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饶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荀草
早在到达水源之时,魏溪就围着整个湖面走了一圈,洒下了不少的捕蛇粉。那东西有引蛇的功效,等到蛇都靠近后,闻之越旧就越昏沉,最后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就擒。
暗卫们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在边缘地带摸了一遍,扫荡了不少还活蹦乱跳的肥蛇。等到再过半个时辰,皇帝一声令下,其他的禁卫军们才纷纷攀折树杈,学着刚刚偷~窥到暗卫们捕蛇的手法,将一条条头昏脑涨的活蛇插到自己的衣摆做成的布袋中,收获,恩,颇为丰厚!
山林里的火堆像是被点燃的蜡烛,一簇一簇的亮了起来。
暗卫首领熟练的用一把刀固定好蛇头,取蛇胆,剥蛇皮,清理内脏,骨肉分段。敷盐,抹香料,泡在酒水里后,再取一蛇,重复之。眨眼后,一盆子腌好的蛇肉就送到了魏溪的面前。
魏溪也不多话,自己再撒一把不知名的粉末搅拌均匀,拿出秦衍之削好的树枝一一从蛇骨两头穿过,等到全部弄好,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魏溪这才将蛇肉纷纷架上火堆烘烤。
蛇肉细嫩,香料辛辣,酒味醇厚,不多时,整个湖边就散布着烤肉~香味,引得众人口水滴答,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火堆,双眼放光。
第一块蛇肉出来时,魏溪拿出银针试了试毒后,自己还没吃就被秦衍之抢先一步,就着她的手直接咬下一块蛇肉来,细细嚼了,眯着眼一脸享受:“好吃!”不再让魏溪动手,自己就笨拙的学着方才魏溪的样子自己烤起蛇来。
两串蛇肉,一串焦黑只能隐约看出蛇骨的轮廓,一串泛着油水,肉质在火焰的映照下晶晶发亮。
魏溪接过卖相完美的蛇肉,秦衍之大叫:“吃我这一串!”
魏溪转过身去恍惚听而不闻,对那串焦糊的肉串更是视而不见,专心致志吃着暗卫统领奉送上来的贡品,有滋有味。
秦衍之锲而不舍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送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吃我烤的这一串!”
魏溪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要吃你自己吃。”
秦衍之:“这是我特意为你烤的。”
魏溪直接抽过那串蛇肉,喊了声罗大人,禁军统领急跑过来,魏溪手一递:“皇上亲手烤制,特意赏你。”
罗大人:当我瞎呢?明明是皇上给你烤的!
看看魏溪,看看皇帝,再看看蛇肉,咬牙接过,一口咬掉半边,含泪:“天下绝味!”
众人:快别哭了,真难看。
魏溪笑眯眯,让秦衍之继续烤制,然后全部喂到了罗大人的肚子里。蛇性寒,皇帝不能吃辣,涂抹的香料自然不含辣,所以,这一夜罗大人的肚子就没停过,也不知道钻了多少回老树林,挖了多少深坑。等到出了猎场时,整个人都脸色苍白,人都快要拉得虚脱了。
黎明已快不远,月夜的黑幕几乎浓得化不开,村中的一户人家被敲门声惊醒,在寂静的月夜中显得格外的惊悚。过了小半会儿后,颤巍巍的老农才点了油灯凑到门缝里看去。
门外一个俊俏的少年正腼腆的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下,对方额饰上镶着的玉石烁烁闪亮。
老农心下一松,问:“什么事?”
少年踌躇道:“老伯,我们在附近迷路了,实在找不到回去的路。天色太晚,就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清早就走。不知道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老农把油灯往前面凑了一凑:“我们?”
少年退开一步让出身后的少女,面容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因为夜露,一张小~脸在披风下显得有点发白。
老农的胡子瞬时抖了抖,略微拉开了门缝,问:“你们是兄妹?”
少年将少女身上的披风拢了拢,闻言顿住,改成握着少女的手腕,郑重的强调:“不是,我们刚刚成亲。”说罢,握着的手又改成搂住对方的肩膀。因为年岁相当,少年的身量已经抽条,比少女高了半个头,他这么一搂,少女的半边面颊就被埋入了他的胸膛之中,露出少年披风中衣襟上暗色的纹路来。少女似乎挣扎了两下,少年干脆低下头,含糊的低喃了声,“别闹,你身上凉得很。”还不让我搂着,等着风寒吗?
