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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阵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凌久耀
最上面一层几乎都是草棚,竹竿作为支架撑撑结构。
上千人就是挤在这样几条简陋的巷裆里。
离河面十几尺高的地方,架着多座木板桥。这些木板从这边的三层架到那边的三层,个个都很宽阔,也很危险,不但悬空着,而且上面还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木板“桥”上面搭着几个零星的草棚,拉扯着无数绳索,密密麻麻地晾着各种破旧的衣服。
河两旁逼仄的高楼,已经挤得河面都快看不到了,再加上这些作为居民活动空间的“桥”,看上去就像某个时期的鸽子笼、筒子间、胶囊公寓。
也许比那种地方还要不堪,这里有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方永神情木然地走在一条充满污水和腥臭味的巷道里,看着前面两人一跳一跳地,在垫泥坑的一只只小石块上行进。
他很想随着跳,但心底里却又觉得不愿意再往前走。
忽然,一个东西嗵地掉下来,走在前面的雷喜仰着脑袋破口大骂起来,而整幢楼竟然毫无反应。等方永好奇地走过去,才发现那砸坏的,是一个破烂的窗框。
也许是谁推窗的时候,它就掉下来了
不过雷喜的咆哮,反而让肇事者不敢探头出来了。其实不是窗框砸到雷喜的脑袋了,而是他被别人晒衣服的水滴到了头上。
“以后都把衣服挤干了再晾出来在人头上滴水,很好玩吗都是乡里乡亲的,干什么龌龊事”
雷喜嗓门大,底气足,根本不管大狗在旁边面带难色地拦阻。
随即便看到上头有许多人打开窗,快速地将几件湿漉漉的衣服偷偷收了回去。
雷喜得意洋洋地看了两人一眼,抹了抹头皮上一把水,这才轻轻松松地继续走,直到一处堆着小山般柴禾的破旧门口。
“老阚,老阚,他妈的,这地方是给你堆柴的吗赶紧搬走人家门都关不了,你这是要造反啊”
稍顷,一个驼背呵腰的矮个子扯着破褂子跑出来,一边穿,一边连连堆笑点头,“雷少爷,全是老阚的不是,我马上搬,马上搬”
雷喜见了他,口气也淡了下来,“老阚,我也不想老讲你,这弄里全是孤儿寡母的,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在这里吆喝着什么劲我知道你心好,给这弄里免费送柴,但你也不能长期堵门啊”
“这不是,没地方住嘛”叫老阚的一脸苦色,“原先那草棚倒了,我跟村长说了,他说你有钱就盖上,没钱只能给别人先盖了”
雷喜从自己的囊袋里,掏出一只白馒头,递给对方,“拿着,先吃起来,我看你腰呵得更厉害了,肯定没吃饭是吧”
“谢谢雷少爷,谢谢雷少爷”老阚双手捧着馒头,哆嗦得都像要掉下来一样,眼珠子也粘上去了,再也离不开。





玄天阵师 第十一章 仙米
“这样,赶明儿我叫方少去里正那儿讲句话,你还是搬回去,草棚子由村里想办法给你支。不就是几把稻草,几根竹竿吗,你的那些家伙事儿呢”
“都在弄里呢。”老阚这才发现,雷喜和大狗身后居然还有一人,正是方家族长的少爷,连忙将馒头揣在褂里,跪倒请罪。
方永摆了摆手,连话都不想说了。
便见雷喜轻描淡写地派给他一件事,连他的意愿都不问,这姓雷的莫非还是姓方的祖宗
心里腹诽不已。
雷喜才不管方永怎么想,拉起老阚,拍了拍他的肩道:“那就这样,你搬了家后,也要时时照应着这里,该怎么送柴还怎么送,知道吗”
“小老儿记得住,雷少爷你放心吧,我老阚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那就好。”
雷喜哈哈一笑,率先往门里走去。
进了门,就看两壁用柳条夹板夯筑的黄泥石块裸露在外,连点黄裱纸都贴不起,两壁上搁着挂着无数农具,钯子、篓子、铲子、铁锹、粪兜、麦镰、草绳、大筛匾,地上还码放着一兜兜捆扎好的稻草,是用来编帽兜鞋子的。
穿过这个门房般的小地方,便是一处空地。
边角有两棵大树,长得枝繁叶茂,此时花瓣已落了满地,看起来颇有情趣。
雷喜知道,这正是大狗他娘小时候种的果树,叫做“巴儿果”,这种东西果皮厚,果实饱满,肉里面有一粒粒的籽非常清爽,吃起来叫人直咂嘴,巴儿巴儿地响,所以就叫做巴儿果了。
