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之道
作者:白衣惊鸿
雪,漫天飘零,无始无终,入眼,银装素裹,很美,很冷,北土百年难见的大雪,下了整整十天,然而,仍未有停下的迹象。山,很高,很青,封愿为名,坐落北土之中,楚朝西南方,是一片圣地,四季如一,没有秋冬之分,没有春夏之别,年复一年的平静,千年如此,千年封愿山,世人的称呼,凡人的记忆总是不太长远,总觉得这座神秘的山很悠久,最少已有数百年历史,甚至一千年,不过,没人太过在意,因为,凡人需要的是生活,而不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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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天之道 第一章
无人理会的少年郎,因为是残疾,总会遭人歧视,即便这个年纪的孩童们尚不懂那么多,但,双腿不能行走,总归无法和他们一起玩耍。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诚者非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书院有诵读声,轮椅上亦有默读声,书院诵一句,轮椅上默一句,伴着劈柴声,自日初,至日落。
书院很旧,看上去有些岁月,院有一座破钟,更是古老的有些生锈,幸好还有一间尚能遮风避雨的房屋,可供孩子们上课用。
书院只有一位先生,很年轻,一身素净的衣衫,和善的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笑容,先生姓李,名字不详,自十二年前在书院种下一棵杏树后,便一直留在了书院。
夕阳将落,杏树下,轮椅上,洛秋忽然停下了的刀,眸光扫过屋,旋即双推动轮椅朝书院外行去。
书院下学了。
“这样就走了残废”
身后,有戏谑的声音响起,很嚣张,很欠揍,很让人讨厌。
洛秋身体一顿,眸闪过一抹难查的怒意,然而,下一刻还是敛去了愤怒,继续朝前行去。
这个书院他惹不起的人。
延陵县丞之子,王生。
王生不是低调之人,一身紫色新衣,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普通却有掩饰不去高傲之意。
这个书院他最大,因为他爹是县丞。
延陵县不大,甚至说很小,比起寻常小镇也好不到哪去,但,对于山下这些没有见过外边世界的村民,延陵县便显得大的没边。
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算小了,在这个年代即便娶妻生子都很正常,但因为是县丞最小的儿子,很受宠溺,因此显得有些幼稚,娇生惯养的孩子总是任性,任性,还是任性。
洛秋在这个书院呆了五年,从岁时便来这里劈柴,因为整个延陵县只有这一个书院,他帮书院劈柴,便可以远远地听书院的先生讲课。
王生来书院读书还不到一个月,不是读不起,而是不想读,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顽劣至此也不多见,不说草包一个也差不到哪去。
“喂,残废,说你呢,没听到吗”
见洛秋不出声,王生眉毛一竖,有些不悦道。
这个时候,书院其他的孩子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不过不约而同地都远远避开这里,原因很简单,在这个书院,王生是无敌的。
还是那句话,他爹是县丞。
洛秋不想理他,他知道王生是故意要找茬,但,轮椅还是停住了。
“有什么事吗”
不说是故意讨好,但还是比较友好的语气,洛秋半转过轮椅,尽量压制心的愤怒。
好汉不提当年勇,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些洛秋都算不上,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只是不想为这本来不易的日子再增添坎坷了。
“没什么事,只是看你不爽”王生很得意,一脸嚣张地说道。
“我现在就离开”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身,一块石头砸在了洛秋额头,很疼,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滴在衣衫上,红的刺目。
远处的孩子们都呆住了,望着这里动也不敢动,血,全是血。
洛秋眼角有泪,不是因为疼,而是委屈。
“啪”
又一块石头丢出去,这一次却没有丢,王生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准头很不满意。
