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闻笙箫
作者:蕙风千里
17岁的何闻笙成为商界名流成海岩的情妇,不过是想借一点点自残式的勇气,去逃脱生活的折磨。成海岩的出现恰似上天对她的恩宠,令闻笙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爱情的错觉。但闻笙从未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成海岩这样的人,这样优秀这样空虚这样自私这样狠毒无所谓。他是上天手中一个完美的残次品,居高临下地独处在一个末代贵族的世界里,看每一个岂图以爱之名接近他的人摔得粉身碎骨。她的生命,从遇到成海岩开始,开始永远地转换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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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闻笙箫 作者:蕙风千里
文案
17岁的何闻笙成为商界名流成海岩的情妇,不过是想借一点点自残式的勇气,去逃脱生活的折磨。成海岩的出现恰似上天对她的恩宠,令闻笙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爱情的错觉。
但闻笙从未想到,世界上居然会有成海岩这样的人,这样优秀这样空虚这样自私这样狠毒无所谓。他是上天手中一个完美的残次品,居高临下地独处在一个末代贵族的世界里,看每一个岂图以爱之名接近他的人摔得粉身碎骨。
她的生命,从遇到成海岩开始,开始永远地转换了轨道,向无法控制地方向轰隆隆扬尘远去。
来自台湾的时装设计师,北京地下的黑道闻人,以及成海岩扑朔迷离的内心世界他们都声称爱她,却让何闻笙对爱情失去能量。
何闻笙曾经希望以自己的牺牲换得弟弟的幸福快乐,然而随着她没有想到的是,冥冥之中,命盘上所有人都在牵牵系系,只是身在其中的人却不自知。
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一次拥抱
青青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何谓命运何谓爱情一个人是否可以了解另一个人一个人是否可以为另一个人承诺一生也许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同样的人生在不同的时刻总对人们露出不同的脸孔。走过千山万水,走过爱怨红尘,终于等到一场华丽落幕之日,她却不知剧本掌握在谁人手里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契约情人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闻笙,成非成海岩 ┃ 配角:何闻箫,曾晶,曾焱,kevin,石皓,邵华强,徐为,成君威 ┃ 其它:蕙风千里
贫贱之家百事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要有耐心
我也很想跳过这些郁闷的事情,但是,前面的这些是必要的铺垫,蕙风以人品保证会很快地进到主角的情感事件中去
并且蕙风相信这不是一个难看的故事虽然很不厚道地说,蕙这个故事的最终目的是要赚到大家的眼泪
何闻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因为她外表清纯而内里柔韧,非常聪明清透,有与生俱来的灵性,是所谓水做的女孩。
另外,提前做下广告,男主角,直立行走命犯桃花复杂高等生物一名,名校毕业,才华横溢,背景乱七八糟的商界奇才,最大的缺点也无非是有点狠心,所以看文的诸位,请抱着看帅哥和王子的心情等待他出场吧
谢谢,不管是有一个人还是有一百个人还是更多人看到,我都要很真诚地谢谢你或者你们把时间用在我身上当然蕙风希望多多益善,喔呵呵呵
另:提前说明,这是一篇慢热的文,前两章都会是铺垫。不喜欢的人可以顺着章节提示跳过去直接往下。虽然这样我会有点郁闷 何闻笙从小常听别人称赞她模样标致。那么多的赞美累积下来,却没有把她惯坏。何家的长女闻笙依然是个最谦逊的,乖巧而沉默的孩子。没有母亲的女孩多半如此。
长大以后的何闻笙有着167的纤长身材,尖尖下巴的瓜子脸,大大眼睛,小巧嘴巴,外形清秀无比。在小城里,依然常常听人夸赞。
