有些疲累地走出手术室,看见焦急的家人们一瞬间打起精神。
连如娴脸色苍白却不失镇定,第一个迎上来,问:“棠棠他……”
“延棠没事了,黑妈别担心。”白峰齐声音温柔,他在救护车上拨电话通知黑爸爸黑钺谦,也往家里拨了电话,“手术很顺利,延棠脑部血块清干净了,没伤到神经。”算黑延棠命大,运气好。
黑钺谦感激地拍了拍白峰齐,“谢谢你。”
“黑爸,跟我客气什么!”白峰齐笑了笑,“延棠会在恢复室观察,然后转加护病房,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可转一般病房,我帮他安排了单人房。黑爸、黑妈你们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加护病房十点开放探视,你们再过来看延棠,我会一直待在医院。”
“麻烦你了,峰齐。”连如娴说。
“黑妈,别连你都跟我客气。”白峰齐抱了一下连如娴,“你跟黑爸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延棠转一般病房有得累了。”
“好,都听你的。”连如娴浅笑。
黑钺谦揽着妻子,同白易礼与梁琇琇说了几句话后,相偕离开医院。
白峰齐将爱妻拉到一旁,抚了抚她的脸,说:“怎么跟爸妈一起过来,不在家休息?来不及买你爱吃的黑森林,别生气,下次补给你。”这阵子她特别嗜吃甜食。
延棠打电话给他时,他人正好在附近,才要进蛋糕店帮小净买黑森林蛋糕手机就响了,电话里延棠只来得及说将手机开了定位、自己中枪,接着就是一阵打斗声传来。
他搜寻到位置,显示人离他两条街,他一边狂奔过去,一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此时回想,白峰齐有些后怕,万一他没刚巧出门买蛋糕,不知来不来得及救好友一命,他到现场时,看见三个壮汉围殴好友,地上倒了三个人,一把粗长棍正从好友后脑敲落……
“爸打电话跟我说延棠受伤,你在医院,我不放心延棠,也不放心你,蛋糕没关系。”倪净的声音将白峰齐的思绪拉回来。
“等会儿先跟妈回去,我跟爸要说些话,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在爸妈那里住一晚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好,你在电话跟爸说,延棠惹上黑道……”或许是怀孕的关系,倪净很容易焦虑。
“别担心,爸会解决的。”白峰齐不爱看妻子脸上有忧愁,“我们家爸爸可是黑道老大,你担心什么。”
“爸早退休了。”倪净低语。
“跟着他的人还一堆呢。”白峰齐轻捏一把她鼻尖,“别烦恼,你现在只要吃饱、睡饱,其他事有我。”
他转头望向母亲,“妈,你先带小净回去休息。”
“你跟你爸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先回去了,有状况随时打电话回家。”梁琇琇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拉着她的宝贝媳妇回家了。
白峰齐带父亲到一处偏僻角落,将晚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自小习武的他,对付三个拳脚功夫三流的混混不是难事,引起他注意的是打斗中几个混混不怕死的放话,说惹了他们竹风堂没有好下场,让他走着瞧。
几个人被他一阵好打后抱头鼠窜,他心急查看好友伤势,没空追人,当时黑延棠已经昏迷,他先替他大腿上见骨的刀伤止血,救护车鸣笛声跟着抵达。
他不清楚延棠是怎么惹上帮派分子,这得等人醒过来才能问清楚。
白易礼听完儿子的叙述,点点头说:“我先处理那几个人,等延棠醒来再问清楚些,把事情一次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