少女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腰~肢,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少年几乎将人整个狠狠的压制在了胸膛上,还没变声的嗓音带着愉悦的味道。他甚至在怀中之人的发顶上落下一个吻,这下别说少女没有动作了,老农也瞪大了眼,一张老脸扬起两朵红晕。
老人家退开半步,呵呵笑道:“山里就是这样,白日太阳晒得脱皮,晚上又得盖被子。”
少年趁机问起附近的民生来,种了什么菜,打了什么猎,有没有鱼塘,距离最近的集市有多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拿来闲聊。
老人家没想到一看就是富家的少年对平民百姓的这些事儿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刮目相看,一来二去,两人居然说得热火朝天。
厨房的灶台重新燃起了火,黑得跟炭似的水壶挂在灶火上方,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爱妃饶命 第59节
老人家从自己房内抱出一个木盆,两块粗布毛巾:“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用啊。”
少年亲自去接了物品,老人家热络的替他倒好热水,又叮嘱一番这才离去。等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一直闷不吭声的少女猛地窜了起来,一脚先把毫无防备的‘丈夫’踹倒在地,然后刷的跳到对方的后背上,一手摁着他的后颈,一手啪啪啪的将人给揍得抬不起头。
秦衍之叫也不敢叫,闷不吭声的承受着脑袋上此起彼伏的拳头,面朝黄土的嘴角越扯越大。
水壶中的水吱吱的冒出壶盖,被浇着的火苗蹭得窜高,映照着地上两个模糊的影子缠~绵又狰狞。
啪的一下:“还胡说八道吗?”
秦衍之:“下次不敢了!”
啪啪:“还敢自作主张吗?”
秦衍之嗷嗷的嚎:“不敢了!”
啪啪啪:“还敢再宵想本姑娘的美貌吗?”
秦衍之歪着脑袋,问:“……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好色之君?”
魏溪居高临下的埤堄着他:“没错,你就是个昏君,色胆色胚五毒俱全的好色之徒!”
秦衍之:“总感觉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魏溪直接从他背上下来,一边扭着帕子洗脸,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掩埋在了黑暗之中,一边含糊的道:“不是你还有谁!下次你再敢坏我名誉,我就废了你第三条腿。”
☆、第84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在电脑上码了一些,后来躺在床上手机码了大半,结果没码完人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一看,小黑屋直接丢了我的稿子,手机上的全部丢失了,留下电脑中的一部分,哭都没处哭,现在还心肝疼
这一章是白天断断续续写的,实在是心累~~所以晚了,抱歉
是个男人就知道自己有第三条腿,而皇帝是宫中唯一有三条腿的人,废了那就乐子大了。
魏溪洗完了脸,秦衍之把自己的脑袋也凑过来:“给我洗洗。”
魏溪准备换水,秦衍之拦道:“又不脏,就用这盆水吧。”
魏溪对着台阶就把水给泼了出去,冷道:“我嫌弃你脏!”
秦衍之:“……”好委屈。
换了帕子换了水,伺候着秦衍之洗了脸,魏溪简单的配了药洒在另外一个木盆中,再浇上热水,秦衍之脱了鞋袜把脚往里面一伸,嗷的惨叫:“烫死了!”
魏溪:“你是傻的吗,没看到水刚刚烧开?”
秦衍之:“在宫里也泡药浴啊,水温都刚刚好。”
“掼得你!”