这种果有钱人是不吃的,因为皮厚难削,但是对于穷人来说,这种东西有时会救命的,因为巴儿果不挑长的地方,几乎什么所在都能长,只要浇浇水,果子就多少会结点,真是非常经济实惠的作物。
而且巴儿果吃了之后还有饱胀感,这是穷人最喜欢的感觉。
可见大狗他娘小时候就很有远见,难怪大狗讲话那么精屁。
院子里的水池已经溢满了水,陶管还在突突地吐着。
大狗先轻轻扯了符,放在一边,随后把水池里的花瓣捞了捞,随后眉开眼笑地用网兜抄起一条小鱼。
很显然,这鱼是被陶管从河里吸进来的,也算是福利吧。
水池旁边,全是林立的木桶,是各家用来接水的。此外整片空地,全被各种烟熏火燎的灶具和简易灶台占满。
一座小木楼的大厨房,就是这个院子,下雨的时候最惨,小孩子得把厚厚的草席子展铺开来,吃力地搭在院中横七竖八的绳索上。
这种地方,如果一家用用,还有点情趣,像野炊露营;如果十几家用,那真是脏过公共厕所,忙时油烟刺鼻,人人咳嗽。
再说,穷人家,能开几次伙
总是几家人开,几家人不开,街坊邻居有时周济点,有时自己也顾不上。好在吃饭的问题仍不大,这一点是雷喜曾经最感震惊的。
如此大量的人口,居住密度又高,显然以前雷喜知道的上海、香港这些城市也没有这般景象,可大方村却是身处南部蛮荒,据说人口还不到中原的半数
可想而知那“中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估计上个茅房都得排队叫号。
雷喜震惊的是这里的主食,他发誓,这辈子、乃至上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米穗
颗颗都像拳头,一穗里足有七八十只,就像个大网兜里塞着几十个垒球一般,普通人连抱都抱不下。
这种东西叫“仙米”,看上去就是放大了很多倍的稻子。
它的产量实在是太惊人了,这东西能长2米到2米5,像甘蔗粗细,顶上是一人都合抱不来的巨大稻穗。从下种到收获平均7、8个月。
这东西还长得很密,每亩得有5200株左右。
而每株仙米的产量是45~60斤,因此亩产最少也能到4万斤
这无疑已经一揽子打破了雷喜的一应固有观念,他活了两辈子了,一直以为水稻这仙米长得真像稻不过底下不需要浸在水里产量顶天了就是2400斤,这还是那时杂交水稻之父搞出来的,据说很的数据
可现在看来,变不不是主要靠基因和农药的,要靠法术
瞧瞧,一亩地产量可不是几倍啊,是近乎百倍
就这种长得像甘蔗,茎汁干巴巴没嚼头的货色,竟然能达到一亩抵百亩的效果,哦卖嗄雷喜真想说他跟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但他不能说,因为惊呆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毫无疑问,仙家出品,必属精品。
想当年雷喜还担忧过这东西是不是伺候起来很困难啊,产量稳不稳啊,虫害多不多啊,灾涝是不是保收啊,长这么高会不会倒伏啊等等。
记得被问者是个田间老汉,当时哈哈大笑,说道:“这是仙法仙术所致,故名仙米,怎么会受区区灾害的烦扰仅每至次年下种前,各地都须焚香沐浴,祷拜天地,答谢仙门,并将种子置于仙庙中沐法三日,随后播种,才不虞歉收。”
当问至歉收的意思时,那老汉老实地回答说,或仅余十一吧。
雷喜却早已说不出话来了,歉收只能达到110的亩产,却还是有2万多斤啊
这数据想来想去,还是挺的。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从今往后,咱就是凼灵人,咱再不吃转基因大米了,再不吃三氯氰胺、苏丹红、地沟油了。咱就吃仙米,以后也要进修成仙
当然,再高的产量,每亩就是收1亿斤,还是会有人吃不上饭的。
这跟产量无关,只跟政治有关。
大方村这里,有一顿没一顿的家庭多了。像雷喜这样,能在方家吃口闲饭,偶尔还发点“生活费”的人,完全可以算得上村里的头面人物了。
雷喜几乎所有的月例都交给方厨娘,只留些零碎铜板,偶尔用用。
不过方永总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丫的似乎每枚铜板都能用在刀口上。
刚刚他进门时将打柴的老阚好好训斥了一通,还扯出瓜田李下的掌故羞人老脸,结果他离开时,老阚千恩万谢的。
方永不明白了,为什么雷喜的一只馒头以及一个轻描淡写的承诺,却比他方家大族长嫡子的脸面还好用