闻笙的父亲何忆苦,是绍兴中学的音乐老师,不通世务,却玩得一手好乐器,笙箫管吹无不精通,又写得一手好字。只可惜半生来除了这些玩意儿几乎没有其它的成就,人到中年的何忆苦和任何一个小城里的中年男人一样,把岁月埋葬在小小的绍兴城里,过着最平烦琐碎的日子。
他的日子可能还比大多数中年男人过得辛苦。妻子早逝,他用那份中学教师的微薄薪水,要供养一对双胞胎儿女,闻笙和闻箫。
何忆苦本身是个对生活毫不计较,也根本不会过日子的人。于是,长女闻笙,早早地就学会了怎样照顾一个家庭。闻笙四五岁时就晓得踩着凳子去洗碗,七岁时就会做全家人的饭。邻居们每每怜惜这个没娘的小姑娘,却也往往拿闻笙做榜样去数落自家那些只懂得胡天胡地的猴孩子。
闻笙读书时的成绩极好,按班主任的意愿,理当去读国家的一类本科。不说是清华北大吧,但是读个北师大之类的重点还是很有希望的。但闻笙的心里藏着一点小心愿,她想去上海音乐学院的古筝专业。闻笙曾经趁着星期天的空档去参加过艺术高考,她是有报考音乐学院的资格的。
从三四岁起就跟着父亲弹古筝,古筝几乎是闻笙生命中不可剔除的部分。这个乐器像有灵性般,满足了何闻笙灵魂深处的寂寞,在她还不懂得什么是寂寞的时候。
班主任知道了她的想法,起初有些诧异。在小城里,一般是成绩不好的学生才会想到投考艺术学院,另辟一条生路,像何闻笙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居然会生出此念实在稀奇。转而想到何闻笙可是何忆苦的女儿,心中立刻释然。音乐老师在高中里本就可有可无,何忆苦为人清淡少有交际,大多数生活在平凡烟火中为家事奔忙的同事们并不很欣赏何忆苦这种缺乏基本的生活品德的男人。然而何忆苦的口碑也不错,因为人人皆知绍兴中学的何老师虽然脾气上有些怪癖,但为人随和肯吃亏,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教养出的一双儿女品性也出众。受了何忆苦的影响,何闻笙和何闻箫都有些平凡孩子及不上的气质。
班主任是个很慈和的中年女人,一面对闻笙的理想表示赞赏和理解,一面就苦口婆心地劝导起这其中的现实利害来。她以为何闻笙是个最听话从来没什么个人意见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么,就算有些什么出格的想法,劝一劝也就乖乖地回来了。然而这个教了何闻笙三年的老师终究是错看了何闻笙的个性。
何闻笙的乖巧沉默只是在那些一般的世务上,她不像别人一样计较,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从不说多余的话。但在攸关内心的选择上,何闻笙的固执和一意孤行令人吃惊。
班主任说来说去劝不动她,又不好开口骂,逼到急了,仰头长叹:“果然是何忆苦的女儿啊。你要是执意去读音乐,就回家去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吧。你弟弟的成绩是只能上美院。你们两个人加起来,一年光学费要两三万。你去跟何老师好好商量商量吧。”
就是老师情急之中的最后一句话,改变了何闻笙的想法。学费,是个现实的问题。
闻笙的弟弟闻箫是美术生,从小跟着学校的美术老师袁楷学画。袁楷是何忆苦唯一一个经常往来的朋友,两个人窝在同一个中学里教了半辈子的书,交情非比寻常。袁楷指导闻箫是异常得尽心尽力,闻箫本来又聪明有天份,在画画上颇有成就。闻箫不读美院是可惜的。
以何家的经济状况来说,能不能供得起闻箫已经是一个问题,何况再加上一个闻笙呢闻笙心下默然,就此改变了心意。
班主任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恻然不已。
闻笙回到家里的时候却遭遇了另一意外。这几天弟弟闻箫住在老师袁楷那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人一起吃饭。一向不怎么多话的何忆苦在晚餐的桌上问她:“学校这两天报志愿是不是”何忆苦一向粗心,难得这一次倒记住了学校的日程安排。
闻笙轻声回了句:“嗯。”
“你想填什么”
闻笙低下头不说话。
父亲就笑了,说:“喜欢什么就报什么,别想太多,想得越多,活得越累。啊”
闻笙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以父亲的个性,说出这番话是必然。小城中人多半重男轻女,但何忆苦不是,他对一双儿女的疼爱是不言自明的。
闻笙听了父亲的话以后,心底一直挂着的凄然自伤瞬间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升腾而起的负疚感。因为那挥之不去的负疚感,仅管有父亲的支持,闻笙在面对志愿表时依然举棋不定。