破旧的讲堂之,年轻的先生站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平静,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连续丢了好几块石头,砸了四块,其他的都扔偏了,王生感到有些无趣,因为这个残废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哦,忘了,他是残废,想躲也躲不开。
“废物”
不爽地骂了一句,王生扫了一眼远处惊惧的孩子们,昂着头嚣张地离开了。
孩子们回过神,赶紧急急忙忙地走开。
洛秋低着头默默擦了擦眼角流下的鲜血,旋即转过轮椅,一声不吭地朝书院外行去。
“为何不阻止”
许久之后,学堂之,一位青衣年轻人出现,从着装到表情都显得一丝不苟,看着身前的大师兄,有些不解。
“山上不管人间事”
先生笑了笑,温和不失平静,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其平静的心境掀起一丝波澜。
“十二年前,你下山阻止了人间的大雪便是插了人间事”青柳眉头皱了皱眉,显然对前者的回答不满。
“呵”先生没有回答,而是望着书院外渐渐消失的孩子们,微微有些失神。
“是预言之的那个孩子吗”望着渐渐远去的轮椅,青柳神色凝重道。
“不是”先生轻声一叹,观察了十二年,也推算了十二年,他早已肯定,之所以至今还留下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听到答案,青柳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便回去吧,人间的事山上还是不要插”
“恩”先生点了点头,他心清楚,他不可能永远留下来,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那我先回去了,老师最近很不正常,我得回去看着点”话声落,青柳随之离去,无声无息,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夕阳已落,夜幕至,晴朗的天空渐渐起了变化,无比无际的阴云遮蔽了明月,寒风拂过,吹起地上散落的树叶,带起浓浓的秋意,学堂外的杏树上,早已光秃秃的一片,迎着寒风,艰难地摇曳着。
“雪”
突然,先生轻咦,看了一眼夜空,平静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步迈出,瞬间消失不见。
雪花轻轻飘下,白的耀眼,冷的刺骨,今年的初雪似乎来得早了一些,冬还未至,雪已来到,如此突然,让人措不及防。
北土的冬是可怕的,十二年前那场百年难遇的大雪至今还令人心悸,雪的降临意味着寒冬的到来,今年的初雪,来得如此的早,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雪花飘落,越来越大,不一会便将夜空染成白色,山下的村民心惶惶,难道又是一个灾难的冬天来了吗
年轻的先生早已不年轻,只不过,样子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十二年前如此,今天如此,甚至百年前依然如此。
山上的大师兄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心不忍,十二年前的天罪让北土的人们受尽了苦难,如今若再来一次,人间定然再也难以承受。
山上不管人间事,这是山上的规矩,亦是人间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就意味着不能轻易打破,所以,大师兄很为难,他担心的并不是规矩,而是规矩后面的东西。
山下村落,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微弱的灯火照亮着简陋的屋子,洛秋一个人孤独地望着白雪纷飞的外边,清秀稚嫩的脸上却早已没有同龄的孩子应有的懦弱和娇气。
小屋很冷,但洛秋额头上却不时有汗滴淌下,初雪降临,双腿之上那彻骨的疼痛再次如期而至,如寒刀刺髓,一阵又一阵,疼的让人感觉昏过去似乎也一种解脱。
洛秋看着外边,望着这白茫茫地大雪,双眸闪过一丝痛苦,一丝迷茫,自老人逝去已经年,守孝期过,他似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留下的理由。
“想离开了吗”
不知何时,先生出现在小木屋,看着轮椅上的身影,开口问道。
“恩”