别看老阚朝他跪了,那是敷衍,只有对着雷喜时,才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尊敬。方永年纪小,不过早有城府了,看他爹娘都是什么样的人啊,绝对生不出呆儿子的
越跟雷喜相处,方永就越觉得这个老大了不得,平日深藏不露,做起事来就像庖丁解牛,而且嘴皮子更是锋利如刀,瞧瞧他娇贵的,头上都淋不得几滴水,其实那又打什么紧了
偏得一通好骂。
他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种




玄天阵师 第十二章 大狗的家和大狗的妈
跟着雷喜上楼,一路跟七八姑八大姨的打招呼,方永真是有点目不暇接,阁子楼又称“小弄”,低矮潮湿,阴暗窄仄,忽而从哪个旮旯走出个人来,都能吓他个半死
各家各户在楼里已经没有太明显的分界了,东西到处都堆,难以下脚,有时方永得穿过一张床,一把椅子,再推开一些杂物,才能找到上楼的路。
2层以上,那楼梯都已不是原先扎实的木板梯了,而是简易的竹梯木梯,随用随搭。
这就要求楼上的住户们有基本的道德观念了,他们要是深更半夜才上楼,必得影响全弄,使别人都睡不好觉,那些夜深人静正嘿咻不已的家伙,更说不准就被惊吓至萎,其罪大也
越是往上走,楼越矮、越破,东西越烂,人家越穷。
方永的脸色,也就越来越不好看。大狗家恐怕远不是他想得那么好。
他刚刚不慎踩断了一只木梯的踏阶,差点掉下来。虽然大狗、雷喜都没说什么,可他自己还是懊恼得不行,这简直是出糗来了。
对于雷喜,他以兄视之,对于大狗,他同样如此。
只不过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会住在这种鬼地方,更是住在了最差劲的楼顶上了
大狗拉他上楼,见他脸色阴郁,自己倒是心慌意乱地解释起来了。雷喜知道,他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十几年前那场兽潮过后,大方村终于没事,但出去打魔兽、杀妖怪的队伍几乎没几个回来的,大狗的父亲便永远呆在了高丘上。
他娘就是那年犯病倒下的,此后,大狗从小就卖身到方家做家生子了,干的牛马一般的活,吃的猪狗一样的食,和他妈一起含辛茹苦,这才把这家支撑到现在。
从理论上讲,大狗家还欠着方家以及村里好几十贯钱,如果他没被仙门选上,估计逼债的早打上门来了
这弄的顶上有三间小小的茅棚,所有的笨重家什都在露天。这里闷热、潮湿,沤气上冲,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方永很快发现这里靠河边的楼面上搁着几只大陶瓮,看来那就是气味的来源。
“别看了,那是粪汁便溺。”雷喜轻声道。
“什么”方永更震惊了。
“别乱想,那是大家主动供上来的,大狗他娘行动不便,楼上又种了些菜,没有肥料,大家就想法给她搜集来了。这也是大狗娘自己要求的。”
方永看着茅棚边上一个个破旧的木盆、瓦盆,都整整齐齐地种着各种蔬菜,不禁顿感鼻酸。
“大狗啊”
“妈,是我雷喜他们来看你了”大狗嚷道。
“雷喜啊,还有谁”
“方永,方少爷。”
“方少爷吗大狗你太失礼了,先扶妈出来拜见小主人。”
方永赶紧咳嗽一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阿姨,我就是和雷喜哥一起来看看你,你别忙动了。”
雷喜笑而不言,根本不搭他的话。一会儿,只见大狗搀出了他母亲,这个女人十分瘦弱,脸色苍白,头发枯黄,但十分慈和温柔,想必当年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她的衣服破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赤着脚,一步步行来,在方永面前跪下,“叩见小主人。”
方永手足无措,连声道:“请起,请起。”尤其是大狗跟着他娘一起直挺挺地跪倒,这一幕让他觉得浑身不适,“不必如此,我跟老大都拿大狗当朋友的,你莫要再叫什么小主人了”
他母亲就势扶着大狗肩膀,慢慢站起,脸上带着好看的笑意,“当然是小主人。若不是方家,我孤儿寡母的早就没了,定得报恩哪儿子,快去把桌面搬来,娘去下头整治几个菜,今天就在这儿吃饭,谁都不许走。”
方永结巴道:“不忙,不忙,我们带了吃的。”
大狗的母亲嗔道:“这却不能生受了,哪有到主人家来,还让客人带饭菜的道理”