一向被人看作是随和好说话的何忆苦在这里显示出了他的魄力。何闻笙交上去的志愿表上清清楚楚地填着第一志愿是上海音乐学院。班主任看了只是叹气,也就随她去了,背地里对着他人,她把何忆苦老师狠狠地埋怨了一顿,有这样不通世务的父亲,真真误了女儿的前程。
志愿表交上去的当晚,何闻笙虚弱地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终于尘埃落定,那股萦绕不去的负疚感上升到顶峰。回家来的何闻箫撩开帘子走进来,看着姐姐不语。
何家的房子狭小,只有两间卧室。何忆苦占一间,姐弟俩共用一间,中间用帘子隔开。房间本就小,这样一隔,就更显局促。何闻箫178的身高在这小空间里很受限制。
身为双生子,姐弟俩在外貌上颇为相似。何闻箫的外形也是异常清秀,一双眼睛生得如同海报上的模特,能勾去女生的魂魄。比起文静低调的姐姐,有几分洒脱任性的何闻箫相对张扬一些,在人群里显得卓然出众。
闻笙看见弟弟,想起自己任性的选择给家里凭添了一大笔负担,心中惭愧,转过眼去不看他。
闻箫皱眉,语气很不善:“为什么你老这样想凭什么就该你去牺牲”姐弟俩从小就有着心灵感应。但闻笙老实,闻箫聪明机巧,在这方面就比较占便宜。每每是他猜中闻笙的心思居多。
闻笙答:“因为我比你大。”
闻箫切地一声:“大半个小时而已,也好意思十几年来都挂在嘴边上。”
闻笙抓起枕头砸了过去:“大半个小时也是姐姐,你怎么不早半个小时出来当哥哥呢”
闻箫身手敏捷,接过枕头抱在怀里,踢掉鞋子,和闻笙并肩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班驳剥落的花纹。何闻箫小时候是个很喜欢撒娇的孩子,没有母亲,姐姐就成了最主要的撒娇对象,闻箫在姐姐面前一向显得有些孩子气,那种孩子气配上他俊秀的容貌,更加令人心动。
闻笙盯着天花板,听到自己的声音散漫而低落:“箫箫,我们没有钱,怎么办”
身边的何闻箫怀中抱着枕头,闭上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何家姐弟理所当然地双双考上了大学。闻笙去上海音乐音乐学院,闻箫去西湖边的中国美术学院。何忆苦不声不响地卖掉了自己常常抚弄的一架古琴,居然卖得了三万块。何闻笙和何闻箫的学费总算有着落。
报到,遇到关萌萌
报道的第一天,何闻笙就发现了自己的孤独。整个校园里,穿梭来去忙前忙后的竟有一大半都是家长的身影。一个学生率领着浩浩荡荡七八人的家长团是常见的风景。
何闻笙孤军奋战,完成了所有的注册工作,收拾好了寝室,已经累得汗如雨下。
音乐学院的女生宿舍是新建的宿舍楼,从房间到一应器具都很整洁。坐在刚刚整理好的床上,何闻笙终于从一路的飘泊感中解脱了出来。此时此刻,她最起码已经有了一张床铺,是她在这个陌生都市的归宿。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何闻笙抬头,只看见一团艳光照人。墨绿色的抹胸小背心,黑色的斜裁荷叶边重叠及膝裙子,闪银色的长耳环,一把烫得乱蓬蓬的头发染成玫红色,高高地斜扎着一个马尾,夹着银灰色的大发夹。和一身米色连衣裙别无妆饰的何闻笙简直是鲜明对比。
来音乐学院报到的女生多半是这样花枝招展,何闻笙初看时觉得惊讶,一天下来已经司空见惯。初次见面,何闻笙微微一笑以示礼貌。何闻笙其实是个有些冷淡的人,不惯对人做出很亲密的动作。
那女孩子报以一笑,倒是比何闻笙淑女式的微笑要爽快得多。一笑之间,但见长长的妆饰睫毛扑闪如两把小扇子。
她快步走到另一张铺好的床上坐下,踢掉脚上的系带高跟凉鞋,把手上拎着的超市购物袋随手放在床上,一边扭头问何闻笙:“你叫什么名字”
“何闻笙。”
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罐冰镇可乐递给闻笙:“哪两个字这名字听起来还蛮艺术的。”
何闻笙婉言谢绝她的好意:“谢谢,我不喝冷饮。”
那女生抛向她床上,笑道:“偶尔喝一次没关系的。我叫关萌萌,上海人,名字没你好听。你名字到底哪两个字啊”
“新闻的闻,笙箫管笛的笙。”
关萌萌“咦”了一声:“这名字真得很有气质。”环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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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问闻笙,“你一个人来报到的”
何闻笙点点头。
关萌萌笑道:“那咱俩一样。”