洛秋侧过身,对先生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惊奇,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先生这些年来的照顾,若没有您,洛秋或许早已死了”
先生轻声一叹,心思绪复杂。
十二年前他下山阻止了人间的雪,看到了人间至悲的惨剧,也看到了本应冻死在雪的洛秋,他在书院种下了一颗杏树,同时种下的也是洛秋的本命。
幸运的是,杏树活了下来,洛秋也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杏树无法行走,洛秋也无法行走。
以杏树为本命,这是山上大师兄才能做到的神通,只是,五年前当他斩断了两者之间的本命联系,却发现叶秋再也无法站起来。
再逆天的神通,却也逃不脱因果的清算,这一次连他也束无策。
不过,洛秋仿佛并不在意。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作为书院的先生,他教给了洛秋许多,传道、授业,他都做到了,唯有解惑,他无法办到,因为,他亦不知晓洛秋活下去的理由。
难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的吗
这是洛秋六岁时曾经问过他的问题,那一次,大雪飘飞,双腿的剧痛让洛秋感到痛不欲生,那是后者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也是最后一次。
“今日为何不还”先生开口问道,他不解,那个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洛秋眼的委屈和愤怒。
“因为,没有人希望我还”
看着窗外的雪,洛秋轻声呢喃道,声音很低,瞬间便被风雪声掩埋
穹天之道 第二章
或许这就是天意。
两人沉默,离别在即,本要说些什么,不幸的是两人都不是什么会表达之人,刹那间,先生动了,快如惊鸿,凝指点向洛秋心口。
洛秋五岁时,他传其修炼之道,“生”之一字,便是目的,对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对于洛秋来说却是如此艰难,尤其是每年冬天初雪降临之际,那寒冷带来的痛苦,足以让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他本以为,洛秋能站起来,但,最终却是失败了。
他传洛秋生之卷,山上的不世之书,违背了规矩,然而,他并不后悔。
山上不管人间事,但山上不行不义事,视而不见,便是不义。
山上之人很少下山,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愿,因为人间多疾苦,若下山,怎能不管。
但,规矩总归是规矩,既是不世之书便不能出现世间。
一指破空,毫不留情,一招会,挡不住,心泉毁,修为尽废。
先生是山上的大师兄,山上是不属于人间的圣地,所以,没有人知道先生究竟有多高,就仿佛,人间永远不知道山上有多高。
这一指,不显山水,不露痕迹,先快,再快,接下去还是快,避无可避,不可避,无法避。
山上规矩,遇事不避,所以,山上的大师兄也不会让洛秋避,虽然,洛秋并不是山上之人。
这便是传道。
传道、授业、解惑,首先便是传道,传做人之道,传处世之道
洛秋脸上并没有什么惧色,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虽然有时看起来并什么好事,但,这个时候无异需要冷静。
洛秋出现柴刀,无声劈下,就如这五年每一日所做的一般,简单朴实,熟练的令人发毛。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五年前,先生传给了洛秋修炼之道,洛秋也为书院劈了五年柴,这期间,先生从未指点过一次,洛秋也从未出过一次。
所以,先生也不知道洛秋有多高。
洛秋习惯于右,所以,挥刀向左,心口前一线,便是禁区。
先生是骄傲的,出之时便不曾偏移半寸,因为他知道这是洛秋最强的一线,但,他是山上的大师兄。
刀与指的碰撞,于心口前一线处,刀断,指破心泉。
嘭的一声,洛秋倒飞出数丈远,撞破了木屋,连带一瀑殷红的鲜血自口溢出。
洛秋输了,却也胜了。
先生赢了,却也败了。
刀断了,却也意味着刀触及了指。
先生是骄傲的,也是公平的,他不曾动用超越这个人间的力量,一指之力,仅仅只能废掉洛秋的修为。
但,这一指之力也绝非常人可以触及,因为,出之人是山上大师兄。
不过,刀还是触及了指,既然碰到了,便抵消了指上部分力量,打破了这个临界,便意味着一指之力已不足以摧毁心泉。
洛秋是幸运的,若先生出偏离丝毫,他便绝不可能触及这一指,心口前一线,这是他最强的一线,五年来,一千余日日夜夜,所挥次数,已庞大的有些恐怖。
洛秋伤了,很重,心泉虽未毁,却依然受创极深,山上的大师兄果真高的无法丈量,随意一指,惊才绝艳。
