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魔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枸或
根据飞龙尉的通牒,陆天海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飞龙尉南镇抚司大牢位于昌京城东南,靠近城墙的边缘。大牢分地上和地下两个部分。地上部分关押的是一些被查处的贪官污吏。地下部分才是关押一众江洋大盗的地方。
守卫大牢的是一个飞龙尉满编百户所,加上编外成员,约一百三十余人。一个百户所下面又分三个总旗,每个总旗约四十余人,三个总旗分成了三个班次互为轮换。
事发当夜,负责守卫的是一个总旗及手下四十余人。总旗周昌,昌京本地人士,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周昌的老婆刚刚产下二胎,在家里稍微庆祝一下后便出了门。今夜轮到他当值了,他必须早早的过去点卯。
大牢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不愿意招惹这里的晦气,总是绕道而行。周总旗轻点了犯人的数量,又交割了牢门钥匙,在交割文书上签了名字。整个交接流程便告一段落了。
夜色很快黑了下来,命人将各处的火把点燃,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便回到了值夜的班房,研读起了功法。他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还想往上挪挪位置,为儿子挣一个更好的前程。
前半夜一切风平浪静,各小旗也是按部就班的执行着各自的任务。子时初刻的时候,班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副总旗邱毅,手里还拎着一坛子酒。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邱毅跟周昌自小旗时就是搭档,如今十余年过去了,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
“嘿,状元红!你从哪里搞到的”
周昌伸手把酒坛子接过去,放在了桌上,拍开泥封提鼻子一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入。他是个酒场老客,对于状元红这种比较珍贵的酒更是一闻便知。
“嫂子生了个男孩儿”
邱毅不知从哪顺来了两只粗碗,抱起酒坛子小心翼翼的往里倒着,这酒浪费一滴便是罪过。
状元红只是一种对陈年老酒的称呼。这个年代,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宫贵胄,只要家里有人丁出生,便会将整坛的米酒埋进院里的树下。
如果是女丁,待出阁时将树下的酒挖出,作为陪嫁或招待宾客所用。由于女儿家出嫁普遍偏早,至多也就十六七年的功夫,所以将这种十七八年的陈酿称为“女儿红”。
若是男丁,这酒要等到男丁点了状元之后方才取出。状元毕竟是个稀罕物,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的,这个年代点中的状元平均年龄在四十岁上下,多数家庭几辈子都不会出一个状元。所以将年份在四十年左右的陈酿称为“状元红”。
“女儿红”常见,这“状元红”可是稀罕物。多数“状元红”都是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平头老百姓能喝二两掺了一半水的土酒就是邀天之幸了。
“嘿,儿子!”
周昌很高兴,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年代,生不出儿子是最大的不孝。他也是足足等了八年,女儿生了仨,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名字想好了没”
“想好了,希望他能当官,就叫了周朝!”
“大哥,小弟用
第三十二章:越狱(二)
野竹在大牢里遭到了南镇抚司的严刑逼供,身上的伤势极重。被救出时已经昏迷不醒。邱毅带着野竹上了事先备好的马车,奔着城门而去。
城门的夜间守将是一个独居的鳏夫,名叫陈三,是邱毅在赌桌上认识的赌友。陈三家境还算不错,在昌京城有个四合院,娶了老婆生了个女儿。
后来因染上了赌瘾,家道便一天天败了。房子、妻子和女儿都被他卖了,只为了能继续留在那张赌桌上。
事前,邱毅用五千两银子的价格买通了陈三。马车到了城门前,守卫已经被灌醉,城门已经打开,陈三独自等在城门洞里。
骏马四蹄翻飞,马车停也不停的从城门飞驰而过。守将伸手抓住了从身边一闪而过的车辕,翻身上了马车,奔出了城外。
马车载着三人跑了许久,在城外十里处的一个山坳里停了下来,这是事先预定的接头地点。
黑夜里,四周一片寂静,骏马打出的响鼻格外刺耳。邱毅伸手按住了挂在腰间的乌金青龙刀,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布谷”
邱毅双手并拢放在嘴边,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不远处的密林里,突然亮起了几个光点,那是有人打起了火把。
邱毅看见有人接应,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车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交给星月堂的人,自己拿钱走人。那可是三万两雪花银啊。足够自己下半辈子花天酒地的养老了。
“邱大哥,是他们吗”
城门守将此时也下了车,警惕的看着那些由远及近的火把。
“没错,是他们。”
对此,邱毅十分肯定。接头地点和接头暗号分毫不差,不可能是别人。
火把越来越近,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刺客把马车和邱毅二人围在了中间。一个零头的黑衣人走向前来,递给了邱毅一张银票。
“胡香主怎么没来”
借着火把的光芒,邱毅看了看银票上的字“白银三万两整凭票兑付”后面还有“盛源号”通红的印章。银票无误,只是他对于胡香主的没有出现有些疑惑,事先可是和他约定的,他不出现让邱毅有些隐隐的不安。
“香主临时有事走不开,命我等前来。你看好银票就成,别问这么多废话!”