何闻笙不解:“刚刚不是有人给你收拾床铺”
关萌萌把空饮料瓶摇掷进门口处的垃圾桶里:“那是保姆,我男朋友叫来的。我家里才没人理我。”
这是何闻笙所不了解的一种生活。眼前的种种迹象无不表明,关萌萌和她来自两个世界。面对着一身金光闪烁的上海女孩关萌萌,尽管有那么一刻的复杂心情,来自贫寒之家的何闻笙心中依旧能保持坦然。但聪敏的何闻笙也立刻认识到,和关萌萌最好是保持距离。她不想勉力去适应别人的世界,同理,她自认无权要求别人来适应自己。
何闻笙没有想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和这个热情的关萌萌不但没有保持距离,反而成了最好的朋友。
关萌萌其实不算上海人,虽然有着上海户口,但她却是南北方混血的产物。虽然大家都把她视作上海人,但她身上完全没有一般人对上海女孩的印象,那种热情直爽的性格反而更接近北方女生。再加上一口略带京味的普通话,如果不是她率先自报家门,很难想象这个女孩子居然是上海本地人。这一口半调子的京普,据她自己说,是因在北京待了几年学艺的缘故。
宿舍里的另两个女生,是现在随处可见的典型的大学女生,时尚,自我,一惊一乍,带着些幼稚的肤浅,女孩子常有的缺点在她们两个身上有最完美的体现。虽然同样是一身鲜亮,却远不及关萌萌的懂事和爽朗。她们两位是一拍即合,整天同进同出嘁嘁喳喳闲话不断,聊完衣服聊零食,聊完韩剧聊帅哥。
两个小女生对外表朴素不怎么起眼的何闻笙并未多加注意,但对妆扮昂贵外表成熟的关萌萌却颇有几分敬畏之意。关萌萌却跟何闻笙一样,和这两个小女生却相处不来,她们两个也便自然而然地近了。
关萌萌的消费和何闻笙自然是天渊之别。何闻笙的每一笔开销都需要精心筹划,以防月底有断炊之虞。关萌萌却是三餐不食烟火食,百元钞票随手乱塞,包包里随时带着信用卡。
有时下课迟了,食堂人头汹涌,关萌萌怕何闻笙排队太辛苦,想拉她和自己一起去茶餐厅解决,何闻笙却只是抿嘴笑笑,坚决地婉拒了。何闻笙有和父亲一样的性子,不愿欠人,哪怕是过命的交情,何况彼此只是要好一些的同学
关萌萌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一次两次,便晓得了何闻笙的个性,不再侵入她的私领域。
对关萌萌的好意和体贴,何闻笙一直心存感激,虽然偶尔也奇怪,以关萌萌的生长环境,想必是众星捧月娇生惯养,她怎生养成这么知分寸的性格
偶然在聊天时提起,关萌萌大笑:“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千金小姐”何闻笙笑着反问:“看你的行头,难道不是么”关萌萌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流下泪来:“闻笙啊闻笙,你真是可爱。”
闻笙啊闻笙,你真是可爱。这句话关萌萌常说。每次她发现了何闻笙单纯的证据以后,就会拿这句话出来感叹一番,感叹中颇有羡慕之意。
拿出面纸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关萌萌被名牌化妆品描绘出的精致的眉眼流露出一丝丝惨淡神情。何闻笙敏感地捕捉到好友的这一丝神情,怔了一怔,想起她从未提起过她的家庭。何闻笙心里不由地叹息。世界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清寒也罢,富有也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焉知关萌萌的处境就不会比自己更难过
她伸手去牵关萌萌的手,两个女孩子挽着手,默默地向前走。有一段路,谁都没有说话。
关萌萌说:“闻笙啊,你这么温柔,真得很有女人味啊。如果我是男生,就一定把你追到手,好好宠你。”关萌萌一直很喜欢何闻笙身上那种柔和的、淡淡的、纯净的气息,带一点稚弱,像是某本书的名字里所提到的“百分百女孩”。
然而在美女如云的音乐学院里,何闻笙并不是很出众的美女。这个习惯了沉默的女孩被淹没在众多时尚美眉的光环里,毫不起眼。这反而遂了闻笙的心意,这样的冷落让她觉得安全。仅管读的是艺术大学,但闻笙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
关萌萌觉得很是可惜,问闻笙:“你还没交过男朋友吧”何闻笙点头。
关萌萌并不觉得很意外:“其实你愿意化妆的话,绝对是美女。你的五官和皮肤都比我好多了。”