素白的衣衫上染上了血,洛秋猛烈地咳嗽着,血水不断从口溢出,捂都捂不住,终于,一口鲜血喷出,落于身前,将白雪染的嫣红。
先生走了,迎着雪,一步一稳,朝着山上而去,雪的夜,夜的雪,眨眼掩去离别的影。
洛秋也离开了,离开时拜别了老人的墓,八年的养育恩情,亦随着那滴落的泪水永远留在了山下。
楚朝新历九十四年,初雪,下了一夜方晴,黎明破晓时,雪也停了下来,北行的一队特殊的马队继续前行,之所以说特殊,因为队伍之有一位楚朝不得了的人物。
军师,凡萧寒
十二年前,与军神凯旋侯一同大破武朝重兵的传奇人物。
洛秋不知晓军师是谁,因为山下的消息如此闭塞,而先生也从来不讲这些,不过,洛秋还是和军师走到了同一个马队,更匪夷所思的是,马队也没有人认识军师。
这是北行的商队,拉着大量的香料和茶叶,领队是一位热情的年汉子,军师是他捡的,洛秋也是他捡的。
领队姓赵,是皇城赵家之人,常年奔波南北之间,捡的人已数不胜数。
因为,在这荒山野岭,独自一人上路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赵瑟认为,出门在外,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便帮一把,毕竟多一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他先捡了军师,又捡了洛秋。
再所以,军师和洛秋被分配到一个马车上,理由很简单,他们都是被捡之人。
军师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一身青色衣衫,眉目俊朗,是典型的美男子,即便已到年,却依然散发着让人侧目的魅力。
当然,如果军师脸上没有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的话。
马车前行,荒岭上遍地白雪,银装素裹,朝阳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有些刺眼,两人坐在一包包货物上,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终于,军师忍不住了,主动搭话道。
“洛秋”
“你爹娘呢”军师再开口。
“不知道”
“哦,准备去哪”军师很无聊,继续问道。
“不知道”
“知道我是谁吗”军师有些自豪的问道。
“不知道”
“我叫凡萧寒,有没有印象”军师有些受打击,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些安慰。
“”
看到洛秋那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军师很生气,感到自己的自尊心被伤了,怎么能不知道呢,怎么能不知道呢,楚朝之内竟然有不认识他凡萧寒的人,定然是哪个小地方出来的无知小子,恩,一定是的。
“嗖”
突然,远方荒岭之上,一道箭影嗖然而至,直射向军师心口,逼命一箭,毫无征兆,只感眼前一晃,箭已至身前。
洛秋没有想到,商队的护卫没有想到,连军师自己都没有想到,无端之箭,破空而来,楚朝传奇,命在旦夕。
同一时间,虚空晃动,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弯刀瞬至,再现杀。
死神的箭,逼命的刀,一同出现,唯一的目标,楚朝传奇,军师凡萧寒。
荒山野岭,雪的刀与箭,无声而来,要毁楚朝根基。
世人皆知,军神善武,军师善谋,但,某种程度上也意昧着,军师的武力并不是其长项。
按道理说,以军师智慧,绝不会让自己陷于如此险境,但,事实,却真实如此。
不过,军师毕竟是军师,身子下意识后仰,躲避逼命的杀。
“刺啦”
箭身擦着胸口的衣衫而过,带起一抹血花,虽躲过致命杀,但依然还是负伤了。
下一刻,弯刀已至,划向军师咽喉。
完美的配合,无双的杀局,军师旧力已断,新力未生,最为重要的是,军师不善武。
然而,军师旁边,一双平静的眼睛始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因为太过冷静,这一刻显得有些冷漠。
不过,洛秋还是出了,一道断掉的柴刀出现,横于弯刀之下。
“当”
一声脆响,弯刀震开,刀的主人略惊,刀顺势一扫,改目标为洛秋。
同一时间,荒岭之上,冷箭再出,箭破空,直逼军师要害。
眼看勾魂的弯刀,洛秋双眼一冷,周身气息爆发,五年以来,第一次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霜华漫天,寒雪激荡,遮蔽了刀与身之间的视线,洛秋挥弹开弯刀,借力抓过军师,身形急退。
“会骑马吗”身影还在空,洛秋开口问道。
“会”军师眼闪过一抹讶异与凝重,回答道。