秦衍之本就养尊处优,脚趾头一个个圆润可爱,指甲被修理得晶莹干净,这么一烫之下,整个脚背白里透红,在空中一跳一跳,他的神情还格外的委屈,嘴巴瘪瘪的,眼中水汪汪一片,若是再捧个萝卜,估计就是求安慰的兔子了。
魏溪动作一顿,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你怎么永远长不大似的?”说着,还是往木盆里放了一勺凉水。
秦衍之每日例行公事的烫好了脚,魏溪给他按摩了一会儿穴~道,疲倦就如狂风似的刮了过来,秦衍之打了个哈欠,趿着鞋子,扶着门槛,对魏溪道:“我先去睡了,你早些过来。”
魏溪应了一声,忙活着收拾残局。
朦胧的烛光下,秦衍之掩在暗中的目光专注又专情,隔一会儿才踢踢踏踏的走远。
老人家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窗户台上放着一盆子不知名的野花,花盆之下就是菜圃。正是盛夏,月色下郁郁葱葱一片深绿,展眼望过去只觉得心旷神怡。
客房就一张床,两铺被褥,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屋内一股淡淡的土霉味。秦衍之将窗户打开,远处的皇家猎场只能遥遥望到连绵不绝的山林,甚是壮观。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胸腔中满含的沮丧这才彻底发散出来,抓着头发,又揪了揪自己的衣袖,最后连衣摆都看不顺眼了,狠狠的拉扯了两下,在小小的房间里绕着圈,一边绕一边踢打着衣角,那样子就跟穷极无聊孤独无伴的野小子似的,只能拿着没有痛痒的外物发泄自己的郁气。
地面都被他踩平了两层,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魏溪怎么还没来。
“她该不是独自偷偷跑回去了吧?”心口一沉,又趿着鞋子哒哒哒的跑去了厨房。
厨房内,魏溪半靠在矮椅中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阴影,眼中的冷漠疏离也在浓浓的疲倦下被掩盖,长长的纱衣裙摆像画卷铺撒满地,烛光下的金沙如同星辰。在那之下,一双秀丽的双足静静的在木盆中沉浮,萤苒的雾气中辛辣的姜味在空中弥漫。
悄无声息靠近都要阴影覆盖在魏溪的上方,将她的面容笼罩在自己的势力之下。一根手指从黑影岔了出来,缓慢的在她的眉骨之上描绘,指尖与眉骨相隔毫厘,指腹甚至能够触碰到那细软的绒毛,柔软的、细腻的、通过指尖传达到了心底。
眉骨之下是眼睛,鼻梁、唇~瓣。
唇珠微微翘~起,唇色薄粉,唇纹更像是绸缎上最美丽的图纹,让人想要去触摸,描画。
魏溪感觉身上压着一头毛茸茸的大狗,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粗糙的舌头在她的脸颊上不停的舔~舐~着,然后从下往上,刷啦刷啦,锲而不舍的将所有口水涂满了她的双~唇。
睡梦中她难受的左突右打,那大狗干脆把整个脑袋塞在了她的手中,又把她五根手指全部从里到外刷洗了一遍,最后扑到她的身上,咬她的耳朵,啃她的鼻子,含~着她的嘴巴,连脖子都不放过,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胸口,魏溪怒不可抑,抬脚就朝着那脑袋踹了过去,暴喝:“给老娘滚远点!”
脚底是温热的触感,脚趾下是凹凸有致的不明物,甚至连那脚板底都有呼呼的热气喷洒着。魏溪睁大了眼,看着脚底下那一张熟悉的容颜:“你在干嘛?”
秦衍之含糊不清的道:“准备抱你去歇息。”
魏溪一阵鸡皮疙瘩,左右看看,最后半信半疑的盯着他:“方才就你一个人?”
秦衍之露在脚底外的半只眼睛眨呀眨,坦诚中带着委屈:“除了我你还想有谁?”
魏溪放下脚丫子,整理一身的凌~乱后,率先出门:“我以为主人家养了狗,刚刚还扑在我身上涂口水来着。”
秦衍之尾随其后:“狗,涂口水?”
“对啊,可脏了!我刚刚忘了再洗个脸了。”
秦衍之咬牙切齿:“别折腾了,都这个时辰了,还不睡等会又要赶路。”
两个人拖拖拉拉的终于到了客房,魏溪抬头一看,一张床!
“你睡床,我睡地上。”
秦衍之问:“地上怎么睡?”都是泥土,这可不是皇宫里,都是玉石地板,在上面打滚都行。
魏溪沉默,秦衍之快手快脚的铺好了被褥:“凑合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嘿嘿,半夜你可不准吃我豆腐,我的贞操得留给我的皇后呐。”
魏溪:“……滚!”