方永说不出话了,讷讷无言。他平常颐指气使惯了,叫他一下子改变,着实有些困难。
而且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想不出来。
这时,雷喜才笑着过来了,他刚刚一直没发话,就是想晾晾方永,果然这丫被雷喜“暗算”了一把,却浑没反应。
他搀住大狗母亲的另一边胳膊,亲切地道:“阿姨莫说那客套话。我跟大狗是兄弟,方永也一样,都是兄弟。兄弟间嘛,同甘苦共患难,有我吃的喝的,就有他吃的喝的,分那么清干嘛再过一阵,大狗就要选入仙门了,那时至少方永也在,两人应当互帮互衬才是。我看阿姨你的病迟早须得仙药来调理,有他二人,你还担心什么”
大狗母亲先是摇了摇头,似乎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身体好坏,随即感慨地拍了拍雷喜的手,笑得十分舒畅,“这几年可让喜伢子你受忙了。”
“阿姨可别这么说,大狗入选仙门,可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是他自己资质棒,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不过眼前,倒是有件事须得马上就做,否则不定会影响大狗日后的前程。”
大狗母亲立即就紧张起来,“喜伢子,你说说,是个什么事,咱孩子都入选了仙门了,难道此后还会有沟沟坎坎吗”
雷喜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随即示意方永跟他一起,在一间储物的小茅棚里,将一只笨重的大圆桌面滚了出来,吹吹灰,再用袖子擦擦,四角抬高,垫上几块砖石,就变成临时餐桌了。
这个大圆桌面原本是捡来当床用的,大狗小时候就和草睡在上面。现在大了,这桌面睡不下了,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东西。
几人收拾餐具,将食料一一放好。
这楼顶原是瓦面,后来须盖草棚,便拆掉了一些瓦面,铺上了涂满桐油的木板,以榫柳推牢,地面上走着总是嗄吱嗄吱地响,而且又高,看着楼层毫无遮挡的边缘,真是非常危险。
大狗和雷喜都熟门熟路了,取了一些自家织的厚厚草席,当作坐椅,并搀扶了大狗娘坐好。
方永则小心翼翼地半蹲着,先试了试地面,这才坐稳,他不恐高,却有点恐惧这种晃悠悠、别无栏杆的楼顶平台。
在大桌面上,馒头菜食只不过是零星一点,只占一隅,几个人紧紧挨坐着,也没各霸一方的意思,看上去既简单、又节俭。
不过从大狗及他娘的脸上,都可以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这样的伙食就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恩物了。
雷喜擦过手,拿了一个馒头撕开,夹了几块卤味,先递给大狗他娘,一边说道:“阿姨,刚刚的话可不是虚的,你认为大狗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大狗的母亲接过馒头,迟疑起来,“是银子吗”
“当然不是,进了仙门,就是仙籍,仙人还需银子作甚又不是官府。”
“可是衣服鞋帽、玉珠玦珮”
“再精致华美的衣服和饰品,在仙长眼里又值几何他又不是去宫中见娘娘”
大狗母亲上下看了看自家儿子,摇了摇头,“这却不知了,喜伢子你向来聪明,定须为我释疑。”
“是大狗这个名字,也该换换了,应当换作正式的名字才是”雷喜斩钉截铁地道。
大狗也一脸希冀地望着他娘,可能他早就想说了,出于孝顺,才没有提出来。
他娘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是哀婉得很,最后苦笑道:“唉,你们不知道,大狗这小名是他爹给取的,他爹说,回来后就给他立大名,可是最后却没回得来。”




玄天阵师 第十三章 起名
大狗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扁着嘴,眼圈登时红透了。
雷喜二人也都是深吸了口气,他良久方道:“阿姨,这么多年下来,我都还不知道叔叔姓什么,惭愧他为咱村战死,理应是有功臣之位的。难道村里就没有说法,未给怃恤”
“怎么没有,他爹上山可是八抬,村老亲自扶棺的,只不过怃恤的确不多,又没份地。我这更是拖了快十年的老毛病了,家里就是金山银山,也止不住偌大的花销呀”
