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昇龙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暮九月
直待看清所示,梨落方才收了神书,并将所知如实承禀了月执子。
月执子神色微凝,梨落不仅出言安慰道:“徒儿虽不知师弟应的为何事,但以书所示确为应象之人无差,若真是天书、天道所示,师弟历劫也定会安然无虞。”月执子轻叹:“如今,也惟愿如此了。”
梨落想起无忧早前所托,伺进言:“师父,若真难安心,不如让师弟座下弟子跟随,也好得个映衬。”
月执子冷道:“你师弟座下唯无忧一人,尚小稚儿能应何事”
梨落柔声道:“忧儿虽小,到底师弟亲授,道行总是强过凡人。加之,她自小聪慧敬师,虽不能帮衬许多,但可照顾师弟起居,总比师弟一人下山的好。”
沉默片刻,月执子缓缓闭目道:“今日你请出六界书,虽有为师护着,毕竟内耗极甚,你自退下好生调息。”
梨落见月执子不再看她,眼神微黯,缓步而去。
那边,无忧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地跑回蝶羽峰给伯弈报信,浑然忘了方才吃味之事。
“师父,师父”,她这一路叫喊,惊起羽灵殿内仙鹤乱飞。无忧一溜烟儿跑进了书房,待左右张望见龙女已去,方才松了口气。





昇龙传 第四章 离情
此时,伯弈正低首伏案书写,见她进来也不抬头,只道:“为何如此慌乱”
无忧赶紧凑拢过去,眼珠滴溜溜直转:“师父,今儿徒儿在师公哪儿听了些事儿。”无忧言毕顿住。
“嗯。”伯弈仍是专注书案,反应冷淡。
无忧见伯弈纤长指握着墨黑毫笔,宽阔大袖洒落书案之上,密长羽睫投下一排阴影,一时又闪了神忘了正事,傻乎乎道:“师父,你写字的样子真好看。”
伯弈弃笔抬首,薄唇微抿,含笑看她:“忧儿你如此匆忙跑来,就只是为了欣赏为师的姿容”
“啊。”丰神之态,如画之姿,如此皮相确然不愧仙界第一美男之名,这伯弈一笑,无忧更是忘了来意,舌头和脑袋都有点打结。
好半天方才回过神道:“不是不是,师父误会了。今日天帝来寻师公,说玄龙山气息不稳,想让师父提前下山去历劫。当时师公并未答应,只待天帝去了才又唤了梨落师伯,让师伯请出了六界书。据师伯回来所言,师父确然是那六界书所示的应象之人。”
伯弈看她说得眉飞色舞,凤目里泛着笑意:“忧儿说的事,我也略知一些,只是不明天帝缘何要提前让我历劫如今经忧儿一说,便彻底明白了。”
无忧恍然想到,那龙女来必然是听了些风声,便来假公济私,伺找师父。
无忧瞅瞅伯弈,见他浅笑盈盈,突然上前抱住了他的臂,眼神烁烁:“师父,你去历劫会有危险吗你会带着忧儿吧”
伯弈低首看她,见她满脸期待,修长的指缓缓抚上她的华发,柔声道:“若真如你言,因玄龙山异动需我提前历劫,天帝必然是有重任相托。前路茫茫,你修为尚浅,我怎能累你犯险。你素日与我那师姐要好,此番为师便将你托付予她,好好修习,才能早日修得仙身。”
无忧一听师父不带他,眼里顿时雾气蒙蒙,心也是酸涩不已,她凝注伯弈道:“不,师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要独自留在山上。”
见她执拗起来,伯弈只得温言开解:“为师知你不舍,但你可知下界历劫,不得擅使仙法,若真遇了危险,要如何护你周全”
无忧后退两步,决然道:“我不要师父护,忧儿可以护好自己。不用仙法就用剑法,忧儿的剑法师父也赞顶顶好,可见实是好的;如今,忧儿的迷踪术也练得极熟,只要忧儿想走又有谁能困得住我”
见伯弈不语,无忧继续:“师父,你一入世便如凡人,一应生活总得寻人照顾吧,忧儿最知师父,若是跟去一定会将师父顾得很好。”
无忧说着,大眼里就啪啪滑下了两滴泪珠。
伯弈心绪微乱,千年的相守,师徒之情已深,乍然分离他又何尝舍得,只是他不可轻易使她涉险。
伯弈无奈,只得狠心道:“不必再说,为师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你。”