领头的黑衣人有些不耐烦,轻声斥责着邱毅。
邱毅也不生气,一挥手,示意黑衣人可以把人抬走了。黑衣人一拥而上,将车上昏迷不醒的野竹抬到了他们赶来的马车之上。
确定了车上的人就是野竹本人之后,黑衣人迅速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邱毅的心情有些复杂,在飞龙尉当差这些年,要说对飞龙尉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还有自己的至交大哥周昌肯定葬身火海了。自己这么做,等于跟过去决裂,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罢,余生做一个富家翁也好。
“邱大哥,咱也走吧。”
陈三见邱毅站着发愣,心里有些着急,毕竟此地距离昌京城还是太近。自己有心想走,无奈说好的五千两银子只给了一半。
“陈三啊,这件事之后也算有钱了,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
两个人并肩坐在马车前面,邱毅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茬。
“还能怎么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几亩田,娶个老婆再生个娃。”
“嘿,咱俩想的一样。”
邱毅是有老婆孩子的,事前已经被邱毅送走了。邱毅决定去跟自己的老婆孩子汇合,然后安度余生。
“以后别赌了,这些钱说少也不少了,但是经不住赌。就算是有个金山,也架不住赌桌上那些喝血的。”
两人边走边说,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密,渐渐没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邱大哥,小弟想跟你说件事儿,您看行吗”
邱毅打心眼里瞧不上陈三这种就算卖了老婆孩子也要赌的赌鬼,对于跟他称兄道弟这种事更是厌恶至极。要不是彼此利益一致,也不会找这货来帮自己的忙。
讨厌归讨厌,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邱毅强行压住了内心厌恶的感觉,微笑着看了看陈三。
“咱兄弟二人,说什么见外话,有什么事儿跟哥说就
第三十三章:郑公子“仁德”
一大早,昌京城内炸开了锅。只因为一夜之间,昌京城内外的穷苦百姓家中突然多了一个黑色布包,里面装的是沉甸甸的雪花白银,还有一封简短的书信。
一个仪容端庄的乡老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持书信一字一句的读着,身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
“各位乡亲,鄙人卧牛山张麻子,谨以此书告诸位乡亲:
郑府公子松,圣心仁德,观民间疾苦故,致信于我。相约共同截取运往西北的军饷二十万两,以资民间生活疾苦之父老。日前,张麻子已截取饷银。与郑松公子商议后,银钱送至各处。仅以此信致谢郑公子之仁德。”
“你家拿了多少”
“十两啊!”
“我家也是”
“什么,我家怎么才五两”
“你可拉到吧,你家日子好过多了”
“我家怎么没有!这不公平!”
“狗癞子滚一边去,你这个赌鬼拿钱再去赌这银钱是郑公子救苦救难的,不是给你赌的!”
“”
“诸位!诸位!肃静!”