雷喜听说过那次特别大的兽潮,据说妖门跟释、道、玄诸教闹翻了,原因是妖门兴盛,占了道教几处重要的灵地,结果南部诸洲打得昏天黑地,当然最倒霉的无疑是老百姓了。
那次大方村也遭了灾,不过亡者中的大部分都是为了保卫家园不受侵害,奋力野战而死的。
其实这还算好,据说百多年前一场波及释道两教间的战斗在南四洲打响,最终大方村邻近的14个大城市,只剩下了6个,一半都没到。大方村周围原来都是集镇、村落,后来荒蔽凋零,应该说与此战脱不了干系。
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过在此之后,玄教势力抬头,并占据大荒国国教的位置,这也使仙门都意识到,对凡人过度的迫害,实际上对他们自己也没有好处
至少在大荒,玄教总是能招收到最多、最好的弟子。
方永觉得,自己该站出来拍胸脯了,这大狗,还拿自己当不当朋友不是叫他有事说话吗,他却总说“没事”、“没事”,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阿,阿姨”他有点结巴地喊道,“以后我跟大狗,就是仙门的兄弟了,我们肯定跟老大说的一样,会互相帮忙的现在您家里有点困难,不过那不是大问题,咱家有钱,回头我就给阿姨您拿点儿来”
大狗他娘看看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小主人这话,可说得不妥,方家的钱那是方家的,跟咱没有丝毫关系我们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穷,就怕不能抬头挺胸地做人难道用自己的手,还养不活自己吗可不就成了米虫”
方永没想到大狗他娘会这样回答,一时不禁呆住。
他脸色倏忽青,倏忽红的,看起来尴尬得要命。
大狗也略带不满地看着他,心想这丫的平常嘴皮子花花,还蛮会说的,怎么今天尽唠些不着边的
雷喜忽然嘿嘿一笑,狠狠咬了口馒头,连说,“吃啊,大家吃啊”
看见大狗他娘默默无言地闭口咀嚼起来,他这才笑道:“阿姨,方永我知道他小子的性格,绝对不是那意思实际上,大狗从来没跟他说起过家里的事,所以我想,他可能在计较这个。兄弟之间嘛,有什么妥不妥的大狗当方永是兄弟,方永自然也想巴结巴结阿姨您呢。这叫屋及乌。”
大狗他娘将食物咽进去,才噗哧一声笑了,“喜伢子你又乱打比方我刚刚也有点激动了,小主人可莫要怪罪。”
“不妨,不妨。”方永干笑地点着头。
雷喜说道:“刚刚我在楼下,已经叫老阚近几天搬出去了,但我想,村里还着实有些人没住处,这不妥。我听说方家挖池塘的时候,东边墙根开裂,底下有泉眼涌出,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我爹命人将它填了,把墙重新砌了。”方永不解道。
“愚蠢”雷喜评价道,“风水上讲,宅东见水,吉,意寓青龙见水,上上之选,你爹竟然填掉,这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依我看,必须让泉水拱出来,把院里的池塘填了,院外再修。”
“老大,你还懂风水呀”方永、大狗都是乍舌不已,随即方永的脑子也活络起来,“这样的话,工程又大了,我们要填塘,再挖掘泉眼,布置新塘,那么我家的围墙是不是也得推倒,再往外扩啦”
“放屁,你再往外,扩到哪去那里本身就没地方扩了,再扩,就又要推别人的房子了,那是造孽”
“可挖出泉眼来,人家不还得搬走总不能住水里吧”
“切,瞧你笨的,那里本身就是最老的房子,岌岌可危,几次都要拆掉重盖,只是没钱而已。现在,你家填塘,围墙自然可以往里面收收了。外头有泉眼的塘正合活水之说,寓招财进宝。这样,外边环水,围墙工事也就不用修那么高了”
“等等,老大你什么意思,直说吧,我听的感觉就是你在算计我爹呀”
雷喜一阵哈哈大笑,“方少爷果然聪慧。我就是在算计你家,不过我这法子,一石几鸟,同样给你家也能带来好处,我想令尊是不会不同意的。”
方永无语,“那你说说看,我可不敢保证,我爹那吝啬的脾气,连我娘都制不住。现在他年纪大了,扣得越发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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