“师父”无忧满心伤感,没想伯弈竟一点不松口,如此狠心。无忧受了委屈,转身跑回房,满心想着伯弈要离了她、弃了她,越想越伤心,便趴在棉被上嚎啕大哭起来。
半晌哭累了,木然地坐起身,待渐渐平抚些情绪,方才想到:哭有何用,这一别师徒二人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下了山变数多,保不准师父就不回来了,自己怎能冒这个险
无忧重重地抹了抹脸,深吸口气,不能轻易放弃,得冷静。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将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幸得今日留了心思,先求了梨落师伯帮她向师公求情,师公当时虽没明确答复,但也没有满口回绝。
师公素来最爱师父,若自己能再加把劲,多说些跟随师父去的好处,师公若为了师父好,必然会答应。
想到这里,无忧化涕为笑,师父不答应有什么关系,要是能求得师公允她下山,师父还能逆了师公不成如今,她要做的,就是亦趋亦步盯着师父,待事情确定下来,就赶紧去找师公,与师公道名利害关系,给师父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此胡思到寅时,无忧躺在床上仍是辗转难眠。一时又想了,既然不能安然入睡,不如就将带下山的东西收拾妥帖。
无忧赶紧起了身,将素日珍藏的一应法宝细细整理了一遍,拣出有用的分类用软帕包好,装进乾坤环里。又自大柜挑了几件甚为满意的衣物,从妆奁取了几样素日鲜少带却很想带的饰物,寻一块绸布将它们细细地包好,放到枕旁,方才安了心。
将将要眯了眼,忽又拍了额头坐起来,不行不行,万一师公深夜召唤师父,师父就走了呢,自己怎么能在此时还大咧咧地安然睡去
抱起包袱,无忧蹑蹑脚走到羽灵殿殿门处,背靠着门坐了下来,由自己把守着殿门,师父总不可能偷偷走了吧。
第二日,伏趴在门槛上头上沾着无数仙鹤羽毛的无忧,迷迷糊糊睁开了惺忪的眼,一眼看到无尘和无言两张凑得极近的脸,口却叫着:“师父”
无言见她一副邋遢迷糊的模样,忍俊不禁,捧腹大笑。无忧悻悻然坐起:“我师父可有出门”
无尘见她开口闭口只知师父,心烦闷,明朗的脸上闪过一抹伤感之色:“你这心就只有你师父,就只舍不得他一人么”
无忧略微怔愣,立时明白过来,两勾住他二人道:“我当然也会舍不得师兄,不过,只要跟着师父顺利历劫,不是很快就能回来了么”
无尘摸了摸她蓬乱的头发,尽量使语调轻快一些:“傻丫头,你师父在殿里,刚我们还特地去请了礼,不用担心。”
无言拿胳膊撞了撞无忧:“还不定要去呢,不是说师公并没答应么,这离别的话还是先搁着吧。”
无尘接道:“必定是要去了,今儿一早天帝又来了,师公虽偏爱小师叔,但师公更爱大道大义,又怎会不答应。”
无言看向无忧:“那师妹可是已说通师叔了,他会带你去吗”




昇龙传 第五章 入世
无忧撇嘴,无尘轻责道:“若她真说通了,还会抱着包袱睡在这儿”
无忧扬脸道:“还是无尘师兄最了解我了。”无尘笑了笑:“你总不能日夜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吧,再说,小师叔他不仅能驭剑,还会唤云,你确定他就只会从正门进出”
无忧一听,略慌了起来:“师兄说得在理,那要怎么办好”
无尘凝望着无忧道:“师公不是着我和无言续值吗,师妹还担心什么呢”
无忧眼眸大亮:“好,那看好师公的重责可就交给最可爱的师兄们了,而我现在总算可以回房安心歇息了。”
人又在荷池边闲话了几句,无忧方才开心地回了屋子。无尘望着无忧的背影出神,无言故作老沉道:“哎,你若不想她去,为何不开口留她。”
无尘转头看向无言:“她一千年没修得仙身,试问这门内弟子哪还有第二人她资质不差,或许只是差了阅历,你我都曾随师父下山历劫,也知历劫一事于修为精进多少是有好处的。”
无言摇头:“我不过随口一说,又何须你认真解释,只是若这山岁月少了小师妹,必然无趣许多。”