随着乡老手里榆木拐杖的挥动,喧嚣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郑公子仁德,我们也不能白让他老人家拿钱,我们得有所表示。”
乡老满面春风,拐杖戳着脚下的地面。他发现,自己家所得的银钱是整个村里最多的,足足五十两。
“对!大伯,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一个身着儒袍的年轻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努力附和着,儒袍上满是补丁。他是一个读书人,今年是大考之年,有心去城里赴考,无奈家里穷的叮当乱想,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了。送到他家的银子有三十量之多,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咱们都是穷苦百姓,拿不出像样的谢礼。不如这样!我们上一个万言信,派个代表送到郑公子府上如何”
“四叔,不如我们都去吧,这样显得有诚心不是。”
一个身着短衫的汉子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没想到被乡老摇头否决了。
“不行,人太多,会扰了郑公子清净。”
“我看,就按大伯说的办。会写名字的来写名字,不会写的跟我说,我给大伙代签。这信我去送!”
那个读书人出言支持老者的决定,村里唯一两个识字的人做出了决定,其他人自然没有了异议。
“这是第几波了”
郑国公郑辉煌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脸上的肥肉气的哆哆嗦嗦。郑南仁坐在下首,脸色也极为难看。
“仁德无双”的郑松公子跪在地上,脸上血色全无,浑身战栗。
“回老爷,第三十二波”
管家郑秦小心翼翼的将门外递进来的书信放在案上,悄悄站在了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郑辉煌扫了一眼案上那一摞厚厚的书信,怒火蹭蹭的往上窜。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朝郑松砸了过去。
“乓啷”
茶盏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郑松脸上,然后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爹”
郑松被砸的眼冒金星,额头上起了硕大的包,身上撒满了茶叶。
“滚!谁是你爹!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劳资非得扒了他的皮!”
“勾结山匪抢劫官银!你是不是想害死你爹我!!”
郑辉煌猛的站起身来,两步走到郑松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着。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朝里的事千头万绪,众多官员本就对郑辉煌独揽朝政诸多不满,如今这个孽子又干出这等事来,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郑辉煌觉得胸中气血上涌,眼前发黑,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老爷!”
郑秦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郑辉煌肥胖的身躯,无奈郑辉煌实在太胖郑秦眼看就扶不住了。那边郑二爷的手伸了过来,缓解了郑秦手上的压力。
“大哥,消消气!”
两个人把郑辉煌扶回了椅子上,郑辉煌以手抚额,气的浑身发抖。
“二叔,你求求我爹,饶了我这回吧。”
郑松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郑南仁。
“唉!”
郑南仁也是气。自己这个侄子怎么这么蠢。你报复陆天海用什
第三十四章:大哥我不愿意
卧牛山上,张麻子山寨的大堂上,陆天海坐在本该属于张麻子的那张交椅上,身下垫着一块完整的虎皮。
张麻子一脸委屈的坐在陆天海身边的小马扎上,身后摆着两口硕大的箱子。
一手提着烤羊腿,一手拎着酒壶,吃的麻脸红光。自从昨夜的银子分发完毕之后,陆天海真切感觉到了佛指舍利内圣力的增长,那种沁人心脾的凉爽从胸前沁入皮肤直至心灵深处。
“张兄弟,银子也散了,名声也有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义匪”了。”
陆天海咂摸咂摸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麻子。
张麻子欲哭无泪。郑松在信中跟他商定好了,事成之后东西四六分账,张麻子自己拿四。张麻子见到信的那一刻起就心动了。
那可是郑国公府大公子啊,只要干成了这件事分银子还是其次的,若是攀上了这根高枝儿,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话又说回来,二十万两里的四成,就是八万两啊。自己的山寨就算是翻上了天,一年也就鼓捣个两三千两。八万两银子,自己可以直接歇了啊。
事情想得美,干起来却一点不美。这银子与其说是抢的,不如说是自己的人在人家指挥下抬上山来的。
银子抬上了山,自己也从杠把子大哥变成了人家的小弟。看着这么多装银子的箱子都空了,张麻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银子散了就散了,你还给人家附带说明书,告诉人家是郑公子和他张麻子一起劫了官银送的。这不是坑人坑到死吗
眼下这昌京城百余里的范围内,张麻子和郑公子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自己落下这样一个名声还怎么在这地界上混郑国公府能轻饶了自己
猜你喜欢