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声蕙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梦一清
那时候她确实是中了苏文谦的毒,总觉得自己爹爹瞧不起人家,所以那会,她很敏感,不管爹爹说什么,只要一提到与苏家有关的,不论好话还是坏话,她都激动得要回嘴,总之就是听不进。
“你爹担心的很,又知道你左了性,油盐不进的很,没办法,求了我,让我跟着你,时时盯着苏家那群人,别让他们最后将你给吃喽!就是最后,云开少爷那么小,都不让我回来照看。”
何贵跟开了话匣子,一吐槽起云蕙就没个完。
云蕙只能乖乖听着,越听头埋得越低,她原以为何叔不在意呢,没想到哪里是不在意,这是太在意了,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骂自己。
说真的,云蕙确实是很惭愧的,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父亲的债还不了了,她便要加倍还在阿弟身上。
正如何叔所说,若不是自己,他一定会在父亲去世后,回去照顾阿弟,这样一来,说不定前世时,阿弟也就不会惨死在敌军手下。
还有何叔,她也很是愧疚,前世,是她自己将人给赶走的,这是她自己造的孽,活该最后是那样的结局。
“唉,算了,好在如今你也改邪归正,我替你父亲一直瞧着你呢,现在就很好,你变得有决断,有想法,我想,你爹也该瞑目了。”
何贵感叹,他是由衷的,吐槽完了,再看云蕙时,眼里都是欣慰。
云蕙没想到何贵眼神变化这般快,一时适应不来,忙将手中的话本子递过去:“这书印的好,就是这几日开卖吧”
何贵垂下头去看,那话本子是前几日云蕙去城里让人印的,又找了书社合作,要将这话本子给卖出去。
现在印刷厂的人送来了一本给云蕙把关,云蕙瞧着很不错,字迹印刷清晰,故事没差错,她很满意。
何贵:“这样的故事如今倒是少见,肯定能卖的好!”
云蕙贼兮兮的笑了:“是吧!若是速度快,不出一月就能卖到建邺去。”
算算时间,刚好是苏文谦回到建邺的时候,这个礼物,她觉得对方一定会很满意的!
伤了她弟弟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要跑,就算是方铭盛,她也不会放过!
为了让他弟弟认罪,都没有当堂问审,就滥用私刑,这样的人,云蕙记下了,他弟弟身上伤了的地方有几处,总有一天,她会加倍还回去!
何贵似是被云蕙的奸笑感染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来,脑中已经开始幻想起苏文谦倒霉的日子,等着吧,这下,就算不弄死他,也要扒他一层皮,就是膈应也要膈应死他!
恭州城的春天来得很快,村子里的杏花也稀稀疏疏的开了。
建邺朝中,先是郑老将军一家被斩,然后又是太子倒台,如今朝中夺嫡最有声望的便是宏臻帝二子显王,和四皇子两人。
宏臻帝原先不大管朝堂,从前有太子坐镇,管理朝政倒是井井有条,但如今太子没了,两个儿子又斗的厉害,许是有了灭郑氏一族的事在前,宏臻帝倒是又重新回归了朝堂,怕是担心有人觊觎他的位子,现如今,就是面对两个儿子,也时常看不上眼。
建邺,周府。
这是一座挨着显阳伯府旁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于话多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恭州城外不少扎堆的难民营总算是见到了和煦的阳光。
但建邺城内,春风却吹不进来,从朝堂到皇宫外的街道,都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寒意。
冬天似乎还没有过去,寒风秉洌,冷得许多的人刺骨颤颤。
街道上,一派肃静,大白的天,却没一个小贩或者行人的身影。
有的,是一队队穿着冰冷铠甲的军队,一列列,仿佛是带着死气朝着皇城脚下进阶,步伐整齐划一,铁骑的踏踏踏地声响像是从地狱而来,吓得屋檐内躲着的百姓两股战战,咬着手不敢出声。
皇宫深处,一处荒废多年的宫殿里,宏臻帝持着剑从外而入,大门吱呀一声,这是多年未维护的大门,生锈发出的动静。
宫殿内,不如外边荒废,虽也破败,但至少干净,像是个有人住着的地方。
大殿中,一个炉子上正架着一口锅子,那锅子里煮着一根骨头,浓白的汤汁咕噜冒着热气。
炉子旁,坐着一青年男人,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了他的气宇不凡,周身气质如虹,一双璀璨的眼眸如皓月星辰。
这间破败的宫殿,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蓬荜生辉起来。
可越是如此,走进来的宏臻帝就越是阴晴不定。
“吃的还不错,居然能吃上狗食了。”
宏臻帝这是嘲讽男人,只配吃的起狗才吃的骨头。
男人没生气,笑了起来,“来了,坐,别说,这根骨头还是我在御膳房外,不知谁不要的骨头,你可别小瞧了这么一根骨头,里边的骨髓才是精华,比你一顿肉菜可要有营养!”