无尘缓缓道:“走吧,待会被师公发现我们偷偷开溜,保不准又要被罚。”
二人各自上剑,边行边聊。无言问:“就我俩看着师公有用吗他会答应让无忧陪着师叔去”
“你以为师公为啥让我们续值必然也是有心的。”
“师公也真是,心里的想法总这样迂回遮掩,让人难猜。哎,说起来得给师妹攒些好食,备着她下山吃”
伯弈静静地站在窗前,孩子们的话断断续续地入了耳,他身旁的金袍男子低语道:“瞧他们感情甚好,看着就使人心暖。我那师弟门内的徒儿徒孙们大抵都是不错的。”
伯弈浅笑,并不接这话题,只道:“天帝今日所言,伯弈谨记于心。若得尊师准允,伯弈此行下山必然小心行事不负所托。”
极渊拍了拍伯弈的肩头,简言道:“好。前路艰难,弈儿当小心应对。”
在清宗众人的关注,又过了几日,当无忧都快存满一包袱的吃食时,月执子方才唤了伯弈前去。
伯弈前脚一走,那羽灵殿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素日与无忧要好的师兄弟、同门的晚辈、梨落师伯及龟仙人等皆来与无忧话别践行,便连素来仙务繁忙的两位师伯都顺道来瞧了瞧,送了些法宝丹丸,又是啰嗦的好一番嘱咐。
无忧也耐着性子一一应下,想着一别经年,虽心里更多的是对历劫的期待,但仍怀了依依的离别之情。
待叙话一完,梨落便掐诀招云,着无忧带上可隐息的沉香珠,将她藏到澄天寰海的伏天石旁。
寰海,清音渺渺、仙雾茫茫,参天古木下闲闲洒洒对坐两人,正是月执子与伯奕。
月执子黑袍轻扬,执白子而下,淡淡道:“天帝所托之事,你是否已尽知了”
伯弈坦言:“确然已知。”
月执子抬目看他:“若平常事,为师定当信你修为过人。但这几日辗转反侧,终是难安。如此大事重托,为师想听你一言。”
伯弈素执黑不落,略微沉吟道:“徒儿打小山修行,得师父亲授,习一身本领,如今仙界每每谈及也是多有赞誉。然徒儿近日细想之,在这仙寿绵长的八千年里,除修习打坐外,只知每日阅书下棋,闲时得会仙友夸夸其谈一番,却从未为这世间尽力尽心。如此一想,心有愧,总觉负了天地所赐,负了师父教会,更负了自己日日修习的苦心。”
伯弈的一席话,让月执子心五味杂陈:“福祸来兮,避之不得。罢了,即然你心已定,为师又何苦执着不肯放。”
见月执子松口,伯弈赶紧道:“谢师父全伯弈之心。”
其意既决,月执子也不再啰嗦,将此次历劫的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并道:“你此番便是要寻太昊散于各处的四件神器,将它们安然带至玄龙山,再辅以真龙血,重新稳固封印。那四件神器的所在只有大致的方位,为师将知道的事写在了布帛上。”
月执子说着,自袖取出布帛,交予伯弈,伯弈恭敬接过。
月执子深看伯弈道:“此一去,不得擅使仙法、不得窥测天、不得擅改凡命,且又身负重托,你可知其艰难。”伯弈道:“徒儿知难,但定会尽力一为。”
月执子不舍道:“为师只再嘱你,若实有不解之事,不可强争。”
月执子看着这仙姿卓然的小徒儿良久,目溢满慈爱之色,终是缓缓闭了目,挥示意伯弈自去。
伯弈长身玉立深躬做辞,长袖大袍随风一展,再无半丝痴缠,掐诀招云,翩然走远。
见伯奕一去,无忧赶紧从大石后闪了出来,幸好带着沉香珠隐了气息,要不早被师父逮到了。
这沉香珠本是北地圣君在伯弈修得仙身时送予他的宝贝,佩戴了便可全然隐息。但以伯奕的修为隐息哪里还需借助外物,他拿着没用便转赠给了无忧。今儿总算是派了用场。
无忧靠近月执子,使劲摇晃着他:“师公,快醒醒。”
被她如此推攘,月执子哪里还能装睡,只得赶紧睁眼道:“你这丫头又在胡闹,鬼鬼祟祟躲在大石后现在跳出来所求何事”
月执子明知故问,无忧便与他周旋:“师公,师父是你的徒弟,如今你徒弟入世,你念是不念”月执子微默,方朗声道:“自是甚念。”
无忧大眼灵动,满载着渴望:“师公你乃仙人都会甚念,那忧儿是师父的徒弟,忧儿不是更甚念吗,只怕到时会念得茶不思饭不想,念得生无可念那可如何是好”
见月执子还是一副淡然模样,无忧恨得牙痒痒。