“走”洛秋单朝地面狠狠一拍,带着军师一同落在最近的马匹上,旋即断刀一挥,砍断拉车的缰绳,急速朝前奔去。
马跑的快极了,因为马屁股上被断刀狠狠拍了一下,来不及向商队的领队告别,两人便迅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弯刀的主人冷哼一声,旋即身影闪动极速朝两人赶去。
商队的人都傻了,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从暗杀开始到人消失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待赵瑟等人反应过来,才发现他们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
“看来这一次捡了两个不得了的人啊”看着人离去的方向,赵瑟神色复杂地呢喃道。
快马奔驰的荒岭:
“小兄弟”
“我叫洛秋”
“洛秋”
“恩”
“我凡萧寒欠你一条命”
“哦”
“你好像不高兴”
“恩”
“怎么了,我哪说错了吗”
“你还欠我一台轮椅”
“”
楚朝新历九十五年,洛秋与军师首次相见,虽然过程并不愉快甚至让年仅十二岁的洛秋感到很倒霉,但,据军师日后回忆道,当时,他一眼就看出洛秋天赋异禀,绝非池之物。当然,史家对此毫不留情地嗤之以鼻,自动在史书上忽略了这句话
穹天之道 第三章
不过,也有劣势,因为藏匿不便,杀不抢商队的马亦是因此,有谁见过杀大摇大摆地骑马追人的
当然,这不是军师和洛秋要考虑的问题,他们没有马,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军师不善武,洛秋不善行,这便将两人牢牢限制在马背上。
“你打的过他吗”军师有些郁闷,问道。
“打不过”洛秋很诚实。
“一成会也没有”军师不甘心,试探着问道。
洛秋略一沉吟,再次诚实回答道:“运气好,有一成会”
“加上我呢”军师眼睛一亮,喜道。
洛秋侧过身看了一眼前者,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一成会都没有”
“”军师再次受打击。
感觉继续说下去会很伤他的自尊,军师很自觉的岔开话题,“出一次门,又是被打劫,又是被追杀的,长得帅就是遭人恨”
“”这次轮到洛秋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秋,你怕死吗”军师收敛脸上的嬉笑之意,正色道。
“你呢”洛秋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他有些好奇,很想知道,对于死这个问题,别人是怎么看。
“怕,因为我不能死”军师神色无比凝重道。
“为何”洛秋不解。
“因为我是军师”凡萧寒眸精光闪过,淡淡道。
“”洛秋沉默,若有所思。
“有我在,你不会死”许久,洛秋轻声道,这是他的承诺,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军师说他不能死。
军师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好,我们一起活下去”
又跑了半个时辰,两人停下马,稍作休息,好在商队的马匹上都挂有干粮,省下他们不少麻烦,要不在这荒山野岭,再去打猎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军师和洛秋都知晓,杀不会轻易出,只要洛秋不下马,或者说,只要马还活着。
洛秋虽然打不过杀,但,并不代表洛秋没有还之力,杀一个人并不容易,而且还有人阻拦,更何况两人随时都会逃跑。
也就是说,要杀军师,要么一击致命,要么先干掉马。
所幸,洛秋和军师都不傻,相反,两人都很聪明,尤其是军师,都快活出精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因此,这场僵局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打破。
马有些饿了,在雪下扒出了一些枯草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洛秋和军师边吃干粮边思考,只逃跑不是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个危。
洛秋坐在马背上,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跑到了一处山谷间,两边皆是千丈高的怪石峭壁,一层又一层的积雪堆在山上,不时簌簌掉落,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