宏臻帝觉得这笑刺眼,拿起剑将炉子上的小锅子给推倒,只听“哗啦啦”的声音,锅子是个陶瓷的,倒在地上,碎了一地。
男人摇摇头,神情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以后我俩可都再也吃不到了,知道你要来,才特意做了这么一锅。”
宏臻帝挑眉:“怎么知道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男人:“都要死了还想套我的话堂哥,没用的,这么多年了,我瞧着你坐那个位子也挺久的了,结果呢,是不是感觉一切都那么熟悉自己儿子一个个的都想你死,偏偏最孝顺的一个,还是你自己给杀的!”
男人声音很愉悦,心情很不错,找了根凳子坐下来,好整以暇望着面前的人。
说到了宏臻帝的痛脚,就见宏臻帝气的朝男人踹了一脚,男人没阻拦,一脚踢到了地上,实际对方倒没怎么用力,这宏臻帝十年前便不管朝政,开始炼丹起来,吃了十年的丹药,身子早就垮了,那一脚,就跟挠痒痒。
不过男人摔倒的地方是陶瓷碎片,手被碎片划破了皮,渗出血来。
男人还没叫疼呢,宏臻帝便丢了手中的佩剑,开始握住自己的手叫了起来。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笑的很幸灾乐祸。
“何必呢,还不如一剑刺死我,这样,你就跟着我一起死了,何必在死前,还要这样折磨自己”
宏臻帝磨蹭着将地上的佩剑捡起来,恨恨道:“都是贱人,一群的贱人,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是男人出的手,将宏臻帝的脸打了一巴掌。
“早想扇你了,谁是白眼狼谁是白眼狼李玉臻,你才是白眼狼!”
宏臻帝更是怒了,他为帝二十三年,
第一百二十章 改号
皇家的阴私最多,他父皇的皇位如何得来的,李淳自是知道,如今他不过是在效仿而已。
李淳拿着手中滴着血的剑,说道:“这个亲,本王不想认。”
转身,吩咐了自己手下,“父皇被这人给刺杀了,将人给拉出去,当着外边的大臣将头给砍了。”
“扑通!”
李淳刚吩咐完,李玉旻便已经吐出了一口黑血,倒地而亡。
李淳面不改色,“那就将人给拖出去,吊在城墙上以示惩戒,本王救驾来迟,父皇已经驾崩了。”
宏臻二十四年春,宏臻帝薨!
显王在宏臻帝死去的一个时辰后,便在大臣拥护下,登基为帝,改国号为晋元,立生母良妃为太后,外祖父关誊被封为一等国公,忠国公!
李淳动作很快,根本没有给四皇子反应,皇城的主人便已经换了人。
随后,建邺又是一阵厮杀,李忠在一众忠心护卫保护下,与显阳伯一等人南下,占据了江浙两地,,前有重兵追随,后面又背靠大海,一时间,已经成了晋元帝的李淳,倒是没来得及抓住对方。
晋元初,春三月,李淳到了福州,自立为王,称号“天耀王!”
后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要对晋元帝开战,李淳质疑宏臻帝的死因,称是晋元帝谋夺篡位,其位名不正言不顺,他要以大元天耀王的称号,讨伐晋元帝。
由此,大元两大权势开始了正面的交锋。
不过,朝堂中的大事,只要不涉及到百姓的生活,对于大元的百姓来讲,谁做皇帝都一样,总之他们的生活都不会因此得到什么好的改变。
恭州,扶国大长公主府邸,李莺躺在大床上,噙着泪,多年来都未有过的大起大幅的情绪了。
汪春跪在地上,感受着上方的低气压,最终还是开口了:“主子,只要您发话,属下现在就去建邺,定将公子的尸首给抢回来!”
汪春的话像是石沉大海,半天没有回应。
良久,李莺控制住了情绪,一双眼已经红肿不堪,才开口:“别去!”