她只能继续加油添火,说月执子的心结:“如今师父独自下山,又是谪仙般的人物,衣食住行俱都无人照拂,行事涉难也没个人分担。师父虽有仙法保身,但碍于天规所限,又不得破戒,有等于没有。加之修道者心怀善念,说不得这刚下山师父就着了坏人的道儿。师公就不担心”




昇龙传 第六章 葵城
月执子终被说动:“你这丫头胡说一气,不就想跟着你师父吗”
月执子细观她眉眼渐开、神色执拗,当年自山门捡到她时才两岁,嗓门嘹亮啼哭不止,至到见了伯弈才露了笑颜,此后这事儿还让伯弈被笑话了许久。如今这孩子渐显亭亭之姿,长成了秀美的少女,而伯弈的身边也确实需得有人帮衬,带着亲授弟子总是会妥帖些。
思及此,月执子含笑道:“不得下山胡闹,不得给你师父捣乱,一言一行皆须谨慎。”
得月执子首肯,无忧满心欢喜道:“师公,你这可是允了”
月执子不语,只递来一莹白玉牌,无忧赶紧接过,忙对着月执子躬身道:“谢师公。忧儿得去追师父,师公见谅,待忧儿顺利保得师父回来,再来与师公长叙”。
话音未落,她人已急不可耐地跃上了霜寒剑,飞出了松林。
行得半日,无忧终于远远见到那雪白的身影,欣喜地在后扯着嗓子高喊:“师父、师父。”
伯弈听到,也只得停下等她,原想这凡尘缠绕颇多,不欲带她同往,又知这丫头必定不依不饶,便早早留了书信,又赶着撰了不少术诀以备她用。谁想这小丫头心思竟深,她能来到此处必是向月执子求到了通山令牌。
无忧见伯弈沉默不语,心生了怯,既怕被斥责,更怕他开口赶人。暗暗打定主意,若伯弈一会儿执意不带她同行,那她就假意听之,戴着沉香珠偷偷跟在后面,待走远即便显形,伯弈也不能再赶她。
正自筹谋应对之策,伯弈终开了口道:“即已求得师公准允,为师也不赶你。但你须知,这凡世不比道门,且为师此番有心为苍生出力,身付重任,此一去难免吃苦,个计较你可明白”
无忧看着伯弈,压着喜色半分不露,只肃然答道:“徒儿明白。”
云雾渐薄、仙气变淡,师徒二人彼此相伴,行到归云山门处,将那白玉牌嵌入山门大石上。
通山令出,斗转星移,仙山归隐,红尘随至。之后,师徒二人匆匆赶路,未料所行处皆是荒原旷野,见不到村镇人家。
无忧虽早至辟谷,可不食不饿,但素来贪食惯了,袱糕点左右不过几日便全下了肚。待到无食时,只能一得休息,就下河摸虾捉鱼,上树摘果解馋。
只吃食还能自给自足,唯连着数日的餐风露宿,颇让人吃不消。过得几日,连一向纤尘不染的伯弈都变得灰扑扑了。至于无忧,无数对人间的旖旎念想化作了泡影,如今是无比渴望那松软舒适的床榻,只想赶紧找个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半月后,在她的满心期盼里,师徒二人终于盼来了此行的第一座人间之城葵城。
二人行至城外,见城门处守了不少佩甲带剑的兵士,正挨个儿盘查入城之人。伯弈以术法掩去二人真容,兵士们搜过细软,又问了些话,方才放他们入城。
无忧进得城来,发现离自己原想的人来人往、繁华热闹相去甚远,这街道冷冷清清,偶有一两行人也是粗布麻衣,行色匆忙。不禁暗叹,看来这人间也不怎么有趣,之前梨落师伯还骗她说人间多么好,凡尘里好吃的好玩的多得不得了,如今好容易到了个城镇,却是一股子冷清寥落。
师徒二人寻了客栈安顿下来,无忧跟着伯弈前后脚入了厢房,啪地关上门,神秘兮兮地贴近伯弈道:“师父,这几日我越想越觉蹊跷,按说通山一令,跨过山门便接凡尘人世,但为何你我行得数日才见到了城池”
说罢,无忧用软帕将桌上茶盏擦拭一番,方倒上一杯清茶递给了伯弈。
伯弈抬接过:“确如忧儿所言,踏出山门便入红尘,所行一路怎会渺无人烟必然是被人做了脚。加之一出山门,我就发现有人紧跟,这十几日便多有留心,却如何也测不出相跟者的身份。”
无忧奇道:“为何要跟着我们”伯奕道:“或许要将我们引来此处。”无忧不明:“引来葵城为何”伯奕摇摇头道:“尚不知为何,只能看看再说。”
无忧略有些失望,又想起在山上偷听到的师公的话,出言催促道:“师父,不如看看师公给的布帛。”
伯弈依言,拿出布帛徐徐展开,上面写了二十个字:“玄龙为元,神器为符。四方搜寻,龙血做引,封印方固。”