秦衍之甭定了魏溪不会委屈自己。他自己先褪去了外衫躺好,掩饰般的揉了揉眼睛,脑袋一沉,就这么睡了过去,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显得魏溪多想了似的。
魏溪贴身伺候过他,他身上什么魏溪没见过?魏溪还在兵营呆了四年,在病房里累得直接瘫在了病床~上的时候也很多。夜袭时,随着前锋营出兵,跟着士兵们挤在一处睡在草堆里,石头缝里,树上都是常见,现在才开始矫情就显得心里有鬼了。
秦衍之算好了魏溪的心里,心安理得的睡着了。没等多久,果然感到身后多了个热源,他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呼噜打得跟狗叫似的。
魏溪也实在是累了,精神上提醒要防备对方,身子却一点点的沉入周公的怀抱。周公的怀抱半硬半暖,驱散山林中萦绕不去的寒凉。她不由得靠近再靠近,周公的笑声在头顶闷闷的响着,然后将她拥得更紧。
他们头挨头,双手相拥,双~腿缠~绵,胸膛相贴,呼吸相闻,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如此相互依靠着拥抱着对抗外面的风风雨雨。
暗卫首领悄无声息的倒挂在窗外,透过薄薄的窗棂瞄了眼里面搂着一团的被褥,无声的发出暗叹。
少年天子苦心谋划多日,今夜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原本以为是你情我愿,风散月明,结果,短暂的一夜后,日光才洒落庭院,屋内又一声娇喝,拳拳到肉的闷捶声中有无不明晃晃的告诉院中护卫的众人:皇帝的追妻之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七夕是个甜蜜的节日,七月是个甜得发腻的月份。
不说皇城内外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就连皇宫之中,每个人都好像被泡在了蜜罐中一样,宫女们说话轻声细语,太监们努力的挺起腰杆抢着最重的活儿上蹿下跳,守城的侍卫们身上或多或少多了些东西,也许是一块小小的腰坠,也许是一粒不打眼的袖扣,也许是贴在胸口甚少拿出来擦汗的汗巾。
御花园荷塘里的荷花应景般,一夜之间开了大半,粉色白色点缀在墨绿之中,圣洁得如同天之骄子。不多时,闻香而来的秀女们就霸占了小小的园林,或吟诗作对,或执笔临花,或轻弹浅唱,一个个尽展才学,好像在昭示着她们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的博学多才。
熙熙攘攘过了大半个时辰,外围又突如其来一队宫装美人,或拿着银剪或拿着花篮,齐齐踏上小舟,你划桨我撑舟,小小的剪刀咔嚓咔嚓,一朵朵鲜嫩的花儿就落到了花篮之中。来人风一样的来,风一样的走,留下一塘池水,抱着光杆枝桠无声的哭泣。
转眼间,美景凋零,美人变色,人群之中不知道谁吐出一句‘辣手摧花!’,引得众人纷纷点头。
“这是宫里的贵人在采花调粉吗?”官宦世家中的女儿清闲时就爱干这事,打发无聊还可以美颜。不过,这事在自家做一做也就罢了,在宫里,鲜花可不是随便能采的,也没有那个女人胆敢用皇宫里的花给自己调胭脂水粉。这话说出来,明显有了挑拨的成分,听懂了的人抿唇而不语,眼神闪烁。
扑哧一声,人群中有人淡淡的笑道:“听闻皇上少时,有人说菊~花糕好吃,于是命人摘了宫中开得正盛的万寿菊,全部剪了花瓣做了菊糕,一直吃到过年还有剩。今年的荷花想来与那年的菊~花一样,进了皇上的肚子了。”
原本还怨气满腹的秀女们瞬间就笑颜如花了。辣手摧花摧到了皇帝的肚子里,这不就是个好兆头么!
现在围绕在这里的最鲜嫩的‘花儿’们,哪一个不想被皇帝拆吃入腹呢!
笑语嫣然中,又有人问:“是谁那么大的胆,居然敢拾掇皇上摘了宫里的花儿?如今还在宫里当差吗?”
皇帝小时候的性子可不大好,能够把他哄得言听计从的人想来有几分本事,如果还在宫里当差,那就是皇上身边第一得用之人了,那样的人为自己所用……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听得那熟悉的嗓音笑道:“可不还在当差么,在宫里在朝中都是如雷贯耳的人物。”
当下就有人惊道:“你是说……”
“魏溪!”
在宫中伺候,又在朝中大臣面前挂号的人物,可不就是魏溪么!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有她在,她们的前路又在何方?
☆、第85章
选秀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初一,太后的意思是让皇帝过一个好团圆节。
可惜的是,这一日有大朝,皇帝上了朝之后就去了康雍宫,朝安殿中人难得无所事事,一个个躲在耳房里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张大人进来时,魏溪正泡了一壶浓茶,问他要不要来一杯。
张大人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这是喝茶还是喝酒呢?”
“我这里可只有好茶,皇上那里才有好酒。等皇上回来,大人就可以去讨一杯了。”
张大人哈哈大笑:“今日之后,这宫里就热闹了。”
魏溪靠坐在窗边的高背木椅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晃一晃:“可不是。兴许再过个几年,张大人还可以去皇上那里再讨一个差事。”
张大人眼睛一抬:“哦?”