声音带着沙哑,显然这两个字是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抑制住的。
汪春暗暗握着拳,没敢继续劝。
杏花村,云家别院。
云蕙默默坐在自己的院子里,身边两个孩子正在认真习字,云曦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平安的打击,就是写字都认真了不少。
反观今日的平安,写字时心不在焉,甚至有时候,还能写出错别字。
云蕙揉了揉眉心,说道:“过几日,我去给你们找个夫子来开蒙吧。”
云曦抬起头来,有些不情愿,重生回来,她就想天天粘着娘亲,可不想让夫子将这时间给占了去。
再说了,娘亲的肚子里还是有不少的墨水的,至少开蒙这样的事,对她来说,自是小事。
“娘,不要嘛,你教我就挺好,要是觉得累,你就给平安请夫子来好了,不用给我请!”
云蕙:“要学自是要一起学的。”
云曦嘟嘴了,头一偏,就瞧见一旁乖巧站着的大丫,大丫这几日除了扫扫院子的地,帮着细姨一起洗洗衣,便没什么事要干。
云蕙看着她年纪跟云曦差不离,便让人没事的时候,可以来陪着云曦,也当是做个伴了。
这不,云曦跟平安两个认真跟着学三字经的时候,大丫便会准时到她身边伺候着。
若说云曦这会还是个三岁小孩的灵魂,估计瞧不出什么,但她不是,便是这会她也瞧出了,大丫也是在认真的听着课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买人
翌日,云蕙便带着何贵一道进了城。
坐的马车去的,从杏花村到恭州城,步行半个时辰,但要是坐着马车,时间便会在缩短一半。
城内,一派热闹,云蕙先是去了城中拜访了许捕头一家。
也巧,今日,许捕头正好在家休沐,去的时候,正看见他与两个孩子的互动。
许真真扎着包包头在院子里踢毽子,许捕头抱着一岁半的儿子在怀里看着。
父子几人相处正温馨的时候,便见院外云蕙跟何贵两人到了。
许捕头笑着寒暄:“稀客啊!快进来!秀秀,云姑娘跟何大哥来了,快端些茶点来。”
云蕙笑着见了礼,何贵也是满脸笑意道:“别介,那么见外干嘛快让弟妹别忙活了,又不是外人。”
许捕头笑着摇头,就见屋子内已经有妇人端着东西摆在了院子的石桌上。
妇人名叫王秀秀,长相端丽,是许真真跟许天的娘。
“云姑娘,何大哥快来坐。”
云蕙将手中东西递到了王氏手中,王氏低头一瞧,见是几样山中的野菜干跟活的野鸡,这东西在村子里常见,但城内却不常有,卖的还跟肉一个价。
见不是多贵重的,王氏笑着收下了,还忙让人坐,然后就赶紧要探进厨房里了。
何贵瞧了眼,忙道:“弟妹,可别忙活,我跟大小姐今日还有不少事要做,就是顺路来探望下许老弟的。”
许捕头:“行吧,秀秀,来,抱着儿子进屋里歇着。”
他倒是不多挽留,何贵说话直来直往,说了忙那肯定不会在他这儿多待。
“何大哥,说吧,是不是想找我帮什么忙”
何贵笑了,不过他没说,只是将目光看向云蕙,云蕙翘起唇道:“许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您帮着找找靠谱些的牙行,还有工匠。”
云蕙说了来意,言语间,对许捕头也是亲近不少。
这几月相处下来,云蕙也会来事,时常给人家送点东西,又有何贵跟许捕头称兄道弟的关系,两边走动近了,云蕙便跟着何贵叫了许捕头为叔叔。
许捕头爱听云蕙管他叫叔,点点头道:“行,要说其他的,我可能还要费工夫,但这牙行,你叔我那是熟悉的。”
牙行是贩卖仆从的,关乎人口,自是要时常与官府打交道,许捕头自然是熟悉。
两人在许捕头家没多坐,便跟着许捕头去了城中一家牙行,那牙行的管事认识许捕头,两个交流了一会,便有牙婆到了云蕙面前。
“这位姑娘,您请先等下,我现在就去叫人来。”
牙婆临走时悄悄打量了下云蕙,能跟许捕头有关系的,瞧着穿着也不错,看来这单子生意跑不掉了。
没一会,牙婆就按着云蕙的要求,叫来了十几个人。
一共十六人,站成了两排,女人一排,男人一排。
男人站在前排,云蕙扫视了下,她需要两个小厮,家里人口虽然简单,但阿福平日要跟在云开身边,细荷一个人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让她来做。
至于何贵,从小瞧着云蕙长大的,那是长辈,平时只有云蕙不方便外出做的事,会叫何贵,其他时候,她都将人当大爷。
所以,这小厮婆子肯定都要重新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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