“师父,这师公绉绉的说的是什么呢”伯弈微笑解道:“就是说玄龙山是封印魔界的阵元,四个神器是阵符,放在了人界的四个地方,若能寻来,再以真龙血做引,就可以稳固封印了。”
无忧听伯弈一说,心豁然开朗,抓紧功夫拍拍马屁:“师父,还是你最厉害,一下就看出了究竟。”伯弈看她一副讨好模样,抿嘴笑笑,也不接话。
无忧托起腮帮,高深莫测地道:“真龙之血嘛好找。想这人间王者、天上帝君、龙族老龙皆算真龙,随便找个弄点血那不是小意思嘛。只这神器,在哪四方呢也不说清楚些,天下如此之大,总不能乱找吧,况且连神器之名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找呢。”
伯弈揉揉她的头道:“下山前,天帝曾来与我一见,说封印魔界的应是一种四菱阵法。若他的话做得准,依我推测,或许四方便是地界的东西南北四端,以玄龙山为心,四边相连形成四菱。”
无忧道:“那天帝所言可有依凭”
伯弈道:“莫非忧儿有其他的所知”
无忧正想再问,伯奕却道:“奔波数日,先找些吃食,余下的事慢慢再想。”伯弈说毕竟飒飒而去。
无忧在后不满地嘟囔道:这师父也是,可数日不食的人竟为寻食岔开如此重要的话题,果然自己跟来是对的,可在师父犯糊涂时及时提点他一下。
那无忧磨蹭蹭下得楼来,伯弈早已端坐桌前,桌上搁着几叠碗盘。伯弈见无忧耽误甚久倒也不恼,只挥示意她过去坐下。




昇龙传 第七章 蚩侯
无忧本有些恼他,一看到美食心情又大好了起来。
伯弈不食,只唤来跑堂小二,温言相询道:“小哥,不瞒你说,我师徒二人自山而来,多年未曾出世,却不知这如今是何年月。”
小二见眼前璧人,男子眉目如画,少女秀丽可人,不觉看得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言回道:“如今正是天晟纪元百十一年。”
伯弈接道:“这葵城外守着重兵,城内行人寥寥,巡兵却多,莫不是天晟的都城吧”
小二直摆头:“哪能啊,这葵城不过南方小城,再则,也并非天晟的属城。”
伯弈奇道:“不属天晟这天下莫非还有多主”
小二又将伯弈打量了一番,见他穿着不俗,方耐着性子道:“公子怎会不知这些。如今确然是尊天晟为主,实则却是八国分治。这葵城原属八国的黑蚩国,只是几日前却易了主。”
伯弈见那小二已现不耐之色,便摸了块碎银给他道:“不知小哥可能细说说,予我们解解闷。”
小二得了好处,态度极好地细细说来:“这几年,各国侯爷们互不服气,你来我往暗地里不知生了多少事,偏那天子又压不住他们。这葵城本属黑蚩侯领地,因黑蚩辖下统共四大城十六小城,地处东北,比不得他国富饶,蚩侯素日里便低调行事。只这数十日前,蚩侯不知怎的性情大变,竟悄然带兵去攻近邻的邪马国。”
言此,警惕地环视四周,方才接着道:“这事说来也奇,黑蚩兵士未行几日,邪马国未及反应,日向国的军马竟到了。日向富饶,素以重甲骑兵闻名,这黑蚩兵士又哪里敌得过,不到一日全数被剿,葵城连着旁的舆城皆被日向保护起来。”
小二声音更低了些:“这说是保护,实则占了。二位看街上的那些个士兵,皆是日向国,说什么为搜查失踪的蚩侯,保护百姓,全城戒严到处盘查,城内早已人人自危。那城门处更是重兵把守,进城容易,这出城可就难啰。”
小二噼里啪啦一阵说完,伯奕表了谢意,又耐心等待无忧吃饱喝足,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无忧进屋躺了会儿,睡不着又坐了起来。
她取下臂上乾坤玉,将里面的宝贝掏了出来,一一摆定:无尘师兄给的一把骨玉梳,伯师伯给的缚妖索,梨落师叔给的玄冥镜,还有沉香珠、定魂珠、冰魄珠,这些仙家宝物不知在凡间能否派上用场。
师公给的通山令,回山时得用,要捡好。师父给的霜寒剑,平日最是宝贝,如今到了人界少不得要用了。再望里摸一摸,掏出了一些金银锞子,并一把碎银,听师伯说这东西在人间可宝贝得紧,得妥帖收好。
123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