“有了皇后自然就有了皇子,过个几年皇子们大了,就要找师傅启蒙,张大人劳心劳力伺候皇上多年,又是翰林院编修,这份差事还是十有**拿得下。”
做皇子们的师傅比做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好多了,而且与做皇帝侍诏互不冲突,一举两得。若是启蒙的皇子日后成了太子,那张大人的前途也就不可限量了。
张大人笑得牙不见牙眼不见眼:“承魏大人吉言了。”
两人说笑了一回,眼见着皇帝暂时回不来了,索性喊人拿了棋盘来,张大人执白,魏溪执黑,对弈起来。
爱妃饶命 第60节
魏溪棋艺算不得顶好,张大人也不是国手,两人有来有往倒是有胜有负,几盘过后,两人的胜负之心都淡了些,拉拉杂杂说起了现在宫里最重要的事儿。
“哪一位秀女能够一步登天?这种国家大事我可猜不着。不过,依照历届帝王选后的标准,不说别的,能够被选为帝后的女子家世就不能低了。看看这一届的秀女,据说有一位王氏就是太皇太后母族的嫡女,穆太后也有侄女入宫,后位如果不从这两人中所出,那就只能是朝廷重臣之女了。张大人没有女儿入宫吧?”
“没有没有,我就一个幺女,如今还是黄口小儿呢。”
魏溪笑眯眯的道:“可惜了呢,我生君已老。”
张大人慌乱之中落下一子后就连连摆手,魏溪嘿嘿奸笑,趁机吃了他半壁江山:“啊呀,这下才真是可惜了!”
张大人愕然,仔细一看棋盘,胡子都揪掉了几根,索性把棋子一丢,直喊不下了。魏溪也不为难,自己一粒一粒的受起黑子,听得张大人几近低语道:“为人臣子的,只要功利心不太重,对权势不太执着的人家,哪个父亲会把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送到宫里去呢!在外人看来,在宫为妃千般好,可我们都是在宫里进进出出的老人了,还有什么没见过?太后的地位高吧,可是先帝去后她也差点陪葬;太皇太后当年的权势大吧,不还是落得避居行宫的下场。这是老了,少年时,与帝王朝夕相处哪个不会掏心掏肺?可说句大不敬的话,后宫佳丽三千人,一年三百六十日,一个妃子能够一年分得了几日宠爱呢,不过是在宫里苦熬日子罢了。”
张大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也算是多年臣子了,在宫里行走,对宫里的忌讳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可是在这么一个混混沌沌的清晨,一杯热茶,一盘棋局后,他就忍不住对着朝夕相处的同僚吐露了自己的心底话。换做在翰林院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真是老糊涂了!”他讪讪笑道,魏溪收回扫视周围的目光,眼中露出让对方放心的神情,又给他续了一杯茶,“大人哪里是糊涂,您这是爱屋及乌呢!要是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有一位您这样的父亲,那是她们修了多少世才来的福气。”
张大人喝了热茶,方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一些:“不说帝后,皇上此次还要选出四妃吧?宫里就一位皇后,到底寂寞了些。”
魏溪道:“先帝当初也是先定下皇后人选,再选的四妃。皇上自小处处学习先帝,此次应当也是遵循古制。”
当年,秦衍之也是先选定了胡歆儿为后,再定下四妃。太皇太后的王家,太后的穆家,武将中的魏家,然后才是托孤大臣邱大人之女邱颖。
今生,胡歆儿是没法子再艳压群芳一举夺魁了。王家与穆家的女儿很有可能选其一为皇后,余下的邱颖早就不是丧父的孤女了。她的父亲在皇城大疫之年挺了过来,自然不可能托孤给皇帝。今年的选秀名单之中也没有她的名字,不知道是早已定亲还是如何。
这样想来,这一次不管是皇后人选难以预测,就连四妃人选都只有一位她的熟人,往后,宫里鸡飞狗跳的日子到底会过成怎样,是真的与她无关了。
魏溪莫名的觉得肩膀一松,有什么无形的压力被卸了下去,让她一身轻松。
浑身轻松的魏溪不知道皇帝现在正在遭受的‘酷刑’!
满宫殿的莺莺燕燕娇艳得如同盛开的花儿似的女子,全部都殷切的凝视着你。在她们的眼中,皇帝不止是皇帝,是能够给与她们权利、地位、财富与真情的君主。她们渴望他的宠幸,渴望他的爱护,渴望他的真心,她们望着他的目光就好像饿狗盯着红烧肉!
红烧肉·秦衍之·皇帝,在诸多或直白或含蓄或腼腆或诱惑的目光中胆战心惊,很怕她们会群起攻之,趁机咬下他一块肉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