学音乐剧表演的关萌萌是音乐学院里公认的美女,不但男生们趋之若鹜,连老师都喜欢跟她开开玩笑。但何闻笙见过她卸妆后的样子。不化妆的关萌萌看起来只是个一般的五官清秀的女孩,和平时的明艳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算排除经济的原因,何闻笙也不愿意在脸上涂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彩妆品。她一向不喜欢浓妆的女生,关萌萌因为掺杂了个人情感的因素而例外。
关萌萌笑说:“你化淡淡的妆,穿上白色系的公主裙,保证是男人的梦中情人。”
“你才是那些男生的梦中情人呢,少拉人下水。”何闻笙笑。
关萌萌撇撇嘴,有些不屑:“切,音乐学院这些小男生,也能算是男人一个个跟同性恋似的,比女生还粉,整天搞些半调子不通的东西就以为自己是艺术家了”
“那你男朋友一定很有男人味了”何闻笙取笑。
关萌萌是有男友的,何闻笙报道第一天就知道。一周总有那么三四个晚上,她会避开宿管老师的管制,出去夜会男友。
“我男朋友”她笑笑,继而说,“我男朋友至少有一个好处,养得起我。从这点说,算他是很有男人味的吧。”
何闻笙才知道原来关萌萌这些挥金如土的生活是由她的男友来供应的。也就是说,关萌萌的男友并非是校园里的那些乳臭未干的小男生,而是某位财力雄厚的成功男人。
生活的转折
何闻笙按下取款数额以后,atm并未像往常一样吐出钱来,取而代之的是“您的卡内余额不足”。何闻笙心中一跳,开始不安。
选择了“查询余额”以后,她静静地等待,感觉到手心里开始有汗水。
何闻笙固定地在每个月月底的时候去atm取钱,因为何忆苦总是在月底发薪水。开学以来两个月都是如此,从未有过变故。
atm显示的余额是3.64元,何闻笙呆在那里很久。直到机器自动地将那张余额3.64元的银行卡吐出来。她怔怔地拿了那张卡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拿宿舍里那台老旧的插卡电话往家打电话,铃响了半天,却显示无人接听。何闻笙心里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到了当天晚上,闻笙已经往家拨了七个电话,眼看着电话卡也要余额不足,那边却始终显示无人接听。
电话里单调的“嘟嘟”声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真实,一直响到她心底去,焦躁不安。
接下来的两天何闻笙在上课时都心神不宁。电话到第三天仍然打不通时,何闻笙终于按捺不住,向关萌萌借了钱,买当晚的火车票回绍兴。
回到家里,屋里空无一人,果然是出事了。邻居听见声响,过来看见闻笙,赶紧告诉她:“闻笙,你爸爸在中心医院呢,住院部306病房,你快去看看。”
闻笙一听见中心医院,脑子里就轰地一声。
在病房里看到父亲,何闻笙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责备:“出了这么大的事,爸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一句话没说完,哭了,再没说下去。
何忆苦心疼地看着女儿,心中惭愧,低声说:“怕你们担心才不敢跟你们说”
何闻笙哭道:“不说不是是更担心吗”
不说当然比说了更让人担心,但以何忆苦的生活情商而言,只能做到如此。
接下来的日子,摆在何闻笙面前的是现实的问题。何忆苦患的是中风,要花不小一笔钱。按理说这笔钱学校应该报销大部分。何闻笙本以为找到了学校就能报,谁知报销一次需要盖几十个章。何闻笙来来回回在民政局和学校之间奔波,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受尽刁难,其中的难堪和凄凉一言难尽。
深夜躺在病房里陪床,想起白天的困苦,何闻笙的泪水在黑暗中无声淌得满枕都是。父亲的呼息声很急很重,从旁边传来。何闻笙听得心中惊惧,一面期望明天的难堪永远不要到来,一面又盼望天快快地亮,好让她确定父亲在第二天的清晨依然活着,哪怕是这样毫无尊严地活在病床上。
到了这样的地步,何闻笙依然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弟弟。她问前来探病的袁楷叔叔借了钱,第一时间打到何闻箫的卡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从懂事起,何闻笙一直有一种莫名的固执,她固执地宠着这个漂亮聪明的弟弟,像是母亲对待儿子般。在何闻笙的潜意识里,从未享受过有母亲的感觉是她一生中至大的遗憾,她不希望和自己自同一个地方来到人世的双胞弟弟也有这样的遗憾,于是,尽自己所能地给他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